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一直都在尊重你的感受。”陈景云不得不为自己辩解。
“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我更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
“你需要的是人前显贵,你需要的是价值体现,你更需要的是用实力去打脸那些曾经看轻你的人。”
“很明显,我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寇媛之一言不发,坐在床上静静的听陈景云申辩。
“从一开始我们通过肉体磨合达成的价值交换体系,就存在着严重的道德污点。”
“因为不这样做,你就面临着衣食难以为继,生活困顿的局面。”
“我们两个人,始终在回避一件无法否认的事实,那就是你在用你的身体交换生活物质。”
“但如果我们换一种表达方式去阐述这件事情呢?”
“比如在校大学生,去声色场所工作。人们会认为这是自甘堕落,无药可救。”
“而勾栏妓所的女招待,霓虹闪烁伴着靡靡之音依然挑灯夜读。大家是不是都会认为这个女孩自强不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那我再说说我们的关系,换另外一种方式去解读。”
“我们曾经用生命中最具活力的年轻身体,书写过最璀璨的青春乐章。”
“你曾用吹弹可破的肌肤抚慰过我受伤的心灵;我曾用健壮的身体填充过你无名的空虚。”
“你曾求助无门、你曾彷徨无助、你曾黯然神伤、你曾夜不能寐。”
“我们只是两个受伤的心灵靠在一起,彼此安慰,彼此取暖。”
“因为看到对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艰难,我们心意相通。”
“自然而然,非外力所能及。”
“你拥有了我,我拥有了你。”
“春雨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你付出的,和我付出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那就是我们坚信,我们在一起,可以获得幸福。”
“所以我把我辛苦工作得来的工资,交给我最爱的人保管,这无可厚非吧?”
“当我迷惘、困惑、低迷、消沉的时候,”
“你用你女性独有的柔软胸膛,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你用你女性独有的无尽包容,将我难以释放的抑郁激情宣泄。”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床上要和你躺在一起,你为什么要花我钱的原因。”
“所有的这一切,不涉及色情和交易。只关乎感情和灵魂!”
“噗呲,”寇媛之破涕为笑,继续听陈景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可是,曾经的水乳交融因为去医院工作这件事,变得味如嚼蜡。”
“你躺在床上如同女尸,我那个上面形同傀儡。”
“我们两个人心目中共同建立的理想国出现了裂痕,眼看着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分崩离析。”
“我不是一个傻子,你的嘴里越来越多的出现了一个张什么张的名字。”
“一提到他名字的时候,你就神采飞扬,你就意乱情迷。”
“我怀疑,我在上面的时候,你闭着眼睛嘴里呢喃的名字,就是那个张什么张的人?”
“放你妈的屁,陈景云,你个王八蛋!”
坐在床上的寇媛之突然晴天转多云,不对,是晴转暴风雨。
再淑女的女人也会和男人一样:激动的时候要骂人!
“你不要为你的出轨找理由,你也不要把我想的像你一样那么龌龊!”寇媛之怒不可遏。
“你既然这样看待我,那我们分手吧!”站起来穿上外套的寇媛之要走。
陈景云没有阻拦,看着寇媛之走到门口。
和上一辈子不一样!
上一辈子寇媛之是在2005年的夏天给陈景云打的电话。
陈景云在广告公司不远的公交站牌跟前见到了寇媛之。
寇媛之说,我们分手吧!然后跑到马路对面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别克君威小轿车。
寇媛之仍然在门口,没有打开门。
陈景云没有挽留,坐在凳子上。
……
寇媛之在罚站。
陈景云没有开口…
窗外此起彼伏响起的炮声让屋里也充满了生气。
寇媛之扭过头回来坐到床边,拉起陈景云的手,轻轻抚摸。
寇媛之盯着陈景云,陈景云盯着寇媛之。
像两头准备决斗的狮子,随时准备继续开撕。
“我和你分手,是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寇媛之终于开口。
“迟早的事,只要我满足不了你的欲望,迟早你会另攀高枝。”陈景云直言不讳。
“那就是没得谈了?”寇媛之咄咄逼人。
“重要的不是我要做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
“你一直在防备着我和你有结果,一年多了,我没有见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亲人,朋友。甚至你居然没有怀过孕。”
“你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陈景云拿起水杯,自己喝了一口。给寇媛之递了一瓶冰红茶。
“所以,你并不在乎我出不出轨,找不找女朋友。”
“只是,在你还没有确认下一个男朋友的时候,我还有价值。”
憨直的陈景云就是这样不知道婉转,继续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不欢而散。
事实就是如此,你觉得自己付出要更多一些的时候,就会失了分寸。
一激动把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话就这样赤裸裸的表达出来,确实不够理智。
事实证明,比寇媛之大七岁的陈景云,在寇媛之面前,依然幼稚的像个孩子。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不能理解你的行为。”
“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就是赤裸裸的背叛,这你不否认吧?”
“我和张弛并没有发生什么,她只是我们同学的邻居。”
“他说可以把我们同学介绍到省里最好的三甲医院。如果我没有实习的去处,也可以帮我介绍到那里。”
寇媛之依然没有扯破脸皮,说谎依然面不改色。
“过年的时候他确实去过我家,但不是因为要和我好。”
“他是和同学一起去的,就我们那个女同学,我们在商量过了年能不能去那个医院实习。”
“妈妈说,如果能去哪里实习的话也挺不错,要是能去哪里工作就更好了。”
“因此妈妈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可以把我们住的那串院子卖掉。”
“可你知道不知道,不是本科学历,根本不要想成为那里的正式职工。要不然你就得有直接关系。”
“我们女同学隐晦的告诉我,不仅仅张弛的爸爸是电视台的副台长,张弛的妈妈还是卫生厅的一个副处长。”
“我并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想通过他的妈妈看看能不能留在那个大医院。”
“我虚与委蛇,我忍辱负重,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你怎么能背着我去和别的女人乱来呢?”
再天衣无缝的谎言都有破绽,再美丽的谎言终究会被揭穿。
张弛的妈妈可以直接安排寇媛之去大医院当正式工,代价就是成为她的儿媳妇。
陈景云如是想,原来这才是张什么张背后的倚仗,寇媛之离开陈景云的信心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