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上帝显灵”，暴涨的信仰之力
纽约最大的科技展馆外。
人群喧哗地挤成一团。
除了在奥托博士的展览区里目睹了他袭击作为助手的妻子，以及那些仪器失控的记者们之外，展馆里其他地方的人全都是一脸茫然。
毕竟奥托博士划时代的科技展览区虽然吸引了不少人，但整个展馆不可能只为他一个人开放，绝大多数区域还是其他因为各种目的而来的游客。
他们对于自己突然出现了在了场馆外，不是迷茫就是恐惧。
“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出现在外面了……外面怎么这么多人！”最早被送出来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展馆外的广场在几秒钟内如同倒豆子般多出了数不清的人。
“大家快跑！里面有个核聚变装置失控了！快跑啊！”一位衣着考究的女记者率先从刚刚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掏出为了工作而随身的扩音设备，大喊着提醒其他人。
这里是广场，聚集的人虽然多，但因为四面宽敞，倒也不至于发生踩踏事故，她才敢放心地大喊。
借助设备扩大的声音传遍人群，人群中一阵骚乱，有比较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跑了，但也有不少人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没有反应过来。
“没用的，我大学时就是物理系的，我很确定，里面那个东西如果真的失控，我们绝不可能逃出杀伤范围，”名为杜特尔特的记者摇头，看向身边的摄影师，“贝德，现在我们还在直播模式吗？”
拉克斯沉默几秒——不是，照理说这种危难关头，我刚刚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痛陈利害的演讲，你不是应该满脸感动地表示要跟我共同进退吗？你怎么真的要跑啊？
黑着脸接过摄影机，拉克斯刚刚把摄影机在自己肩上架稳，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现在它的形态更像是一颗耀眼的小太阳。
“真的有人！”拉克斯瞪大眼睛。
“你扛不住那个温度。”路明非一把拉住彼得。
看着站在原地，继续捂着头，身后的机械爪挥舞的奥托博士，路明非招出银槲之剑，蓝光闪烁中瞬移到奥托博士身边，长剑递出，如同切开豆腐一样刺进无尘之地的领域，将寒气释放进去——虽说号称绝对防御，无尘之地终归是有极限的。
“是的。”摄影师点头。
……
“那是什么！”有人惊呼，“太阳前面有人！”
“明非！你看那个装置！”彼得几个纵越跳过来大喊，“它要失控了，我去关闭它。”
要熄灭这种大家伙，只能用芬布尔之冬了。
摄影师犹豫了一下，把摄影机递给拉克斯。
而且它不只是单纯的高温而已，内部还具备极大的压力，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被视作一团高度浓缩的能量，一旦受到刺激，就会爆炸，把整个纽约炸平——当然，放着不管，等它膨胀到一定程度，也还是会因为不稳定而炸。
无尘之地。
“嗯。”路明非点点头，目送彼得抓着被冻结的奥托博士离开，转头看向因为失控而愈发膨胀的能量聚合体。
“你先走，我来搞定。”路明非道。
犹豫了一下，彼得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点点头：“我先把奥托博士送走，再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需要帮助，你有需要的立刻喊我。”
摄影师们不需要记者吩咐，很自觉地把镜头聚焦到了那道身影上。
“很高兴认识你杜特尔特先生，现在我们该跑了！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但我很清楚，我看到那个核聚变装置要失控了！我们得让其他人去避难。”女记者焦急道。
咬了咬牙，拉克斯看向身边的摄影师：“我们的直播也还在继续吧？”
在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微型太阳前，一道漆黑的身影正在从建筑的废墟碎片前上浮。
路明非皱眉看着奥托博士。
“您是星球日报的克拉斯小姐吧？听说您已经被策利普奖提名，久仰大名了，我是杜特尔特，大都会时报的记者。”另一个拿着采访设备，身边跟着摄影师的男人走过来。
“是的……我们不去避难吗？”摄影师满脸冷汗。
失去了无尘之地的防护，奥托博士连带着他的机械触手瞬间被冻结。
片刻之前，皮尔彻刚刚把人转移走的时候。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那看不见的寒气，被一层同样看不见的防护给阻挡在外了。
而在裂开的场馆中央，一颗已经膨胀到直径二十米以上的小太阳正在继续扩张。
路明非叹了口气，同时进入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整个化作一尊雄壮漆黑的半龙人。
“靠……来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要出事。”
在没失控的时候，那玩意周围的热量都高到必须用机械触手操控，现在失控了，就算彼得的身体素质强大力量以吨计，也不可能抗住那玩意，除非是浩克或者索尔来。
在逃散的人群中，包括拉克斯和杜特尔特在内的几个坚守阵地的记者，在张大嘴巴的同时，不约而同地让摄影师把镜头朝向破碎的建筑和微型太阳。
旋即，她面前那座巨大的场馆，从中心整个裂开，连带着大地上都出现了明显的震感。
这个言灵对路明非来说已经熟悉到了没什么秘密的程度，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奥托博士怎么会释放无尘之地？
他哪来的龙族血统？
难道说他也像是蜥蜴教授那样偷偷用龙血改造了自己？
“这是我们作为媒体从业者的坚守，如果你害怕的话就把摄影机给我去逃难，我来拍，”拉克斯顿了顿，苦笑道，“况且如果真的炸了，我们恐怕也跑不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通过释放出去的寒气传递来的反馈，那层看不见的防护，他还有点熟悉——
她所属的星球日报和对方的大都会时报同为影响力一流的媒体，而且竞争激烈，既然对方作为大都会时报的王牌没有逃走，那她也不能认输！
“把镜头对准场馆吧，反正跑不出去了，我们不如直播到最后一刻，如果爆炸，我们跑几步再死和死在这里没什么区别，如果不爆炸，我们就顺利完成了这次的采访任务。”杜特尔特道。
就在奥托博士失控的时候，他就已经悄然把一道肉眼难辨的寒气蔓延了过去，想要将对方冻住，制止其行为。
一个堪称bug级的防护言灵，可以“下令”排斥出领域内一切释放者不想令其存在的事物，路明非不止一次使用过它和它的上位言灵，学院里曼斯教授的言灵也是这个，凭借这个言灵的强大，稳坐“执行部最强战力”的宝座。
克拉斯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同行。
庞大的寒气围绕着路明非，如同风暴般凝结，在学会了冰霜巨人的巫术之后，他对寒气的操纵技巧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在这个规模并不算大的寒冰风暴中，巨量的寒气不断地压缩、凝结，而无法脱离这个范围。
随着寒气在路明非周围愈发凝聚，他面前那个持续碰撞的微型太阳，已经达到了近二十米的直径。
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以及原本用来约束它的力场，反而形成了一种极不稳定的新力场，将整个场馆从内部撕裂开，钢筋混凝土瞬间融化。
直到这时，路明非睁开眼睛，原本的黄金瞳此刻已经完全化作了冰蓝色，寒气风暴围绕在他的周身，升起一股推力，将他送到半空中。
……
场馆外。
“看！是超级英雄来解决问题了！”有个记者松了口气。
“哪有这样的超级英雄？没见过啊……”举着相机的摄影师，看着其中的身影。
虽然因为微型太阳的光亮太强而使得那道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出来，的确不是常见的某位超级英雄，倒像是……
“欸！伱们觉不觉得这个影子很像是那些新兴教堂里的‘上帝’？就是拯救了纽约的那位！”有一个摄影师大喊。
“可是怎么没有翅膀啊？”有人纳闷。
“蠢啊，长翅膀的是天使，比如前不久出现的那位炽天使，翅膀就是天使身份的象征，上帝要什么象征？”之前说话的摄影师不屑道，“你见过总统出行，和护卫一样随身带着枪和证件的吗？”
“有道理啊……”
“上帝果然是真的！我妈妈就是这位拯救了纽约的上帝的信徒！”摄影师喊道，“哈利路亚！我也要皈依新教！”
“喂，你冷静点，我们是正经媒体，全球直播！”他身边的记者连忙喊道。
正如他所说，在场还没逃走的记者，都是本着不怕死的心态在全球直播，毕竟要是拍照录像，结果自己死在爆炸，那不是什么都留不下？
拉克斯眼珠转了转，掏出手机，拨给自己的上司：“快快快！把我的直播，把我们在网络和电视台上我的直播，从‘探究划时代技术——核聚变’改成‘上帝显灵啦’！我脑子没坏！你这个不懂媒体和舆论的蠢猪！快给我改！要是耽误了我的超级大新闻，我要去跟CEO举报你！”
拉克斯对着手机的怒吼提醒了其他记者。
于是那些看着“核聚变展览直播”的观众们，眼睁睁地看着直播的标题变成了仿佛宗教宣传标语一样的词句，而原本人数不算多，只有对核聚变科技局势感兴趣观众才会看的直播，开始涌入海量的新观众。
虽然在观众的视角看不到观众人数变化，但在网站和电视台的后台，这些直播的观看人数都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增长。
……
半空中，路明非看向那颗微型太阳。
此时它已经膨胀到了三十米左右。
路明非在空中平举双手，围绕着他的寒风朝着微型太阳席卷，将它托举地更高。
受到严重的干扰，那颗本就在逐渐不稳定的微型太阳瞬间扩张了无数倍，在纽约上空化作一个直径超过三公里的小太阳，炽热明亮的光线照亮整个纽约。
如果说之前还是只有展馆附近的人能看到，那么现在，整个纽约的人，都因为骤然的光线变化而抬头，目睹了这仿佛太阳掉下来般的画面。
路明非抬头看着空中的小太阳。
这才是这团能量体的真正面目，如果放着它不管，最后它就会膨胀成现在的样子，然后轰然爆炸。
当然，现在它已经没有机会了，巨量的寒气在巫术的操纵下化作肉眼难辨的锁链，将其包裹起来，冷却着其中的能量。
些微的热量泄露出来，让半个纽约的人都感觉到了温度的骤然提升——但如果不是路明非用寒气封锁了这个小太阳，人们感觉到的就不是气温提升，而是灼热的炼狱了。
张开双臂，路明非在操纵着寒气将那颗小太阳一点点地熄灭、缩小，直径从三公里开始慢慢回缩到两公里、一公里、五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庞大的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直到在路明非面前收缩成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火球。
路明非伸出一只手，巨大的火球朝着路明非飞来，并且再次缩小，落到他手上时已经只有篮球大小了。
包裹着火球的寒气向内一缩，篮球大小化作乒乓球大小，被路明非掐灭在掌心。
“上帝！上帝熄灭了太阳！我主神圣！哈利路亚！”下方，杜特尔特的摄影师喊道。
“你讲点科学！”杜特尔特黑着脸道，“那就是个核聚变的能量体，天上那个也不过是个超级英雄而已！”
“太阳不也是核聚变？”摄影师不服。
“你！”杜特尔特一口气堵在嗓子里，转头四顾，居然看到不远处站着另一道明星身影——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蜘蛛侠。
“蜘蛛侠！蜘蛛侠！你也是来救人的吗？”杜特尔特冲过去道。
“嗯，不过我只起到了一点点作用。”彼得实话实说。
“我们能采访你一下吗？”杜特尔特眼前一亮，朝着彼得道，“蜘蛛侠，你认识天上那道拯救了纽约的身影吗？”
“嗯。”彼得点点头。
“那他也是一位超级英雄吧？他的英雄名号是什么？”迎着摄影机的镜头，杜特尔特问道。
同时他还朝着摄影师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他从来就不信什么上帝，现在就让一位名满纽约的超级英雄在直播中来为他做证吧！
“他啊……我觉得不算是超级英雄，”彼得摇了摇头，望着天上的身影，想想对方做过的事情，还有对自己的帮助，不禁感慨，“有时候我在想，他就是上帝啊。”
杜特尔特：……
……
新教第一个教堂。
当初那位在纽约之战“认出”路明非是上帝的老神父，如今是新教资历最深的主教——因为他是被炽天使米迦勒亲自赐福的。
往日里，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教堂里领着信徒们做弥撒，但现在，他却带头跪在一台电脑前。
电脑上正在播放星球日报的网络直播，直播标题是“上帝显灵啦！”
画面中，一道和人类差不多高大的身影悬浮在已经膨胀到了三公里的微型太阳前，渺小地像是一粒米，已经看不出身影的细节，只是个黑点罢了，但在信徒眼中，祂的身影伟岸到充满整个世界。
随着那道身影将太阳收入掌中。
“哈利路亚！”老神父高喊。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无数信徒跟着高喊。
这一幕在世界上的各个教堂、家庭、公共场合乃至几所新兴的教会学校中上演。
大批的信徒们欢呼，海量的非信徒跟着高喊“哈利路亚”时，在不知不觉间化作新的信徒，远比以往庞大的信仰之力如同河流汇聚成大海般。
……
次日，路明非茫然地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
昨天的事虽然不至于说让他精疲力尽，但处理这么个大玩意还是有点费力的，是以他回来之后，简单收拾一下，打了会儿游戏就休息了。
但一觉醒来之后，他突然发现，好像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本来他已经屏蔽掉的耳边来自信徒的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比他刚来时庞大得多——如果说当时的信度祷告低语是图书馆里交头接耳，现在就是一场演唱会。
而相应地，他能感受到的信仰之力的数量，也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提升。
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