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暗灯的走廊格外的安静,周遭的空气温度慢慢的下降,逐渐凝结成了冰渣,冷得让人窒息。
向止看着站在那的祁鹤,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阴鸷狠戾,又挂着明晃晃的不屑和嘲讽。
是他最厌恶的模样,让人想吐。
这个人刚刚说什么?
说他没有资格,说他不配。
向止的手逐渐捏成了拳头,直直地对上他的眸子,“我想,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顾清漓在我和她提分手以后,自杀过两次。”
“你还觉得我没资格,我不配吗?”
“顾清漓没有我会死,我没有她也会死。”
“我们很相爱。”
祁鹤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动,只是握紧的拳头发出了清脆的咯吱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的清晰。
真的爱的话,就不会当畜生了。
顾清漓为了他自杀?他是活在梦里吗?这个人脑子铁定是有什么毛病,该去看病的人不是顾清漓,是向止。
“砰!”
祁鹤没回答他的话,也没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拳头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发出一声闷响。
向止的嘴角被打得裂开,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这人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真疼啊。
祁鹤比向止高了半个头,此时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条死狗。他伸手抓住向止的衣领,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拳头不间断地砸在他的脸上。
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理智快要从他的大脑中抽离,只想打死眼前的这个畜生。
祁鹤的眼睛染上了一层红,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手掌掐着向止的脖颈,愈发的用力。
向止的脸上都是鲜红色的血,窒息感席卷而来,意识开始涣散。
隔音效果不算好,屋内刚醒来不久的顾清漓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和痛苦的闷哼声。
她的心头跳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谁在外面打架?
顾清漓站到门前,踮着脚透过猫眼往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她的魂都要被吓飞了。
是祁鹤!
顾清漓快速地打开门,引入眼帘的场景让她的瞳孔缩了一下。
向止被祁鹤掐着脖子压制在地上,一张满是血迹和淤青的脸涨得已经有点发紫了,而祁鹤像是看不见似的,面无表情地越来越用力,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暴戾。
“住手!”顾清漓走出去,一把抱住了祁鹤的胳膊,“快松手!”
“他会被你掐死的!”
消失的理智在听到顾清漓的声音时渐渐开始回笼,祁鹤的嘴唇抿的很紧,手掌从向止的脖子上移开。
“咳咳——!”
向止猛烈的咳嗽,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涨紫的脸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他的脸都有些肿了起来,鼻子和嘴角都挂着血,看着很严重。
顾清漓来不及去质问向止为什么会在她家门口,而是轻声开口询问他:“自己能走吗?楼下就有医院。”
“不能走你能送我下去?”
顾清漓看了一眼祁鹤,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不管先动手的人是谁,如果闹到警察局去,祁鹤都是要吃亏的。
“只要你不报警。”顾清漓将视线从祁鹤身上撤回来,转而看着向止,她抿了抿唇角,声音很轻,“我可以亲自带你下去。”
祁鹤听着顾清漓说出来的话,身体僵了僵。
向止微微坐直了身体,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如果我报警呢?”
顾清漓的脸色和眼神未变,语气平淡的听不出情绪,“那你赶紧去,警察局就在小区对面,过马路的时候最好被车撞死。”
“我前几天已经告诉过你的好伙伴们了,让他们给你定制棺材和花圈。”
只要你不报警,我就陪你下去。
但是你要是报警了,你就去死吧。
啧,好刺耳的话。
他的顾清漓变了好多,脾气和性格像是燃烧的烈火,又烫又伤人。
不变的是一如既往的讨人爱,一如既往地恨他。
向止突然笑了起来,将手伸了出去,看着顾清漓说:“走吧,扶我一把。”
祁鹤看着他伸出来的那只手,压抑下去的暴戾又“噌”地升了起来。顾清漓在他动手前,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腕,看着他说:“你进去,在家里别出来。”
说完她低头亲了亲他沾了血的手背,“我很快就回来。”
向止看着她下意识亲昵的动作,喉咙堵了一下。
祁鹤的眼睫颤了颤,然后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顾清漓一眼后走进了房门。
顾清漓看了一眼向止伸过来的手,将自己的手缩进了衣袖里,隔着一层布料捏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搀了起来。
这件衣服以后不能要了。
小区是新小区,住户并不多,来往的人也没有几个。
还好顾清漓家的那个楼层没有其他人,不然这么大的动静,真的会难以收场。
“他是谁?”
走在路上,向止笑着问她。
顾清漓没有给他一个眼神,直截了当地说:“男朋友。”
“因为他对你好,你就和他在一起,是这样吗?”向止冷笑了一下,“他想睡你,你是不是也给他睡?”
这时候刚好走到了医院门口,顾清漓松开他的手,停了下来。
也?这个“也”字向止究竟是有什么脸说出口的!
“高二的那个晚上,我们一起回家的那个晚上,你为了路绮梦把我丢在那里,我才会被别人盯上,才会被拍下来那些照片。”
顾清漓的眼神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在学校里,他们说我是烂人,破鞋,你说你不介意,你默认了,你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明明可以证明我是被欺负的那个,却还是跟着其他人一样在造谣。”
“每一次你不高兴都要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接吻,拥抱,牵手,不分场合地这样欺负我,以至于被人抓到把柄被全校通报批评的时候,被骂不检点的人还是只有我,你有为我说过一句话吗?你有承认是你强迫我的吗?”
顾清漓的眼里是滔天的恨,眼眶开始发红,“你早就知道路绮梦有很多我们两个的照片,你没有去找她把照片删掉,还纵容她把照片散播出去了,甚至发到了老师那里。”
她的语气顿了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划过一丝暗光,“我现在甚至怀疑那天晚上想对我不轨的人也是她找的。”
“向止,我说的对吗?”
“早恋的事情是她举报的,但是强暴你的那个人不是她找的。”向止撇开视线,鼻子里渗出来鼻血,他用手抹了一把,声音小了下去,“我妹妹治疗的费用,是路绮梦帮忙的,她家在南城算是有权有势。”
“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
顾清漓不止一次的提过分开,是向止一直用偏激的手段死死的拉着她,才会惹来路绮梦的嫉恨,被害到如此地步。
现在他告诉她,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