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新年馈赠亲人,好友,事业伙伴的多层过滤养生水杯。过年的时候没有火,过完年之后,莫名其妙的出名了。
闫怀信这款名为“水益生”的保健水杯主打就是一个“防治百病”。
一个水杯的杯芯报纸上的介绍是这样的:它是由高能陶瓷,稀土以及火岩矿石经过纳米技术,高温熔融而成。
就是杯芯里的那些小颗粒,具有高能磁场,能电解水。同时让处理过的普通水,含有更多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
产品的广告宣称,中国人属于偏酸性体质,“养生杯”能够将水变为弱碱性。
长期饮用这种“健康水”,可以改变酸性体质,延缓衰老,防治便秘,降低高血压等。
后世的专家曾经对于这种结论做出这样的评价:纯属无稽之谈,这只是完完全全的营销手段。
但不管怎样,2005年的春夏之交,龙城的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或炫耀这水杯的神奇功效。
水杯分为三个档次,价格不等的八种式样。所有的杯子都含有这种多层过滤的杯芯。
最低档有68,78,88三种;中档的有288,388,588三种。
高档的是纯银养生杯和透明和田玉养生杯,价格分别为2888和3888。
一开始,电视报广告部主任就咨询过张超越。你看我能不能便宜一些买回来,给单位职工发发福利?
张超越安排陈景云处理此事,陈景云和闫怀信去了一商量,全部半价给拿回来一百个水杯。高中低档全都有。
结果这事儿根本纸里包不住火。只要是报社的人知道了情况,都会来找张超越让想办法弄水杯。
苦逼的陈景云,不仅需要去送报纸,每个礼拜还得一趟一趟的往广告公司拉水杯。
张超越根本一分钱没花,送了闫怀信一期电视报整版,一期都市报整版。
每次当搬运工的时候,陈景云就会往自己的402室储存两个或三个,档次不一样的水杯。
和吕蕙兰经理打好关系的陈景云这次也收获不小。吕经理送给他一个纯银水杯,一折价卖给他一个和田玉水杯。
看来这东西也真是暴利啊!
水杯卖的如火如荼,闫怀信的广告打的铺天盖地。
三月份的工资终于发下来了,陈景云欣喜若狂。“20500”一个象征2005年财源滚滚的吉利数字。
意气风发的陈景云决定去处理一件小事情。
和闫纯熙有矛盾的女同事,一直在店长面前给闫纯熙穿小鞋。
陈景云拎着一个标着“市场指导价:588元”的中档景泰蓝养生杯,直接去找了联洋百货的市场总监。
联洋百货的市场总监和唐山河,还有陈景云因为广告折扣上面的分歧,一开始就因为陈景云的主动让步,对陈景云颇有好感。
突然见陈景云带着礼物过来,问清原委以后。直接通知人事部开除了闫纯熙那个惹事的女同事。
陈景云没想到这位老总行事如此雷厉风行。直接给老总日报广告降低了十个点的折扣。
这可不少,一个月就要少收两千块钱。
其实,这也是为了让联洋百货的广告继续刊登,陈景云和张超越商量之后定下来的方案。
但不管怎样,结果让双方都皆大欢喜。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陈景云根本就没去闫纯熙的四楼男装区,直接去七楼找到市场总监。
晚上回到402室的闫纯熙,笑得像鲜花盛开般的美丽!
“嘿,你这家伙,想不到居然这么厉害,不动声色的就把那个可恶的女人弄走了!”闫纯熙语气里都带着激动。
“一般般吧,主要是我懒得搭理她!”
“可是……”陈景云卖了个乖子。
闫纯熙好奇的问道:“可是什么?”
“可是我每天看到你愁眉苦脸的神情,还有你郁郁寡欢的落寞。我就于心不忍。”
“所以,今天顺带就把她收拾了!”
闫纯熙眼里露出的柔情万种和脸上的妩媚诱惑,吓得陈景云赶快推开了准备以身相许的闫纯熙。
“今天晚上你不能在我这里住了?”
闫纯熙突然间就准备变脸,莫非那个贱蹄子今天晚上要来?
“哎,你误会了,我是说,今天晚上我得和你回你家一趟。”
陈景云把闫纯熙领到次卧,往地上一指。打开盒子的一个和田玉水杯放在一堆普通礼盒的旁边。
“我准备把这个3888块钱的和田玉水杯送给你妈,你回去和你妈晚上多说说我的好话。”
闫纯熙很纳闷,你都送我妈这么贵的水杯了,准女婿能做到这一步,还需要说好话?
陈景云看到疑惑不解的闫纯熙说道:“我今年可能没钱买房子了,可是我想娶你的心思一点都没变。所以这中间需要你和你妈解释清楚。”
“我们还年轻,把握现在求之不易的赚钱机会,先多赚点钱再考虑买房子的事情。”
闫纯熙噗呲一声就笑了。
“没想到,我妈给你这么大压力啊。放心吧,不买就不买了。”
“我妈还说了,五一放假的时候,让我请你去我家吃饭。”
陈景云很纳闷,这是什么操作?
不是应该我主动要求去拜望你的父母吗?
闫纯熙的神情突然之间变得落寞。有些丧气的坐在了沙发上。
“医生说,姥姥可能挺不过今年了。”
“姥姥得了乳腺癌已经五年了,第一年做了手术,感觉恢复的还不错。”
“可是今年过完年,身体突然就垮了。去医院复查,大夫说可能是癌细胞扩散了。”
“原来一直做放疗,化疗。从来就没有间断过。可是突然姥姥就说什么也不去化疗了。”
“她说,她不想拖累妈妈和舅舅了。我表哥姥姥生病之前就结婚了,可我现在还没有一个靠谱的男朋友。她就是走了也不甘心。”
“爸妈工作一直很忙,我从小就是姥姥带大的。”
“妈妈说,姥姥可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如果有可能,妈妈想让我领着你去见见姥姥。”
“房子不房子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最疼爱我的姥姥可能治不好了。”
趴在旧沙发上的闫纯熙泣不成声,悲伤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