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事傻了。
如果春桃所言属实,那么他违反府规的事,也指定瞒不住了。
张管事感觉头都大了,扶着桌子,也站不稳当,吩咐手下奴才道:“小三子,你去听雨……”
听雨阁三个字,还没说呼出来,就听见女子虚弱且痛苦的声音:“叔父,救我。”
夏雨吃了“碰瓷果”,很快就有了意识,恢复些体力,撑着一口气,来到了奴才所。
“目目?”
夏雨原名叫张目目,到了听雨阁当差,姑娘给取名叫夏雨。
张管事上前,搀扶住夏雨,道:“你这是怎么了?”
夏雨不敢哭,哭了就会流眼泪,眼泪淋湿脸颊,脸颊就会很疼。
夏雨哽咽着说:“叔父,你可坑死我了?”
张管事不知何故,问道:“这话怎么说?”
夏雨气恨地说:“我与浣衣房的巧玉有些私怨,巧玉就去找了六姑娘,不知说了什么,六姑娘就把春莲要过来了。”
张管事有所不知。
听雨阁要走春莲,还有浣衣房巧玉的事。
夏雨接着说:“春莲到了听雨阁,六姑娘赐名夏春,夏春总是针对我,轻则打骂,重则往死里打,我若不是命好,叔父就见不到我了?”
张管事见到夏雨的伤势,哪能不心疼呢?
“六姑娘、夏冬、巧玉、夏春。”张管事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如此待我的目目,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夏春伤得,身体虚弱,又染风寒,若不及时治疗,生命岌岌可危。
张管事是奴才。
奴才没有请府医的资格。
张管事的无奈。
夏雨看在眼里。
忽然间,夏雨想到了一个人,祈求着说:“叔父,我听说浅水阁的六姑娘人美心善,要不然,你去找六姑娘帮忙吧。”
张管事刚刚与春桃起了冲突,浅水阁未必肯帮忙。
夏雨将死不死的惨状,张管事疼在心里。
张管事拉下脸面,去求浅水阁的六姑娘。
他一个奴才,要什么脸面?
张管事把夏雨,托付给手下,便飞一般的速度,直奔浅水阁而去。
春桃、春绿刚走出不远,就被张管事叫住了:“春桃姑娘请留步。”
春桃转过身,微微一笑,略道讥讽,道:“张管事有何贵干?”
张管事跑得满头是汗,冷风一吹,连打好几个喷嚏,尴尬地说:“你说得对,夏雨被打得很惨。”
春桃不掩饰嘲讽:“原来张管事要眼见为实啊?”
张管事自责,他险些连眼见为实的机会都没有。
春莲的嘲讽,张管事理应接受。
张管事悲切地说:“关于此事,我有渎职之过,我的过错,不能牵连无辜。”
难道此事的重点,不是夏雨吗?
此事若牵连夏雨,便是牵连无辜吗?
张管事说话埋下伏笔。
春桃必须接招,
张管事跪在地上,俯身叩首,道:“夏雨无辜遭难,在下恳请,借助浅水阁的由头,请府医给夏雨治病啊?”
春桃没想到,夏雨被打得那么惨。
若非夏雨伤重。
张管事怎会如此卑微?
张管事再卑微。
春桃也不能坏了规矩。
春桃坏了规矩,卑微的就是浅水阁了。
春桃为张管事指条明路:“张管事,听雨阁虐打奴才,你可以去老夫人那里说明情况,再由老夫人请府医。”
张管事一拍脑门,真是当局者迷。
张管事微微躬身,眼眸中带着感激:“多谢春桃姑娘指点迷津。”
张管事快跑着走远了。
春桃在腰间扯下荷包,交给春绿,道:“知道怎么做吗?”
春绿接过荷包,确认道:“夏雨被虐打,走去奴才所求救,沿途路遇奴才,奴才传播此事。”
春桃点头,面带笑意,转身离开,脚步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