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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四百八十七 她没有感情

    “你和我说喜欢?温言,你最不配说的就是喜欢两个字。”裴司嘲讽温言,“你一路走来,你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温言抬起眼,望着面前身形清瘦挺拔的男子,那张脸与记忆里的面容徐徐重合了。

    少年时期裴司与青年裴司是不一样的。

    初见裴司,他已是青年,是权臣,给人一种沉稳有度,泰山压顶而不倒之感。他吸引人之处,不仅是他的脸、权势,还有他的气质。

    论气质、权势、相貌,裴司都是一顶一。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动。

    少年裴司,阴冷极了,像是一块冰,永远也捂不热。他更像是活在黑暗下的雄鹰,蛰伏在暗,一朝飞天。

    青年裴司不屑于谈情说爱,在他的嘴里,没有爱,没有情,他的疯,蛰伏在骨子里,一击必中。

    他让人感觉害怕。因为他展露出来的一面都是坏的,他对所有人都坏。

    谁惹他,他会报复,报复到全家。

    这样的裴司,让人感觉很害怕,无法联系到情爱。

    站在面前的裴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他可以眼含星辰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若是青年裴司,他不会说,他会直接出手抢你回家去。生米煮成熟饭。

    她笑了一句:“裴司,我不懂,你懂吗?”

    “你对曹游是喜欢吗?”

    “你对曹游的感情,如同对宋逸明。都不是喜欢。”

    裴司笃定般开口,“你不喜欢他们,你只是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说白了,你只是利用他们。”

    温言脸上笑容更深:“我喜欢与否,你能看得清吗?既然你看得清,你看不出我不喜欢你吗?”

    “看不出。我只看出你对我的喜欢。”裴司说。

    温言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站起身,说道:“我没时间与你掰扯,见一回,掰扯一回,有意思吗?”

    “我只是让你明白,你这样倔下去,就不会幸福。”

    温言冷笑:“我是否幸福,与你无关,我自己走的路,自己走下去。就算我错了,我有父母,他们可以为我收拾烂摊子,不需要少傅帮助。我只希望你做一良臣,选贤妻,不求你造福百姓,不求你对我如何帮助,只要你做一寻常人即可。我要求,多吗?”

    “我也觉得不多。裴司,你醒醒,我不是孤女,不是由你掌控的小小女娘。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自己有活着的方向,我不仅想要自己活,还想要其他人好好活。我建女学,就是想要女娘多一条活下去的路。”

    “裴司,我不配谈喜欢,那你配吗?我对曹游没有男女感情,我尊重他,他尊重我,相敬如宾,我们会好好过日子。喜欢又如何,有感情又如何,非要搅和得鸡飞狗跳,才是感情吗?”

    她太冷静了,就像是一尊玉雕刻的菩萨,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只会冷冰冰地与你说着道理。

    她没有情。

    裴司感觉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人有情绪,有感觉,有血有肉,她没有。

    “温言,你看似温暖如旭阳,可你心底里最为凉薄。”

    “你看似对所有人都很好,开女学,设粥棚,可你心里没有人,你只有你自己。一旦有人抛弃你,你会很快做出决断,快刀斩除,不让自己受一点伤害。”

    温言眼中冰冷,如同霜雪。她笑了起来,“那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没有做错,裴司,我对不起你吗?我对得起你们所有人,包括宋逸明。”

    “我与宋逸明,你情我愿,我没有阻碍他前程,同样,我对周少谷也算是尽心尽力。至于曹游,亲事是他提的,我答应亲事,哪里错了,我不爱他却嫁给他,错了吗?”

    “你高高在上指责我的不是,不过为你的情爱找理由罢了。试问我与曹家的事情,哪里不合礼数。一切一切,合情合理。”

    她走过去,越过裴司,看向门口的曹游:“裴司,你有今日,一半是你的努力,一半归咎于我,我还是那句话,感情给不了你,其他,都好说。”

    说完,她跨过门槛,走到曹游面前,“好了,我要回去了。”

    曹游觑了一眼门内的裴司,立即收回视线,看向未婚妻:“好,我送你回去。”

    未婚夫妻站在人前,郎君俊秀,女娘貌美,很是惹眼。

    很快,温言上车,曹游在旁看着,最后,他才上马,吩咐人启程。

    送至女学,曹游便走了。

    温言走进院子里,坐在廊下,有些失神。

    她在想:我当真是凉薄吗?

    见惯了太多的男女感情,她对感情不抱希望。人立足于世,以利益为主。喜欢时,利益抛在脑后。

    感情在岁月磨合中消失,那么利益就会在第一时间内放在两人之间。

    所以,她不觉得有什么感情能超过利益。

    这就是凉薄吗?

    何谓凉薄呢?

    温言觉得大爷凉薄,说放弃就放弃大夫人。

    前世的裴司也是十分凉薄,她死了,连口棺材都不给。

    说到最后,自己反成了最凉薄的人。

    果然,裴司对她是有怨恨的。

    怨恨就怨恨,她也是无法干涉的。

    温言站起身,打起精神,画图、看账簿,她还有很多事情去做,新宅修缮一半,开年就要成亲,还要抓紧时间。

    这么一想,她又成了大忙人,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谁人不是凉薄呢。

    她回到卧房里,摊开图纸,继续自己的事情。

    转眼快过年,皇帝的病情反而有了好转,恢复日常饮食,还能批阅奏疏,太孙便又回到东宫,就连裴司等人都退回东宫。

    侯府来人,接温言回府过年。女学里有人不回家的,孤女无处可去,自然留在这里。

    纪婆子不肯回去,要留下来和女学生们一起过年,温言便让人去买了粮食猪肉,让她们踏踏实实过年。

    温言回到侯府,恰逢曹家送了几车年礼,十分丰厚。

    曹家二少夫人特地送了一封信过来。

    是关于大少夫人吕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