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有上去，而是在小区的花园里闲逛起来。
案件的进展，陶苒已经从秦慕雪那边有过了解了，所以什么都没有问。
她过来，只是因为想过来，仅此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秦慕雨比之前更显沉默了。
案件取了如此大的进展，她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嘛？
看到秦慕雨眼圈有点发红，她终于忍不住了，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陶苒心里很失落。
已经这么久了，秦慕雨还是没有对自己完全敞开心扉。
她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责，说起来，这一切也算是自己自作自受。
当初，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明明知道秦慕雨需要自己，却还是坚决地把她推开了。
两个人嘴上不说，但都注意到了浮动在空气中的不可言说的秘密。
毕竟是两个相互吸引，彼此爱慕过的人，怎么可能在相处时毫无波澜呢？
看到秦慕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陶苒默默跟了上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往事不堪回首。差一点，自己跟秦慕雨的关系就更进一步了。
陶苒在心里苦笑着，不知道那时的机缘巧合，到底是好，还是坏？
秦慕雨生日那天，所有的气氛都烘托到位了，简直称得上是天时地利人和。
秦慕雨的那个吻，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陶苒回想起自己当时的心情，从震惊，不可思议，到渴望，欲求不满。
那天晚上，她彻底融化在了秦慕雨深情的吻里，狂热地想要献身于她。
可是，偏偏就是那么巧，晚些时候，大姨妈毫无征兆地就来拜访了自己。
干柴烈火之际，还是秦慕雨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停下来提醒她。
陶苒窘迫不已，拉起睡袋将自己的脸捂了起来。
秦慕雨安慰她说：“没关系，都是相濡以沫的人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
说完，秦慕雨坐了起来，在背包里翻找起来，得意洋洋地说：“幸好我带了卫生巾。”
把卫生巾找出来后，秦慕雨拉开拉链出去了，把空间留给陶苒。
回想起那天晚上的种种，陶苒表情渐渐怅然起来，侧头看了看心思重重的秦慕雨。
她很想知道，如果那天晚上没有那位不速之客，自己后来的选择会不会有所不同。
离开前，孙羽佳特地对自己说了一番话，让她印象深刻。
“你真的不会觉得委屈自己吗？”孙羽佳问。
陶苒这才意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更在意的是如何让秦慕雨从阴霾中走出来。
她想起孙羽佳最后给的忠告：“虽然这对你很残忍，但你越是爱她，就越是应该把这份爱意克制住。以我对她的了解，除非是她主动，否则你们的关系只会迅速恶化。”
“只要她觉得自己还身处地狱，就绝对接受不了把这种痛苦强加给你的可能。虽然她的这种想法有些偏执，但她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 毕竟，朋友跟爱人是不一样的，所要承担的东西也不一样。”
因为知道孙羽佳说的是事实，当时陶苒就感觉鼻尖酸涩，心疼不已。
在自己所认识的人里，秦慕雨的遭遇不能不让人唏嘘。
正是秦慕雨身上的这种破碎感，让她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抚平她笑容背后的褶皱。
可是，最后让她万劫不复的人却是自己。
陶苒不忍心再这样自我折磨下去了，扭头看着秦慕雨的侧脸。
秦慕雨停下脚步，也看着她。
陶苒强忍下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只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秦慕雨挤出一丝微笑，然后抬头看着天空。
湛蓝的天空里，一缕薄薄的云将月亮遮挡了起来，透出朦胧的月光。
秦慕雨低下头，重新注视着陶苒，“谢谢。”
你是她的月亮。陶苒想起蒋欣对自己说的话，视线模糊了起来。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别无所求了。
只要能够像天上的这轮月亮一样，默默陪伴在秦慕雨身边，给她带来光明和希望，就足够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湿红着眼睛。
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但好像两个人之间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
与这边脉脉温情不同，徐飞正战战兢兢地垂首站立在一间茶室中，被坐在对面椅子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头痛骂。
西装男用手指着徐飞，“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执行我布置的任务？还是说，你现在脑子里只有小蝌蚪了，完全顾不上正事了？”
徐飞抬头看向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是我们不想，而是那个姓秦的实在是太难接近了，总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
“前天，陆菲好不容易有机会去她现在住的地方，结果被临时放鸽子了。”
徐飞支支吾吾了一阵，“我……怀疑，新的线索可能就是这个时间出现的。”
西装男冷哼一声，把头扭向一边，语气软了一些，“你先站起来吧。”
徐飞见对方相信了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后小心翼翼地问：“阿亮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西装男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沉思良久。
徐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大概五分钟，西装男抬眼看向他，“东西确定已经销毁掉了吧？”
徐飞用力点了点头，“放心吧，是我跟阿亮亲手把它丢进焚烧炉的。”
男人又沉默了一会，“你确定姓赵那小子没有留下别的备份吗？”
“这小子看着牛高马大，但就是一只纸老虎。”徐飞语气轻蔑地说，“如果有，他肯定会如实交代的。”
“那就好。”说着，西装男站了起来，在空地上踱着步。
徐飞知道他正在思考对策，耐心地等着。
“阿亮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西装男沉声道。
徐飞觉得脊背紧，全身汗毛立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男人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安抚他说:“我只是找人把他安顿在了警方找不到的地方，吃喝玩乐都不会亏待他的。”
徐飞松了一口气，耷拉下肩膀，悻悻地笑了笑。
见他已经打消了顾虑，西装男继续解释说：“就算他被抓回来了，也没关系。”
徐飞不解地歪着头，欲言又止。
“现在人证物证都没了，光靠一个秦慕雨能证明什么呢？”西装男勾起嘴角，“尤其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正常。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她说的话，有多少人会相信呢？”
徐飞想起陆菲上次拍过来的药物照片，心里马上有了想法。
“可是……”徐飞面露不解，“这样的话，我可能会暴露出来的。”
“没关系。”西装男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贴近他的耳朵说了什么。
徐飞认真地听着，渐渐露出了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