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乌雅霓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言殊这番直截了当的拒绝,心中顿时升腾一阵愤怒和失望。
她那精致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如常,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论相貌,论风情,我哪一点比不过姜绾?就为了那样一个冷心冷情的女子拒绝我,我实在是替世子不值。”
言殊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唇角的笑意却未曾减淡分毫,他淡声道,“公主,还说得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好自为之。”
“世子你倒是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可惜姜小姐这几日却与赫达将军出双入对,连你的一句解释都不肯听,这样没心肝的女子,值得你如此深情相待吗?”
乌雅霓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尖锐与不甘,她试图用姜绾的“背叛”来触动言殊的心弦,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
可言殊的脸上并未出现她所期待的动摇,他那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眼神中陡然闪过一丝凌厉。
“那又如何?”他勾了勾唇角。
眸光熠熠生辉,他从容不迫地说道,“公主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并非要求她回报同样的感情。我只愿她能幸福,即使这幸福并非由我所给予。”
“真是荒唐!”乌雅霓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嫉妒交织的光芒,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娇媚的眼睛,此刻却像是被冰霜覆盖,透出几分寒意。
眼前的人宁可死心塌地守护着一个自私冷漠的女人,也不愿多看自己一眼,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愤怒。
她深吸一口气,忍了忍还是将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强行压下。
“世子的痴情,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心疼。”乌雅霓的声音重新变得柔和,连眼神也愈发迷离,仿佛带着几分雾气。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失望道,“罢了,感情之事,终究勉强不得。既然世子心意已决,霓儿也不会再强求。”
说着,她举起酒盏,缓缓走近言殊,“这杯酒,我敬世子。”
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将酒一饮而尽。
屋中正燃着银丝炭,暖融融的,乌雅霓穿着很单薄,一袭华丽的异域服饰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线,云肩半落,露出细腻的锁骨,在烛光下更显诱人。
言殊目光深沉了几分,却不为所动地移开视线,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
“那就却之不恭了。”
他淡然的声音,完全没有被乌雅霓以退为进的柔情所打动。
轻轻抿了一口酒,言殊敛住了凤眸中不易察觉的微光。
乌雅霓的眼神紧紧锁住言殊,视线从酒盏转至他的喉咙,确认他确实喝下了酒后,脸上的笑容才深切了几分。
“世子,霓儿真心祝愿你往后能得偿所愿。” 她笑容灿烂,似乎完全都是出自真心。
言殊唇角的笑意慵懒,“多谢公主美意,希望如此。”
“告辞了。”乌雅霓又意味深长看了言殊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言殊不动声色看着乌雅霓离去的背影,目光显得有些深沉。
他勾了勾嘴角,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盏,酒液在杯中也荡漾出层层细腻的波纹。
可刚看着那波纹半晌,他突然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手上也一阵发软。
手中的酒盏也不由自主地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言殊眉宇一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踉跄地走了几步,却感到身体愈发沉重。
“主子,您怎么了?”
守在外面的风影听到了屋中的动静,急忙推门而入,见言殊身形不稳连忙冲上前扶住了他。
言殊蹙起眉,摇了摇头道,“我还好,去请医官过来。”
话音落下,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连眼中已显露出几分迷离之色。
风影暗叫一声不好,便看到言殊身子一软,竟然倒了下去。
“主子!”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言殊。
连着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风影心中一紧,眼见情况不妙,便迅速离开了偏厅,要去找荣王借用府上医官。
可刚走出偏厅没几步,就看到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手持药箱的中年男子从长廊上走过。
“先生可是医官?”风影急匆匆迎上前去。
那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目光温和地打量了风影一番,点了点头,“正是,老夫是王府的常驻医官,姓上...”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风影一把拉去了一边,“尚医官,我家主子突然昏迷不醒,请您速速随我来!”
那医官被他直接牵引着快步走向偏厅,心中虽觉突兀,但见风影神色焦急,也未多问。
他嘴上倒是不满道,“什么尚医官,我姓上官。”
“抱歉,上官医官,失礼了。”风影心中焦急万分,自然也顾不上这些细节,只是连连道歉,并加快了脚步。
医官走进偏厅,看见昏迷不醒的言殊,便收起了玩笑的神情,立刻上前查看。
他眉头紧锁,又听风影把情况说了一番,才缓缓说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大碍,只是这位公子近日来太过操劳,今日饮酒又过量,这才导致了醉酒昏迷而已。”
风影将信将疑,可闻到言殊身上的酒味后,才心中稍安,但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那请问上官医官,我家主子何时能醒?”他焦急地询问着。
医官沉吟片刻,说道,“你随我去抓一副解酒的方子,煎了药喂公子服下,约莫一个时辰后便能醒来。不过,醒来后他或许会有些头疼与乏力,需得好好休养几日才是。”
风影闻言,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连忙道谢,“多谢上官医官,我这就随您去取药。”
他边说边扶起了言殊,将他安置在偏厅内的软榻之上,才跟上上官医官匆匆离开去拿药。
风影前脚刚离开,一道曼妙的身影便再次出现了。
乌雅霓款款走进偏厅,目光落在软榻上言殊俊秀的沉睡面容上,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