顾清漓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地抖,一句简单的话,她打字花了三分钟才发过去。
“一直这样偷窥人家的私生活,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觊觎我男朋友,想把他抢走。”
临嘉树穿着单薄的黑色睡衣,就这样躺在地板上,任由冰凉的温度透过那层布料侵袭进骨子里。
房间昏暗,窗外飘着雪。
唯一的光源是手机屏幕的白光,洒在他带着淤青,有些惨白的脸上。
临嘉树看到她发过来的这句话,一声压抑的笑从喉咙间溢了出来,在脑海中一点点想象顾清漓的表情和动作。
发消息颤抖的手,因为惊恐而瞪大的双眼,因为害怕而急速跳动的心脏。
却还是强装镇定的,开玩笑似的给他发了这么句话,来调侃他。
有趣,鲜活,好玩。
他点了语音,对着话筒说:“你跟我无冤无仇,我抢你男朋友做什么?不过……”
临嘉树停顿了一秒,话锋一转:“我想从他身边,把你抢走,这样才好玩。”
他倒是想看看,鼎鼎有名的迟大律师的儿子,会不会因为重要的东西被夺走,变成和他一样的疯子。
光是在脑海里面过一遍,临嘉树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让他的身体开始战栗,迅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是一种极为病态的兴奋。
顾清漓听完他说的话,凉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让她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冷的她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裹在里面。
她在这一刻确定了一件事。
临嘉树不仅仅是脑子有病,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
装可怜,装阳光,装善良。
顾清漓在医院的时候,就不该因为那点怜悯心和他扯上关系!还有在高铁站上,更不该和他加上联系方式!
这样想着,顾清漓就点了几下屏幕,在她快要按下“删除好友”的时候,临嘉树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弹了一通电话过来。
!
在安静的环境下,突如其来的铃声和震动吓的顾清漓下意识的就点了接听。
“姐姐?”临嘉树的语气有些戏谑,“你在害怕吗?”
顾清漓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只有她粗重的喘气声。
见她不说话,临嘉树哂笑,“我就是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顺便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不要对我说一些极其双标,又难听的话。”
玩笑?只有两个人都觉得好笑才是在开玩笑,他这分明就是威胁加恐吓!
哪里好笑了?
顾清漓没办法出声,给他打了一行字过去,“我嗓子坏掉了,暂时说不了话,你给我打电话没有用。”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来告诉你。”临嘉树从地上爬起来,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被窝里,“我现在暂时还不想把仇恨发泄到祁鹤身上,但是你如果做出什么我不喜欢的事情,那就不好说了。比如,你要删除拉黑我这件事。”
顾清漓听着他突然说出来的这段话,眉毛皱了皱。
临嘉树,“你要是报警的话也可以,看看我会不会被警察抓走。”
真有这个想法的顾清漓:“………”
“姐姐,为了你爱的男人,还是稍微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吧。你也不用怕,我保证不会对祁鹤做什么事。”
临嘉树这是先威胁她,给她一巴掌,然后又保证不对祁鹤做什么,喂给她一颗甜枣。
这个人真的就是纯有病!
顾清漓被气笑了,懒得再听他恐吓自己,直接反手挂断了电话。
不停在心里咒骂,临嘉树就是一个纯种的精神病!
“呵。”
电话那边传来被掐断的忙音,临嘉树看着手机屏幕,然后摇头。
人不大,脾气不小。
又怂又硬气,确实讨人喜欢。
顾清漓这样的人,对他这样的变态,确实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要让他描述,为什么对她感兴趣………临嘉树描述不出来。
但是他想接近她,伪装自己去软化她,然后得到她。
这样的想法,在京西高铁站看到她在和祁鹤拥吻时,达到了顶峰。
临嘉树在心里想,他一定要得到她,要把她从祁鹤那里抢回来。
几分真心,几分仇恨,他分不清楚,也不想分得清楚。
临嘉树只清楚一件事,他想要顾清漓。
想到如果他抢不过来,那就直接毁掉她,除了自己,谁也别想得到她的那种境界。
他们同属病人,也应当比别人更配得上对方才对。
手臂上的伤口在渗血,有些刺痛,拉扯着临嘉树有点混沌的大脑神经,却依然没办法让他变得清醒。
修长的手指点进相册,看着那张偷拍的拥吻情侣照,临嘉树隔着屏幕蹭了一下照片中顾清漓的那张脸。
棋子已经入局,除非死亡,否则就再也别想离开棋盘。
他的嘴唇轻轻地蹭了蹭屏幕,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疯狂和偏执。
顾清漓,原本是他棋盘上的一枚随时可以牺牲掉的“兵”与“卒”。
但是现在他突然不想让她做小兵小卒了——
她是最难以操纵的将军,是元帅。
也是他复仇路上的,最大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