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请来的那位小哥……离开了。”
“嗯?”还在看上一季度账本的秦穗熙从困倦中抬起头,“走就走了,反正也留不住。”秦穗熙调整了一下姿势,原本她以一种单手支头的姿势看账本,渐渐变成了枕着小臂侧面。现在她要调整回支着头的姿势。
“老爷还在南关那边,真的没事吗?”来汇报的下人担心回来看到钱猫走了会发火,毕竟虽然没人看到他从那一亩三分地里走出来过,但是最近的营收是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没事,他回来我会解释的。”
“……好的。”下人行礼退下。秦穗熙烦躁的在嗓底“呜呜”了几声,手中的账本随手一扔。
秦穗熙能用的外出时间其实很少,奇怪的是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找江望轩和跟江望轩扯淡。
一方面是稳定外在威胁因素,另一方面是和江望轩交流有一种原生态的美,就是对方对你的厌恶还是别的什么都张嘴给你说,明确表示“你??给我死远点”的态度,相处起来比那群以洋葱成精的笑脸怪要轻松不少。
“啊……头疼……”秦穗熙无端地想念起了江望轩。现在钱猫也离开了,自己以后不能再以钱猫为借口去找他了。
虽然江望轩说的很对,自己确实应该躲着他,不然随时随地自己就有变成孤儿的风险。但是江望轩和她说过秦家还没有被证明为他的仇人之一,他也许不会那么轻易动手呢?
虽然拿家人的性命来这样赌很不应该,但是她还真想不到什么别的放松方式。
“唔……”秦穗熙在呜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强迫自己去看那些账本。突然有下人走了上来,行礼对她说:
“小姐,有一位叫做江望轩的小姐找您。”
“!”如果秦穗熙是次级人类的话她耷拉着的耳朵一定会竖起来。秦穗熙拍桌起身一路跌跌撞撞的小跑去开门。不过因为裙子长度的问题她没法迈的步子太大。
刚刚她呆的地方是书房,也是整个府里的正中心。又因为这里整体是正方形的,所以这里相当于是个交通枢纽,去哪儿都近。
当然,去死,也近。(?
“望轩君!”秦穗熙居然会对他的到访感到惊喜,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被整出了另一种层面的ptsd。
“早上好,秦小姐。”门外,是江望轩。
……
“上次满月是什么时候的事?”日常看书挂机的两人此刻又在一块挂机,路西法回想了一下,“好像有段时间了。怎么?捆你自己的朱红锁没带。”
“嗯……带是带了,只不过得麻烦你帮我捆一下。”
“在格萨拉村那段时间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在那片森林深处里发疯呗,”江望轩跑过去一团红色的细小的链子丢给路西法。“反正那里没什么生物。”
“……好吧。”
眼之灾劫现世那些年还是给江望轩留下了后遗症。过燥症,每当月圆之夜他就会变得极度狂暴,完全不能交流并且拥有很强的攻击欲望。
这东西这么久以来根本找不到治疗方案。一开始用的只是普通的铁锁,但后面越来越不受控制,现在用着的是路西法做浑浊星时顺手做出来的。
晚上,江望轩被路西法捆的严严实实丢到了阁楼,并托彼卡斯告诫下人们无论今晚阁楼传来什么动静都不要去管。即便如此,自己也要去看着江望轩。本来就睡不起,还要专门花一晚上的时间看着他。
艾尔塔终于是醒了过来。在被白檀初缠着要求今晚和自己一起睡觉无奈之后可算是挣脱了出来。
搬张椅子坐在后院里吹晚风。艾尔塔开始思考起那所谓的终煞到底是个什么,以及这里存在着的别的秘密。
“晚上好啊。”正想的出神,身后突然有人打招呼。回头看去,是墨雨潼。他不知道抽什么风也搬张椅子过来吹晚风。
“你怎么也出来了?”艾尔塔以往见到的只有各种姿势瘫着的墨雨潼,很少见到他站着。
“这不没什么事儿么……”墨雨潼把椅子放在艾尔塔旁边,“在想事情?”
“嗯。”
沉默。
“你那天晚上……跳的舞挺好看的,哈哈……”
“你看到了?”
“碰巧,碰巧。”
沉默。
“你没事吧?听他们说你伤的很重……”
“没事,一点小伤。”实话讲,一开始被砍中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
“那就好,那就好……”
沉默。
“今天晚上的天空还挺好看的,对吧?”
“嗯。”比起那个雨夜,艾尔塔觉得还是差点。如果这后院里有几棵树就好了。
“艾尔塔……你会讨厌金徒吗?”
“会。”
“额……为什么?”墨雨潼自己就是个血统纯正的金徒。
“我不喜欢那种颜色。”
“是吗……那你……尽快回到银皇里吧,那里……很多和你一样的银色的人……”
“不。”
“为什么?你不会讨厌呆在这个地方吗?”
“不会。这里还有你们,我喜欢你们。”
“啊……是吗……”如果把“们”去掉,他会开心到飞起的——不过这样也不错。
“你除外。”片刻后,艾尔塔补充道。
“……”
“比起他们,我更喜欢你一些。”比起路西法他们遮遮掩掩的,艾尔塔还是觉得和墨雨潼这种单纯一点啥都敢往外说的人相处起来比较愉快。
“啊……”墨雨潼有些恍神,他没发现自己的脸迅速变红,幸好的是艾尔塔也没有注意到。
“诶?你看那边在冒烟……是不是起火了?”按住了快速跳动的心脏,墨雨潼重新看向天空,却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
“嗯?”艾尔塔看着那片升腾起的黑烟,总觉得那个方位有些熟悉。
“那里……好像是齐幻住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