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想当超级英雄》 第1章 穿越到恐怖分子基地该怎么办？ 第1章穿越到恐怖分子基地该怎么办？ 今夜月朗星稀，云如丝纱般绕着月亮。 路明非拼命奔跑在回家的路上，感觉自己要完蛋。 寒假马上就要结束了，他本打算在开学前最后放纵一把，去网吧打两把星际，结果恰好一连遇到几个高手，打得尽兴不说，网吧里还有人注意到了他的操作。 结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路明非就在阵阵喝彩声中迷失了自我，一不留神就玩到了深夜。 他已经能想象到回去后婶婶会怎么对他河东狮吼了，那场面恐怕真正的狮子来了都只有垂下鬃毛，跪受雷霆君威的份。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他十几年的小透明生涯里，这是他仅有的在人群中央享受瞩目，夸赞，甚至崇拜眼神的机会，任谁来都会迷失在其中，除非有人从小到大都不缺万丈光芒。 喘着粗气，路明非仰起头，深深地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被婶婶痛骂的悲惨命运揩一把泪。 一颗流星划过夜空，格外刺眼明亮，它飞的很快，就像正在拼命奔跑的路明非一样匆促。 “流星啊流星，你要是真能实现愿望，就让我摆脱接下来的悲惨命运吧！” 路明非看着流星，心里道。 旋即他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下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瞬，路明非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要是摔破相了，陈雯雯会讨厌我吗？ …… 冰冷，坚硬…… 路明非躺着，觉得自己的头很痛，非常痛，就像是高二装修文学社时不小心被花瓶砸了那么痛。 但路明非那天很开心，他痛得快乐，痛得雀跃，痛得酣畅淋漓——因为有小半天的时间陈雯雯都在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温柔地像是一只裹在云里的画眉。 想起这些，路明非就觉得自己头不那么疼了，眼前仿佛浮现出陈雯雯的倩影。 她眼中的关切那么柔软，睫毛的弧度那么婉约，颊上的泪痕令人心疼，垂下的刘海令人…… 哎不对啊！陈雯雯怎么谢顶了！ 路明非一个激灵，陡然清醒，眼前的“陈雯雯”如泡影般消散，变成一个戴眼镜的谢顶中年男人。 他一个骨碌坐起来，手臂撑着身体向后退，没退两下背就抵到了凹凸坚硬的冰冷岩壁。 因为陡然的剧烈运动，路明非眼前一片昏黑，眼前的谢顶中年人也变成了昏黑中的一道剪影，只有角落里腾跃的橘色火苗，照得他谢顶的前额愈发锃亮。 “何何……何方妖孽，报，报上名来！”路明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旋即反应过来不对，连忙改口。 “何……何方大侠？”他舌头抻了一下，突然想不起后半句该怎么说了，舔了舔嘴唇，干脆叫道，“好汉饶命！” “他好像是在说中文。”角落里还有一道声音响起。 路明非心里一突，暗道怎么还是两位好汉？ 而且这好汉说的好像还是英文。 凭借着半吊子的英语，路明非勉强能听懂他们的对话，另一位“好汉”，也就是他面前的男人回应道：“应该是中文，可能是成语吧，中文本来就很难，成语就更不好懂了。” “见鬼，我讨厌中文！”角落里的“好汉”嘟囔道，“中文考试是我人生唯一一次没满分的考试。” 还是位学霸好汉！ 路明非忙不迭地用英语高喊：“我会英语！我会英语！好汉别杀我！” “杀你？”他面前的谢顶中年人一愣，语气居然有点委屈，“我们可是救了你啊！” …… 半小时后。 路明非和两位中年男人在地上呈三角形对坐，他们刚刚经过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和交流。 那位秃顶戴眼镜的大叔在路明非左边，右边那位卖相就好多了，头发健全，五官深邃立体，嘴角还留着一圈唏嘘的胡茬，加上那似乎被什么很沉重的东西遮蔽的双眼，简直是教科书级的忧郁大叔或者颓废大叔气质。 酒吧里这种人只要在吧台一坐，举一杯苦艾酒或者威士忌凝视，就能让小姑娘脑补出一段悲天悯人，惨绝人寰，荡气回肠，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爱情悲剧。 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他胸口有个圆形的发光物体，蓝色的光透过衣服布料显现出来。 “你是伊森博士，你叫托尼·斯塔克，是很有名的武器商和发明家。”路明非分别指着两人确认道。 伊森点头，托尼一脸难以置信：“你真的不认识我？没在电视或者新闻栏目看见过我的名字？” “我是高中生，哪有时间关注国外的新闻啊。”路明非挠头。 “你们中国的高中生真辛苦。”托尼感慨。 “所以，”路明非指着托尼，“你被恐怖分子袭击，囚禁在这里帮他们造导弹，他们嘴上说造好了就放你走，实际上肯定会在你没有利用价值后杀了你。” “虽然有点尖刻，但我得承认这是实话。”托尼摊手。 “而我，”路明非指着自己头顶上包扎了好几圈的绷带，“是从天上掉在恐怖分子基地门口的不明人员，你被他们押送着去补充材料时，在门口看到了他们正要处决我，看我是个孩子就从他们手里把我要了过来，名义上是需要一个机灵的助手，实际上是想救我一命。” “没错，”托尼点头，“你的运气很好，我可不是每天都能出这个鬼基地的，我再晚来一步，你就被他们处决了。” “准确地说是正在处决，”伊森补充道，“这些人应该是想要节省子弹，准备用枪托砸头，把你活活砸死，托尼看到你时，你已经被砸的满头血了，帮你包扎前我还给你好好清洗了一下。” “顺便一提，你的脑袋真硬，一般人被枪托砸一下可能就没命了。”伊森那赞叹的语气让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头盖骨好像是超市货架上某种物美价廉的工地安全帽。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看着伊森和托尼，看起来竟有着几分不属于这份年龄的沉着：“所以我就是在回家的路上，朝流星许了个愿，然后突然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就莫名其妙来到了中东这个鬼地方，变成了恐怖分子的阶下囚，而且不日将被处决。” 托尼和伊森同时点头。 “处决方式还有可能是被活活打死。”路明非又道。 托尼和伊森又点头。 “我……我头有点晕……”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整个人向后仰倒。 伊森和托尼连忙起身去扶他。 “不对！他好像晕倒了！” “快！掐他人中！那里有蓄电池，要不给他电一下做心脏起搏——” “别……别电，我怕疼……” 一阵手忙脚乱后。 路明非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的心理素质也太差了。”托尼抱怨道。 “是啊，太差了，不过是知道自己已经没几天好活了就被当场吓晕过去……”路明非哭丧着脸，瘫坐在地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要怎么才能醒啊，掐大腿不管用啊……” “别这么说，托尼，”伊森博士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路明非，“我觉得作为一个高中学生他很厉害啊，一般人突然身处在这种环境里，是很难保持冷静的，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压力和刺激太大而突然变得疯狂。” 伊森博士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对他安慰鼓励，像个谢顶的幼儿园老师：“能这么快冷静下来，你已经很棒了。” “谢谢。”路明非有气无力的接过水。 他这哪是冷静下来了，不过是太怂了以至于连更多的反应都不敢做出来，所以看起来像马上就冷静了而已，其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搅匀的浆糊，稠得都能拿来粘春联了。 路明非太了解自己了，什么会因为压力和刺激突然变得疯狂……他哪有发疯的胆子啊？ “好吧，我得承认，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表现还真不一定会比你好，”托尼看向伊森，“所以，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告诉他。” “你确定？”伊森有些惊讶。 “告诉什么？”路明非更惊讶。 “实际上我和伊森正在造一台武器，准备逃出这里。”托尼道。 “你们要……”路明非下意识地惊呼了一下，旋即马上压低声音，用极小的音量道，“你们要武器逃跑？” “你不用怕，我们虽然被监控着，但摄像头不传声，这个岩洞里的声音也很难传出去，”托尼道，“而且你刚刚说的是中文，他们听不懂的，其实我也听不太懂。”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因为太惊讶，下意识地把母语飚出来了，又换成他那蹩脚的英语道：“你们就不怕被发现之后他们干掉我们？” “要是我真的给他们造出了杰里科导弹我们才会被干掉，”托尼耸肩，“就算被发现了我也不会有事，他们最多狠狠地打我一顿，让我老实点，继续替他们造导弹。” “你不会有事？”路明非抓住了盲点，“那我们呢？” “如果事后我能逃出去，我会帮你们照顾家人的，我想想你刚才是怎么跟我说的，”托尼确认道，“你是叫路明非对吧，父亲叫路麟城，母亲叫乔薇尼，两个满世界乱飞的考古学家，住在叔叔家里，叔叔叫路谷城……” “停停，我说停停，”路明非连忙打断他，“你说的好像我马上就要死了，正在交代遗言似的。”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伊森上前，宽大温热的手掌按在路明非肩头，“我们会一起逃出去。” “但外面的恐怖分子人应该不少吧，咱们有威力再大的武器也没用啊，他们抽冷子给我们一枪我们就挂了。”路明非上的是贵族高中仕兰中学，军训的时候参与过实弹打靶，很清楚子弹的威力。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还是说我们有人会做防弹衣和防弹头盔？” “我们有比那玩意好一百倍的东西。”托尼微笑。 …… 从这以后，路明非就变成了托尼和伊森的“助手”。 当然，因为他什么都不会，所以他这个“助手”唯一的工作就是帮托尼伊森端茶递水，在他们工作时帮忙擦擦汗递递东西啥的。 这对路明非来说很简单，毕竟他在文学社里也是干这个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见面第一天就信任我了，”路明非一边给托尼端茶擦汗，一边疑惑道，“你们就不怕我是恐怖分子派来监视你们的？” “首先，你的皮肤就不是长期生活在恶劣环境里的人该有的，你肯定在一个和平的地方长大，”托尼在工作台上焊接着什么，头也不抬道，“恐怖分子里找不出这样的成员。” “而且你的中文说得非常流利，至少是母语的程度，”伊森道，“要么你确实是个中国人，要么你专门学习了中文。” “但中文是世界上最难的语言之一，恐怖分子组织里不太可能找得到这样的人才，”托尼随口道，“对他们来说小学毕业的都算高学历了。” 路明非生平头一次被人夸学历高。 “当然，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托尼认真道，“我的觉得你不是坏人。” 路明非受宠若惊，心说莫非我其实长了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只是我一直以来自己没有察觉到…… “毕竟你看起来太怂了，而且还一直蔫蔫的，直觉告诉我你这不是装出来的，”托尼慢悠悠道，“我要是恐怖分子，肯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 “靠。”路明非觉得自己心口被狠狠射了一箭。 “而且你看起来就是个好孩子，”伊森走过来，盯着路明非的眼睛，笑道，“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路明非愣了一下。 上一次他被人这么信任还是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班主任很信任地跟他说：“明非我相信你不会考倒数第一的，起码考个倒数第二吧。” “不过你确实不应该这么怂，”托尼走过来，“从你醒了之后，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其实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虽然远远比不上我，但也应该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我？天才？”路明非眨眨眼睛，“大叔你以后千万别相信自己的直觉。” 托尼挑眉：“你不相信我？” “我是不相信自己。”路明非很有自知之明。 “等你毕业了要不来我的公司工作？”托尼问道，“我给你开一千万年薪。” “日元？”路明非问道。 “美元。”托尼道。 路明非一个飞扑抱住托尼的大腿：“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恐怖分子会来送饭，虽然很难吃，但好在足够吃饱。 路明非除了在第一晚经历了失眠之外，竟然在之后的日子里奇迹般地睡眠不错，甚至还打起了呼噜，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心脏大的有点离谱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托尼和伊森争分夺秒地奋斗，然后等待着命运给出最后的审判。 没有人会指望他能出什么力，更没有人指望他能力挽狂澜，救大家脱离火海，他只是个给英雄端茶送水的小弟，但就算是这样路明非也已经知足了，毕竟英雄的马仔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而托尼和伊森表面上在制造杰里科导弹，实际上却用着那些恐怖分子送来的材料打造出一枚枚分散式的零件。 路明非一点机械或者工程学的知识都不懂，看不出这些分散满地满桌的零件有什么用。 但托尼给路明非看过图纸，图纸上画着一台看起来巨拉风的钢铁战衣。 按托尼所说，这身钢铁战衣使用了最好的金属打造，甚至可以抵抗重机枪的射击。 凭借托尼胸口的微型方舟反应堆供能，这身钢铁战衣动起来后将所向无敌，只要钢铁战衣打造好，托尼就能带着他们杀出去。 路明非不太懂科技，但他总觉得这玩意不太科学，反而有点科幻。 不过能逃出去就是好的，只要能帮他们逃出去，别说科幻了，玄幻、奇幻、魔幻，啥幻都行啊！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三人一起坐在地上休息，漫无目的地闲聊。 “你逃出去之后打算怎么办？”托尼看向路明非。 “还能怎么办，回家呗，”路明非腆着一张脸，“大佬你说你有很钱，那能不能借助我一点机票和车费？” “干脆我送你一架私人飞机和一辆跑车的了，”托尼大手一挥，“等我们逃出去，你去我的车库里随便挑一辆。” “不用了不用了，”路明非连连摆手，“我们那儿不流行这个的。” “不过你真的是看到了一颗流星之后，眼前一黑就出现在这里了？”托尼摩挲着下巴。 “是啊，”路明非哭丧着脸，“早知道就不许愿了，这下我倒是不会被婶婶骂了，但婶婶好歹只骂我，不会用枪托砸我的头啊。” 他摸了摸头上的绷带，指尖触及还是会有钝钝的痛感。 “别担心，我们的钢铁战衣已经造好了，明天我们就逃出去。”托尼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明天就跑？”路明非瞪大眼睛，“会不会太突然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没时间给你准备了，”托尼摇头，“你被抓进来之前，这里首领不满我的进度，用伊森威胁我，我只能给他一个具体的交货日期，这个日期就是后天。等到时候再想跑就太晚了，所以只能明天。” “希望明天我们能顺利逃出去，”路明非哭丧着脸，“我不想死啊，我连陈雯雯的手都没拉过呢！” “该死！怎么又是那个陈雯雯！”托尼突然暴躁。 这几天他们三人也算是共患难了，聊天时也是无话不谈，路明非自然就提到了他一直暗恋的同班同学陈雯雯。 刚听路明非提起的时候，伊森和托尼作为“过来人”还会相视一笑，一起默默地听路明非讲述，感慨青春少年与少女之间感情的美好。 但听着听着他们就察觉出不对来了，越听越沉默。 尤其是身为情场老手的托尼，当听到路明非说他和陈雯雯都认识了快两年半了，关系仍旧是普通同学时，更是忍不住以手覆面，又掏了掏耳朵，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堪入耳的东西。 两年半了！两年半啊！ 对于拿下一个女孩连两分半都不一定需要的托尼来说，路明非这种极品别说见或听了，他连想都没想过！ 你这和舔狗有什么区别？你这不就是舔狗吗！托尼忍不住吐槽，并对路明非进行人身攻击。 对此路明非很认真地回应表示这是爱情，他只是在默默地喜欢着陈雯雯，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托尼对此的回应是踹了路明非屁股一脚。 “这一脚是我替柏拉图踹的！”托尼如是道。 此刻又听到路明非提起陈雯雯，托尼忍不住叹了口气：“等我们逃出去，你回家之后再来找我一趟吧，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培养一下健康的爱情观念，省得你一直误把舔狗当深情。” 路明非还没说什么，伊森先忍不住了，看着托尼，满脸疑惑：“健康的爱情观念？” “是啊。”托尼点头。 “托尼·斯塔克先生，”伊森吐槽，“请问你对健康的爱情观念的定义是什么？是指你和去年马克西姆杂志上十二个月份的封面女郎都睡过觉吗？” 路明非瞪大眼睛。 托尼立刻摇头：“不，那个是媒体的谣言。” “哦，抱歉……”伊森脸上浮现出歉意。 “事实是三月份的那个和我的档期冲突了，所幸十二月份的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托尼道。 路明非和伊森同时沉默。 “要不我把三月份那个介绍给你？”托尼看向路明非，“或者十二月份的那对也不错，双胞胎的体验绝对比你想象地更加新奇……” “不不不不不，我是正经人！”路明非连忙摇头。 “口水擦一下。”伊森递过来一块手帕。 第一章发啦！因为有六千字而且不想拆成两章，所以今天只有一章了，咕！ 第2章 哥哥，你太乱来了 第2章哥哥，你太乱来了 次日，三人起床，对视一眼，气氛陡然严肃起来。 连路明非也被这气氛感染，感觉自己一下子就从一条哈士奇变成了一匹悍勇的狼。 “我要做什么？”他语气坚定，脊背挺直。 “给我倒杯水。”托尼道。 “好嘞，这就来，您稍等~”狼又变回哈士奇了。 因为这里时刻被监控，钢铁战衣只能分开打造成零件，需要组装到托尼身上并开启电源驱动程序才能使用。 为了避免组装时立刻就被发现，托尼和伊森临时搭建了一个遮挡的区域，托尼躲进去就不会被看到在做什么。 虽然照样会引起监视这里的恐怖分子的怀疑，但他们起码不会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托尼是要逃走，进而立刻暴力破门，而是会先探查情况，向里面询问发生了什么，这就能为他们争取一些时间。 另外他们还在门上挂了一个托尼自制的炸弹，一旦来查看情况的人暴力破门就会被炸飞，又能拖延一点时间。 托尼站在组装区域，钢铁战衣的零件被吊起来，挂在他的周围，伊森拿着工具把零件一件件组装到托尼身上。 因为对这些一窍不通，路明非只能在一旁听伊森的指挥，打打下手，给他递东西。 这会监视他们的人应该已经开始怀疑并派人来查看了，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快，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 “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门外有人厉声喊着什么，但叽里呱啦的，路明非根本听不懂。 “糟了，他们来了。”托尼没有带面罩，看向伊森和路明非，“说点什么，拖延时间。” “他好像在说匈牙利语，我不会啊。”伊森为难，下意识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你好歹还知道这是匈牙利语……”路明非欲哭无泪，“我连匈牙利怎么写都不知道。” “随便说点什么！”托尼急切道。 “好，我试试……” 伊森正要开口，门口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炸响，路明非转头看过去，烟雾中门已经被炸开，有三个恐怖分子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现在省唾沫了，”托尼道，“很好，现在除了面罩都组装上了，快启动电源程序。” 伊森跑到桌前，按照托尼的指示在链接钢铁战衣的电脑上启动电源程序。 “我靠！这个程序怎么还有加载条！还跑这么慢！”路明非瞪大眼睛。 “你以为驱动这个大家伙很容易？”托尼吐槽，“他们要来了，你们给我带上面罩，然后躲在我身后……” “这样不行，我去给你争取点时间，”伊森跑到门口从地上捡起一支恐怖分子掉的枪，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明非，你留在这里，保护好自己。” “伊森！按计划行动！”托尼大喊，又看向身边的路明非，“明非，躲到我身后。” 路明非哭丧着脸：“我……我腿软了……” “你！”托尼眼前一黑。 他正要说什么，密集的脚步声中，光头的恐怖分子首领带着十几个举枪的恐怖分子走进来。 他面色愤怒地吼了几句路明非听不懂的话，随后身边的人便对着托尼没有防护的头开枪了，十几颗子弹向着托尼飞射过去。 钢铁战衣有几百公斤重，未启动电源程序时托尼根本动弹不得，只是个活靶子。 子弹有的偏了，打在钢铁战衣上，迸溅出刺眼的火星。 也有没打偏的，直奔托尼的头而来，但托尼却并没有中弹。 一道不算高大身影飞扑过来，正好挡在托尼头的面前，六颗子弹打进他的胸口。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本该从他身上破体而出的，但却都诡异地留在了他体内，仿佛子弹射入的并不是脆弱的人体组织，而是某种高密度的纤维团。 路明非重重地摔在地上，感觉自己被人打了好几拳，倒是不怎么疼，就是有点喘不过气。 我这是要死了吧……路明非张开嘴想要吸气，这才感觉到身上的剧痛，痛得他直打抽。 路明非完全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扑上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地上了。 你没事逞什么能啊？装什么英雄啊？你是那块料吗？现在要把命赔上了吧？他在心中怒骂自己。 你到底为什么要扑上去啊，你跟托尼总共才认识了几天啊，值得为他把命送掉吗？ 他不就是救了你的命，要给你年薪千万的工作，要送你私人飞机和超跑，要给你找能上杂志封面的漂亮妞，准备在危险里把你护在身后而已吗？值得你为他拼命吗？ 不管怎么说，我这也算是……当了回英雄吧？路明非眼前渐渐黑下去。 耳边传来托尼的大喊：“明非！明非！你怎么样！” “托尼，”路明非看向托尼，用尽最后的力气，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开口，“之前说的三月份封面女郎，还算数吗？还有……十二月的双胞胎……” “算！算！逃出去我就给你找！”托尼大吼。 路明非已经听不见了，他眼睛彻底闭上，视野完全黑下去，耳畔声音远离，意识渐渐地消散。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哥哥，你太乱来了……” 我都要死了，幻听到的声音怎么还是个男的，这要是陈雯雯该多好啊…… …… 路明非中枪之后，首领的手下突然停止了开枪，不是他们被这种舍己救人的牺牲精神震撼了，而是一种莫名的寒意突然从心底升起，让他们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分毫。 直到路明非闭上眼睛，他们才恢复了正常。 首领满脸惊恐，大喊着“开枪”，自己和其他十几个枪手一起扣动扳机。 子弹向着路明非和托尼飞射而去，电源程序的进度条还有一小半没走完，托尼释然地叹了口气，平静地面对着自己的死亡。 他仿佛能看到子弹从枪口里旋转着射出来，在一簇焰光中飞射过来，在空气中留下波纹扩散的轨迹，缓缓地飞过来。 原来死前会感觉时间变慢这个传言是真的。托尼想道。 可这子弹怎么飞得越来越慢了？ 不对，子弹停下了！ 在托尼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射向他和路明非十几颗子弹在空气中像是深入了某种粘稠的胶质中，动能不断地被卸去，最终在路明非身前一米处缓缓停止了旋转与前进，就这么悬浮在空中，像是凝固在一块透明的玻璃里。 躺在地上的路明非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熔金般的眸子，照亮了半个岩洞，如太阳般不可逼视！ 他直挺挺地从地上立起来，没有任何发力动作和支点，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扶持着他。 首领惊恐地大喊着，和手下们不断开枪，每一颗子弹都在路明非身前一米的位置停下，所有子弹都停在一个垂直面，仿佛展柜上整齐陈列的标本。 托尼不信上帝，但眼前这一幕让他下意识地想到圣经里的约伯记。 耶和华创造世界时，大海的浪无穷无际地冲向大地，耶和华为它定界限，又安门和闩，对它说：“你只到此，不可越过”，狂傲的浪就止息。 眼前这些子弹不就被挡在界限，如约伯记中的海浪那样止息吗？ 但下一刻托尼就撕碎了自己的猜测。 他看见路明非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浮出一片片漆黑的鳞片，纹路凹凸，边缘锋利，狰狞如刀剑。 一颗颗子弹被从他的伤口原路挤出去，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路明非微微转头，看向托尼，托尼也看到他覆盖双颊的鳞片，还有那熔金般的眸子。 下一秒，路明非重新转头，看向打光子弹，双腿发颤站在原地的恐怖分子们。 尖锐的破风声陡然响起，所有悬浮在空中的子弹倒飞回去，穿透他们的身体，深深地嵌进后方岩壁里。 千疮百孔的尸体倒下，托尼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这才意识到钢铁战衣的电源程序终于启动了。 “明非……你，你没事吧？”托尼咽了口唾沫，忐忑地看向路明非。 该死，难怪这个少年当初会从天而降，搞了半天他不是一般人……不，这个样子，是不是人类都不好说！ 路明非没有说话，而是单手抓住托尼的肩膀，就这么把托尼连着钢铁战衣一起提了起来，拎着大步走出了门口。 “伊森！伊森！”托尼一下子就看到通道拐角处倒下的伊森。 伊森胸口有好几个弹孔，衣服大半被血色染红，呼吸微弱地几乎要看不见了。 路明非大步走过去，向着伊森伸出手，喉咙中翻腾着托尼听不懂的语言，如滚雷般在通道里回荡。 伊森用力咳嗽了一声，眼睛紧闭着，却开始大口地喘气。 托尼眼看着一颗子弹从伊森的伤口里被推出来，那个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子弹是被刚刚新生的伤口愈合组织推出来的！ 紧接着其他几颗子弹也被推出来，伊森除了身上的血和紧闭的双眼外，简直像是没受伤一样。 路明非抓起伊森的肩膀，带着了两个人向着出口走出去。 期间来攻击他们的恐怖分子，射出的子弹都会停在路明非身前，然后原路返回，贯穿自己主人的咽喉。 托尼眼前突然一亮，路明非带着他们走出了洞口，洞口前已经有恐怖分子架好了重机枪在瞄准他们。 托尼下意识地抬起手，藏在臂甲中的飞弹射出，剧烈的爆炸将洞口的恐怖分子们囊括其中，死伤无数。 路明非看了托尼一眼，原本只在双颊的鳞片已经覆盖整张脸，如同一幅铸铁的面具，看不出表情，只有熔金的眸子愈发慑人。 面罩里的托尼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 路明非身后突然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一双漆黑巨大的膜翼从他背后展开。 他……不会是还能飞吧？托尼瞪大眼睛。 下一秒，膜翼扇动，失重的感觉传来，托尼被路明非硬生生地拽着铁甲飞了起来！ 路明非背后的膜翼格外巨大，展开后接近四米，他飞得并不高，但非常快，在沙漠的低空像是一支漆黑的利箭，箭下还挂着两位乘客，身下的沙土被向着两边分劈开。 呼……得救了…… 托尼长长地松了口气，虽然刚刚发生的一切过于魔幻，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得救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 激烈的惨叫声响起，托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伊森，怀疑他是不是恐高，但伊森还在昏迷，托尼这才意识到是路明非在喊。 转头看去，路明非脸上的鳞片此时已经全部脱落，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孔，如果不是那双璨金的眸子，托尼还以为他已经变回之前那个又怂又蔫的高中男孩了。 “明非，你……”托尼迟疑着开口。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变成怪物了啊啊啊——”路明非惊恐大叫。 托尼沉默。 他本来一时间想不到该说点什么，但路明非嚷着嚷着就开始飞得不稳了，简直是狼奔豕突，托尼被他抓着，感觉比坐过山车还刺激，胃酸都快吐出来了。 托尼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冷静点，你不是怪物，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很厉害吗？” 这是真心话，虽然路明非现在形象是有那么一点脱离人类，但他在恐怖组织基地里大杀四方的画面托尼还没忘呢，尤其看现在路明非的样子，神志似乎也没受到太大影响。 “欸？确实啊，”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虽然刚刚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我有点迷迷糊糊的，但出来之后我就清醒不少了，而且看这个样子我还挺帅的，托尼你看我这翅膀！” 托尼撇了撇嘴：“一般，我这战甲其实也能飞。不就是会飞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我羡慕吗？哼，不过如此罢了。” 一边说着，托尼一边在面罩里悄悄去看路明非的翅膀。 “咳咳，那个托尼，不，义父……”路明非突然忸怩着开口道。 “停！你还是叫我托尼吧！”托尼连忙打断。 路明非不懂英文里的“义父”怎么说，所以他说的其实是英文里的“教父”，托尼听着总觉得自己像是个黑手党头子。 虽然他一个军火贩子也未必比黑手党头子好到哪去。 “托尼啊，咱们之前在山洞里你说的那个千万美元年薪的工作……”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千万美元的年薪不能不要啊！ “那个？忘了它吧，就当我没说过……”托尼随口道。 路明非手一抖，差点把托尼扔下去，还好托尼及时说出了后半句。 “你可是我托尼·斯塔克的救命恩人，给你一份年薪只有一千万的工作会显得我的命一文不值的。”托尼道。 “所以你要加钱？”路明非眼前一亮。 “加什么钱！我给你斯塔克集团百分之六的股份！”托尼大手一挥。 叔叔在家里总念叨股票，路明非也知道一点关于股票的常识，上市公司持股百分之五以上就算大股东了。 不过如果集团市值不高的话，百分之六的股份也未必很值钱，所以路明非试探着问道：“托尼，那你的斯塔克集团市值多少啊？” “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四万亿左右吧，可能还会更高一点，”托尼随口道，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是美元。” “四万亿，百分之六……”路明非简单地做了个算术题，“两千四百亿……呃！嗝！” 他“嗝”了一声，背后翅膀不动了。 翅膀不动，人自然就掉下去了，路明非、托尼和伊森一起摔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所幸路明非一直在低空飞行，下方又是沙地，他们并没有受伤。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还是身体又发生什么变化了？”托尼连忙爬起来，关心道。 路明非从沙子里爬起来，仰天大笑：“两千四百亿！两千四百亿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一个亿的彩票都要中两千四百次啊，还是美元！我有两千四百亿美元啦哈哈哈哈哈哈……” 托尼刚想提醒他百分之六股权不能等价成两千四百亿美元，不是这么算的，就看到路明非身后突然的空气里突然蹦出一丝火星。 就在路明非疯狂大笑的同时，那一点火星飞速旋转着扩大，化作一面传送门，露出后方截然不同的景色，像是在一座雪山里。 “这是什么？”托尼的科学观念又一次受到了冲击。 他正要提醒路明非小心，还没来得及出声，传送门里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女人手掌，抓住了路明非的肩膀。 之前还在恐怖组织基地大发神威的路明非被这只手拎小鸡仔般抓住，拽进传送门里，狂笑声戛然而止。 托尼一脸懵逼地四下张望——路明非已经没了，伊森还躺在他身边。 站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托尼喃喃自语：“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第二章！这章是五千字，所以还是只有一章，算是二合一吧，咕！ 第3章 法师古一 第3章法师古一 路明非规规矩矩地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大厅中。 他跪坐在柔软的蒲团上，双腿紧并，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乖巧.JPG 他面前是一张古朴实木的桌子，桌上放着黄铜茶壶和陶瓷茶杯，茶杯表面施了一层青黑色的釉，浮凸着细碎的花瓣。 桌子的另一面是个光头的女人，脸上没有丝毫皱纹，却也看不出丁点年轻的气质，很难从外表上判断出年纪。 路明非觉得她有点像是一座苍翠的山峰，虽然青山远远看去总给人一种生命的活力之感，却绝不会有人觉得“山”是年轻的。 在沙漠里他还没从两千四百亿的狂喜中缓过来，就被面前这个穿着黄褐相间衣服的女人抓到了这里。 他当时出于本能反应地想给这个女人来一下，但马上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里如岩浆般翻涌的力量冷却了下去。 不过短短几秒，他就又变回了平时那个路明非。 女人似乎并不知道路明非差点朝着她挥出一拳，只是很自然地招呼路明非坐下，还给他倒了杯茶，青碧的茶汤从黄铜茶壶里流出来，水流柔顺平静，倒映出路明非手足无措的立影。 在短暂的迷茫后，路明非立刻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乖巧地在桌边坐下。 “你可以叫我古一，”女人朝着路明非微笑，“我是一个法师，这里叫做卡玛泰姬。” “我……我叫路明非。”路明非连忙道。 对于古一自称法师，路明非居然觉得不是很惊讶——毕竟他自己刚才还长鳞片了呢，世界上有法师不是很正常？ “你好，路明非，”古一把茶杯推给路明非，“其他宇宙的外来者。” “其他宇宙？”路明非愣住。 “是的，”古一点头，“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并不属于我们这个宇宙，几天前你凭空出现在了我们的宇宙里，而我的职责是保护这个宇宙的地球不受其他时空次元的侵害，因此我才会请你来这里做客。当然，方式粗暴了一些，我向你道歉。” “这个其他宇宙的意思是……我穿越了？”路明非瞪大眼睛。 也就是说，他再也见不到叔叔婶婶，再也见不到陈雯雯了？ 路明非觉得自己大脑一阵阵眩晕。 古一安静地喝着茶，留给路明非充足的反应和接受现实时间。 许久之后，路明非才渐渐恢复正常。 他问道：“所以我不是从中国莫名其妙穿越到了中东，而是从我的世界，穿越到了你们的世界，就像《神龙斗士》一样，只不过我并不是被选中的勇者？”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呢？”古一保持着那副淡然的微笑开口道。 “难道我真是？”路明非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毕竟哪个中二少年没有成为被选中的勇者的梦想？ “不，我只是开个玩笑。”古一摇头。 路明非：…… “您说我是其他宇宙的外来者，您打算怎么处置我？”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道。 古一刚刚已经说了，她的职责是保护这个宇宙的地球不受其他时空次元的侵害，路明非琢磨了一下——他好像就是古一口中“其他时空次元的侵害”。 也就是说他现在相当于偷渡被警察抓了个现行，而且性质还要严重上无数倍。 我不会被抓去蹲大牢吧？路明非悄悄咽了口唾沫。 在他平凡透明的生活中，他给自己幻想过很多轰轰烈烈又拉风狂拽的奇遇，但唯独没有幻想过自己会进监狱。 毕竟犯罪也是需要能力和胆子的啊。 “你有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吗？”古一问道。 “没有，”路明非哭丧着脸摇头，“我连自己怎么来这个世界的都不知道，我就是向流星许了个愿而已啊！” “嗯……很抱歉，我也没有能力送你回去，”古一道，“看来你只能暂时住在这个宇宙里了。” “你们不关押我？”路明非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 “只要你不做出危害这个地球的事。”古一道。 “绝对不会！”路明非赌咒发誓。 “那你是准备留在这里，还是去其他地方？”古一问道。 路明非有点害怕她这是在钓鱼执法，万一自己说准备离开，她翻脸就把自己扣下怎么办？ 电视剧里不就有这种情节吗？黑老大本来笑眯眯地和人说话，别人一句话没说对，黑老大立马命令手下剁了那个人的手脚。 “你不用担心，”古一道，“我并不想强制你住在卡玛泰姬，只要你不做危害地球的事情，你在哪里都是自由的，我们法师不会进行任何干涉。” “你刚刚穿越到这个宇宙，应该没有钱和合法的身份，”古一道，“我可以给你一些钱，帮你安排一个身份，但我只能在美国境内帮你安排身份，在美国之外的地方我无能为力。” “那……我就去美国吧，”路明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能不能直接把我送到托尼的身边？就是您把我带过来时那个穿着铁壳子的人。” 路明非很想回去自己住的那个南方小城市看看，也许这个宇宙的那里也有他的叔叔婶婶，有仕兰中学和陈雯雯呢？ 可要是没有，他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连去美国找托尼求助都不行，因为他没有身份，更没有护照，坐不了飞机。 到了美国找托尼，只要托尼兑现承诺，路明非还可以坐飞机回国。 “抱歉，托尼斯塔克的身份很特殊，我们不方便接近他，否则会引来许多麻烦，”古一摇头，“我只能把你送到美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你可以自己去找他。” 托尼可是个美国大富豪啊，我又没问过他的电话，想见他的面应该很难吧？ 总不能找到他的斯塔克公司，然后跟前台说“你好，我救过托尼斯托克的命，他答应给我百分之六的股份，请让我见他”。 这样被警察带走的可能性恐怕会更大。 路明非很苦恼，但他不敢跟古一说。 他现在的身份相当于被抓了个现行的“偷渡犯”，哪里有胆子跟古一这个“警察”磨烦。 所以路明非果断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今天先休息一晚吧，明天我的助手会带你去美国，并为你安排好一个合法的身份。”古一道。 “那个……”路明非搓了搓手掌，小心翼翼道，“那您看能不能把我的力量还给我？” 虽然莫名其妙长了鳞片让路明非有点害怕，但那毕竟是超能力啊，而且还是贼拉炫酷贼拉强的超能力，就这么没了他还是很舍不得的。 “我并没有剥夺或压制你的力量，是它自己又沉寂了，那份力量沉寂在你身体与精神的最深处，所以你平时无法感觉到它的存在。” 古一解释道：“只有你的身体遭遇生命危险，或者情绪达到某个极端点，它才会出现，在你安全之后，它就又陷入了沉寂。” “身体遭遇生命危险……所以我才会在中弹之后突然就爆发了，”路明非挠头，百思不得其解，“可我身体里为什么会沉睡着力量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靠你自己去探究，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建议……”古一原本世外高人的淡然微笑突然掺杂了一丝调侃，“如果哪天你很需要这份力量，只要对着自己的胸口捅一刀就好，濒死时你的身体为了自救，一定会激发这股力量。”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为了力量就捅自己一刀，而且还是往死里捅，这也太可怕了。 尤其是照古一所说，这个力量还是临时的。 …… 在卡玛泰姬住了一晚之后，古一果然如约安排了人送路明非去美国。 那是一个自称“王”的，有些发福的中年人，看起来很严肃，不苟言笑，比古一吓人多了。 不过似乎是因为同为中国人，哪怕宇宙不同，王对路明非的态度也还算和善。 第二天一早，他就敲响了路明非所住客房的门，给他准备了一千美元现金，一张一万美元的银行卡，一部崭新的手机，还有相关的身份材料。 看着王举起手臂转了两圈，就在面前的空间中打开了一扇传送门，路明非眼睛都直了。 这也太帅了！ 要不是作为一个“偷渡犯”，实在不敢留在这个“警察局”里，路明非一定腆着脸求古一留下他，教他两手法术。 跟着王穿过传送门，到了纽约，看王递给他一串钥匙，路明非才知道古一还贴心地给他租了一间房，租期长达一年。 于是王在路明非眼泪汪汪的感动中和他挥手告别，回到了卡玛泰姬。 “辛苦你了。”古一依旧坐在桌前喝茶，仿佛她的余生就想这么泡在茶杯里，围在小桌旁。 “至尊法师，我不太明白，”王有些不解，“您之前和我说那个男孩有成为新一任至尊法师的潜力，我们为什么不把他留在卡玛泰姬教导呢？” “他需要的不是学习法师的力量，他并不缺乏力量，”古一放下茶杯，摇头，“他只是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而已。” “那为什么不能让他在卡玛泰姬里改变心态呢？”王还是不理解。 古一眺望着窗外的天空，目光沉静，悠悠道：“因为他改变心态的契机，并不在这里。” 第4章 托尼来了 第4章托尼来了 中城科学高中大门前。 路明非看了一眼手上的导航，再仔细对照名字，确认自己没有找错。 古一给他安排的身份是一个父母在车祸中不幸丧生的学生，在事故后转学到了眼前这家中城科学高中。 虽然很想吐槽这个父母双亡的设定，但路明非也知道古一只能这么做，毕竟总不能凭空给他变一对爹妈出来吧？ 转学手续之类古一也都贴心地给安排好了，路明非只要入学就可以。 在家里面宅了几天之后，路明非来了学校。 主要是他在新闻上看到托尼公开说要关闭斯塔克集团的军工部门，斯塔克集团股价大跌，估计托尼最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他现在又没办法见到托尼这个上流社会大富豪的面，干脆先把见托尼这件事延后。 所以不如先去高中看看，反正这所高中古一已经搞定了，不用路明非交一分钱，而且还可以吃食堂，应该比在外面吃更省钱。 他拿着材料，去办公室找到老师，在老师的带领下走进安排好的教室。 这个过程其实还是有点难的，毕竟对一个高三学生来说，对老师和办公室的畏惧是刻在DNA里的。 哪怕已经换了宇宙，路明非在敲老师办公室的门之前依旧做了会儿心理建设才上手。 …… “同学们，这位就是新来的转学生了，他是一位华人，”戴眼镜的中年金发女老师对着身边的路明非道，“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感谢中国高中生的学业难度，感谢仕兰中学的教育水平。 路明非发现自己的英语水平虽然有些蹩脚，但在美国做到正常交流还是没问题的，最多在其他人听来有些口音。 略微有些磕绊地做完了自我介绍，路明非看向老师，等待下一步指示。 “明非同学刚刚到学校，应该还不太适应功课，”老师指着一个男生道，“你就坐在彼得帕克旁边吧，他是这个班成绩最好的学生。” 教室里的桌子都是两人一张的长课桌，格外宽敞，而且同桌不限男女。 路明非顺着老师指的方向走过去，被老师指着的男生桌位旁是空的，他自己独享一张长桌，所以他把自己的东西摆满了整张桌子。 此刻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把另外一半桌面给路明非腾出来。 路明非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和被老师叫做彼得帕克的男生一起收拾桌面。 “真是抱歉了伙计，”男生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没事没事，都是同桌嘛。”路明非把桌上的书整理好递给彼得。 “明非·路，对吧？”彼得伸出手跟路明非握了握，“我是彼得帕克，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 跟彼得握过手，路明非在自己桌上坐下，老师开始讲课，他掏出书包里买的书本和钢笔。 因为暂时应该见不到托尼了，所以路明非花钱很省，买的本子和钢笔都是最便宜的。 如果不是为了这点，他是不会来学校的。 “好漂亮的钢笔。”同桌的彼得低声开口道。 “只是在校门口文具店买的而已啦。”路明非道。 他这才仔细看向彼得，这个男生是很典型的欧美面孔，棕黄色的油亮头发梳成背头，鼻梁高挺，眼睛是明亮的榛子色。 “要不要刻上自己的名字，”彼得道，“我的圆规可以借你用。” “这是什么奇怪的仪式吗？”路明非好奇。 “不，这样笔就不容易被偷走了，你的其他东西最好也写上名字。”彼得道。 “啊？”路明非愣住。 “我不知道别的学校怎么样，但根据我的经验，在这所学校里亚裔很容易被欺负的，尤其是华人，”彼得指着前排一个肌肉发达的金发男生，小声道，“你最好小心一下班里那个叫弗莱什·汤普森的人，他是校橄榄球队的，最喜欢欺负同学了。” “而且他平时也欺负我，你坐在我身边，很可能一并被他盯上。”彼得说到这里时还有些歉意。 路明非默默地记住了那个被彼得指着的大块头，决定远离他。 他在仕兰高中时学校里就最怕校霸了。 虽然现在他觉醒了超能力，可以一个人秒杀一窝恐怖分子，但用起来其实不太受控制，而且总不能因为被校霸欺负了就捅自己一刀爆种吧？ 接过彼得热心递来的圆规，路明非道谢，用圆规尖端在钢笔上刻下“MingFei.Lu”。 路明非没怎么听课，毕竟以他的英语水平交流都只能勉强顺畅而已，听课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难。 等到一节课结束，路明非起身，正要去上个厕所，就看到前排被彼得专门指过的男生弗莱什大步走了过来，目光直直地放在自己和彼得帕克身上，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糟了，弗莱什来了。”彼得有些惊慌。 “新来的同学，我叫弗莱什·汤普森，你好啊。”弗莱什走到路明非身前，笑得不怀好意。 路明非正要硬着头皮开口，一个男生走过来：“弗莱什，我有事和彼得说，你能给我们一点空间吗？” 弗莱什看了过来的男生一眼，不甘心地走开了。 “谢了，哈利。”彼得舒了口气。 “你好，我是哈利·奥斯本，彼得的朋友。”哈利朝路明非伸手。 路明非连忙跟他握手。 随便聊了两句，路明非告辞去厕所——他是真憋不住了。 之后的几次课间路明非总能听到班里有人在讨论自己，似乎是因为华人转学生比较罕见，估计在他刚来的这两天，他会很有热度。 …… 学校生活已经过去两天，路明非两天基本上没怎么听课。 他也完全没有听课的心情。 毕竟在卡玛泰姬休息了一天，在古一给他租的房子里休息一天，今天来上学，也不过是他得知自己穿越到了另一个宇宙的第三天。 暗恋的女生都没了，哪来的心情在新世界听课。 不过课虽然不听，但今天晚上却有电影可以看。 今天正好赶上高中放电影，学生自愿选择是否留下观看。 路明非本以为美国高中会高端一点，没想到学校看电影和仕兰高中没差。 足球场上拉起了幕布，准备好了投影仪和音响，学生们在草坪上席地而坐，自行选择位置。 美国学生似乎很喜欢集体活动，今晚放学后留在操场看电影的人很多，包括彼得也在。 因为不认识别人，路明非自然就在唯一的朋友彼得身边坐下了。 不太好的是弗莱什和他的几个小弟就坐在旁边。 电影播的是经典老片《泰坦尼克号》，路明非自己的世界也有这部电影。 因为听陈雯雯说她看泰坦尼克号时很感动，他当晚放学就去网吧找网站把这部电影看完了。 看到一半，路明非起身去上厕所。 彼得本来专注在电影里，视野旁光突然看到弗莱什和两个小弟弯着腰靠过来，走到路明非的位置，也就是他的身旁，扔下一把小图钉。 图钉很小，夜色中被掩埋在草地里，低头仔细看也很难发现。 彼得惊讶地看着弗莱什，弗莱什对着他呲牙，露出极具威胁意味的笑：“彼得，我们跟新同学开个玩笑，不要说出去哦。” 随后不等彼得回应，弗莱什就带着两个小弟回去了。 彼得马上就明白了，弗莱什想同时整自己和路明非，如果他不敢告诉路明非，路明非毫无防备地坐下去，就会被图钉扎。 路明非也会很快反应过来彼得是故意没有告诉他的，两个人之后肯定也就当不成朋友了。 …… 路明非上完厕所，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回去，却看到彼得正扭头对着他挤眉弄眼。 不解地看了看彼得，路明非继续走过去，彼得脸色变化，正要说什么。 螺旋桨的声音从天而降。 路明非停下脚步，和其他学生一起呆呆地仰头望天。 天空中陡然亮起十几条刺眼的光路，幕布上泰坦尼克号正演到杰克给萝丝画画，萝丝横躺在沙发上，曲线妖皎，眼中有柔情春水……一道光正好照在幕布上，柔情春水变成了模糊的光斑。 人群里有学生发出不满的喊声。 但很快就没人喊了，因为他们发现头上的直升机没有离去，而是在不断地盘旋，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一、二、三、四……”有人仰头数着，“一共十三架！” 十三架飞机中有十二架垂下绳梯，绳梯上一个个黑衣西装雄壮保镖滑下来，动作凌厉迅猛，仿佛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胸口的西服因为发达胸肌而绷紧鼓起。 一架飞机下来五个人，一共六十个冷峻的黑衣保镖落地，拦在学生们操场的一块空地之间，仿佛古时的皇室禁军，无形的气势仿佛墙壁逼近到人的鼻尖。 最后一架直升机是骚包又惹眼的纯金色，在最后缓缓落地，这时人们才意识到它格外巨大，落地之后简直是一座横卧的钢铁小楼，配上金色的外壳简直骚包到了极点。 “是西科斯基S-92！好多国家都把它当总统机或者贵宾机！”有人惊呼，“可为什么会是金色的？” 西科斯基的舱门缓缓打开，先是走出四位黑衣保镖，随后是六个穿着空姐制服的女人，每一个都风情万种，其中一个还拿着一件漆黑的长风衣外套。 随后才是一个高大挺拔男人走出来，他带着墨镜，长发风衣的下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托尼！托尼斯托克！” “是托尼！” “托尼斯塔克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 “难怪直升机是金色，一定是他的私人订制！” 不同于比较冷门的直升机，这次马上有不少学生认出了托尼，这个久负盛名的花花公子和超级天才。 学生中爆发出一阵骚乱，嘈嘈杂杂的声音仿佛能压低了草坪上的草叶。 路明非站在人群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眼前这个排场大得嚣张，出行随身携带美女，连乘坐的直升机都是金色，处处透着张扬和骚包的男人，就是几天前恐怖组织基地里那个憔悴狼狈的托尼兄？ 揉着眼睛，路明非就看见托尼伸手举过头顶，拍了拍。 仿佛是有某种魔力一般，人群的喧嚷立刻低下去，随后几乎安静下来。 接着学生们便看到托尼摘了墨镜，随手一扔，大步地走进人群里，凡是他经过的地方，坐着的人赶忙站起来让路，托尼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畅行无阻，仿佛出埃及记里摩西拿着权杖，以神力分开红海为路。 在所有人的瞩目中，托尼大步走到一个站着的亚裔男孩旁边，用力地和他拥抱了一下。 弗莱什用力掐自己的大腿。 “明非？”一旁的彼得帕克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第5章 传奇 第5章传奇 中城科学高中，足球场上。 播放着泰坦尼克号音频的音响已经被关停，此刻没人有心思再去注意电影。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托尼和路明非身上。 “我终于找到你了，”托尼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虽然你把我扔在了沙漠里，但我很高兴你没事。” 路明非被这么多人盯着，顿时有些局促，不自在地扭了两下肩膀，才开口道：“太好了托尼，你也没事。那伊森呢？他怎么样？” “在医院里休息，医生说他有点虚弱，我让他住院一个月调养身体。”托尼道。 路明非彻底放下心来。 被古一抓走后他也担心过托尼和伊森被扔在沙漠里该怎么回城市，虽然古一和他保证过托尼和伊森都不会有事，但路明非还是有些不放心。 此刻亲眼看到托尼生龙活虎地出现，路明非终于确信古一没有骗他。 “你会在这里上学？而且还有美国的公民身份，”托尼有些纳闷，“你不是中国人吗？” “这事儿说来话长，”路明非挠挠头，“话说托尼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回去我再跟你解释，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托尼道。 两人说话间，空姐和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们已经上前，黑衣保镖把两人围护在中间，和其他学生隔开，空姐站在圈内路明非和托尼身边。 托尼高举起双手，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中城科学高中……呃，是这个名字对吧？” 人群中发出压低的哄笑。 “总之，这所高中的师生们，你们大家晚上好，”托尼垂下手，揽着路明非的肩膀，“我现在宣布，各位都是很幸运的人。” “因为在今天，你们将亲眼见证一位世界上最年轻的亿万富翁诞生！”托尼抓着路明非的手腕，举起他的一只手。 “他就是你们的同学，明非·路！” 满座哗然。 路明非呆呆地被托尼举起一只手，他感觉周围的视线像是无数高热聚光灯，他就是一块被光能加热的烤肉，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隔着布料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钢笔，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现在，我，托尼斯塔克，”托尼高声道，“将赠送我的朋友路明非，斯塔克集团百分之六的股份，并邀请在座的各位成为见证人。” 原本只是哗然的操场几乎要沸腾起来。 高中生虽然对公司和钱之类的事情了解不多，但也明白斯塔克集团这样的巨无霸，百分之六的股份究竟是什么样的价值。 即便前不久斯塔克集团因为托尼公开表示要停掉军火生意而股价大跌，但斯塔克集团目前依旧是军工行业里毋庸置疑的垄断者。 路明非看着周围炙热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说实话…… 他有点暗爽。 这不是就是他以前幻想过的画面吗？ 在学校里，一个盛大的，所有人都会参加的晚会上，学校里的名人们载歌载舞，他就坐在角落里，突然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一群黑衣墨镜男以电影里CIA特工般的冷酷走进会场，对他说： “很抱歉，路明非先生，不是参加晚会的时候了，组织在召唤你。” 然后他们就给路明非披上拉风的长风衣，一定要是衣摆能在风里扬起来的那种，CIA特工们簇拥着他离去，载歌载舞的人们停下来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 可惜这个场景虽然实现了，却是在另一个宇宙，陈雯雯看不见他牛逼轰轰的样子了。 托尼伸手，一个墨镜男把一份文件和一支纯金的钢笔交给他。 “来吧，明非，签字吧。”托尼把文件和钢笔都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第一反应是“卧槽，这钢笔好沉”。 拿着这支华而不实的沉重纯金钢笔，路明非用不算美观的书法，写上自己的名字。 一个黑墨镜接过合同，托尼打了个响指。 几个空姐马上走过来，有的温柔地帮他脱下外套，一个空姐拿着一件长风衣，等外套被脱下来，她立刻上前，为路明非披上外套。 空姐的动作迅速而温柔，让人怀疑她们并不是空姐，而是古代王室里受过严格训练的侍女，此刻正在为路明非的登基而加冕。 周围的学生们好像一下子变成了围观登基典礼的草民。 “好了，感谢各位的见证，我们要走了。”托尼揽起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长风衣是和托尼很类似的同款，穿在身上显得他们像一对兄弟或者叔侄。 被托尼揽着肩膀，路明非和他一起走向停在地上的西科斯基，空姐如花般锦簇在他们周围，冷峻的黑衣人在外围开道。 走到西科斯基前，马上就要登上这架价值超过1.5亿美元的直升机，路明非突然停下了脚步。 “托尼，等我两分钟行吗？”路明非问道。 “千万别告诉我你要回去拿书包，”托尼低声道，“你会毁了我专门安排的大场面的。” “没，我只是想跟个朋友道别。” 路明非转身重新走向人群，半数黑衣保镖跟在他周围开路，夜晚的风迎面吹过来，吹开路明非的刘海，吹动他风衣的长摆。 学生们不禁屏息，目光顺着路明非脚步移动，他衣摆起落间，探照灯刺眼的白光在草地上打出飘曳的影子。 路明非径直走向彼得帕克，彼得站起身，手足无措。 想跟路明非打个招呼，又不太敢，欲言又止。 “帕克，我应该不会再回来上学了，这个送给你当纪念吧。” 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前两天买的廉价钢笔，上面用帕克圆规刻着“MingFei.Lu”。 彼得榛色的眼瞳亮了一下，接过路明非递来的钢笔。 “咳咳，有点便宜，别介意啊，”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旋即对着彼得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彼得帕克。” “我也是。”彼得紧紧握住路明非的手。 “再见，彼得！” 路明非跟彼得道别，再度转身走向直升机，他经过弗莱什身边时，弗莱什几乎要把头低断了。 其他人呆呆地看着路明非跟着托尼走进直升机，直升机缓缓升起，螺旋桨的风把草压得紧贴在地上。 彼得握着钢笔，呆呆地望着路明非的背影，直到路明非走进直升机，彼得又目送直升机升空。 他觉得这两天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这个叫路明非的同学像是一颗石子般出现在他的同桌，又像是流星般耀眼地飞走。 直到直升机全飞走，学生们才渐渐平息，坐回自己的位置。 彼得避开路明非位置上的图钉，低头看着路明非留给他的钢笔，廉价的金属笔管上用圆规划掉了一些漆，形成了“MingFei.Lu”的字样。 周围有人想跟彼得搭话，正好看到老师走了过来，站在彼得身边原本路明非坐着的位置。 低头看钢笔的彼得这才反应过来，大声提醒道：“老师，别！” 但他提醒晚了，老师已经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又猛地跳起来，捂着屁股，怒视四方，“谁！谁在恶作剧！” 他本来打算跟彼得攀攀关系，但刚坐下就感觉自己的屁股里被扎进了几根小钉子。 弗莱什正紧紧地低着头，庆幸还好彼得是个胆小鬼，应该没胆子揭发他们…… “是弗莱什！”彼得指着弗莱什，大声道，“我看到他之前给明非·路同学的位置撒图钉，想捉弄他。” 弗莱什猛地看向彼得，瞪大眼睛。 “弗——莱——什——！”老师怒视着弗莱什，“明天我需要和你的爸妈好好谈一谈！” 弗莱什低下头。 电影重新播放，杰克再次给萝丝画起画来。 学生们却没了看电影的心情，窃窃私语地聊着今晚的事情。 他们对路明非的身份，他和托尼的关系，转学来这里的原因进行了无数或正常，或离谱的猜测，众说纷纭。 但可以肯定的是，从今天起，“明非·路”这个名字，会成为中城科学高中最大的传奇。 第6章 苏晓樯 第6章苏晓樯 在中城科学高中这件事之后，路明非就跟着托尼回到了他家并且暂住了下来。 托尼已经安排自己的秘书去帮路明非买房子了，不过因为要求很高，估计就算是以斯塔克集团的财力，也需要几天才能搞定。 当然，要求不是路明非提的，是托尼提的，路明非只要求房子有屋顶不漏雨就行，但托尼的要求基本可以总结成“给微服私访的皇帝找一处行宫”。 好在托尼的家很大，也不缺客房，路明非暂时住几天没有任何问题或不方便的地方。 因为在这个世界实在无处可去，加上托尼和伊森是他仅有的熟悉且能依靠的人，路明非便将自己穿越宇宙，以及古一的事情和托尼说了。 托尼在经历了短暂的震惊后，竟然顺利地接受了。 当然，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托尼在恐怖分子基地亲眼看到了路明非所展现出的超自然力量。 既然路明非身上有超自然力量，那么平行宇宙和法师之类的设定，托尼也能接受。 不过当托尼要路明非再表演一次那个力量时，路明非摊手表示没辙——除非他的身体受到致命伤，否则那股力量是不会有反应的。 对此托尼极为自信地大手一挥，表示既然力量沉睡在身体深处，那就代表有办法用科学的手段引导出来。 如果路明非愿意给他一点血液作为DNA样本，他一定可以研究出帮路明非发掘这股力量的办法。 路明非毫不犹豫地给了托尼一管血，毕竟他也想要不捅自己就爆发出当时的力量。 不过托尼似乎还是低估了研究路明非血样的难度，在路明非把血样给他之后，托尼已经在实验室里泡了整整三天，几乎完全不出来。 幸好托尼提前安排了他的美女助理“佩珀·波茨”小姐照顾路明非，要不然在这间高科技又豪华的屋子里，路明非连吃夜宵都找不到冰箱。 这三天里托佩珀帮他安排，路明非去医院看望了伊森，确认了他确实没事，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和体力透支。 留着伊森在医院里安心养病，路明非剩下的生活就是每天窝在托尼的家里打游戏。 三百英寸的8K液晶电视，路明非别说见了，连想都没敢想过，在他那个宇宙，超清都是很稀有的清晰度了。 这面电视直接嵌在托尼家的墙壁上，宽敞的客厅里沙发摆放距离正好，看着巨大的屏幕简直就像在看电影，拿来打游戏真是爽翻了。 托尼闭关做研究的这几天，路明非每天窝在沙发上打游戏，饭点还有佩珀或机器人准时送饭和饮料。 虽然路明非一副要变成死猪宅到天荒地老的样子，但佩珀看他却很顺眼。 一来是路明非救了托尼，二来……正是因为路明非这幅吃了玩，玩了睡，睡了吃的死宅作风。 佩珀可是知道路明非手握斯塔克集团百分之六的股份，这笔资产足够任何一个人过上难以想象的奢侈生活，让无数顶级美女主动投怀送抱。 但路明非坐拥这份资产，每天的生活仅仅只是打打游戏，吃点美食，喝几瓶连十万美元都不到的便宜酒——如果路明非知道他喝得那些佐餐酒的价格，估计这辈子都喝不下酒了。 佩珀从没见过这么老实的男孩，甚至隐隐在他身上看到了改变托尼的希望—— 如果相处久了，托尼说不定会被路明非影响，变得靠谱一些。 …… 放下手柄，路明非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回房间去睡个午觉。 他最开始想在沙发上睡午觉，但托尼家有一个名叫“贾维斯”的人工智能，他总会提醒路明非沙发不适合睡觉，请回卧室休息，这样有益于腰椎和颈椎健康。 刚刚站起身，路明非就看到电梯的门打开了，托尼和佩珀一起走出来，佩珀身上还提着几个袋子。 “佩珀，快给他，让他换上。”托尼道。 “托尼，你研究成功了？”路明非问道。 “还早着呢，但起码有点眉目了，所以我打算带你去放松一下，”托尼指指佩珀手里的一堆袋子，“这是我收集了你的身体素质后专门找人定做的，连内裤都一起定做了，快把里面的衣服换上，我带你去一个派对。” “我不想出门。”路明非挠挠头。 他现在只想陪伴着三百英寸大电视和PS打游戏。 “你再宅下去就要发霉了，快换衣服跟我走！”托尼态度强硬。 “路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和托尼去派对，那里会有很多奇特的美食和饮料，包括大龙虾。”佩珀照顾了路明非几天，已经渐渐摸清了这个男孩的喜好。 路明非提起纸袋，大步走向卧室：“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好！” 托尼有些惊讶的看向佩珀：“没想到你会帮我说服他，我以为你会不想看到我带一个纯洁的高中男孩花天酒地。” 我是希望他能影响一下你，让你靠谱一点。佩珀心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他去派对吗？”托尼突然道。 佩珀摇头。 “因为这小子是个舔狗！”托尼痛心疾首，“他现在还迷恋着一个平凡的普通女孩，他可是斯塔克集团的大股东，这样会丢光我的脸的。” 虽然他喜欢的女孩子并不在我们的宇宙里。托尼心道。 “所以您想用带他参加派对的方式纠正他，让他放弃原本喜欢的人？”佩珀摇头，“我觉得很难，以我的观察，路先生不是那种容易被外在诱惑影响的人。” “佩珀，我这两天新学了一个中国成语，”托尼一脸坏笑，“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坏”啊。佩珀嘴角跳了一下。 “哼！托尼，我才不会被你带坏呢！”路明非从卧室里走出来，正好听到最末的话，立刻道。 托尼挑了挑眉。 换上了定制的修身西服后，路明非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挺拔的身形，清秀的亚洲人面孔，还有之前他把造型师请到家里来给路明非剪的碎发，看起来很像个富豪家庭出身的少爷。 但实际上纽约绝大多数“富豪”本身，资产远都不到路明非的如今身价的一个零头。 “你死心吧托尼，我对陈雯雯一心一意！我绝对不会跟着你堕落的！我只是要去派对吃大龙虾而已！我绝不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里腐朽！” 路明非义正言辞，满脸的斩钉截铁。 …… 一周后，某派对上。 路明非在舞池里，随着音乐和灯光摇摆身体，从身边侍应的托盘里拿走一杯酒，顺手抽出一张十美元的小费放在托盘里。 托尼在一旁，淡定的看着。 …… 一个月后，某泳池派对上。 泳池里的人正在嬉戏玩水，托尼在水里搂着两个最近在电视上很火的模特，朝着路明非招手。 “麻烦给那位先生送去一瓶柏图斯，记在我的账上，”路明非躺在躺椅上吃着西瓜，摘下墨镜，对一旁的侍应生道，“另外帮我给他带句话，祝他今晚顺利。” 路明非知道托尼这是想邀请他一起去玩，至于玩什么…… 反正路明非已经决定要洁身自好，绝不与托尼同流合污，他才不会参与呢，最多给托尼送瓶红酒。 “好的，先生。”侍应生鞠躬。 “麻烦你了。”路明非随手掏出几张美元递给侍应生。 不管托尼怎么腐化他，怎么诱惑他堕落，他路明非都绝对不会被托尼同化的！ …… 两个月后，某高档俱乐部的派对里。 托尼正搂着一个红裙美女的腰，和她举杯调情，路明非突然拿着张卡挤过来：“托尼，这是什么？” 托尼身边的红发美女看了路明非手里印花黑卡一眼，解释道：“是这里的最高级的贵宾卡，所有消费可以打八折，一般只有一次性消费超过三十万美元的贵宾才会获赠，数量很少，而且不记名，允许客人赠送。” “那这玩意儿没用啊，我不准备再来了，这里的灯光太刺眼了，”路明非问道，“托尼，这玩意你要不要。” “我也觉得灯光刺眼，下次不来了。”托尼道。 正好路明非身边路过一个金发褐眼的男人，路明非拦住他：“先生，请问你喜欢这家俱乐部吗？” “很喜欢啊，我经常来的，怎么了？”男人有些疑惑。 “太好了，那这个就送给你了。”路明非随手把卡塞给男人，端着酒杯走向角落桌上的小蛋糕。 只留下男人看着手里的最高级贵宾卡目瞪口呆。 …… 三个月后，托尼的私人游艇派对上。 托尼只穿着沙滩裤，和一群比基尼嫩模们喝酒狂欢，佩珀作为助理跟在一旁。 路明非倒是穿戴整齐，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休闲装，在游艇边缘放了一张小桌子，一张小椅子，正在垂钓。 看着悠闲垂钓的路明非，佩珀满脸的悔恨和痛心疾首。 她当初就不该劝路明非跟托尼去派对。 这才不过三个月，路明非就已经被托尼污染了，虽然目前还没有染上托尼狂妄自大和自恋狂的缺点，也没有像托尼一样风流成性，但也已经和三个月前的腼腆游戏少年判若两人。 而托尼也是满脸痛心疾首。 在研究之外的空闲时间，他已经带着路明非玩了三个月了，虽然路明非已经不经常提起那个陈雯雯，也不会一提起陈雯雯就表现得像个舔狗，但托尼可以肯定，路明非绝对还没有放下那个陈雯雯。 这都三个月了，路明非连派对里女孩子的手都不敢摸，有美女敢对他投怀送抱，他就敢望风而逃。 至于在恐怖分子基地里答应路明非的三月份封面女郎和双胞胎姐妹，而是被路明非借口推掉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他托尼斯塔克的脸往哪放？ 所以托尼特地准备了今天的游艇派对。 借着音乐的掩护，托尼认真地看着面前七个美得各有特色女人：“记住，你们要做的就是拿下我那个正在钓鱼的小兄弟，不管做没做到，每人都是五十万美元，做到的人三百万，并且我会满足她一个不过分的条件，明白了吗？” 回应托尼的是七双炙热的眼睛。 …… 钓鱼有些乏了，路明非把鱼竿收回箱子里，打着哈欠走向游艇上自己的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路明非正要走进去，因为困乏而微眯的眼睛陡然睁大。 他的房间里好几个穿着比基尼的清凉美女正盯着他。 她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很漂亮，但此刻在路明非看来都像是垂涎美食的母狼，泛着绿光，格外渗人。 他下意识地想退出去，但两个女生早有准备，一把将他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有人把路明非按到墙上，立刻有更多的女孩凑过来，七手八脚地扒路明非的衣服。 她们本来打算各式手段吸引对路明非对自己的兴趣，奈何七个人实在太多了，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于是七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同一个战略——直接上！ “哎不是，你们要干什么？这是私人游艇，你们不会是要抢劫吧？不对！等等，我知道了。是托尼让你们来的对不对！难怪他前两天开玩笑说要找几个女人把我办了……托尼！托尼！你给我过来——托尼——” 路明非记得这几个女生，都是托尼请上来的模特，也不敢用力挣扎——况且他的力气也挣扎不过好几个模特同时上下其手。 因为反抗不得，眨眼间路明非就被扒得只剩内裤了，只能大喊托尼的名字，祈祷他能良心发现。 眼看着一只手向自己的内裤伸过去，路明非心中一急，突然感觉某种能量从体内爆发。 旋即他的眼前突然黑下去，五感一起陷入失灵的状态，身体也仿佛在失重。 一瞬间这种异样的感觉后，路明非突然又觉得自己在往下掉。 沉闷的响声中，他感觉自己掉在了某种粗糙坚硬的平台上，所幸高度很低，不怎么疼。 突如其来的光线变换让路明非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摩挲了一下地面，感觉像是在街道上。 在黑暗的环境中，他不太能看清东西，耳边却传来引擎的声音。 路明非眼前被汽车的大灯照亮，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遮挡了一下，方才勉强能正常看东西。 他身前似乎是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奔驰的车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来一道高挑纤细的影子，挡住了奔驰的车灯，腰肢在光晕里愈显纤细。 “路明非！”走下车的影子说话了，声音清脆好听，尾音上翘，声调有点高，显得非常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路明非听着总觉得很熟悉。 “苏晓樯！”思索了几秒，路明非才反应过来。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视野中奔驰车灯前的少女也逐渐清晰。 果然是班里被他暗地里吐槽“女土豪兼女土匪”的同学，苏晓樯，这个一向高傲又有钱的女生，在班里有个绰号叫“小天女”。 但此刻小天女脸上没有一点高傲，全是惊讶，细看似乎还有些泛红。 “路明非，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呀！”小天女叉着腰对路明非质问，发丝遮住泛红的耳根。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嗯，只穿着一条内裤。 而且还是一条花纹艳丽的手工定制内裤。 这一刻，路明非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托尼，如果我还能回那个宇宙，我一定要把你绑在鱼竿上海钓！ 钓鲨鱼！ 第7章 苏晓樯：这货不对劲！ 第7章苏晓樯：这货不对劲！ 明亮的车前灯如聚光灯般撕裂夜幕，聚光灯下有一男一女。 他默默地从街上站起来，双手在身前交叠，想要遮挡一下。 二月份的冷风吹过，冷进路明非的左右心房和左右心室里。 苏晓樯单手掐腰，上下打量着路明非。 这场面仿佛她是哪里来的土匪头子，路明非是被她盯上了色相的可怜小花。 “咦？看不出来啊路明非，你身材还不错嘛，”苏晓樯目光落在路明非清晰的肌肉线条上，啧啧称奇，“居然还有腹肌。” 路明非之前是没有腹肌的，但在“变身”了一次之后，虽然那股力量又沉寂了，但他身上还是发生了一点点变化，比如即便不运动胃口也很大，身体也渐渐地长出了肌肉。 “你女流氓啊！”路明非生平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调戏，所幸对象是苏晓樯，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反击。 “怎样？你不服？”苏晓樯岂能怕了路明非。 虽然她耳根也有点发烫，但有头发遮着，又是在夜色里，量路明非也看不出来。 “你还没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呢，”苏晓樯恶意揣测，“你不会真遇到女流氓了吧？” “我……我……”路明非支支吾吾。 他怎么说？ 他说“我穿越到异世界和一个超级富豪结拜然后被他找的美女们扒了衣服”？ 苏晓樯可开着车呢，万一她一脚油门拉着自己直奔精神病院怎么办？ “你怎么了？结巴了？”苏晓樯追问。 路明非脱口而出：“我失忆了！” “什么？”苏晓樯瞪大眼睛，“你耍我啊？” “我犯得着大冬天得把自己脱光了耍你吗？”路明非已经开始发抖哆嗦了，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哪怕这里是南方，二月份也绝不是能光着膀子跟冬天的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时候。 苏晓樯二话不说，扭头向车走去。 “哎！不是！你不信我也不用直接走吧！”路明非表面上大叫，心里还是松了口气——总算把这茬糊弄过去了。 没想到苏晓蔷并没有进车，而是弯腰把上半身探进车里。 她穿的衣服不算厚，又比较贴身，还拿腰带束了一下，这一弯身便愈发凸显出婀娜的腰线。 苏晓樯又从车里退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纯白的女式大衣，走向路明非：“喏，你先穿这个吧。” 路明非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接过，披上。 “小心点啊，弄脏了我饶不了你！”苏晓樯警告道。 “你家在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苏晓樯道。 “现在几点了？”路明非问道。 “两点半啊，怎么了？”苏晓樯抬起腕表看了一眼。 “这会儿我家里人应该已经睡了，我要是回去说不定会打扰他们，”路明非挠了挠头，“您能不能借我两百块钱，我住一晚酒店，明天再回去。” “大哥，你住亲戚家的啊，这么讲究？”苏晓樯扶额。 “是啊，”路明非点头，“我爸妈一直出差，我住叔叔婶婶家。” 苏晓樯不说话了。 “所以聪明智慧，美丽漂亮，善良大方，急公好义，义薄云天的苏大小姐，能不能借小的一点钱呢？”路明非趁势道。 “借你钱没问题，”苏晓樯双臂环胸，睥睨着路明非，“但你这幅样子，能进哪家酒店？”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 大半夜，一个男人，只穿着一条内裤和一件女款大衣。 说他不是变态谁能信呢？ “要不您再多借我点，我去买身衣服？”路明非又生一计。 “这个点儿商场早关门了。”苏晓樯翻了个白眼，“你失忆把智商也失掉啦？” 不等路明非说话，她就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算了，谁让我倒霉捡到你了呢？你都说本小姐义薄云天了，那本小姐就义气一把，暂且收留你一晚。” “你？”路明非摇头，“你一个女生把我带回家里算怎么回事？你家的保镖不得打死我啊。” “没事，我家院子有个狗窝，你可以在里面凑合一晚。”苏晓樯坏笑。 “靠！说好的义薄云天呢！”路明非嚷嚷道。 “别废话，快走，冷死了！”苏晓樯扭头走向车，“有话到车里说。” 路明非赶紧跟上。 苏晓樯一马当先走进后座，瞪着了要进来的路明非：“你坐副驾驶去！” 路明非朝着副驾驶看过去，驾驶座是一个穿着黑西装，面容方正的胡子大叔。 “小姐，”胡子大叔有些为难，“这位先生坐在前面，可能会被交警拦住的。” 一个只穿着女士大衣和内裤的变态在晚上乘车游荡，交警必须考虑他是否有磕嗨了的可能性。 “那我去前面。”苏晓樯才不想路明非坐在一起。 她麻利地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让路明非坐在后座。 “这是李叔，我家的司机。”苏晓樯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指着司机介绍道。 “李叔好，李叔好。”路明非连忙道。 虽然和托尼相处的三个月路明非被他传染了一点点坏习惯，但他自认骨子里还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青年。 “您好。”李叔恭敬地回应道，虽然路明非活像个变态，但终究是小姐的朋友。 “李叔，这是路明非，我同学，”苏晓樯指了指路明非，介绍道，“他说他失忆了，先把他带去家里吧。” “小姐，这……不好吧？”李叔有些为难。 “没事，到时候我跟我爸说。”苏晓樯小手一挥，“开车吧。” 李叔默默开车。 路明非坐在后座上，打量了两眼：“小天女，这是迈巴赫吧？” “别叫我外号！”苏晓樯瞪了路明非一眼——没看到李叔已经在憋笑了吗？ 虽然她在学校里挺喜欢这个外号的，但李叔作为她爸的司机，也算她半个长辈，在长辈面前被叫出这种外号就有点羞耻了。 “你居然能认出来这是迈巴赫，”苏晓樯不嘲讽路明非两句就不舒服，“我还以为你只能分出奥迪跟奥拓呢。” “奔驰的立标车型本来就不多，迈巴赫很好认的，”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天女……” 苏晓樯扭头，目露凶光。 “咳咳，苏晓樯，你平时不都是坐奥迪A8的吗？今天怎么换迈巴赫了？”路明非好奇。 “送去保养了，这是我爸新提的迈巴赫，便宜你了。”苏晓樯道。 李叔有点看不明白自己小姐和她这位同学的关系了。 说关系不好吧，大小姐会把同学带回家里。 说关系好吧，大小姐好像每句话都在呛她的同学。 路明非倒是对苏晓樯的嘲讽完全不在意，毕竟他今晚还要仰仗苏晓樯给他遮风挡雨呢，被损两句又不会掉块肉，他早习惯了。 “苏晓樯，我有点渴了，能不能从冰箱里拿瓶饮料？”路明非问道。 “拿吧拿吧。”苏晓樯虽然嘴损了点，但一向大方。 但转念一想，路明非家庭条件一般，虽然知道迈巴赫里有冰箱，但应该不会开。 苏晓樯虽然喜欢损路明非，但那是因为路明非当初先嘴贱的，她只是回以颜色，她并不希望路明非因为这种事尴尬，连忙扭头想提醒他冰箱怎么开。 扭过头去，苏晓樯挑了挑眉—— 她正好看到路明非轻车熟路地打开后排两座之间的车载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苏打水。 “怎么没可乐啊？”路明非一边拧开苏打水一边道。 “谁家会在车载冰箱里放可乐啊？你个爱喝可乐的死宅！”苏晓樯立刻呛声。 “怎么不能放！我所有车的冰箱里都是冰可乐！”路明非立刻反击。 随后他猛然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好”。 “你？所有？车？”苏晓樯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咳咳，游戏，我玩的一款赛车游戏可以在车的冰箱里放饮料，我每次都放满可乐。”路明非急中生智。 “什么游戏这么无聊。”苏晓樯也不疑有他。 路明非当然是在扯谎，跟着托尼这三个月，托尼先是履行承诺，让路明非从他的私人收藏里挑了一架直升机和一辆豪车，然后又推荐路明非买了几辆，路明非也根据自己的喜好买了几辆车。 林林总总加起来应该有快十辆了，其中就包括两辆迈巴赫，一辆就是苏晓樯家的同款，应该是叫迈巴赫62来着，还有一辆贵一点，叫做迈巴赫齐柏林。 路上苏晓樯又和路明非斗了两句嘴，路明非也不敢太嚣张，万一惹怒苏晓樯把他扔在路边上，他就欲哭无泪了。 没聊一会，车窗上突然溅起一滴水珠。 随后无数雨珠细密地砸在车窗上。 “怎么下雨了？”苏晓樯皱眉，“糟了，这是新提的车，还没备伞，我的衣服不能沾水的。” 面料娇贵的衣服都有这个问题。 “怕什么，迈巴赫里不是有雨伞吗？”路明非随口道，“虽然那个伞不大，但大不了我发扬精神，把伞让给你和李叔呗，反正我连衣服都没有，不怕淋。” “迈巴赫里哪有雨伞了，你不懂别瞎说。”苏晓樯道。 “什么瞎说，后备箱里都会配雨伞的。”路明非道。 “说你瞎说你还嘴硬，”苏晓樯声调上扬，“我之前正好看过一眼后备箱，后备箱里是空的。” “肯定有的，就在……” 路明非话说到一半被苏晓樯强硬打断：“肯定没有，要不然咱俩打个赌？输的人欠赢的人一个条件！” 路明非那句“好啊，赌就赌”还没出口，司机李叔就轻咳一声：“小姐，这车确实配伞了。” “啊？”苏晓樯愣住。 李叔刚刚就想解释了，但没找到合适的插嘴时机，毕竟作为司机，他不好打断大小姐和朋友的对话。 但现在看大小姐主动往坑里跳，他就必须得出来拦一下了。 迎着苏晓樯的疑惑，李叔解释道：“车的后备箱里确实配了一把伞，只不过为了不影响在后备箱放东西，伞被用皮带固定在了后备箱的门上，所以不仔细看确实有可能注意不到。” “你看我就说吧！”路明非得意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苏晓樯用一种极为惊讶的眼神看向路明非。 “呃……我玩的那个赛车游戏里，迈巴赫的建模就是这样的。”路明非又搬出游戏挡驾。 “什么破游戏，搞这种无聊的细节。”觉得自己在路明非面前丢了面子的苏晓樯低声嘟囔。 仿佛是为了找补什么，她又道：“而且伞放在后备箱里，拿伞的人不是会被淋湿吗？” 车渐渐驶进了一片别墅区，幽静的马路两侧林立着精心裁剪后的绿化树，各有特色的精致别墅隐没在雨幕里，有的窗户还亮着，在雨夜里像是夜海中的船灯。 苏晓樯悄悄看了路明非一眼，发现他托腮望着窗外，神色如常，目光放空，仿佛别墅区的景色对他来说稀松平常。 苏晓樯微微眯起眼睛，感觉有一丝丝不对劲。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别墅前，路明非麻利地脱下身上苏晓樯的大衣。 “你又抽什么风？”苏晓樯瞥了他一眼。 “都说了反正我只穿了内裤，我去拿伞可以损失最小化。”说罢，路明非也不给李叔拦他的机会，就打开门窜下了车。 “李叔，开一下后备箱！”车外传来路明非的声音。 李叔有点手足无措——作为司机他怎么都不应该让客人淋雨去拿伞的。 “李叔，打开后备箱吧。”苏晓樯道。 李叔只能听话，同时默默感慨小姐这位朋友也不是一般人。 很快路明非就撑着伞走到了副驾驶，殷切地帮苏晓樯拉开门，微笑道：“请。” 这场雨不小，拿个伞的功夫路明非的头发就被淋湿了。 苏晓樯坐在副驾驶，看着自己面前一个头发正贴在额头上滴水，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凸显出一身肌肉线条的男孩，正满脸笑容地给她打伞…… 苏晓樯猛地捂住了脸。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荒诞场面啊喂！ 深深地叹了口气，苏晓樯解开安全带，起身走出副驾驶。 “麻烦你了李叔，不用送我了，你直接回家吧。”苏晓樯道。 李叔只是司机，平时这个点早该下班回家了。 “小姐，”李叔突然露出为难的表情，“今天梅女士好像请假了吧？” “对哦！我差点忘了。”苏晓樯恍然。 “谁是梅女士？”路明非好奇。 “是我家的管家，梅姨是工作狂，两年没放过假了，我爸特批了她半个月假期。”苏晓樯随口。 也正因如此，她和李叔一时才没想起来梅姨放假了这回事。 “小姐，梅女士不在，老爷和夫人也不在，家里岂不是就只有您跟路先生？”李叔一脸为难。 “啊？”路明非瞪大眼睛。 苏晓樯递给他一个杀气横溢的眼神，路明非立刻收声。 “没事啦，”苏晓樯摆摆手，“这货很安全的，比我爸那条金毛还安全。” 路明非心说虽然我确实是个正直的好青年，但你拿我跟狗比真的好吗？ 苏晓樯又劝了几句，李叔也只能一脸不放心地离开了。 “你离我远点！”就算打伞，就算离门口只有两步，苏晓樯也实在不想挨着一个变态裸男。 路明非把伞支在苏晓樯头顶，自己退后两步，半边身子淋在雨里。 “算了，靠近点吧，”顿了顿，苏晓樯补充道，“也别太近！” …… 伺候着小天女走进别墅，路明非把伞放下，跟着她走进客厅。 餐厅是开放式的，路明非一眼就能看到那里摆了一些碗筷餐盘，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 苏晓樯也看到了，叹了口气：“唉，老爸真是的，梅姨放假了他和老妈连生活都不会自理了，吃完东西都不收拾的。” “那个瓶子上的标志……应该啸鹰酒庄的酒吧？”路明非看了那瓶酒一眼。 “你这都能认出来？”苏晓樯有些惊讶，旋即挑了挑眉，“想不想尝尝？你求我的话，我可以给你倒一点。” “还是算了吧，这家酒庄酿酒只用赤霞珠葡萄，酿出来都是黑醋栗味儿的，我怎么都喝不惯。”路明非吐槽。 苏晓樯沉默了几秒。 如果她没记错，之前她老爹从他的酒窖珍藏中把这瓶酒拿出来的时候，很得意地说过这种酒每年最多只产出五百箱，他这瓶花了六千美元，还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 悄悄看了正在用卫生纸吸干头发上水的路明非一眼，苏晓樯的眼神逐渐犀利了起来。 这货，相当不对劲！ 更新惹！因为有朋友要来西安玩，作者菌要调一下作息，所以更新晚了一点，咕！ 第8章 龙裔 第8章龙裔 迈巴赫行驶在街道上，雨丝贴着车身流淌，又在末尾被甩飞出去。 司机李叔猛地踩下刹车，停住车。 他果断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老爷。” “老李啊，你把晓樯送回家了吗？”电话里是沉静磁性的中年男声，“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大晚上还要麻烦你加班，辛苦了。” “老爷，这是我的职责，我给您打电话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李叔道。 “不是特别重要的话就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一堆文件没处理，”男人的声音透着深深地疲惫，“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想要让公司从零开始建立一条冶炼工业链，还是难得超乎想象啊。” “老爷……”李叔欲言又止。 “老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还能再撑几年，只采矿是不会有出路的，我必须为公司开辟出更高级的产业，如果我们能有自己的冶炼工业链，就不会只能靠买矿挣钱了。” “在为公司建立一条成熟的冶炼工业链，在为晓樯继承我的职位扫平障碍前，我苏建南是不会倒下的。”男人的语气不重，却有斩钉截铁的坚定。 “不是啊老爷，我要说的是关于小姐的事，”李叔道，“梅女士不是请假了吗，今天晚上小姐在路边遇到了一个只穿着内裤的男生，她说那是她的同学，就把他带回家里去了，说要收留他住一晚上……” “什么！！！”电话对面的声音陡然尖亢起来。 “小姐让我不用管，但我觉得必须跟您说一下……”李叔道。 “你做得很对，马上来公司接我！”苏建南道，旋即他又马上改口，“不，你快回家，去盯住他们两个，我自己开车回去！” “老爷，您有车停在公司里吗？”李叔担心道。 “我……算了你来接我吧，要尽快！”苏建南道。 电话对面隐约传来文件和保温杯落地的声音。 …… 与此同时，苏晓樯家。 “别擦了，直接去洗个澡吧。” 苏晓樯对着正在用纸巾擦头发的路明非道。 “谢谢了。”路明非满脸感激。 “等等，我去给你拿套换洗的衣服，”苏晓樯打量着路明非，上下比划着道，“你跟我爸身高应该差不多，他的衣服你也能穿，我去拿一套。” 在意外觉醒了“超能力”之后，路明非身上的变化除了多了些肌肉之外，就是他身高也有所增加，现在差不多已经接近一米八了。 苏晓樯“蹬蹬蹬”地爬上楼梯，片刻之后又下来，拿着一件白衬衫和一条修身的西装长裤，连着一个塑料盒扔给路明非。 “这是我爸年轻时的衣服，有点老气，你凑和穿吧。”苏晓樯道。 这话说得，路明非还敢嫌弃不成，当即接过，顺势摸到了那个塑料盒。 “这是什么？”路明非好奇。 “是内裤！没拆封过的！”苏晓樯黑着脸。 “哦哦哦……”路明非见势不妙，一溜烟跑进浴室。 “你给我出来！”苏晓樯脸色骤变。 她爱干净，那是她的私人浴室。 “怎么了？”路明非探出头。 苏晓樯想说什么，最后又叹了口气：“没事。” 她总觉得让路明非进自己的私人浴室这件事，说出来相当羞耻。 不如就当没发生过，让路明非正常洗澡，等他出来之后，明天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换一遍也是一样的。 苏晓樯靠在沙发上玩了会手机，准备刷一下英语单词。 门猛地被推开，响亮的声音后是密集的脚步声。 苏晓樯回头，满脸惊讶：“爸？李叔？” 快步走进来两个中年男人，为首的那个看起来高大儒雅，戴着一副框金丝眼镜，虽然发际线已经很高了，但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一点也不像个矿老板。 他身后跟着的就是李叔了。 “他在哪？”苏建南金丝眼镜下的眸子泛起一丝凶光。 只要看到那个野小子，他马上就让老李把他扔出去，正好外面雨大，让他淋淋雨，清醒一下。 “什么他在哪？”苏晓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指路明非？” “路明非？”苏建南也愣住了，“你们班失踪的那个男生？” “失踪？”苏晓樯眨眨眼。 “今天早上他家长在家长群里发消息，说他们家一个叫路明非的男孩失踪了，昨天早上出门，一直没有回家，他们已经报警了，问其他家长有没有线索。” 苏建南掏出手机，给苏晓樯看群里的消息。 【路谷城：我家侄子路明非昨天白天出门，至今未归，很有可能是遭遇坏人失踪了，我们家长已经报警，如果群里有哪位家长有我家侄子明非的消息，请告知我们和警察，感激不尽！抱拳/抱拳/】 “喏，就是这条消息，后面他还发了好多次，不过我们也都无能为力，”苏建南微微皱眉，“这个路明非是和家里闹矛盾了还是怎么回事，他叔叔为了找他都快急疯了，他却还不回家？” “呃……这个可能不能怪他。”苏晓樯替路明非辩解了一句。 苏建南眼中凶光更盛。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他失忆了，”苏晓樯道，“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已经失踪了一天。” “失忆？这种扯淡的理由你也信？女儿我不记得你这么好骗啊……”苏建南皱眉。 为了避免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骗走，苏建南可是从小就给她灌输各种防骗知识。 “别人要是这么说我肯定不信，但路明非嘛……我觉得可以相信他一下。”苏晓樯道。 “为什么？”苏建南问道。 苏晓樯沉吟片刻——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是出于长久以来跟路明非的相处，下意识地做出推测，选择了相信他。 “他现在在哪？”苏建南又问。 “他在洗澡……”苏晓樯止声。 因为她突然想起来路明非是在她的私人浴室里洗澡。 苏建南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他在洗澡？ 那你们下一步想干嘛！ 苏晓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现在在他爸眼里，路明非好像是个“离家出走，满嘴谎话，还在他女儿的私人浴室里洗澡，今晚要住在这里的高中混混”。 糟了！路明非要完蛋！ 苏晓樯连忙想替路明非解释一下，就听到自己浴室的方向，传来“咔啦”一声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苏晓樯、苏建南和李叔同时扭头看过去。 一个高挑的男孩走出来，穿着修身的西装长裤，雪白的衬衫解开一颗扣子，袖子挽到小臂一半，头发半干，几乎全部背到脑后，只在额前美人尖的地方垂下一缕刘海。 男孩漆黑的眸子扫过一圈，明明只是个再普通的不过的动作，苏建南却恍惚间有种看见了一位位高权重的掌权者的错觉。 不对，这不是错觉。 这段时间为了给公司建立一条冶炼产业链，他四处寻找合作，甚至找到了日本规模最大的重工业集团——源氏重工。 源氏重工这段时间刚好换了新社长，新社长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身边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干练秘书。 很难想象如此年轻的人会成为日本最大重工业集团掌舵人，苏建南去日本见他时甚至只配得到五分钟的见面时间。 这场合作最终以失败收场，那个面容尚未彻底褪去稚嫩的年轻人在会桌上简直就像是一把冷硬的武士刀，丝毫没有日本人一贯的委婉含蓄，甚至不肯用正眼看他。 这把武士刀用三分钟的时间把苏建南提出的合作横横竖竖地刨开，点出其中所有对源氏重工不利的条件，然后再挥一刀表示拒绝合作。 苏建南在第四分钟的时候就败退告辞了，但女秘书又建议他留下喝杯茶，因为说好的会议时间是五分钟。 只有在这个时候，苏建南才觉得面前这一男一女像是日本人，秉持着日本人一贯的死板。 见到路明非的一刻，苏建南只是和他对上了一眼，就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名叫“源稚生”的青年，只是他身上没有那么冷硬，反而是一种高不可攀的贵气。 下一秒，眼前中国版“源稚生”眨了眨眼睛，一下子从高不可攀的贵公子变成了普通的高中生：“咦？这是？” “这是我爸爸。”苏晓樯连忙道。 “叔叔好，我是路明非，很高兴认识你。”路明非屁颠屁颠地上前想要握手。 苏晓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爹转头跟旁边的李叔喊一句“把这小子绑起来送进黑煤窑，挑最黑的那个”。 路明非把手伸出来，苏晓樯提一口气，只等她爹下令就用更大的声音打断，一旁的李叔也有些皱眉——握手的原则是尊者或长辈先伸手，路明非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小姐的朋友怎么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下一秒，苏建南笑呵呵地握住了路明非的手。 苏晓樯险些岔气。 李叔也蒙了一下，他跟着苏建南多年，很熟悉自家老板的表情，苏建南这个表示虽然只是表面上的高兴，说不上多么开心，但绝不是那种含怒的笑。 可老板刚才不还是很生气吗？ “小伙子一表人才啊。”苏建南伸出手在路明非肩膀用力地拍了拍。 “叔叔您过奖了。”路明非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谦逊。 出现了！就是这个表情！ 苏建南心说这表情我熟，纵横商场这些年来，他没少接触一些大家族大企业的继承人，每次他夸奖对方时，他们露出的都是这种表情。 简洁一下大概就是“我知道我很厉害而且前途无量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完全没有过奖但出于社交礼仪我还是要装一下谦虚给你看”。 而路明非他真的是抱着这种心态吗？ 是的。 在另一个宇宙他很少见到敢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夸他“一表人才”的人，更没见过敢在握手时拍他肩膀的人。 敢拍斯塔克集团大股东，托尼斯塔克好兄弟的肩膀，还想不想在华尔街混了？ 这就好比是在他的学校里，一个老师在跟校长握手时拍拍校长的肩膀，说：“加油干，我看好你。”这是典型的想被开除的表现。 尤其路明非还是在托尼身边跟了三个月，懂得什么叫做谦逊就已经是九年义务教育塑造的的道德观在拽着他了。 要是换成托尼来，苏建南都不配跟他握手，要是托尼一时兴起，说不定还会当众嘲讽苏建南两句，比如“哥们你的发际线很配你的发型”之类。 但话又说回来，在另一个宇宙的美国，生意规模跟苏建南差不多的矿业商人，一般是没机会见到路明非的。 所以对于苏建南的夸奖，路明非下意识地不太在意——毕竟在另一个宇宙，他听到最多的不是夸奖，而是恭维。 在苏晓樯和李叔的惊疑中，苏建南热情地拉着路明非在沙发上坐下。 当然，他的热情只是表面上的。 虽然作为白手起家的商人，苏建南凭借自己毒辣的目光确认路明非不是他预想中的那种小混混，但骗他女儿这个事依旧有很高的嫌疑，只是不好直接把路明非扔出去罢了。 不管路明非背后是什么家世，只要他对自己的女儿抱着不正当的阴险态度，苏建南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苏建南热情地拽着路明非唠家常，路明非有问必答，但答得都是他的“真实”家庭情况。 都是什么父母考古学家常年出差啦，寄住在叔叔婶婶家啦，叔叔婶婶家还有个堂弟啦之类。 苏晓樯和李叔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苏建南在搞什么飞机。 聊到一半，苏建南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明非，我忘了，之前你叔叔婶婶在家长群里发过消息，说你失踪一天了！你要不赶快回家看看？” “什么？失踪一天？”路明非瞪大眼睛，“今天不是十号吗？” “今天已经是十一号了。”苏晓樯在一旁道。 “我靠！我死定了！”路明非从沙发上跳起来，“无故失踪一天，婶婶会杀了我的！” “快，老李，送这位路同学回家！”苏建南大手一挥。 他决不能允许路明非真的在他家住一晚。 别说他有可能诓骗晓樯了，就算他们两情相悦，现在也还太早了。 “路先生，请跟我走。”李叔微微欠身。 “谢谢苏叔叔，谢谢李叔，”路明非连忙跑到李叔身边，“麻烦你了李叔。” 苏建南看着李叔撑起伞，带着路明非走出去。 苏晓樯琢磨了一下自己今晚做的事——在路边捡回一个裸男同学，把他带回家里，让他在自己的私人浴室洗澡。 悄悄咽了下口水，苏晓樯默默地向着楼梯的方向退着走过去。 “过来。”苏建南淡淡道。 苏晓樯垂下头，走到沙发边坐下，只有半个屁股坐实了，双膝紧并，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她平时极少这么乖巧。 她已经准备好接受老爹的雷霆盛怒了，现在正在脑内急速编写撒娇求饶的台词。 “晓樯……”苏建南的声音很平静。 “爸……”苏晓樯怯怯回应。 “你对这个路明非，有什么看法？”苏建南问道。 “爸我错了……啊？对路明非有什么看法？”苏晓樯一愣——你不是应该狠狠地臭骂我一顿，然后我泪眼婆娑的抱着你的胳膊撒娇说我知道错了，你再无奈地原谅我吗？ 这剧本不对啊？ “这个路明非既然是你的同班同学，你们平时应该是很熟的吧？”苏建南又问道。 苏晓樯心说还是来了，终于还是图穷匕见了。 “所以你对他有什么看法？”苏建南又问了一遍。 苏晓樯：…… 爹你是不是加班太多把脑子加乱了？苏晓樯很想这么问一句。 “他啊，他就是个嘴贱的衰仔呗。”苏晓樯给出了最真实的评价。 “嘴贱的衰仔？”苏建南愣住，“衰仔是什么新兴的夸奖人的名词吗？” “什么夸人啊，老爸你发烧啦？”苏晓樯伸手，用手背去贴苏建南的额头，“也不烫啊。” 苏建南把苏晓樯的手放下去，认真道：“晓樯，我怀疑你这位同学很不凡。” “哈？”苏晓樯歪了歪头，不能理解自己老爹口中这些字组合在一起的意思。 “刚刚我在套他的家庭情况，他编造了一个普通的知识分子家庭并寄主在亲戚家的背景，但是却能对答如流，这套背景一定是经过了严密的编造……”苏建南低声道。 “有没有可能，”苏晓樯举起一只手，“我是说可能，他说的全都是真话。” “不可能！”苏建南当即否决，“那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不是普通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该有的。” “他有什么气质？神经质还差不多！”苏晓樯又伸手去摸老爹的头，“老爸我再摸一下，可能是刚刚没测准。” 苏建南紧紧皱眉。 他的直觉一向非常准，能白手起家打下这么大的产业，敏锐的直觉功不可没。 他觉得路明非不简单，路明非就一定不简单。 可一个编造了普通家庭身份，在学校里把自己伪装成衰仔的男孩……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混沌的思绪中突然涌现出一角清晰的碎片。 苏建南突然想起来，他有个朋友醉酒后曾经神秘兮兮地向他讲过一个“故事”。 在这片中华大地上，有一群“龙的传人”，他们有着与众不同的血统，和代代相传的优秀基因，因此这批人远比芸芸众生更加优秀，其中最平庸者也是普通人里的超级天才。 而他们并不会高调的出现在人前，而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身份，混迹在大众之中，不显山不露水。 这些人有很多种称呼，其中他所了解到的一种就是“龙裔”。 苏建南当初只把这当做一个故事来听，哪怕他的朋友当时赌咒发誓说不是故事，而酒醒后就决口不提，仿佛早已经忘了。 但此刻苏建南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那个朋友的“故事”，不会是真的吧？ 而这个路明非，该不会就是他朋友口中的“龙裔”吧？ 第9章 穿越世界的冷却时间 第9章穿越世界的冷却时间 苏晓樯家中。 苏晓樯和她的老爹坐在沙发上，苏建南自从说完路明非不简单以后，就一直坐在那里沉思，许久没有说话。 苏晓樯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去找个体温计了——她老爹今天太不正常了，一定是发烧烧糊涂了。 “晓樯，”苏建南突然道，“既然你和路明非是同班同学，平时有没有关注过他？” “我……我关注他干什么！”苏晓樯结巴了一下，急道，“他就是个贱人！一天到晚不在我面前犯贱就不舒服，我躲他都来不及，关注他干嘛？” 这话如果让路明非听见，一定会指责苏晓樯说话昧良心—— 天可怜见，他路明非在学校里是主动跟苏晓樯斗过嘴，但次数并不多，大多数时候还是晓樯主动来找茬，路明非被动还击。 路明非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得罪了苏晓樯，以至于班里的焦点女明星小天女成天要来戳他一个小透明。 “没关注过啊，”苏建南道，“那你以后帮我观察他一下？” “什么？！”苏晓樯声调陡增。 “就是帮我看一下，他是不是有什么优于常人的地方，比如身体素质很好，很聪明很有学识之类，或者突然掏出一些和他的身份不太匹配的东西，再不然就是有没有什么其他什么比较神秘的地方，”苏建南道，“对了，着重观察一下，看他的眼睛有没有变成过金色，或者带没带过美瞳。” 这是他那个朋友酒醉之后说出的关于“龙裔”的特征。 “老爹我去给你拿退烧药和冰袋。”苏晓樯起身。 “你给我坐下！”苏建南哭笑不得，“我没发烧，你帮我注意一下我说的那些就行了，我自有原因。” “好吧好吧，”苏晓樯叹了口气，应下来，“真搞不懂老爸你在想什么，就那个衰仔身上能有什么特别之处？特别能吃算不算？” 苏建南想了想，身体素质好，那吃的肯定少不了，于是点头道：“嗯……勉强也算一个吧。” “……”苏晓樯无语了，站起身来，“老爹我去洗个澡，你早点睡，多休息，少抽烟少喝酒，对了，退烧药在电视柜里……” 苏晓樯一边说着，一边路过自己的浴室，透过打开的门望了一眼，顿时破口大骂。 “靠！路明非！老娘要宰了你——” 苏晓樯凄厉的吼声回荡在客厅。 “怎么了？”苏建南连忙起身走过去。 “这狗贼把内裤扔在了我的衣篓里！”苏晓樯气得面色通红，指着浴室角落里一个做工精致的竹衣篓。 衣篓里正放着一件艳橙色的内裤，正是路明非被她捡到时穿的那条。 苏晓樯气得肝疼，虽说衣篓本来就是用来放脏衣服的，但这可是她的私人浴室，路明非居然把内裤扔在她的私人衣篓里，简直，简直…… 早知道当时就不给他拿内裤了！ 苏晓樯悔不当初。 看着苏晓蔷这幅要不是头发太长能当场表演什么叫怒发冲冠的架势，苏建南反而很高兴。 这证明苏晓樯对路明非应该并没有多少男女之间的意思。 就在苏建南欣慰时，苏晓樯突然止住了怒气，好看的眉毛紧皱在一起，走向衣篓，弯着腰仔细地看过去，头发搭在衣篓沿上，看上去活像个女变态。 苏建南当时就傻了。 “爸，你过来看一下，”苏晓樯突然直起腰，扭头道，“这内裤是不是手工定制的？” “嗯？”苏建南走过去，虽然感觉自己盯着一个男生的内裤看这事既诡异又变态，但还是看了一眼。 “好像还真是，没有标牌，却做工很精致，图案都是绣上去的，而且还在角落绣了一个名字……不会是裁缝的名字吧？”苏建南嘴角抽搐。 “而且这个颜色……” “咦惹~”，看着绣了绮丽的紫罗兰花纹的艳橙色内裤，苏晓樯满脸嫌恶，“一个人内心得闷骚到了什么程度，才会穿这种内裤啊？” 苏建南赞同地点了点头。 …… 迈巴赫在小区的停车位停下，周围最贵的车是路明非叔叔的小排量宝马——用路明非爸妈寄来的钱买的。 迈巴赫混在其中，格格不入。 司机李叔推门下车，把伞撑开——既然已经下雨，他自然不会傻呵呵地把伞放回后备箱里。 撑伞走到副驾驶前，李叔为路明非拉开门。 “麻烦李叔了，我来吧我来吧。”路明非走出车，伸手去接伞。 他并不知道，就在此刻，苏晓樯正在对他的内裤样式做出“此人内心必定闷骚至极”的错误评价。 “路先生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李叔摇头。 李叔这么说，路明非也不再坚持，跟在李叔身边向着楼走过去。 李叔熟练地为路明非撑伞，有些疑惑。 最开始时，他觉得路明非是大小姐的朋友，家境优渥很正常，后来屋子里路明非和苏建南唠家常，他也都听到了，才知道路明非的家庭情况相对比较一般。 但这样的话，老爷为什么一直对他和颜悦色的呢？ 李叔很了解苏建南，苏建南为人虽然很理性，但也有不可触犯的原则，就是他的家人。 敢对苏晓樯下手，李叔在进门之初已经做好听从老爷命令，把路明非扭送出去的打算了，作为退役的侦察兵，他有这个自信。 如果路明非有什么来头很大的身份，苏建南或许会暂时忍耐，事后再找机会给他个教训——比如大小姐那个叫赵孟华的同学，就是这么被苏建南教训过的，所以他一直都对大小姐敬而远之。 但路明非一个普通的高知家庭的孩子，老爷为什么也对他这么客气呢？ 李叔想不通，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老爷说让他送路明非回家，至少在这一路上，他肯定要对路明非客客气气的。 撑伞送路明非走进单元楼，李叔估摸着路明非家里的情况现在应该很乱，便主动告辞。 但路明非很希望李叔和他一起上去，毕竟有个外人在，婶婶起码能少骂他两句。 所以他很热情的邀请李叔上去坐坐。 李叔盛情难却，只好跟着路明非一起上楼。 …… “笃笃笃……” 怀着忐忑的心情，路明非敲响了家门。 几秒钟后，门打开，露出后面头发凌乱，眼圈发黑的中年男人。 中年人看到路明非，愣了一下。 “叔叔，我回来了。”路明非道。 “明非！你回来了！”叔叔眼前一亮，扭头大喊，“老婆！鸣泽！快来！明非回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些臃肿的中年妇女从卧室里跑出来，随后一个大胖墩从路明非的卧室里跑出来，他就是路明非的堂弟，和他住一个卧室。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婶婶脸上竟然也有黑眼圈。 倒是大胖子路鸣泽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说不定卧室里少了路明非之后他还觉得更宽敞更舒服了。 “路明非！你跑哪野去了？现在才回家！”婶婶出场就是对着路明非一声怒吼。 路明非觉得这场面有点像游戏里的大型boss出现时的过场动画，甭管其他，boss登场首先得吼一嗓子，扩散出一阵声浪或者冲击波，而玩家们也要很给面子的用手臂挡在脸前面，做出一副艰难抵抗才能不被吹飞的样子，衬托出boss的强大与威武。 面对婶婶这个大boss，路明非也很给面子的缩了下脖子。 然后马上道出路上编好的说辞：“我不知道啊，我前天傍晚在回家的路上眼前一黑就晕倒了，再醒的时候就是在大马路上了，衣服都被扒光了，中间发生了什么全不记得。还好遇到同学把我带回家，借了我一套衣服，还让司机叔叔送我回来。” 说完生怕叔叔婶婶不信，路明非连忙让一下身，把身边的李叔放在叔叔婶婶视野中心：“这位就是我同学家来送我的司机李叔了。” 李叔莫名其妙站了个C位，只好开口道：“两位家长晚上好，冒昧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太感谢您了，”叔叔连忙把李叔请进来，“您快进来喝口茶。” …… “拍花子！这一定是拍花子！” 婶婶的手掌拍在茶几上，一声巨响后还跟着颤颤悠悠的晃动声。 有了李叔作证，虽然路明非说的话很扯，但叔叔婶婶还是相信了。 而在经过了简短的“思考”后，婶婶立刻得出了结论——路明非被人拍花子了。 所谓“拍花子”，是一个多在北方流传的，大人用来吓唬小孩子不要乱跑的迷信传说，大概意思就是人贩子手里藏着迷魂药，只要在小孩子头上一拍，甚至一抬手把药撒出去，小孩子就会迷迷糊糊跟着人贩子走了。 婶婶是从北方嫁过来的，从小被里大人用“拍花子”吓唬到大，路明非和路鸣泽小时候她也净用这招吓唬他们。 因而听了路明非那番有几分玄幻的叙述，婶婶立刻联想到了这方面。 “不至于吧，”叔叔有些尴尬，“这都是老迷信了，而且你也说过拍花子得到孩子跟前去，明非在大马路上走得好好得就晕了，不可能是什么拍花子吧？” “怎么不可能？你没听说过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吗？”婶婶生平最听不得别人驳她面子，当即道，“万一是人贩子的装备升级了呢？” 叔叔擦擦汗，不敢争辩。 婶婶又道一定是路明非年轻力壮，虽然被药迷了，但药没有完全生效，所以路明非迷迷糊糊地又跑了出来，在大街上被他的同学捡到了。 叔叔眼观鼻鼻观心，李叔尴尬地附和，不让婶婶失了面子。 路明非乐见其成——反正只要能把这茬揭过去，叔叔婶婶怎么认为都行。 叔叔婶婶又谢了李叔几句，热情地要了苏建南的联系方式，说是要专门挑时间请客感谢人家一下。 李叔借口去个厕所，找苏建南请示了一下，得到了允许后才把苏建南的私人联系方式给了路明非的叔叔婶婶。 随后又聊了几句，李叔告辞离去，叔叔婶婶热情地把李叔送出去。 然后或许是考虑到路明非现在应该还惊魂未定的缘故，叔叔婶婶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让他先回屋休息，好好睡一觉。 今天晚上路鸣泽睡沙发，把卧室给路明非腾出来。 …… 躺在卧室里，路明非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房间狭小逼仄。 不，连这个家都很小。 路明非在另一个宇宙本来想买房的，但托尼直接送了他一座自己名下的小庄园，附带平时打理庄园的工人，路明非也就不用买房了。 路明非最开始本来不想接受，但托尼说那座庄园他买了就没去住过，买的时候也没打算去住，空着也是空着，不如送给路明非。 当时路明非很天真地问托尼为什么不打算住还要买，托尼说是因为庄园够贵。 路明非当时思考了许久才转过弯来。 想了想自己的庄园，又对比一下自家的大小，路明非就叹了口气——佣人住的宿舍都比他家的房子大两倍。 果然人就是一种不知足的动物，一旦住惯了大房子，就很难再习惯小房子。 说实话，三个月没见，路明非其实最开始还是会思念自己的叔叔婶婶，还有路鸣泽这个大胖子的，毕竟一起住了十几年，叔叔婶婶虽然对他和路鸣泽搞明目张胆的区别对待，但终究没有虐待他，不至于一点感情都没有。 但后面被托尼带着四处瞎玩，托尼又是给他送股份，又是送车送房的，他才渐渐地升起一个念头——叔叔和婶婶，对他是不是有点不够好？ 路明非当然知道托尼对他好是因为他们曾经共患难，他又救过托尼的命。 他对托尼算是救命之恩，叔叔婶婶对他算是大半个养育之恩——毕竟他几岁的时候就被送来抚养了。 但叔叔婶婶好歹也拿着他爸妈寄过来的抚养费，他的零花钱怎么买瓶营养快线都心疼呢？ 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那个世界去？该怎么才能回去？路明非下意识地想道。 几乎就是在这个念头翻腾起来的同一时刻，路明非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身体里有什么力量一下子在他的感知中清晰了。 与此同时，一股信息突然在脑海中涌现。 路明非愣了许久，方才长长舒了口气，轻声自语道：“还好，能回去。” 刚刚他突然能感知到的身体里的力量，就是他能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的原因。 这种力量把他自身所在的世界和另一个世界联系在一起，只要消耗这种力量，他就能够穿梭到另一个世界，也就是有托尼的世界。 除了最初穿越进去时，会一次性消耗部分穿越之力外，他在那个世界也会持续消耗这种穿越之力，一旦耗尽他就会强行返回这个世界，而在他的世界，这股穿越之力又会渐渐恢复。 有点类似于计程车，先交一个固定的起步价，之后的路程再按公里收费。 当然，他也可以在力量耗尽前提前返回。 不过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而且各自都在不断变化。 因为这世界才是他的“主世界”，所以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他无论在另一个世界待多久，回来这个世界，都只会固定地经过一天。 可一旦他回到这个世界，两个世界的时间就会脱轨，各自用不断变化的速度向前发展。 这就导致他再进入另一个世界时，虽然时间肯定在他上一次离开的节点之后，但能往后多久却无法预料。 而且这种让他能在世界间穿梭的力量，只能随着时间发展而自然恢复，但它的“时间”是同时受到两个世界影响的，所以它的恢复速度也是波动的。 路明非唯一能确定的是，至少在现在，他没有足够的能量再去一次那个世界。 当然，就算能去，他也不会立刻去。 要不然再失踪一天他该怎么解释？ 他在家里被人拍了花子了？ 确认了自己只需要等上一段时间，就能回到另一个世界，路明非彻底安心下来，渐渐睡着。 …… 与此同时，这座城市的另一端。 正在家中休寒假的楚子航已经遵循着自己的生物钟睡下。 奇特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楚子航立刻睁开眼睛，反应之迅速仿佛他刚刚不是在睡觉，而是在闭目养神。 不过事实是楚子航确实被吵醒了，而且心底难免升起一点情绪——他只是认真死板，又不是机器人，大半夜被扰清梦，能毫无波动才怪呢。 但这是他给诺玛设置的专属铃声，这个铃声响起就代表学校有事找他。 也许是要给他发派任务，也许是要让他就任务中破坏的建筑写一份报告或检讨。 楚子航从不把个人情绪带到正事中，是以他接起电话后，语气听不出丝毫被吵醒的起床气：“诺玛，什么事？” 当然，诺玛是个人工智能，跟她生气本来也没有意义。 “楚子航专员，很抱歉凌晨突然吵醒你，学校有一个紧急任务派发给你，最好能在明天之内完成。”诺玛道。 “什么任务？”楚子航立刻进入状态。 “接触一位你所上高中的同学，鉴于这次任务的特殊性，你是最佳人选，”诺玛道，“目标任务的具体资料，已经发送到你的私人邮箱中。” 楚子航立刻起身，开灯，打开电脑，查看自己的邮件。 果然有一封新邮件，点开之后是一张类似于建立的信息表，右上角贴着目标人物的大头照，是个还算清秀的高中生，就是眼角和肩膀都耷拉着，看起来有点蔫蔫的，或者说衰衰的。 “是他？” 楚子航脸上罕见地露出惊讶。 第10章 楚师兄？ 第10章楚师兄？ 天将将亮，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卧室里，床单整洁，被子叠得一丝不苟。 楚子航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他怎么也没有预料到，这次的任务目标竟然是路明非。 他是认识路明非的，而且对他印象深刻。 十五岁的时候，也就是他初三时，这座城刮过一场台风，台风刮来了大雨，像是一条河从天上往下浇，也像是这座小城淹在了一挂瀑布里。 学校里的家长们大多都开着豪车，或让司机开着豪车来接孩子回家了，只是终究有些人无人来接。 那天他亲眼看着路明非冲进雨幕里，有点后悔没有叫住他——说不定他能载路明非一程呢？ 但现在想来，楚子航觉得幸亏当时没有叫上路明非，否则如今路明非怕是吉凶难料。 他刚刚看了诺玛发给他的资料。 路明非是一对血统很高的混血种夫妻的后代，因为他的双亲血统实在太高，路明非很可能出生就是一条死侍。 楚子航不明白秘党为什么会允许两个血统超高的混血种结合，照理说A级及以上混血种的婚姻都需要申请审核，而有可能生出死侍的结合申请断然会被驳回。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原因，只是档案里没写，楚子航也不甚好奇。 反正根据诺玛给的资料，路明非的血统虽然还没觉醒，但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他现在是个人类，不代表他血统觉醒后不会失控堕落成死侍。 因此学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观察一下路明非，看看他有没有要觉醒或变身的征兆，等他快高中毕业时，学院会来招收他入学。 如果路明非血统觉醒后堕落成死侍，学院就干掉他。 如果他觉醒后没有堕落，学院就招收他，这样又会多出一位血统极高的天才学生。 死侍或天才么…… 楚子航对路明非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雨夜，他很难想象那个拿外衣裹住脑袋，像丧家之犬一样冲进雨幕里狂奔的男孩会变成一条死侍。 档案上说路明非近期出现了异样——他的叔叔婶婶说他失踪了一天。 秘党对路明非的观察是间隔性的，大约半月到一个月一次，毕竟在这片古老神秘的大地上，秘党也不敢做得太过嚣张。 路明非“失踪”期间，秘党并没有观察他，是靠着诺玛监控他叔叔婶婶的手机才得知他失踪的消息。 诺玛给他的任务就是去接触路明非，探究他失踪的原因，失踪期间发生了什么，再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回来后写一篇尽可能详细的报告上交，帮助上面判断路明非是否出现了觉醒征兆。 当然，有鉴于路明非已经快毕业了，学院马上就要招收他，任务允许楚子航向路明非透露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只要不直接跟龙类、混血种还有死侍扯上关系就行。 默默地把档案与任务回忆了一遍，确认没有错漏，楚子航从桌子上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是一对黑色的美瞳。 楚子航打开灯，不太熟练地把美瞳戴上。 或许是因为暴血的副作用，最近他的血统越来越不稳定了，有时无意之中便会点亮黄金瞳，而他毫无所觉。 所以在学院之外的地方，他开始戴着黑色的美瞳，这样即便无意中点亮了黄金瞳，也不会被发现。 接下来就是去路明非家登门拜访了。 楚子航突然陷入沉思——普通的登门拜访，应该怎么做？ 楚子航自己的数据库里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在“上网搜索”和“问别人”之中，他选择了后者。 拨通自己刚刚认识不久的女助理的电话，楚子航开口道：“苏茜……” …… 早上八点。 考虑到现在是寒假，路明非醒得很早。 平时里他都是躺到日晒三竿，婶婶河东狮吼，才会从暖洋洋的被窝里爬出来，接受现实刺骨的冷风。 婶婶总是要对路明非的懒惰大加批判，又对路鸣泽的呼噜充耳不闻。 路明非自己倒是一点不觉得羞愧，当初为了追陈雯雯，他一马当先加入了文学社，虽说心术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好歹也跟着读了两本书。 他很喜欢天才哲学家伯特兰·罗素的一句话—— “不要因为睡懒觉，而感到自责，因为你起来，也创造不了什么价值。你能在浪费时间中获得乐趣，就不是浪费时间。” 这句话十分地理智，激励着路明非毫无心理负担地睡了整个高中的懒觉，且睡得分外香甜。 路明非一直觉得，他加入文学社，最大的收获自然是能跟陈雯雯朝夕相处，而第二大的收获便是这句话。 可惜自从恐怖分子基地那一天之后，路明非就很难睡懒觉了。 或许是“觉醒”带来的副作用，他不仅身体越来越健壮，精力也越来越充沛，往往睡上六七个小时就神完气足，想睡也睡不着了。 从床上穿衣服起来，路明非视野余光瞥了一眼他放在桌上，几乎一字未动的寒假作业。 然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反正不会写，别看了，看了伤心。 他如是告诫自己。 推门走出卧室，路明非耳畔被路鸣泽震天的呼噜声充斥。 路明非看过一本书叫老残游记，里面提到老虎时，说虎有“虎威”—— “因四面皆山，故气常聚，一声虎啸，四山皆应。在虎左右二三十里，皆是这样。” 路鸣泽身在客厅沙发，四面皆墙，亦有气常聚，一声呼噜，四墙皆应，回荡不休。 他虽没有什么虎威，但路明非观他肥硕的体型，觉得路鸣泽倒是颇有“猪威”。 此刻叔叔婶婶应该也还在睡觉，看昨晚他们的黑眼圈，一时半会估计是醒不了。 路明非洗漱后，感觉有点饿，但又没钱下去买早餐，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剩饭剩菜，结果盘子比他刚洗过的脸还干净。 走出厨房两步，他就听见有敲门声。 这敲门声莫名地有穿透力，能透过路鸣泽的猪啸传进路明非的耳朵里。 而且敲门声节奏始终如一，分外规整，听着不像是人在敲门，倒像外面有个节拍器成精了。 路明非顺势走过去，给这位节拍器精开门。 一开门，路明非就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修长干净的青年，穿着利落的白衣，黑色的围巾垂下来，黑白界限分明。 “楚子航？”路明非揉了揉眼睛。 心说我难道是起猛了导致了幻视？可我喜欢的人是陈雯雯啊，我就是幻视了也得看见个陈雯雯才对吧。 再不济看见苏晓樯也是个说法啊。 这看见个男的算怎么回事？ 就算楚子航是全校女生（可能包括个别男生）的梦中情人，他路明非也没有奇怪的癖好啊，怎么会出现楚子航的幻觉。 “你好。”楚子航突然道。 干哦，幻觉说话了。 “你……你好？”路明非用不确定的语气回道。 干哦，我在跟幻觉说话。 “我叫楚子航，是仕兰中学的毕业生。”楚子航开始自我介绍。 大哥你有必要自我介绍吗？你是我的幻觉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况且就算你真的是楚子航，你也不用自我介绍啊，仕兰中学谁不知道你这个全民偶像啊，你自我介绍不就像是周杰伦跟别人说我是周杰伦吗？ “我叫路明非，楚师兄好。”路明非跟“幻觉”道。 “我听说你失踪了，所以来看看，这是礼物。”楚子航明明是来探望的，但这台词从他嘴里出来更像是个查案的警察。 路明非看楚子航抬手，这才注意到他还提着两个纸箱子，一个是罐头，一个是牛奶。 把箱子接过来，手里沉甸甸的，路明非才彻底确认，这不是幻觉。 路明非先道过谢，再随手把礼物放在屋内墙根，也不邀请楚子航进去——进去干嘛？感受猪威吗？ “楚师兄，我们……认识吗？”路明非满脸不解。 “以前早操上见过，我给你们班的队伍打分。”楚子航道。 路明非心说鬼嘞，你这要也算认识，那全校的人你都算认识了。 楚子航见有些冷场，开始回忆之前苏茜教他的内容——带着礼物登门就是苏茜教他的。 路明非却突然开口：“楚师兄，你看我堂弟一直在打呼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出去边走边聊？” 客观地说，路明非的提议是很合理的，即便在门口，路鸣泽的猪啸也一刻未停，路明非和楚子航说话总有着一道吭吭哧哧的BGM。 但楚子航就感觉有点棘手了。 因为他问苏茜的时候，苏茜没教过他该怎么应对别人邀请他出门聊天的。 当然，这不怪苏茜，正常人家里肯定不会邀请客人出门相谈。 但路明非有他自己的打算，除了路鸣泽的呼噜声太吵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他很饿。 虽然不知道楚子航为什么要来探望他，但他一直听说楚子航家里很有钱，既然这样，他坑楚师兄一顿早饭问题应该不大吧？ 等到了外面，聊到一半，他说自己有点饿了，出门急没带钱，问楚子航借几块钱买个煎饼果子，楚师兄总不好意思不借吧？ 楚子航当然不知道路明非在打什么算盘，就这么被他拉着出去了。 …… 街上。 铭记着苏茜教他的知识，要把聊天的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楚子航主动开口道：“你有哪里不是舒服吗？” 他刚才像个警察，现在像个医生。 路明非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楚子航应该是问他失踪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啊，谢谢楚师兄关心。”路明非道。 “方便的话，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突然失踪了吗？” 如果苏茜在这里，一定以手覆面——哪有这么问问题的？迂回一下，旁敲侧击懂不懂啊？ 路明非只当楚子航也有好奇心，把之前说辞搬出来敷衍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晕了，再醒了就过了一整天，什么记忆都没有。” “在哪晕的？”楚子航问道。 现在他又像个警察了，仿佛在审讯。 “我想想……”路明非思索着这座城里有哪些比较知名的地标，“就在高架桥附近的一条路上，可以直通到高架桥入口的。” 楚子航脚步猛地停住。 “怎么了楚师兄？”路明非好奇。 “没什么，”楚子航深吸一口气，“几年前我在高架桥上丢了件很重要的东西。” 路明非也不说话。 丢了很重要的东西的感觉他是懂一点的。 小学的时候，路明非刚被送来叔叔婶婶家，许是因为刚到，叔叔婶婶对他很好，几乎像宠路鸣泽一样宠他，甚至更好。 在小学里路明非和一个女生玩得很好。 那个女生有一只很喜欢，很漂亮的洋娃娃，是金发的，像个公主。路明非有一颗很喜欢，很漂亮的玻璃球，是靛蓝色的，有闪亮的碎银点点，像夏天雨后入夜时的星空。 大家玩玻璃球就是用自己的球去撞别人的球，谁撞到了就加一分。 路明非拿着那颗漂亮的玻璃球，从来没输过，他每次赢的时候女生都抱着洋娃娃在一旁看，路明非赢一个球，她就欢呼一声。 有一天洋娃娃的一只眼睛坏了，女生哭得很伤心，路明非就把自己的玻璃球塞了进去。 后来他还是逢球必赢，女孩还是抱着洋娃娃给他欢呼，每次看到洋娃娃那只星空似的靛蓝色眼睛，路明非就觉得玻璃球还是他的，还在他身边。 毕业前夕女生把自己的洋娃娃送给他了。 后来他上初中，爸妈已经好几年没来接他了，叔叔婶婶就渐渐对他不耐烦了，有一天他回家，婶婶说把他那些占地方的脏杂物都扔了。 路明非跑过去看，洋娃娃和玻璃球都没了。 他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洋娃娃，也许是玻璃球，也许是叔叔婶婶的宠爱，也许是别的什么。 街道两头春节时挂的彩灯还没摘下来，跟着大红灯笼一起在风里摇摆。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沉默，喜庆气还未散尽的街道像是突然多了两团半灰不灰的刺猬。 “楚师兄你上的哪个大学啊？” 本着坑楚子航一顿早餐的心态，路明非决定改变一下气氛，换了个话题。 “卡塞尔学院，在美国芝加哥。”楚子航即答。 卡塞尔学院的名字没什么不能说的，美国教育网站上都能查到这个名字，只要不泄露卡塞尔学院到底是干什么的就行。 “没听说过啊，”路明非好奇，“是不是那种很小众很牛逼的学校。” “是私立大学，名气很小。”楚子航道。 这也算是实话，如果名气方面不考虑混血种世界的话。 “不愧是楚师兄！”路明非当即一个马屁拍上去。 楚子航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是来观察路明非，怎么好像现在聊天的主导权在路明非那里了？ “真羡慕楚师兄你能出国，我能考个一本就算撞大运了。”路明非真心实意地叹了口气。 “你可以考虑一下卡塞尔学院，”楚子航道，“申请就能过。” 当然，只限于路明非。 “楚师兄你别开玩笑了，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啊，你申请哈佛牛津估计都是‘申请就能过’，我估计申请个美国野鸡大学都费劲，”路明非道，“而且卡塞尔学院不是私立大学么？学费肯定贵得离谱，估计把我叔叔的宝马卖了都不一定够。” “资质优异的人可以免学费。”楚子航道。 现在的楚子航看起来有点像给野鸡大学当中介的，还是黑中介，想方设法劝人上套。 “免学费？”路明非眼前一亮，随后摇头，“算了，都说是要资质优异了，这种好事我肯定是没机会了。” 下次再去那个世界，他一定要试试珠宝首饰，黄金白银之类的东西能不能带过来。 要是可以的话，他就发财了。 或者带不过来，他从托尼那学点科技也行啊，到时候在自己这边申请个专利，再卖出去，估计也能赚不少钱。 不过一想到要学习，路明非就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脑袋空空不说，就连肚子都显得更饿了。 正好气氛也算烘托得差不多了，路明非正要跟楚子航借钱，就看见楚子航面色微微一变。 下意识地顺着楚子航的视线看过去，路明非看到了一辆很熟悉的车。 是迈巴赫。 楚子航眼皮微微颤了一下——他见不得迈巴赫。 偏偏迈巴赫还正好停在他们两人身前。 后座的门被打开，苏晓樯穿着一身红衣走出来，像一团流动的火，跃跃簇簇。 “路明非？楚师兄？！！”苏晓樯满脸震惊，“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路明非眼前一亮，暗道一声“好！” 又来一张饭票。 感谢咩咩要吃肉的一万点币，感谢书友20230303183246955的1500点币，感谢开明的700点币，感谢书友20190811150118203的500点币，感谢吴六少的100点币，谢谢~ 第11章 情侣 第11章情侣 街上。 苏晓樯觉得自己一定是今早起猛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路明非跟已经毕业的仕兰中学传奇人物楚子航走在一起？ 从没听说过这两个人有什么私交啊。 “小天女，这也能遇上，真巧啊？”路明非有点惊讶。 巧什么巧？老娘就是来找你的，半路碰上了而已！ 苏晓樯心中吐槽。 因为她爸莫名其妙地说让她观察一下路明非，苏晓樯准备今天再去找路明非一趟。 而且她自己对路明非也很好奇。 在她的印象里，路明非就是班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透明，除了人贱点之外毫无特色。 但昨晚路明非颠覆了她的印象，让她突然觉得这货和自己印象里的他完全不同。 对迈巴赫的了解可以是玩游戏得来的，对啸鹰酒庄的了解说不定是因为他以前喝过那种酒或听别人说过。 但那条手工定制的内裤实在很难解释——总不能是他偷来的吧？ 老爹的嘱咐暂且不提，哪怕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苏晓樯也想仔细探究一下路明非。 结果她还没到路明非的家，就偶遇了和楚子航压马路的路明非。 听到路明非说话，苏晓樯本能地想呛他两句，但仕兰高中的传奇男神在场，她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下形象的。 “不巧，我正要去找你呢。”苏晓樯微笑道。 “哦，”路明非恍然，“你是来给我送内裤的吧，昨天都到家了我才反应过来内裤落你家了。” 苏晓樯又回想起了路明非把内裤扔在她的衣篓里的一幕，怒气上涌，反而忽略了这句话中的歧义，叉着腰呵道：“你想得美，自己去我家拿！而且你不仅去我的私人浴室洗澡，还敢把脏衣服扔进我的衣篓里，赔我一个新衣篓！” “我哪知道那是你的私人浴室啊，你又不拦着我点，而且你也有责任，”路明非连忙狡辩，“是你拿了内裤让我换，我才把脏的那条扔在衣篓的，你不给我不就没事了吗？你起码占三分之二的责任！” “你！”苏晓樯气急，抬脚去踢路明非的小腿，路明非熟练地后跳躲过去。 在学校里他被苏晓樯用这招打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就养成了条件反射。 苏晓樯追击，还要去踢路明非，路明非继续后退，两个人干脆打闹了起来。 看着打闹的二人，楚子航眼睛猛地亮了一下。 这不是形容词，而是他的眼瞳颜色真的突然亮了几个色号，究其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黄金瞳被点燃了，黑色美瞳被金色的瞳光冲淡了颜色。 所幸这种变化不算很明显，他的眼瞳颜色纵使亮了几度，也没有超出亚洲人的正常范围，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楚子航目光微移，落在路明非身上，又看了一眼苏晓樯，最后再度回到路明非身上，眼神中已经带上了几分思索。 他也是个成年人了，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至少有这方面的知识。 一个男生，在女生家洗澡，用女生给的内裤，还把以前的内裤落在了女生家里，代表什么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之前在仕兰中学时，曾经听身边的同学讲过许多八卦，这种消息他并不怎么在意，所以大多都听完就忘了。 唯独关于路明非的八卦，因为对路明非本人印象深刻，楚子航也就自然而然地记住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时他的同学里传的八卦是“低一级的某个班里有三个顶级美女，其中一个叫陈雯雯，是个文学少女，有很多追她的男生，其中有一个最卑微，最没有希望的，叫路明非，最有希望的那个叫赵孟华。” 现在看来八卦果然不可信，路明非并不喜欢那个叫陈雯雯的女孩，他和这个叫苏晓樯的女生才是一对。 楚子航在学校里也听说过苏晓樯，毕竟这么嚣张的小天女肯定早就名满仕兰了，但他并不关注这些，所以对苏晓樯了解基本仅限于她的名字。 “你们，是情侣吗？” 看着打闹的二人，楚子航突然开口问道。 他真不是想八卦。 只是任务要求他把跟路明非接触时的细节都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路明非有没有女朋友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是要搞清楚的。 “情侣？！！！” “情侣？！！！” 路明非和苏晓樯几乎同时停下动作，转头，异口同声地惊呼。 旋即两人又是几乎同时开口。 “我跟她？怎么可能！” “我跟他？怎么可能！” 路明非连连摇头：“楚师兄你误会了，我们就是普通同学，同学而已！” 说着，他连忙看向苏晓樯，想让她也帮忙解释一下。 却正好看到苏晓樯脸色变红。 我靠！你脸红什么！ 路明非瞪大眼睛。 苏晓樯跟路明非不一样，到底是女生，心思更细腻一点，她听到楚子航问自己和路明非是不是情侣时，下意识思考了一下楚子航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然后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和路明非对话里歧义。 “楚师兄，不是，我们，我……”苏晓樯双颊绯红，低着头，结结巴巴。 路明非当时就傻了，心说大姐你怎么了，你害羞个毛线啊？你平时不是这个人设啊，你错拿成陈雯雯和柳淼淼的剧本了？ 而苏晓樯的这番表现，落到楚子航眼里，基本等于结案了。 犹豫了一下，楚子航看向路明非，极为认真地叮嘱道：“你们还年轻，千万要做好保护措施。” 楚子航会有此一劝原因也很简单，虽说血统越高的混血种越难诞下后代，但苏晓樯毕竟是个普通人，万一路明非和她搞出点人命来…… 学院总不能去招收一个孩子他爸上学吧？ 路明非张大嘴巴，反应过来了。 毕竟是跟着托尼混过的，虽然他一直洁身自好，但也难免受到一些精神方面的污染，此刻楚子航连“保护措施”这种词都蹦出来了，路明非哪还能反应不过来。 这么一说，楚师兄虽然误会了，但他的提醒倒也算是一番好意，可……楚师兄你这幅仿佛老妈子一样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 路明非还是忍不住想吐槽。 苏晓樯已经脸红的快要滴血了，甚至觉得有些眩晕，低低地呜咽了一声，转身飞快地逃回迈巴赫里。 几秒钟后，迈巴赫缓缓启动，驶离这个苏晓樯的伤心地。 “我说错什么了吗？”楚子航看向路明非，询问道。 路明非：…… 第12章 离家出走 第12章离家出走 距离苏晓樯落荒而逃，已经过去了快十天。 路明非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学校要延迟开学到三月一号，这就能让依旧没做寒假作业的他再苟延残喘几天。 虽然现在是高三了，但仕兰中学的学生从来不缺补习班和家庭教师，估计对于大多数学生来说，放假比开学还累。 但路明非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他的烦恼在他找不到机会去托尼的世界。 穿越之力在这段时间的恢复速度还是很乐观的，足够他进行穿越，再停留一小段时间。 虽然留不了太久，但他主要也就是想去跟托尼报个平安。 毕竟他是在托尼的船上突然消失的，虽然他跟托尼说过他来自另一个宇宙，这种情况托尼大概率也会猜测他“回家”了，但担心肯定还是免不了的。 所以他想找机会回去一趟，跟托尼解释一下情况，顺便也尝试一下能不能带着金银珠宝回来，改善一下生活。 但穿越世界后，他不管过多久回来，都是经过固定的二十四小时，他现在住在家里，相当于失踪二十四小时，肯定又要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除非他能搬出去住。 但且不提他没有钱，就算有，叔叔婶婶也不会允许他搬出去的。 这该怎么办呢？ 路明非陷入了思索。 …… 婶婶最近越来越看不惯路明非了。 自从这个小子失踪回来，自己和路谷城对他好了几天之后，他就好像忘了自己姓什么，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 地也不爱扫了，活也不爱干了，自己训他他竟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甚至还敢还嘴。 当然，最让婶婶接受不了的，是路明非开始偶尔露出一股很像他妈妈乔薇尼的气质。 作为老路家的媳妇，婶婶天生就和乔薇尼不对付。 凭什么都是嫁了老路家的人，她老公就是个窝囊的公司职员，乔薇尼的丈夫就是体面的考古学家？ 凭什么乔薇尼总是光芒万丈，她就得成天到晚围着灶台油烟打转？ 搞得好像她到老路家是高攀，乔薇尼到老路家就是下嫁似的。 婶婶早就忘了乔薇尼长什么样子，却记得她那时不时显露出来的仿佛理所当然应该高人一等的气质。 仿佛她就是一只白天鹅，周围的人，包括婶婶自己都是丑小鸭，都活该被她压上一头，都应该仰望她的高贵。 婶婶最讨厌的就是乔薇尼这种能让人自惭形秽的气质，而现在她仿佛在路明非身上看到了乔薇尼的影子。 “路明非！快给我出来！”想到这里，婶婶大吼一声，仿若炸雷。 等了近一分钟，路明非才慢悠悠地从卧室里出来，而路鸣泽还在卧室里打游戏。 “怎么了婶婶？”路明非随口问道。 “还怎么了？你作业做完了吗？书看了吗？成天就知道在房间里打游戏……” “纠正一下，”路明非打断道，“现在打游戏的是您儿子。” “还敢顶嘴！”婶婶更怒，“鸣泽打游戏是因为他成绩好，随随便便就能考个一本，努努力就能上重点大学！你呢？你这点成绩考一本都够呛，考不上好大学，以后出了社会看你怎么生活，怎么娶媳妇。” “我爸妈不是每月汇款么？到时候我靠他们寄来的钱混吃等死呗……”路明非小声嘀咕。 “路明非！”婶婶像只爆炸的火药桶，声音大得能掀开屋顶。 她生气不是因为路明非说错了，而是因为他说对了。 路麟城和乔薇尼每个月汇来的钱都是一笔很优厚的数字，靠着这笔钱，她家可以过得很滋润，可以让路明非和路鸣泽去上私立贵族学校，可以早早地还清房贷，可以买一辆小排量的宝马，可以让她装成阔太太在牌桌上炫耀。 但这是路明非的抚养费，理论上这笔钱是路明非的，只是他还未成年，所以由监护人代为保管使用。 一旦路明非超过十八岁，他就是成年人了。 他可以选择接受叔叔婶婶的抚养，然后继续让他们保管使用这笔钱。 但他也可以选择从此独立生活，届时这笔钱就应该交给路明非本人，从此和叔叔婶婶一家再无关系。 如果路明非要，婶婶不给，路明非就可以去打官司，到最后钱还是路明非的。 这是婶婶绝对不能容忍的。 没了路明非爸妈寄来的钱，别说再去牌桌上炫耀，就连供路鸣泽在仕兰中学继续读书都很吃力。 所以婶婶其实很害怕失去这笔钱，更害怕路明非张口跟她索要，而怕到极致就会转化成暴怒，极致的暴怒。 但不仅只有婶婶怒了，路明非也不高兴。 婶婶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声，震得路明非耳膜嗡嗡响。 如果他不曾去过托尼的世界，不曾经历过恐怖分子基地里的战战兢兢，还有美国顶级富豪的花天酒地，他不会对现在的生活产生太多想法。 但现在，他觉得有点窝火。 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婶婶，看她像一只发怒的豪猪。 “反正那是我爸妈的钱，是给我的，”路明非盯着婶婶，一字一句道，“不是么？” “你还没成年，是我们养大了你！”婶婶的气势降了。 “用我爸妈的钱？”路明非反问，“顺便再养一下你们自己和你们的儿子？” “路明非！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们这些年来做的事，我在阐述事实。”路明非平静道。 婶婶大步走上前来，抡圆手臂，想要扇路明非一个耳光。 路明非的身体素质已经颇为健壮，他上前一步，拨了一下婶婶的胳膊，婶婶脚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所幸扶着沙发，并没有摔伤。 “哎呀——”婶婶躺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和哭叫，“你敢打我？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把你养大，你居然打我……” 路明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抬脚，走到门口，开门。 “我不会再回来了。” 丢下这句话，路明非大步走出，关门时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压住了婶婶的哭叫。 …… 走出单元楼，路明非漫无目的地四处走了很久，最后走进一个公园，在偏僻的角落里停下。 他蹲在地上，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脸。 许久之后他才又站起来，长舒了口气。 说不上后悔，甚至有点轻松，只是就这么抛下了那一家人，难免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但好消息是，现在他可以去托尼的世界了。 不过他去另一个世界时，位置虽然是随机的，但回来时，会出现在当时离去的位置。 这样一来，他就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穿越了，要不然万一回来时正好被人看到就麻烦了。 最好是找个宾馆，把窗帘一拉，消失二十四小时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可……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他出来时只带了一部老手机——是路鸣泽换新手机后扔给他的。 况且他本来也没有太多零花钱，就算全揣兜里也不够开宾馆的，连在网吧包宿都够呛。 用力地揉了揉眉心，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路明非咬牙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天女吗？是我路明非啊……哎哎哎，别挂别挂，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真的是很重要的事。”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理由？我刚刚和叔叔婶婶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现在没地方住，想先住两天宾馆应付一下，等天气暖和点了再去睡桥洞和大街……” 感谢开明的1500点币，感谢于我而言的800点币，感谢镜面人的100点币，谢谢~ 第13章 来吧，给我个痛快的 第13章来吧，给我个痛快的 某快捷酒店中。 路明非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不禁感慨。 “小天女还是仗义啊！” 在接到他的电话之后，苏晓樯二话不说，就让路明非去她家，离开时路明非口袋里就多了苏晓樯友情赞助的五千块钱。 “省着点花，不够再来，记得打欠条，按银行贷款最高利息算，敢不还的话我就让我爸把你送去矿场干活抵债。” 苏晓樯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路明非耳边。 五千块已经很不少了，路明非开的酒店房间才八十块一天，住得久还有优惠，五千块够他住两个月顺带吃饭。 在苏晓樯家时，路明非很疑惑地问过她为什么要帮自己，苏晓樯淡定地表示因为她也曾经离家出走过，如今遇见同道中人自当不吝援手。 只是路明非的情况远比她棘手许多。 她离家出走是因为和父母吵架，走时还带着钱包和身份证，在丽晶大酒店住了一晚后，然后第二天就被找回去跟父母和解了——酒店的经理正好认识苏家大小姐，所以她一个未成年人才能自己开房间。 在客厅沙发上，苏晓樯简单听了一下路明非叙述他和叔叔婶婶一家，登时柳眉倒竖，拍着桌子大骂路明非的叔叔婶婶不是人。 反倒是路明非还算冷静地劝了她两句，表示他叔叔婶婶虽然有一点人品上的瑕疵，但毕竟还是把他健健康康地养大了，可以说他们不是好人，但说他们不是人就有点过了。 然后苏晓樯就戳着路明非的脑门说活该你挨欺负。 嘴上说着活该路明非挨欺负，苏晓樯却麻利地掏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递给路明非，又转头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再下楼时手里捏着一叠红彤彤的票子。 加起来正好五千元。 当然，随着钱一起被拿下来的还有纸和笔，甚至一盒印泥。 苏晓樯写了一张欠条让路明非签，姓名、身份证号、欠款日期、欠款原因、欠款数字以及利息都有，然后双方自愿签字画押。 但欠条上唯独没有写还款时间。 路明非问起的时候苏晓樯大手一挥：“我差这仨瓜俩枣吗？等你有钱了再还就行，反正有利息我不怕亏，谅你也不敢不还。” 就这样路明非拿着苏富婆友情出借的五千块千恩万谢地离开了，暂且不用住桥洞以及去垃圾桶捡吃的。 …… 揉了揉脸，路明非从大床上站起来。 他之前已经装出一副很困倦的样子，跟前台说他要花一整天的时间补觉，打扫房间时跳过这间屋子，不要来打扰他。 把手机穿在口袋里，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尝试调动体内已经恢复了一些的穿越之力。 片刻的恍惚后，他眼前一花，五感渐渐迟钝下去，感觉自己像是飘在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首先感到的是脚踏实地的安心感，随后迟钝的五感迅速恢复。 他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天台边缘，而且时间好像是深夜。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下方地面上的车辆像蚂蚁一样小，在细长的街道上穿行。 他当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后退了十几步，才松了口气。 虽然古一法师说他体内有强大的力量在沉睡，只要受到致命伤就会觉醒，但要是不小心从这个高度掉下去，落地怕是都摔成肉泥了，谁知道他体内的力量还能不能救他。 环顾四周，路明非想先确认一下自己在哪。 周围的景色看起来有点熟悉，林立的大厦，大厦上明亮的灯光，都和路明非记忆中的某些碎片吻合。 仔细回想了半天，路明非一拍脑门：“这儿好像是斯塔克工业的总部大楼啊！” 他朝着楼顶中央走去，那里有一圈围成圆形的铁栅栏，栅栏里是钢筋编织成的镂空天窗，可以直接看到一楼大厅，路明非站在栅栏边上低头看下去，入眼是明亮的蓝光。 “果然是斯塔克工业的总部！”路明非挑眉。 作为斯塔克集团的大股东，托尼曾经让佩珀带着路明非来过斯塔克工业，说起码让高管们见一见新的大股东，实际上也是为了帮路明非培养自信。 后来路明非又来了好几次——倒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走在路上总有一些西装革履的男高管或者优雅干练的女高管向他恭敬问好，让他觉得暗爽不已。 正常人当然不知道路明非的想法，几次之后，这些人反而流传出了“新的大股东对斯塔克集团很上心，隔三差五就来亲自巡视”的说法，反而帮路明非拉了一波声望。 而这座工业大楼里最让路明非印象深刻的，就是一楼大厅中央的巨型反应堆。 那玩意实际上就是托尼胸口的微型方舟反应堆的最初版，体型巨大，生产能量的效率也不高，缺乏实用性，但看起来很有科技感，很唬人，所以就被摆在了一楼大厅当装饰。 全世界应该只有斯塔克工业的总部大楼会搞这种装饰，所以看到下方那一抹蓝光，路明非就确认了自己的位置。 通过从穿越之力那得来的信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位置虽然不固定，但也不是完全随机的，而是会出现在和他关系密切的事物周围，关系越密切，概率越大。 现在看来，他大概率是出现在托尼周围了。 路明非伸手摸了一下口袋，心顿时凉了半截——他穿越前带的手机不在。 也就是说手机并不能被带着穿越，那相应的，恐怕金银珠宝也是不行的，他想在自己的世界里发财，只能去找托尼学技术了。 叹了口气，路明非准备下楼去找托尼。 奇怪的声响从天上传来。 路明非顺着声响抬头望去，夜幕中一个金红相间的骚包机器人正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态跌跌撞撞地降落，从其手脚断断续续，仿佛没气了的燃气灶一样的喷射口来判断，应该是能源不足了。 所幸它还是成功落地了，可惜并不平稳，在地上摔了两圈之后，跌跌撞撞地停在了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托尼？” 自从逃离恐怖组织基地后，托尼就开始着手把当初手动打造的战甲进行优化，制作成真正可以正常使用的高科技战甲。 这个工程他一直瞒着所有人，除了路明非和伊森。 路明非有进托尼实验室的权限，有时候他进去找托尼，就会看到托尼要么是在制作他的战甲，要么就是在研究自己的血。 托尼曾经很得意地跟路明非炫耀过自己的新战甲图纸，但以路明非高中生的学历怎么可能看得懂那玩意，托尼属实是弹阳春白雪给牛听。 不过路明非好歹记住了图纸里战甲的外形，此刻和眼前这个涂装骚包的“机器人”一对比，自然就意识到了。 果然，下一刻，“机器人”的面罩打开，后面果然是托尼的脸。 “果然是你啊托尼，”路明非调侃道，“看来你的实验不太顺利？” “明非？你怎么会在这？” 托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路明非试着去扶他，但他再怎么健壮也还在正常人的范畴内，哪能扶得动这具铁壳子。 “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讲就是我前段时间突然消失是因为传送回了自己的宇宙，现在我又回来了。”路明非解释道。 “你已经掌握自由在两个世界之间穿梭的办法了？”托尼立刻猜测道。 “也不算自由啦……”路明非挠挠头，“咱们先回去吧，到时候我再跟你细说。” “现在恐怕不行，我这边发生了不少意外，”托尼摇头，“那些恐怖分子会袭击我是因为奥巴代亚雇佣他们杀我，后来他们改变主意让我造导弹我们才有机会逃出来，但现在奥巴代亚的阴谋暴露了，他搞了一个大型的钢铁机甲，叫铁霸王，我刚刚就是在和那玩意战斗……” “呃……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你说的那个铁霸王是不是大概三米高，浑身黑色，然后脑袋有点小，身上还有液压杆一样的东西？”路明非问道。 “你怎么知道。”托尼愣住。 路明非指了指托尼身后：“我看到的。” 托尼猛地回头，天台上一头巨大的钢铁怪物坠落，地面发生强烈的震感。 “托尼你加油！”路明非拔腿就跑。 “我确实需要加油了，”托尼合上面罩，语气低沉但苦涩，“我没电了。” “靠！你的微型反应堆这么不禁造吗？”路明非大吃一惊。 说话间，铁霸王已经抬起了手臂，一颗飞弹射向托尼，托尼连忙用仅剩的电量翻滚躲避。 “奥巴代亚用计抢走了我的反应堆，我现在用的是山洞里那个！”托尼一边躲一边解释道。 “你就不知道多造一个备用？”路明非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大喊。 “下次一定！” 托尼大吼一声，下一秒被十几颗重机枪子弹击飞，落地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似乎是子弹损伤了战衣的某些功能，他始终无法站起来。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幸运儿。”奥巴代亚突然停止了攻击，看向躲在一台空调机后的路明非。 “呃……晚上好，奥巴代亚大叔？”路明非探出头来。 路明非其实是认识奥巴代亚的，毕竟他跟托尼关系匪浅，经常去托尼家找他，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在他的印象里奥巴代亚是个挺和蔼，偶尔还有点调皮的老人，没曾想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就像赵孟华，虽然表面上衣冠楚楚人模狗样，但内在说不定就是个衣冠禽兽呢？ “幸运儿，你在澳大利亚的度假还愉快吗？”奥巴代亚问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托尼在他消失后对外的说辞。 “挺愉快的，我还跟袋鼠打拳击来着呢，它用拳头我用M249，我百战百胜。”路明非一紧张就爱飚烂话，这种情况下他的嘴很难停下来。 “哈，真是愉快的度假啊！”奥巴代亚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凭什么你只是幸运地和托尼斯塔克一起活下来，就得到了斯塔克集团的股份？而我却要辛辛苦苦为斯塔克家族付出这么多年！” “大叔，我们老家有句话叫吃亏是福，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路明非话音未毕，一颗子弹就向着他飞了过来，打碎了他脚边的地面，碎石溅起，打得路明非小腿疼。 “闭嘴！我吃的苦已经够多了，现在我要成为斯塔克工业真正的主人……不！我要成为世界的主人！只要有了钢铁战衣和反应堆的图纸，我什么都能做到！”奥巴代亚大吼。 “托尼，你还没好吗？你叔叔已经开始向着电影里的大反派进化了！”路明非道。 “抱歉，我的战甲关节部分似乎损坏了……”托尼趴在地上，凭他自己的力量，一旦战甲损坏，他很难撑着这幅铁壳子站起来。 “去见你的父亲吧，托尼！”奥巴代亚把枪口指向托尼。 “等等！”路明非突然大吼一声。 “怎么了？”奥巴代亚还真就听话地住手了，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一溜烟跑到托尼身前，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想伤害托尼，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被机枪子弹打死应该能触发那股力量吧。路明非心里有点打鼓。 “来吧，给我个痛快的！”他满脸的英勇无畏，仿佛评书里的绿林好汉。 奥巴代亚沉默了一会，道：“虽然你只是个幸运儿，但我承认，你确实很有勇气。” “谢……”路明非刚说出了一个字，铁霸王手臂上的机枪就朝着他喷吐出了焰光。 靠！不讲武德啊你！ 路明非被这些后坐力巨大的机枪子弹推着向后，子弹一颗颗贯穿他的身体，照理说在重机枪的弹雨中他早该被撕碎了，但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完整，只是多了许多弹孔而已。 一直被推到天台的边缘，路明非颤颤巍巍地抬起左手，在掉下去前的最后一刻，朝着奥巴代亚竖起一根中指。 随后路明非的“尸体”被弹雨推着跌下天台。 “明非——” 虽然路明非跟他说过只要在濒死状态，他就能重现当日在恐怖分子基地里的力量，但亲眼看着路明非被打成筛子掉下去，托尼还是忍不住担心。 路明非都说是濒死状态了，万一他跳过濒死阶段，直接进入死透了阶段该怎么办？ 但托尼已经没时间去担心路明非了，铁霸王放下装备机枪的那只手，抬起另一只手，飞弹瞄准了托尼的头。 飞弹拖着长长的焰尾射出，却凝固在托尼眼前。 铁霸王不信邪地又射出几枚飞弹，全部停在那个位置，不进不退，也不掉落或者爆炸，就这么像是标本一样地悬浮着。 “你这是什么技术？电磁屏障吗？”奥巴代亚惊道。 “我觉得应该算是生物技术？”托尼自己也不太确定。 “什么生物技术……” 奥巴代亚突然感觉有些不对，眼前的铁霸王操作面板突然显示检测到了一股正在急剧攀升的能量。 他下意识地向着能量反应的方向看去。 一道黑影从天台的边缘冲天而起，宽大的漆黑膜翼在人的视网膜上留下缓缓消失的残影。 奥巴代亚和托尼同时抬头。 一道修长的影子正立在半空，浑身被漆黑的鳞片包裹，面庞的骨凸形成一幅威严狰狞的面具，眼瞳仿若有熔金在流淌，身后双翼展开，风自然地汇聚到那对膜翼下托举着，明明并没有扇动，却能悬浮在空中。 他正好立在月亮与奥巴代亚视线交汇处的中央，仿佛一尊漆黑的十字架，要把满月分割开。 感谢开明的500点币，感谢怎一个黑字了的的500点币，感谢钉钉之友的500点币，感谢钺神叫主的500点币，感谢书友20200531062715685的100点币，感谢某中二的小鸟游六花的100点币，感谢Theoverload的100点币，谢谢~ 第14章 血统觉醒 第14章血统觉醒 斯塔克工业总部大楼，天台上。 奥巴代亚抬头看着天上的黑影，在铁霸王里愣住。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托尼在从恐怖组织基地里逃脱后，会公开赠与路明非股份了。 作为斯塔克集团的元老，托尼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的朋友兼副手，奥巴代亚能够接触到一些普通人绝对接触不到秘辛。 比如这个世界上有极少数人，掌握着特殊的力量。 现在看来，路明非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根据奥巴代亚了解到的情况，这些人往往并不会强得太过夸张。 比如在他的认知里，美国队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够在战场上轻松地正面击溃一支全副武装的精锐小队。 但这也就是他的极限了，美国队长再强，他的身体也不能防御子弹，更不可能阻挡被激发的炮弹。 而现在，奥巴代亚亲眼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弹和飞弹悬浮托尼身前，无法展现出丝毫杀伤力。 铁霸王的双臂同时抬起，机枪子弹与飞弹以最快的射速被向着天上的路明非倾泻出去。 路明非的双翼微微扇动了一下，无形的力量在他身前汇聚成屏障，飞弹撞上去之后轰然爆炸。 但飞弹的火光只扩散了一瞬，就被另一股力量所束缚，保持着这幅怪异燃烧的姿态。 铁霸王的射击持续了近一分钟，无数金属和爆炸物被倾泻在路明非身前的屏障上。 直到铁霸王因为耗尽弹药而停止射击，路明非身前的无形屏障向前弯曲，将火光与爆炸囊括在其中，化作一个直径超过一米的耀眼火球。 路明非把几乎已经化作龙爪的手伸进火球中，仿佛握住了什么东西，猛地向外抽出。 因为有钢铁战衣的头盔，托尼和奥巴代亚都能清楚地看到路明非在做什么。 随着路明非把手抽出来，他掌中出现了一柄赤红发光的金属武器，看起来像是刀与剑的结合体，笔直，修长又狰狞。 赤红的刀剑被抽出来，仿佛也带走了火球本身的温度，原地只留下一团微微发红的金属。 这是熔炼武器后被抛弃的杂质。 路明非抬起手，随意地用剑柄在废金属团上敲了一下，金属团如同流星般坠落，砸向铁霸王。 奥巴代亚连忙操控着铁霸王躲避，但笨重的机甲终究不如托尼装甲灵活，半边身子被砸中，旋转着飞了出去。 等到铁霸王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路明非已经缓缓落地，漆黑的膜翼在背后收拢起来，倒提着的刀剑像是一道凝固的火光。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奥巴代亚惊恐。 路明非并没有说话，他像是一道黑色影子，迅捷地冲到奥巴代亚身前，刀剑在夜空中留下一条明亮的红色飘带。 影子再次清晰时，路明非已经出现在了铁霸王身后，铁霸王的一条手臂从肩膀上断裂飞出，截面的金属已经在高温下熔化滴落。 路明非转过身，黄金瞳被火光照耀，呈现出岩浆般的色泽。 “等等——我投降，我投降！”奥巴代亚连忙举起另一只手臂。 刚刚那一刀是贴着他的驾驶舱擦过去的，滚烫的温度透过铁霸王的肩膀传到驾驶舱，让他半边胳膊都觉得滚烫无比。 这要是再打下去，别说路明非手中那不知材质的武器可以轻松摧毁铁霸王的身躯了，就算不能破防，路明非多朝着驾驶舱砍两下，他都要在里面被烤熟了。 路明非歪了歪头，再次化作一道黑影，刀剑在夜空中留下纤长的轨迹。 一连三次，路明非直接将铁霸王剩下的三肢都砍下来了。 铁霸王躺倒在地上，胸口的驾驶舱被打开，奥巴代亚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再多呆几秒他就要被烫掉皮了。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抬手一勾，奥巴代亚被无形的力量扼住脖颈提起来，送到路明非身前，因为呼吸和血流不畅而脸色通红。 “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可以……可以给你……”奥巴代亚挣扎着求饶，吐出的音节严重变形。 “明非，别杀他，”托尼大喊道，“先留着他的命，我还需要他的股份来关闭斯塔克集团的武器部门！” 路明非眼瞳中金光一闪，随手把刀剑扔出去，落在地上融化了周围的混凝土。 他手臂一拧，奥巴代亚一声惨叫后摔在地上，四肢关节已经脱臼。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的一架武装直升机上，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正在用一些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仪器记录着什么。 …… 次日，托尼家中。 “来，把这个签了吧。”托尼把一份文件递给路明非。 “这是什么？”路明非整个人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里，拿过文件低头一看，“又是股份转让协议？怎么这么多？” 路明非有些惊讶。 文件上是足足17.1%的股份，加上路明非本来就有的6%，他已经拥有了斯塔克集团23.1%的股份，接近四分之一。 “其中14.1%是奥巴代亚的，还有3%是伊森给你的，”托尼解释道，“本来斯塔克集团的占股，我和奥巴代亚分别是39.4%和28.2％。” “我稍微用了点小技巧，奥巴代亚的股份已经全部被我收回来了，咱们两个人平分，另外我给了你和伊森每人6%的股份，但伊森为了感谢你救了他，决定从他的股份里再分一半给你。” 托尼道：“恭喜，你现在是斯塔克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了。” “不不不，这是不是太贵重了，”路明非连忙摇头，“奥巴代亚那份你看着我给点就行，伊森的我绝对不能要……” “那你去跟他说，”托尼耸肩，“反正我看他挺坚定的，我是不想去说服他了。” “顺便一提，现在咱们三个人的股份加起来是百分之67.6，”托尼道，“任何决议只要支持股占比超过三分之二就会生效，过两天我会召开股东大会，提出关闭斯塔克集团的武器部门，只要你和伊森支持我，提议就一定会通过。” “那敢情好啊！”路明非眼前一亮，但又有些疑惑，“不过你就这么把武器部门关了，股价应该会腰斩吧，到时候不会倒闭么？” “我准备转型到清洁能源领域。”托尼敲了敲自己胸口的方舟反应堆。 “我靠！你要卖这玩意？！”路明非一脸惊悚。 好歹跟着托尼混了几个月，路明非已经基本明白他胸口那个微型核聚变反应堆是个什么概念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玩意可以让现在的人类文明彻底摆脱能源方面的限制。 “你想太多了，”托尼道，“我要是敢普及这种技术，石油就只剩下作为工业原料的价值了，能源价值直接归零，油价会大幅度下跌，那些靠卖石油赚钱的国家一定会不计代价地想要杀了我。” “而且我不确定把这种技术普及开会有什么后果，最坏的结果就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然后像爱因斯坦猜得那样战后大家重回原始时代。” “咦！”路明非打了个寒颤。 “所以我会建一些相对不那么惹眼的大型聚变反应堆，并用它们产出成本几乎为零的电源，做能源供应商，”托尼道，“顺利的话，一年之内，我们就会成为世界上清洁能源领域的龙头了。” “那这一年内的股价你不准备维持了？”路明非好奇道。 “不，”托尼摇头，“股价是不会下跌的。” “为什么？”路明非不解，“你都要把斯塔克集团的支柱拆了，股东们还不得坐着飞机跑路？” “具体原因比较复杂，”托尼道，“贾维斯，播一下新闻，你知道我是指哪个。” 客厅上的电视亮起，是一场新闻发布会，上面首先播放了好几段视频，内容基本上都是在中东恐怖分子控制的地区，一架金红相间的骚包装甲，击溃了正在袭击民众的恐怖分子。 “哇哦，你的钢铁战衣！”路明非眼前一亮，“原来能量充足的时候这么炫的吗？还有激光炮！” 托尼满脸得意。 旋即电视里的画面切换，变成托尼在新闻发布会现场的发言。 “是的，这具钢铁战甲是我们斯塔克集团的研发产物，但它不是武器……好吧它是武器，但不是用来进行破坏的武器，而是用来保护，而且我在此保证，斯塔克集团永远不会向任何势力出售这套战甲。” “哦对了，关于视频里这个穿着钢铁战衣的人，我听说人们管他叫做钢铁侠，呃事实上这套战甲的材质是钛金航空金属，以及……” 站在台上的托尼停顿了一下：“我就是钢铁侠。” 电视黑屏。 “现在你明白了吧。”托尼道。 “酷欸！”路明非眼前一亮，“什么时候我也能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一下我有某个很厉害的身份。” “斯塔克集团第二大股东的身份怎么样？”托尼道。 “很有钱，很牛逼，”路明非道，“但是感觉不够酷。” “我看你变身时的样子就挺酷的嘛。”托尼道。 “别说了，我昨天变身之后没多久，那股力量果然又没了，只能硬气三分钟算怎么回事啊，我又不是奥特曼。” “也许，从今天起，那股力量就会有一部分真正属于你了呢？”托尼道。 “你研究我的血有进展了？”路明非眼前一亮。 “算是有了吧，只不过……”托尼皱起眉，“你的血很奇怪，而且非常危险。” “危险？”路明非愣住。 “跟我来。” 托尼带着路明非走进他的实验室。 …… “看吧。”托尼指着笼子里一动不动的小白鼠。 “我靠！好大的老鼠！”路明非瞪大眼睛。 这只小白鼠的体型格外巨大，几乎不逊色于一些常见的家猫，体表的毛发遮不住起伏的肌肉轮廓。 “不只是大而已，”托尼道，“贾维斯。” “是，先生。”贾维斯回应。 几条机械手臂从实验桌四周伸出，其中几只分开小白鼠体表的白色毛发，路明非一眼就看见了隐藏在毛发下的细密鳞片。 又有几只机械手臂分开小白鼠的眼皮，露出一双无神的金色眼瞳。 再就是机械师举起小白鼠的四肢，给路明非展示它长出的利爪。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看向托尼：“这玩意不会是你用我的血搞出来的吧？” “没错，”托尼点头，“而且比你想象得还要容易，我只是把你的血活性化了一点，稀释后注射到了几只小白鼠的体内。” “它们中大多数很快就发生了剧烈的身体变异，最后畸形地死亡，最惨的直接炸开了，”托尼道，“我试验了好几十只小白鼠，这保持了相对正常的外形的个体，力量比猛兽还要可怕，能轻松咬穿合金，极度危险，所以我只能干掉它，现在你看到的是标本。” “我靠，我的血还有感染性？”路明非愣住。 “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标本？”托尼提醒道，“如果要看的话，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来！”路明非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实验桌上升起一排排标本盒，里面是各种已经很难说是“小白鼠”的生物的标本，三头两尾在其中都是算是相对比较正常的类型。 随着一只只奇形怪状的小白鼠尸体被展示出来，路明非开始不断地摸自己的身体，甚至开始脱衣服。 “你干嘛？”托尼连忙阻止他。 “我看看自己哪儿变异了没有……”路明非哭丧着脸。 “放心吧，你的血液本身很稳定，是我尝试把它活性化之后，才会出现在这种变化，”托尼道，“那股力量正如你所说，隐藏在极深的地方，以我现在的研究程度，也只能稍微让它活化一点点。” “然后我根据研究成果，搞出了一支药剂，”托尼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它能让你体内的力量永久性的觉醒一小部分，而且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出意外？应该？！”路明非后退两步，“托尼啊，你可是科学家，你得有点严谨精神。到底会不会出事啊？” “我已经在注射过你的血的小白鼠身上试过了，这种药剂可以有效扼制小白鼠身上的变异，让小白鼠在身体形态不发生剧烈变化的情况下被你的血强化，”托尼道，“而且智力方面也不会有明显的降低，不像最早的试验品，变异后几乎完全没有智力可言，只有纯粹的本能。” “其实这个药剂我一个多月前就研发出最初版本了，这段时间一直在改良，目前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相当稳定。” “真的稳定吗？”路明非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相信我，肯定没问题的，”托尼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这是最稳定的药剂，绝对不可能出问题，只不过相应地估计不会让你的力量活性化太多。” “那……我试试？”路明非试探着道。 …… “托尼，我现在说不做了还来得及吗？”路明非被金属扣束缚在床上，身上贴满了电极，正在不断地挣扎。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我有自信。”托尼拿起一根针管，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路明非才不信，“你肯定是怕我变异之后把你也带走。” “你绝对不会变异的，我捆你不是因为担心你会变异，”托尼耐心地解释道，“而是药剂生效的过程中你应该会很痛，所以把你捆起来免得你挣扎时伤到自己。” “原来不是会变异，只是会很痛而已啊，那我就放心……不对！”路明非挣扎地更剧烈了，“托尼，我不做了，快放了我！” “那你早说啊。”托尼满脸无辜，举起一根已经空了的针管。 “啊？”路明非傻眼，“你什么时候打进去的？我怎么没感觉啊？” “我用了无痛注射器。”托尼道。 “你特么还真贴心啊……”路明非两眼一翻，干脆地晕了过去，但身体还会时不时抽搐一下。 “怎么回事！”托尼一惊，“他不应该会失去意识啊，贾维斯，快检查一下！” “先生，”贾维斯的声音响起，“根据检测结果，路先生应该是因为惊吓作用，导致暂时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状态。” “意思是……他被吓晕了？”托尼总结道。 “是的。” 托尼：……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非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内容很模糊，他只记得梦里好像有个小男孩一直在揪着他的头发打他，一边打一边骂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 等到再醒来时，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周围似乎一下子高清了不少，他看东西变得无比清晰。 扭头看向一旁的托尼，路明非问道：“我没变异吧？” “有点，你自己看吧。”托尼在路明非面前举起一面镜子。 镜子里是一个看起来很清秀的少年，眉毛和眼角都很柔和。 但眼睛却是夺目的璨金色。 感谢麒葩非奇葩的500点币，感谢英伦国王的5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名字啥的太麻烦了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0211235005398的100点币，谢谢~ 第15章 言灵镜瞳 第15章言灵·镜瞳 托尼家，露天训练广场中。 “全装备卧推735公斤，全装备硬拉1255公斤，重拳爆发力约为一千八百磅，这是在你没有受过任何拳击训练的情况下。” 托尼把一个平板递给路明非，“经受专业训练后，你的重拳爆发力应该可以提升百分之三十以上。” “我靠！那我岂不是超人了？！”路明非。 “超人？”托尼耸了耸肩，“你见过徒手情况下连北极熊都打不过的超人吗？” “打不过北极熊？怎么可能！”路明非摇头。 “你的身体素质应该不会比北极熊差太多，”托尼道，“但北极熊还有尖牙和利爪，真要是赤手空拳和北极熊打一架，你大概率是打不过它的。” 路明非张了张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把好武器不就行了？”托尼提前开口，“但因纽特人拿上长矛之后也敢组队去猎杀北极熊啊。” “当然，你要真跟北极熊打起来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托尼道，“你力量和北极熊差不多，但是体重更轻，跑得快耐力强，百米只需要五秒一，就算在雪地里，你跑起来北极熊也不一定能追上你，在平地上更是只能吃灰。” “也就是说……”路明非眨着一双黄金瞳，“我现在如果在北极遇到一头北极熊，只能逃跑？我连头北极熊都打不过！” “北极熊已经是陆地上的顶级掠食者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托尼道，“而且你也不是打不过，好好学一下格斗技巧，学会出拳时该怎么发力，北极熊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哎不对啊，我一个人你拿我跟头熊比什么！”路明非反应过来了。 “我只是感慨一下，虽然我给你用了最稳定的激发药剂，本来也没指望你能重现当时在恐怖组织里展现出的力量，”托尼道，“但只有现在这个程度，还是让我很失望啊。” 他已经见过两次路明非大发神威的场面了，无论是在恐怖组织基地里大杀四方还是秒杀奥巴代亚的铁霸王，路明非展现出的都是完全凌驾于科技武器之上的力量。 相比于现在这个连打头北极熊都费劲的路明非，那时的路明非恐怕能把坦克当玩具一样摧毁，力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路明非倒是很知足，现在的力量再弱也是他能随意使用的，不像之前两次，非得被人打到濒死才能爆发。 他又不是超级赛亚人，这玩意多来几次谁能受得了啊？ “不过，托尼你还有其他版本的激发药剂？”路明非问道。 “很多，给你的这份是其中最稳定的，”托尼道，“其他不稳定的我都封存了，以免出什么意外。” “托尼你可得好好帮我研究一下，”路明非笑得很殷切，“我以后能不能随时随地变身就看你的了。” “那你就有的等了，你的血液研究起来相当麻烦。”托尼道，“话说回来，你就只有身体素质变好了？之前你那种能力呢？那种挡子弹，还有把金属制作成武器的能力呢？” “不知道啊，”路明非挠头，“我变身的时候其意识是不太清晰的，有种第三人称玩游戏的感觉，要不然我当时在恐怖分子基地的时候哪敢杀人啊。” “你真不能再做一把那天晚上的剑？”托尼追问。 “都说了不行了，想也知道那玩意不是说做就做的啊，”路明非吐槽，“你对它好像很有执念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晚上做的那把剑材质有多强？”托尼道，“它在五千度的高温下都不会变形，在这个温度下硬度和铬差不多，韧性却接近于银，可以说是颠覆了材料常理的金属。” 托尼在那晚之后就第一时间把铁霸王的残骸和路明非随手扔出的剑收集了起来。 铁霸王的残骸乏善可陈，技术水平远不如二代战甲，托尼看一眼基本上就完全明白这玩意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倒是路明非的那把剑，托尼在简单检测之后简直惊为天人。 那把剑从铸造角度讲就是单纯地把一种金属浇筑打造成了剑的外形，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但这种金属本身却完全颠覆了托尼在材料学方面的认知，兼具了极为优良的韧性和硬度，要知道硬度和韧性大多数时候在同一种金属材料上是对立的，哪怕是合金也只能稍微同时兼顾一点而已。 当然，自从认识路明非之后，托尼的认知已经被颠覆过好几次了，他也习惯了。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确实做不出那玩意来啊，”路明非挠挠头，“要不那把剑就送你了，你看看能不能改到你的装甲上。” “好，就当我从你那买下来了，按金价算怎么样？”托尼道，“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把它安到装甲上，太浪费了，我需要再完善一下我的装甲。” “而且你的剑太小了，也不够打造一架完整的战甲，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问你还能不能制造那种金属？” 路明非总觉得托尼那句“你的剑太小了”怪怪的。 “反正我确实是做不出来，”路明非脖子一梗，“你杀了我我也做不出来！” “怎么会呢？”托尼一愣，直勾勾地看着路明非，“你在濒死状态下不是就能做了吗？” “我靠！我就是打个比方！”路明非向后连跳三步，“大哥我就打个比方，你不至于就为了点金属就捅我一刀吧！” “明非，你要有为了科学献身的精神，来，我去找把手术刀，放心，我让贾维斯来操刀，你肯定不会死的……”托尼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我擦！别！”路明非一个激灵，“我好像还真有某种能力！我刚刚觉醒了！” “真的？”托尼一脸狐疑。 “千真万确！”路明非点头。 他没骗托尼，他是真的刚刚突然感觉自己觉醒了一种能力。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了一会，他大概知道自己这种能力的效果是什么了。 …… 神盾局总部，尼克·弗瑞办公室。 科尔森走进来：“局长，你找我？” “嗯，你来看一下这个。”弗瑞把桌上的电脑转了一下，屏幕面向科尔森。 “这是……”科尔森辨认了一下，“这好像是昨晚我的手下们拍下来的，发生在斯塔克工业大楼天台的战斗。” 屏幕上是一道悬浮在空中，半人半龙的身影，他手中正倒提着一柄赤红的修长武器。 “嗯，”弗瑞点点头，“专家们已经分析出了这个人，也就是路明非的数据，看。” 画面开始播放，路明非落地之后，身影一闪，出现在铁霸王身后。 “他的移动速度已经接近音速了，”弗瑞暂停画面道，“而且是在地面上的速度。” “达到音速？凭借血肉之躯？！”科尔森一愣。 “不止，你看慢放。” 画面重播，这次一切都慢下来，科尔森这才发现画面中的路明非并不是“跑”向铁霸王的，而是用仿佛散步一样悠闲地动作，“走”向了铁霸王。 只不过他“走”的速度比正常人要快上几百倍。 “嘶……”科尔森倒吸一口凉气，顺便看了一眼房间角落——弗瑞把空调开得有点低。 他就这么好整以暇地走到了铁霸王身边，经过时随手挥了一剑，等走到铁霸王身后再停下时，铁霸王的手臂已经和身体分家了。 “如果他奔跑起来，速度起码还会翻几倍，”弗瑞道，“而且通常来讲，一个能飞又能跑的生物，飞起来不可能会比跑慢。” “那他要是飞起来，岂不是战机也很难追上他？”科尔森道。 “追上了恐怕也打不过，”弗瑞放大图像，凸显出路明非手中握着的赤红刀剑，“当时记录数据的人用红外仪记录了这把武器的温度，接近五千摄氏度。” “且不说他是怎么把武器加热到五千摄氏度的，光是那把剑能承受五千摄氏度的高温，就已经很不科学了，”弗瑞道，“五碳化四钽铪的熔点是4215摄氏度，这已经是常规事物里熔点最高的金属了，仍旧比不上他手里那把剑。” “这是一个不能靠常规热武器还有军队抗衡的敌人。”科尔森判断道。 “没错，幸运的是从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他不算是个危险分子，甚至比托尼斯托克还要安全稳定。”弗瑞道。 “这能算是夸奖吗？”科尔森是见过托尼的人，不禁有此一问。 “不幸的是，他的身份、经历、社保卡账号等等都是假的，三个多月前有个神秘组织为他伪造了这份资料，”弗瑞道，“而他在三个月前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长官，你的意思是，在他背后，有某种我们未知的势力？”科尔森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在有更多的信息之前，盲目猜测没有意义。我已经让娜塔莎做好准备去接触他和托尼斯塔克了，”弗瑞道，“这个任务由你和娜塔莎共同完成，她是主力，你辅助她，但当你觉得娜塔莎的行动不妥时，你可以随时和我联系汇报。” “我们两个？”科尔森有些惊讶。 他和娜塔莎作为特工，级别都很高，弗瑞同时让他们两个人一起负责这件事，已经很能说明他的重视程度了。 不过想想视频里这个叫路明非的少年所展示出的力量，他又觉得很正常。 …… 托尼家中，实验室内。 路明非和托尼相对而坐。 “复制能力？”托尼一愣，“你的意思是，你的能力是可以复制别人的能力？” “嗯，”路明非点头，“不过需要经过短暂的对视才能发动，复制来的能力也只能保留一周左右，而且最多只能同时保留两种能力。” “这怎么实验？”托尼一脸为难，“我从哪去找个有超能力的人给你复制啊？” “除了复制能力之外，只要对视，我还可以复制目标知识类的记忆，”路明非道，“不过这就比复制能力要难很多了，复制能力只需要对视几秒就够了，复制知识需要对方不反抗，或者无法反抗才行，否则就会失败。” “复制知识？还有这么强大的能力？”托尼大惊。 “不过复制来的知识和能力一样，只能保留一周左右，随后就会遗忘，”路明非解释道，“而且也不能复制一个人的智力和思维方式。” “就算会遗忘也很强了啊，而且还能保持一周。”托尼感慨道。 “另外这个能力还能大幅度提升我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虽然靠着复制得来的知识无法被记住，但正常学习的东西会过目不忘，而且学习速度飞快。”路明非满脸兴奋，“我再也不是学渣了！” “你就这点追求？”托尼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路明非身前，“来，复制一下我的知识试试。” “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头晕。”路明非站起来。 “等等，那我觉得咱们可以找别人试……”托尼话说到一半，路明非就抬手扳住了他的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他可还记得之前注射药剂时托尼是怎么坑他的。 他，路明非，记仇！ 双瞳中的金色陡然炽热起来，托尼直视着那那双眼睛，渐渐地感觉自己的大脑放空了起来，随后他感觉自己关于电子产品的知识被不自觉地全部回想了一遍。 路明非松开手，托尼踉跄两步，站稳。 路明非说得对，确实会有点头晕，不过这不是类似于晕车或感冒的那种晕，而是短时间内高强度用脑后突然放松下来的晕。 托尼很熟悉这种感觉，所以他马上就适应了。 “复制成功了？”托尼道。 “嗯，”路明非点点头，“不过我不能全部复制，你脑海里的知识量太庞大了，我只挑了和电子产品有关的。” 托尼尝试问了路明非几个问题，路明非对答如流。 但等到他让路明非根据那些知识，设计一款新的手机芯片时，他立马就抓瞎了。 对此托尼狠狠地嘲笑了路明非一顿，然后当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即兴发挥——他只用了两个小时，就从零设计出了一款性能排入市场前列，与任何主流芯片都不相同，而且之前并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手机芯片。 事实证明，这个能力还是很有缺陷的，它可以复制知识，但不能复制智商以及人的创造力。 “用这个能力来复制知识看起来很强，其实用处不大，”托尼评价道，“但既然你说它会带给你强大的学习能力，那就不能浪费了。” “什么叫……不能浪费？”路明非心中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当然是学习了！”托尼道，“从今天起，我会让贾维斯给你请全美国，不，全世界最好的老师们作为启蒙老师，等你度过了启蒙阶段，就由我亲自来当你的老师。” “不，我觉得我没必要学这么好，我就想随便学学，能考个重点大学，以后混个博士学位啥的，我就心满意足了。”路明非咽了口唾沫。 这个能力附加的学习能力再强，那也是有极限的，君不见哪怕是科幻如托尼，都要十七岁才从麻省理工毕业？ 路明非可不觉得自己在一个能力的加持下就能比托尼学得还快了。 “这就由不得你了。”托尼一脸决绝。 虽然刚刚才嘲笑了路明非，但托尼也简单测试了一下，路明非的学习能力确实是他生平仅见。 虽然没法跟他比，但也是世界上少有的天才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路明非的学习天赋是体现在所有方面的，他在每个领域都是天才。 放任这样的天才浪费才华，托尼光是想想就会觉得心脏隐隐作痛，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让贾维斯给路明非安排好了世界各地的顶级家教，并且贴心地帮他推掉了所有的酒会和派对。 这纯粹是出于对科学的虔诚和对天才的爱惜。 绝对不是想坑路明非。 这章标题是“言灵·镜瞳”，路明非觉醒的能力也确实是镜瞳，但根据龙族的设定，言灵的名字，还有言灵周期表本身都是混血种们后来给发现的言灵取的名字，所以路明非现在并不知道自己的言灵叫什么。 感谢破剑寮记名弟子的5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谢谢~ 第16章 回归 第16章回归 托尼的实验室中。 “你这就要回去了？”托尼有些惊讶，“上次不是待了三个月吗？” “我上次能待三个月是因为能量充沛，”路明非解释道，“这次我能量只恢复了一点就来了，主要就是想跟你们报个平安，省得你们一直担心我而已。” 结果我哪能猜到我才来你就给我安排了八个老师。路明非心中吐槽。 自从觉醒了力量，又被托尼安排了老师，路明非已经跟着这些老师们上了五天的学。 学习的过程并没有他想象得这么痛苦，在觉醒了能力之后，他的学习能力一下子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不管是什么知识，都不需要老师讲第二遍。 另外他还发现了自己能力的另一个运用——他可以解析物品的结构。 只要在他周身三十米之内，并且能被他的双眼注视，他就可以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在脑海中“看”到那件物体的结构，如果能亲手接触到，他甚至能在脑中“建模”，把每一块零件都单拆出来反复查看。 不过这个能力也有限制，它需要路明非懂得对应的科学原理，否则的他只能看透那些结构，但是看不懂其中运行逻辑。 比如让他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可以很轻松地拆掉，然后再组装回去，但要问他这玩意的工作原理、设计原理是什么，那路明非就抓瞎了。 这种情况下，电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很复杂的立体拼图而已，拆了和拼回去都很简单，但要让他自己做一个，或者设计一款新电脑，那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反过来讲，只要知识储备跟得上，路明非随随便便就能复刻出他见过的任何科技，甚至包括托尼的微型反应堆和钢铁战甲。 前提是他得有对应的知识储备。 这些可以以后慢慢学，但现在路明非必须得回去了，他的能量已经所剩无几，只能匆匆和托尼告别。 因为时间不太充裕，这次他不准备从托尼这里搞点技术。 之前他和托尼商量过，他那把材质特殊的剑就不跟托尼要钱了，反正他在这个世界又不缺钱，他想用那把剑跟托尼换一些小科技，带回自己的世界卖专利。 托尼欣然允应。 但路明非基本上也确定了，自己的世界和托尼的世界科技水平绝对不是一个档次的。 他要是不小心拿了点什么特别劲爆的玩意回去，后果估计会很严重。 他的世界可没有一个叫托尼斯塔克的前军火头子罩着他。 反正苏晓樯借给他的钱至少够他正常生活两个月，他要先回去自己的世界，调查一下自己世界的科技水平，然后再决定从托尼这拿什么玩意走。 最好是那种只略微超前一点点的。 “对了，这是你要的黄金，还有宝石，”托尼指着桌上的一个手提箱，“我主要给你放了黄金和银，宝石这种东西，价值的主要来源其实是鉴定书，尤其是钻石，所以不如金银方便。” “谢了托尼。”路明非那手提箱拿起来。 黄金的密度是很高的，银的密度也不低，手提箱只有公文包大小，但重量接近二十公斤。 虽然之前穿越的时候，路明非发现手机没了，就已经基本放弃了能带东西穿越的希望。 但试试又不花钱，万一有惊喜呢？ “你真的不准备穿一件钢铁战衣回去吗？亏我还专门给你做了一件，”托尼在一旁道，“按你的说法，你过来时手机没有了，但衣服还在，说不定钢铁战衣会像衣服一样留下呢？” 路明非果断摇头：“还是算了。” 他不怕那玩意带不回去，就怕它真能被带回去。 穿越回去之后，路明非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有能量进行第二次穿越了，到时候这玩意要是被带回去了，他藏哪儿啊？ “托尼，我回去了，拜拜~”路明非朝托尼挥手。 “拜拜，回去也要记得认真学习。”托尼“善意”地提醒道。 路明非当场消失。 随着路明非消失，他手里的箱子径直落地，发出响亮的“嘭”声。 “果然跟明非说得一样，他带不了东西。”托尼点点头，随后吃力地把箱子提起来。 二十公斤算不上很重，但箱子本身比较小，设计的时候也没人考虑过会有人拿这玩意装黄金，所以结构上不是很适合提重物时发力。 把箱子重新放回桌上，托尼居然觉得有点喘气了。 “看来我也该好好锻炼一下了……” 想起这些天，每次路明非下课，都专门来找自己炫耀他觉醒后的身体素质，托尼眼角就有点跳。 但旋即，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不知道路明非的血，能不能拿来做超级战士血清，给我也强化一下。”托尼摩挲着下巴。 托尼倒不是很在意觉醒之后带来的战斗力，毕竟他有钢铁战衣。 但照理来说，身体素质这么强的话，那方面……应该也很强吧？ 这对托尼来说就是致命级的诱惑了。 别误会，他并不是在那方面有什么短板。 但男人嘛，谁会嫌弃自己在某些地方太强呢？ 托尼逐渐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几天后，神盾局，尼克·弗瑞办公室中。 “什么？那个叫路明非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弗瑞听着科尔森的汇报，皱起眉。 “准确地说，从我和娜塔莎开始行动的当天算起，那个叫路明非的人就再也没有在任何公开场合出现过，”科尔森道，“当然，他之前也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公开露面，未必是因为察觉到了我和娜塔莎的行动才刻意消失的。” “嗯……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行动吧，目前只把观察目标定为托尼斯塔克。”弗瑞下令道。 “是，长官。” 挂断通讯，弗瑞揉了揉眉心，暗道：“说不定这个路明非的来历，比我预想得还要麻烦啊。” …… 龙族世界，某快捷酒店，路明非房间中。 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回来了，”路明非抬起手，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也没多少失望，“果然那个两个世界的东西不能互相带过去。” 他摸了摸口袋，手机又重新出现了。 撩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已经彻底黑下去的天空，路明非决定先下楼吃个夜宵。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路明非有些好奇，他记得他专门嘱咐过前台，不要打扰自己的房间。 “是我！路明非你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快来开门啦！”苏晓樯怒气冲冲的声音从门外透过来。 第17章 苏晓樯的请客 第17章苏晓樯的请客 龙族世界，路明非所住酒店附近的烧烤店里。 一辆高配版的奥迪A8停在店门口。 这一辆车的价格都快超过餐馆两年的利润了。 烧烤店里，路明非和苏晓樯相对而坐。 “你可是大小姐，请客就不能找个高档点的餐厅，让我占占便宜？”路明非问道。 “本小姐主动请你吃饭，你就该感到荣幸了，”苏晓樯瞪着他，“而且你猜猜我为什么要随便找一家附近的餐厅？” “嗯……为了亲民？”路明非猜道。 “是因为我在外面等了半天你都不开门，老娘预定的餐厅超时了！”苏晓樯抓狂。 “那我们去排队嘛，放心，我很有耐心的，”路明非提醒道，“而且小天女你可是淑女，不能随便爆粗口的。” “淑女你妹！我都快饿死了，再找个餐厅排队，排完我都低血糖了，”苏晓樯气得磨牙，眯起眼睛盯着路明非，“你猜猜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话说李叔在车里吗？不让他过来一起吃点？”路明非连忙转移话题。 “李叔去另一家饭馆了，他说怕他在场，咱们两个年轻人聊得不自在。”苏晓樯道。 倒也不必这么善解人意吧？ 路明非被苏晓樯刀子一样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 好在这个时候服务员来上菜了，食物一下子吸引住了苏晓樯的视线。 她也顾不得淑不淑女了，连忙拿起一串烤羊肉塞进嘴里，然后脸色一变。 “烫烫烫……”已经咬进嘴里了，就算再没有淑女包袱，苏晓樯也不能当着路明非的面吐出来啊。 等到她挣扎着把肉咽下去时，眼角已经被烫得流出了两滴眼泪。 “给。”路明非立刻递过一杯水。 苏晓樯一饮而尽，看了他一眼：“算你有眼力见。” “说的我好像是服侍你的仆人似的。”路明非撇撇嘴。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五千块？”苏晓樯明明比路明非矮，这一刻的眼神却像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大小姐，您看还需要小的做些什么呢？是揉肩还是捶腿，要不我帮您把这些串吹凉？”路明非一脸谄媚。 苏晓樯翻了个白眼。 她就佩服路明非这种贱气，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激得火冒三丈，转而又无处发泄。 于是干脆不跟路明非说话，埋头解决桌上的烤肉串，有了上次的经验，小心注意一些，也就不会被烫到了。 看着大快朵颐，嘴角周围都沾上了油渍的苏晓樯，路明非突然有些好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小天女，你到底等了多久啊？” “没多久，”苏晓樯抬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也就是把原定计划里的晚饭改成了夜宵而已，几个小时罢了，不长的，不长。”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苏晓樯后槽牙间咬着一块肉来回地碾，那气势仿佛她嘴里的不是羊肉，而是路明非的肉。 “卧槽！对不起对不起！”路明非连忙双手合十道歉，“我睡得太死了，对不起对不起！” 苏晓樯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原本扬起的纤细眉毛突然柔软了不少，轻哼一声：“原谅你可以，不过作为惩罚，这顿你买单！” “行行行，没问题！”路明非拍着胸膛保证。 “两位，这是你们点的酒，”服务员拿着两瓶啤酒走过来，“需要帮你们打开吗？” “先开一瓶。”苏晓樯道。 虽说理论上不应该卖酒给未成年人，但这种小城市很多东西都管得不严的，何况路明非和苏晓樯都是高三学生了，光看外表也很难判断他们两个到底成没成年。 “你还点酒了？”之前都是苏晓樯点菜，路明非也没注意她都点了啥，此刻看到有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李叔可还在外面呢，他要是看见我跟你深夜喝酒，回去跟你爹一汇报，他不得送我去玩黄金矿工真人版啊？ “没事，就两瓶啤酒而已，”苏晓樯单手托腮，斜睨着路明非，挑衅道，“你不会这都不行吧？” 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被蔑视了。 “不是，我……我不会喝酒啊。”路明非瞎编了个理由。 “你连啸鹰酒庄的葡萄酒都认识。”苏晓樯眯起眼睛。 “听朋友说的！”路明非死撑到底。 他是有底气的，因为高一的时候他听陈雯雯说过一句“耍酒疯的男人很可怕”，整个高中都没在别人面前喝过酒，而被托尼带坏更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 所以他虽然喝酒，但苏晓樯肯定没见过他喝酒，只要他咬死不认，那就…… “没事，我也不会喝，就喝一点点。”苏晓樯此刻很像一个循循善诱，引人犯罪的魔鬼。 不过考虑到她的脸蛋，倒更像是魅魔。 说话间，不由路明非推脱，苏晓樯已经给他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就喝一杯！”苏晓樯诚恳道。 “好吧。”路明非只能从命。 …… “再喝一杯嘛。”苏晓樯道。 “不能再喝了，”路明非道，“醉了就不好了。” “这是啤酒！两杯怎么可能会醉呢？”苏晓樯又倒了两杯。 …… “再……再来一杯。”苏晓樯双目迷离。 “这都四瓶了，还是别喝了吧，你脸都红了。”路明非提醒道。 “胡说！两个人喝四瓶啤酒，怎么可能会醉嘛~”苏晓樯双颊飞红。 “不是两人四瓶，是你喝了四瓶，我也喝了四瓶，你这就醉到不识数了？”路明非惊讶，“我以为你挺能喝的呀。” “我爸不让我喝酒，我很少喝的……”苏晓樯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坐到了路明非身边。 桌子两侧摆的是长椅，路明非连忙向侧边移动，远离苏晓樯。 “你……你怎么不醉啊？”苏晓樯戳着路明非的脸。 “我我我……我醉了！”路明非感觉他要是敢说自己没醉，苏晓樯肯定还得让他喝。 “撒谎！”苏晓樯瞪着他，因为醉酒，理智已经渐渐离她远去，她朝着路明非鼓起脸颊，露出从未有过的可爱表情，质问道，“你醉了……那你怎么不哭啊？” “……哭？”路明非愣了一下，“这耍酒疯的方式倒是有些别致啊。” “我伤心的时候，喝醉了都会哭的，哭出来就轻松了……”苏晓樯用手指沾着杯里的清水，在桌上画画，是一张圆圆的哭脸简笔画。 “可是我没有伤心啊。” 路明非心说小天女你酒品一般啊，喝醉了就给人涂鸦，还好你用的是水，你要随身带根马克笔，老板不得给咱俩扣下来让赔钱啊？ “可你都被叔叔婶婶赶出来了，怎么会不伤心呢？”苏晓樯把桌上的哭脸抹掉。 路明非愣了一下。 接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转头看向身边的苏晓樯问道：“所以你约我出来，是觉得我很伤心，想把我灌醉，让我哭一顿发泄一下，免得我一直压抑下去？” “嗯！”喝醉的苏晓樯似乎意外地坦诚，直接点头，“伤心一直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我有一次特别伤心，一直忍着不哭，最后突然想到去自杀……” 路明非定定地看着苏晓樯。 在这个世界，除了他那对满世界考古的爹妈之外，似乎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伤不伤心。 “你怎么了？”苏晓樯见路明非一直盯着自己，突然挺了挺胸，一脸得意，“是不是被本小姐的美丽善良俘获了？” “不是，是你鼻尖上粘油了。”路明非提醒道。 “啊呀，真的？”苏晓樯一惊。 确实是真的，之前路明非没敢看苏晓樯的脸，所以没注意，直到现在才发现。 他下意识地抽出一张纸巾，想要给苏晓樯擦掉，纸巾接近苏晓樯的鼻尖时，他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点过于亲密了。 “纸巾给你，你自己擦一下……” 路明非正要把纸巾递给苏晓樯，苏晓樯向前探了一下头，鼻尖在纸上蹭了一下。 “好啦！”苏晓樯得意。 路明非默默把纸巾放下。 不知道要是把刚刚那段拍下来，清醒时的苏晓樯会花多少钱买这份黑历史。路明非心想。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她再耍酒疯，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 念及至此，路明非问了一下苏晓樯还饿不饿，见她摇头，连忙抬手喊道：“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过来：“您好先生，一共是两百零七元。” 路明非伸手往口袋里一掏。 糟了，出门急，当时苏晓樯又说请客，他就没带钱包。 正要跟服务员商量一下，能不能把外面的李叔叫进来垫一下钱，路明非转头便看见一只白皙纤巧的手掌捏着三张鲜红的钞票递过来。 苏晓樯面色酡红，微微歪着头，醉眼朦胧地看他：“愣着干嘛？买单啊。” 第18章 去楚师兄家 第18章去楚师兄家 上午，某快捷酒店中，路明非房间。 窗帘已经被紧紧拉上，没有一丝缝隙。 路明非拿着一本回来时随手买的游戏杂志，黄金瞳目光闪动，以远超常人的速度翻阅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漫画。 虽然游戏杂志的信息密度一般比较低，但路明非的阅读速度依旧快得有些离谱了。 一口气看完了整本杂志，路明非微微皱眉。 “相比于在托尼的世界，在自己的世界，我的能力……好像被压制了？”路明非心中思索。 其实自从回来之后他就有这种感觉，但刚回来他就被苏晓樯拉着去吃夜宵了，没机会测试。 现在闲下来，他测试了一下，愈发肯定了这个感觉。 虽然学习能力和效率的下降并不明显，但另一个能力受到的压制就非常恐怖了。 路明非盯着墙上的电视机，不管怎么集中精神，都不能像在托尼的世界一样隔空“看”透它的结构。 站起身后，路明非走到电视机前，伸手摸在上面，又集中精神盯着，电视机内的零件构造在逐渐在他脑海中展开。 要知道，在托尼的世界，只要在三十米之内，他只需要盯着某个事物看，就能直接看破它的构造。 但在自己的世界，他必须要亲手摸到某件事物，才能将它的零件构造在脑海中解析出来。 至于在脑海里的构造图中把每一个零件都拆开来反复查看，那更是需要高度地聚精会神才能做到。 是我的能力在自己的世界被压制了？还是它在托尼的世界被放大了？ 路明非心中疑惑——自从有了镜瞳，又被托尼请了许多老师之后，他逐渐习惯了思考。 对于自己的两种猜测，他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一来托尼给他注射的药剂，是激发他自身的力量。 路明非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他甚至怀疑自己那满世界考古的老爸老妈是动漫里那种身份特别神秘，为了保护儿子所以才常年在外的超自然人士。 但不管怎么说，除非是在穿越世界的过程中他发生了基因变异，否则这他体内的力量肯定来自于他自己的世界。 假如这份力量来自于本世界，那肯定就不是在自己的世界被压制了，而是在托尼的世界变得更加活跃了。 其次，托尼的世界明显比他的世界不正常。 那个世界不仅有一大堆的黑科技，而且还有法师，自称负责抵抗来自所有平行宇宙和维度的入侵。 甚至在从中东逃回来之后，托尼也特地关注过一些超自然现象，以他的地位也隐约查到了一些超乎常理的东西或人。 路明非感觉托尼的世界比他的世界有问题得多——他的世界里哪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好在虽然解析物品的能力受到了不小的压制，但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学习能力没啥太大的变化。 虽然很想现在就给自己远在国外的爸妈打个电话，问问他俩是不是超能力者，或者他们两个是不是什么拿儿子做超能力实验的疯狂科学家啥的，但奈何路明非根本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别说联系方式了，这两个人成天到处飞，连寄信都找不到地址，路明非只能暂时把这个想法搁置。 而现在，他要面对另一个更急迫，更现实的问题。 他跟婶婶大吵一架后就从家里离开了，虽然他并不后悔这个冲动之下的决定，但冲动的代价他是必须要承担的—— 他除了手机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在婶婶家里，包括课本和寒假作业。 高中生的课本就不用说了，多得能把人活活压死，平时放学他们都只把作业和做作业需要的书带回家，其他的留在学校课桌上。 每逢假期要把所有书带回家，登山包塞得鼓鼓囊囊，让恨不得带个行李箱来装。 就这还算好的，因为仕兰高中奉行精英教育，课本贵精不贵多，学生们又要花大把时间去校外补习，所以学校里的书比较少，听说隔壁的普高，学生们的书光是桌洞和桌面根本放不完，要人手自备一个书籍收纳箱。 而路明非把自己所有的书和寒假作业发的不计其数的各科试卷全部留在了叔叔婶婶家里。 虽然以他现在的情况，不上学似乎也不影响他搞钱，但…… 好不容易觉醒了一个能让他成为学霸的能力，然后就此退学，总感觉亏得慌。 但如果要继续上学的，首先课本的问题就必须解决，高三下半年是复习年，要复习高一到高三的所有内容，所以需要几乎所有的课本。虽说他觉醒能力之后，高考毫无难度，但托尼给他找的老师是按美国研究生甚至博士的方式教他的，老师们教的知识都不适合国内高考的教育模式，他还是得花几天时间自学一下高中课本。况且作为一个学生，他就是科科满分，上课的时候也不能没书啊，这不是调戏老师吗？ 其次他的寒假作业都是各科老师留的试卷，到时候别人最多作业没写，他是作业直接没了，赶上个别心狠的老师估计能直接罚他手抄试卷。 要说去叔叔婶婶家把课本和寒假作业拿回来…… 一来，路明非其实不太想在这种情况下面对叔叔，他虽然衰了点，但是不傻，谁对他好他还是能认清的，婶婶虽然对他很刻薄，但叔叔确实是关心他的，现在回去，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叔叔。 二来，他前两天才好不容易硬气了一次，牛气哄哄地推门走人了，转头就回去敲门说：“我能不能拿一下行李”，多少有点丢人。 不，是很丢人！ 要不我晚上去叔叔婶婶家偷回来吧，虽然他们家楼层很高，我不能爬墙，但我的能力可以解析门锁啊，到时候拿根铁丝把门撬了，再溜进去把东西拿走，神不知鬼不觉。 路明非心中邪恶的想法渐渐升起。 然后被他一把掐灭。 不，不行！ 路明非啊路明非，你可是守法奉公的好公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还得过三好学生奖状——虽然那张奖状是哄小孩的，班里所有学生都有。 你怎么能去想这些违法的事情呢？！ 万一被抓了怎么办？ 虽然在觉醒了能力之后，对路明非来说撬锁不难，但他也没有偷鸡摸狗的经验啊，万一被抓到了，场面岂不是比直接上门去要课本还要尴尬十倍？ 而且，他刚刚想到了一个或许能帮他解决课本问题的人——楚子航。 仕兰中学的全民偶像。 虽然他跟楚师兄不是很熟，但就凭自己失踪一天他都会专门来看望自己一下，就能看出楚师兄人不坏。 而且在学校时他也听说过一些楚师兄的事迹。 比如专门去看望得了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同班女生，比如在有外校男生来欺负仕兰中学的女生时，拿着篮球把他们砸得哭爹喊娘——后来有人说楚师兄用篮球把这些人砸进医院了。 也因此楚子航来看望路明非时，路明非没有特别惊讶——他早就听过楚子航那些外冷内热的事迹。 虽然优秀得让人嫉妒，但楚师兄的人品绝对配得上仕兰男神的光环。 所以……我找他借一下他高中时的课本，他应该会救急的吧？路明非心道。 而且楚师兄只比他大了一届，课本的区别应该很小，甚至没有区别才对。 至于寒假作业的那些试卷…… 以路明非对苏晓樯的了解，他敢打包票她肯定一字未写，到时候借来复印一份就行了。 当然，找楚师兄借课本的计划不一定会顺利，比如他人可能已经开学飞去美国了，或者他不想借，又或者他已经把当时的课本处理掉了也说不定。 但反正问一问又不会掉块肉，也不丢脸，为什么不试试呢？ 想到这里，路明非果断掏出手机，拨通楚师兄的电话。 之前楚子航来看望他时，他顺便和楚子航交换了联系方式。 他并不知道，他在那一刻，轻松达成了整个仕兰中学几乎没有女生达成的成就。 虽然很多人都加过楚子航的QQ号，但从来没有女生拿到过楚子航的私人电话号码。 毕竟前者因为要加班级群，不可能保密，但后者就比较私人了。 唯一知道楚子航电话号码的女生就是他班里一个帮老师整理学生资料的班干部，偷偷记下了楚子航的电话号码，但也从来没敢打给过他。 几秒钟的响铃后，电话立刻被接通。 “喂，你好。”楚子航平静的声音响起。 “师兄，是我路明非，”路明非连忙道，“师兄，你开学了吗？” “还没有，我下周开学。”楚子航道。 路明非松了口气——没开学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以他对楚子航的了解，楚子航不是很擅长说客套话，所以他干脆省去那些“吃了吗”“天气真好”之类的开场白，直入正题。 “师兄，那个……你高中时的课本还留着吗？我想借一下，我的课本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了。” 楚子航马上回道：“可以，什么时候要？” “我不急，楚师兄你挑一个方便的时间，我随时都能过去。”路明非道。 “那现在可以吗？”楚子航问道。 “现在？”路明非一愣，心说楚师兄你这么闲的吗，旋即连忙道，“楚师兄我马上到。” “嗯，”楚子航道，“我家的地址是……” “不用，楚师兄我知道你家在哪。”路明非打断道。 “你知道？”路明非能从楚子航的语气中听出细微的惊讶。 “哦，两年前你过生日的时候，不是在家里办过一个生日会吗？当时你给学校所有的社团都发了一张请柬，希望他们可以派个代表去参加，”路明非道，“你是不知道啊，当时那些个女生为了这一张请柬都快打起来了，女生抢请柬抢得眼珠子都红了，男生眼珠子也红了。” “这么多人想参加我的生日会？”楚子航更惊讶了。 “男生不是，他们是嫉妒你嫉妒地眼睛红了。”路明非道。 楚子航沉默。 其实路明非当时也在嫉妒的人群里面，但他不是嫉妒楚子航有这么多迷妹，而是陈雯雯作为文学社社长，当仁不让地收下那张请柬时，脸上露出的欢喜和满足。 仿佛她建立文学社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能在此刻得到一张楚子航的生日请柬，她努力全部意义都在此刻功德圆满一样。 “然后去你的生日宴会总要带礼物嘛，我们社长陈雯雯是文学社的代表，她给你的礼物是一本文学社成员们的优秀作品集。我就是负责装订文集的那个。不过他们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到了你生日当天才做好，连忙送过去的，所以就知道你家在哪了。”路明非道。 “我没见到你啊。”楚子航纳闷。 那天别的人他都有可能会忘，毕竟他和所有学生的关系都很疏离，那场生日会完全是他父亲的突发奇想，他实在拦不住，才被迫同意的——那是他一生中最不自在的一天。 但路明非如果去了，他肯定会发现并记得的，毕竟他对路明非的印象极为深刻。 “哦，我当时没进去，毕竟我也没有请柬嘛，所以我把文集给我们社长之后就走了，”路明非解释道，“下次你再办生日会，能不能给我张请柬啊？” 再办？ 楚子航回想了一下那天生日会的场面，来参加生日会的社团代表基本都是女生，女生们把他围的水泄不通，他在人群中烤着鸡翅，却觉得自己比烤架上的鸡翅还煎熬。 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说实话，他宁可被等同数量的死侍包围，都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生日会了。 所以楚子航并没有回答路明非的话，只是干巴巴地开口道：“来吧。” 挂断电话，楚子航沉思了几秒，然后走进家里的储藏室。 因为老爹很有钱的关系，楚子航家的房子格外地大，就连储藏室都很宽敞，而且摆放地井井有条。 循着记忆，楚子航找到一个大号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摆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盒子，上面写着仕兰中学各个社团的名字。 这些盒子里就是那些社团送给楚子航的礼物，每一件都被妥善郑重地保存了下来，只不过保存好之后楚子航再也没有来看过一次。 目光扫过，楚子航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写着“文学社”的盒子。 把盒子拿下来，里面是一本厚厚的文集，正如路明非所说，很多人都把自己的作品装订了进去。 打开封面，扉页上写着—— 【主编：陈雯雯（社长） 责任编辑：赵孟华 编写人员：徐岩岩、俆淼淼、薛丹枫 美术编辑:杜婉琳】 从最高行到最低行，每行的字体依次变小，前面的职位是打印的，后面的名字是手写的。 楚子航把盒子放好，文集拿出去，放在茶几上慢慢翻阅，每一篇作品都有单独的署名。 一直翻到最后，楚子航也没有找到路明非的名字，倒是看到了两片苏晓樯署名的文章。 最后只在书末页，楚子航从一张写满了对他的生日祝福的篇章里，找到了路明非的署名——混在一大堆署名的末尾，手写的字迹平平无奇，很不起眼。 楚子航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好一会，找了根钢笔，重新翻回书的扉页。 在那几行主编、责编之类的署名下方，用比第一行还要大几号的字迹，补上了一行。 【装订：路明非】 前面的职位写的严丝合缝，仿佛打印，后面的名字居然和最末页路明非手写的署名极为相似。 写下这行字，楚子航耐心地等墨迹全干了，才把书合上，又放回储藏室的盒子里。 等他再回到客厅，正好听见门铃声。 楚子航走到玄关，正好看到家里的佣人领着路明非进来。 “嗨，楚师兄上午好！”路明非朝他招手。 “嗯，上午好。”楚子航点点头，回应道。 感谢三东的两千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190908081254787的100点币，谢谢~ 第19章 我喜欢的人就是苏晓樯！ 第19章我喜欢的人就是苏晓樯！ 楚子航家中。 路明非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纵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楚子航见面，他又有一张厚脸皮，但初次到别人家中做客，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何况他和楚子航是真不熟，自然难免拘谨——如果是在苏晓樯家，他这会已经在嗑瓜子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楚子航其实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楚子航更不习惯有人来家里做客，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次把同学请到家里来做客就是生日聚会那一次了，结果险些留下一生的心理阴影。 到现在楚子航都不是很爱吃鸡翅，因为有可能会让他回想起生日聚会上他烤鸡翅时一大群女生围着他的场面。 路明非有点紧张，不说话，楚子航也不说话，两个人在沙发上安静的坐着，仿佛西游记里唐僧和虎力大仙在比坐禅。 直到家里的雇工佟姨端来茶盘，给两人倒上茶，路明非才硬着头皮道：“师兄，那个……我来拿书。” “我去收拾一下。”楚子航立刻起身道。 看着模样他仿佛不是要去拿书，而是被警察审问的嫌疑犯得到了保释，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审讯室。 以他的性格本该在路明非来之前就把书收拾好，但之前翻文学社送他的生日礼物文集时花了不少时间，等他再想去收拾课本，路明非已经到了。 “师兄我来帮你。”路明非连忙起身跟上去。 楚师兄人再好，他路明非也不能像大爷一样坐着等楚师兄给他收拾好课本吧，那也太没礼貌了。 楚子航的东西摆放就像他的人一样井井有条，他的高中课本都被以年级和科目为序整齐地存放着，几乎不需要整理，拿出来就可以带走。 可惜路明非带来的登山包有点小，不够装下所有书——倒不是他不清楚高中课本有多海量，只是这已经是他能买到的最大的登山包了。 再大他就得买行李箱了。 路明非和楚子航重新坐在沙发上，沙发上的书整整齐齐摞好，像是一片错落有致的楼盘。 “师兄，要不我分两趟带走？” 自从觉醒的力量之后，路明非就很难感觉到身体上的疲惫了。 楚子航本来想说让我家司机送你吧，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老妈和她的闺蜜团们出去逛街了，自然也带走了司机去给她们开车提包。 “我开车送你吧。”于是楚子航道。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楚师兄？”路明非有些受宠若惊。 他来楚子航家借书，还要楚子航开车送他回家。 “没事，我不忙。”楚子航道。 楚师兄仗义啊！路明非心中竖了个大拇指。 他正想答应下来，楚子航的手机突然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楚子航掏出手机，走到窗前，接通。 被托尼强化过之后，路明非不仅身体素质提升，就连五感也大幅提升，虽然楚子航刻意走到了一个普通人绝不可能听到的距离，但路明非还能隐约听见手机对面的声音。 他倒不是想偷听楚师兄的隐私，主要听力这玩意是被动，也不受他控制啊。 所幸距离确实远了点，他只能听出和楚师兄说话的人是个年轻女孩子，但他们聊了什么路明非就听不清了，所以路明非也不用刻意避开。 打完电话，楚子航走回来，想了想，问道：“下下周你有时间吗？” “有啊，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楚师兄有什么事吗？”路明非道。 楚师兄这么仗义的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路明非还是很乐意帮一把的。 “下周我有个朋友来旅游，我想带你一起去。”楚子航道。 路明非一下子就想到了楚子航电话里的那个女声，顿时沉默了几秒。 “楚师兄，我能不能问一下，你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女的，”楚子航道，“她是我们社团的副社长，叫苏茜。” 连楚子航这么不会读气氛的人都能看出路明非浮现出的为难。 “你也不擅长和女生相处吗？”楚子航问道。 也？楚师兄你是不是暴露了什么？路明非心道。 他确实不擅长跟除了苏晓樯之外的同龄女生相处，但他为难的不是这个。 虽然路明非并不是什么情感大师，甚至他暗恋陈雯雯两年多现在进度都是零，但不妨碍他能看出来一件事。 一个女生，来这样一座没山没水没文化底蕴也没有特色的，中国随处可见的三线南方小城旅游，那绝不可能是奔着风土来的，只能是因为人情。 比如楚师兄。 这姑娘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楚子航也啊。 这楚师兄拉他去算怎么回事嘛，当电灯泡？ 他不得比托尼公司里那个巨型核聚变反应堆还亮啊？！ 所以路明非的第一反应就是。 “对不起楚师兄，我不能去。”他诚恳道。 楚师兄你可别怪兄弟我不仗义，我拒绝你就是最大的仗义啊！ 路明非心道。 “为什么？”对于路明非的拒绝，楚子航很不解，疑惑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大脑高速运转，寻找合适的理由，最后灵光一现：“楚师兄我有喜欢的女生了，我刚刚突然想起来，她昨天答应了我下下周跟我出去玩。” 末了，路明非还不忘补上一句：“玩整周！” 他本以为这样楚子航就会放弃了，但没想到楚子航张口问道：“你喜欢的女生？是苏晓樯吗？” “不是不是，”路明非连忙摇头，“楚师兄你误会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最多算是损友……” “那是陈雯雯？”楚子航又问道。 路明非一脸悚然：“师兄你怎么知道？” “高中时听别的同学说的。”楚子航道。 我靠！我喜欢陈雯雯的事一年前就传到其他年级去了！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被插了一刀。 不行！这事不能认！或许是出于青春期暗恋特有的胆怯，路明非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师兄你这误会就更大了，我跟陈雯雯只是很单纯的同学兼社友关系，我作为文学社的副社长平时跟陈文文接触多一点很正常的，所以别人才瞎传八卦……”路明非连忙道。 “那你喜欢的女生是谁？”楚子航下意识地问道。 他本来没打算问这个问题的，只是好奇之火突然涌了上来，就脱口而出了。 路明非心中叫苦——他刚刚亲口说了自己有喜欢的女生，现在想否认也难了。 他喜欢陈雯雯这件事绝不能暴露，既然这样…… “实不相瞒，师兄，”路明非一脸的视死如归，“其实，我喜欢的人，就是苏晓樯！” 楚子航了然地点点头——他猜也是。 对不起了小天女，你都帮兄弟这么多回了，再帮兄弟一把，等我以后从托尼那淘来技术，一定便宜卖给你家。路明非心道。 话题到这里就止住了，楚子航也不再强求路明非跟他一起，转而抱起书，跟路明非一起去车库，开车送他回家。 第20章 你戴美瞳？ 第20章你戴美瞳？ 街道上，奔驰S500快速而平稳地行驶着。 路明非没有坐在客人常坐的后座，而是坐在了副驾驶，方便和楚子航说话——虽然开始时他和楚师兄说话很容易尬住，但聊起来之后就感觉楚师兄也不是什么很难接近的人。 “师兄，我能不能问一下，那个要来旅行的女生，和你是什么关系啊？”路明非左眼里是“八”，右眼里是“卦”。 “她是我们社团的副社长，”楚子航顿了顿，补充道，“我是社长。” “师兄你不是才是上大一吗，怎么会是社长？难道是自己建了个社团？”路明非惊讶。 “不是，”楚子航摇头，“我加的是一个历史很悠久的社团，之前的社长让我在这学期开学后接任社长。” 路明非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楚师兄这么优秀的人，大一就能接任社长似乎也正常。 他又顺口问了一句：“那原来的社长呢？他去实习了吗？” “他现在当副社长，”楚子航道，“社团有两个副社长，一个是他，一个是苏茜。” “这不是退位让贤吗？”路明非瞪大眼睛。 “他让我当社长时，确实是这么说的。”楚子航点头。 路明非心说不愧是楚师兄，不管到了哪里都是人群中最亮的太阳。 “不对，这个先不管，师兄我想问的是，那个要来‘旅游’的女生，她和你是什么关系？”路明非切回正题。 楚子航想了想道：“她是我在社团的副手。” “就这？”路明非追问，“没有更私人一点的关系吗？” 楚子航仔细想了想，道：“她是大我一届的学姐，我刚加入社团时就是她带我的。” 路明非沉默几秒，认命般地低下头：“我懂了。” 难怪楚师兄身为仕兰男神数年，却从来没谈过恋爱，估计是因为在他眼里就没有恋爱这种概念吧。 挖不到仕兰男神的八卦，路明非开始和楚子航闲聊别的。 “师兄，你是不是带着隐形眼镜啊。”路明非随口问道。 自从觉醒了能力，他的观察力也有显着的提升，早就注意到楚子航似乎带着隐形眼镜了。 “嗯，”楚子航道，“我视力有些下降。” 这是扯淡，混血种几乎不会有近视眼，原本是近视眼的人一旦觉醒血统，视力也会变得奇好无比。 但因为暴血会导致血统失控，他现在偶尔会无意识地点亮黄金瞳，所以在学院之外的地方他一直戴着黑色美瞳。 现在他的黄金瞳还只是偶尔会在无意中显露，等暴血的副作用愈发严重，他的黄金瞳很可能会再也关不掉，而且这一点应该不会太远。 路明非也没往黄金瞳的方向联想，在他看来，楚子航这种成绩绝佳的好学生，努力学习导致视力下降再正常不过了。 但楚子航的隐形眼镜倒是提醒了路明非—— 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准备一些黑色美瞳了。 觉醒能力之后，他的眼睛可以变成金色，虽然平时他可以自由地在普通的瞳孔和黄金瞳间切换，可一旦剧烈运动，或者使用解析物品的特殊能力时，就会无意识地点亮黄金瞳。 另外，当他全神贯注地学习时，也会无意识地点亮黄金瞳，在这个情况下，他的学习效率也会进一步提高。 托尼请来的老师教他时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把老师吓了一跳，但在托尼跟她凭亿近人地聊了聊之后，她就很自然的无视了路明非的特殊之处。 “要不我去买点美瞳，省得哪天学习太专注吓到了别人。”路明非心道。 正好他住的酒店不远处就有一家眼镜店。 …… 快捷酒店，路明非房间中。 路明非坐在书桌前，上面整整齐齐地摞了许多书，桌角放着路明非刚从眼镜店买回来的美瞳，包装盒都还没拆。 距离跟楚师兄借书已经过去了三天，路明非基本上把从楚师兄那里借来的书全都看了一遍。 他最大的感受就是——高中知识真简单啊！ 相比于托尼给他从全世界请来的“老师”们，路明非人生中头一次觉得，数学和物理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好懂，那么的善解人意。 老师们教他的东西并不适合拿来参加高考，因为高考的宗旨和学术研究的宗旨其实是不太一样的。 这就好像让一个数学家，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去做数学高考试卷，未必能得很高的分。 或者让一个英国的语言学家，去做英语高考试卷，说不定比数学家还惨。 不是他们水平不行，或者高考试卷太难，只是因为专业并不是那么地“对口”罢了。 但老师们教的东西不适合高考，不代表那玩意就简单了啊。 恰恰相反，因为托尼的特别嘱托，这帮老师恨不得拿出对待爱因斯坦那种天才的态度来对待路明非。 开始的时候还有所顾忌，见路明非确实学习效率非凡，而且举一反三，这帮老师算是彻底放开手脚了，讲课完全不考虑路明非能不能听懂，反正就是高密度信息往里灌，填鸭都没有这么填的——关键路明非他还真就都学会了。 代价就是黄金瞳被逼出来好几次。 现在想想虽然只有短短五天，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路明非看一眼桌上的高中课本，愈发觉得它们可爱。 不过光看高中课本也不济事，况且他基本上也把课本学完了，接下来该干正事了。 他要去网吧，上网了解一下在这世界各行各业的科技水平大概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当然，也不是每个行业都看，挑几个容易卖专利的看就行了。 之前在托尼的世界，听到路明非要学技术卖专利，托尼就提醒过路明非，掏出来的技术一定要仔细斟酌，不要过于先进，否则可能会引发许多问题，甚至极为严重的后果。 比如美国军方，他们就一直严密关注着斯塔克集团，对托尼的各项技术都极为觊觎。 尤其是钢铁战衣公布之后，军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派人说服托尼出售。 据说他们还专门把一位漂亮到能当国际杂志封面模特的女士官，破格提升到了少将军衔，因为有人觉得“花花公子托尼斯塔克或许会拜倒在一位美丽的美国女少将裙下”。 事实也证明了“美女 美国女少将”确实是个大杀器，有时候女人的身份比她的美貌更能吸引男人，托尼确实收下了糖衣炮弹。 然后他吃掉糖衣，送回了炮弹。 而诸如此类针对托尼的目光和行动数不胜数，要不是斯塔克集团从二战的时候就一路高歌猛进，发展到如今也算是树大根深，托尼早就在压力之下被迫交出许多技术了。 实际上也不用托尼专门提醒，这种最浅显的道理路明非自己也能明白。 之前有一次他和托尼聊天时，托尼就吐槽说他如果把微型核聚变技术交出去，人类文明绝对不会就此踏入美好的星际探索时代，而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启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战争，让战火烧遍全球。 他无法预测届时人类各国会以什么原因和理由开战，但他确信人类一定会开战，这是他身为一个人类，对自己同胞们的绝对信任。 路明非当时就吐槽你这种信任是不是太扭曲了点。 不过吐槽归吐槽，路明非也把托尼对他的教导谨记在了心中。 科技发展会推动人类社会进步不假，但有时候，进步之前，大家会先打上一场，打完之后再进步。或者反过来，先进步，然后还是得打一架。 托尼告诉路明非这些不是让他因噎废食，而是提醒他在掏出任何技术之前都要三思再三思，别到时候你自己只想赚个钱，结果一转头三战都打起来了。 到那会儿再后悔可就晚了。 因此路明非决定一切以谨慎为主，先好好了解一下自己世界的科技水平，再掏出一些能赚钱，但不会太逆天的玩意出来。 就在路明非准备下楼去找个网吧时，他听到了敲门声，以及女孩清脆的喊声：“路明非！快开门！” “来了来了！”路明非连忙去开门。 苏晓樯提着一个满满当当的书包站在门外，没好气地递向路明非：“快拿着，重死了！” 书包里是她给路明非复印的寒假作业试卷。 “谢谢，”路明非连忙单手接过书包道谢，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小天女仗义！” “哼，”苏晓樯轻哼一声，“给你复印了有什么用？你又不写寒假作业！” “写啊，我今晚就写，顺利的话后天应该就写完了。”路明非随口道。 现在试卷对他来说倒是不难，关键就是太多了，就算有答案，照着抄，那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抄完的。 “你就吹吧，”苏晓樯一边说着，不等路明非招呼，就绕过他进了门，“嗯，还算干净，也没什么味道。” “你这一副宿管阿姨的语气是要闹哪样啊？”路明非边把书包放在床上边吐槽道。 “你这间房都是用我的钱开的，说话注意点语气。” 苏晓樯白了他一眼，目光扫过桌上的一个盒子，顿时愣住，转头惊讶的看向路明非：“你戴美瞳？” “嗯，我最近视力有点下降。”路明非随口道。 苏晓樯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美瞳盒子，上面标着美瞳的颜色——蝴蝶黑。 她突然转头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一头雾水。 如果她没记错，她老爹好像说过，让她关注一下路明非，有没有戴美瞳。 苏晓樯盯着路明非，眸子眯起，目光逐渐犀利。 感谢是星月呀的五千点币，感谢 自闭玩家不会互动的500点币，感谢书友20200817193426848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10501213424056的100点币，感谢雪之下的宠物男孩的100点币，谢谢~ 第21章 我和陈雯雯谁漂亮？ 第21章我和陈雯雯谁漂亮？ 快捷酒店，路明非房间。 不久前老爹的嘱托在苏晓樯脑海中浮现。 着重观察一下，他的眼睛有没有变成金色，或者戴没戴过美瞳？ 苏晓樯盯着路明非，这个两年多来，除了擅长犯贱之外一直平平无奇的男孩，此刻仿佛被迷雾笼罩，看不真切。 路明非快走两步，把随手把美瞳的包装放进抽屉里。 “你视力下降，戴个隐形眼镜我还能理解，你个男生戴美瞳干嘛？”苏晓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反而是一脸嫌弃地吐槽。 “这是有度数的美瞳！”路明非撒谎不眨眼。 “所以你为什么要戴美瞳啊，戴普通的隐形眼镜不好吗？”苏晓樯追问。 “呃……我买隐形眼镜的时候，店员跟我说和瞳孔颜色一样的美瞳戴上去，会显得人眼睛更亮更有神，比你们女生画眼妆效果还好。”路明非随口编道。 “真的？”苏晓樯满脸狐疑。 “反正店员是这么说的，就算她是忽悠我的，但我买都买了，也懒得去退货了。”路明非道。 “切，你也太好骗了，”苏晓樯没好气道，“以后买东西记得坚定自己的想法，别被人牵着鼻子走，要不然被坑了都不知道。” 虽说自己花钱就大手大脚的，但这不妨碍苏晓樯告诫路明非。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路明非道。 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他松了口气。 其实照理说他最好不让任何人看见这副美瞳，他也确实打算在苏晓樯来之前把这副美瞳收起来，但奈何苏晓樯的到来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 他早上才给苏晓樯打电话，让她有空时帮忙把寒假作业复印一份，到时候他再去苏晓樯家取复印件。 打完电话，他就下楼把美瞳买了，然后开始看书。 结果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苏晓樯不仅已经把寒假作业给他复印好了，而且还亲自提着复印件杀过来了，所以正好被她注意到了那盒美瞳。 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又不知道那副美瞳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路明非并不知道，此刻苏晓樯的疑惑已经在脑子里刷屏了——这货不会真像爸爸说的那样，眼睛能变成金色吧？ 思索间，苏晓蔷把目光落在桌上的课本上，问道：“你不是离家出走了吗，怎么还有课本？” “哦，这是跟楚师兄借的课本。”路明非道。 “楚师兄？哪个楚师兄？”苏晓樯瞪大眼睛。 “还能是哪个楚师兄？当然是大我们一级，已经毕业的楚子航师兄啊。”路明非道。 “你跟楚师兄关系这么好？！”苏晓樯是见过楚子航跟路明非压马路的，但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居然好到可以借书了。 “没有很熟啦，主要是楚师兄人好。”路明非解释道。 这倒也说得通，虽然苏晓樯也没怎么见过楚子航，但楚子航在仕兰中学一直以来的形象就是品学兼优。 一边聊着，路明非走到苏晓樯带来的书包前，把试卷拿出来，在床上堆成厚厚的两摞。 “辛苦你了小天女，帮我复印这么多卷子，”路明非道，“复印费多少钱？” “得了吧，你现在还得靠我用零花钱来养呢，”苏晓樯不屑，“把我借给你的钱再给我，左手倒右手，我图什么？” “那我再给你打张欠条？”路明非提议道。 “算了吧，没几个钱。”苏晓樯大方地一摆手。 “苏姐仗义！”路明非当即一抱拳，“从此以后，但有吩咐，小弟赴汤蹈火……” “万死不辞？”苏晓樯接上后半句。 “不是，小弟赴汤蹈火……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路明非挠着头道，“但帮忙值个日，扔个垃圾，擦个黑板啥的还是不在话下。”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苏晓樯被他这一番转折搞得气结。 “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写寒假作业啊！”路明非道。 “你？帮我写寒假作业？”苏晓樯冷笑，“看不出来啊路明非，你居然是个恩将仇报的人。” “女侠此话从何说起？”路明非摸不着头脑。 “你给我写寒假作业，到时候老师把试卷分数判出来，不得罚我站着听课？”苏晓樯道。 “哦，我懂了，”路明非恍然，握着拳头，满脸悲愤，“你这是嫌弃我成绩差！你等着，我一定会成为班里成绩最好的人！” “你特么全班倒数还能在课上安心睡觉的厚脸皮，少给我装出一副知耻后勇的样子！”苏晓樯都被他气笑了。 “我这个寒假痛定思痛，努力复习，专心学习，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路明非挺直脊背，傲然道。 “哦~”苏晓樯点点头，声音拖得长而婉转，一幅“你继续吹，我在听”的表情、 路明非能受这委屈吗？他刚觉醒的能力！ “来，我展示给你看！” 路明非随手抽出一张数学试卷，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笔就开始写。 苏晓樯刚开始看路明非雷厉风行动作，还真有那么一瞬间被他唬住了，以为他真的脱胎换骨。 结果一看他做题的速度，几乎就是看一眼题目，马上就填答案——这能对才有鬼了。 前面几道选择题比较简单，能有这个速度倒还正常，但到了后面的计算题甚至应用题，路明非依旧是看一眼题目，马上就下笔。 照着答案抄都不敢有这么快吧。 苏晓樯干脆坐在路明非床上，玩着手机等他。 等他写完了好嘲笑他。 不过短短二十分钟，路明非就把一篇数学试卷写完了，递给苏晓樯：“看！” 苏晓樯起身，并没有接过试卷，而是伸手很怜悯地摸了摸路明非的头，满脸都是母性的慈悲：“是我不好，都把你给气傻了。” 咦？这头发手感不错啊。 路明非：…… 拍开苏晓樯的手，路明非把试卷怼到她眼前：“来，我看你能不能找出一道错题来！” “唉，本来想给你留点面子的，奈何你非要自取其辱。”苏晓樯拿过试卷放在桌面上，坐在路明非的椅子上。 苏晓樯身体停顿了一下。 路明非刚刚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二十分钟，苏晓樯自然也感受到了残留的体温。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生平头一次坐在一个男生刚坐过的椅子上，虽然没有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但还是莫名让她有些不自在，心跳微微加速。 她目光四下移动，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路明非在她身侧弯下腰，低头看着自己的试卷。 虽然离得不算近，但苏晓樯一转头，也足以清楚看到他的半张侧脸。 鼻梁高挺，睫毛修长，碎发垂下来，边缘在灯光下是稍浅的栗色。 苏晓樯猛地把头扭向另一边—— 靠，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货还有几分姿色。 深吸一口气，苏晓樯转头，把手掌按在路明非脸上，满脸嫌弃的推开他：“去去去，离我远点，热死了。” “这是冬天啊，大姐。”路明非被推开，嘴上抱怨，倒也并没有再靠近。 定了定思绪，苏晓樯开始低头看路明非试卷。 然而越看就越惊讶。 她的数学成绩在班里不算好，但也有一百二十分上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她居然真的一点错的地方都没找到。 尤其是最后一道大题，她平时都很难做出来的，路明非的答案却逻辑通顺，条理清晰，一看就是正确答案。 “你……”苏晓樯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 “看吧，我就说我已经今非昔比了。”路明非得意。 “你从哪搞来的寒假作业答案？快给我也来一份！”苏晓樯满脸兴奋，“快快快，我早就不想写这破作业了！” “都说了我这是努力学习的结果！”路明非大声道。 “行行行，我相信是你努力学习的结果了，”苏晓樯顺着路明非的话，点点头，“所以答案呢？” 路明非：…… “刻板印象真可怕，我都在你面前把试卷做出来了，你还不信我，”路明非哀叹着摇头，“且不说寒假作业的卷子都是老师们自己出的，答案不可能泄露，就算我有答案，难道我还能把答案都背下来吗？” “真是你自己写的？”苏晓樯定定地看着路明非。 “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真金不怕火炼！”路明非拍着胸脯，一脸得意。 旋即他便发现不太对劲。 苏晓樯还在定定地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睁得溜圆，不像是惊讶，倒像是走神了。 “小天女？小天女？”路明非伸手在苏晓樯面前晃了晃。 “啊？”苏晓樯如梦初醒。 “怎么了？被我的聪明才智给吓懵了？”路明非道，“我不记得你是接受能力这么差的人啊。” “去！”苏晓樯轻轻踢了一下路明非的小腿，“少臭美了，我刚刚想起一些别的事而已。” “想什么？”路明非好奇道。 “秘密。”苏晓樯轻哼一声。 路明非好奇心上涌，不断追问，苏晓樯咬死不答。 主要是这问题她没法答。 她怎么说？告诉路明非说“我刚刚突然想起来我爸跟我说过，让我关注一下你是不是戴美瞳，是不是很聪明很有学识，现在这两点你都表现出来了，所以我才会愣神”？ 被路明非追问，苏晓樯一时也没有合适的借口，便转移话题道：“你刚刚不是说能帮我写寒假作业吗？快帮我写！” “不是，我可以帮你写，但咱俩字迹也不一样啊，我的字哪有你的字好看，岂不是一下子就穿帮了？”路明非满脸诚恳。 其实他就是懒，以他的现在学习能力，仔细把苏晓樯的字迹观摩一遍，模仿个七七八八绝对不成问题。 “那你快把寒假作业写完，到时候给我抄。”苏晓樯想了想道。 “不行，抄作业是错误的，会影响人的成绩，”路明非摇头，满脸诚恳，“我不能害了你。” 路明非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以苏晓樯的家境，基本上是不会高考的，直接就安排去国外顶尖大学了，成绩如何都不影响她上大学。 他其实就是想犯个贱，逗苏晓樯两句，这也是他和苏晓樯欢喜冤家的日常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听完这句话，苏晓樯居然真的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片刻之后，她认真道：“你说得对，那你教我写吧。” 路明非：…… 小天女你咋回事啊？平时没见你这么用功啊。我是上课睡觉不爱学习没错，可你还上课吃零食玩手机跟我传纸条对骂呢，你也不学习啊。 你怎么现在突然好学起来了？ “不是，其实我觉得抄作业这个事，它作为一个自古以来就有的现象，背后一定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含义……”路明非决定补救一下。 “我老爹刚给我换了台新电脑，听说打游戏特别流畅。”苏晓樯慢悠悠道。 “能辅导您学习是小弟的荣幸。”路明非当即改口。 苏晓樯嘴角上挑。 她当然不爱学习，更不想被人辅导功课，但她现在对路明非很好奇，所以如果能顺势把路明非拉到她家观察一下，她还是很乐意的。 女生的好奇心一旦燃烧起来，不找到真相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等着吧路明非，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要撕开你的面纱！苏晓樯心中暗道。 …… 次日，清晨，苏晓樯家所在别墅区。 出租车在别墅区门口停下，路明非下车。 他是来给苏晓樯辅导功课的。 毕竟再怎么说苏晓樯也是个女生，天天往路明非一个男生的酒店房间里跑算怎么回事？ 出租车费不用担心，苏晓樯已经答应了会给他报销。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向苏晓樯的家，路明非转过一个拐角，正好看到苏晓樯穿着修身的浅粉色运动服跑过来。 看得出她这身衣服应该也花了不少钱，明明很显身材，却也不影响行动，完美结合了美观和实用。 看到路明非，苏晓樯缓缓停下，呼吸保持着平稳的节奏，看得出她经常晨跑，体力不错。 此刻的苏晓樯一改在学校里孔雀般的贵气骄傲，反而更像个青春活泼的运动少女。 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修身的运动服勾勒出女孩纤细婉转的身体线条，毛巾挂在白皙的秀颈上，鼻尖微微见汗，因为运动的关系，双颊是健康的红润，眸子里像是沁着晨露。 路明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苏晓樯抬手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看什么呢？” 路明非连忙移开视线。 “哦！”苏晓樯恍然，“哦，你是被本小姐迷住了吧？没事，被本小姐的美貌所俘获，一点也不丢人的！” 苏晓樯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她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明明她才是最漂亮的女生，但几乎所有男生都去看那个拿腔拿调的陈雯雯了，还说她是什么“文学少女”，有种文艺的美。 这些人里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路明非，因为这货居然好死不死地拽着她，指着陈雯雯说：“这应该就是咱们班的班花了吧？” 撤嘞！你是眼瞎吗？全校最漂亮的女生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指着别人叫班花？ 所以苏晓樯狠狠地踩了路明非一脚，转头就走了。 现在看到路明非被她迷住，苏晓樯突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于是她忍不住问道：“你说我和陈雯雯谁漂亮啊？” “陈雯雯啊。”路明非脱口而出。 下一秒，他就感觉气氛不太对。 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气氛一下子从“暖雨晴风初破冻”变成了“铁马冰河入梦来”。 反正就是很吓人。 仿佛连绿化带上的露珠都透着一股子深冬的肃杀。 苏晓樯脸上倒是笑得很暖，暖如六月骄阳，她笑眯眯的走到路明非身前，几乎只隔了不到二十厘米。 明明路明非比她高，但此刻怎么看都像是苏晓樯在俯视路明非。 “哦？是陈雯雯漂亮呀，那她是怎么个漂亮法呀？” 苏晓樯的声音甜甜的，路明非的心里怕怕的——他现在可还指望着苏晓樯周济呢。 路明非大脑急速运转，思索逃生之法，终于脑中灵光一现：“她……她是气质美！虽然她脸不如你漂亮，身材不如你完美，声音不如你好听，但是有人喜欢她的气质！所以她有气质加分！” “哼。”苏晓樯轻哼一声，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 “小天女，咱们回家？”路明非试探着道。 “什么回家，是回我家！”苏晓樯瞪了他一眼，“你先回去吧，我还要晨跑呢。” “晨跑？那要不我和你一起，正好我也锻炼一下。”路明非道。 他刚刚惹了苏晓樯生气，陪她跑一会说不定能让她消气。 “随你便。”苏晓樯现在对路明非很难有什么好脸色。 两个人并肩跑起来，路明非开始还和苏晓樯差不多的速度，但一边跑着，他觉得有点无聊，便干脆回忆起自己当时在托尼的世界里，跟着老师们学的知识。 所谓温故知新，他一回忆，就不断有新的想法冒出来，渐渐地就想得入神起来。 奔跑速度也变成了他“正常”时的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停！” 路明非停下脚步，扭头，看到苏晓樯正弯着腰，单手掐着侧腹，有气无力地往前走。 路明非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扶住苏晓樯。 这会苏晓樯已经顾不上两人之间的接触有点亲密了，她因为缺氧，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呼吸之间还有淡淡的铁锈味。 最要命的是她还岔气了，半边侧腹刀剜一般地疼。 “你……你属……属马……的？”苏晓樯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抱歉抱歉，我有点走神，”路明非连忙道歉，“你跟不上我早说嘛。” 苏晓樯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路明非一眼。 以她那要强的性格，发现路明非把她落在身后，第一反应自然是追上去，结果越追越累，越追越累，最后实在跟不上了才只能喊停。 “那你休息会儿，咱们再慢慢走回去。”路明非道。 苏晓樯点点头。 正好一阵寒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现在是三月份，南方已经不算很冷了，但偏偏苏晓樯这次的运动量太超标了，出了一身汗，几乎把衣服浸透了，寒风一过，自然比平时冷许多。 路明非也意识到了这点，用指尖在苏晓樯胳膊位置的衣服上拧了一下，甚至能拧从布料中拧出汗水来。 “不行，你这样待久了会着凉的。”路明非道。 “凉……凉就凉吧……”苏晓樯自暴自弃，“我实在不行了，我岔气了，走不了。” “其实，我有个办法。”路明非思索片刻，试探着提议道。 “嗯？” …… 苏晓樯家别墅门前。 “好了，马上就到了。”路明非道。 “闭嘴，别说话！”苏晓樯红着脸呵斥道。 “OK。”路明非立刻从命。 顺便改了一下姿势，把背上的少女背得更牢一些，以免她掉下去。 PS：推荐一本朋友的书，《从美漫世界开始当怪盗》，链接在简介 感谢镜面人的1000点币，感谢流弊克拉斯的100点币，感谢专打读圣贤书的人的100点币，感谢和凝光有个约会的100点币，谢谢~ PS：推荐一本朋友的书，从美漫世界开始当怪盗 第22章 网友老唐 第22章网友老唐 苏晓樯家的别墅门前。 “好了，放我下来吧，被梅姨看到，她肯定会误会的。”苏晓樯趴在路明非背上道。 “你没事了？”路明非问道。 “岔气而已，我已经好多了，起码自己走路应该没问题。”苏晓樯道。 其实她撒谎了，虽然最开始时岔气了疼得要死，连腰都直不起来，但岔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被路明非背到一半时就没什么事了。 但要是当时她就跟路明非说自己没事了，等到路明非把她放下之后，场面估计会很尴尬。 所以她干脆一直装着岔气，也就不用跟路明非说话了，直接避免掉尴尬。 但此刻到了家门口她就不能再装下去了，不然被已经回家工作的管家梅姨看到，再跟她老爹汇报一下，事情就麻烦了。 被一个男生背进家里…… 老爹一定会被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苏晓樯心道。 路明非把她放下来，虽然已经不疼了，但苏晓樯还是单手掐着侧腹，装出一副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样子，推门走进去，转头跟路明非道：“进来吧。” 路明非跟着苏晓樯走进屋。 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正在擦拭桌上的花瓶，看到苏晓樯和路明非进来，连忙迎过去：“小姐，您回来了，这位是？” “梅姨，这是我同学，路明非，”苏晓樯道，“我让他来帮我辅导一下功课。” 梅姨恍然，对着路明非微微躬身：“路先生您好。” “你好，梅姨。” 路明非想起来之前苏晓樯跟他提过这位“梅姨”，说她是家里管家，平时是工作狂。 现在看来还真是，管家居然亲自打扫卫生。 虽然已经不算年轻，但梅姨依旧很漂亮，留着干练的齐肩短发，路明非能在她身上看到一种和佩珀有点相似的气质，那种井井有条的女强人的风范。 “路先生稍等，我去为你们准备饮料，您喜欢茶还是可乐？或者其他饮料？”梅姨问道。 “可乐！”路明非毫不犹豫，“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冰的。” “梅姨，我也要杯可乐吧，常温的就行，”苏晓樯道，“不过我的不急，我先去洗个澡。” 她身上都是汗，难受死了。 想到这里，她狠狠地瞪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 梅姨去准备饮料，苏晓樯转身上楼，对路明非道：“我回房间拿换洗的衣服，电脑在我房间里，你也过来吧。” 路明非跟在她身后一起走进卧室，苏晓樯的卧室是很典型的女生装修风格，各种东西不是华丽就是漂亮，连床都是电视剧里中那种四角立着柱子，挂着纱幔的样子。 “电脑就在那，没有密码，你要用的话直接用就行了，下载游戏可以，但不许下载奇奇怪怪的东西，”苏晓樯道，“我洗澡比较仔细，你得多等一会。” “慢就是慢呗，说什么仔细……”路明非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苏晓樯微微歪头，盯着他。 “我说仔细点好，洗得干净。”路明非正色道。 苏晓樯双腿酸疼发沉，懒得跟路明非斗嘴，从自己的衣柜里拿了几件常服就走出卧室了。 路明非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前，开机。 他之所以会臣服在苏晓樯的电脑攻势下，当然不是因为他想玩游戏，而是他有正事要做——他要查那些现代科技的资料。 当然，在办正事之余，娱乐一下也是必要的，毕竟更好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所以在片刻的犹豫之后，路明非先下载了一个星际争霸，然后趁着下载的时间，开始在浏览器上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不得不说，不愧是有钱人家，无论是电脑配置还是宽带速度，都不是网吧能相提并论的。 而且不光是配置和网速，就连键盘和鼠标的手感都远不是路明非常去的网吧电脑可以企及的，网吧的鼠标拿在手里轻飘飘的，苏晓樯电脑上鼠标重量就刚刚好，像是拿着塑料玩具剑和真剑的区别。 星际争霸很快就下载并安装好了，路明非打开游戏，顺便登上自己的QQ，打开自己的星际争霸游戏群。 这个群里的人都是星际玩家，为了方便交流和对战才加进了这个群里，路明非的ID是“明明”，在群里很活跃，别人有什么话题他都喜欢掺和两句，凑个热闹，和他在现实里小透明的样子截然相反。 他自从离开家之后，一直没有摸过电脑，自然也就没有水过群，直到现在才在群里发了这几天的第一条消息。 明明:“搞了一台很厉害的电脑，键盘和鼠标手感贼棒，有没有人和我切一盘？” 回这条消息的人不少，但要和路明非切一盘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路明非在群里可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高手之一，如今他又说自己的键盘和鼠标手感特别好，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等过了好一会，才有个ID是“老唐”的玩家英勇霸气地站出来：“大头熊你终于上线了，这段时间哥可是高手寂寞如雪啊。快私聊我，咱俩切一盘！” 路明非的头像是个大头熊，是以有些人不用ID“明明”来称呼他，而是直接叫他“大头熊”，比如老唐。 老唐在美国纽约住，是个华裔，大概是姓唐，所以ID“老唐”，不过实际上年纪并不大。老唐自称从小就在美国长大，所以中文说得不太利索，不过上网打字还是可以的。 路明非和老唐关系不错，这个人除了自我感觉有时候太好没有其他毛病，人生目标是成为一个印第安纳·琼斯。 非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大概就是这货中文水准明明很二把刀，但却总喜欢学一些不三不四的中文互联网热词，有时候发的消息，让看得人都替他尴尬。 既然老唐上线了，那路明非的对手就有了——他和老唐都是栖居于群里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倘若说路明非是猛虎，那老唐就是雄狮，虽然路明非极少能胜过老唐，但老唐也认可路明非的水平跟他处在同一层境界。 当然，以上是老唐的自我感觉。 事实是路明非虽然经常输给他，但那是因为老唐是美国人，昼夜和中国颠倒，路明非基本都在深夜时用家里的笔记本跟老唐打星际，而为了给自己增加点难度，路明非一般会用红点打星际。 他在用红点时确实很难胜过老唐，但如果接上鼠标的话，老唐就很难在他手里活过八分钟了。 但路明非也从来没解释过，万一其他人觉得他太变态，以后都不跟他打星际了怎么办？在他此前如白纸般无聊的生活里，除了陈雯雯之外，星际争霸是纸上极少数的色彩了。 就像老唐说的，高手会寂寞，寂寞就像站在雪地里，周围都是纯白，白得像纸一样无聊。 第23章 一起出去玩 第23章一起出去玩 苏晓樯的卧室里。 路明非坐在电脑前，把群聊天框最小化，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看了一眼。 陈雯雯的头像是一个戴棒球帽的女孩，现在还是灰色的。 他把列表往下拉，找到老唐的账号，他的头像是熊猫。 虽说是熊猫，但这个头像一点也不像正常的熊猫那样又憨又萌，反而看起来有一股子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贱气，拿来当表情包倒是很合适。 路明非给老唐发过去一条消息：“我这边现在是上午啊，你不睡觉？” 他印象里老唐好像是个美国无业游民，领社会救济的那种，所以老唐平时时间很充裕，白天时跟地球对面正处在深夜中的路明非打游戏，晚上就睡觉。 老唐回过来消息：“别提了，最近打工，上夜班，结果搞得我作息颠倒了。” 路明非有些惊讶，问道：“这么辛苦？你不是靠吃救济金过日子吗？” 过了一会，老唐才发来消息，解释道：“社会救济给的那点钱最多让人饿不死，想要不变成流浪汉，我还是得偶尔出去打个工。” 路明非虽然在另一个世界的美国生活过，但再怎样他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美国社会救济金的地步，所以对此还真不太了解。 旋即老唐很快又发来消息：“不过我打工是阶段性的，攒到点钱就又可以玩了，等没钱了再继续去打工。我现在刚打完一份工，又有闲钱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老唐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来，咱俩先开一盘，剩下的语音频道里聊。” …… 路明非这次倒是想让着老唐，奈何苏晓樯的电脑是台式机，没有红点，他只能用鼠标。 虽然已经尽可能放水了，但路明非还是在不经意间，不小心赢下了这一盘，不过老唐在他手里撑了将近十五分钟，也足以自傲了。 当然，老唐自己并不这么想。 “大头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语音频道里，老唐用口音浓重的汉语惊讶道。 “都说了，我换了手感贼拉好的键盘和鼠标。”路明非道。 其实路明非的英语要比老唐的汉语好一些，尤其又在美国生活了三个月，他要用英语和老唐无障碍交流完全不成问题。 但老唐之前说过他对中文比较感兴趣，想要自学，所以路明非平时和他聊天还是用中文，正好帮老唐练一下口语和听力。 虽然路明非不明白老唐为什么人在美国想学中文，但老唐有进步的心，他也愿意支持一下。 “我不信！肯定是你走狗屎运了，再加上我刚刚打完工，状态不好！”老唐道。 “那再来一盘？”正好路明非还没玩够。 …… 十二分钟后，伴随着老唐基地的一阵爆炸，游戏结束。 “我不信！再来！”老唐咆哮道。 “等等吧，我还有别的事，下次和你打。”路明非道。 从苏晓樯拿着衣服出去到现在，已经过了近四十分钟了，她就是再怎么仔细，应该也快洗完澡了。 “那你开一下视频，让我看看你的鼠标和键盘，我要去买同款！”老唐咬牙切齿。 “呃……你还是算了吧，我说实话吧，”路明非道，“我这是在别人家里，用的别人家的电脑，她家可有钱了，鼠标键盘加起来说不定比一台普通的电脑都贵。” “没事，你让我看看，大不了我多打份工！”老唐道。 “好吧。”路明非切到QQ，给老唐发过去一个视频通话申请。 旋即小心翼翼地拿起电脑桌上的摄像头——这玩意要是坏了，他现在可赔不起。 视频通话被秒接，屏幕上大画面是老唐的脸，耷拉着眉毛，看起来很喜相，简直是个天生的滑稽剧演员。 此刻这张略显滑稽的脸瞪大了眼睛，嘴巴几乎张开到极限，路明非都能看见他的扁桃体了。 “你你你你……你住在美眉家里？！”老唐此刻的嗓音像是被人锁了喉，有点类似于公鸭或者太监。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到屏幕上的小画面，摄像头虽然只拍到了键盘和鼠标，没有拍到卧室的陈设，但键鼠上都贴了风格华丽的装饰贴纸，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东西。 “什么叫住在人家家里？”路明非纠正道，“这是我同学家，我帮她辅导功课，顺便用一下电脑。” “我靠！怎么我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啊！”老唐满眼的嫉妒。 让老唐认了一下键鼠的牌子，路明非关掉了视频，跟他打了声招呼，约定来日再战，便下线了。 倒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不再沉迷游戏准备专心学习了，而是苏晓樯在外面敲门。 “路明非，我要进来了哦！”苏晓樯边敲门边道。 “进来啊，这不是你的房间吗，”路明非道，“敲什么门啊？” “我这不是怕你在浏览什么不便见人的东西嘛。”苏晓樯换了一身居家服，走进来。 路明非看了她一眼，苏晓樯似乎并没有吹头发，长发还有些湿润，披散着垂下来，纤细玲珑的手腕上套着一个橙色发圈。 “看什么？”苏晓樯轻哼一声，把侧鬓的乱发别在耳后。 “看一位美丽而又高雅的女生。”路明非立刻道。 苏晓樯嘴角下意识地扬了一下，然后又被她刻意抚平。 路明非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只以为自己无意中从派对上学来的对话不管用，暗道女生生气了真难搞。 “走吧，我们去客厅，你来给我辅导功课，”苏晓樯道，“对了，梅姨给你准备的冰可乐被我截下了，放常温了。” “啊？为什么？”路明非这才明白为什么梅姨一直没来给他送可乐。 “刚运动完不适合喝太冰的饮料，”苏晓樯认真道，“我这是为你好。” “鬼嘞！这都一个小时了！而且放这么久汽都没了吧！”路明非吐槽。 突然，他脑海中灵感一现：“等等，你该不会是在报复我说你没有陈雯雯好看吧？还是报复我跑步的时候没等你！” “没有啊，你刚刚都说我美丽又高雅了，高雅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呢？”苏晓樯笑得满脸纯真。 …… 美国，布鲁克林的穷人区，一座出租屋中。 老唐窝在电脑椅里，看着自己截图下来的键盘和鼠标照片，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价格，不禁咂舌。 “万恶的有钱人啊，买个键盘鼠标都这么贵……”老唐喃喃自语，“要不我看看还有没有比较安全的任务，再接一单？” 想到就做，老唐挺直身子，打开一个他赖以为生的网站，仔细浏览其中的任务，寻找其中比较安全的类型。 网站的最顶端，是一个加粗的英文单词—— “Hunter”。 …… 苏晓樯家中。 苏晓樯和路明非一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路明非已经给苏晓樯辅导了一天的功课，刚刚给她讲完今天的最后一道题。 虽然在苏晓樯的卧室很宽敞，书桌也足够坐下两个人，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梅姨肯定要找苏父汇报，所以苏晓樯干脆把辅导地点选在了客厅。 “嗯……”苏晓樯坐在沙发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她的上衣似乎短了些，修长的身段伸展开之后，便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腰肢，似乎是因为经常锻炼的关系，后背上腰线、小腹上的马甲线都清晰可见，上衣下沿处若隐若现地遮住了肚脐。 路明非只敢悄悄瞄上一眼，旋即做贼般收回视线。 “好了，今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路明非道。 “让李叔送你回去吧，明天再来哦，”苏晓樯威胁道，“晚点来，别让我在晨跑时看见你！要不然格杀勿论！” “明白，明白。”路明非点头哈腰。 “对了，”苏晓樯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钱包，在路明非不解的目光中递给他一叠钞票，“你那副美瞳，毕竟是要戴在眼睛上的东西，去换个好点的，别等到伤了眼睛再后悔。” 路明非接过钞票，感动得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来，”苏晓樯又递过纸笔，笑眯眯地看着路明非，“顺便再给我写张新欠条，记得数字用繁体大写，还有别忘了摁手印。” …… 目送路明非离开，苏晓樯揉了揉脸，掏出手机准备放松一下。 却看到自己的QQ多了一个新的好友申请，这个账号的头像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苏晓樯很熟悉的人。 或者说全仕兰中学都熟悉的人—— 楚子航。 楚师兄？真的假的？他加我干嘛？不会是诈骗犯吧？ 怀着这样的疑惑，苏晓樯接受了好友申请，试探着发过去一条消息：“是楚师兄吗？” 对面很快回复：“嗯，我是楚子航。你是苏晓樯吗？” “我是，楚师兄你找我有事吗？”苏晓樯回复。 楚子航发过来一条让苏晓樯满头问号的消息。 “你下周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和路明非一起出去玩。” 感谢kcddm的500点币，感谢风行南雾的100点币，感谢2018邓三的100点币，感谢的100点币，谢谢~ 第24章 偶遇，陈雯雯与赵孟华 第24章偶遇，陈雯雯与赵孟华 苏晓樯家中。 看着手机上楚子航发来的消息，苏晓樯满脑门的问号。 找她和路明非一起出去玩？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路明非和楚子航是朋友，这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很正常。 但叫上她算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有人伪装成楚子航然后骗自己出门，绑架自己要赎金吧？ 虽然没被绑架过，但老爹一直有对她进行反绑架意识培训，是以苏晓樯立刻便联想到了这方面。 不等她再细想下去，楚子航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有个社友要来这里旅游，我想邀请你们一起。” 还有社友？ 苏晓樯发消息问道：“楚师兄，路明非同意了吗？” 楚子航回复：“他不想去，但你同意的话，他应该也会同意。” 所以我其实是你用来邀请路明非的工具人？ 苏晓樯心中吐槽。 不过她倒是有了个猜测——看来楚师兄依旧误会着她和路明非的关系，以为他们两个在谈恋爱，所以才想到找她来曲线救国。 靠！路明非什么情况！不知道学校里有多少女生想跟楚子航约会吗？ 虽然你是男的，但这么浪费机会也是要遭天谴的啊…… 等等。 苏晓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问了一句：“楚师兄，我能不能问一下，你这个社友，是男是女啊？” 楚子航秒回：“女的。” 对不起路明非我错怪你了。苏晓樯心道。 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仕兰中学的高岭之花发起攻势，虽然并不看好楚子航那位敢于向不可能发起冲锋的社友，但苏晓樯也着实没有当电灯泡的兴致。 所以她准备想个委婉点的理由拒绝。 “晓樯，我回来了！”门突然被推开，沉稳的中年男性声音响起。 苏晓樯扭头：“老爹？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老妈今晚从葡萄牙飞回来，我提前回来做顿饭，给她个惊喜。”苏父笑道。 “咦~”苏晓樯打了个寒颤，“你们两个老夫老妻的能别这么肉麻吗？” “怎么了？爱情是需要维持的，”苏父把外套脱下来交给梅姨，让她去挂上，自己走到沙发边坐下，得意洋洋道，“别人的婚姻或许是爱情的坟墓，但我和你妈的婚姻只是我们爱情的开始而已。” “别说了别说了，我鸡皮疙瘩起来了。”苏晓樯连忙打断。 如果站在其他立场上，或许还会感慨一下中年人的爱情如是如何难能可贵，但苏晓樯从小被自己爹妈腻歪到大，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们天天在我面前秀恩爱，也不怕哪天我被你们带得早恋了。”苏晓樯嘀咕道。 “什么？”苏父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没什么没什么，”苏晓樯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之前不是让我观察一下路明非吗？我确实发现这家伙身上有古怪。” “什么古怪？”苏父眼前一亮，追问道。 “就跟你说的一样，他成绩突然变得特别好，而且今天我晨跑的时候，让他跟着一起跑了一段，他体力也比我强很多。”苏晓樯略去了自己被路明非溜到岔气的丢人经历。 “而且最奇怪的是，他说他视力下降，买了隐形眼镜，但却买了一对黑色美瞳。” “黑色美瞳？你确定？”苏父问道。 “嗯，”苏晓樯点头，“绝对没错。” “嗯……”苏父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惜前几天他去找那位当初醉酒后跟他泄露“龙裔”的朋友，不管怎么询问对方都三缄其口。 开始是一脸茫然，似乎完全听不懂什么龙裔之类的词，后面不断被追问，才一脸严肃地给出了一句警告——“不要觊觎莱茵河底的黄金。” 他回去之后专门查了这句话的意思，在北欧神话里，侏儒阿尔贝里希对着莱茵河底拥有神奇魔力的黄金发出赞叹，但守护三女神无情地嘲笑了他的丑陋和奢望，于是他愤怒地偷走黄金，铸成了代表权力的指环，同时也注定失去幸福。 莱茵河底的黄金……是指权力么？还是别的什么？ “老爹，老爹，”苏晓樯在自己老爹面前挥挥手，“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有点走神。”苏父回过神来。 “正好，老爹你帮我看一下，”苏晓樯把手机伸过去，“我该怎么拒绝比较委婉？” 苏晓樯擅长很多东西，但其中并不包括“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或意见”，所以她直接找老爹来帮她出谋划策，给楚师兄一个委婉的拒绝。 苏晓樯简单跟自己老爸讲了一下经过，却没想到却听自己老爸问道：“为什么不去？” “我去干嘛？当电灯泡吗？”苏晓樯瞪眼。 “可路明非也会去啊，这不正是你观察他的好机会？”苏父道。 苏晓樯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到底是不是你亲闺女，你就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 “你们不是四个人出去玩吗？”苏父道，“你记住别跟他单独相处就行了。” 苏晓樯犹豫了几秒：“好吧，不过我这个月和下个月零花钱要翻倍！” 一口气借给路明非好几千，就算是小天女也会手头紧的，毕竟她平时花钱就大手大脚，也没有存钱的习惯。 “行！”苏父点头。 “一言为定哦。”苏晓樯道。 其实她也很好奇路明非身上那些奇怪的地方，既然老爹都让她观察一下，那就去吧。 给楚子航回复了一条消息，说自己会尽可能说服路明非一起去，苏晓樯放下手机。 “对了闺女，你可千万注意，不要跟那个路明非单独相处啊，”苏父再次提醒道，“最好一直都是你们四个人在一起，千万别跟他走得太近。算了，要不我派老李一直跟着你们吧，不行，只有老李不保险，让阿梅也一起去吧……” 苏晓樯扶额。 …… 次日，上午，苏晓樯家客厅。 给苏晓樯讲完一道题，路明非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路明非，你下周有空吗？”身边的苏晓樯问道。 “有啊，”路明非在喝可乐间隙回了一句，“怎么了？” “楚师兄邀请咱俩出去玩，你去不去？”苏晓樯问道。 “噗——”路明非一口可乐喷出去，水雾覆盖在茶几上。 “我的作业！”苏晓樯惊呼一声。 尽管她第一时间抢救，但试卷还是被路明非给打湿了。 苏晓樯顿时怒视路明非。 “咳咳咳……”路明非被呛了一口，连连咳嗽，抓起桌上的一杯水灌进嘴里。 然后他就看到苏晓樯看他的目光更加锋利了，简直像刀子一样慑人，但与此同时她耳根似乎又有点发红。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马上反应过来——他拿了苏晓樯的杯子。 “额……抱歉抱歉，”路明非连忙把杯子放下，一脸歉意，“我没注意到……” 苏晓樯左手用力抓住右手的手腕，以免自己忍不住去掐路明非的脖子。 “所以，下周，你、出、不、出、去、玩？”苏晓樯看着路明非，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道。 楚师兄，你这是要我死啊！ 路明非马上过来楚子航为什么会邀请苏晓樯了——肯定是因为那天他跟楚子航说自己喜欢苏晓樯，而且下周整周都要和她一起玩。 “那个，小天女啊，你可能不了解情况，楚师兄他其实……”路明非试图挽救情况。 “如果去的话，一切费用我全包了。”苏晓樯补充道。 她刚刚从老爹那里拿到了两倍的零花钱，现在就突出一个硬气！ “去！您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路明非凑上前去，“您看需不需要小的提前做一下路线规划，帮您订个票拿个包啥的？” “去去去……”苏晓樯把路明非几乎要凑到她胸前的脸推开，耳根发烫。 …… 清晨，路明非等在快捷酒店楼下门口。 奔驰S500缓缓停下。 驾驶座和副驾驶几乎同时打开，楚子航和一个路明非没见过的女生分别从两边走出来。 路明非看了一眼那个从副驾驶下来的女孩，身材纤细，窈窕修长，是位很有东方韵味的年轻美女。 看来她就是楚师兄的社友了，路明非心道。 “早上好啊楚师兄。”路明非主动迎上去道。 “早上好，”楚子航单刀直入，介绍道，“她是苏茜。” “你好，”女孩朝路明非伸出手，笑道，“我是苏茜，算是楚子航的副手兼学姐吧，麻烦你花时间来陪我们了。” “应该的，楚师兄可是帮了我大忙的，而且和仕兰中学的全民男神一起出去玩，我们学校的女生们估计能抢到打起来。”路明非跟苏茜握手。 让他意外的是苏茜这么漂亮的女生，手竟然有些粗糙，仅仅只是握手就能明显感觉到有一些老茧。 或许是注意到了路明非的惊讶，苏茜解释道：“我和楚子航都是理工科的，平时要操作很多机械，手比较粗糙，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劳动人民最光荣啊。”路明非开玩笑道。 苏茜跟着笑了两声，连楚子航嘴角都翘了一下。 聊了两句，三人走进车里，开往苏晓樯家。 …… 游乐场门口。 一行四人并肩走进门。 从左到右依次是楚子航、苏茜、苏晓樯和路明非。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 除了楚子航是个闷葫芦之外，其他三个人都是那种相对比较能聊天的性格，尤其是苏茜和苏晓樯，一个开朗大方，一个活泼靓丽，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甚至两人之间大有相见恨晚之势，聊到起兴路明非都插不上话，只能跟楚子航偶尔聊两句。 当然，路明非现在也不是很有心情聊天。 作为楚师兄的“好兄弟（自封）”，他觉得自己不能当电灯泡。 起码得当个僚机吧？ 虽然楚师兄对苏茜好像没什么想法，但作为好兄弟，路明非觉得自己有必要帮他创造一些条件。 万一就成了呢？ “师兄，苏学姐，”路明非提议道，“要不咱们去那边的摩天轮玩玩？” 摩天轮可是约会圣地。 虽然他没来过，但他以前听班里的同学们说过，这座游乐园里的摩天轮空间很小，只能坐两个人，是男女生约会的好地方。 到时候把楚师兄和苏学姐往里面一关……嘿嘿嘿…… 路明非感慨于自己的机智。 “好啊，我早就想坐摩天轮了，以前一直都没有机会，”苏茜立刻道，说吧她又转头问向楚子航和苏晓樯，“你们呢？” “可以。”楚子航点头。 “那……我也同意。”苏晓樯道。 说完，她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 去坐摩天轮？你想干什么？摩天轮只能两个人坐，到时候楚师兄和苏学姐肯定坐一起，然后我和你坐一起？ 和路明非一起坐摩天轮…… 苏晓樯突然觉得脸有点发热。 她才不想跟路明非一起坐摩天轮呢！ 苏晓樯心中暗暗决定，待会路明非要是想跟她一起坐摩天轮，她就第一时间毫不犹豫地、坚决地拒绝他。 就算他跪下来哀求，她都不会同意的！ 嗯，绝对不同意！ 苏晓樯如此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不知不觉间，他们四个就走到了摩天轮下。 因为是小城市，排队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楚子航上前一步，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人，问道：“路明非，你和我坐一间可以吗？”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充斥的问号。 “不是，楚师兄，这是摩天轮啊……”路明非结巴道。 “嗯，”楚子航点头，“我知道。” “你不是，你应该，你……我……”路明非心说你知道个锤子你知道！ 你要是真知道就不会邀请我一起坐摩天轮了。路明非心道。 除非你特娘的是想跟我约会！ 等等！ 楚师兄，好像在仕兰中学从来没有跟任何女生亲近过，他该不会是…… 路明非感觉自己小腿肚子有点打颤。 他战战兢兢地看了神态自若的苏茜一眼——该不会……你才是楚师兄的僚机吧！ 不，不可能，肯定是我想多了，楚师兄可能就是单纯地不想跟苏茜坐一间摩天轮呢？ 路明非心中安慰自己。 “不行么？”楚子航站在摩天轮门口问道。 旁边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催促了。 路明非牙一咬心一横，跟着楚子航走进了摩天轮。 随着摩天轮的门关上，路明非的心也是一紧。 摩天轮外，苏晓樯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什么情况？ 楚师兄和路明非一起上了摩天轮？ 他们两个男的一起进摩天轮干什么？ 苏晓樯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了，她的思考回路正在短路。 “走吧，”苏茜牵住苏晓樯的手，给她一个温婉的笑容，“我们也去坐摩天轮吧。” 苏晓樯的大脑依旧处在宕机状态，提线木偶般被苏茜拉着走进了摩天轮里。 与此同时，路明非和楚子航所在的摩天轮中。 楚子航和路明非相对而坐。 楚子航面容严肃，仿佛一尊穿了衣服的思考者雕塑。 路明非战战兢兢，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窗而逃。 气氛诡异地沉默。 仿佛这里不是摩天轮，而是沉没中的泰坦尼克号游轮。 “路明非，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楚子航突然道。 要不是摩天轮已经升起了高度，路明非就要打开窗户往外跳了。 “师兄，什……什么事？”路明非想笑一下，但笑得像是一根腌黄瓜。 “我……”楚子航竟然罕见地犹豫了几秒。 路明非心说大哥咱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的啊，别凌迟啊，不知道死刑前的等待最难熬吗？ 楚子航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社团。” 路明非的大脑停运了几秒。 然后他试探着问道：“师兄，您是山口组的还是住吉会的？” 楚子航愣了一下：“什么山口组，住吉会？我们不是日本黑帮。” 路明非也愣了：“那师兄你说邀请我加入你们的社团……” “我们是狮心会，”楚子航解释道，“正经的大学社团。” 也许正经吧。他心道。 “不是，”路明非长舒了一口，但旋即疑惑涌上心头，“师兄，我这高考都还有三个多月呢，而且以我的条件，肯定是考国内的大学啊，就算你们是那种跨校社团，也不可能从美国跨到国内来吧……” 楚子航回想了一下苏茜教他的话——尽可能把路明非拉近社团里。 “如果你没有加入卡塞尔学院，那就当我没说过，”楚子航道，“但如果你加入了卡塞尔学院，我很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一下，加入我们。” 他偷偷改了苏茜的台词，苏茜希望他不惜一切代价，提前骗路明非上贼船，但楚子航觉得路明非应该在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选择，所以并没有把话说死。 如果未来路明非进入学院后，了解到了狮心会的情况和处境，不想加入，楚子航也绝不会强求他的。 “师兄你放心，要是我真跟你考上了同一个大学，”路明非拍拍胸膛，“我一定加你的社团！” 他可是听楚子航说过，他是社团的会长。 有会长罩着，不加才是傻子。 “对了师兄，咱们社团叫什么名字啊？”路明非问道。 “狮心会。” …… 苏晓樯被苏茜拉着从摩天轮里走出来，外面楚子航和路明非已经站在一起等她们了。 “怎么样？”苏茜朝楚子航问道。 “路明非同意了。”楚子航道。 “同意？同意什么？！” 苏晓樯满脸惊恐，目光不住地在路明非和楚子航身上扫过。 不会吧？不可能吧？没听说过他们两个中谁有这方面的嗜好啊…… “我同意加楚师兄他们的大学社团了，”路明非道，“当然，前提是我跟楚师兄上了同一个大学。” “靠！就这？！” 苏晓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嘻嘻，我们也是没办法嘛，我们社团本来是个历史挺悠久的老社团，”苏茜笑道，“但这两年有点青黄不接，缺少精英人才，所以只能提前下手喽。” 说罢，她凑到路明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半是传销半是传教的语气蛊惑道：“路学弟，加入我们狮心会吧，你肯定不会后悔的~” 但旋即她发现，路明非好像根本没有理她的打算，或者说……并没有注意到她，而是注视着不远处的某个方向，目光一动不动。 然后苏茜看到苏晓樯也注视着同样的方向。 她一头雾水地顺着路明非和苏晓樯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那里只有一对手牵手的男女，男的看起来也还算高大英俊，但在混血种里也只能算是泯然众人的水平，被他牵着的女生也算不上很漂亮，但却有种文艺少女的感觉，以苏茜的经验来看，这种文艺少女的气质对青涩的少年应该有着不俗的攻击加成。 那一男一女似乎也很惊讶，慌忙地把牵在一起的手松开。 然后对视了一会，男生说了句什么，才一起走过来。 两人走到近前，跟路明非和苏晓樯四人相对。 路明非看着面前并肩的一男一女，眨了眨眼睛：“赵孟华？陈雯雯？” 感谢书友20190611085010585的500点币，感谢云霄111的100点币，感谢三夜668的100点币，感谢伊布永不屈服的100点币，谢谢~ 第25章 “这是我男朋友，路明非。” 第25章“这是我男朋友，路明非。” 游乐园中。 路明非和苏晓樯站在一起，赵孟华和陈雯雯站在一起，四人面面相觑。 赵孟华是路明非班里的班长，年少多金，成绩好体育强，而且手下马仔众多，如果不是有楚子航这个仕兰中学的传奇神话，绝对男神，就算毕业了学校里也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那赵孟华应该也算是仕兰中学里的传奇才对。 可惜传奇的位置太窄，只能容下一个名字，而赵孟华的对手是楚子航，所以注定只能活在王座下的阴影里。 但无论如何，楚子航毕竟已经毕业了，赵孟华就是仕兰中学人气最高的男神。 而此刻这一男一女出现在游乐园，还拉着手走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路明非有些愣神。 倒不是他一下子看到自己暗恋的女神和赵孟华走在一起，受到的打击过大了。 恰恰相反，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对此的感觉竟然不是很强烈。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或者悲伤之类，反而是有点疑惑。 奇怪？我不是喜欢陈雯雯吗？怎么看她和赵孟华来游乐园约会，我居然没多大感觉？ 路明非仔细地盯着陈雯雯看。 今天的陈雯雯还是一副文学少女风格的穿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垂下来，耳边绑着小巧的蝴蝶结发饰，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甚至手边还拿着一本硬壳书。 没错啊，是陈雯雯啊。 路明非更纳闷了。 往日里他见到这样的陈雯雯，早就心跳加速，脖子以上充血，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更加不敢去直视女孩那双剔透黑亮的眸子。 但现在…… 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路明非此刻扪心自问，陈雯雯在他眼里好像……也就那样？ “路明非，你看什么呢？能不能有点礼貌？”赵孟华皱眉，瞪着路明非道。 从刚刚开始，路明非就直勾勾地盯着陈雯雯看，让赵孟华非常不爽。 “哦，抱歉。”路明非随口道。 赵孟华说的没错，这么直直地盯着一个人看确实很没有礼貌，所以路明非很干脆地道歉了。 但赵孟华更加不高兴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路明非说话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仿佛他天生就应该高人一等似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要道歉就诚恳点！”于是赵孟华皱眉道。 “我不诚恳吗？”路明非反问。 “路明非！你……”赵孟华更怒。 他在班里小弟无数，连路明非平时都当过他的马仔，替他跑过腿买过东西，他赵大公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轻慢？ 陈雯雯悄悄拉了一下赵孟华的衣角，赵孟华强忍下怒气。 陈雯雯则是悄悄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为什么会和楚师兄在一起？而且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帅了？ 路明非不仅比她印象里高了一截，而且感觉身材也更加修长匀称了，站在楚子航身边，竟然有种不相上下的感觉。 而且不知是不是换了发型的原因，平时那张总被头发遮住脑门的脸，现在看来也是格外俊秀，甚至比自己身边的赵孟华还要夺目。 “路明非，晓樯，在这里遇见你们，真巧啊！”陈雯雯先是跟路明非和苏晓樯打了个招呼，旋即目光落在一旁的楚子航身上，“而且你们怎么还和楚师兄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苏晓樯当即道。 自从看到这两个人，她的脸色就一直黑着，此刻开口，火药味极浓，仿佛不用点都随时会炸。 陈雯雯的笑容一滞。 “楚师兄的朋友来找他玩，我们跟着一起，”路明非笑道，“人多热闹嘛。” “楚师兄我介绍一下，这是陈雯雯，咱们学校文学社的社长，”路明非又指着赵孟华道，“这是赵孟华。” “你们好。”楚子航淡淡道。 他对陈雯雯还是有些了解的，毕竟有路明非的关系在，他难免对陈雯雯有所关注，何况他生日礼物里那本文学社自制文集，扉页第一行就是陈雯雯的名字。 但赵孟华是谁，他就是真没什么印象了。 “楚师兄好，”陈雯雯似乎有些激动，“楚师兄，我以前去过你的生日聚会。” “嗯。”楚子航点点头，算是回复。 “楚师兄上午好。”赵孟华愈发不开心了，但在楚子航面前，他的不开心只能憋住。 其实在学校里，他一直都有“楚子航第二”的称号，但这是跟他关系比较好，或者至少不差的人私下传的。 他在学校里也有一些关系不好的人，或者本来就不喜欢他的人，那些人私下里就说他是“丐版楚子航”。 “丐版”这个词，着实刺耳。 但赵孟华也确实没法反驳什么，没人觉得赵孟华可以比楚子航优秀，连赵孟华自己都不敢这么觉得。 所以在楚子航面前，赵孟华一下子就没了往日的神气，颇有种平日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结果现在老虎突然回来了的感觉。 老虎回来了，猴子就只能灰溜溜地滚下去。 “这位是苏茜，楚师兄的朋友。”路明非介绍道。 “你们好？”苏茜表面上露出一个亲切地微笑，心里已经大致把目前的情况分析完了。 若论情商，在座六个人，其他五个加起来，都比不上苏茜自己。 何况之前楚子航也跟她分享过一些关于路明非的信息。 从这古怪的氛围中，苏茜立刻提炼出了最重要的信息——路明非和赵孟华不对付。 那就简单了。 苏茜微笑着上前一步，朝着赵孟华伸出手，似乎是要握手。 苏茜在混血种里都是少见的美人，对赵孟华这种普通人来说，苏茜这一笑足以让他失神，赵孟华连忙伸出手。 然而苏茜却从他的身侧错了过去，握住了陈雯雯的手，赵孟华则扑了个空。 陈雯雯突然被苏茜拉着握手，还有些迷茫，而苏茜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赵孟华。 赵孟华一下子扑了空，脚步踉跄了一下，再抬起头，正好对上路明非和楚子航平淡的俯视。 其实他们三个人的身高都差不多，但赵孟华在这两个人的眼神中，就像是突然矮了一头。 赵孟华不便发作，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苏晓樯，希望能挽回些面子——虽然他对苏晓樯并不感兴趣，更不敢对她感兴趣，但苏晓樯毕竟当众宣布过要追他，应该还是会…… “路明非，咱们走。”苏晓樯面无表情，突然上前两步，挽住路明非的胳膊。 “啊？”路明非愣住。 “我要去买个冰激凌，你跟我一起。”说吧，不等路明非回应，苏晓蔷就抱着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架着离开了。 当然，主要还是路明非主动跟她走了，要不然她恐怕得有能跟北极熊角力的力气，才能把路明非架走。 苏晓樯跟路明非大步离开，陈雯雯目光闪动，赵孟华咬牙切齿，苏茜还是那副明媚的笑容，只有楚子航看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眼底透出淡淡的疑惑—— 这不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吗？这条路上没有冰激凌啊。 …… 路明非被苏晓樯一路拽着，直到拐弯后，苏晓蔷又拉着他走进一片建筑的阴影里，确认了谁都看不见他们之后，才放开手。 苏晓樯正要说什么，就看见路明非不自在地抖了抖胳膊。 “干嘛？”苏晓樯面色不善，“你很嫌弃我？” “不是，”路明非挠头道，“就是没想到你深藏不露。” “什么深藏不露……”苏晓樯脸色腾地一下通红。 她刚刚动作太急，直接把路明非的一条胳膊抱在怀里，自然难免有些略微亲密一点的接触。 路明非还想说什么，苏晓樯立刻抬手捂住路明非的嘴，另一只手伸出食指点了他的鼻尖，目露杀气：“这个话题就此揭过，不许再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知道吗？” 路明非点头。 苏晓樯松开路明非的手。 “所以你带我来干嘛？”路明非道，“如果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生正在跟别的女生约会而伤心，又不想在别人面前哭的话，要不我的肩膀借你一下？放心，我嘴巴很严，绝不……” 苏晓樯踩了路明非一脚：“谁说我喜欢赵孟华了？！” “刚入学的时候你自己说的嘛。”路明非觉得自己挨这一脚太冤了。 “我……我当时是觉得有个卖相还行的男朋友，带出去比较有面子，”苏晓樯辩解道，“我就拿他当个人形提包，拎出去炫耀用的！你见过有人没买到一个包就哭的吗？” “那现在你的提包应该是归陈雯雯了。”路明非道。 苏晓樯又踩了路明非一脚，但力度倒是很轻。 “这次又是为什么？”路明非觉得很委屈。 “因为你活该！”苏晓樯瞪了他一眼，“总之，我不喜欢，也从来没喜欢过赵孟华！知道吗？” “知道！知道！”路明非立刻点头。 “那你呢？你看见陈雯雯和赵孟华约会，你不伤心？”苏晓樯问道。 “我伤心什么？”路明非道，“我又不喜欢陈雯雯。” 顿了顿，他补充道：“而且我也不喜欢赵孟华。” “你不喜欢陈雯雯？”苏晓樯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新闻，比如哪里发现了外星人，或者亚特兰蒂斯文明真的出现在了世界上。 “对啊，”路明非道，“以前确实是有点喜欢的，不过……说实话，我现在对她没什么感觉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奇怪的。” “可能是你眼睛正常了吧。”苏晓樯轻哼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路明非说他不喜欢陈雯雯，苏晓樯竟然觉得有点高兴。 嗯……一定是因为陈雯雯那个虚伪的女人少了一个追求者。 嗯，肯定是因为这样！ 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那咱们回去吧，”路明非道，“别让楚师兄他们等急了。” “等等，”苏晓樯拦住他，“你就这么回去？” “不然呢？”路明非纳闷。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男朋友了！”苏晓樯用力拍拍路明非的肩膀。 “小天女你冷静点，我卖艺不卖身的啊！”路明非被吓得后退一步。 “我还没说完呢！”苏晓樯把他拽回来，“一直持续到和赵孟华还有陈雯雯分开为止。” “你这是……”路明非沉吟片刻，恍然，“你想让咱俩假装情侣？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想锉一下陈雯雯的锐气，”苏晓樯盯着路明非，“你帮不帮我？” “我差点忘了你跟陈雯雯是死对头，”路明非点头，旋即道，“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万一他们回去之后在班里传咱俩是情侣怎么办？” “随便他们传，老娘不在乎！”苏晓樯霸气地一挥手。 “不是，我在乎啊，我的清白没了啊……”路明非话说到一半，苏晓樯抬头，静静地看着他。 “我舍命陪君子！”路明非改口。 “这还差不多，”苏晓樯再次挽住路明非的胳膊，“走吧，记住，你最好表现得比赵孟华优秀十倍，把他狠狠地比下去，让陈雯雯越难受越好。”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而且你抱得太紧了……” “闭嘴，这样才真实，”苏晓樯轻叱道，“不许胡思乱想！” “那你倒是抱松点啊……” …… 等到楚师兄四人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路明非看到苏茜正拉着陈雯雯的手有说有笑，楚子航安静地站在一旁。 赵孟华站在另一边，神色像吃了半只苍蝇，并且还看到了另外半只。 “晓樯，你们回来啦！”陈雯雯朝着苏晓樯和路明非挥手，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嗯。”苏晓樯抱着路明非走过来，不咸不淡地回道。 一旁的赵孟华看到亲密地几乎要搂在一起的两个人，脸色愈发难看。 “走吧，陈雯雯，”赵孟华道，“咱们该回去了。” “哦……”陈雯雯似乎有些恋恋不舍。 苏晓樯抱着路明非肩膀的双臂突然更用力地挤了一下，示意他做点什么。 “那个……这么巧都碰上了，要不咱们一起吃个饭？”路明非提议道。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赵孟华现在只想离开这个破地方。 “其实还好啦，我们也不是很急……”陈雯雯拽了一下赵孟华的衣袖，目光悄悄看了一眼楚子航和路明非。 赵孟华阴沉着脸：“走！” 陈雯雯低着头，小声道：“哦……” “赵孟华，你着急自己先走呗，”苏晓樯开口道，“让陈雯雯跟我们一起去吃饭不就行了？对吧陈雯雯？” 陈雯雯愣了一下，仿佛征求意见般抬头看向赵孟华。 “哎呀，陈雯雯你这么惨的吗？连跟朋友吃个饭都要征求男朋友的意见？”苏晓樯笑眯眯地看着陈雯雯。 “我们……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啦，就是一起出来玩而已……”陈雯雯连忙辩解道。 赵孟华明明没有做什么运动，但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了。 虽然陈雯雯说得也没错，他们两个现在只是有些暧昧，并没有真正在一起，但赵孟华就是对陈雯雯的否认非常不爽。 “原来不是情侣啊，不是情侣却两个人单独在游乐园玩，”苏晓樯阴阳怪气道，“你们是来组队来扎气球赢奖品的吗？” 赵孟华已经被这一连串的窝火事件搞得要爆炸了，听到苏晓樯的话，顿时反问道：“那你们呢？你们不也是也是来游乐场玩的？” 苏晓樯一脸惊奇，抱着路明非的胳膊晃了晃：“怎么？你们看不出来吗？” “晓樯，你这是……”虽然苏晓樯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但陈雯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咳咳，介绍一下，”苏晓樯单臂挽着路明非，另一只手做介绍状，“这位，是我的男朋友，路明非！” 陈雯雯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满脸惊讶：“路明非？你真的和晓樯在一起了？” 苏晓樯的挽着路明非的胳膊稍微用了一下力。 “呃，是啊，”路明非连忙道，“我们前不久在一起了！” 苏茜露出微妙的笑容，目光在路明非和苏晓樯身上来回打量，楚子航倒是一脸淡定。 “说起来，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路明非是喜欢陈雯雯你的，”苏晓樯笑得嘴角都快来咧到耳根了，“不过没想到上个月他突然找我表白，我都吓了一跳呢……” 路明非一愣，忍不住看了苏晓樯一眼——之前你可没说过剧本是我追的你啊！导演你这得加钱啊！ “苏晓樯！”赵孟华终于忍不住了，他今天受的憋屈太多了，虽然嘴上喊着苏晓樯，但他却瞪着路明非，“大家都是同学，照理说我没资格对你找男朋友的事发表意见。但你找的这个货也太奇葩了，你看看他，要成绩没成绩，要体育没体育，这种货色在咱们班里都是拉平均后腿的人。而且听说他还是被寄养在他叔叔婶婶家，说他爸妈是考古学家，但从来也没人见过，谁知道到底是干什么……” 路明非面色陡然一冷，美瞳下的眸子涌上冷冽的金色，如同千百柄刀剑一同出鞘。 苏晓樯突然松开路明非的胳膊，大步走到赵孟华身前。 “啪——” 下一秒，苏晓樯扬起手臂，给了赵孟华一个重重的耳光。 感谢专打读圣贤书的人的1700点币，感谢秦玊的500点币，感谢斯业之羽的500点币，感谢书友20190731213231297的100点币，感谢前人植树的100点币，谢谢~ 第26章 穿越地点随机不是什么好事，但能撞破 第26章穿越地点随机不是什么好事，但能撞破好事 游乐场中。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中回荡。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被扇歪了头的赵孟华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虽说男女在力量方面有不小的差距，但苏晓樯一直都有坚持锻炼的习惯，这一耳光又是使足了力气。 赵孟华虽然在男生里也属于身体健壮，体育优秀的那一档，但他再怎么练也不可能把肌肉练到脸上去，挨了这么一下，他顿时眼冒金星，耳边蜂鸣声乱起。 所以在经过了短暂的几秒懵逼之后，眼花耳鸣的赵孟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苏晓樯扇了一耳光。 意识到这一点，赵孟华从刚刚一直积攒的怒火彻底被引爆了。 从见到楚子航，到被路明非用那种不咸不淡，居高临下的态度“挑衅”，再到苏晓樯说她跟路明非在一起了，无一不在抻拉着赵孟华的神经。 他不是一个心眼很大的人，所以无论是被称为“楚子航第二”还是“丐版楚子航”，都让他非常不爽，今天亲眼见到了楚子航，而一直以来和他暧昧的陈雯雯更是表现得像个楚子航的迷妹，令他对楚子航的不爽达到了顶点。 只是他不敢将这种不爽发泄在正主楚子航身上，只能憋着。 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从路明非身上找回面子，毕竟平时在班里路明非一直也是他手下的众多马仔之一，他不止一次让路明非去给他跑腿买东西，反正只要有钱，像路明非这种衰仔小弟他挥之即来。 但今天路明非也变了，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是赵孟华最不能容忍的，如果不是今天情况不合适，他早就找个借口把路明非修理一顿了。 而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苏晓樯和路明非在一起了。 赵孟华其实对苏晓樯并没有什么幻想，一来两家虽然都是经商，但他家的产业其实要比苏晓樯家差很多，经济条件差距很大，二来苏晓樯太骄傲太强势了，赵孟华不喜欢太强势的人，因为他希望在所有他和别人的关系中，最强势的人都是他自己。 因此他才会在学校里收一堆马仔小弟，也因此他才会喜欢小家碧玉的陈雯雯。 他不在乎苏晓樯跟谁在一起，但苏晓樯不能跟路明非在一起。 被楚子航骑在头上，赵孟华可以忍。 但路明非这个平日里被他呼来喝去的小马仔，凭什么能骑在他赵孟华的头上？！又凭什么能得到苏晓樯的青睐！ 所以赵孟华毫不犹豫地向着路明非开炮了。 他预想过路明非会是什么反应，是默默忍下来，还是反击，又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反击。 但他没想到反击的人不是路明非，而是苏晓樯。 赵孟华的怒火在这一刻终于淹没了理智，他同样扬起一条胳膊，狠狠地向着苏晓樯的俏脸扇过去。 模糊影子一闪而逝，赵孟华的手臂刚扬起来就被一只手掌扣住了手腕，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并铁钳夹住了。 路明非挡在苏晓樯身前，单手扣着赵孟华的手腕，“轻轻”向外一扳。 “啊——” 赵孟华惨叫一声，疼痛沿着神经传导进大脑，痛苦所带来的应激反应让他浑身无力，明明只被钳着手腕，但他却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一旁的苏茜和楚子航对视一眼，眼神交换，便读懂了对方的意思——路明非应该是觉醒了。 赵孟华抬手时，苏茜也准备冲出去，但路明非的反应比她更快一步，虽然苏茜的血统在A级里不算是最优秀的那一档，但也绝不是普通人类能够企及的。 楚子航倒几乎是和路明非同时冲出去的，速度也相差无几，但因为距离原因，路明非比他先到，所以楚子航走了两步就停下了。 更别说路明非还轻轻松松单手压制了赵孟华这个健壮的普通人。 能做到这种程度，只可能是路明非已经觉醒了血统。 “路明非……”一旁的陈雯雯是最后反应过来情况的人，连忙焦急上前，“你先放了赵孟华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路明非微微转头，看了陈雯雯一眼。 自从回到自己的世界，路明非就下意识地收敛了跟托尼厮混时养成的心态，虽然他的性格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但这种变化相比于他在托尼的世界时，已经收敛许多了。 此刻他不再收敛，一种难以言明的气势便从他身上升腾起来，仅仅只是被看了一眼，陈雯雯就下意识地噤声。 让一个普通人当一天的国王，都会在他的一生中留下深刻的影响。 而路明非足足跟托尼厮混了三个月，站在一个超级大国最高层的权贵阶级，享受数不清的恭敬，握着许多人的命运。 三个月间养成的气势，在此刻展现地淋漓尽致，仿佛一位年少的君主。 他低头俯视着赵孟华——这次是真的俯视，虽然身高差不多，但赵孟华已经在疼痛下佝偻起了腰。 路明非想说点什么，比如“你没有资格拿我的父母来开玩笑”或者“做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之类。 但突然他又有点意兴阑珊，觉得没必要跟这么个小角色浪费唇舌。 于是路明非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一脚踹在赵孟华的肚子上，随后松开赵孟华的手腕。 赵孟华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似乎是在对路明非行礼。 也许在人类刚刚诞生文明的时候，那些象征跪拜的礼节就是这么来的？路明非有些发散地想到。 一方被打倒丧失反抗能力，就这么跪在地上，胜利者享受着生杀予夺的权力，接受这份“跪拜”。 苏晓樯拽了一下路明非，让他弯下腰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注意点，打得太严重了，我家要压下来也有点麻烦。”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然而下一秒他就不明白了。 苏茜大步上前，一脚踢在赵孟华肩膀上，把他踹翻在地，双臂环胸，俯视着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的赵孟华 这架势哪还有之前成熟亲切大姐姐的作风，倒像个英姿飒爽的女黑手党。 还没等路明非和苏晓樯反应过来，楚子航就大步上前，弯腰抓住赵孟华的领子，仿佛拎一个纸人般把他提了起来。 “我去解决一下。”楚子航道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拎着赵孟华走进了一个拐角里。 路明非和苏晓樯人都傻了。 楚子航那张冰山脸，加上仿佛是要去择菜般平淡自然的口吻，除了脸有点太帅之外，怎么看都像是电视剧里那种穷凶极恶的惯犯说要去处理尸体的样子。 楚师兄该不会是偷偷去用化尸水了吧？路明非忍不住想道。 楚子航走了，陈雯雯被吓呆了还没回神，路明非和苏晓樯把目光投向苏茜。 “别这么看我，”苏茜似乎被盯得有点害羞，“我就是很讨厌那种对女孩子动手的家伙，所以忍不住踹了他一下。” 苏晓樯眨了眨眼睛——虽然是赵孟华嘴欠在先，不过先动手的人好像是她来着。 但是谁在乎呢？ “打得好！”苏晓樯朝着苏茜竖起大拇指。 “我打得就不好么？”路明非在一旁邀功。 苏晓樯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绷着脸，端着架子，一副大领导鼓励心腹下属的欣慰口吻：“嗯，你也做得不错。” 说完，还不等路明非有什么反应，她自己先绷不住表情，忍不住笑场了。 一旁回神的陈雯雯人都傻了。 那边还有个人被楚师兄拎走了呢？你们就在这里聊上了？而且怎么你们都一副看起来司空见惯的样子？ 虽然心中害怕，但陈雯雯终究是喜欢赵孟华的，强撑起勇气，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那个……路明非，楚师兄带着赵孟华去哪了？” 路明非心说我哪知道啊，可能是去刨坑了吧。 “别担心，”苏茜在一旁道，“楚子航只是去跟赵孟华聊一聊，以免他对今天的事情不依不饶，搞得怪麻烦的。” 路明非在一旁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今天这件事只是他们四个同班同学之间的恩怨，楚子航和苏茜完全是无辜的局外人。 楚子航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做，甚至他完全有立场指责路明非和苏晓樯搞乱了今天的游玩。 但楚子航不仅没有责怪路明非和苏晓樯，反而二话不说，主动揽下了最麻烦的事情——让挨打的赵孟华封口。 什么叫仗义？这就是仗义啊！ 要不是场合不对，加上认识时间尚短，路明非都想提议跟楚师兄拜个把子了。 “楚师兄没问题吧？”路明非有些担心。 不是他不信任楚子航，但楚师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擅长交际或者谈判的人啊。 路明非还是觉得楚子航的“封口”很有可能是“灭口”。 “放心吧，他有这方面的经验，”苏茜道，“而且实不相瞒，咱们社团也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 路明非当时就惊了。 咱们到底是什么社团啊，怎么还有这种经验呐！ 路明非正要吐槽，一旁的陈雯雯红着眼圈，怯生生地开口问道：“赵孟华……不会有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都是守法奉公的好公民，能做什么事？我保证，你男朋友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苏茜认真道。 到底是什么人才会需要专门强调自己“守法奉公”啊？ 路明非上一次见到有人强调自己守法奉公，还是旁观托尼和军方谈判的时候托尼自己说的。 陈雯雯自然是没空想这些，听到苏茜跟她保证赵孟华不会出事，顿时松了口气，哽咽了一下，蹲在地上，把书夹在小腹和大腿之间，双手捂着嘴，眼泪如开闸放水般涌出来，顺着下巴滴在地上，打湿了地面。 路明非在一旁看着，有点不忍心。 虽然他已经不再对陈雯雯有那种独特的感觉，但看到一个柔弱的女同学在自己面前痛哭，自己还跟这件事有关系，还是不可能做到一点都无动于衷。 不过他现在是苏晓樯的假男朋友了，苏晓樯又把陈雯雯视作死对头，所以职责所在，他并没有去安慰陈雯雯。 而就在路明非不忍时，苏晓樯突然走到陈雯雯身前。 不是吧大姐，你不会是要发表获胜宣言吧？是不是太残忍了点？ 路明非有点不忍心看下去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苏晓樯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弯下腰，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纸巾，递给陈雯雯。 陈雯雯抬起头，眼眶通红，眼泪依旧止不住地流下。 “擦擦吧，别动不动就哭，烦死了。”苏晓樯拿着纸巾道。 陈雯雯怯怯地伸出手，想要去接，又有些不敢。 苏晓樯“啧”一声，干脆蹲下，满脸不耐烦地拿着纸巾贴在陈雯雯脸上。 虽然神态相当地不耐烦，甚至有些暴躁，但苏晓樯的动作却还算温柔，不断地帮陈雯雯擦着眼泪。 …… 奔驰S500上，楚子航依旧屈尊降贵当着司机，路明非和苏晓樯坐在后座。 因为车内空间设计得宽敞大气，后座的两个人离得并不算很近，路明非单手托腮，望着窗外后移的绿化带，目光渐渐放空。 “想什么呢？”身边的苏晓樯突然问道。 “想陈雯雯。”路明非下意识道。 苏晓樯眉眼之间杀气酝酿。 路明非并没有看向苏晓樯，自然也没注意到这点，而是盯着窗外景色，自顾自道：“我在想，为什么明明没过多久，我怎么就对陈雯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呢？明明以前我还挺喜欢她的。” 苏晓樯纤细漂亮的眉毛舒展开。 “不光女人心是海底针，其实有时候，男人的心也是让人无法琢磨的，”副驾驶的苏茜突然插话道，“像一本永远翻不完的书，这一页过去了，什么痕迹都不会留在下一页上。” “总得有个原因吧……”路明非托着下巴。 “或许，你喜欢的只是在你脑海中的一个以她为原型，却掺杂了你自己的幻想，所以近乎于完美的形象，”苏茜分析道，“但现在出于某种原因，你发现真实的她其实并没有你幻想的那么美好，所以幻想就在不知不觉间破碎了。” “人大多时候并不能立刻察觉到自己在长期过程中发生的变化，”驾驶座的楚子航突然开口，“只有真的发生了某种具体的事情，变化才会通过人在事情中的反应所表现出来。” “有道理欸！”路明非不觉点头。 …… 快捷酒店，路明非房间中。 仕兰高中马上就要开学，苏茜学姐也早就已经回去了。 虽然照常理来讲，楚师兄早就应该开学了，但他说要留在国内做一个调研还是研究什么的，要晚点开学。 路明非不禁感慨，真不愧是楚师兄，才大一就开始搞跨国学术研究了。 虽然穿越之力远没有续满，但也积攒了不少，路明非觉得可以去托尼那个世界看看了。 他已经想好了第一个要在自己世界里搞的技术是什么了，现在去托尼那里搞来，尽早获得第一笔资金，就不用一直借苏晓樯的钱住酒店了。 虽然苏晓樯不差钱，但一直这么借也不是个事啊。 路明非照例跟前台说不要打扰自己，把窗帘拉好，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据说有些不法酒店喜欢拍那种视频。 确定了一切都没有问题，路明非把意识沉浸到那股力量中，前往托尼的世界。 …… 等完全回过神来，路明非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相当熟悉的地方—— 托尼家里。 站在充满科技感的房间里，路明非伸了个懒腰。 这里好啊，直接就能找到托尼。 “托尼——托尼你在吗？托尼——”路明非大喊道。 “路先生，我建议您小声一点。”贾维斯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啊？为什么？”路明非不解。 “现在是晚上。”贾维斯道。 下一秒，托尼穿着一身凌乱的睡袍，大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满脸怒容。 路明非看了一眼托尼。他不仅睡袍凌乱，而且脖子和领口都沾着鲜艳的口红痕迹，走得近了，以路明非的嗅觉，还能隐约闻到一点淡淡的香气。 “那个……托尼，我……不是打扰你的好事了？”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 “没打扰，”托尼满脸怨念地看着他，“也就是在最重要的地方打断我，吓了我一跳，让我险些要去男科医院检查某些功能罢了。”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那……你继续？” “还继续个毛啊！”托尼抓狂。 PS：非常抱歉，突然发现复制到作家助手的时候漏了一点，已经补上了，非常抱歉！ 诚恳的鞠躬.JPG 感谢名字什么的别在意的五千点币，感谢巴别塔的小小恶灵的2400点币，感谢收缩水的500点币，感谢快乐的尤里的500点币，感谢避世q的500点币，感谢一梦千哉的100点币，感谢夕夜轻歌的100点币，感谢罗o的100点币，感谢凯家的老狐狸的100点币，感谢麒葩非奇葩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0117181434579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0612082712002的100点币，感谢长夜海的100点币，感谢案的发生的100点币，感谢你也想成为卡面来打吗的100点币，感谢龙族孤独的衰小孩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00714205032252的100点币，感谢Aslan_Ding的100点币，谢谢~ 更新的时候不小心少复制了最后一段，非常抱歉！现在已经改了，大家可以退出再重新看一下，应该会刷新出来。 第27章 托尼：我好像那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第27章托尼：我好像那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托尼家，托尼的客厅中。 托尼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坐在托尼对面，正襟危坐，腰板笔直，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 突出一个乖巧。 不能不乖巧啊，托尼的眼神都快把他肢解了。 要是换个普通人面对托尼的眼神，恐怕这会连自己死后埋哪儿都想好了。 但路明非觉得自己很无辜啊。 路明非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不过就是在托尼从一场大型选美节目的颁奖礼上把冠军得主领到了自家的卧室里，已经坦诚相见，正要亲密无间的时候，在客厅吼了一嗓子而已。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故意的。 托尼上下打量着路明非，那眼神仿佛在看太平间里的一具尸体，或者实验桌上的一只小白鼠。 迎着托尼的那恐怖眼神，路明非硬着头皮提议道：“要不把你私人医生叫来，做个身体检查？” “不用了！”托尼一口回绝。 检查什么？检查他托尼有没有被吓出那方面的毛病来？检查一下他还能不能做一个正常男人能做的事情？！ 太侮辱人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穿着睡袍的女人，瀑布般的金色长发垂下来，和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相衬在一起。 “斯塔克先生？”她有些犹豫地看向托尼，“今天……不继续了吗？” 要不说美国女人就是开放呢，当着路明非这个外人的面就能问出这种问题。 她也确实是很不甘心，虽然她在选美节目里夺冠了，但也只能算是个小明星，多少大明星想跟托尼斯塔克搭上一夜关系都苦求不得，她好不容易撞大运赶上了这个机会，怎么会甘心轻易放弃呢？ “我今天没心情，”托尼干脆地拒绝，“你回去吧。” 都这会儿了还继续什么呀？ 他托尼·斯塔克是情场浪子，不是色中饿鬼，被路明非打断之后，现在什么气氛和感觉都没了，勉强继续也太没有格调了。 至于直接把人往出赶算不算拔那啥无情……作为情场老手，托尼早已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反正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讲真情就太可笑了。 女人抿了抿嘴唇，虽然心里十万分的不满，但也不敢对托尼表现出来，否则她好不容易才混出了一点人气，只怕转眼就要被全美国娱乐行业封杀了。 路明非坐在一旁，作为肇事者，他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 托尼被他坏了好事，他今晚也不敢住在托尼家里，所以干脆对着女人提议道：“我要回家了，要不我送你一程？” 女人顿时双眼放光，忙不迭地答应。 “托尼，借你一辆车用一下，”路明非转头看向托尼道，“不用找司机了，我自己开就行。” 跟着托尼厮混的时候，他自然也学了开车，普通的豪车让司机来开就罢了，关键路明非的车库里还有几辆超跑，这东西不自己开还有什么意思？ “我会安排司机去送她的，”托尼看了路明非一眼道，“你留下，我有些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不会是要把我留下慢慢炮制吧？ 目送女人失望又恋恋不舍地离去，路明非转头看向托尼，心里七上八下。 “托尼，你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没事，就是个让你留下的借口而已。”托尼道。 完了，果然是要慢慢炮制我。 路明非盘算着现在打破窗户跳楼逃生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淦！想起来了，托尼家用的都是军事级的防弹玻璃，就算他有堪比北极熊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打破。 但接下来，托尼却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让你留下，是因为你不能去送那个女人。” “为什么？”路明非愣了一下，很是不解，“你不会担心我泡你的妹子吧？” “呵……”托尼冷笑一声，“恰恰相反，我是担心你被她泡了。” “啊？” 看着路明非满脸的惊讶，托尼叹了口气。 之前他带路明非去各种派对之类的场合，就是想培养他的自信，顺便让他摆脱舔狗的心态。 后面自信倒是培养出来了，但在女人这方面，路明非就像看见了红布的西班牙斗牛，认准他的那个“陈雯雯”，死活拗不动。 不管周围的女人怎么朝他献殷勤，路明非的反应永远都是“逃”。 好像那些女人跟山洞里的恐怖分子一样可怕似的。 托尼怀疑，就算有一个美女脱光了躺在路明非身前，并且两人都被关在一个密室里，路明非也只会慌里慌张地把自己的衣服给那个女人披上，然后兴致勃勃地跟她讲一下自己喜欢的女孩“陈雯雯”。 在这种情况下，路明非虽然被他培养出了自信，但在男女感情方面还是个纯粹的小白。 托尼很不放心路明非在这方面的抗性，作为一个把舔狗当深情暗恋感情小白，路明非很容易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之前派对上那些女人之所以没有得手，是因为她们一进攻，路明非就逃之夭夭了，连话都说不上半句，其他的自然无从谈起。 但这次不一样，那个女人就算没有认出路明非的身份，也一定已经判断出他来历不凡，一旦路明非开车送她，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肯定会想方设法尝试勾住路明非。 而她一旦尝试……大概率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再好吊不过的纯洁凯子。 什么？路明非对陈雯雯一心一意？ 作为情场老手，托尼太清楚这其中的门门道道了，一个女高中生罢了，手段再高能高到哪去？也就迷一下那些涉世未深的高中生罢了。 但刚刚那个女人可不一样，虽然她那点小心思在托尼眼里跟透明的没啥区别，但终究是一个大型选美节目的冠军，打败了不知道多少对手，路明非口中那个“陈雯雯”，论段位都要比她差好几个档次。 派对上那些高段位的女人会把路明非吓跑，浑身本事无处施展，就像饿狼要捕食羚羊，狩猎的技巧再高，追不上逃跑的猎物也没用。 但路明非主动提出要送刚刚那个女人回家，那可基本就等于羊入虎口了。 以对方的段位，托尼甚至怀疑等把她送到家，路明非已经在路上被她拿下了。 说不定在车里就把事办完了。 万一真是这种展开，路明非到时候是不舔陈雯雯了，改成舔那个女人，不是更糟心？ 起码陈雯雯在另一个世界，托尼还能眼不见为净。 要是换成这个女人，托尼感觉自己想想都有点心梗。 他把自己的理由跟路明非一讲，路明非头摇得像拨浪鼓。 “托尼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路明非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 托尼盯着路明非的眼睛，看着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清澈愚蠢，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欺负人了！”路明非愤然。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托尼道，“虽然你现在的眼界已经不输给这个国家的任何人，也差不多有了匹配的自信，但这不代表你的社会经验和人生阅历也能与之匹配。” “你并不完全理解，自己现在所身处的地位，所拥有的财富与权力，到底会有多少人愿意对你阿谀奉承，假意逢迎，并且为了从你这里攫取利益而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尊严、身体或者别的什么看起来很珍贵其实压根不值钱的东西。”托尼道。 “啊？”路明非眨了眨眼睛——他很认真地在听了，但不太能听懂。 “简单来讲，你已经足够自信了，但你太单纯，太善良，太心软，”托尼道，“这就导致一定会有人来利用你的弱点，从你这里获得利益，哪怕是是你根本看不上的微末东西，也足以让他们赚得钵满盆满。” “比如刚才那个女人，如果你在送她回去的路上，在她的主动引导下，跟她发生了一些……”托尼斟酌了一下用词，“生物学意义上的，你送给她遗传信息作为礼物的亲密行为……” “这不就是那啥了嘛！”路明非打断道。 “我本来想委婉点的，”托尼耸肩，“总之，假设你们发生了关系……” “我是什么色中饿鬼吗？在送人回家的路上就车里做那种事……”路明非吐槽。 “假设嘛，假设！听我说下去，”托尼道，“假设你们发生了关系，并且是她主动的，事后她说想要成为你的女朋友甚至未婚妻，你会不会同意。”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摇头。 “很好，算你还有点脑子，”托尼道，“那如果她说希望你能明早送她去经纪公司，然后从此再无瓜葛，她也不会缠着你，你同不同意？” “嗯……那就送一下？”路明非道。 “错！你个白痴！”托尼捂脸道，“你敢这么做，第二天这个女人就会借着你的跳板成为她们经纪公司大力推广的新星！” “有这么夸张吗？”路明非有点惊讶，“那你跟这么多女人都有过那种关系，马克西姆杂志上十二个月份的封面女郎你除了三月份都睡过，难不成她们都功成名就了？” “三月份的那个我已经补上了，”托尼道，“但跟一个女人在床上躺过，什么都不能代表，因为男人在床上是另一种生物。但在床下就是另一回事了，你绝不能送她去公司，别说去公司了，连跟她吃早饭都不行，最好第二天赶在她睡醒之前就走，让你的管家或者秘书之类的送她们回家，面都不要见。” “为什么？”路明非有点不解。 “很简单，你跟她们睡一觉，只代表你对她们的身体在短期内感兴趣，但如果第二天你还跟她们有交集，就是在释放一种信号——你想要跟她们发展更长久的关系。”托尼解释道。 “一起吃早餐，在她们看来就是能当你几天甚至更长时间女朋友的信号，她们就能从你身上索取到很多东西。”托尼道，“而送她们去某个地方就更要命了，简直就是在公开向她的交际圈表示‘这是我的情人，她意义特殊，地位非凡’，她会得到绝大多数人的热情和敬畏。” “哦……”路明非似懂非懂地点头，“难怪你睡过的美女都是佩珀姐姐出面打发走的。” “再换个问题，如果某天你突发奇想自己出门，路过一家店时饿了，进去后发现自己忘带钱包，但店家能认出你就是斯塔克集团的大股东路明非，主动表示免掉你的一切用餐费用，甚至你以后来都不用给钱，你会同意吗？”托尼问道。 “不同意啊，这不是欠人情嘛，”路明非道，“我又不傻。” “很好，”托尼道，“那如果他说不需要你欠什么人情，他只是崇拜你，想要让你给他一个签名呢？而且他保证不会把签名挂在店里做广告吸引人气。” “那同意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路明非果断点头。 “又错了！”托尼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难道他会把我的签名用高科技手段移植到合同上？”路明非紧张道。 “什么人敢跟斯塔克集团玩高科技手段？”托尼嗤之以鼻，“他不需要转移你的签名，更不要什么合同，只要把你的签名收好，以后在跟某些层次比他更高，但能在生意上帮到他的人交流时，有意无意地说自己曾经请斯塔克集团的大股东路明非吃过饭，还得到了一张签名，就能财源广进了。反正只要他少跟几个人说，也不算破坏当初对你的保证。” “有这么夸张吗？”路明非一脸怀疑。 “以上是我年轻时的亲身体验和经历。”托尼淡淡道。 “靠！”路明非感叹。 “你现在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年轻贵族，虽然有眼界，有能力，有气魄，但却不懂人心险恶，”托尼道，“你不明白商场上那些衣冠楚楚精英们背地里的尔虞我诈，不懂娱乐圈里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之间的明争暗斗，更不懂自己手底下仰仗你的鼻息生存的职员下属们，究竟是如何看待你的。”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啊。”路明非不禁感慨。 托尼看起来狂妄自大，任意妄为，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明白那些现实里的龌龊，所以几乎没人能坑到这个“孩子”。 “你可以不急着长大，有人说成长是因为受到了太多伤害，人才不得不学会保护自己，可以说成长是人们通往幸福路上做出的不得已的选择，”托尼道，“所以一直幸福的人是不会成长的，因为不需要。” “我还是不想当个糊涂鬼，”路明非挠挠头，“而且在我的世界可没有你罩着我。” “是啊，而且我也不可能永远罩着你，所以除了科学上的知识之外，你还得学学人心的险恶和龌龊，”托尼拍拍路明非的肩膀，道，“这些东西对你来说不可或缺，我会慢慢教给你的。” “谢谢你，托尼！”路明非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酸。 从来没人教过他这些，叔叔婶婶巴不得他永远老老实实的。 “不过，我总感觉这条路任重而道远。” 回想起之前路明非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神，托尼就觉得头疼。 明明都还没结婚，但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很像是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感谢一梦轮回难在见的500点币，感谢诸夏先民的500点币，感谢被荆棘缠绕的胖子的500点币，感谢YFJIL的500点币，感谢99岁精神老登的500点币，感谢陈道友的500点币，感谢书友20201017005355685的500点币，感谢帝言的345点币，感谢可恶的银狼的200点币，感谢执研的200点币，感谢岚狩的100点币，感谢欧阳开泰的100点币，感谢阿瓦隆的山寨剑圣的100点币，感谢面具小贩的100点币，感谢千字阅的100点币，谢谢~ 第28章 浩克 第28章浩克 路明非的庄园中，新落成的训练场里。 高大的白人壮汉跟路明非缠斗在一起。 从外形来看，这场战斗很不公平。 壮汉的身高超过了一米九，身上穿戴着完整的护具，而路明非除了戴着手套以外，只穿了一身好像是要去春日郊游的轻便衣服。 但实际上每次壮汉的拳头每次落在路明非身上，都好像砸在一尊铁铸的塑像上，路明非纹丝不动，而路明非随手砸在壮汉的护具上，壮汉都会晃动身体，龇牙咧嘴。 片刻之后，壮汉猛地后撤，退出战圈，喘着粗气摆手：“停停停，我不行了。” 路明非在壮汉身前停下，呼吸匀称悠长，像是刚刚做完游泳前的热身运动。 等壮汉喘匀了气，路明非递给他一块毛巾，擦擦满身满头的大汗。 “你的进步实在可怕，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估计一周之后我就没东西能教你了。”壮汉的语气中难掩惊叹。 他叫威利·林奇，是路明非请来的保镖兼教练，是海豹突击队退役的精锐，被路明非请来教他格斗和枪法。 距离路明非回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天托尼似乎有点忙，而路明非剩下的穿越之力也还算充沛，还能在这个世界逗留不少日子，所以他就没急着去打扰托尼。 这两天他除了跟着托尼找来的老师们上学外，就是一直在跟着保镖威利学习格斗，进步倒是神速，但威利终究只是个健壮的普通人，就算穿满护具，北极熊体格的路明非和他对练时也必须束手束脚，小心翼翼，因此打得很不痛快。 “靶场昨晚竣工，从今天开始，我们可以练习射击了，”威利对自家老板问道，“您要现在体验一下？还是明天？” “现在！”路明非眼前一亮。 枪和车是男人的浪漫，就算是路明非也不例外。 “有积极的心态是好事，不过我得提醒您，虽然您在格斗方面进步神速，但射击其实没多少可教的东西，全凭长时间的练习来养成手感，”威利笑道，“所以如果待会的尝试不理想，您也不用丧气，这是很正常的。” 半小时后。 路明非站在靶场前，举着手里的柯尔特M2000，连续扣动扳机，在两秒钟之内就清空了弹夹，喷吐焰光的枪口几乎没有丝毫晃动。 远处的立牌上，黑色的人形剪影胸口画着标靶，每一枪都正中十环。 一旁的威利目瞪口呆。 …… 傍晚。 “看来我在射击方面还蛮有天分的嘛。” 路明非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冲了个冷水澡，正要出去飙个车放松一下，电话却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是托尼。 “喂？托尼？”路明非接通电话，“你忙完了？” “我有很紧急的事找你，准备一下，”托尼道，“我已经坐着直升机在路上了。” 路明非一愣：“什么事这么急？” “电话里说不清，你先准备一下吧，”托尼道，“穿轻便的衣服，我给你带了钢铁战衣来。” “我靠！”路明非顿时一惊，“什么事要穿战衣？危不危险啊？” “不危险我给你带什么战衣？”托尼吐槽道。 路明非：…… 你说得好他娘的有道理啊！ …… 配色骚包的金色西科斯基S-92停在路明非家的草坪上，舱门打开。 穿了一身高弹力纤维的衣服，路明非大步走进直升机中。 “为什么不落在停机坪？这下我家的草坪估计要重修了。”路明非坐到托尼身边抱怨道。 同时他也有些惊讶，托尼竟然在直升机里就提前穿好了钢铁战衣，只打开面罩露出脸来——看来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东西，托尼非常重视啊。 “事情紧急，没空找停机坪了。”托尼坦然道。 “你确定不是在报复我那天晚上的事？”路明非问道。 他指的是前两天他撞破托尼好事的那次。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报复呢？”托尼一脸诚恳，“我这个人最不记仇了。” 呵…… 跟托尼相处了这么久，他记不记仇路明非还不知道？ 这货心眼子比女人都小，睚眦必报的好吧！ 但毕竟是自己理亏，路明非也不敢戳破托尼，转移话题道：“到底是什么事要你来找我，而且还得穿钢铁战衣。” “我本来是想跟你探讨一下你的世界，根据你昨天发给我的关于你的世界的情况，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和猜测，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些恐怕要之后再说了，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托尼指着机舱后方中间的一个平台道，“你先去把你的钢铁战衣换上吧，接下来我要讲的东西，你最好戴上头盔，配着视频看。” 机舱本身还算宽敞，所以被托尼加装了一个能辅助使用者穿上钢铁战衣的装置，现在他把路明非的钢铁战衣带上来了，直接就能使用。 路明非站在圆形金属中央，几只机械臂或拿着钢铁战衣的部件，或举着工具，短短几十秒就在路明非周身组装出了完整的钢铁战衣。 路明非的战衣和托尼的在外观形状上差不多，只是边角相对更加凌厉一点，没有那么圆润，而且涂装配色是银黑相间。 托尼最开始给路明非的战衣涂装是极为骚包的紫金色，看起来更像是罗马或者法国贵妇爱用的颜色。 后来在路明非的抵死不从之下，托尼才不得不把他的战衣改成银色为主体并缀以黑色的涂装。 路明非穿着钢铁战衣走到托尼身边坐下，虽然之前已经试穿过，但还是感觉颇为新奇。 “戴上面罩吧。”托尼道。 战衣面罩扣上，路明非有些新奇的打量着自己眼前的视野，能够几乎毫无阻碍地看到外面，但视野边缘又漂浮着一些蓝色的程序窗口。 下一秒，托尼的声音从对话频道响起：“我们从恐怖分子的老巢逃出来后，你突然被那个什么法师带走了，我为了找到你，那段时间一直让贾维斯高强度地寻找世界上的超自然痕迹。” “在你回来之后，我也没有让贾维斯停止搜寻，只是降低了寻找的强度，虽然关于那些法师我依旧知之甚少，但贾维斯却找到了一些隐秘的东西，比如……军方的超级战士计划。” “呃……让我猜猜，军方的超级战士计划，是不是失控了？”路明非吐槽道。 托尼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电影里都这么演，反派想要通过某个邪恶计划来创造超级武器，然后用超级武器统治世界，接着计划失控，超级武器暴走，干掉反派或者把反派打个半死，最后主角们费劲千辛万苦把暴走的超级武器干掉，”路明非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这剧情太老套了。” “总之，事情的发展和你说的差不多，一个叫布鲁斯·班纳的可怜人在超级战士计划中失控，发生了严重的变异，会变成一个不受控制的巨大绿色怪物，杀伤力惊人，而且无惧大多数热武器，”托尼道，“他变异之后逃走了，军方一直想捉住他进行研究，继续完成超级战士计划。”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路明非有点好奇，“军方居然大方到和你分享这种隐秘情报。” “怎么可能分享？是我让贾维斯黑进了他们的系统之后找到的。”托尼道。 “我依稀记得某人几个月前跟军方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路明非吐槽道。 “军方也曾经对外宣称自己不会搞人体试验或者生化战士，”托尼摊手，“这是我在人性方面教你的第一课，承诺是用来背叛的，约定是用来打破的，对外的宣称都是用来糊弄民众的，尤其是美国军方和美国政府。” “你一个美国人这么说真的OK？” “你要不猜猜我为什么不信任他们？”托尼问道。 不等路明非回答，他的面罩视野里就跳出了一大段资料和视频。 视频里一个身高超过三米，浑身筋肉强壮到夸张的绿色巨人在一片草坪上，和全副武装美国军方战斗。 不过相比于战斗，这更像是单方面的碾压，绿色巨人被子弹和RPG淹没，连皮都不带破的，只要往地上一站，就能逼停撞在它身上的装甲车，举起装甲车比普通人扛起一箱矿泉水还轻松。 甚至只是随手扔出去的投掷物，都能将军方的两辆装甲车打得支离破碎然后爆炸。 在绿色巨人大杀一通之后，两台装甲车上的声波武器倒是短暂地压制住了它，但绿色巨人手中当时却握着两扇当做盾牌用的铁皮——天知道为什么它明明刀枪不入却还要拿两个盾牌。 被声波武器压制的绿色巨人丢出手中握着的铁皮，就轻松摧毁了一辆装载声波武器的装甲车，而后一个虎跳，便摧毁了另一辆。 至此军方的装甲车和重型武器全部阵亡，攻势为之一停。 路明非看得直吸冷气。 这是个什么怪物？身体强度和力量简直高得离谱，要是奥巴代亚的铁霸王在那里，估计三两下就被拆成一地零件了。 但接下来的画面却让路明非愣了一下。 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走向绿色巨人，之前还大杀四方的绿色巨人握着剩下的一面“盾牌”，突然变得安静了不少，任由女人站在自己身前不远处，却没有丝毫攻击的意思。 下一秒，异变突起，军方的直升机从远处飞过来，对着下方的绿色巨人一顿扫视，重机枪的攻击范围自然也笼罩了那个白衣女人。 绿色巨人几乎是第一时间飞扑出去，把那个白衣女人护住，随后在弹雨中扔出手里另一枚盾牌，击落了直升机。 在直升机落地后的爆炸里，它又俯身护住女人，最后把那个白衣女人毫无发伤的带出爆炸，又带着她一路跑远。 视频播放结束，路明非看向托尼：“这大家伙未免强得太离谱了吧，我感觉就算是坦克在它面前也跟玩具差不多啊。” “所以我让你穿上战衣。”托尼道。 “你别告诉我咱们要去面对这玩意，”路明非立刻起身，“我想起来你家煤气没关，咱们一起回去关吧。” “不是对付它，”托尼道，“恰恰相反，我们要去对付军方，以免那群蠢货刺激到了那个叫班纳可怜人，让那个绿色怪物在城市里现身。” “我黑进了军方的系统，找到了班纳和一个叫‘蓝先生’的人的对话，蓝先生有帮他消除身上的变异的可能性，所以他去找蓝先生了，”托尼道，“那个蓝先生的真实身份是一个叫做‘塞缪尔·史登’的博士，他们要去蓝先生的实验室治愈班纳，而军方不允许班纳被治愈，否则超级血清又遥遥无期了，所以他们已经动身前往史登博士在城市里的实验室了。” “你们美国的军方脑子是不是多少有那么一点毛儿病？”路明非忍不住道。 托尼反驳道：“绝对不止一点儿。”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又坐下：“不过我看那个绿色的大家伙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啊，你看那个视频里，他也知道保护人。” “我查了，那个女人叫贝蒂·罗斯，是超级血清研究的最高领导罗斯将军的女儿，同时也是班纳的前女友。”托尼道。 “好复杂的人际关系……”路明非感慨。 “所以视频里那个绿色的家伙虽然破坏力惊人，但也可以看出它是有思考能力的，”托尼道，“当然，我们不知道它有多少思考能力，如果不受到外界刺激的话，会不会发狂搞破坏。” “反正军方在那里，它肯定会受刺激的。”路明非道。 “我们就是去阻止这件事的，不然在闹市街头复刻一场视频里的战斗，死伤会有多少惨烈想都不用想……”托尼道，“另外，根据我查到的资料，这个绿色怪物其实有个名字。” “它还有名字？”路明非有点惊讶。 “对，”托尼道，“它叫浩克。” “先生，”贾维斯的声音突然响起，“情况恐怕有变。” “怎么了？”托尼心里一突，问道，“不会是班纳就已经变成浩克了吧？” 贾维斯在他和路明非的面罩视野里播放起一段视频：“可能更糟。” 视频里，街头一片狼藉，公路上满地都是建筑和车辆的碎片，爆炸燃起的火焰随处可见，碎片和火焰组成的废墟中，颜色一深一浅的两个绿色怪物，正厮打在一起。 “贾维斯，现在的情况跟军方有关吗？”托尼问道。 “有的，先生，”贾维斯道，“和浩克战斗的另一个人，就是军方的雇佣兵，只是他现在也变异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路明非喃喃自语，“你们美国的军方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们就是纯粹的傻【哔——】” “我同意。”托尼深有同感地点头。 …… 城市街头。 两个绿色怪物还在厮杀，每一次的肉体碰撞都有肉眼可见的气浪扩散开来，吹飞那些不大的建筑和车辆碎片，碾灭爆炸燃起的一簇簇火焰。 托尼的直升机停在高空，舱门打开，一金一银两道身影一跃而出，在半空中喷出焰尾。 “咱俩下去干嘛？”路明非吐槽道，“我觉得下面那俩玩意开咱俩这身战衣，不会比开一罐可乐难多少。” “你不用战斗，你去疏散群众。”托尼道。 “你去送死？”路明非反问。 “我会用远程武器消耗他们……”托尼道。 “你确定不是给他们挠痒痒？”路明非一盆冷水泼过去。 托尼：…… 看着下面两个连走路都地动山摇的怪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钢铁战衣这么脆弱。 “还是我去处理吧，”路明非道，“正好我还想试试我觉醒的能力，能不能复制他们两个的力量。” “别冒险，万一变异的力量你无法复制呢？”托尼道。 “没事，我还有锁血挂和爆种。”路明非竖起一根大拇指。 路明非其实不想战斗，他没那么高尚，可以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去拼命。 但他熟悉托尼，托尼自从得知自己的武器被大肆卖给恐怖组织，就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成天想着赎罪。 这种情况，托尼肯定是要下去玩命的，谁都拦不住。 别人死不死无所谓，但路明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托尼去涉险。 “托尼，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路明非道，“去跟军方交涉，让他们疏散群众，或者去找史登博士的实验室里的资料，研究一下怎么消灭这两个怪物，只有你有可能研究出来了。” 托尼犹豫了两秒，虽然知道路明非说得没错，但把路明非一个孩子放到最危险的正面战场上，他还是过不去心理那关。 虽说路明非能爆种，但天知道他爆种之后，能不能干得过下面那两个怪物。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半空中，路明非关掉掌心的飞行器，拍了拍托尼的肩膀，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以安全为重，”托尼咬了咬牙，道，“如果太危险了，就先保护自己。” “好。”路明非点点头，陡然加速，飞到临近地面的位置。 如果要复制对方的能力，他必须直视对方的眼睛，所以落到正在缠斗的两个怪物身边后，路明非就打开了面罩。 劲风拂面。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脸都被吹麻了。 保持着三十米内的距离，他尝试着看了一下它们的眼睛。 可以复制，但因为对方的力量太强，都需要十秒左右。 他怎么跟两个捉对厮杀的怪物对视十秒啊？ 就在路明非苦恼间，那个新出现的，脊背上有凸起，身上有骨刺的狰狞绿色怪物，冷冷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切入战场时就被注意到了，只是浩克并不在意他，那个新出来的怪物也正忙于跟浩克战斗。 此刻它腾出手来，看了路明非一眼，仿佛是打发小虫子般，随手砸过去一辆车。 路明非连忙操控着战甲闪避，但避开车的下一秒，一尊绿色的影子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给了他一记凶狠地肘击，手肘上的骨刺贯穿路明非的胸膛。 那张狰狞的光头绿脸露出不屑的表情：“钢铁侠？不过如此！” 靠！我这是给托尼背锅了啊！ 路明非想吐槽一句“兄弟你瞎吗？我和钢铁侠不是一个配色啊”，但狰狞的绿光头一甩手臂，就把路明非扔进了一堆燃烧着的废墟中。 那一刻，路明非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三次了！为什么每次我穿越进来都要濒死一次啊！” 把碍事的“钢铁侠”扔进废墟里，憎恶，也就是狰狞的绿光头再次看向浩克。 名声响亮的超级英雄钢铁侠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现在他眼中对手浩克。 杀死浩克！他就是最强！ 抱着这个念头，憎恶向着浩克冲锋过去，浩克同样以凶悍的姿态撞向憎恶。 巨大的气浪扩散，两方都踉跄后退几步，憎恶更快缓过来，正要再次冲向浩克，却只觉得背后升起一股难言的锋锐凉意。 他猛地转头，“钢铁侠”被扔进去的燃烧废墟中，走出一道矫健高大的黑色身影。 漆黑的膜翼猛然展开。 光焰在它背后升腾、绽放，将它的影子从躯体上推下来，倒压在憎恶身上，如一座铁色的山。 感谢那时的你那时的我的五千点币，感谢开明的500点币，感谢偲捻入蓇的500点币，感谢超级赛亚人路明非的200点币，感谢时间道长的100点币，感谢玉宇道清天君的100点币，感谢书友151117135732035的100点币，感谢婉婉思盈的100点币，感谢雨3927的100点币，感谢114514书虫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171020215420256的200点币，感谢出于东山的100点币，感谢嘤语马西塔的100点币，感谢小南老师的100点币，感谢鹤旬的100点币，感谢执六合而鞭笞天下的100点币，谢谢~ 第29章 无敌的孩子？ 第29章无敌的……孩子？ 繁华都市的街头。 汽车在公路上相撞、变形，爆炸点燃的火焰随处可见，烧软了沥青的路面，人群在废墟间尖叫穿梭，光焰跳动下的影子像是海藻般扭动。 憎恶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浩克站在远处，两个巨大的怪物同时看向火焰废墟前生物。 他看起来比浩克和憎恶都要高一点，也可能是因为它现在脊背挺直，所以明明身高差不多，他却显的更高。 鳞片几乎将他的体表完全覆盖，面庞上骨突嶙峋，像一幅傩戏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阴影和高光格外分明，双眼的阴影中刺出灼烫的金色，膜翼展开，像是一尊从火焰里走出来的恶魔。 “你是谁？”憎恶盯着面前的“恶魔”问道。 “恶魔”似乎不屑于回答，他屈膝，微微躬下身，摆出发力的姿态，背后的膜翼缓缓竖抬起来，在背后几乎要合在一起，像是停留在叶尖上的蝴蝶。 憎恶和浩克下意识地摆出各自的警戒姿态。 下一秒，路明非的膜翼陡然挥下，像是扇动两把巨大的扇子，狂风向着两侧扩散，气浪席卷，将周围的火焰压熄。 不只是膜翼带来的风，膜翼挥下仿佛是打开了一扇天空中看不见的门户，门户里气流像是瀑布一样垂流下来，气流如同水流一样坠地，而后席卷八方，如同水银泻地，瞬间席卷到比膜翼掀起的狂风更远的地方，压灭了都市街头几乎所有的火焰。 风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不同的事物受到的风力各不相同，火焰被瞬间熄灭，行人只被吹飞了帽子。 浩克和憎恶在这陡然席卷的气浪中，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抬起双臂护在身前，仿佛被巨浪冲击。 等到气浪平息下来，浩克和憎恶再看过去，四周的火焰已经熄灭，只有路明非身后的火焰废墟，仿佛因为处在暴风的“风眼”之中，得以幸存，继续燃烧下去。 路明非安静地立在火焰前，后背的膜翼已经收起，城市的灯光和身后的火光勾勒出那些漆黑鳞片下发达的肌肉轮廓。 他看起来不如憎恶或者浩克那么强壮，但却更加矫健。 “你到底是谁！”憎恶心底的危机感拔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路明非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一只手，手心朝上，指着憎恶，弯了弯手掌。 这是挑衅！ 这个念头从憎恶的心里升出来，便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变异后他虽然得以保留神智，但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受到。 从浩克这个以愤怒为力量的怪物体内获得的变异，自然也会让憎恶更容易被愤怒淹没。 他侧伏下身体，把肩膀、大臂和手肘上的骨刺依次挡在身体最前面，向着路明非冲锋过去，每走一步地面都破碎开裂。 在即将撞上的前一刻，路明非突然侧身，探手，一手扣住憎恶的肘弯，一手扣住它背后凸起的脊椎，而后双手同时发力，一翻一转间，就把憎恶仰面掼在了地上。 憎恶落地，巨大的响声中地面向着四周蔓延开无数裂缝，像扩散出了黑色的闪电。 路明非一脚踩在憎恶的胸口上。 出手就被制住，憎恶的脸上却突然露出狞笑：“原来，你也就这点力气！” 之前路明非压迫感极强的出场，挥翼扇出的飓风，都让憎恶觉得面前这个生物危险到了极点。 但被路明非掼在地上的这一下，让他突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生物也许确实掌握着特殊的能力，但在肉体力量方面，他远远不如自己！ 路明非能把他掼倒，在憎恶看来不足为奇，因为他们都有着远超自身体重的力量，靠着技巧举起甚至甩飞一个和自己等重的物体，再简单不过。 但路明非的力量远远不如他，否则把他掼在地上的这一下就该把他摔个七荤八素，而不是不痛不痒。 被踩着胸口的憎恶猛地伸出手，抓住路明非的小腿和膝盖，想要把它折断。 咦？怎么折不动？ 憎恶愣了一下，以路明非表现出来的力量和身体素质，他的骨头在自己手里应该会像木棒一样被折断才对。 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在火光下，路明非的身体表面弥漫扩散出一种金属色的光泽，像是他整个人突然间变成了铁铸的一样。 但这绝不是铁，就算是铁雕像憎恶都能把它扭成麻花，但现在他手里的小腿和膝盖却坚不可摧。 憎恶本能地感觉到不对，他不再试图折断手中的腿，而是想要把它抬起来。 这次他倒是成功了，虽然只抬起了一个不高的缝隙，但也足够憎恶从路明非脚下溜出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后退两步，全神贯注地盯着路明非，甚至无心去管一旁的浩克。 金属的色泽覆盖了路明非的全身，在火光下泛起瑰丽的红色，鳞片间的缝隙间像是流淌着赤金的光彩！ “啊——” 身后传来浩克的怒吼声，憎恶只好转身去应对浩克，几次拳拳到头的互殴之后，他突然看到自己视野余光浮现出冷硬的铁光。 “等等……” 憎恶还是有点理智和智力的，他想对路明非说“你这个超级英雄难道要以多欺少吗？”，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只尖锐的龙爪就扣住了它的肩膀，深深地刺了进去，随后就是一双布满鳞片的漆黑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路明非的面庞威严如君王，但心里却大呼一声——“好爽！” 大抵无论是人类还是龙类，都是把暴力刻在骨子里的生物，这种拳拳到肉的战斗，一下子就激发了路明非的兴奋。 之前在和自己的保镖训练时，路明非必须束手束脚，生怕伤害到保镖，但现在，面对憎恶这样一头怪物，他大可以全力招呼。 于是乎，路明非以近乎于残暴的姿态和憎恶缠斗在一起，虽然在释放了一个强化身体的特殊能力后，他的力量并没有强到可以碾压憎恶的程度，但防御力却远远胜之，憎恶引以为傲的骨刺也只能勉强刺穿他的浅层肌肉，这点伤口几次挥拳的功夫就能治愈。 如果他对自己的世界有更深度的了解，就会知道他刚刚使用的能力，在混血种中被称为“言灵·不朽”，这个能力的释放者将被赋予超出生物范畴的强悍肉身。 纯肉博的情况下，憎恶本也不至于被路明非完全碾压，但奈何旁边浩克也揍他揍得兴奋，憎恶只能挨打。 路明非越打越兴奋，这段时间学习的技巧，加上这个状态下的战斗本能，被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将憎恶淹没在狂风暴雨的攻击中。 就连旁边的浩克都挨了两拳。 等到憎恶几乎被打蒙了，路明非才用利爪穿透血肉，扣住他的骨头，身后膜翼弹开，带着他如同火箭般升空。 下面刚刚还在和路明非并肩作战的浩克抬着头，看着突然远离战场的两个人，忍不住挠了挠头。 路明非带着憎恶一路飞升，先是超过最高的楼，然后城市的景色在他们身下缩小，变成发光的盆景。 直到天上的云层近在眼前，路明非最后一次加速，带着刚刚从暴打中缓过神来的憎恶穿破云海，原本扇动的膜翼在背后彻底展开，路明非和憎恶的身形悬停在云海上空。 今天月光晴朗，普照在天与云之间，云海的表面像是镀上了一层盈盈的水光，云雾翻卷仿佛水面波涛伏涌，路明非和憎恶像是站在一座广袤无垠的海面上，头顶月如银盘。 这是一场美不胜收的景色，但憎恶的心和周围的空气一样凉。 他看见那张在骨突和鳞片覆盖下的脸，露出一抹狞笑。 下一秒，路明非改变姿势，让憎恶脸面朝下，扣着他背后凸起的脊椎，陡然钻下了云海。 地心引力加上路明非的刻意加速，憎恶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沉重的流星，撕扯着周围的大气，向着地面坠落。 因为速度太快，憎恶的身体表面先是拉出一道道细长的白痕，接着扩散出激波，最后在与大气摩擦的高温中发红，几乎要燃烧。 直到坠落地面的前数百米，路明非才松开憎恶，或者说最后往下推了他一把，随后路明非的膜翼展开，狂风托举着他，为他减速。 地面的人基本都被疏散走了，浩克站在空荡荡的街头，挠着自己头。 突然，他看到天上有一颗火流星掉了下来。 “轰——” 很难说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但毫无疑问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气浪飞溅，烟尘四起，浩克在烟尘中用力挥掌，吹散了灰烬，露出他身前不远处的巨大坑洞，还有坑底趴在，身体严重变形的憎恶。 路明非离在地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停住，就算有狂风托举着他，从这么高的地方一路加速坠落，想停下来也不是很容易。 他低头看下去，坑底的憎恶表面上似乎是动弹不得，有出气没进气，离死已经不远了，但透过视觉之外的感受方法，路明非能“看”到憎恶体内依旧在旺盛燃烧着的生命力。 真见了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路明非感慨了一下，随后悬停在憎恶正上方，双手展开。 暗沉的黑色物质从大坑边缘浮现，向着中央流淌，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 坑底的血液瞬间蒸发，憎恶一接触到这些液体，就哀嚎起来，被沾到的地方开始焦黑、碳化。 越来越多的黑色液体被生成、流淌到坑底，憎恶想要逃走，但他断裂的骨头还来不及复原，只能不断地打滚，哀嚎，渐渐被黑色的液体淹没，连打滚都变得滞涩起来。 路明非在半空中冷眼俯瞰着这一幕，像为世间带来神罚的天使，亦或神明本身。 坑里的并不是什么液体，而是火焰，一种只对目标生效的，粘稠又沉重的实质化火焰。 它像是地狱的业火，攀附在罪人身上，沉重且无法甩脱，罪人被拽着在地狱深处永世沉沦，直到化为灰烬。 言灵·黑炎牢狱。 路明非低头俯瞰着坑洞里的黑炎炼狱，它像是一朵优雅绽放、摇曳的莲花，花蕊里正酝酿一场无声无息的毁灭。 这下总该死了吧？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来，路明非就看到一只焦黑的手从黑炎里伸出来，像是虫子从莲花的花瓣里挤出一个头。 路明非沉默几秒。 他双手相合，明亮的雷光在他身上涌动、欢呼，随后一股脑地劈进下方的黑炎牢狱中。 言灵·因陀罗。 雷电带着巨大的力量涌入憎恶体内，在他的碳化的体表炸开一道道通入身体内部的细小缝隙，黑炎沿着缝隙如水银般涌入，从内外一同灼烧。 憎恶的惨嚎大了十倍不止，仿佛他一个人就是地狱里全部的受刑罪魂。 哀嚎响彻许久，浩克站在坑洞不远处，盯着那朵绽放的黑色莲华。 哀嚎声停下后，黑炎还是持续了一会，等到散去之后，坑底只有一块不大的、勉强看出人形的焦黑残骸。 这是路明非刻意为之。 军方的人就算来回收，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了。 老天保佑，别再让那帮疯子搞到些什么危险品了。路明非身心俱疲，心中吐槽。 这种怪物要是再多来几个，就算是他也只能跑路。 路明非刚松了口气，落地，就看到那个深绿色的巨人——也就是浩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 经过刚才的战斗，他体内的力量已经在渐渐消退了，这会要是再和浩克打一架…… 那岂不是说他还得再濒死一次？ 虽然死一次就能得到力量似乎很美好，但死亡那种难受的感觉，除非实在没办法，否则路明非是绝不想经历的。 那可比什么“在脚小趾指甲缝里插上牙签，然后猛踢墙面”之类的还要痛苦多了。 心思转动，路明非突然想到——既然他觉醒的复制能力，来源于他体内潜藏的力量，那现在这状态下，他的复制能力应该也会被加强才对？ 他立刻尝试了一下，果然，不仅范围暴涨，而且他再次和浩克对视时，本能地感觉告诉他，只要对视两秒就够了。 他盯着浩克的眼睛。 虽然感觉那双绿色的大眼睛里似乎没有敌意，但毕竟身上的力量在消退，路明非实在不想体验一把濒死的感觉了，连冒险都不想冒。 所以两秒钟后，他果断复制了浩克的力量。 澎湃、浩瀚、灼热，宛如一座活动的火山。 这就是路明非的第一感受，仿佛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在他体内迸发。 他的体型飞速转变，鳞片收回体内，骨突像面具一样从脸上脱落，身后膜翼回缩，身躯上的肌肉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姿态贲起，连带着肤色都开始变绿。 眨眼间，一个除了脸、发型跟衣服之外，几乎和浩克一模一样的绿色巨人出现。 非要说哪里最有辨识度，就是绿色巨人的眼睛是一种瑰丽的金绿色，像是某种稀有的宝石。 强大的力量在体内奔涌，路明非却突然愣住了。 在复制这股庞大力量的同时，似乎有一些思维或者情绪上的碎片，也跟着被从正主身上复制了出来，虽然不至于影响到路明非，却让他在极短时间内感受到浩克的内心。 路明非本以为拥有这幅庞大力量的浩克，内心不说唯我独尊，起码也该有壮阔的豪气。 但是他感受到的情绪，除了一些愤怒之外，竟然是恐惧、胆怯、迷茫甚至悲伤。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可以把军方的装备挥手摧毁，碾碎建筑像推倒积木的无敌怪物，而是一个情绪低落的孩子。 这次是真的见了鬼了，路明非感觉比刚刚看到憎恶从黑炎牢狱里伸出一只手还要见鬼。 一个可以把装甲车当摔炮礼花玩的孩子？ 路明非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 或者浩克疯了。 他再次看向浩克，却发现浩克看他的眼神发生了改变，之前还是近似于野兽般的警惕和好奇，现在却透着一股子极为明显的……亲近和友善？ 路明非抬起自己宽大的绿色手掌，肌肉的线条恨不得长到手指上去。 他心中有些明悟——浩克这眼神……好像是把我当成同类了？ 路明非试探着开口，指了指自己：“我，名字，路明非。” 浩克愣了一下，学着路明非指了指自己，“我，浩克。” 别说，刨去超级大嗓门这点，路明非发现浩克的声音还挺憨的。 “路明非，浩克，是朋友。”路明非继续用哄孩子般的简单语句道。 “朋友？”浩克脸上和眼神里都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路明非一下子尬住了，开始思考怎么解释朋友。 直升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路明非抬头看了过去，浩克的力量赋予了他超人般的视觉。 “靠！是军方的直升机！”路明非心中暗骂一声。 “浩克，我们，一起，走？”路明非看向浩克问道。 这货就算是孩子，也是破坏力逆天的孩子，要是待会军方过来一顿扫射，再激怒了他，路明非很难想象后果。 而且浩克也决不能落到军方手里，不然天知道世界上会再多多少怪物。 路明非再看一眼，发现直升机突然停了，托尼飞在直升机边上，一只手炮对准了驾驶座。 干得漂亮！路明非心中一喜。 他面前的浩克挠了一下头，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直升机。 路明非顺着浩克的视线看过去，舱门被打开，那里站着一个表情复杂的白衣女人。 哦，是视频里被浩克救过的人。路明非马上想了起来。 浩克看了女人一会，转过头，看向路明非，点头道：“走。” 路明非丢给天上的托尼一个“放心交给我，别担心”的眼神，也不知道他的收集器隔着这么远能不能收集到这个眼神。 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他必须先把浩克带走。 路明非不是很在意闹市区这些人的安全，但他真不想再看到憎恶这种怪物了。 旋即，路明非和浩克几乎并肩，一起向着城市外冲出去。 PS：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我，嘉靖，加入大明皇帝聊天群》，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链接在评论区。 感谢书友20170304105318489的500点币，感谢滨海腕豪的500点币，感谢繁星浮尘XYZ的500点币，感谢下次再说12138的500点币，感谢的300点币，感谢我是小哀的狗的201点币，感谢掉在盐里的愚者的100点币，感谢听锋的100点币，感谢无良hide的100点币，感谢鸳鸳相爆何时了的100点币，感谢照无眠D的100点币，感谢阿尔托莉雅_亚瑟的100点币，谢谢~ PS：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我，嘉靖，加入大明皇帝聊天群》，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 第30章 冶金技术 第30章冶金技术 美国与加拿大边界的某座森林中。 两尊体型相差无几的绿色巨人在大地上飞奔，每一次脚步落地都引起轻微的震颤，周围树冠摇晃，树叶婆娑作响。 “好了，浩克，”路明非停下脚步，对着依旧在奔跑的浩克招呼道，“停下吧。” 这里已经足够远离城市，有树木做遮挡，卫星也不可能定位到他们。 因为钢铁战衣早就在最开始的战斗中破碎，自己也没有戴手表，所以路明非并不清楚他们具体跑了多久，只知道在他和浩克奔跑的过程中，太阳升起又落下，然后又再度升起。 听到路明非说话，前面的浩克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所化的绿色巨人在体型上和浩克几乎没有区别——毕竟是直接从浩克身上复制来的力量。 但与浩克不同的是，路明非的脸变化不大，仅仅只是头等比放大了一圈而已，面容看起来依旧是一副眉清目秀的样子，和那仿佛一座小山般的魁梧身躯格格不入。 路明非不得不感慨这幅身躯的强悍，他奔跑了一天一夜，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或者饥饿。 但明明身体上感觉不到疲惫，路明非却觉得有一种不体现在肌肉上的，更加深层次的疲惫涌出来。 这也是他突然叫停浩克的原因。 难道是……使用复制能力时，我本身的消耗？路明非猜测道。 他尝试着解除从浩克那里复制来的力量。 路明非身躯渐渐回缩，转眼间就恢复到了正常的体型，所幸他出门时为了穿着钢铁战衣，专门换了高弹力的衣服，虽然在两次体型巨大变化后衣服已经变得褴褛不堪，但所幸裤子还勉强保持了完整。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恢复本来的身体之后，原本那种淡淡的疲惫感突然放大了不知多少倍，转眼就将他的意识淹没。 在彻底昏迷前，路明非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浩克大步向他奔来。 “我不会被浩克踩死吧……” 最后的念头划过脑海，路明非的意识彻底陷入混沌。 ……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 他单手撑着粗粝的地面，从躺平转为坐起。 虽然当初晕得干脆，但此刻他却感觉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仿佛他之前不是晕倒了，而是美美地饱睡了一觉。 路明非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光线昏暗，只能勉强视物，他发现自己似乎在一座阴冷的山洞里，山洞原本的主人是什么动物已经不得而知。 他伸手在地上抚摸了一下，才发现不太对。 地面的触感虽然粗粝，但并不坚硬，反而有点像是铺了一层粗砂。 路明非点亮黄金瞳，在光线微弱的山洞里视野顿时清晰了许多。 他低头看下去，果然如他猜的那样，地面上全都是细碎的粗砂，他试着抓了一把，粗砂差不多有一指深。 四下看去，粗砂大概两米见方，平整地铺着，路明非正好躺在中间。 山洞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层粗砂？路明非有点疑惑。 旋即他听到山洞外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不，已经不能说是粗重了，简直就是一架正在运行的鼓风机。 路明非对这个声音并不陌生，他循声看去，山洞外走进来一尊庞大的绿色身影，因为太过高大，它进入山洞都要弯着腰。 “浩克？”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浩克大吼一声。 路明非顿时一个激灵。 还好浩克只是嗓门大，似乎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而是继续弯腰走了进来，随后一屁股坐在路明非旁边，强烈的冲击力把地上的粗砂都震了起来。 路明非看了浩克一眼，他的拳头上似乎还沾着一些灰尘之类的东西。 “浩克，你是把我带来的？”路明非问道。 “浩克，帮助，朋友。”浩克瓮声瓮气道。 看来浩克倒不是不明白朋友的意思，只是脑子转得有点慢，所以之前在城市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是你做的吗，浩克？”路明非抓起一把粗砂问道。 “地面，不舒服。”浩克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宛如滚雷。 路明非有点感动，这个大家伙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居然还会帮他整理“床铺”，虽然手段略显暴力了一点。 他抬头去看坐在旁边的浩克，此时的浩克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和视频里那个满脸凶暴的怪物相比，少了一些可怕。 “浩克，”路明非试探着问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现的吗？” “班纳做实验，浩克出生。”浩克道。 所以浩克是知道班纳的存在的？ 路明非斟酌着接下来应该怎么聊，虽然浩克看起来不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智力也不高，估计也就是小孩子的水平，万一激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路明非可不想再体验一次濒死的感觉。 但还没等他他想好说什么，浩克却突然开口了：“浩克不喜欢出生。” “啊？”路明非一愣。 “浩克出生很痛，有人打浩克，浩克不想出生。”如果忽略那闷雷般的声势，路明非能从浩克的话中听出明显的沮丧。 路明非想拍拍浩克的肩膀，但因为身高差，他只能拍到浩克的手臂。 “放心吧浩克，这里不会有人打你，”路明非道，“这里很安全。” “浩克，喜欢安全。”浩克道。 这种能把一座城市拆成废墟的怪物说自己喜欢安全，怎么看都有点可笑与违和，但路明非却有点心疼这个大家伙，毕竟按照浩克所说，他恐怕是一出生就受到了来自军方的攻击。 而且班纳的资料里说他只要受到严重刺激就会变身，也就是说每次浩克出现，都不是在什么友好的环境里，他恐怕自出生开始就没有体会过多少来自外界的善意，只感受到了无数的针对和攻击。 也难怪浩克会说他不喜欢出生了。 “但是，所有人，都讨厌浩克。”浩克有些低落。 “没有啊，”路明非连忙安慰，“我不就是你的朋友吗？” “浩克，朋友，喜欢！”浩克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些。 路明非又和浩克聊了一会，但浩克的词汇量似乎不多，说话也比较简单，交流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浩克或许是因为很少和人说话的缘故，交流起来还算积极，但路明非渐渐就觉得有些无聊了。 “对了，浩克，你玩过井字棋吗？”路明非突然想到，可以跟浩克玩会游戏。 “井字棋？”浩克显然是不知道的。 “来，我教你，”路明非兴致勃勃地指挥起浩克，“来，你听我的，先在地上用手指画两条横线，对，再画画两条竖线……” “来，把这些石头分别掰成正方形的和三角形，咱俩一人一种棋子……” 几分钟后。 “怎么样浩克，你听懂规则了吗？”路明非问道。 “浩克，懂了。”浩克点头。 “好，那就开始吧！”路明非搓搓手。 三十秒后。 “我赢了！”路明非把自己的方形石头连成一线，得意道。 也不知道他就赢了个憨憨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再来！”浩克用力拍了一下地面，不仅把棋子震飞，连坐在棋盘对面的路明非都差点被震起来。 二十五秒后。 “我又赢了！”路明非得意道。 “是……是你的棋子厉害！”浩克不服。 “那交换棋子再来！”路明非道。 “好！” …… “我又赢了！”路明非再次把棋子连成一线。 浩克把山洞拍得乱晃。 忽然间，山顶顶上裂开了一道缝隙。 随后整座山洞陡然垮塌。 看着迎头砸下来的山石，路明非突然意识到—— 欺负傻子原来是要遭报应的。 …… 一片乱石嶙峋的废墟在山林间矗立，周围弥散着塌方引起的大量烟尘。 乱石废墟突然颤动了几下。 伴随着一声怒吼，一道绿色的身影陡然从其中站了起来，崩飞无数碎石。 “咳咳咳……”路明非捂着嘴站起来，被呛得直咳嗽。 浩克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碎石抓起来扔出去，以免它们塌下来砸到路明非。 在浩克的印象里，他变成班纳的人类样子之后，身体就会非常脆弱，所以路明非现在应该也非常脆弱，因此在山洞塌方的第一时间，他就飞扑出去挡在了路明非上方。 直到烟尘散去，路明非才觉得舒服了不少，抬头看向浩克，却发现浩克的目光居然有些躲闪，甚至还有点……愧疚？ 他该不会是因为弄塌了山洞在愧疚吧？ “做得好，浩克！”路明非拍拍浩克的腰。 浩克一直塌着的眉毛立刻挺直了起来，双手在胸前像金刚一样锤了两下：“浩克，保护朋友！浩克出击！” “浩克你做得很好，”路明非打量着已经彻底塌方的山洞，“不过接下来咱们得去找个新的住处……” 他突然抬起头，语气一松：“看来不用找了。” 天空中，一架金红相间的战甲缓缓降落。 …… 托尼家中。 路明非从浴室里走出来，换上了一身新的居家服，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瘫，跟托尼坐在一起。 事情比他想得要顺利，在托尼找到他们之后，他本来还在发愁要怎么把浩克这个大体型的家伙运出去，好在浩克似乎也玩够了，路明非安抚了他两句，浩克就“睡”了，重新变回了班纳。 随后托尼低调地找了一架小型直升机，把他们两个接走了。 “托尼，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路明非好奇道，“我们已经跑得够远了，而且还在深山老林里，照理说军方都不可能轻易找到我们，我之前还担心该怎么联系你呢。” “军方找不到你们很正常，军方的搜寻能力能跟我比吗？”托尼不屑。 “班纳博士现在怎么样了？”路明非问道。 “交流很顺利，他同意留下了，”托尼道，“我给他买了一个无人小岛，让他平时可以住在岛上做研究，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浩克暴走时伤害到别人了，当然，人不可能一直离群索居，我觉得他还是得定期出来透透气。” “其实我觉得浩克不像是很残暴或者很坏的样子。”路明非道。 “我知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而且对那些普通人来说，浩克哪怕只是想跟他们握个手，控制不好力量的话都会把他们的手捏成一团泥巴，”托尼道，“让浩克出现在闹市区，确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况且班纳博士和浩克的关系也很僵硬，”托尼道，“班纳认为浩克是他受到伽马射线辐射后发生的变异，班纳想要‘治愈’，或者说消灭浩克，而浩克显然不会坐以待毙。” “啊……想想都头痛，”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对了，你就这么收留班纳博士，军方那边不会有意见？”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班纳和浩克的事，掌握资料最多的是罗斯将军，而我已经和他达成了协议。”托尼道，“他为了那个超级士兵计划已经烧了不少经费，得罪了许多同僚，连自己的位子都快坐不稳了，而在他下面，有很多人都盯着那个位置。” “哦……所以他不得不跟你合作？”路明非恍然。 “没错，”托尼道，“除非他想提前退休。” “好了，这样的话，浩克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路明非看向托尼，“所以，托尼，你之前说的关于我的世界的猜测，是什么？” “去实验室说吧。”托尼道。 …… 实验室中。 “你跟我说，你的能力在回到自己的世界后，明显不如在我的世界里强，”托尼道，“考虑到我是从你自身的潜力中激发了这份力量，这份力量应该是来自你的世界的，除非你在穿越世界的过程中发生变异，才拥有了这股力量。” “应该是这样没错，”路明非道，“不过我没发现我的世界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也许是隐藏得很深吧，你在自己的世界还是个普通人，接触不到也正常，”托尼道，“不过考虑到你父母行踪神秘……他们很可能和你的世界里那些特殊力量有关系。” “我也这么觉得，但我根本联系不上他们啊，”路明非挠头，“小时候看电影和动漫，总是幻想自己有对很牛逼很神秘的爹妈，结果现在真有了，我只觉得头大。” “言归正传，”托尼道，“既然这股力量大概率来自己你的世界，那么它不太可能是在自己的的世界里被压制了，更大的可能性是它在我的世界里被加强了。”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这是好事啊，反正是变强了。”路明非乐呵呵道。 “好事？那可不一定。”托尼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怎么？”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 他印象里托尼这么笑肯定没好事。 “你的能力在两个世界间表现出不同的强度，证明两个世界有一些我们尚未发现的区别，”托尼笑眯眯地解释道，“而这种区别，有可能会导致两个世界间的物理参数有细微的差别。” “我靠！你别说这个世界的科技到了我们的世界就不能用了！”路明非满脸惊恐，他可就指着这个财富自由呢。 “怎么可能，”托尼摆手道，“你看咱们两个世界如此相似，不仅人类都长得一模一样，连文明进展都差不多，就算有物理参数的细微区别，也不会影响民用级别的技术的，所以绝大多数技术你都可以带去你的世界直接用，应该不会有什么影响。” “呼……你早说啊，吓死我了。”路明非长舒一口气。 “不过一些过于精密的技术，比如我的方舟反应堆，还有钢铁战衣，”托尼补充道，“可能就需要你在自己的世界做一下测试，调整细微参数，才能适应你的世界……” “那玩意不能用就不能用吧，反正我也没想着往回带。”路明非无所谓地摆摆手。 那种程度的东西带回去可就不是卖钱那么简单了，他怎么可能会瞎搞。 托尼却没有理会路明非，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考虑到你有超强的学习能力，你完全可以把这些技术融会贯通，然后自行调整，不过就是学习起来可能会比较耗精力……” 路明非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道：“都说了我对那些太高端的技术不感兴趣……” “所以接下来我会把你的学习课程稍微增加一些，加快你的学习进度，让你更早地开始跟着我实习，”托尼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接下来你的压力可能会稍微有一点大。” “别啊，”路明非哭丧着脸，“我就想当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你这是要奔着顶级科学家的方向培养我吗？” 那副表情，仿佛他随时会一个虎扑过去抱住托尼的大腿高喊“托尼我不想努力啊！” “对了，你之前说想从我这里搞点技术，回去弄些钱，”托尼突然道，“你想好要什么技术了吗？” “想好了，我想从你这儿搞一份冶金技术，”路明非道，“因为我有个同学家里是开矿的，而且有一次我跟她聊天，她抱怨她爸最近一直忙着给公司搞冶金工业链，都是没时间陪她和她妈妈了。” “女同学？”因为是用英语交流，托尼顿时挑眉看向路明非，一副仿佛看到了自家的猪会去拱白菜了的欣慰表情。 “我们是朋友，很纯洁的朋友关系！”路明非一看托尼的眼神就是他在想什么龌龊事，连忙澄清道。 “哦——”托尼曳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长音。 “所以托尼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的冶金技术，不要太先进的啊……”路明非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什么技术，”托尼拍拍路明非的肩膀，鼓励道，“接下来就努力把它做出来吧！” “欸？”路明非愣住，眨眨眼睛，“什么叫……努力把它做出来？” “我记得你的停留时间还挺长的吧？”托尼道，“技术我就不给你了，等你从那些老师那里学会了基础，来我的实验室自己研究一套冶金技术吧，就当是你这段学习的作业了。” “我穿越了还要做作业？！”路明非仿佛听到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斯塔克集团内关于金属冶炼的工艺都会向你开放，你可以作为参考，另外哪里搞不懂也可以直接来问我。”托尼道。 “你直接给我一份不行么？或者我买也可以啊……”路明非想哭。 “买来的技术怎么能比得上自己亲手发明的呢？到时候你得到的除了金钱，还有知识啊！”托尼一脸慈祥地看着路明非，仿佛教堂里聆听忏悔的神父，“孩子，我相信你。” 路明非飞扑过去抱住托尼的大腿，声泪俱下：“托尼我不想努力啊！” 感谢嘻哈大帝的500点币，感谢TaoLFive的500点币，感谢宇郭的100点币，感谢无为天曲的100点币，感谢英雄别闹快来睡觉的100点币，谢谢~ 第31章 你对当CEO感兴趣吗？ 第31章你对当CEO感兴趣吗？ 托尼的实验室中。 实验室被分成了两个部分，路明非的实验就在托尼临时为他分出来的区域做。 此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白衣，站在桌子前，面前是密密麻麻的悬浮屏幕。 “贾维斯，”路明非道，“记录今天的研究日志。” “是，路先生。”随着贾维斯的声音响起，路明非左前方的一块比较大的屏幕顿时变换。 “再把昨天的研究记录分列一下，做个表。” “是，路先生。”又有一块屏幕变化。 “很好，应该差不多了。”路明非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黑眼圈。 自从托尼把他的课程密度提高之后，路明非就很久没有睡饱过了。 在能力觉醒之后，他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提高，每天只要睡七个小时就能精神饱满，但他每天也就只能睡六个小时左右。 虽说高中生每天只能睡六个小时似乎也不是很夸张，但奈何他的学习强度太高了啊，高中生也不是一天都在上课，大多数时候其实还是以刷题为主，但路明非每天睁眼就是跟着不同的老师学习，从睡醒学到睡觉，一刻不停。 当然，在这种近乎自虐式的学习下，虽然他收获了一对和熊猫差不多的黑眼圈，但进度也极为惊人。 他早就从托尼请来的老师们那里完成了“启蒙”学习，被托尼带进了他的实验室，以斯塔克集团旗下的冶金技术为资料，并买下了一家冶炼厂作为试验场，开始了自主研发一套完整冶金工业链的旅程。 到现在，他在托尼的世界的停留时间已经快耗尽了，而研究也顺利进入了收尾阶段，现在就差把之前的试验资料重新汇总整理一遍了。 不过这种整理类的工作不需要路明非来动手，贾维斯就可以搞定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路明非的研究已经顺利完成了。 “哈……”路明非打了个哈欠，“贾维斯，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要去补个觉。” “原本我应该祝您好梦，但您现在恐怕还不能休息。”贾维斯道。 “为什么？”路明非一副遭到了惨绝人寰待遇的悲愤表情，“我现在看汉堡都觉得它长得像枕头，还不能睡觉吗？！” “因为斯塔克先生正要来找您。”贾维斯解释道。 “哦……”路明非往后一倒，瘫在办公椅上，“那我等一会儿吧……” 这段时间也多亏了托尼，虽然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知识储备，再加上有海量的资料可供参考，但毕竟是第一次从事自主研发，路明非还是遇到了很多问题，而每当他被什么问题卡住，去问托尼的时候，托尼总会立刻点醒他。 仿佛那些路明非突然遇到的问题，托尼早就已经提前想好了答案一样，在路明非询问他时，托尼甚至不需要思考时间，就能给出完美且简练的解答。 其实这段时间，路明非一直有些犹豫，想要提前逃回自己的世界，毕竟留在这里被托尼教导的日子太折磨了，比高中上学还要折磨。 但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他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他不应该是那么有毅力的人啊。 也许是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的飞速进步，也许是因为每天都在推进的研究进度，也许是因为他人生中头一次发现自己只要肯努力，真的能够做到点什么。 “明非？”托尼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绿色的饮料，“贾维斯跟我说你的实验进入收尾阶段了。” “是啊，就差整理资料了，”路明非看了一眼桌上的屏幕，“贾维斯，整理好了吗？” “已经完成了，路先生，”贾维斯道，“资料已经加密打包发送到了您的私人电脑里。” “人工智能真方便啊，”路明非不禁感慨，“一切琐事都可以交给贾维斯来处理，贾维斯简直是史上最完美的管家和助理。” “仅限于研究方面，”托尼随手拽了个椅子，坐到路明非对面，“从生活和处理公司事务的角度讲，我觉得佩珀作为助理更棒一点。” “所以你真的对佩珀姐没意思？”路明非挑眉，“我感觉你们两个挺……眉来眼去的啊。” “如果你要用成语，是不是‘郎情妾意’更好听一点？还是说我中文学得还不到家？”托尼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眉毛忍不住攥了攥——这玩意实在不好喝。 “所以你承认了？”路明非一脸八卦。 “承认什么？”托尼问道。 “算了，当我没问。”路明非撇了撇嘴，以前他也跟托尼讨论过这种话题，托尼都含糊过去了。 托尼把杯子里的绿色饮料一饮而尽，随后打了个响指，一只机械手从旁边冒出来，端着的托盘上摆了两只高脚杯和一瓶路易王妃香槟。 “来，作为你顺利完成人生第一个研究项目的庆祝，”托尼起身，把香槟打开，倒在两个杯子里，自己拿着一杯，另一杯递给路明非，“干杯！” “干杯！” 路明非和托尼碰杯，一饮而尽。 但旋即，出乎路明非意料地，托尼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路明非还是不太适应这种美国式的热情，好在托尼也没抱多久就松开了。 “等你休息好了之后，”托尼放下酒杯道，“我给你办一个庆祝派对，你喜欢什么派对？” “泳池派对啊！”路明非脱口而出。 别误会，他是正经人，他才不是想看穿着泳衣，身材爆好的美女们在泳池里嬉戏，在泳池边闲聊，肆意展露出美好的肌肤和性感的曲线。 他只是比较喜欢游泳而已。 真的。 托尼撇了撇嘴——他太熟悉路明非了，办一场泳池派对，然后这货绝对不会跟任何妹子搭讪，只会找一架躺椅往上一躺，带着副墨镜拿着酒杯，表面上装出一副高冷少爷的嘴脸，暗地里眼珠在墨镜下乱窜，偷偷去看妹子的大腿和马甲线。 等到有妹子主动上去搭讪，他就会装出一副“本少爷对你们这些庸脂俗粉没兴趣，只想在这里享受月光浴，识趣的就别来烦我”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因为不敢跟漂亮的女人聊天而已。 不过毕竟是路明非的庆功派对，派对怎么开他说了算。 路明非并不知道，刚刚托尼给他的拥抱，还要想为他开庆功派对，都是托尼小时候做出了发明时，希望他的爸爸霍华德给他的鼓励。 “托尼，那派对的事就交给你了，最好快点，我剩下的能量不够逗留太久了，”路明非把酒杯放下，“不过我现在首先得先去补一觉……” “等等，”托尼突然道，“在你睡觉之前，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啊？不重要的或者不急的话能不能等我补完觉再说啊……”路明非揉着自己的黑眼圈，为了提神，他连黄金瞳都点亮了。 “倒是不急，不过有点重要，”托尼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脸上极罕见地露出了认真严肃的表情，沉声问道，“明非，你对当斯塔克集团的新CEO，感兴趣吗？”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 不是，你管这事儿叫……有点重要？ 第32章 托尼的异样与回归 第32章托尼的异样与回归 托尼的实验室中。 路明非坐在托尼身前，伸手去够托尼的额头。 “干嘛？”托尼拍掉路明非的手。 “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路明非认真道。 “没，我就开个玩笑，”托尼道，“如果哪天我想退休享受生活了，斯塔克集团需要一个接班人，你愿不愿意当CEO？” 路明非当即就是脸色一变：“托尼你别吓我啊，我以前看古装剧的时候，就有那种皇帝试探太子的情节，皇帝问太子想不想监国，太子要是敢说想第二天就是一杯毒酒伺候……” “你要想当我儿子我也没意见。”托尼一摊手。 “义父这是哪里话来？”路明非突出的就是一个不要脸皮。 “所以，回到之前的问题，如果哪天我想退休，你愿意当斯塔克集团的CEO喽？”托尼问道。 路明非满脸刚毅，回答斩钉截铁：“当然不愿意！” “为什么？”托尼倒不是很惊讶。 “托尼，你为什么会突然开始想关于退休的事？”路明非没有回答托尼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我现在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研发新的战甲还有你的血上了，比如现在我就一直在研发便携式的战甲，就算有佩珀协助，CEO的工作也会挤占我不少时间和精力，拖慢我的研发进度，而且我还要不断地去跟军方、政府还有其他国家和企业的人扯皮，也是件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托尼道。 “你看，”路明非一拍大腿，“问题就在这里了啊，你不喜欢干那些活，我也不喜欢啊！哪天我要是想不开当了CEO，不得向你一样成天搞发明搞科研还要去开会啊？那多累啊！” “要不是你非要跟选拔圣斗士似的用地狱训练把我培养成才，我连研究都不想做，”路明非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又没什么远大的理想，也不准备为了人类发展或者文明进步添砖加瓦，只想躺在股份分红上享受一辈子游戏和美食而已，干嘛要这么折腾自己。” “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托尼痛心疾首。 “人努力是为了过上理想中的美好生活，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为什么要再努力嘛！”路明非振振有词。 “如果你在接手CEO的同时，我会把我的股份也转给你呢？”托尼循循善诱。 “钱多到一定程度就只是个数字了，”路明非大手一挥，“我现在视金钱如粪土。” 这是实话，就算他再得到托尼的股份，甚至更多股份，他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也不可能再提高了，毕竟他现在吃穿用度就已经是最高级别的档次了，就算他有再多的钱，也没办法再提高了。 托尼又问道：“那，如果我退休，你觉得CEO应该由谁来当呢？” “你看我在集团里，除了你、哈皮还有佩珀姐之外，还认识别人吗？”路明非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那你觉得佩珀怎么样？”托尼问道。 “你想听实话吗？”路明非认真问道。 “说说？”托尼眉宇间竟然仿佛有一丝紧张。 “说实话，我觉得单就处理公司事务这方面，佩珀姐比你合适，”路明非吐槽道，“你平时花天酒地的时候，都是她像头勤恳的老黄牛一样在处理那些本来应该你处理的工作和文件，要不是用的护肤品足够高档，我都担心她会提前衰老。” 托尼低下头沉思了几秒，再次抬头的时候，神态突然轻松了不少，仿佛放下了一个重担。 “那如果佩珀接任CEO，你到时候愿意作为斯塔克集团的首席技术顾问……”托尼又问道。 “托尼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副仿佛刘备在白帝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于是托孤诸葛亮的即视感？”路明非吐槽道。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觉得我应该把自己的精力的重心放在钢铁侠这个身份上了，其他的杂事太多会导致我分心的，”托尼笑道，“说不定哪天我就卸下职务，转职当超级英雄了呢？我觉得民众相比于花花公子托尼斯托克，好像喜欢超级英雄钢铁侠更多一点？” 路明非也没多想，随口调侃道：“估计是因为钢铁侠不会开比基尼舞会吧。” “钢铁侠，比基尼，舞会……”托尼沉思片刻，眼前一亮，“好主意啊！我这就去研究一下怎么搞！对了，舞会上的妞儿都要在胸口贴上和我的反应堆一样的发光贴纸……哦对，掌心也要贴……” “明非我先去准备你的泳池派对和我的舞会了，你休息吧！”托尼兴致勃勃地离去。 “这家伙真是没救了。”路明非看着托尼离去的背影，连连摇头。 不过不知何为，他心底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担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超级天才的原因，托尼在路明非的学习和研究上一直都逼得很紧，仿佛急着要让他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学者似的。 不仅如此，托尼还会抽出时间来教导他那些社会经验，包括如何警惕表面上怀着善意靠近的人，如何在谈话中避开对方的陷阱，以及公司、政府之间的利益交换原则之类，恨不能一夜之间让路明非变成大人。 仿佛有一种和时间赛跑的急迫感。 …… 龙族世界，某快捷酒店，路明非房间中。 路明非的身形凭空浮现。 因为无法把存储资料带回来，所以路明非只能在参加完庆功派对后，赶在回归之前，把那些资料全部都背过来。 对于正常的研究者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因为研究项目基本都是由团队进行，每个团队成员负责一部分，而长期的研究会堆积如山的资料。 且不说光是把自己负责的部分记住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了，还要负责记住其他人的部分，更是天方夜谭。 甚至于一旦资料出了意外，就连原团队都未必能成功把研究再复刻一遍。 即便可以，也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不过路明非不在此列，研究都是他一手完成的，只有贾维斯在其中起到了整理资料与辅助的作用。 而以他的学习能力，把这些贾维斯整理过后的资料全部记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世界，重新把这份资料一点点复刻出来。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需要花点时间罢了。 路明非现在要面对的最大的难题是——他该怎么解释这份技术是打哪儿来的，以及怎么说服苏晓樯她爹这是一份先进的金属冶炼技术，并让他出资购买。 这也是他会把第一桶金选定为苏晓樯家需要的冶金技术的主要原因—— 虽然忽悠人很困难，但忽悠熟人总要比忽悠陌生人更简单一点吧？ 感谢陌上之石的600点币，感谢文月生与众不同的500点币，感谢赫尔卡洛斯的500点币，感谢书友20221127093438098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181011124950959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30315221731860的100点币，感谢照无眠D的100点币，谢谢~ 下月一号上架，求支持~嘤嘤嘤~ 第33章 卡塞尔学院 第33章卡塞尔学院 美国，芝加哥远郊的某座深山中。 一片极尽奢华的建筑群连绵在两座山的鞍部之间。 昂热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给自己沏上一杯锡兰红茶，转头向窗外望去，高高的钟楼檐上勾着一弯残月。 卡塞尔学院的夜晚一如既往地……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茶杯在盏托上跳动，发出细碎的叮当声，杯里溅出几滴红茶，落在一旁雪白的文件上，绽放出浅色的花朵。 冲天的火柱掩盖了月亮的光辉，强光下建筑的阴影也变得更加明显，昂热双眼被他的高眉骨投下的阴影盖住，叫人看不出神态。 卡塞尔学院的夜晚一如既往地喧闹啊。 昂热端起茶杯，轻轻啜上一口——他早就习惯了这些时不时的爆炸声。 才怪。 重重地把茶杯放在办公桌上，发出响亮的“咚”声，昂热拨通手边的电话：“诺玛，帮我转接装备部的阿卡杜拉所长。” “装备部”其实是个简称，它的全名是“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在冗长复杂，所以平时大家都称其为装备部，因此装备部的老大，职位并不是“部长”而是“所长”。 这些人的工作是“把科学和炼金术的理论转化为实际应用”，但他们研究出的实际应用中有90%为爆炸物，从这个角度来说，更适合他们的简称其实应该是“炸弹狂人集中营”。 短暂的“嘟——”声后，电话被接通。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电话里传来女接线员甜美的嗓音。 “阿卡杜拉所长，”昂热深吸一口气，“这是在美国，你放的是中国的提示铃声。” 甜美的接线员女声立刻被粗犷的男声取代：“咱们学校不是已经开始全面推广中文了吗？我这是与学校政策接轨啊！” “我管你跟什么接轨！”昂热终于绷不住了，“阿卡杜拉所长，我希望你解释一下今天的爆炸！” “放心吧校长，只是一点小失误而已，”阿卡杜拉所长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满不在乎，“只是一枚炼金硫磺炸弹罢了。” “你们在学校里搞大型炸弹？而且还出事故了！？”昂热觉得自己头很痛。 “出事故？没有啊，谁说出事故了，”阿卡杜拉所长的语气终于有所变化，生出一种仿佛受到了质疑的愤怒，“这是对我们装备部专业能力的侮辱！” “没出事故它怎么炸了？”昂热愣了。 “我们引爆的啊，”阿卡杜拉所长的语气仿佛在说我们刚刚爆了份爆米花当宵夜，“不引爆它我们怎么测试制作成不成功？我们是严谨的科研工作者，一定要确保每个数据都是真实可靠的……” “你给我等等！”昂热拿着话筒的手青筋绷起，“也就是说，你们在学校里搞大型炼金炸弹的试爆？！” “其实从刚刚起我就想纠正您对话中的一个错误了。”阿卡杜拉所长道。 “什么？” “我们确实是在搞试爆，但那枚炼金炸弹的规格远远称不上‘大型’，因为只是最初的试验品，这枚炸弹的爆炸威力大概也就相当于两吨TNT的当量，说是微型都有些勉强了，为此我们刚刚还在争论是不是应该把它归入‘微型’之下的‘无害型’……” “无害型？”昂热怀疑刚刚的爆炸影响了通讯的线路，以至于阿卡杜拉的音节被重新组合，让自己误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对啊，无害型的标准就是两吨TNT以下当量的武器，不过我们当初设定无害型的标准时，忘了说清它包不包含两吨本身，因此这个正好两吨的炼金炸弹不太好界定……”阿卡杜拉所长解释道。 “如果我的军事知识没有过期的话，一枚手榴弹的爆炸威力大概也就是五十克TNT，你们把四万枚手榴弹叫做无害型武器，并且在学校里试爆它？”昂热咬着后槽牙问道。 “放心啦校长，这枚炸弹的能量主要以热量形式宣泄，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爆炸的。”阿卡杜拉所长道。 “你们立刻停下这种危险的实验！”昂热勒令道。 “这种实验哪里算得上危险？”阿卡杜拉所长的语气中满是疑惑。 昂热：…… 他发现即便共事这么多年，他都很难跟上装备部的思维模式。 “这样吧，你先暂停会爆炸的实验，我向校董会申请，在学院三十公里外的荒山里给你们建一个分试验场，你们可以在那里设立实验室分部，并且进行测试，怎么样？”昂热决定换个思路。 “太好了！”阿卡杜拉所长顿时一改之前的散漫，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临介于狗腿子和乙方之间的恭敬，“那我们就静候校长您的好消息了。” 昂热松了口气。 以后学校里的爆炸事件应该会有显着减少了，至于给装备部建实验室分部……反正是校董会那些狗大户出钱，昂热是不心疼的。 “不过校长，既然要暂停实验的话，我可不可以顺便给装备部申请个休假？”阿卡杜拉所长蹬鼻子上脸。 “不是只让你们暂停关于爆炸物的研究吗？”昂热问道。 “可我们的研究全都是跟爆炸物有关的啊。”阿卡杜拉所长道。 昂热心累地挂掉了电话。 锡兰红茶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腾，但他现在已经没心情喝红茶了。 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立刻出差，去哪都好，只要能远离学院里这帮爆炸狂。 揉了揉太阳穴，昂热从桌边拿起一叠文件，文件最上面是一张类似于简历，但信息又要详细很多的表格。 其中有一项用特大号的字体标红，格外显眼——觉醒状态：已觉醒。 表格的右上角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眉清目秀，但神采飞扬。 模糊的记忆在昂热脑海中翻腾，像是水面之下的照片，波光潋滟反而看不清人像。 只有一张久远到几乎要泛黄的脸，愈发清晰，仿佛能和照片里年轻人贴合上。 “诺玛，”昂热道，“帮我安排一架去中国的飞机。” “您要去S级学员路明非所在的城市吗？”诺玛问道，“我找到了可以直达的航班，不过您也可以乘坐经装备部改造的湾流G550，经过申请之后可以直接在机场降落，这样会更快抵达……” “我是去旅游，顺便见一见老朋友的后代，又不是要去出差，”昂热摇头，“还是让我这个老人家坐点舒适的交通工具吧。” “明白，”诺玛道，“机票已经为您定好，需要提前准备关于对路明非的招生事宜吗？” “不急，按正常的日期来准备就行了，虽说天才总是特殊的，但也没必要事事特殊，”昂热道，“顺便通知一下楚子航同学，我其实没去过几次中国，如果有本地的向导应该会更方便，告诉他这是可以加学分的。” “是。”诺玛道。 “对了，”昂热沉默了片刻，突然道，“诺玛，你帮我查一下，现在的中国，长辈要去看望晚辈，一般会带什么礼物？” 诺玛：“啊？” …… 大洋彼岸，苏晓樯家门口。 “小天女，我进来喽！”路明非喊了一声，随后推门而入。 因为已经来进过很多次了，他也算是轻车熟路，自顾自地推开门走进了客厅。 然后正好看到坐在沙发上，把琴弓搭在小提琴上的苏晓樯。 看见路明非进来，苏晓樯横了他一眼，转动眼神，示意他保持安静坐下。 或许是因为吵得久了，吵出了默契，这样一个复杂的眼神路明非居然能隐约意会到，顿时快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苏晓樯身旁。 等到路明非坐好，苏晓樯才缓缓拉动琴弓。 甘醇细腻的音符从琴弓与琴弦交隙间流淌出来，能听得出这是一把品质很高的小提琴。 苏晓樯忘情地拉动着提琴，仿佛在吟唱一曲曼妙的诗歌，整个人陶醉其中。 路明非在一旁托腮听着，时不时打个呵欠。 一曲终了，苏晓樯放下小提琴，一脸嫌弃地看着路明非：“啧，一点品味都没有。” 她拉一首曲子的功夫，路明非恨不得哈欠连成天，活像成语“对牛弹琴”里那头吃草的老牛。 “我最听不来这种高雅的曲子了。”路明非实话实说。 “改天我带你去维也纳金色音乐大厅，长长见识。”苏晓樯道。 “别别别，”路明非连连摆手，“我真欣赏不了这种高雅艺术。” 他不是自谦，在托尼的世界他就去过波士顿音乐厅，结果差点在里面睡着了，要不是靠着掐自己保持清醒，估计呼噜都打起来了。 当时他已经觉醒了能力，是能听出来那些曲子很好听，技术含量很高的，但奈何相性不和，他实在欣赏不来，就好比鱼子酱再贵，也有人吃不惯一样。 “那你站在自己的角度，觉得我刚刚拉的小提琴怎么样？”苏晓樯问道。 “琴不错，”路明非认真道，“制琴的师傅手艺很好。” “谁问你琴了，”苏晓樯瞪他，“我是问你我刚刚的拉那首曲子的水平怎么样。” “嗯……能给个十分吧。”路明非道。 “哼，算你有眼光。”虽然知道路明非是在拍自己马屁，但苏晓樯还是有些高兴，嘴角微微翘起来。 “满分一百。”路明非补充道。 “你！”苏晓樯把琴弓一挥，仿佛一柄出鞘的长刀，直指路明非面门。 路明非的评价从个人角度来讲其实很中肯，苏晓樯的小提琴虽然在业余者里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但不算这次，路明非人生中唯一一次听小提琴是在波士顿音乐厅，听一个在国际上都很有名的乐团合奏。 他能给苏晓樯打十分，已经是看在两年半的情分上，昧着良心打分了。 不过看着苏晓樯这副气结的样子，路明非觉得应该补救一下，毕竟他之后还指着忽悠苏晓樯赚第一桶金呢。 “虽然琴艺只能打十分，但琴手很漂亮，秀色可餐，可以打九十分！”路明非认真道，“加起来就是满分！” “去！你这是明褒暗讽，说我是花瓶！” 苏晓樯本来想用琴弓打他，但扬起琴弓却突然想到弓弦有点细，可能会伤到人，于是愤愤地把弓弦和小提琴一放，起身用手去打路明非。 路明非连忙躲开。 两个人你追我赶在客厅里绕了一圈，路明非把自己的速度控制在和苏晓樯差不多的程度，左躲右闪，硬是一下都没被苏晓樯碰到。 他不禁有些的得意。 看来在托尼的世界，他学习的格斗术还是有用的，以后苏晓樯再也别想打中他的了。 追着路明非打了一圈，苏晓樯微微喘息，单手叉腰，心里更气了，愤愤地盯着路明非，两个小虎牙磨来磨去，仿佛只要逮到路明非就要立刻啃他一口。 路明非一脸得意，那表情要多欠有多欠。 苏晓樯再次追打上去，路明非闪躲，却凭借着超强的动态视力看到苏晓樯穿着拖鞋，一脚踢在了桌角上。 “唔……”苏晓樯失去平衡倒下去。 身影一闪，路明非把她接住，顺势抱稳。 这个姿势相当暧昧，苏晓樯胸口几乎要贴在路明非胸膛。 但她并没有害羞，因为踢到桌角的疼痛已经让她脸色扭曲了。 路明非连忙扶着她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苏晓樯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才平复下来，更生气地瞪着路明非。 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小天女，你怎么突然开始拉小提琴了？以前也没见你拉过啊。” “学校这次开学要搞什么文艺晚会，说是要在学生们高三冲刺前最后放松一把，舒缓压力，”苏晓樯瞪着路明非解释道，“所有学生都可以上去表演才艺。” “哦，我懂了，所以你想拉小提琴。”路明非恍然。 “嗯，我以前学过一点，后来很久不练了，看来是忘光了，”苏晓樯语气隐隐有些低落，“我要不还是不报名了……” “不行，必须得报名！”路明非连忙制止。 作为苏晓樯的损友，他岂能放过这个看乐子的机会。 “但是连你都觉得不好听……”苏晓樯摇头。 “不是，什么叫‘连我都觉得不好听’，”路明非不满，“我那是提出中肯的意见好吧！我其实也学过小提琴来的！” “你学过？”苏晓樯满脸不信，“那你拉一首。” “咳咳，”路明非轻咳两声，“我也很久没拉过了，要不你把小提琴借我两天，我先找回一下手感？” “哼……”路明非的表现明显就是心虚了，苏晓樯冷笑一声，“好啊，后天怎么样？” 到时候她就可以尽情地嘲笑路明非了。 “没问题！”路明非一口应下。 …… 苏晓樯的卧室中。 苏晓樯在客厅学习，路明非借用她的电脑。 把自己的U盘插进苏晓樯的电脑主机里，路明非开始人肉复刻自己记忆里冶金技术的数据。 许久之后，终于把庞大的工作量搞定了一部分，路明非准备给自己缓口气。 但犹豫了一下，想到今天苏晓樯那满脸冷笑的样子，路明非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输入一行字—— 小提琴入门教程。 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我在美国修魔道》，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链接在作者的话 感谢虾仁朱芯的259点币，感谢闲鱼QAQ1111的200点币，感谢复活吧额滴爱人的111点币，感谢照无眠D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1118233724707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30613120427341的100点币，谢谢~ 第34章 你们这是在上药？ 第34章你们……这是在上药？ 傍晚，苏晓樯家中，苏晓樯卧室。 路明非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事实证明人工智能确实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脱离了贾维斯的路明非如是想道。 之前独立进行技术研究的时候，路明非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贾维斯究竟对他有多大帮助，只是从日常的体感上觉得有贾维斯很方便而已。 但现在回到自己的世界，用手在键盘上一点点把之前的技术敲出来，他才意识到贾维斯究竟有多方便。 在研究的收尾阶段，他曾经让贾维斯帮忙整理研究记录，不过是他跟托尼聊了会天的功夫，贾维斯就把他那段时间的研究记录全部整理好了，而且极尽详细、规整。 但此刻让路明非自己来搞定，他就算把键盘敲冒了烟，今天一整天的时间，也就把复刻进度推进了一点点而已。 这其中除了人类敲键盘的输入效率完全无法跟人工智能相提并论之外，还有个问题就是路明非不会使用办公软件。 或者说在贾维斯的辅助下，无论是作图还是做表，无论是数据分析还是建立模型，甚至于图像处理和简单编程，不过都是跟贾维斯说句话的事，贾维斯可以完美取代任何办公软件，而且还是全自动的。 这就导致路明非失去了贾维斯之后，还要额外去学习那些专业软件的使用，更加拖慢了效率。 “人工智能真是方便啊，不知道在我的世界能不能也做一个贾维斯出来。”路明非心思活络起来。 他在托尼那里也也学了一点编程，只是因为急着研究冶金技术，所以只是浅尝辄止。 以托尼这幅恨不得把他培养成全才的架势，他要说自己想要一份贾维斯的源代码，在自己的世界做个贾维斯出来辅助科研，托尼应该不会拒绝。 但是仔细想了想，路明非又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个诱人的念头搁置——虽然源代码好搞，但要在自己的世界制作贾维斯，主机是个大问题。 再好的代码，如果没有足够的硬件支撑，都是不可能发挥出人工智能的强大的。 而想要组建一台能让贾维斯完全发挥性能的主机，成本可以说是天文数字了。 他在托尼家里见过贾维斯的主机，或者说贾维斯的主机之一，哪怕其中关键技术是由托尼亲自创造的，主机的体型依旧达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以他这个世界的硬件技术，估计很难建造出能完全支撑起贾维斯的主机，最多也就是复刻一个丐版出来。 又把自己复刻出来的技术检查了一遍，确认了没有错漏，路明非拔下U盘，离开苏晓樯的卧室。 推门，下楼，走到客厅时，路明非正好看到苏晓樯坐在客厅上，一条腿曲起来，脚踩在沙发边沿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近一点，路明非才看清，原来苏晓樯在给脚上涂药，茶几上放着一瓶药水，她正把棉签放进药水瓶里，受伤的脚把裤子挽起来，露出雪白的小腿，小腿肚上的曲线婉约柔软。 路明非反应过来，估计是之前小天女踢他，不小心踢到了桌角，结果淤青了。 他走到苏晓樯旁边，低头看过去。 女孩的脚白皙秀气，脚趾上的指甲修剪地整整齐齐，涂上了浅粉色的指甲油，亮晶晶的。 只是白嫩嫩的脚背上有一块刺眼的淤青，淤青中还泛着点点血色。 “喂！你看什么呢！”苏晓樯羞恼地瞪向路明非。 “你的脚没事吧？”路明非关心道。 “没……没事啊，一点都不痛，要不是我刚才看见，都不知道青了。”被路明非盯着脚看，苏晓樯有些不自在。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一边跟路明非说话，一边开始给自己涂药。 “对了，你的小提琴我就先借用一下喽？”路明非道，“等我回去找找手感，后天给你露一手。” “这把小提琴我要留着练习用，”苏晓樯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小提琴道，“我还有一把小提琴放在储物间里了，我已经让梅姨去给你找了，你等一下吧。” “没问题。”路明非自无不可。 不过在苏晓樯面前，他不嘴贱就不舒服：“不过你还准备练小提琴吗？你别忘了咱们班还有个钢琴小美女柳淼淼，她肯定也会报名表演钢琴的，到时候所有表演乐器的人肯定都会变成她的陪衬。” 苏晓樯虽然心里也不觉得自己能胜过柳淼淼，但在路明非面前不能泄了气势，于是嘴硬道：“难道我会怕了她吗？” “是是是，小天女当然不会怕柳淼淼，”路明非贱兮兮地笑，“但是不怕不影响你输啊。” 苏晓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压制怒气，要冷静。 “要我说你不如避开赛道，别表演乐器了，表演舞蹈吧。”路明非道。 “我确实学过一点古典舞，但还不如我的小提琴呢……”苏晓樯摇头。 “没事，就凭你这张脸，往台上一站就是艳压群芳，没人会在乎你的舞跳得怎么样的。”路明非道。 “哼，姑且当你是在夸我吧。”苏晓樯轻哼一声。 “不过没想到你还学过古典舞，听说练舞蹈基本都要开韧带的，特别疼，”路明非上下打量着苏晓樯，眼中都是意外，感叹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种毅力。”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苏晓樯得意。 “但是学舞蹈不是能让一个人的气质变得优雅吗？”路明非啧啧摇头，“我为什么只能从你身上看到豪气？” 苏晓樯面色不善。 他空握着手，仿佛拿着一支看不见的麦克风，递到苏晓樯嘴边：“小天女，我想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练舞蹈培养出像练武术一样的气质呢？” 苏晓樯脸色一黑：“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武术！” 说话的同时，她正在涂药的那只脚向着路明非踢过去。 路明非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她的脚踝，避开淤青的地方。 苏晓樯脸色腾地一下通红，脚踝被路明非抓在手里，像是有一道电流沿着脊椎向上，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快放开我！”苏晓樯恼羞成怒，把手里唯一的物件——一根棉签，狠狠地丢向路明非。 路明非用另一只手接住棉签，把苏晓樯的脚放低，提醒道：“你小心点，你的脚还青着呢！” 苏晓樯本想大声地呵斥路明非，但话到嘴边音量就小了七分，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脚踝和路明非手掌皮肤相贴，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古怪感受从她心底升起，让她视线四下乱转，不敢去直视路明非。 她悄悄看了路明非的脸一眼，不明白这货把女孩子的脚抓在手里，为什么竟然还能面色如常。 而且你不是应该躲开吗？你为什么会抓我的脚呀！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苏晓樯羞愤欲死。 “小姐，您的小提琴我找到了……”梅姨拿着琴盒走进客厅，话说到一半，突然僵在喉咙里。 从她的视角，她看到沙发上，苏晓樯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双颊红润，把脚伸到路明非那里，路明非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拿着棉签，似乎是要给她上药，苏晓樯就这么双目迷离、朦胧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路明非和苏晓樯也注意到了梅姨。 “小姐，你们……”梅姨斟酌着用词，“你们这是在上药？” 苏晓樯：…… 路明非：…… 第35章 给红包的老爷爷 第35章给红包的老爷爷 苏晓樯家的客厅中。 苏晓樯拉着梅姨坐在沙发上，路明非坐在沙发角落，缩着脖子和四肢，像个被关在审讯室里的嫌疑犯。 “没错，梅姨，”苏晓樯认真道，“我们就是在上药，因为受伤的位置我自己涂药不太方便，所以让路明非帮我。” 梅姨张了张嘴。 她很想问苏晓樯一句——小姐，您看我傻吗？ 什么叫受伤的位置自己涂药不太方便？您是伤了脚又不是伤到了后背，让外人帮你涂才不方便吧！ “咳咳，”梅姨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小姐，路先生毕竟是客人，不太方便麻烦人家，下次再涂药的话，您叫我就行了。” 路明非在一旁点头。 苏晓樯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刀，路明非顿时缩回去。 “对了梅姨，我让你找的小提琴你看过了吗，还能用吗？”苏晓樯问道。 “我找到的时候检查了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梅姨道。 也正是因为检查耽误的这会儿功夫，她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了路明非在给苏晓樯“上药”。 真是见了鬼了，你们小年轻现在都玩这么花的吗？ 才三十多岁的梅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是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女人了。 “喏，”苏晓樯拿着琴盒递向路明非，“拿去吧。” 刚刚不小心占了苏晓樯便宜的路明非连忙双手接过琴盒，毕恭毕敬。 “回去好好‘复习’啊，我还等着后天你的表演呢。”苏晓樯特地咬重了“复习”这个词，她已经肯定了路明非就是死鸭子嘴硬，现在正在构思到时候怎么嘲笑他。 “没问题！”路明非自信满满。 “不过……就算很久没练了，应该也只是会比较生疏而已吧，”苏晓樯突然又道，“要不你先在这里拉一曲，放心吧，我不会笑你的，我们以后天你的演奏为准。” “啊，这个，那个……”路明非双眼四下乱窜，“今天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小天女咱们明天再见！” 说完，也不等苏晓樯和梅姨的反应，路明非拿着琴盒果断开溜。 “呵……”望着路明非狼狈逃窜的背影，苏晓樯冷笑一声，仿佛看到了后天在她面前垂头丧气，被她狠狠嘲笑的路明非。 想想都爽！ 而她的神态落在梅姨眼里，就又是另一番画面了—— 大小姐凝望着同学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饱含感情的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 不行，必须立刻报告老爷！ …… 快捷酒店，路明非房间。 把小提琴从琴盒里拿出来，路明非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苏晓樯家查到的资料，试着把小提琴拿起来，琴弓搭在琴弦上。 与此同时，记忆中那场音乐会上，小提琴家的演奏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回，只是因为并没有关注演奏，所以路明非能找到的记忆都支零片碎，并不能学习到太多。 最后他拉动琴弓，弓弦与琴弦之间流淌出音乐……姑且称之为音乐吧。 从最开始的不成曲调，到基本能听出是一首曲子，只用了不到半小时。 虽然还不如苏晓樯的好听，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路明非坚信，只要他能坚持练习，后天一定能给苏晓樯一个“惊喜”。 而且苏晓樯说过，她睡眠比较浅，而且容易被吵醒，所以卧室装修的时候专门做成了隔音的，只有在门口敲门并且大声说话，才能把声音传到卧室里。 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所以明天白天他在复刻研究资料之余休息的时候，也可以练习小提琴。 足够了！ 路明非在手机上，打开自己从网上下载的教学视频和谱子，再次投入到练习之中。 两个半小时后，除了一些细节之外，他已经完全不像个初学者了。 也正是这会，他的房间门被敲响了。 年轻漂亮的女前台站在门外，温柔但坚定地表示希望他不要再拉下去了，周围已经有客人在投诉了。 路明非连忙诚恳地承认错误并道歉，保证自己绝不会再拉小提琴了。 在房间里不能练习…… 路明非一咬牙，背着琴盒走出了酒店。 现在还不算太晚，街上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路明非在街上走了一段路，找了个比较高的花坛，把琴盒靠在花坛壁上，自己坐在花坛沿上，开始练习小提琴。 这里是算是商业街，一般没有住户，倒是不用太担心会扰民。 路明非双眼微闭，忘情地沉浸在飞快的进步中，琴声愈发悦耳，虽然目前还是比不上苏晓樯，但起码不算难听了。 就在演奏的途中，他隐约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呼吸声，于是睁开眼睛，正好看到一个女生把一张二十元的纸币放在他身边。 路明非停下演奏，和放钱的女生面面相觑。 女生不算很漂亮，但眼睛很干净，瞳孔里倒映出路明非清秀俊美的面庞。 “那个……加油！”女生红着脸鼓励了路明非一句，随后掩面而逃。 路明非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是不是把我当街头卖艺的了？！ 岂有此理！ 我路某人，虽然没钱，但是也有骨气，就算要卖艺，也不会用这半吊子的琴艺来卖艺！我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吃饭的！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路明非在心中为自己的风骨感到敬佩，视野余光却看到了另一个女生正看着他，她在原地踟蹰着，似乎想要过来，手里也捏着一张钞票。 是五十元的！ 路明非犹豫了半秒，重新把小提琴架起来，开始演奏。 女生犹豫着上前，把五十元放在路明非身边，却并没有像上一个女生那样离开，而是退开一些距离，似乎是在欣赏音乐，但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路明非的脸上。 路明非继续用半吊子的技术演奏着小提琴，心安理得。 君子也是要吃饭的嘛，而且用劳动换钱，不丢人，不丢人。 …… 次日，入夜。 还是那条商业街，还是那个花坛。 路明非依旧坐在那里，琴盒靠在花坛壁上。 他今天白天在复刻冶金技术的休息时间中，在苏晓樯的卧室里偷偷练习了一段时间小提琴。 加上昨晚“卖艺”的练习，水平已经突飞猛进。 现在他的琴艺在特定的几首曲子上已经完全胜过了苏晓樯，演奏时附近也围了不少人，身边放着一叠数额不一的钞票。 路明非对自己用劳动赚钱感到很满足，只是有一点他想不太明白。 为什么围观的和给钱的都是女生？ 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只能归咎于可能小提琴的受众女性占比更多一点吧。 小提琴的旋律氤氲在花坛周围，虽然这个季节绽放的花只有零星几朵，但依旧足以和音乐相衬。 突然，几声低低的惊呼响起，在小提琴的旋律下并不明显，但路明非还是能察觉到，他睁开眼睛，看到围观女生中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老人。 终于有男听众了！ 这是路明非的第一反应。 随后他才注意到，这个老人不仅是他听众里唯一的男性，也是他听众里唯一的外国人。 而且还是一个很帅的白人老绅士，只是不知道是欧洲人还是美国人。 不过路明非在托尼那个世界周围都是外国人，并不觉得稀奇，只是看了一眼，便要继续沉下心来演奏。 却看到那个外国老爷爷掏出了一个厚实的大红包，向他递过来。 路明非：？？？ 感谢文月生与众不同的1100点币，感谢诸夏先民的500点币，感谢SG三井的500点币，感谢下次再说12138的200点币，感谢J33320的100点币，谢谢~ 第36章 路明非：我读书多，你忽悠不了我 第36章路明非：我读书多，你忽悠不了我 商业街，街头。 路明非坐在花坛上，看起来很像个贵族绅士的老人把红包放在他身边一堆纸币上，退回到人群中，继续听路明非演奏。 许久之后，天色已深，周围的人大多离开了，路明非才停下演奏，向剩下的人道谢，然后把小提琴收起来。 路明非整理自己今天的收获，其他人也随之散去，只有个给大红包的老人还站在原地，微笑地看着路明非，神态间甚至仿佛有几分长辈的慈祥。 虽然不知道一个外国人为什么会给自己递红包，但这种不同文化间造成误会的情况也并不少见，于是路明非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只是出于从小受到的教育，当着人家的面，他也不太好意思直接拆开红包看看有多少钱。 “你就是路明非吧？”老人走上近前，问道。 “啊？”路明非愣住，“您认识我？” “我们可以聊聊吗？”老人指着不远处的咖啡厅。 路明非捏了捏手里的红包，厚实且沉甸甸的。 “没问题。”路明非果断道。 …… 咖啡厅中。 虽然深夜还在营业，但这毕竟是一座小城，哪怕是在商业较为繁华的地区，咖啡厅里的客人也稀稀拉拉。 在咖啡厅的角落里，路明非和老人对坐。 老人看着路明非，满脸感慨：“像，真像啊。” “啊？您说什么？”路明非有点没听懂。 “自我介绍一下，”老人道，“我叫希尔伯特·让·昂热，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 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有些惊讶，这不是楚师兄的学校吗？ 惊讶之后，他就是一阵敬佩——不愧是楚师兄，当学生能当到让校长主动来找他的地步。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毕竟楚师兄在仕兰中学也是经常被校长点名表扬、亲自接待的人物，现在上了大学，美国校长跨国接待楚师兄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对吧？ 但旋即，昂热的下一句话就让路明非愣住了。 “同时，我也是你高祖父的朋友，或者说好兄弟，而你的父母，是我们学校的名誉校友。”昂热道。 在经历了几秒的大脑空白之后，路明非勉强回神，开始尽可能地保持着冷静并思考起来。 他有点后悔自己今天没戴美瞳，如果要完全地全神贯注去思考一件事，他的眼睛就会下意识地变成金色。 这个老人，也就昂热口中的话，信息量有点过于大了。 首先，他说他是自己高祖父的朋友，高祖父，也就是爷爷的爷爷，高出路明非四辈，如果面前这个老人是高祖父的朋友，哪怕他比高祖父年轻一些，年纪也应该有一百来岁了。 这看着哪里像个一百岁的人？ 要不是他头发胡子全都是银白色，而且脸上也确实能看出皱纹，说他是五十岁甚至四十岁都有人相信好吧？ 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路明非记得很清楚，托尼在研究过他的血之后，给他讲过一些已经确定研究发现，其中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的寿命会比一般人类更长。 之前他和托尼商量过，他身上的力量来自他父母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也就是说他的父母并非常人，而面前这个老人又说他和自己的高祖是朋友，他的父母是他们学校的校友…… 路明非有种预感，这个世界某种不为常人所察觉的领域，正在向他开启大门。 “校长您好，校长再见。” 路明非起身，鞠躬，扭头就跑。 迅捷地像是一只被狗撵的兔子。 昂热坐在咖啡厅的座位上，看着路明非逃窜的背影，目瞪口呆。 一扇通往某个瑰丽世界的大门向路明非敞开一角，路明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关上。 …… 快捷酒店，路明非的房间中。 路明非在回来的路上拐了几个弯，走了几条岔路，最后才回到这里。 他并不是想要当只鸵鸟把头埋起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不现实。 在托尼的世界里经历了一些事情后，路明非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逃避不一定可耻，但也不一定有用。 对方单枪匹马单刀而入找上门来，并不是跑开就能让事情像没发生过一样消失的。 他只是在践行托尼的教导——当一场谈判或对话发生在让你措手不及，而对方却早有准备的情况下，打破对方的节奏是关键，绝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所以路明非果断选择了跑路。 一来可以彻底打破对方的节奏，二来他也需要更多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并进行思考。 托尼教过他，不冷静的时候不要思考，否则越思考越错。 当然，打破节奏有很多种办法，要依当事人的性格而定。 比如落荒而逃就比较适合路明非这种毫无偶像包袱的人，而托尼则绝不会用这种手段。 实在到了别无选择的时候，托尼宁可端起一杯热茶泼在对面脸上，也不会选择避其锋芒。 深呼吸几次，路明非让自己冷静下来。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很想去找托尼商量一下对策，但且不提他突然失踪一天会不会被有心人注意到，就算他有办法不被察觉，现在也没有能量穿越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自己思考应对策略了，黄金瞳点亮，路明非开始尽可能分析每一条线索。 首先，对方极大概率不是普通人，而是有着特殊力量的群体，并且这次找上来似乎并没有刻意隐藏的打算，否则不会说是自己高祖父的朋友，这个年纪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而建立在这个基础上，这个卡塞尔学院肯定不简单。 不仅他父母是这个学院的荣誉校友，楚师兄也是这个学院的学生…… 难怪楚师兄会在他失踪后来接触他，或许因为他那对神秘的父母的关系，这个学院一直对他多有关注，如今他表现出异样，就来对他进行接触了。 那么楚师兄是什么时候成为他们的人的？是从很早以前就是了，还是从去年上大学开始？ 最关键的是，自己偶尔会消失一天的事情，他们是否也有所察觉或发现？ 路明非揉了揉眉心。 虽说从目前来看，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还是要小心提防，毕竟托尼说过，“对你心怀恶意的人，往往会用善意进行伪装”。 这是经验之谈，奥巴代亚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 路明非又想起来，楚师兄第一次来找他时，他们就聊起过楚师兄所上的卡塞尔大学，当时楚师兄说了一句“你可以考虑一下卡塞尔学院，申请就能过”，后来又专门提到“资质优异的人可以免学费”。 后来，苏茜来玩的那几天，他们去游乐园坐摩天轮时，楚子航邀请他加入卡塞尔学院的社团狮心会，更是一副笃定了他会加入卡塞尔学院的样子。 由此可以判断，如果不是在故意误导的话，楚师兄认为卡塞尔学院会吸纳他，把他招收为“学生”。 希望他们是个正经学院。 思索许久，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停下思考。 线索太少，能做的分析和猜测他都做了一遍，到此也就足够了，再想下去也不过是无意义的脑补而已。 虽然在觉醒了能力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变聪明了不少，又被托尼悉心教导“社会险恶”，算是勉强脱离了“清澈愚蠢的高中生”这个阶段，但要说他有多么心机，多么老谋深算，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也没办法去找托尼商量，路明非只能是小心再小心。 在能量恢复到能够回去找托尼商量之前，还是尽可能躲着点吧。 默默做下决定，路明非躺在床上，渐渐沉入梦中。 …… 清晨，楚子航家门口。 奔驰S500缓缓停在门口，司机为后座的乘客打开门。 一只手工精致的浅色皮鞋踩在地面上，昂热一副欧洲老派贵族的打扮，带着绅士礼帽，拿着一柄装饰用的手杖，从车里走出来。 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束成一丝不苟的背头男人从别墅里走出来迎接，他是个商人，但气质却更像是个斯文的学者。 “您好，昂热校长，很荣幸和您见面。” 鹿天铭微笑着上前跟昂热握手，虽然是个商人，但他其实很少对人表现得非常热情，但对于儿子的校长，他不介意放下身段，何况卡塞尔学院在他认知里也是不逊色于哈佛耶鲁的顶级名校，只是比较小众罢了。 “很高兴见到你，鹿先生，”昂热和鹿天铭握手，“楚子航是我们学校最优秀的两位学生之一，能来进行家访，我也很荣幸。” 两个男人一边交谈着一边走进屋里，沙发旁楚子航已经正襟危立，板正地如同一把挂面。 与其说他是等待校长来家访的学生，倒更像是个等待皇帝赐下三尺白绫就可以马上悬梁自尽的贵妃或者权臣。 “来，子航，坐。”鹿天铭招呼楚子航坐下。 昂热和鹿天铭热情且酣畅地聊起楚子航在学校里的生活，昂热是个德高望重的教育家，鹿天铭是个对继子视如己出的完美父亲，两人的谈话可谓是其乐融融。 昂热说楚子航是最近几十年来最优秀的学生之一，才大一就成了学校里历史最悠久的社团的社长，从成绩到实践到品德无一不是顶呱呱，简直就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完美青年。 鹿天铭夸卡塞尔学院师资雄浑，教学风气优良，他看过楚子航发回来的邮件，学校里每一栋建筑都透露着历史的沉淀，每一处装饰都充满了艺术的美感，老师和学生们更是丰神俊朗、风姿动人，一看就是只收精英的顶级大学。 两人你吹我捧，楚子航在一旁坐着不说话，浑身不自在又不能表现出来。 聊了许久，鹿天铭看了一眼时间，满脸歉意地表示自己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再三道歉后告辞离去。 看着鹿天铭离开，昂热能看出来楚子航虽然整体上没什么变化，但细节之处似乎自然了一些。 “好了，你父亲和司机都走了，你家的雇工也不在附近，没人会听到咱们说话的。”昂热道。 楚子航点点头，问道：“校长，您是来找路明非的吗？” “准确地说，我已经见过他了，”昂热嘴角微微抽搐，“只是……” 他纠结了半天措辞，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子航安静地等了半天，最后才听见昂热用一种极为古怪的语气道：“只是我还没来及得跟他说两句话，他就跑了。” 这下楚子航也愣住了。 “接下来需要我去接触路明非么？我和他是同学，可能交流起来更容易一些。”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目标是路明非的缘故，楚子航主动请缨道。 “下次你和我一起去吧，年轻人之间的共同话题应该会更多一些，”昂热有些感慨，“我可能真的是老了吧。” “什么时候去？”楚子航需要问一个比较确切的时间，提前做好准备，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不着急，”昂热摇头，“离学校招生的日子还有两半月呢。” 现在才刚刚二月末，学院的招生面试一般要等到五月份。 …… 苏晓樯家中。 路明非背着琴盒推门走进来，正好看到苏晓樯坐在沙发上，弯腰摆弄着茶几上的某个小巧的物件。 “这是什么？”路明非凑过去问道。 “录音用的。”苏晓樯笑眯眯道。 这是她用来把路明非的曲子录下来，日后威胁他用的。 “来吧，大音乐家，”苏晓樯往沙发上一窝，“我等你听你的表演呢。” “先等一下。”路明非取下琴盒，坐在沙发上。 “怎么？想认输吗？”苏晓樯斜睨着路明非，“本小姐向来大度，只要你乖乖道歉……” “不是，”路明非摇头，“我是说要不咱俩赌一把，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哈？”苏晓樯上下打量着路明非，“你很想不开吗？而且赌的话要怎么界定胜负？” “你说了算，”路明非道，“等我拉完一曲，你说比你强那就是你赢，你说不如你那就是你输，你要是觉得差不多那就平手。我相信小天女是不会耍赖的，对吧？” “哈？”苏晓樯有点惊讶，“你这是想不开，还是想开了？” “所以赌不赌？”路明非问道。 “赌啊，怕你不成？”苏晓樯伸出一只手，“来，击掌为盟。” “啪！”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后，苏晓樯双臂环胸，冷笑着示意路明非开始他的表演。 路明非把小提琴架起来，搭上琴弓。 悠扬的琴音中，苏晓樯的嘴巴越张越大。 一曲终了，路明非善解人意地伸出手，托着她的下巴，帮她把嘴合上。 感谢进不去的秘密花园的三千点币，感谢书友20210301106454459252的两千点币，感谢行者有三我是你的催更人的500点币，感谢咚咚枭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10301106454459252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10923123136381的100点币，感谢隔壁老王dt的100点币，感谢五德营的百辟刀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0612114336056的100点币，感谢航迹云_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00110135628941的100点币，谢谢~ 第37章 你玩儿我？！ 第37章你玩儿我？！ 苏晓樯家中。 路明非放下小提琴，满脸得意地看着苏晓樯。 在路明非得意的注视中，苏晓樯一脸呆滞地伸出手，手指放在路明非的手臂上。 然后用力一拧。 路明非皱眉：“你干嘛？” “你都不疼，我果然是在做梦。”苏晓樯长舒了一口气。 路明非伸手在苏晓樯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 “嗷——” 苏晓樯从沙发上蹦起来，连忙远离路明非。 “疼吗？”路明非问道。 “疼死了！”苏晓樯眼角含泪——她不是爱哭的女生，但疼到分泌泪水是不受心理因素控制的生理反应。 “你看，你不是在做梦，”路明非摊手，贱兮兮地笑道，“所以你觉得我刚刚的曲子是比你强，还是不如你？” 苏晓樯乌亮的眼珠转了转，露出一个罕见的，和路明非差不多的贱兮兮的笑容：“当然是不如我了！” 路明非大惊失色：“小天女，咱说话得凭良心！” 苏晓樯把小脸昂起来：“是你提议我说了算的，反正你拉得曲子就是不如我的好听，我是评委我说了算！” 她也不是真的想坑路明非一把，并不打算用这个条件去捉弄他，只是担心路明非对陈雯雯旧情未断，虽然之前他已经说自己不喜欢陈雯雯了，但谁知他会不会哪天旧疾复发呢？ 比如陈雯雯开学的时候再穿一身文学少女装扮，去找路明非邀他一起在爬满葡萄藤的秋千上看书什么的，这个暗恋了陈雯雯两年多的舔狗能禁得住诱惑吗？ 所以她留下一个条件，是为了以后如果路明非旧疾复发，能有借口救他脱离苦海。 当然，她这并不是关心路明非，只是不希望陈雯雯又多一条舔狗罢了。 仅此而已！ 然而，让苏晓樯没有意料到的是，听到她耍赖，路明非原本惊讶与焦急并存的脸色，突然一个刷新，每一根眉毛都充斥着得意。 “好，那么这样一来就是我赢了。”路明非汪汪大笑。 “啊？”苏晓樯一时没反应过来。 路明非笑了一阵，解释道：“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好坏你说了算，我拉完一曲，你说比你强那就是你赢，你说不如你那就是你输。” 他刻意把这句话说的很慢，让苏晓樯仔细理解一下。 苏晓樯把话中的意思咀嚼一遍，漂亮的眼睛睁得溜圆——之前路明非提出条件时语速略快，她也没仔细注意，就让这句话滑过去了，潜意识里自然是认为“谁更强就算谁赢”，结果居然是反过来的？ “你玩儿我？！”苏晓樯瞪视着路明非。 “没有啊，规则之前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路明非满脸无辜。 他确实是在坑苏晓樯，跟着托尼混了这么久，他也算是有所成长了，如果托尼知道他已经开始实际运用自己教的“知识”了，一定会大感欣慰。 但如果他知道路明非是在使用这些“知识”在坑漂亮女生…… 一定会更加欣慰。 不过苏晓樯很快反应了过来，一口咬死：“之前咱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说得是我说比你强就是你输，路明非你就算想赢也不要偷换规则好吧！” 她也不记得最开始路明非说的规则是什么样的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她一口咬死是谁强谁赢就不会输，反正死无对证…… 苏晓樯视线微微移动，落在茶几上工作着的小巧机器上—— 那是她为了给路明非录黑历史专门准备的，自然不会忘了使用，所以从路明非进屋的那一刻开始打开了，一直录到现在。 糟了…… 苏晓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路明非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把录音器拿在了手上，顺势按下了停止键：“这里面应该录了咱们刚刚说的话，重播一遍不就知道规则了？” 苏晓樯一个饿虎扑食，冲上去夺路明非手里的录音器。 路明非站起身来，踮着脚尖，把录音器高高举起，苏晓樯蹦着伸手去够。 两个人面对面，踮脚站着，都把一只手高举过头顶，几乎要贴到了一起。 路明非甚至能闻到苏晓樯身上清甜的香气，感受到她的暖融融的体温。 虽然苏晓樯在女生里也算是高挑个子，但跟觉醒之后身高达到一米八的路明非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就算踮脚到几乎只有脚尖点地，还是远不足以够到路明非手里的录音器。 “放弃吧，”路明非得意地鼻子都快翘起来了，“你够不到的……” 趁着路明非说话分神的功夫，苏晓樯嘴角一勾，用力向上跳起，单手摘下了路明非手里的录音器。 照理说以路明非的力气，苏晓樯是不可能从他手里抢走录音器的。 但她一跳，就无法控制身体的移动了，整个人上升的同时微微往前倾，下巴轻轻擦过了路明非的鼻尖，发丝流过他的脖颈，又凉又痒。 当然，这都是小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苏晓樯上半身某个过于突出的部分也前倾了，并且好死不死地在下落过程中贴着路明非一路滑落。 这换谁不得迷糊一下啊？ 于是趁着路明非迷糊的一瞬间，苏晓樯摘走了他手里的录音器。 拿下录音器，苏晓樯似乎完全沉浸在刚刚的夺取战中，并没有意识到两人刚刚有多亲密，只是拿着录音器连忙转身远离路明非，省得再被他抢回去。 不过走了两步，她又突然停下，随手把录音器扔在沙发上，转头看向路明非：“算了，没意思，就算你赢了好了！” “啊？”路明非愣住，不明白苏晓樯为什么突然又认输了。 苏晓樯向后仰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斜睨着路明非，眼神不屑而又倔强：“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这一刻，路明非莫名觉得她像是漫画里那种被俘虏后依旧顽强不屈姬骑士。 “咳咳，”路明非轻咳两声，收束心神，在苏晓樯身边坐下，转头，看着她，满脸认真，“我确实有件事希望你能答应，但是可能会让你很为难，所以如果你觉得难做，之前的规则就当是开玩笑……” “少废话，老娘从来没有言而无信过！”苏晓樯大手一挥，满脸决绝，“说！” 虽然脸上一副视死如归若等闲的表情，但苏晓樯的心跳已经在加速了，耳根也在发烫，心中猜测着路明非会提出什么条件。 这货要是真敢提什么过分的条件，大不了……大不了之后让老爹送他去挖矿！ 苏晓樯心中恶狠狠地想道。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苏晓樯的眼睛：“我希望……” 苏晓樯心脏砰砰直跳，简直要跳出来了。 “我希望过段时间，你能帮我在你爸面前说点好话。”路明非道。 “什么？”苏晓樯呆住。 第38章 开学，家长会 第38章开学，家长会 苏晓樯家中。 路明非和苏晓樯一起坐在沙发上。 “所以，你是想告诉我，你有一套先进的冶炼技术，要跟我爸交易，”苏晓樯满脸古怪地看着路明非，“所以你要我帮你说服我老爸，让他同意跟你进行交易，而且不要追问技术的来源？” “嗯。”路明非点头。 苏晓樯沉默良久。 她想起来之前老爹让她关注路明非的特殊之处，除了体能和智力是否超乎常人以及戴不戴美瞳之外，还有一个地方需要注意—— 会不会突然掏出一些和他的身份不太匹配的东西。 什么叫做和身份不太匹配的东西？ 当时苏晓樯还不太理解，现在她知道了。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苏晓樯忍不住盯着路明非看，仿佛在欣赏一头奇珍异兽。 路明非被苏晓樯看得浑身不得劲，突然想起有个成语叫黔驴技穷。 讲的是有人把驴运到了没有驴的地方，围观的人啧啧称奇，后来没见过驴的老虎被驴吓到了几次，但最终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把驴吃了的励志故事，赞扬了老虎百折不挠，决不放弃的坚韧精神。 这个故事后半段其实无关紧要，路明非主要是觉得自己现在和故事前半段里被众人围观并啧啧称奇的驴子很有共鸣。 苏晓樯盯着路明非看了好久，方才点头道：“没问题。” 这下轮到路明非愣住了。 “你就这么同意了？” “嗯。”苏晓樯点头，“我愿赌服输嘛。” “不是……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技术？”路明非忍不住问道。 “好奇，但你不是说不想被追问吗？虽然还是很好奇，但我可以忍，”苏晓樯幽幽道，“而且我也挺想看看我爸抓耳挠腮的样子。” 路明非之前构思了几万字的论文来应对苏晓樯的质疑或其他可预料的反应，结果她就这么点头应下了？甚至都不多问一句？ 他突然觉得像是有一口气卡在了扁桃腺，上不来也下不去，贼难受。 这就像是一位有志青年勤学武艺二十年，而后毅然投身参军报国，穷尽家产给自己置办装备，头戴凤翅紫金冠，身披锁子黄金甲，脚蹬藕丝步云履，胯下一骑千里追风赤兔马，手擎一架画杆描金方天戟，誓要与那匈奴决一死战，扞卫大好河山。 然后转头到了边疆发现匈奴连马都没有，一交手就跪下投降，大骂自家单于不给装备不发工资，早不想给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干活了。 这多浪费感情啊！ 现在路明非就是这种感觉，他之前做的准备全都浪费了。 所幸结果是好的。 就在路明非一口气卡住的时候，苏晓樯开口了：“对了，你的技术申请专利了吗？” 要保护好自己的技术专利，这种最基础的防范意识，托尼自然早就已经跟路明非讲过了，路明非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是他现在技术还没完全复刻出来，拿着个不完整的技术也没办法去申请专利，得等复刻完成才行。 所以他如实道：“还没有。” 苏晓樯立刻皱眉：“记得先去申请专利，别到时被我爸坑了。我听我爸说过好多做科研的人不懂保护自己的专利，结果被人坑得可惨了……” 你爸会不会坑我我不知道，但小天女你现在这确实是在坑爹啊。 路明非心中吐槽。 他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不知道申请专利，只是技术还不完整没法申请，但想想这么一解释也是件麻烦事，便干脆放弃，低头听苏晓樯对他“谆谆教诲”。 …… 数日后。 美好的假期终究还是过去了，任凭学生们如何哭喊挽留，它都像是狠心分手的恋人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同的是，恋人离去只留下心痛，假期离去，除了心痛之外，还有被没写完作业被老师罚得手痛。 这几天，那个自称昂热的老人也没有再来找过路明非，除了那个厚实又沉甸的红包之外，仿佛并没有这样一个神秘且危险的人出现在路明非的生活中。 这算是件好事，路明非希望就这么一直平静到他恢复足够的能量，去找托尼商量出对策。 但不管要怎么应对，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路明非得先去上学了。 之前他就已经把书收拾好了，在把书包塞满之后，剩下的书被他落成一摞，虽然看起来很夸张，但以路明非的身体素质来说，背着书包再抱上这摞书去学校轻轻松松。 路明非背上书包，正要抱起那摞书出门，却听到了敲门声，以及熟悉的少女声音。 “路明非！你睡醒了没啊？快迟到了哦！”苏晓樯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路明非开门，一脸疑惑：“小天女你不去学校，来这干嘛？” “我顺路来接你一程，”苏晓樯道，“要不要坐我的车去？” “顺路？”路明非一愣，“我要是方向感没出错的话，从你家到学校，和从我这里到学校，是相反的两个方向吧？你这也算顺路？” 苏晓樯支支吾吾了几秒，随后恼羞成怒，扭头欲走：“不坐拉倒！” “别别别，我没说不坐啊，这就坐，这就坐！” 路明非连忙抱着书跟上去。 …… 路明非抱着书，跟在苏晓樯身后下楼，这次楼下停着的是迈巴赫。 他倒不觉意外，仕兰中学的传统就是开学第一天先开家长会，美其名曰让家长见证孩子的新学期新开始。 关于家长会的事路明非压根没想过要去跟叔叔婶婶提，且不说现在已经闹翻了，就算没闹翻的时候，他们也不乐意出席自己的家长会。 路明非印象里有不少场家长会他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人群里的，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叔叔或婶婶要是坐他旁边，他只会更加不自在。 路明非把书放进后备箱，苏晓樯拉开后车门，里面她爸爸正在打电话，估计是在处理公司的事，看到路明非还不忘跟他挥手打招呼，路明非连忙回礼。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苏晓樯并没有坐在她爸爸旁边的座位上，而是对他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坐去了副驾驶。 眼看也就剩下这一个位置，路明非只能从命，而随着他坐进来，苏晓樯的爸爸也挂断了电话，热情地跟路明非拉起家常。 车子开了一路，路明非就跟苏建南聊了一路，气氛倒是其乐融融，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俩才是亲子关系，苏晓樯是那个被顺路送去学校的同学。 路明非并不知道，往届陪苏晓樯开家长会的都是她妈妈，这次苏建南出于某种特殊原因，才主动请缨参加家长会。 随着车在校门外停下，路明非张望，果然操场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椅子，每个方阵的椅子代表一个班级，已经有不少人坐在了那里。 这也是仕兰中学的传统，除非天气恶劣，否则家长会都是露天开的，毕竟学校里这么好的草皮花了不知道多少钱，不让家长们体验一下高端贵族学校的档次，岂不是很浪费？ 书和书包都拜托司机李叔帮忙送去教室了，因为要先开家长会的缘故，路明非和苏晓樯也就懒得去教学楼了，干脆和苏建南一起去操场，找到了自己班的方阵，按自己上课时的座位坐下。 因为座位并不挨在一起，所以路明非和苏晓樯父女暂时分开了，他掏出手机开始打发时间。 过了一会，路明非的视野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熟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感谢thegazi的5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Aslan_Ding的100点币，感谢树枝上的比翼鸟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1119190051433的100点币，谢谢~ 因为是一号零点上架，也就是今天晚上的凌晨十二点，所以作者菌把今天更新提前了一下！上架求首订，求月票，求支持，嘤嘤嘤~ 第39章 上架感言 第39章上架感言 要上架啦！（撒花） 今晚凌晨零点（八月一号）上架，在此特别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读者，谢谢！ 这是作者第四本书了，之前原创扑街了，所以灰溜溜地回来又写了一本同人。 结果这本的成绩嘛，可以说是出乎意料的好了，追读超过了一万，从这点来判断，应该是目前为止我所有书里成绩最好的一本。 所以再次感谢大家！（鞠躬） 如果顺利的话，上架应该是五到六章……吧？不过因为是现码，估计不能一口气全部更新出来了。 因为首订是第一章从发出起二十四小时内的订阅量，所以虽然作者菌求首订，但大家也可以等明天早上睡醒了再看，也是一样的，不用熬夜等更新，毕竟以作者菌的码字速度，写完五六章估计要很久了。 总之还是老一套，作者菌求首订，求月票，求支持，嘤嘤嘤~ 打滚.GIF 最后，也还是老传统，既是推荐，同时也是献祭一下以下的大佬们，祝我这本书成绩能更好！（阴险脸） 《仙人只想下班》，堪梦01 《这个顶流只把明星当工作》，葆星 《我在美国修魔道》，维斯特帕列 《仙人只想躺着》，猪心虾仁 《从水猴子开始成神》，甲壳蚁 《人在死牢马甲成圣》，白衣学士 《赛博修仙五千年》，快乐灯灯 《我在万界加点》，猫李猫气 《我为长生仙》，阎zk 《化演诸天》，王骑鹿 《修魔的我苟在末日疯狂进货》，敖不住 《皇位被废的我修仙了》，捕梦者 《蝙蝠侠能有什么坏心思》，骨头架子先生 《走进不科学》，新手钓鱼人 《2014：我要做总督》，焰火璀璨 第40章 昂热？（求首订，求月票，嘤嘤嘤 第40章昂热？（求首订，求月票，嘤嘤嘤~） 仕兰中学，操场上。 路明非坐在自己的位置玩手机，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向自己走过来。 “赵孟华？” 路明非有些惊讶。 前段时间他才在游乐园里打了赵孟华一顿，后来楚师兄把他带走说要“处理一下”，现在想来用的应该也不是一般的处理手段。 反正之后确实没有出过什么事，赵孟华也没有找他或者苏晓樯的麻烦，说明楚师兄“处理”地还是很到位的。 可为什么他现在又过来了？ 而且这次赵孟华还带上了他的狗腿子——两个身材圆胖的双胞胎，一个叫徐岩岩，一个叫徐淼淼。 路明非看着气势汹汹向自己走过来的三个人，心说赵孟华莫非是带着人来找场子的？ 他倒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以他的身体素质这三个人在他手里也就是一个扫堂腿的事。 要说有什么麻烦，那就是万一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一个通报批评那肯定是少不了的。 赵孟华走到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的路明非面前，俯视着他，想要用这种居高临下的俯视给路明非造成心理压力。 结果路明非抬头看了他一眼，霎时间赵孟华就有种自己好像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里的感觉，路明非是坐在椅子上君心难测的老师，他是那个乖乖立着等训的学生。 见鬼！ 赵孟华眼角抽了一下。 楚子航对他的“处理”方式就是联系学校里的一位专门处理“普通人目击龙类事件”的老师，让他对赵孟华进行远程催眠，虽然远程催眠效果很差，对混血种毫无效果，但在普通人身上的话，只是稍微修改一点点记忆还是没问题的，只要不受到太大的刺激就不会想起来。 因为不能修改太多，所被催眠后，赵孟华的记忆直到苏晓樯说路明非是她男朋友，他朝着路明非开炮为止，都是正常的，只是在后面修改成了苏晓樯并没有打他，而是护着路明非跟他吵了一架，随后又有其他人劝架，大家不欢而散，并没有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至于他被苏晓樯打了一耳光，还有被路明非打了一顿的记忆，都被修改成了他回家路上自己不小心摔的。 但这不妨碍他对路明非看不顺眼。 毕竟除了被路明非打了一顿之外，那天发生的其他事情他都记得。 所以今天他特地要来找回场子。 “路明非，”赵孟华弯下腰，露出一副很友好的表情，“好久不见了。” “真希望能更久点。”路明非吐槽道。 以前他对赵孟华虽然有点嫉妒，但也没什么恶感，直到前段时间赵孟华在游乐园里拿他的父母攻击他，一下子让路明非对赵孟华的感官降到了冰点。 他这要是还能再对赵孟华有好脸色，那未免也太贱了。 打招呼被路明非呛回去，赵孟华之前勉强装出来的友善一下子垮掉了。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度，大声道：“对了，路明非，今天要开家长会啊，你爸妈还没来吗？” 赵孟华的声音刻意加大，连带着周围的学生和家长自然也听到了。 苏晓樯猛然转头。 正在跟一个学生家长客套的苏建南突然停下，也顺着声音看过去。 随后其他一些学生也被赵孟华的声音吸引，有人还在做自己的事，也有人抑制不住看热闹的本能，把目光投过去。 路明非在班里一直都是个小透明，很少有人知道，或者说在乎他的家庭情况，但这么多届家长会，其他同学或多或少也注意到了，路明非的家长极少来参加家长会。 毕竟每次开会大家身边都坐着家长，只有一个人身边空落落的，格格不入，想不注意到也难。 但其他同学想不明白的是，赵孟华突然说这个干嘛？ “我家长有事。”路明非抬头，凝视着赵孟华，平静道。 “我记得之前你爸妈也经常不来参加家长会吧？是工作太忙了吗？还是家里有什么困难，不方便来？”赵孟华弯下腰，一脸热情地拍着路明非的肩膀，声音更大，“我们是同学，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嘛，我们大家一起帮你啊！” 学生们大多比较懵懂，只有一部分人看出来赵孟华在针对路明非。 但这毕竟是家长会，还是贵族高中的家长会，这些家长们非富即贵，一眼就能看出赵孟华那点鬼心思。 连带着，这些家长们看赵孟华的眼神就有点不那么亲切或者说友好了。 赵孟华并没有意识到，他这种嘲笑别人家事的行为，不仅会让路明非丢脸，同时更会让他自己丢脸。 人群中，一个西装革履，背着油头，发际线有些高的中年男人顿时脸色一黑——他就是赵孟华的父亲。 儿子刚才说要去跟同学打个招呼，他只当儿子不喜欢大人间的虚伪客套，去找朋友聊天了，谁成想竟然是去丢人现眼了。 他马上跟身边聊天的人道声歉，准备去把这丢人的儿子拎回来。 热闹的正中心，赵孟华“热情”地拍着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把手按在赵孟华拍他肩膀的手上，轻轻捏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啊……”赵孟华下意识地痛呼一声，但又不想丢人，马上收声。 路明非捏着赵孟华手腕的五指渐渐加力，赵孟华的脸色随之扭曲起来。 也是与此同时，赵孟华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以前是不是被路明非这样抓住过手腕？ 就在赵孟华忍不住要痛呼时，学校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响亮的鸣笛声，随后就是一阵惊呼。 路明非下意识地顺着鸣笛声看过去。 六辆黑色的路虎揽胜一路从大门口开进来，方正霸气的车却列成了整齐的车队，中间簇拥着一辆深红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路虎们列队在学校广场的喷泉前停下，占据了从喷泉到校门口的宽敞石板大道，随后门被打开，清一色黑西装黑墨镜的白人壮汉走出来，一个个身材都雄壮得夸张，一米八在其中算是矮的。 每个人都留着差不多的板寸，胸肌把西装撑得鼓鼓囊囊，眼尖的人还能看到他们统一戴在左耳的耳麦。 这些人行令禁止，一出车门就像是猎豹一样冲刺到了道路两侧，然后站定。 一辆车里四个人，六辆车足足走出来二十四个人，列在道路两侧像是古代皇帝殿前的执戟侍卫，明明离操场还远，但所有人都觉得一堵无形的气墙从那些人身上排开，压倒了自己鼻尖上，自己呼出的热气好像都被倒卷了回来。 所有人都被这排场震慑住了，演讲台上的教导主任一时都忘了上去提醒车不允许开进学校里。 中间的劳斯莱斯突然打开门，修长挺拔的年轻人走出来，像是一株颀长又筋节分明的竹子。 “楚子航！”有女生惊呼。 “他回来了！” “他就是楚子航？此獠当诛榜的第一？” “小声点！你不要命啦，小心女生们撕了你！” 之前人们还在心里嘀咕得是什么人才能有这样大的架势，但现在看到是楚子航，好像一下子就合理了起来。 只是……为什么楚子航会亲自开车呢？ 有人刚刚升起这个疑惑，就看到楚子航关门，转身走向后座，为里面的人把门拉开。 楚子航竟然只是个开车的司机！ 认识楚子航的人顿时觉得有些荒谬，什么人能让仕兰中学的神话给自己当司机？他是何方神圣，玉皇大帝还是王母娘娘？ 有人从车里走出来，黑色订制西装，锃光瓦亮的意大利皮鞋，抹了油能当镜子用的头发，胸口插着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 从满头银发来看他应该是个老绅士或者老贵族，但他那挺直的脊背和风流倜傥的气质反而衬得那头银发像是刻意染出来的装饰，只有皱纹间流露的风霜说明他确实是老当益壮，并不是个染发的非主流。 人群里，路明非嘴角微微抽搐。 这个老人他认识，而且印象深刻—— 这不就是前几天主动来找他，自称卡塞尔学院校长的昂热吗？ 后续章节正在努力码字中，嘤嘤嘤~ 第41章 昂路明非的叔公热 第41章昂·路明非的叔公·热 仕兰中学，操场上。 昂热从劳斯莱斯中走出来，黑色西装胸口的红玫瑰在阳光下娇艳欲滴，仿佛还含着露珠。 他在身边这群黑墨镜的衬托下，活像个电影里的黑手党教父。 楚子航贴心地为昂热关上车门。 “砰”的车门声，在宽阔的操场上音量很微弱，但足以唤醒被惊呆的观众们。 演讲台上的教导主任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向着昂热和楚子航跑过来。 虽然他们一口气把七辆车开进了学校里，严重破坏了校规，但教导主任此刻脸上却没有一丝的不满或者严肃，只有亲切与和善。 毕竟当他一路小跑到昂热和楚子航身前时，甚至能听见那些列队的壮汉们整齐划一的呼吸声。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电影里的黑手党或者黑客帝国，但整齐划一地却像是精锐正规军人。 实际上也确实没错，他们都身具微量龙血，曾经在海豹突击队服役，但现在已经退役了，只是卡塞尔学院的校工而已，平时在学生们眼里是一群可靠的杂事处理人员，无论换玻璃还是修马桶，效率都是顶呱呱的。 “您好，请问您是……”教导主任站在昂热身前，心中砰砰乱跳。 作为学校的管理层，他知道一些不太方便向外言说秘密，比如副校长据说欠了钱，校长喜欢乱搞男女关系只是还算有基本职业道德所以从不在学校范围内下手，该不会是其中哪位惹出事来了吧？ 来要账的倒是好说，把钱给了就算是平事了，但如果是校长跟不该发生关系的人发生了点什么，比如跟眼前这位“教父”的情人或者女儿、甚至老婆搞上了，今不定就要血溅三尺…… 然而教导主任的猜测只在脑海里转了两圈，他面前的“教父”便道：“请问这里是仕兰中学吧，我是来参加家长会的。” 教导主任怀疑自己听错了。 参加家长会你带这么多人干嘛？你确定你是来参加家长会的而不是趁着这里的家长们非富即贵想要把他们一起绑了要赎金？ 昂热却没有管教导主任的目瞪口呆，而是笑了笑，补充道：“我叫希尔伯特·让·昂热，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我有个侄孙在这里上学，他爸妈忙着考古研究回不来，所以我来替他们参加家长会。” 教导主任这次反应过来了，卡塞尔学院的名字他是听说过的，毕竟仕兰男神楚子航的就是上的这个大学。 他对这个大学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们也是私立贵族学校，但档次却比仕兰中学高到不知哪里去了，据说在美国学术界是能跟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相提并论的顶级大学，只是严格奉行精英教育，所以招人很少罢了。 教导主任是相信这个说法的，毕竟这可是楚子航上的大学啊。 至于面前这个老人有没有谎报身份…… 楚子航可就站在他旁边，刚刚还为他开车呢，还有比这更有力的证据吗？ “昂热校长，幸会幸会。”教导主任连忙伸出双手去跟昂热握手。 他现在对昂热格外热情，甚至有点讨好的意味了——如果能跟这位校长打好关系，以后仕兰中学是不是有可能再送进去几个学生？ “昂热校长，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教导主任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我们学校其实是不允许开车进校内的……” “哦，真是不好意思，”昂热大手一挥，叫来几个黑墨镜，“快，把车开出去！” 几个黑墨镜飞快地钻进车里，把车像旋风一样开了出去，引擎声轰鸣。 “昂热校长，您的侄孙什么名字，是哪个年级哪个班，需要我带您去找他吗？”教导主任的服务突出一个无微不至。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他就在那里，”昂热朝着人群里的一个方向挥手，“明非！我在这！” 教导主任，还有其他人的目光一齐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在人群中，一个清秀的男孩正猫着腰，以一种并不引人瞩目的速度，悄咪咪地走到了人群边缘。 被半个操场的人注视的路明非：…… 这会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路明非无奈地直起腰，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看向昂热。 昂热大步走过来，这个风霜的老人行动起来简直龙行虎步，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路明非身前，给了他一个热情地拥抱：“侄孙，叔公可想死你了！” 班里的同学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以往那个让人偶尔连名字都想不起来小透明，突然变成了人群的焦点和中心。 苏晓樯和自己老爹站在一起，看路明非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头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祥云的天蓬元帅。 虽然她早就猜测路明非有古怪，但古怪到这种程度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路明非被昂热抱住，压低声音问道：“校长，您这是干什么？” 他可不想应下侄孙这个称呼，所以只称昂热为校长。 “我是你高祖父的兄弟，照理说也算是你的长辈，”昂热低声道，“不过要是把咱们的真实辈分说出来估计其他人很难相信，我就吃点亏，伪装成你爷爷的兄弟，当一下你的叔公了。” 从客观角度讲确实是昂热吃亏了，毕竟平白降了两辈，路明非则占便宜升了两辈。 “我是说你来干什么？”但路明非可不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来帮你撑场面啊，毕竟你可是我侄孙！”昂热道。 妈的，刚接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这老家伙这么不要脸？ 路明非也不能一直和昂热抱着，说了两句就松开了。 楚子航跟在昂热身后走过来，像个忠心耿耿的御前侍卫或者大内总管。 那些黑西装也跟在后面，只不过是在后方整整齐齐站成一排。 到这种情况了，路明非就算赶昂热走也没用了，何况以这老家伙的脸皮也不一定能赶走他。 就在路明非想要提醒昂热别太高调的时候，一道有些过于尖利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路明非！我想起来了！是你打了我！”因为过于激动，赵孟华甚至已经有些破音了，声音格外尖利——记忆骤然恢复的副作用导致他的精神状态受到了一点影响，有些难以自控。 比起楚子航，他更像是大内总管。 楚子航转头看了赵孟华一眼，马上意识到应该是催眠效果被打破了，果然，隔着手机催眠，就算对象是普通人也很困难。 “嗯？赵孟华，你在说什么？”路明非一脸无辜。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认下来。 赵孟华的老爹连忙挤出人群，拽着赵孟华往回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儿子打扰到各位了。” “爸，你松开我，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不是摔的，是被路明非打……”赵孟华被拖出人群。 赵孟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他被拖走之后，家长会照常进行。 最开始的时候路明非还有些苦恼，学校只给学生和家长各准备一把椅子，但昂热却是和楚子航一起来的，总不能让楚师兄站着吧？ 路明非想把自己的座位让给楚子航，但楚子航抵死不从。 还好教导主任马上贴心地赶过来，给他们加了一把椅子。 三个人坐在一起，最不起眼的路明非，却承受了周围最多的目光。 尤其是苏晓樯，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昂热倒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毕竟这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场面。 他随手掏出一个雪茄，叼在嘴里。 “校长。”路明非轻轻戳了他一下，低声道。 “怎么了明非？是不是有被感动到？”昂热挑眉。 “这里禁止吸烟。”路明非提醒道。 “哦……哦。”昂热重新把雪茄塞回外套里。 …… 家长会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结束了。 路明非并没有跟其他学生一样回到教室，不知道昂热去找教导主任说了些什么，教导主任就慷慨地大手一挥，给路明非批了一天假。 学校外的咖啡厅中。 因为主要客户群体是学生，所以上课时间的咖啡厅格外冷清。 路明非、楚子航和昂热坐在一起。 后面的章节依旧在努力码字中，大家可以等到早上再看，嘤嘤嘤~ 第42章 真实的世界，龙与混血种（35） 第42章真实的世界，龙与混血种（35） 仕兰中学旁，咖啡厅中。 路明非和楚子航坐在一起，昂热坐在两个人对面。 如果按托尼教路明非的，这也属于是一种谈判技巧。 在谈判桌上，一个立场相对中立的人坐在自己这边，会让人在潜意识中把他当成友方，哪怕理智上知道不是，但在细微之处也会有对其有所偏向。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这个貌似中立的人其实早就投敌了，那么他就可以在谈判中利用我方潜意识中对其的亲近和信任，影响我方发挥。 虽然被托尼这么教导过，但和楚子航坐在一起的时候，路明非还是下意识地有些信任楚子航。 旋即他连忙反应过来，提醒自己一定要理智冷静，他希望楚师兄不是坏人，但这个时候不能感情用事。 这次纯粹是他想多了，楚子航坐在他旁边就是单纯觉得昂热比较壮，有点占地方，路明非这里相对要宽敞点。 “怎么样明非？我专门给你准备的排场，够大场面吧？”昂热眉飞色舞。 这可是他专门安排来刷路明非好感度的“大招”，听说每个少年心中都会有类似的幻想，虽然中二又羞耻，但是很爽。 路明非单手捂脸，指缝间都能溢出嫌弃来：“这算什么大场面？我都快尴尬死了！” “啊？”昂热愣住，“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这种场面，所以特地准备的。” “我已经不是上初中的小孩子了。”路明非道。 如果是几个月前，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会暗爽，但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渴望关注的小透明了，尤其托尼当初就给他搞过一次排场更大的大场面——当时托尼用的可是直升机。 所以昂热给他安排的大场面，让路明非在尴尬中度过了整场家长会，别说暗爽了，他的脚趾没抠破鞋底就不错了。 “这样啊……”昂热觉得有些可惜。 “昂热校长，你为什么会想着帮我搞大场面？”路明非问道。 “是叔公。”昂热纠正道。 “我可没承认过，校长你别乱占便宜啊！”路明非表面上不忿地嚷嚷，心里已经把“昂热”和“老流氓”两个词画上了等号。 “按我的辈分明明是你占便宜了，”昂热道，“而且你不是接了我的红包吗？”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拿到红包的时候还以为昂热只是个普通的外国游客，只当这是文化差异导致的误会。 结果没想到他是故意的！ “你给我红包的时候又没说……”路明非辩解道。 “或者你把红包还我。”昂热道。 “叔公！”路明非果断改口。 说句话的事而已，又不会掉块肉，在沉甸甸的大红包面前这算什么？ “嗯，好侄孙！”昂热又掏出一个大红包。 “叔公！”路明非第一时间接过。 嗯，比上次的还沉！ 不过下一刻，路明非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假如昂热没撒谎，那他应该是自己高祖辈的人，也就是比自己大四辈。 自己跟他叫叔公，就是升了两倍，按这层逻辑算的话，他现在岂不是比他爸妈大一辈了？ 路明非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bug。 “好了，红包也给了，现在该说正事了，”昂热清了清嗓子，“明非，你的父母是我们学校的荣誉校友，虽然他们只是短暂的在学校进修过，但他们的优秀毋庸置疑，你是他们的儿子，我相信你的潜力和天赋犹在他们之上……” “叔公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路明非果断起身，鞠躬，旋即扭头就要跑。 “啪——” 昂热一拍桌子，路明非吓了一跳，心说莫非昂热这是先礼后兵，现在礼完了自己不识抬举所以他要动手了？ 但旋即昂热把拍在桌子上的手往路明非的方向一推，再抬起来，露出下方被盖住的一个车钥匙。 车钥匙的整体似乎是某种皮革质地，最外圈镶嵌了一圈碎钻和蓝宝石。 “这是？”路明非看向昂热。 “外面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的钥匙。”昂热轻轻啜了一口咖啡。 路明非乖巧地坐回座位上。 顺便把那枚钥匙收好。 “我相信你的潜力和天赋无与伦比，而我们也需要你这样的天才，”昂热继续之前的话，“当然，虽然这样说可能显得我们有些自大，但你这样天才，也必然需要一个广袤的舞台来展现才华，而我们会竭尽所能为你创造一个这样的舞台。” “所以校长，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路明非这次的疑问真心实意，他是真的很好奇自己的世界究竟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明天，你来丽晶大酒店找我吧，我现在住在那里。”昂热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点头。 按照之前他的预想，在能跟托尼商量之前，他最好要避免和这些人接触。 但从今天昂热的态度来看，这些人对他的重视程度似乎还要超出他的想象，一直这么躲下去，不排除把他们逼急了，平添枝节的可能。 那么……暂且先接触一下吧，至少先稳住他们，最好把局面一直稳定到他能去找托尼。 …… 咖啡厅中，路明非先离开了，昂热和楚子航还留在这里。 “校长，”楚子航突然开口，“您把车给路明非了？” “一辆车而已，我们的天才应该有一辆配得上他身份的座驾。”昂热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反正他的钱都是从校董会那里坑来的，大不了再去坑点呗。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问道：“那我们怎么回去？” 昂热：…… 对哦，大场面结束之后他嫌校工部的群演们太招人眼球，已经打发他们先回去了。 楚子航和昂热对视，沉默良久。 “打车吧。”昂热道。 “好。” …… 次日，丽晶大酒店。 路明非跟前台说了他要找昂热，然后便被漂亮的服务员引着往总统套房去了。 “笃笃笃……” 服务员替路明非敲门，片刻之后，门被打开，楚子航站在门后。 跟服务员道了声谢，路明非跟着楚子航走进套房的客厅，看到昂热正在站在桌子前，调试着一个球形的，大约有篮球大小的仪器。 “这是什么？”路明非好奇。 “好了！”昂热拍拍手，“楚子航，把窗帘拉上吧。” 楚子航把窗帘拉上，整个客厅顿时漆黑一片。 “这是干嘛？”路明非不解。 旋即他听到一声好像是按开关的清脆声音。 下一秒，桌子上的球形仪器突然亮起，旋即桌子上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沙盘模型，以3D的形式展现出一片苍莽的原始森林景色。 那是一条植被茂密的山脉，河流从山顶倾泻下来，地上行走着许多高大但奇形怪状的生物，有人类成群结队地和这些怪物厮杀，周围好像是一些原始的聚落建筑。 “这是全息投影？”路明非自然认识这种技术，但投影里所展现的东西他就不能理解了，“这是什么？山海经么？” 高亢的咆哮声不知从何处响起，不属于路明非所了解的任何一种动物，却比任何动物都凛然威严。 下一秒，他就知道咆哮声是哪来的了。 庞大的影子从山巅站起来，它从山上跃起来，双翼张开像是乌云蔽日，一路飞下山，喷吐出耀眼的火焰，所过之处河流干枯，森林燃烧，厮杀的人类和猛兽一同葬身火海，聚落的建筑变成冒着焦烟的残骸。 路明非凝望着那头巨大的生物。 “这是……龙？” 球形仪器熄灭，桌面重归黑暗。 “哗啦——” 昂热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窗前，猛地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照进来。 “这就是我想让你看的了。”昂热逆光站在窗前，转头看着路明非，每一根胡子都浸在阳光里，像是神话中为人类送下火焰的普罗米修斯。 “怎么不继续放了？”路明非问道，“这片子也太短了，跟广告似的。” 昂热在阳光里满头黑线：“没了，就做了这么点。” “可惜。”路明非像是看到一部很精彩的电影只拍完了上半部。 “你看了之后就没点感想？”昂热问道。 “制作精良，美术优秀，配音传神，是很棒的作品，”路明非评价道，“就是太短了。” 昂热有点抓狂：“我是说龙！里面的龙！” “哦，也做得很传神啊，能让现实里并不存在的生物动起来那么自然，不知道创作团队参考了哪些生物……” “里面的龙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上有龙，它们以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人类是它们的仆人！”昂热终于忍不了了，“你和我们都是混血种，就是拥有龙的基因的人类，我们的使命就是屠龙！干掉视频，不是，全息投影里的那个玩意，省得它们重新统治世界！” “哦……”路明非点点头。 “你懂了？”昂热心很累。 “所以说视频里那个龙是真实存在的，或者说存在过的喽？”路明非问道。 昂热欣慰地点点头。 “难怪视频里那条龙动起来那么自然，看来制作团队是直接参考了现实里龙的动作和身体结构啊。”路明非恍然大悟。 昂热恨不得一头撞破窗户跳下去。 第43章 与苏晓樯父亲的合作（45） 第43章与苏晓樯父亲的合作（45） 丽晶大酒店，总统套房中。 路明非、昂热和楚子航坐在沙发上。 “我大概明白了，”路明非点头，“龙类曾经是世界的统治者，而且它们不会死，就算被杀了也会在很多年后复活，一复活就会想要统治世界。” “而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类天生具备龙血，拥有远超寻常人的身体素质和智力，还掌握的特殊的力量，血统浓度越高也就越强，但一旦血统失控，就会失去理智，变成名为‘死侍’的怪物，渴望杀戮和吞噬其他有龙血的生物。” 路明非指着昂热和楚子航：“而你们卡塞尔学院就是专门猎杀龙和死侍的组织。” “你终于懂了。”昂热老怀甚慰。 “而你们之所以会找上我，是因为我爸妈都是龙血比例超高的S级混血种，”路明非指着自己，“他们生下来的我有极大的可能天生就是死侍，但我很幸运没有变成死侍，所以我应该是龙血比例比他们还高的更强的混血种。” “之前你们没接触我是因为我还没有觉醒自己的血统，现在我已经觉醒了，所以你们就来招收我入学了？” “没错，”昂热拍着路明非的肩膀道，“以后拯救世界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了。” “可是拯救世界的人最后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欸。”路明非有点怂。 他对于“拯救世界”和“英雄”的概念大多来自于日本动漫，虽然牺牲自己拯救世界这种事在观众视角看着确实是又热血又伟大，但这不代表路明非作为观众愿意自己替英雄去死啊。 何况有的英雄更惨，拯救了世界之后还要妻离子散、武功尽失甚至被自己保护的人鄙夷、欺辱。 更扯淡的是有的英雄经历了上述事件后，当世界再次陷入危机时，居然还能屁颠屁颠地冲上去燃烧自己拯救天下。 这哪是英雄啊，这不骡子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昂热大手一挥，活脱脱一传销头子，“到时候你就是屠龙英雄了啊，开着敞篷豪车，品着美酒，保险杠上挂着龙的脑袋，乐队簇拥在你的车后，周围都是美女和鲜花……” “听着像是古代皇帝出去打猎。”路明非吐槽。 “咳咳，总之就是这个意思，”昂热大力拍着路明非的肩膀，“总之加入我们吧，不会后悔的！” “我能不能再想想？”路明非挠头。 他只是来用缓兵之计的，自然不会答应下来。 “没问题，我们学校五月份才开始正式招生。”昂热道。 …… 离开丽晶大酒店，路明非向着自己住的酒店走去—— 虽然昂热送了他一辆劳斯莱斯幻影，但是他还没满十八岁，不能考驾照，所以他把那辆车暂时停在了楚师兄家里，反正他家有车库，也不差这么一个位置。 走在路上，路明非轻轻吐出一口气。 困扰他的疑惑算是解开了一个，关于为什么他体内会隐藏着强大的力量，原来真是父母留给他的。 在丽晶酒店里他也问过昂热他的父母现在在哪里，但昂热说他们现在正在执行绝密级别的任务，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就连他也不知道，也因此这对夫妻十几年没有和路明非联系。 虽然似乎也挑不出什么大问题，但路明非总觉得有点古怪。 默默地把从昂热那里得到的情报梳理了一遍，确保自己已经牢记，路明非准备到时候去找托尼仔细商量一下对策。 …… 开学之后路明非的生活明显更忙了，老师留的作业也比以往更多了，虽然试卷很快就能写完，但毕竟还是会浪费一些时间。 而且拜昂热所赐——现在班里所有人都在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他，让他相当地不自在。 总会有男生或者女生主动来跟他聊天，想要交个朋友之类，路明非都用托尼教他的办法应付过去了。 好消息是他还是能每天去苏晓樯家给她补习，这样就可以继续借用她的电脑，复刻冶金技术的资料。 而且还有另一个好消息，赵孟华一直都没来上课。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昂热校长或者楚师兄出手了，还是赵孟华自己的原因，但看不见他总归是件好事。 另外，路明非也有了一条还算稳定的赚钱路子—— 街头卖艺。 每天晚上离开苏晓樯家之后，他就带着小提琴去商业街演奏，一晚上下来也能收获不少钱。 当然，很快他就不需要去街头卖艺了，因为他的冶金技术已经完全复刻了出来，并且在申请专利了。 虽然正式申请专利的周期很长，短则数月长则数年，但也有专利临时保护，在专利被正式申请下来之前，路明非也不用担心会被侵占。 所以他果断尝试让苏晓樯帮忙牵线，要跟她父亲谈一下“合作”。 他本来以为会很困难的，毕竟在苏晓樯父亲眼里他只是个高中生，就算昂热那天给他搞了一个让他脚趾抠地的大排场，但也无非就是让他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变成“有很厉害的亲戚的高中生”。 归根到底还是高中生。 他这个连驾照都考不了，还在“高考百日冲刺”的年纪，要说跟别人进行商业合作——尤其还是要跟一位财大气粗的矿老板进行商业合作，从逻辑的角度看，完全就是在胡闹。 所以最开始他并没有自己直接去跟苏建南说“叔叔我想跟你进行商业合作”，也没有直接让苏晓樯去提，而是希望她能帮自己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苏晓蔷父亲的态度，方便他找个突破口下手。 结果第二天，苏晓樯就径直找上门来，敲响了他在酒店里的房间大门。 “我爸爸听说你有一套先进的冶金技术，而且成本和门槛都很低，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买下这份技术的授权。” 这是苏晓樯当时的原话。 苏晓樯走后路明非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苏晓樯她老爹为什么这么干脆。 性格使然？不可能。哪个做生意的会是这种性格？到时候别说家底了，怕是连腰子都得赔进去。 宠女儿？那也不是这么个宠法啊。 难道是他知道关于混血种的事情？不应该啊，昂热校长说过，关于混血种的事都是严格保密的，知道混血种的普通人凤毛麟角，能有这么巧吗？ 难道是看上我一表人才了，想让我当他女婿……停停停，人贵有自知之，不能这么自恋，我该不会是跟托尼待久了被他污染了吧？ 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不妨碍他抓住机会。 …… 入夜，丽晶大酒店。 一辆迈巴赫缓缓停下，李叔打开门。 路明非、苏建南和苏晓樯先后走出来，在迎宾小姐的鞠躬中走了进去。 第五章还在努力码字中，嘤嘤嘤~ 第44章 他泡妞还真下血本啊！（55） 第44章他泡妞还真下血本啊！（55） 丽晶大酒店，某包厢中。 国人的习惯是在饭桌上谈生意，这个路明非是知道的，毕竟在家里叔叔偶尔也会抱怨应酬有多辛苦。 但其实餐厅或者宴会也是美国人谈生意的主要场所之一，只是风格有所不同罢了，路明非就被托尼带出去参加过几次商务洽谈，目的是让他长长见识。 所以路明非本不该对这种场合感到很陌生或者很新鲜才对。 但这场“商务谈判”的氛围实在是有点奇怪…… 作为司机的李叔被安排去了别的地方吃饭，餐桌并不大，用餐的只有三个人——路明非、苏晓樯还有苏建南。 不管怎么看这都更像是一场家庭聚餐而非商务宴请。 之前托尼教路明非的东西就仿佛是开船手册对上了哈雷摩托车——手册上没写船还有轮子啊！ 别的不说，饭桌上苏建南好像不是路明非的合作对象而是他的远房长辈，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啊，不断地给路明非夹菜，而且几乎只夹肉菜，连一旁的亲女儿苏晓樯都被冷落了。 就差给他塞个红包说：“叔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就给你点钱吧，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期间路明非也尝试过把风格往比较“正常”的方向引，比如跟苏建南提议要不要喝点酒，结果苏建南连连摆手，表示路明非还是个未成年人，他怎么能带着路明非喝酒呢？ 大家喝点饮料就好，喝酒又误事又伤身，还是免了吧，实在不行咱喝点红酒香槟之类的低度酒也可以。 以至于路明非甚至有点怀疑以前叔叔烂醉如泥地回家，到底是去应酬了还是偷偷去happy了。 他要是去跟踪叔叔，说不定能拍下叔叔在酒吧里跟漂亮女服务生打情骂俏的照片？ 到时候匿名寄给婶婶会一定很有趣。 定了定神，路明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饭桌上。 来之前苏晓樯特地找了他一趟，叮嘱他说自己老爸在商场上一直以狡猾着称，让他千万小心防备，别被坑了。 虽说她这番话颇有坑爹之嫌，但路明非必然是感激涕零的。 只是要说防备，其实路明非没想过要跟苏建南拉扯，或者说没打算真的争取一个“最大利益”。 一来，他毕竟只是跟着托尼旁观过几场商业谈判，要是就此便自觉能跟一个老道的商人交锋，未免有点过于自信。 二来，这份技术他也并不怎么看重，只是用来赚取一些启动资金，让他接下来不用为衣食住行发愁而已，如果想赚大钱他肯定是要去托尼那里学习一些比冶金更赚钱的技术。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苏建南毕竟是苏晓樯的父亲，苏晓樯对他可以说是相当仗义了，但只是为了这个“好兄弟”，路明非也很乐意给个“友情价”。 直到一顿饭接近尾声，苏建南才终于切入正题。 “明非啊，我听晓樯说你有一份成本和门槛都比较低的冶金技术，”苏建南笑呵呵道，“正好我的公司现在正在计划建立一条冶金生产线，你这份技术有意向出售吗？” 他这幅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倒有点像问自家卖鱼的侄子能不能优惠点卖他两斤鱼的叔叔。 “这就是那份技术，苏叔叔可以先拿回去看一下。”因为已经申请下来专利保护了，所以路明非大大方方地把装了技术的U盘递了出去。 专利保护的前提就是专利内容已经公开了，所以就算路明非不给，苏建南回去也能自己从官方渠道那里找到公开的技术资料。 准确地说，路明非要卖的不是这份技术，而是技术的“专利授权”，也就是合法使用这份技术的资格。 苏建南接过U盘：“明非，实不相瞒，我的公司最近为了筹备生产线，可动用的流动资金其实很紧张，如果用现金的话，估计能拿出来的不多……” 卖可怜压价，这个我熟，托尼带我见过。路明非心中毫无波澜。 “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用股份来换取这份技术，”苏建南道出后半句，“你也可以理解为技术入股。” 路明非：？？？ 这下他是真的被整不会了。 这是什么逻辑？因为很难一次性掏出一大笔钱，所以我用以后公司收入的分红权和掌控权来换这份技术？ 这还不如去银行贷款然后买断呢，起码不用把股权分出去。 路明非有点不理解，难道说苏建南准备给他一个很低的股份？ “你看百分之十五怎么样？”苏建南问道。 路明非：…… 苏晓樯家的公司虽然算不上国际级别的大集团，但在周围几个市也算是毋庸置疑的大规模了，对于这种体量的公司来说，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已经相当多了，甚至……好像有点太多了？ 这种熬夜赶制出来的技术能值这么多钱？ 要知道当初他和伊森分别救了托尼一次，托尼那个挥金如土的豪爽狗大户也就给了他俩一人百分之六的股份而已——虽然斯塔克集团的体量远不是苏晓樯家的公司能企及的。 他后来股份暴涨还是因为帮托尼捉了奥巴代亚，跟托尼平分了这个斯塔克集团第二股东的股份。 不过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多了，但路明非毕竟是被托尼调教过的，倒也不至于真的脱口而出来一句“太多了吧？” 而是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会，方才点头：“我觉得苏叔叔的提议很好。” 一旁对公司运作之类并不是很懂的苏晓樯眼睛微微瞪大——她看到了什么？他老爹随便开了个价，路明非这货就傻乎乎地欣然接受了？ 这明显就是买东西被人宰了的表现啊！ 你不知道讲讲条件，再提一下价吗？ 苏晓樯在桌下猛踢路明非小腿，示意他赶快改口。 虽然她也希望自己老爹的公司蒸蒸日上，但不应该是通过这种坑她朋友的方式实现啊。 她其实更希望看到路明非在桌上跟她爹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达成一个双方都还算满意的条件，这样她老爹不亏，她也不算是坑了路明非。 想到这里，苏晓樯对自家老爹也有些埋怨——你要坑人倒是坑外人去啊！ 以路明非的身体素质，倒不至于被苏晓樯踢得疼，只是他误解了苏晓樯的意思，以为她是在因为自己占了便宜而生气。 于是自觉占了便宜的路明非投过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苏晓樯简直恨铁不成钢。 最终在苏晓樯愤愤的目光中，路明非和苏建南气氛和谐友好，融洽得仿佛父子一样地结束了今天的谈判。 甚至苏建南还特地给路明非在丽晶大酒店开了个长期的房间，让他搬出快捷酒店，换个更好的环境。 …… 次日，苏建南办公室。 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但其实只是因为秃顶所以显老的斯文男人提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老板，您找我？” 他是苏建南最信任的技术人才，现在正在主持关于新建冶金生产线的事务。 “你看看，这份技术怎么样？” 苏建南把U盘递给他，男人插进自带的笔记本电脑，低头开始专心致志地查看。 苏建南静静地等着。 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开价略高了，但他已经基本确定了路明非就是他朋友口中的“龙裔”，为了把路明非拉入公司，稍微多花费一点也值得。 许久之后，男人才抬起头：“老板，这技术多少钱搞到的？” “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苏建南问道，“怎么样？亏了还是赚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再次问道：“老板，我能不能问一下，他为什么会把这份技术卖给您？” “嗯……我觉得，主要应该是因为我的女儿吧，”苏建南道，“他和我女儿是朋友。” “那人是男的女的？”男人又问道。 “男的，怎么了？” 男人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震撼与感慨的表情：“他特么泡妞还真下血本啊！” 苏建南脸色一黑。 …… 丽晶大酒店，晚上，路明非房间中。 他拉上所有窗帘，坐在沙发上，握着一柄水果刀，久久凝视，犹豫半晌。 离之前他和苏建南的协商已经过去了两天，协议也已经签下了，路明非目前基本不用为钱发愁了，自然也不用再去街头卖艺。 而且，现在他的穿越能量已经恢复了一些，可以去找托尼商量一下对策了。 以他现在的能量，过去之后停留不了几天，但商量一下对策而已，本来也不需要太长时间。 虽然昂热在第二次见面后不久就跟路明非说他已经离开了，楚师兄也回去上学了，但路明非还是有点不放心。 考虑到他失踪后楚师兄马上就来家里拜访，要说这个卡塞尔学院没关注他路明非是不信的。 他已经在这里犹豫了几个小时，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把上衣撩开，将水果刀抵在胸口，冰凉尖锐的触感那一片肌肤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之前被铁霸王用重机枪打成筛子都没直接挂掉，这么捅一刀应该也不可能死吧？路明非心中暗道。 在几个月前，打死路明非他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有用水果刀捅自己的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猛然发力，将水果刀深深地刺入胸口。 “靠，不对，”路明非在沙发上扑腾两下，“好像插到心脏了……” 他像条缺水的鱼，在岸上扑腾了几下之后就不动了，双眼渐渐闭上。 几秒钟后，那双清秀的眼睛再次打开，熔金的光辉仿佛填满了整个屋子。 路明非从沙发上站起来，随后把胸口的水果刀拔出来，食指和拇指揩去残留在上面的血迹。 他再次闭上眼睛，无形的领域从他身上扩散开，无数肉眼不可见的“镰鼬”与“蛇”从他的精神空间被放出，眨眼间笼罩了周围数公里。 许久之后，路明非再次睁开眼睛，放松了些许。 周围应该没人在监视他，除非监视他的人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外。 检查了周围的情况，路明非心中一动，消失在这片世界中。 码完惹！这章字数有点多，所以晚了点，非常抱歉！算上这章的话，今天码了接近一万四千字，实在是扛不住了，先去睡觉了，等睡醒了吃点东西再继续码字！大家晚安~ 感谢是星月呀的5000点币，感谢Dwyxsgm的2000点币，感谢开明的1116点币，感谢六翯的1000点币，感谢之身诺梦的1000点币，感谢文月生与众不同的666点币，感谢钢家钢路的500点币，感谢夕玥夜的500点币，感谢纯良果冻鱼的500点币，感谢图说九道的500点币，感谢故人应缓缓归的500点币，感谢thegazi的500点币，感谢想死都死不了的迪亚波罗的300点币，感谢书友20221119190051433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30721142308256的100点币，感谢靳胖胖的100点币，感谢陈道友的100点币，感谢破剑寮记名弟子的100点币，感谢较长昼夜的100点币，感谢葫芦6号的100点币，感谢奈何蓝欣的100点币，感谢收入过低的100点币，感谢麋鹿v1的100点币，感谢哈库大柱的100点币，谢谢~ 第45章 野生的黑寡妇出现了！野生的黑寡 第45章野生的黑寡妇出现了！野生的黑寡妇倒下了！ 眼前恍惚一瞬后，路明非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倒不如说是有点过于熟悉了—— 这里是托尼的实验室。 上次穿越来这个世界，路明非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他在这里做研究，在这里熬夜，在这里靠咖啡还有可乐提神…… 简直往事不堪回首。 不过这样一想，他会出现在这里简直太正常了，或许是因为穿越需要一个锚点的缘故，他每次来到这个世界，都会出现在与他关系密切的事物附近。 被托尼催着做研究的那段时间，他连家都没回过，过夜都是睡在托尼家的客房里，和这个实验室的关系可以说是密切到家了。 或许是因为并没有敌人的缘故，路明非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才刚刚爆发出来没多久，就已经开始衰退了。 “贾维斯。”他喊道。 “上午好，路先生。”离路明非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浮现出半透明的屏幕。 “贾维斯，托尼在哪？”路明非问道。 “先生正在家中，目前在和哈皮先生进行拳击锻炼。”贾维斯道。 “那就不用通知他了，我直接去找他，贾维斯你顺便帮我点个夜宵……”晚上穿越过来的路明非突然想起来刚刚贾维斯说的是上午好，“帮我点份早餐，要两个豪华牛肉汉堡多加芝士，可乐加冰，要最大杯。” “是，路先生。”贾维斯道。 路明非闭上黄金瞳，过了几秒后再次睁开，虽然体内的力量还保留着一部分未曾褪去，但眼睛已经变回了平时的黑色。 …… 穿行在走廊里，路明非不得不感慨，有钱就是好，托尼的房子大到能在客厅里打拳击——虽然他的也可以。 一路走到客厅，路明非本以为自己会看到托尼在跟哈皮激战，但转过拐角，映入他眼中的是并肩坐在沙发上的托尼和佩珀，佩珀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 而擂台上和哈皮对战的人，竟然是一个有着深红色长发，穿着简练职场装扮的女人。 这什么情况？ 托尼的角度正好能第一时间看到走过来的路明非，站起来朝着路明非挥挥手：“嘿，明非，你来了？！” “托尼！”路明非也朝托尼招了下手。 “哦，明非，”佩珀也很高兴，“你来了！” 她当初指望路明非能让托尼学好点，结果路明非却开始被托尼带坏了，对此很是痛心疾首，好在路明非虽然有向托尼堕落的趋势，但滑落了一段之后就止住了，没有继续堕落，和托尼比起来还是很有底线的。 前段时间托尼找到她，突然说要让她来担任CEO。 托尼告诉佩珀，不仅自己觉得她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路明非也举荐了她，同时得到最大的两位股东支持，她这个CEO名副其实。 连带着她对路明非的好感自然也是蹭蹭上涨。 “上午好，托尼，佩珀小姐。”路明非走向两人。 擂台上原本还在和哈皮聊天的红发女人突然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 之前因为角度关系，他只能看到女人婀娜的背影，此刻她转头，路明非才看到她的正脸。 那是一张漂亮且充满魅力的脸，路明非在自己的脑海中比对了一下，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苏晓樯能在相貌上略胜半分。 但要论气质带来的魅力加成，苏晓樯一个高中生就明显比不上擂台上的女人了。 不过路明非更在意的并非是她的样子，而是她在擂台上的站姿。 路明非的格斗和枪械教练是海豹突击队退役的精锐，他教给路明非的格斗术最重实战，而依靠恐怖的学习能力，路明非在这方面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教练。 以他的目光来看，那个女人站在擂台上，动作虽然看起来放松自然，每一根线条都透出女性的柔美，但实际上身体所有的发力点都一直保持在最佳状态。 这种外松内紧的备战姿势，是格斗高手的象征。 要做到这种程度，光是在技巧上就需要经年累月的艰苦锻炼，把正确的发力姿势刻入肌肉记忆，变成本能，同时还需要有异常强大的心理素质，在备战时保持几乎绝对的冷静。 按照路明非的教练威利所说，一般只有相当于“拳王”级别搏击运动员才能达到如此水平。 路明非转头看向托尼，目光古怪。 “你干嘛这么看我？”托尼被他看得一头雾水。 “不愧是你啊托尼，”路明非道，“连给自己找女保镖都要挑这么漂亮的，你真不愧是美国，不，世界第一花花公子。” “这个称号我很喜欢，不过你说的女保镖是什么意思？”托尼有点纳闷。 路明非指着台上的酒红长发的女人：“她不是新招的女保镖？” 他们说话间，哈皮已经和女人交上手了，然后不出路明非所料地被一招放倒。 哈皮明显有些轻敌，挥拳的时候用力不大，那个女人很轻易地就擒住了他的手腕，随后用一记凶狠的飞身三角绞将哈皮锁住，这种绞技一经成型，除非有成年人与孩子那样的力量差距，否则被锁者绝无挣脱的可能。 “啊！我的上帝！”佩珀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下意识地惊呼。 “你误会了，我正准备把CEO和董事长的职务转给佩珀，她是公证人，来自法律部的娜塔莉·诺丝曼。”托尼道。 “所以说她其实是文职？”路明非指了指把哈皮一秒KO，正准备走下擂台的娜塔莉。 托尼点了点头，旋即扭头朝着娜塔莉喊道：“等等，先别下来！” 随后他在娜塔莉和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搂着路明非的肩膀：“你应该不介意和他也比试一下吧？” “你干什么，托尼？”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她把我的司机兼保镖秒了，我很没面子啊，你帮我挽回一下。”托尼低声道。 “她可是美女。”路明非提醒道。 “美女也不能不给我面子。”托尼道。 路明非和托尼还在争执，正在下擂台的娜塔莉倒是很干脆地停下了动作，把手臂搭在擂台的边绳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 路明非拗不过托尼，无奈上台，把地上的哈皮拉起来：“哈皮，我来接棒了。” “小心点，她很厉害。”哈皮一瘸一拐地走下擂台。 “娜塔莉·诺丝曼小姐？”路明非看向她，“不带副拳套吗？” “不用了，”娜塔莉盯着路明非，眼神像是一汪清澈但深不见底的泉水，向着路明非伸出手，“您是明非·路先生吧？我听说过你。” “嗯，很高兴认识你。”路明非和她握手。 下一秒，娜塔莎握着路明非的手却陡然发力，想要把他拽向自己，让他失去平衡。 但比较尴尬的是…… 她没拽动。 路明非体内的力量还在消散，但即便只剩下一部分，在力量上也不是娜塔莉可以企及的。 当然，这种力量时刻消退的状态也导致了路明非对自己力量的误判，让他没办法以自己为标准判断娜塔莉的力气大概有多大，否则他就会意识到刚刚娜塔莉的那一拽，力量还要胜过一个两百斤的大力士。 而这种对力量的误判，不仅体现在他判断娜塔莉的力量时，也体现在他自己发力时。 于是，在擂台下三个人惊讶的目光中，路明非接连三拳，以娜塔莉根本来不及躲避或防御的速度，分别打在了她的鼻子、左眼以及小腹上。 然后娜塔莉颤抖着倒了下去。 第46章 娜塔莎罗曼诺夫 第46章娜塔莎·罗曼诺夫 托尼家的某个客厅里。 娜塔莉鼻子上敷着冰袋，躺靠在沙发上，仰着头，双手放在疼痛还未消散的小腹上。 路明非坐在她对面的另一个沙发上，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 “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只是切磋而已啊，而且人家还是美女！”托尼在路明非，用仿佛看冷血动物的眼神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低着头，一动不动，突出一个乖巧。 但这真不完全是他的错，当时他还处在濒死后激发了力量的状态中。 这种濒死状态下激发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也是有缺点的。 经历了好几次，路明非大致也摸索出来一点。 首先，这个状态下他虽然能获得庞大的力量，但额外获得的力量释放起来无法进行精细的掌控，全功率输出的话倒是很简单，但要说“收着力”或者“持续稳定发力”之类，他都是做不到的。 甚至包括他穿越之前探查周围的环境，释放起能力来都是将笼罩范围以一种极为凶猛的姿态骤然扩散开的。 而且当时他只要稍微一动念头，用来探查的领域就会浓缩成杀伤力巨大的领域，给周围造成恐怖的伤害。 其次，这个状态下他的部分情感和情绪似乎也会受到抑制。 详细地说就是一切“会对战斗造成负面影响”的情感或者情绪都会被大幅度压制，战后就算回想起来也对其中的杀戮没多少实感，有点像是打游戏操控角色杀敌，基本不影响心理状态。 所以他第一次濒死状态时，在恐怖组织基地毫无心理负担地团灭了那些恐怖分子，却没有丝毫心理不适，整个过程极其流畅，事后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之前他的力量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消退了下去，但还是有一部分留着的，所以在对娜塔莉动手时，他完全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概念。 当然，现在他已经恢复正常了。 “那个……娜塔莉小姐，你没事吧？”路明非满怀歉意地问道。 娜塔莉躺在沙发上，听到路明非的话，沉默了几秒，然后她才拿下鼻子的冰袋，看向路明非，露出仰面时被冰袋挡住的，乌青的左眼。 路明非嘴角抖了一下，想笑，但忍住了。 顶着乌青的左眼，娜塔莉勉强露出微笑：“没关系的路先生，我没事。” “哦，那就好。”路明非松了口气。 “不过就是在脸上的伤恢复之前，要么不见人，要么面对其他人奇怪的目光而已，”娜塔莉盯着路明非，幽幽的问道，“您应该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吧？” “嗯……”路明非认真思考了两秒，尝试提出解决方案，“要不……我送你瓶遮瑕，你遮一下？” 别说当事人娜塔莉了，围观的托尼、佩珀和哈皮都愣了一下。 旋即娜塔莉用更加幽怨的，仿佛要直逼进路明非心灵的眼神看着他，配合这张脸，哪怕眼角乌青，也颇具杀伤力。 直到她开始流鼻血。 路明非嘴角剧烈地抖了一下，他想忍住不笑，但这次实在忍不住了。 娜塔莉，不，应该说化名为“娜塔莉·诺丝曼”的娜塔莎·罗曼诺夫，感觉自己的心脏梗了一下。 作为专业特工，虽然路明非脸上的笑只持续了一瞬间，但她非常清晰地捕捉到了。 你这个始作俑者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啊！我到底是被谁打成这个样子的你倒是给我好好想一想啊！ 这一刻，身为神盾局最优秀的特工之一，代号“黑寡妇”，受到尼克弗瑞亲自命令，对路明非和托尼是否适合加入复仇者联盟进行考察的她，顶着一只乌青的眼睛，默默为路明非的考察评价加上了一条—— “目标看似容易相处，但实则性格恶劣程度可能不下于托尼斯塔克，需要小心。” 简而言之，这厮蔫坏。 这就是大大地冤枉了路明非，他刚刚打娜塔莉时还挂着濒死buff呢，现在恢复正常了，对之前自己打她的事基本没有实感，自然也很难产生什么愧疚心态。 所以他才会憋不住笑了。 但娜塔莎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她默默在心里记了路明非一笔。 随后，在作为公证人，见证了托尼和佩珀签署了转让协议之后，娜塔莎就准备离开了。 “等等，”托尼叫住她，“诺丝曼小姐，我想邀请你担任我的新助理……” 佩珀抢上前两步，一把捂住托尼的嘴，朝着娜塔莎微笑道：“没什么事，诺丝曼，小姐，你可以回去了。” …… 托尼的实验室中。 在送走了公证人娜塔莉之后，路明非把贾维斯帮他点的外卖吃了，就让托尼和自己一起来了实验室。 “托尼，那个娜塔莉有古怪。”路明非道。 “嗯？”托尼挑眉。 “她的格斗技巧比海豹突击队的退役士兵还要好，一个文职能有那种水平的格斗技巧，怎么想都不正常，”路明非道，“所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让她当你的新助理。” “嗯……但在佩珀有了新的工作之后，我确实需要一个新的助理啊，”托尼摊手道，“而且你说晚了，刚刚我已经正式把她录用为我的助理了。” “什么时候？”路明非瞪大眼睛。 “就是你吃早餐的时候啊，两个豪华牛肉汉堡加上一大杯可乐，看起来你胃口不错啊。”托尼道。 “你动作也太快了！”路明非捂脸，“我吃顿饭的功夫你就把人录用了？不过没关系，你现在解雇她也来得及……” “为什么要解雇？”托尼反问道，“既然她有问题，那不是更应该把她留下来，方便我查清楚她有什么问题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托尼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算了，反正关于娜塔莉的可疑之处他已经告诉托尼了。 在应对可疑人物这方面托尼比他强多了，要做什么应该也不需要他来操心，倒是他，现在还指着托尼帮他想对策呢。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反正娜塔莉的事情你小心一点就是了，”路明非道，“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托尼露出促狭的笑，“难道是你有了喜欢的女生，想要让我帮你出谋划策？” 顿了顿，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脸严肃地补充道：“先说好，如果你是要我帮你追那个‘陈雯雯’的话，免谈！” “都跟你说了，我早就对陈雯雯没感觉了，”路明非无奈，“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会永远在一棵树上吊死，无论人家喜不喜欢我，都要上赶着死乞白赖去讨好人家的人吗？” 托尼思索了几秒，认真点头。 路明非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现在真的对陈雯雯没有任何想法……不对，不只陈雯雯，我现在对任何女生都没有想法！”路明非举起一只手赌咒发誓。 “所以你不是来让我帮你追女孩的？”托尼发现了盲点。 “感觉你只会教人该怎么把刚见面的女孩追到床上去。”路明非吐槽。 “这还不够吗？”托尼反问道。 路明非：…… “话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双胞胎吗？”托尼像个不把目标诱惑到地狱里誓不罢休的魔鬼，对着路明非循循恶诱，“双胞胎真的很棒！尤其是她们两个一起……” “咳咳，我们还是聊正事吧，”路明非连忙扯开话题，“前段时间，在我的世界里，有和我一样具备特殊力量的人来过我了。” 托尼一秒正经：“然后呢？” “他们说我们是‘混血种’，”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他们还说我们的世界有龙，我们就是龙和人的杂交品种。” 托尼：？？？ 第47章 赛车场上的袭击 第47章赛车场上的袭击 托尼的实验室中。 路明非和托尼对坐。 “按照那些人透露给你的信息，你的世界，最早的统治世界，并且发展出了文明的生物是龙族，当时人类虽然也存在，但却是龙的仆人，属于下等生物。” 托尼总结道：“后来人类通过某种方式，在族群中产生了混血种，混血种是拥有龙族基因的人类，其的力量虽然不如龙，但是也远超人类，具备反抗龙的资格。” “再后来龙族发生了内乱，混血种们趁机推翻了龙族的统治，开启了人类的纪元。” 路明非点点头：“他们跟我讲的就这些了。” “他们有没有说混血种是怎么诞生出来的？”托尼好奇道，“比如把龙血注入到人类体内，或者吃掉龙身上的部分，要不就是一些神秘仪式什么的？” “没有。”路明非摇头。 “那就先跳过这个，”托尼道，“那个找上你的势力，是叫卡塞尔学院对吧？” 路明非点头。 “他们找上你，是因为你是一对血统很高的夫妻的孩子，那对夫妻又是那个学院的人，他们在生下你之后不久，就去执行一项极度机密且非常长期的任务了，所以他们把你寄养在你叔叔婶婶家……” 托尼道皱眉：“把孩子交给亲戚抚养理论上倒是说得通，可你叔叔婶婶不是普通人吗？” “昂热说混血种并不是天生就强于常人的，他们需要先觉醒自己的血统，觉醒血统的标志就是黄金瞳，”路明非道，“而有的人天生血统微弱，一辈子也不会觉醒。”路明非道。 “比如你叔叔？这太扯淡了，你爸是血统很高的混血种，你叔叔是他的弟弟，就算不如他，也不至于‘血统微弱’吧？而且那个昂热也说过了，他是高祖父的朋友，也就是你高祖父当年也是大人物，你们家该算是名门贵族才对吧？”托尼觉得问题很大。 “他说龙族的基因是成对存在的，也有显隐性之分，同一父母的孩子可能一个是高纯度混血种，另一个却是普通人，所以我爸爸和我叔叔的血统差距极大。”路明非道。 “至于我高祖父，他说我高祖父是一对身具极微量龙血的普通人结合后，因为龙类基因间的纯化效应而意外诞生的高纯度血统，以他的血统本该从自己那一代开始创造一个混血种界的优秀家族，但他英年早逝，只留下一个血统微弱的孩子。” “听着还是有点扯淡，这其中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托尼吐槽道，“恰巧你高祖父草根崛起，恰巧他的孩子没有继承他的高血统，恰巧你爷爷奶奶的两个孩子一个血统超高一个跟普通人没区别。” “我也觉得有古怪，所以他们问我要不要加入的时候，我让他们给我一点考虑的时间，然后这不就过来你商量了嘛。”路明非道。 “托尼，你觉得我该不该加入？” 托尼立刻道：“加入啊，当然要加入，不加入怎么查清楚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果然是你的风格啊托尼。”路明非想起这厮执意要招娜塔莉当秘书的决绝。 “而且你换个角度思考，从那些人透露的信息来看，他们很可能从你一出生就开始关注你了，”托尼道，“你觉得你说不想加入，他们真就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路明非点点头：“有道理欸。” “比如你从一个女生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她了，为了时刻掌握她动向不惜一切花费，从她三岁观察到了十八岁，了解她的一切好恶和性格，亲眼看过她的每一寸肌肤，结果就在你要真正收获她的前一天，她突然表示要成为虔诚的基督徒，成为永不结婚的修女，你能接受吗？” “当然不能……啊呸！”路明非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鬼比喻？这分明就是犯罪好吧！不仅犯罪，而且还是变态！是一个极其猥琐的变态，在进行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 “打个比方而已，”托尼道，“反正你应该理解了吧？如果你拒绝加入他们，他们有很多办法在后面等着你。” “你是说，我已经别无选择了？”路明非哀叹。 “或者你可以选择相信他们真是一群有原则有底线的好人，”托尼道，“就像相信军方真的会履行‘永远不搞人体试验或者生化战士’的承诺。” “靠！”路明非感叹。 “而且，你应该也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吧？”托尼道，“他们就是你现在唯一能找到的线索，混进去才能知道更多东西，一直躲避的话，只会越来越被动。” “我就怕进去之后他们抓我做人体试验。”路明非哭丧着脸。 “要拿你做实验早就做了，”托尼道，“既然他们在你身上花了不少精力，那就代表你对他们有价值。” 顿了顿，托尼又道：“当然，就算要主动出击，你也要注意一些东西……” 接下里托尼给路明非列了一些应该格外注意的事情，避免让自己陷入卡塞尔学院的怀疑或者引起额外的关注之类。 不过托尼本来也不是那种可以循循善诱，诲人不倦的性子，很快就把需要注意的地方都告诉路明非，然后去飙车了。 他说自己最近喜欢上了赛车，准备去欧洲的摩纳哥看一场赛车比赛——里面有斯塔克集团旗下的车队。 路明非对赛车不是很有兴趣，本来打算待会就回去，但托尼说过两天就是他的生日了，问路明非剩下的能量够不够留到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大致计算了一下，路明非觉得问题应该不大，于是干脆留下几天。 …… 欧洲，摩纳哥，蒙特卡洛巴黎大酒店。 路明非、托尼、佩珀和作为司机的哈皮一起从车里走出来。 路明非虽然对赛车没兴趣，但反正要留在这几天，出来热闹热闹也不错。 不过…… “这不是摩纳哥吗？为什么酒店的名字叫巴黎大酒店？”路明非看着面前的酒店招牌，吐槽道。 一边吐槽着，他停下脚步。 走在前面的托尼疑惑地转头：“怎么了？里面就是赛车比赛的VIP厅了，虽然大多数人都是来谈生意的。” “你们先进去，你太引人注目了，咱们分开行动，”路明非后退两步，“我就想进去蹭吃蹭喝，可不想被那些找我合作的、合影的还有采访我的人围起来。” “你应该习惯大家的喜欢和追捧，这种感觉棒极了。”托尼耸了耸肩，也不强求，带着佩珀和哈皮先进去。 路明非留在后面，无声摇头——托尼还没有告诉佩珀他已经把娜塔莉正式聘请为新秘书了，而娜塔莉现在就在里面。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路明非看过电视剧，根据他看电视剧的经验，女人之间的战斗往往是很激烈的，万一被卷进去就不好了。 这才是他要跟托尼分头行动的主要原因。 等了一小会，路明非才走进酒店，进门后他四下扫视了一圈，就看到托尼、佩珀和娜塔莉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 反正佩珀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很勉强。 就在路明非看过去的时候，娜塔莉也注意到了路明非，原本充满女性魅力的目光中似乎多了几分煞气。 路明非连忙避开她的视线，去吧台要了杯鸡尾酒，在宴会里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开始大吃大喝。 他对赛车比赛没兴趣，所以对于屏幕上播放的隔壁赛车场内画面也没有去看，一直在专心致志地消灭食物和饮料。 直到佩珀在宴会厅的另一边喊他。 “明非！明非！快来一下！有要紧的事情！” 路明非叼着一只刚掰下来的龙虾钳，欢快地跑过去：“怎么了？是托尼调戏女客人被泼酒了吗？” “他调戏的人是我！”佩珀一脸抓狂。 “啊？” 路明非心说不对吧，你俩那哪能叫调戏，不应该叫调情……不是，情调吗？ 旋即他就意识到了佩珀的意思——她正前方的屏幕上，正播放着赛场内的采访车手的画面。 但斯塔克集团原本的赛车手却被挤到了一边，取代而之接受采访的，是穿着蓝白相间的赛车服装的托尼。 “哇哦，他说过他喜欢赛场，但我没想到是这个意义上的喜欢，”路明非感叹，“我还以为他只喜欢看赛车比赛。” 在他感叹的同时，同样被佩珀呼唤的娜塔莉也赶了过来：“我来了，佩珀小姐。” “娜塔莉，你知道他要赛车吗？”佩珀焦急且抓狂地指着屏幕里的托尼。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娜塔莉一脸震惊——这不完全是装出来的，哪怕是作为一个特工，她也没经历或者预料到过这种场面。 “明非，他有跟你说过他要去赛车吗？”佩珀问道。 “从来没说过，”路明非摇头，吐槽道，“但托尼干这种事我居然觉得还挺合理的。” “他不能参加赛车比赛，他不是专业车手，安全风险太大了，”佩珀转头道，“娜塔莉，带我们去找哈皮，让他带我们去阻止托尼。” 路明非思索一秒，摇头：“还是你去吧，要是我去，他八成会想着拉我一起赛车，场面估计会更混乱。” 娜塔莉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你倒是很熟练啊！ 目送娜塔莉带着佩珀离去，路明非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解决自己的大龙虾。 要他说，佩珀对托尼有点关心则乱了。 托尼平时那可是穿着钢铁战衣，以马赫为单位在天上飞的主，不就开个赛车而已嘛，能出什么事…… 屏幕上的直播画面突然剧烈地抖了一下，一阵天旋地转的晃动之后稳定下来，屏幕里出现了一个赤裸上身，穿戴着某种机械装置，挥舞着两条电流游走的金属长鞭的雄壮男人，他站在赛道上，迎面是向他飞驰的赛车。 路明非肢解大龙虾的手停住。 下一秒，他看到那个男人挥动手中充斥电流的长鞭，将一辆冲过来的赛车一分为二，残骸高高飞起。 眨了眨眼睛，路明非叼起剩下的那只虾钳，向着门口跑去。 靠！还真能出事啊！ 先更新三章，第四章还在码字中，得晚点更新了，嘤嘤嘤~ 第48章 钯中毒与解决方案 第48章钯中毒与解决方案 欧洲，摩纳哥赛车场外。 路明非叼着龙虾钳一路跑过来，正好远远地看到他们来时开的车撞破了赛车场的门。 看来是哈皮开车载着佩珀冲进去了。 路明非跟在车子后面，不过机械毕竟是机械，即便是以他的身体素质全力奔跑，也比哈皮把油门踩到底的车子慢一点。 等到他视野中出现那个拿着两条电鞭的袭击者时，哈皮开过来的车正把那个袭击者撞在铁丝网上。 托尼则在后座的位置朝着里面大喊：“把那个箱子给我！” 箱子？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里面应该是托尼前段时间搞出来的新型号钢铁战衣——Mark5手提箱装甲。 他记得这玩意在防御力、武器装配和飞行能力上都很差，但相应地换来了可以折叠成一个手提箱大小的便携性。 现在还要装甲干嘛？ 拿鞭子的那个家伙被这么撞上一下不是死定了？他身上又没有穿钢铁战衣。 就在路明非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被车顶着的那个壮汉，再次扬起了手里的电鞭。 乖乖！这不会是生化改造人吧！ 路明非心中惊讶的同时，手上已经拿着带过来的那只虾钳，朝那个袭击者狠狠地掷了过去。 高端宴会就是豪华，连龙虾都大，因此那只大号的虾钳在路明非的猛力投掷下，携带上了巨大的动能，狠狠地砸向袭击者的头。 鞭子这种武器一旦挥出去就很难再变向了，所以袭击者就算有所反应，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虾钳砸过来。 虾钳在袭击者头上撞碎，让他忍不住晃了晃头，挥出去的鞭子没能及时收回来。 路明非愈发觉得袭击者是生化改造人，被车撞了还能战斗，被这么大的虾钳爆头都不倒。 趁着袭击者被砸得头晕目眩，托尼接过佩珀扔出来的一个金属手提箱，然后用力朝着路明非扔了过来，旋即又接过了另一个手提箱。 路明非前冲几步，接住手提箱，幸好虽然没玩过，但他听托尼讲过使用说明书。 按下手提箱上的按钮，手提箱打开，露出两个把手，路明非握住把手放在胸前，看着这个手提箱飞快地变形，将他的身体包裹在战甲里。 “你是怎么做到的？！”路明非看向托尼，满脸惊叹。 跟着托尼学习以前，他只觉得这些装甲技术含量很高，现在自己有了一些基础知识，才真正理解托尼的装甲技术含量究竟有多变态。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说话间，托尼已经穿上了便携版的钢铁战衣，一脚踩在哈皮和佩珀坐着的车上，猛然用力，把它踹出去，向着路明非的方向平移过去。 同样穿上钢铁战衣的路明非上前两步，把还没停稳的车又踹出去一截。 袭击者似乎从眩晕中恢复了过来，双手的鞭子分别朝着托尼和路明非挥过去。 路明非顺势侧身，擦着边避开回过来的电鞭，然后转头就看到托尼被砸了个正着。 “你行不行啊托尼！”路明非吐槽道，“我一个新手都比你玩得好。” “钢铁战衣是物理加神经双重控制的，我反应神经比你慢我能怎么办？”托尼喊道。 他又不是路明非那样的混血种，神经反应速度只是普通人水平而已。 嘴上吐槽，路明非动作却不慢，之前跟着教练学习的格斗术在此刻体现出了用途，举起手臂挡在前面，大步冲向对面，期间对方重新挥出鞭子，再次被路明非轻松地躲过去。 等到他再想攻击时，路明非已经冲到了他脸前，抓住他就一个过肩摔。 袭击者被重重地砸在地上，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本来在犹豫要不要补刀，视线却被对方挂在胸口，微微发亮的东西吸引过去。 袭击者身上的两根金属长鞭都挂在一个类似于金属马甲的东西上，这件金属马甲被袭击者穿在身上，胸口又一个微微发亮的蓝色物体。 “托尼，”路明非语气中难掩惊讶，“你看看他身上那玩意是不是你的反应堆？” 托尼沉默着走过来，一把扣下袭击者身上的反应堆，沉默片刻之后捏碎。 …… 托尼的实验室中。 路明非坐在实验桌前，靠在椅背上，左手端着一杯加了冰块的香槟。 距离上次袭击已经过了几天，去看场赛车都能遇上恐怖袭击，路明非回来后就有点不太想参加派对了。 除了点外卖吃吃喝喝，以及打游戏之外，就是一直在托尼的实验室里完善之前的冶金技术，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这份技术说到底还是赶制出来的，虽然以大多数人的眼光看都已经足够先进和完善，但对于创作者路明非来说，只要肯花点时间，还是可以在某些环节上优化甚至升级一下的。 一副精巧的3D透视模型悬浮在实验桌上方，路明非右手打了个响指，随后向左一划，模型就跟着旋转。 还是人工智能好用啊。 路明非不禁感慨，录入使用习惯后，比个手势贾维斯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仔细把模型看了一遍，发现目前确实已经改进得差不多了，开口道：“贾维斯，把昨天的那几个公式调出来一下。” “是，路先生。” 实验桌上的模型消失，变成十几行密密麻麻的长公式。 “明非！明非是你在吗？！”佩珀的声音由远及近。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托尼的生日，他下午打完游戏进来之后，一直忙到了晚上，差点忘了。 算算时间，托尼的生日宴会已经开始了，希望他没有错过切蛋糕。 “不好意思，佩珀小姐，我马上过去，”路明非端着酒起身，向着佩珀走过去，走了两步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道，“贾维斯，整理保存今天的日志，发一份到我家的私人电脑上。” “是，路先生。” 不远处走进实验室的佩珀愣了一下。 刚刚路明非端着酒杯，朝实验桌回头时，她竟然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托尼的影子。 “抱歉，我差点误了时间，走吧。”路明非把酒一饮而尽，随手放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架子上。 佩珀眼角一跳——对，这个随处乱放东西的习惯，也很像托尼。 但现在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她连忙道：“托尼和罗德上校打起来了，明非，你赶快去分开他们啊！” “哈？”路明非愣了一下，“托尼的生日宴会还有‘钢铁侠角斗赛’这么狂野的节目？” 路明非认识罗德，他是托尼在军方最好的朋友，当初托尼就给他做了一套钢铁战衣。 “不是节目，”佩珀焦急地解释道，“托尼在生日宴会上穿着钢铁战衣玩，罗德来之前还在美国军方面前为托尼作保，结果现在看到托尼这个样子，就用托尼给他钢铁战衣跟他打起来了。” “啊？”路明非愣住，“罗德用托尼给他的战衣跟托尼打起来了？” 佩珀点头：“所以拜托你快去把他们分开吧！我知道你也有一架钢铁战衣。” “等等，我有件事要先做一下，”路明非转头，“贾维斯，关闭罗德上校的战甲使用权限。” “很抱歉路先生，罗德上校的战甲使用权限由斯塔克先生亲自赋予，如果您想关闭罗德上校的权限，我可以代您向斯塔克先生提出申请。”贾维斯道。 托尼没有关闭罗德上校的权限？ 路明非沉思片刻，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觉得可以不用管他们。”路明非道。 “什么？”佩珀一脸难以置信。 …… 片刻之后，路明非从实验室走过来。 托尼家的大厅已经一片狼藉，像是有两只特种战术小队在里面用RPG交火了一样。 罗德上校不知所踪，托尼正躺靠在墙上，面罩打开，望着在战斗中破损的天花板。 宾客们早就被两个钢铁怪物的战斗吓跑了。 “托尼，你的生日宴会是不是有点太热闹了？”路明非走过去，蹲在托尼身边，用食指戳他的脸。 “你缺席了我的生日宴会。”托尼看向路明非道。 “我可不想被生日蛋糕溅一身。”路明非指了指房间的一角，那里有一个被战斗余波摧毁的蛋糕。 “佩珀呢？她说她去找你了。”托尼问道。 “我让贾维斯监控了一下你和罗德的生命体征，直到罗德上校把你的钢铁战衣开走……嗯，穿走为止，你们的生命体征都还算稳定，”路明非道，“我跟佩珀小姐说你没有危险，她说她不想见到你，所以回公司了，让我给你叫辆救护车。” 托尼愣了一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点了点头：“看来明天我得给你们补上一份生日蛋糕了。” 路明非深深皱起眉头：“托尼，你到底是怎么了？” …… 托尼的客厅，或者说客厅废墟中。 托尼身上的战衣已经脱了下来，他和路明非对坐，一只机械手端着托盘给他们送上冰可乐。 “托尼，你脖子上的是什么？”路明非突然挑眉。 他发现托尼脖子上有一些黑紫色的痕迹，像是凸出来的血管。 “前几天的擦伤而已。”托尼面不改色道。 路明非双眼微眯，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撕开托尼的上衣。 以胸口的反应堆为中心，无数密密麻麻的紫黑色，宛如血管的痕迹向着托尼的身体四周蔓延开，几乎囊括了他的整个前胸，并且爬上了脖子。 “这是什么！”路明非瞪大眼睛。 “呃……纹身？”托尼试图挣扎。 路明非额角青筋直跳：“贾维斯，帮我查查哪些严刑逼供的办法最有效！” 托尼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道：“是钯中毒。” “钯中毒？！”路明非一愣。 …… 十分钟后，路明非和托尼在沙发上对坐。 “也就是说，虽然平时这个反应堆就会一直用微量的钯元素侵蚀你的身体？”路明非皱眉问道，“你不是说这个反应堆是清洁能源，没有任何污染吗？” “只有极微量的钯元素会释放出来，”托尼道，“对普通人来说完全无害，但这玩意在我的身体里。” “所以你受到的污染会放大很多倍，才会钯中毒。”路明非听懂了。 “准确地说，反应堆的能量消耗速度和我受污染的速度成正比，如果只是给磁铁供电，吸住我体内的弹片的话，反应堆的能量消耗很低，钯元素对我的身体侵蚀也很低。” 托尼道：“但使用钢铁战衣会快速消耗大量能量，钯元素对我身体的污染就剧烈加速，每次使用钢铁战衣，我血液里的钯元素浓度都会激增。我尝试过找出能替代钯的元素，但我是遍了所有已知元素，都无法替代钯元素……” 路明非思索片刻，面色古怪地开口道：“那你有没有想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不会放弃当钢铁侠的，”托尼打断他，憔悴的脸色此刻却无比刚毅，“如果使用钢铁战衣会缩短我的寿命，我宁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穿着它而死。” “不是，”路明非眨眨眼，“那个，托尼，我不太懂反应堆，跟你比我也不太懂科学，所以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如果把使用钢铁战衣会导致你胸口那个反应堆能量消耗激增，使你血液里的钯元素含量激增……” “那么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这样一种可能，”路明非试探着道，“你给自己的钢铁战衣也搞一个外置能源，就像我和罗德上校的战衣那样，你胸口的那个反应堆只用来给磁铁供能，这样使用钢铁战衣的时候，不就不会加速污染了吗？” 托尼愣了一下。 “或者说再进一步，你给自己胸口的反应堆拆了，换个清洁能源电池试试？”路明非继续道，“反正你胸口那个磁铁应该耗电也不多，以你的能力，研究出一块能给你胸口的磁铁持续供能一周以上的清洁电池该不难吧？大不了以后勤换着点呗。” 托尼突然就沉默了，怔怔的坐在沙发上。 “托尼？托尼？”路明非试探着问道，“是我的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托尼突然站起身来，绷着脸道：“明非你等一会，我要回实验室做个实验。” 说完这句，托尼大步走向实验室，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直到他在走进实验室的门时左脚拌右脚跌了进去。 实验室的门被关上，路明非好像隐约还能听见里面传出托尼的欢呼声。 感谢武祖顾少伤的3000点币，感谢慕白吧的1500点币，感谢所欲随心开开心心的1000点币，感谢行走的小聋瞎的1000点币，感谢右边第二颗星星的1000点币，感谢李草日的500点币，感谢龙族孤独的衰小孩的500点币，感谢你的大舅哥的500点币，感谢松明甲竹临的500点币，感谢树枝上的比翼鸟的300点币，感谢普山的300点币，感谢书友160701073004091，老道林正英，个破名字想了半天，hudsonde，252621，炎沝仙人，凰炎九幽，玄少帝，银河系漫步者，书友20221119190051433，书友20190810215347984，人生不语，如此生活3年，大杯冰山美式，书友20220129015041487，灼灼灼灼华，明月甜，书友20230613120427341，北冥煮鲲，书友20220820040514174，书友20230315221731860的100点币，谢谢~ 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 第49章 神盾局 第49章神盾局 托尼的实验室中。 托尼坐在自己的桌前，身前悬浮着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一连串的试题。 顶着一副极罕见的严肃认真表情，托尼一道道地答题，哪怕每道题他都能一眼看出答案，也要再三思量后才会填写。 这可能是他自出生以来答得最认真的一篇试题。 “托尼！你下次要是在家里打架能不能少拆点东西？”路明非的声音突然从托尼背后响起，“你家的食物储备全灭，就剩下点水果了，我要点份外卖，你吃不吃炸鸡可乐啊？” “吃……吃啊！帮我也点一份吧。”托尼打了个哆嗦，慌忙回了一句，随后猛地做了个手势，把显示试题的屏幕缩小到只有一块饼干大小。 “OK，贾维斯，帮我和托尼点三份炸鸡，还有两大杯可乐。”路明非边走过来边道。 “你又要一个人吃两份？”托尼道，“你也不怕长胖。” “实不相瞒，自从觉醒了血统，我就算不锻炼都只会长肌肉。”路明非嘿嘿笑道。 说完这句，他突然凑上前来，一脸狐疑地看着托尼：“托尼你刚才干嘛呢，我进来的时候怎么那么紧张？你不会是在偷偷看美女模特的火辣写真吧？” “你当我是你吗？”托尼吐槽道，“我从来不看照片，都是直接去找她们本人交流的。” 顿了顿，托尼补充道：“不过在交流的过程中我有时候会拍照片。” “咦惹！”路明非一脸嫌弃，“你玩得比我想象中还要花啊。” 托尼一脸自豪。 “没在夸你！”路明非扯了扯嘴角，目光放在托尼的胸口上，挑眉，“你还没把那玩意换下来？造一块清洁能源的普通电池对你来说不难吧？” 托尼的胸口处，盈盈的蓝光照透了衣服，看起来还是之前那个反应堆。 虽然离路明非给托尼提议只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但以托尼的能力，应该已经做出来了才对啊。 “我已经换上了，只不过保留了之前的造型而已。” 托尼指了指另一张桌子，路明非顺势看过去，那里果然躺着一个被拆下来的反应堆。 “你还专门给新电池加了个灯，做成了反应堆的造型？”路明非吐槽，“这样会增加电量消耗，降低续航吧？” “这可是我的logo，”托尼点点自己胸口的蓝光，“而且这块电池储能效率还是挺高的，就算加上灯，一块也够用一年了。” “你花半天时间就做出来了？”路明非瞪大眼睛，托尼在科研方面的变态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没有啊，”托尼摇头，“我花了两个半小时就做出来了。” 路明非：…… “等等，如果你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就把新电池做了出来，那剩下的时间你一直待在实验室又是在干嘛？”路明非好奇。 “呃……醒酒。”托尼道。 “佩珀小姐，你来了？”路明非转头看向实验室门口。 托尼立刻转身，有些手足无措，“嘿佩珀，那个……” 旋即他才意识到那里根本没人。 而就是他转身的这个空档，路明非抢上前两步，飞快地把之前被托尼缩小的屏幕放大。 一张密密麻麻的试卷出现，路明非仰头看着试卷最顶端的标题，一字一顿地念出来：“高量程智商测试……” 路明非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抑制不住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托尼你居然……你居然在做智商测试题，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我能指着这事笑两年哈哈哈哈……” 在托尼仿佛要杀人的目光中，路明非笑得脸都扭曲了，嘴角和眉梢仿佛都能接到一起。 托尼黑着脸把屏幕关掉。 好半天之后，路明非才渐渐止住笑声。 “我要去找佩珀了。”托尼道。 “不是吧，我就笑你两句你就生气了？”路明非一惊，“托尼你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不是，”托尼摇头，犹豫了一下道，“我是想去找佩珀，跟她道个歉……” “什么？”路明非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我没听错吧？你要去道歉？托尼你居然会道歉？” 托尼嘴角扯了扯：“我昨天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了，我觉得我应该弥补她一下。” “你能有这个想法，我很欣慰。”路明非拍拍托尼的肩膀。 一副看到自家孩子长大了的欣慰表情。 托尼拍开路明非的手：“对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佩珀带份礼物，而且最好挑件她喜欢的？哦！我想起来了，她好像说过草莓对她来说是特别的东西，明非你觉得我要不要去买点草莓？”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我要是没记错，她说的是草莓对她来说是特别危险的东西，因为她对草莓过敏。” “你这是想把佩珀小姐送进医院，然后在她的病床旁边悉心照料以刷取她的好感度吗？”路明非吐槽。 托尼沉默。 “你连她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但她却对你生活细节了如指掌，”路明非吐槽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喜欢上她是不是因为你有点俄底浦斯情结。” 俄底浦斯情节，俗称也叫“恋母情结”。 “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嘴应该没那么损吧？”托尼脸庞抽了抽。 他印象里以前的路明非只是喜欢飚白烂话而已，怎么现在说话有时候还夹枪带棒的？ “有吗？”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啊。 “有啊，”托尼痛心疾首，“你到底是跟谁学坏的啊！” 路明非目不转睛地看着托尼。 “好吧，可能是我。”托尼道。 “不行，我得注意一下，不能被你影响了，”路明非吐槽，“你说话可是很得罪人的。” “有吗？我觉得我只是喜欢有话直说而已。”托尼摊手。 “那钯中毒的事怎么没见你跟我们直说？”路明非反问。 托尼沉默了几秒，不得不承认，路明非可能、也许、应该、大概、说不定确实是被他影响了一点点。 但这肯定不是他的问题，他那么多优点路明非不学，就学那些缺点，这能怪他吗？！ “对了，说起钯中毒，”路明非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之前那个在赛车场袭击你的家伙，用得是不是跟你同款的反应堆啊。” “嗯，”托尼点头，“我已经让贾维斯查过了，那个人叫伊凡·万科，是个物理学家，因为售卖武器级的钚给其他国家，被判在科佩斯克监狱服刑十五年，他的父亲叫做安东·万科，也是个物理学家，1963年的时候从苏联叛逃到美国，但后来被指控间谍，所以被驱逐出境了。”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有反应堆？你的反应堆图纸泄露了？”路明非问道。 “不可能，”托尼摇头，“我根本就没有把微型反应堆的图纸画出来过，要泄露也只可能是那些大型和中型反应堆的图纸。”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凭借大型或者中型反应堆的图纸，推导出了微型反应堆的图纸？”路明非一惊，“托尼，此人智商恐怕不在你我之下啊！” “麻烦把你去掉，谢谢。”托尼吐槽道。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高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本来就有微型反应堆的原始图纸。” 路明非和托尼循声看去，一个穿着黑色皮质长风衣，带着眼罩的独目光头黑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实验室，正走进来。 此刻托尼的第一反应是庆幸——还好他刚才就已经把智商测试题的画面关掉了。 “托尼，这位是……你的朋友？”路明非微微弓起身体，只要托尼说不是，他就冲上去把面前的独眼龙制服。 他可听说了，在美国很多黑人都喜欢入室抢劫，不得不防。 “算是不请自来的朋友吧，”托尼道，“贾维斯！快启动安保程序！” “是，先生。”实验室的各个角落里伸出黑洞洞的枪口。 “嘿！冷静点。”刚刚还先声夺人的独眼龙似乎完全没预料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只能先举起手，行个法国军礼，当做打招呼了。 “贾维斯，把弹药换一下。”托尼道。 “换成麻醉弹吗先生？”贾维斯问道。 “不，换成强力泻药和麻醉弹。”托尼道。 旁边的路明非听了一脸惊恐。 进来的黑人兄的脸似乎更黑了。 “开个玩笑，”托尼道，“贾维斯，把枪放下吧。” “是，先生。”枪口收回角落的阴影中。 “你什么时候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加了这些东西？”尼克弗瑞黑着脸。 “从半年前你闯进我家开始。”托尼道。 路明非满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黑人——还真是入室抢劫的啊！ 美国也太危险了，回头得把家里的保镖数量翻个倍，不，翻三倍才行。 “介绍一下，”托尼道，“这家伙叫尼克·弗瑞，是一个名字很长的政府部门的长官。” “是‘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弗瑞道，“不过现在我们有了个简称，叫‘神盾局’。” 路明非摩挲着下巴：“委实讲，我印象里那种名字又拗口又难记，还让人很难从名称上看懂他们到底是负责干什么的的部门，一般都是给大领导的亲戚们吃空饷用的。” 弗瑞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虽说他这身衣服防御性能不错，但毕竟还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万一真的同时被泻药和麻醉弹命中，那场面……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娜塔莎，过来一下。”弗瑞决定忽视路明非的话，转头对着外面招呼道。 穿着紧身衣的红发美女走进实验室，托尼脸色微变——这不是他的新助理娜塔莉吗？ “介绍一下，这位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尼克·弗瑞道，“神盾局最好的探员。” 娜塔莎走到路明非和托尼身前站定，紧身衣勾勒了姣好的身段，长腿细腰，曲线玲珑，酒红的波浪长发披散下来，领口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 “哇哦。”路明非惊叹。 凭借自己的美貌，娜塔莎已经收获过不知多少次这样的惊叹，但这次不太一样，能让之前还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路明非被自己的魅力折服，娜塔莎居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您好，路先生。”娜塔莎轻笑道，向着路明非展露出自己成熟妩媚，风情万种的女性魅力。 “你眼睛上的伤已经恢复了欸！”路明非一副由衷为娜塔莎感到高兴的样子。 娜塔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前几天挨过打的左眼，陷入了沉默。 第50章 反客为主 第50章反客为主 托尼的实验室中。 气氛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弗瑞、娜塔莎、路明非和托尼四个人默默无言。 照理说四人中情商最高的应该是娜塔莎，但俗话说得好，“医者不能自医”。 所以最后还是弗瑞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娜塔莎是经过超级士兵血清的强化，虽然强化幅度远不如美国队长那么夸张，但也有很强的恢复能力。” 路明非听了，猛地向远离娜塔莎的方向退出两步，仿佛她不是美女，而是披着美女皮的克苏鲁生物。 娜塔莎默默地盯着路明非。 但这真不能怪路明非，他上一个亲身接触的超级士兵强化者，可是在闹市街头跟浩克大战，能把坦克当玩具砸的恐怖生物。 他现在生怕面前婀娜妩媚的娜塔莎突然怒吼一声，然后撑破衣服…… 接着体型猛涨，青面獠牙，变成三米高的狰狞巨人。 路明非倒退，托尼却是上前一步，面色不善地看向娜塔莎：“你，被炒鱿鱼了。” “这可不由你说了算。”娜塔莎微笑。 “什么时候我连能雇佣谁来当助理都不能自己决定了？”托尼挑眉，“难道美国的雇佣劳动法是一张废纸吗？” “只要你支付相应的解雇金，随时都可以开除我，”娜塔莉自信地轻笑道，“但你接下来的生命，恐怕就要在钯中毒中进入倒数了。” “哦？”托尼眼珠一转，并没有第一时间暴露出自己已经解决了钯中毒的问题，而是问道，“听你的意思，你有办法救我？” 娜塔莎给了弗瑞一个询问的眼神，弗瑞点头。 随后娜塔莎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支注射器，快步上前，朝着托尼的脖子扎过去。 一旁的路明非眼疾手快，扣住了娜塔莎的手腕：“你们要干什么？” 托尼后退两步，看着娜塔莎手上的注射器：“这是什么？” “二氧化锂，虽然不能根治，但能暂时缓解你的钯中毒症状，”弗瑞道，“来一针？” “不不不，”托尼连连摇头，“想都别想，你们那个注射器看起来都没有消毒。” “什么？”弗瑞愣了一下，“所以你宁可顶着钯元素对你身体进行的持续侵蚀，都不愿意打上一针？” 路明非和托尼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汪汪大笑起来。 在路明非和托尼的大笑声中，弗瑞突然有了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直到弗瑞已经满头黑线，路明非和托尼才停止大笑。 “托尼，要告诉他吗？”路明非问道。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托尼道。 这又不是什么技术，只是个小小的解决方案罢了。 …… 几分钟后。 听完路明非和托尼的讲述，弗瑞目瞪口呆。 他的第一反应和当初听到路明非的方案的托尼差不多——居然还能这样？！ 一旁的娜塔莎拿着那支神盾局花了不知道多少资金研究出来的钯中毒抑制药，突然感觉自己很呆。 哦，弗瑞也很呆。 “所以你们还有别的事吗？”托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有的话，我们就来聊聊，你刚刚过来时说的那句话吧。” 一旁的路明非回想了一下，这个光头却满脸大胡子，脑袋像下半部分发霉长毛了的卤蛋的黑人，刚进来的时候，插嘴了他和托尼讨论那个袭击者伊凡·万科为什么会有微型反应堆的对话，说了一句“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有微型反应堆的原始图纸”。 现在想想，这话和托尼最开始说的有冲突啊。 托尼说过，微型反应堆是他当初根据自家企业总部里那个超大型的反应堆改良出来的，而且从未把图纸以任何实质形式做出来过。 那个伊凡万科怎么可能会有图纸？ 但一转头，路明非就看到托尼正满脸严肃地盯着弗瑞的独眼：“伊凡·万科的父亲安东·万科，是不是曾经和斯塔克集团有什么关系？” 贾维斯查到的伊凡·万科的资料还算详细，但关于安东·万科的资料就只有零星片语了，很明显安东·万科的资料被人销毁过。 “关于安东·万科，我确实有些东西要告诉你，”弗瑞指了指托尼的胸口，“但首先，要从你的胸口那个方舟反应堆开始。” 托尼指了指另一张桌子上被拆下来的方舟反应堆：“你说的东西在那。” 弗瑞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不重要！总之，你那个反应堆，是根据未完成的科技制作出来的，你的父亲霍华德原本有一个更加完美的计划，可以创造出更好的能量源，但他受限于时代的技术，无法将那个计划付诸实施，所以你公司那个巨型反应堆，是他在当时技术的束缚下，做出来的未完成品。”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青春版或者mini版？”路明非举手发问。 “这说法很古怪，但是没错。”弗瑞道，“而你父亲在尝试开展这个计划时，有一位重要的合作者，就是安东·万科，在当时，他和你父亲的关系简直就像是一枚硬币上的两面。” “是指他们密不可分？”路明非问道。 “我是说他们截然相反。”弗瑞道，“在研发新技术的时候，霍华德和安东·万科在对于如何使用这份技术的理念上出现了分歧，并且为此开始了争斗，最终霍华德将安东·万科驱逐出了美国，当时苏联已经解体，安东·万科去了俄罗斯，整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等等，他不是能跟托尼的父亲一起搞反应堆的人才吗？怎么回了俄罗斯之后没有得到重用？”路明非不解。 “他只带回去了一份未完成品的资料图纸，并不能投入使用，”弗瑞道，“但很显然，他的儿子根据父亲留下的图纸资料，完善了这份技术。” “还不够完善，”托尼摇头，“他的反应炉转速太慢了。” 弗瑞摇了摇头，不想在这方面和托尼争辩，道：“总之，无论是你现在方舟反应堆，还是伊凡·万科做出来的反应堆，都是依照未完成的技术制作出来的，缺少了最重要的部分。” “什么？”托尼问道。 “你想知道？”弗瑞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他说过，只有你有资源和智慧，打破技术的束缚，去完成他最初的计划，而巧的是，我这里正好有一些他留下来的东西。” 托尼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道：“缺少的部分，是不是一种新的元素？” 弗瑞自信的笑容僵住。 “看来没错。”托尼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弗瑞的光头上满脑门黑色问号。 “如果你懂一些基础的科学知识，尤其是关于工程学和材料学的，想推测出这一点并不算难。”托尼道。 我到底该知道什么知识才能推出这玩意来？尼克·弗瑞心中暗骂。 路明非站在一旁，思考了半天，同样没想明白托尼是怎么推出来的。 他又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娜塔莎，发现她好像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了，一副放弃了思考的样子。 于是犹豫了一下，路明非也放弃了思考，随便找了个能让贾维斯投影的空地，开始玩俄罗斯方块。 “但是就算你推测出来，你又该怎么创造出这种全新的元素呢？”弗瑞定了定神——没关系，霍华德遗留的资料都在他这里，他总有办法拿捏托尼的。 其实半年前他来找过刚刚成为钢铁侠不久的托尼，邀请他加入自己这边，但托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但现在只要让托尼服软，以后无论是让他真正加入自己组建的复仇者联盟，还是让他当复仇者联盟的顾问或者支援者之类，都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而且搞定了托尼，他身边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也就会有更多的接触和观察机会。 弗瑞觉得自己的计划要好起来了。 “我为什么要创造新元素？”托尼突然反问道，“我现在这个也挺好用的啊。” 弗瑞沉默了。 对哦，托尼现在已经没有钯中毒的困扰了，所以无毒新元素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救命稻草。 想到这里，弗瑞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心中暗骂了一句“妈惹法克”。 要是没有这个家伙突然给托尼·斯塔克提出一个如此邪道的解决方案，现在他手里霍华德留下的遗产就是他拿捏托尼最大的筹码。 “但是根据霍华德以前说过的，新元素所拥有的能量会比现在这个未完成品强出好几倍。”弗瑞试图换个角度诱惑托尼。 “嗯……”托尼思索两秒，“但我现在的反应堆装在战衣上，能量也完全够用啊。” “新元素反应堆的输出功率会更高！”弗瑞道。 “我可以在战衣上多装几个反应堆，每个反应堆负责一个主要模块的功能，”托尼被路明非点醒之后，思路也打开了，“这样输出功率也能提高几倍。” 弗瑞沉默了许久。 他最后挣扎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父亲当初设想的新元素是什么吗？” “我自己研究不就行了？”托尼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他能研究出来的东西，我也可以，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的事。” 弗瑞：…… 该死，这个自大又自恋的家伙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有的是时间。 而且，面对这样一个能在恐怖分子的山洞基地里手搓出微型方舟反应堆的超级天才，弗瑞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靠自己研究出霍华德当初预想的新元素。 托尼突然站起身来，拍了拍弗瑞的肩膀：“对了，我爸当初说什么来着？‘只有我有资源和智慧，打破技术的束缚，去完成他最初的计划’，嗯，虽然我对他的计划，不，我对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但他这句话说得没错，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托尼盯着弗瑞的独眼，挑着眉道，“也就是说，我爸的东西，留在你们那里，其实对你们并没有什么用，对吧？那为什么不把它便宜点卖给我呢？留着一堆会发霉的东西，还不如换点美元，你说对吧？” 弗瑞：…… 他专门提起霍华德留下的东西，可不是为了拿来卖钱的。 但他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刚刚表现得有点过于着急了，而托尼没有了死亡的威胁，能保持冷静地思考，此时或许已经看出了他的部分意图。 果然，下一秒，托尼就继续道：“当然，如果你们对美元不感兴趣的话，我们也可以谈谈别的条件。” 尼克弗瑞心中暗骂一声“妈惹法克”。 他看出来了，现在托尼根本就不上套，他想用霍华德的遗物把托尼绑上战船的计划，已经不好用了。 而反过来，托尼却应该已经猜出了他的目的，现在谈判的主动权有一大半落在托尼手里了。 换句话说，他被反客为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旁边那个正在用贾维斯的投影屏幕玩俄罗斯方块的家伙！ 尤其注意到一旁的娜塔莎都悄悄把眼神移到了路明非玩俄罗斯方块的屏幕上，尼克·弗瑞更气了。 今天预计更新三章三千多字的，加起来应该一万字出头。但是现在只码完了前两章，第三章还在写，嘤嘤嘤~ 第51章 下雨天，西瓜炸鸡和弗瑞更配哦 第51章下雨天，西瓜炸鸡和弗瑞更配哦（感谢唯有杜康解忧的盟主） 托尼的实验室中。 托尼和弗瑞坐在一起，托尼挑着眉毛，得意几乎写在了脸上，弗瑞的脸色可以说是黑得要反光了。 “所以，我们来好好商量一下，关于我老爹留下的那些东西，应该怎么算吧。”托尼道。 弗瑞深吸一口气：“希望我们会很谈得来。” “贾维斯，给这位弗瑞局长备点降压药，他待会可能用得上。”托尼转头对贾维斯道。 弗瑞觉得不用待会，他现在就已经觉得自己血压有点升高了。 “走吧，这里不是适合商量的地方，”托尼道，“我家应该还有几个没被炸烂的房间。” “有是有，但那些房间里都没吃的。”路明非吐槽道。 “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些水果吗？”托尼问道。 “就剩下两个西瓜了，”路明非关掉俄罗斯方块，从椅子上起身道，“算了，我去把西瓜切了，有的吃总比没有强。” 一边向门口走，路明非一边转头问道：“娜塔莎小姐，弗瑞局长，你们吃不吃西瓜啊？” 他只是随口一问，结果气氛却突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尼克弗瑞面无表情，娜塔莉尴尬地把目光投向没有人的地方，托尼低头看手表上的时间。 见鬼了，你看什么呢？你那块手表不是在跟罗德上校的战斗中受到震荡，已经不转了吗？路明非心中吐槽道。 “嗯？”路明非环视几人，一脸纳闷，“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都不爱吃西瓜吗？” 托尼嘴角抽搐了两下。 虽然路明非在这里累积也住了好几个月了，但平时不是吃喝玩乐就是被迫学习，对于美国的一些“风土人情”还有忌讳不是那么了解。 在美国，西瓜和炸鸡，一旦跟黑人同时出现，就会变成非常敏感的食物。 在黑奴尚且没有被废除的时代，白人奴隶主会拿西瓜作为黑人奴隶认真工作的奖赏——因为西瓜种起来简单，产量又大，所以价格低廉，在水果里味道也不错。 所以这种廉价又好吃的水果，在白人奴隶主看来最适合用来打发黑奴。 后来黑奴被解放了，西瓜就成为了种族歧视的象征，只要是送西瓜给黑人，就约等于是在歧视他。 另外类似的食物还有炸鸡，因为价格低热量足，很适合给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的黑奴用来维生，保证他们不会死且能继续卖命、所以也在黑奴时代普及开来，到了现在和西瓜一样成了歧视黑人的代名词。 作为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托尼是很清楚这点的。 但是路明非就不知道了。 而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能跟路明非科普这些，于是……气氛就尬住了。 好在这个时候弗瑞说话了：“不用了，我不吃西瓜。” 托尼松了口气——虽然他总觉得弗瑞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点咬着牙。 一旁的娜塔莎也松了口气，毕竟弗瑞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不吃西瓜啊，那没关系，”路明非想了想道，“我点的外卖应该也快到了。” 托尼愣了一下，思索起来——这货之前点的啥外卖来着？他过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没仔细听，他点的好像是……好像是…… “炸鸡你们总应该不忌口吧？”路明非问道。 托尼：…… 弗瑞的额角青筋……黑筋都绷起来了。 娜塔莎眼角跳了一下，默默后退两步，以免被殃及池鱼。 “怎么了？”路明非一脸懵逼。 “我、不、饿。”弗瑞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 “不饿就不饿，干嘛一副对炸鸡过敏的样子。”路明非小声嘀咕道。 娜塔莎的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旋即马上被她强行压下去。 弗瑞感觉自己的血管要爆了。 …… 托尼家，某个幸存的房间中。 托尼和弗瑞在另一个房间里谈着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托尼并没有把路明非带在身边让他“长见识”，而是把他留在了外面。 房间里只剩下了路明非和娜塔莎。 路明非窝在单人沙发上，举着一角西瓜：“来一块吗？” 娜塔莎接过西瓜，坐在路明非沙发的扶手上，修长矫健的双腿搭在一起，向着前方伸直，像是一条婀娜的美人鱼，或是美女蛇，淡淡的发香钻进路明非的鼻孔里。 路明非有点不好意，轻咳两声。 娜塔莎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那个……”路明非有些尴尬道，“娜塔莎，你的腿会挡住屏幕。” “……哦。”娜塔莎把腿放下。 在沙发前方，贾维斯投影出一片屏幕。 托尼家的电视机也阵亡了，只能暂时这样凑合一下。 路明非本来想打开植物大战僵尸，想了想，自己身边还有个人，犹豫了一下，转头问道：“要不要一起玩？” 路明非也是娜塔莎的接触目标，她想了想，果断点头。 “不过你得去那边，这里地方太小了。”路明非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沙发。 娜塔莎默默地走过去坐下，沙发前同样投影出屏幕。 “你会玩星际争霸吗？”路明非问道。 “会一点。”娜塔莎自信一笑。 休息闲暇，她偶尔也会打游戏放松一下，星际争霸她也玩过，而且或许是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原因，她的技术相当不错。 况且作为拥有极为完备的军事指挥素养的高级人才，娜塔莎自信自己的战斗意识对路明非是降维打击级别的。 该给这个讨厌的小鬼上一课了。 …… 十分钟后。 路明非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屏幕上随意的划拉着。 娜塔莎双手在屏幕上飞舞地像是在弹钢琴曲“野蜂飞舞”，最后在自己基地的一阵爆炸中放下双手。 “哈……”路明非打了个呵欠，夸奖道，“不错，战斗意识很好，操作也很精确，而且难得全程都能保持冷静。” 听着路明非的夸奖，娜塔莎根本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确实战斗意识超前，但每一步战术都被路明非看穿了。 她确实操作精确，但路明非的每一个战斗单位都像是有着自己的思想一般，展现出了近乎于真正的精锐士兵一样的灵活性。 她确实全程都保持了冷静，但路明非连认真劲似乎都没提起来。 “再来一盘？”路明非问道。 “再来！” 九分钟后，娜塔莎基地爆炸。 …… “再来一盘！”娜塔莎道。 八分钟后，娜塔莎基地爆炸。 “再来……”娜塔莎盯着面前的屏幕。 “不来了。”路明非道。 “为什么！”快输红眼的娜塔莎猛地抬头看着路明非。 “因为你上司在你背后。”路明非幽幽道。 娜塔莎一惊，转头，眼前一黑。 这是物理意义的眼前一黑，因为她在沙发上后面看到了一张很黑的大脸。 “局长……” “我该走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弗瑞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他的语气很平静，娜塔莎却能听出其中深深的疲惫。 …… 虽然送走了弗瑞，但娜塔莎还是继续留下了。 这算是托尼“买”下霍华德那些东西的一部分“花费”。 把娜塔莎关在门外，现在屋子里只有托尼和路明非两个人。 “你们谈了什么条件？”路明非好奇。 “没什么，尼克弗瑞想搞一个超级英雄团体，叫做复仇者联盟，邀请我加入罢了，”托尼道，“他还希望你也加入，我说你还未成年，让他滚。” “那你加入了？” 要是放在两三年前，路明非说不定真就嗷嗷叫着上了，但现在他对当超级英雄已经没兴趣了。 当超级英雄哪有赚点钱然后吃喝玩乐享受生活香啊？ “我也没有，但我答应他可以做顾问。”托尼道。 “什么意思？”路明非问道。 “就是想干活就干，不想干活就不干。”托尼道。 “听着还挺舒服的，对了，这个团队目前都有谁，能不能透露一下？”路明非好奇道。 “目前……就我一个顾问，弗瑞说其他成员他还在物色。”托尼道。 “那你这个顾问岂不是压根就无人问津？”路明非吐槽。 “也算是好事，”托尼耸肩道，“按照弗瑞那个家伙说的，只有发生单个超级英雄搞不定的，特别重大的灾难时，才需要复仇者联盟。” “听着像是无偿拯救世界的骡子。”路明非吐槽。 “所以我才不建议你加入，”托尼道，“我需要为我以前卖出去的那些武器负责，但你并不欠任何人什么。” “嗯……”路明非面色微变，“托尼，我得走了，我的能量要耗尽了。” 托尼也不觉得意外，路明非之前就说过，他这次来的仓促，能量只勉强够停留到他过完生日。 “不过走之前，我有件事要提醒你一下，”路明非道，“那个娜塔莉，真名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对吧？” 托尼点头。 路明非又道：“你应该知道我当初为了追陈雯雯加入过学校的文学社……” “怎么又是陈雯雯！”托尼感觉自己都快对这个名字PTSD了。 “我说正经的，我加入了文学社之后，也读过一些俄国的文学小说，然后我学到了一个知识，”路明非认真道，“俄国人的姓氏根据男女的不同，是有区别的，简单来说，同一个姓氏，男人用和女人用，拼写和读音都是不一样的。” “罗曼诺夫在俄国是只有男性才会用的姓氏，女性应该用罗曼诺娃。”路明非认真道。 “所以你是说她这个名字也是假的。”托尼道。 “也许更糟。”路明非认真道。 “还能怎么更糟？总不能她其实是个男人，所以姓罗曼诺夫吧……”托尼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 路明非默默地点了点头。 “可她怎么看都是个女人啊，而且这种命名规则也不是完全固定或者强制性的吧？万一她只是比较有个性呢？”托尼舔了舔嘴唇。 “以现代科技，把外形稍微改变一下也不难吧？”路明非悠悠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也可能就像你说的，她只是比较有个性而已。” 托尼想起来前不久他还接过娜塔莎递给他的酒和手表，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 “我要回去了托尼，再见。”路明非朝着托尼挥了挥手，消失不见。 托尼搓了搓手，心中安慰了自己一遍，走出房间。 “斯塔克先生。” 目前名义上还是托尼的助理的娜塔莎走过来，长腿迈动，风情款款，魅力足以俘获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 托尼后退一步。 虽然路明非提出的猜测，可能性很小，但实在是太可怕了，光是想想托尼就有点头皮发麻。 所以迎着娜塔莎疑惑的目光，托尼果断开口道：“你被开除了。” 娜塔莎：？？？ 感谢唯有杜康解忧的盟主，感谢是星月呀的五千点币，感谢我是要当海贼王的男人的1500点币，感谢琉星月的1000点币，感谢开飞船的救世主的500点币，感谢SR夜阳的500点币，感谢开明的200点币，感谢欧尼卡得要死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1119190051433的100点币，感谢皮某人玩mc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0820040514174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190414152948361的100点币，谢谢~理论上来说有盟主是应该加更的，但每天一万字多点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明天试试能不能再尽量多写一点吧（捂脸）PS：再献祭一本朋友的新书（阴险脸） 第52章 漂亮女土匪苏晓樯 第52章漂亮女土匪苏晓樯 晚上，丽晶大酒店，路明非房间中。 身影凭空浮现，路明非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路明非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打电话联系昂热说他要加入卡塞尔学院了。 按照托尼所说，既然之前昂热已经跟他说过五月份会有卡塞尔学院的招生面试，那也就说明这些人并不是很急，至少在五月份之前，路明非不答应加入，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所以路明非准备等自己的能量恢复到足以再穿越一次的时候，再去联系昂热说自己愿意加入卡塞尔学院了。 原因很简单，到时候如果卡塞尔学院那边又提出了什么他意想不到的条件或者出了什么意外状况，他可以立刻去跟托尼商量。 打定了主意，路明非走到电脑前坐下，开机。 之前他在托尼家的时候，趁着托尼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研究新电池，找了个地方睡了一觉，所以现在虽然是晚上，但他一点都不困。 所幸苏叔叔给他开的这间房很豪华，还给配了电脑，倒是可以打会儿游戏消磨时间。 给电脑开机后，路明非先打开QQ，准备去群里找一找有没有愿意跟他星际的人。 不过除了老唐自信心特别充足的人之外，大多数群友是不太喜欢跟他星际的，毕竟哪怕是用红点，路明非都是频道里一流的高手，大多人和他打都没有胜利的可能性，自然不会来找虐。 高手寂寞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登录上QQ之后，好友列表里苏晓樯的头像正好抖了一下，发过来一条消息。 “在不？” 真巧啊，你早一会儿发我都不在。 路明非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回复道：“在啊，怎么了？” 苏晓樯发过来一条网页链接，并附道：“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 路明非点开链接，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晚上，在城市里比较繁华的地区，背景里能看到许多精心装修的商店和招牌，灯光下聚集着莺莺燕燕的女孩们，她们都围着一个花坛。 花坛上坐着一个修长挺拔的少年，小提琴架在左肩上，曼妙的音乐从琴弦上流淌出来，花坛上放着许多面额不一的钱币。 少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加之晚上，灯火下面孔有些朦胧，只能看到拉琴的手五指修长。 见鬼，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还能拍出这么有艺术感的画面？路明非满心惊讶。 重新打开聊天框，他回复苏晓樯：“是我啊。” “你还去街头卖艺了？”苏晓樯问道。 路明非想了想，打字回复：“前段时间为了补贴家用所以去劳动了一段时间，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拍下来的吧。” “恭喜，你现在火了。” 苏晓樯发过来一条让路明非摸不着头脑的消息。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你那段视频在网上小火了一把，我之前报了个小提琴班，现在跟老师还有联系，这个视频就是她发给我的。” 看着苏晓樯发过来的消息，路明非悚然一惊：“啊？” “她说视频里那个男生天赋应该很好，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已经比很多专业小提琴手都强了。” 路明非：“我靠！我不会被狗仔偷拍吧？” “你想得倒挺美！你也就是小火一把而已，过不了了两天就会被人忘了。”苏晓樯发过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嫌弃。 “那就好，只要别被人认出来就行。”路明非松了口气。 就这样，他直接跟苏晓樯聊了起来，天南海北什么都扯，再偶尔互损斗嘴两句，时间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 等到苏晓樯发来消息“天晚了，本宫要就寝了，小路子你等着，明天本宫再来收拾你！” 路明非直接回以一句“小天女你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 然后才发现确实已经是深夜了。 …… 次日。 因为路明非是挑周六晚上去托尼的世界的，所以他回来时已经是周日了，一觉睡醒就要来上学。 走进教室里，路明非觉得舒服了不少。 之前昂热给他搞了一出“大场面”之后，路明非一下子就成了学校里的焦点，走到哪里都能被其他同学投以各种不同的奇怪目光。 好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虽然路明非的传说还在学校里流传，但也已经是昨日黄花了，热度已然过去。 这不，他走到教室里，对他行注目礼的就从刚开学时的全班同学，变成了几个女同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自己的都是女生，但盯着自己的人越来越少了，总归是件好事。 路明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边的同桌是个数学学霸，去外地参加某个数学竞赛了，据说前三名会被那些名校特招进去。 路明非对数学竞赛不感兴趣，他现在对计算机类的知识比较感兴趣，不管是软件方面还是硬件方面——毕竟贾维斯真的太好用了。 实际上他在托尼的世界，就跟着托尼学习过一些了，只是当时的精力重心还放在冶金技术的研发上而已。 现在闲下来了，他准备放学就去买点计算机相关的书籍，自学一下。 就在路明非构思先买哪些细分方向的书时，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女生走了过来。 “柳淼淼？”路明非看向走过来的女生。 柳淼淼是班里，不，学校里有名的钢琴小美女，据说从小就开始学钢琴了，自从楚子航毕业，每场学校的晚会，柳淼淼的钢琴独奏都是保留节目——楚子航上学时晚会的保留节目是他的大提琴独奏。 “路明非，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柳淼淼站在路明非身前，白裙下的双腿纤细笔直。 “什么？”路明非问道。 他对柳淼淼的印象是比较清晰的，除了因为她是学校有名的“钢琴十级的小美女”之外，也因为他跟柳淼淼初中时是同班同学。 仕兰中学作为贵族高中，会一口气包揽学生初中和高中阶段，因此是分为初中部和高中部的。 路明非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仕兰中学上的，而学生从初中部升入高中部时，班级会被打散然后重新随机分配，理由是“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社交能力”，所以他高中时才认识了陈雯雯和苏晓樯。 但柳淼淼不同，初中的时候他们就是同班同学了，高中又分到了同一个班，只是路明非跟柳淼淼这个光彩夺目的钢琴小美女一直没什么交际而已。 非要说的话就是他记得初中时有一次下大雨，他希望让柳淼淼送他一程，但柳淼淼和他家方向不同，所以拒绝了。 可惜当时他还不认识苏晓樯，否则以苏晓樯的仗义，肯定是要拉他一把的。 “路明非，那个……这个视频里的人是你吗？”柳淼淼的声音打断了路明非的回忆，她把手机递到路明非面前。 仕兰中学的管理在抓早恋方面很严格，但对于手机反而比较宽容，允许学生带手机进学校和使用，只是在上课时玩手机会被叫家长。 究其原因，应该是这里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基本上都有家长给买的手机吧。 柳淼淼的手机是新款的iPhone，套了一个颜色很小清新的手机壳，配上女孩修长白嫩的手指，看起来赏心悦目。 但路明非没心思注意这些，因为柳淼淼的手机上播放的，正是昨天苏晓樯发给他的视频。 见鬼！苏晓樯不是说只是小火了一把吗？怎么柳淼淼也看到了？ 好在虽然是街头卖艺，但毕竟是靠本事吃饭，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所以路明非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下来：“是我。” “果然是你，”柳淼淼松了口气，“其实我前段时间有在那里看到过你，只是没敢认，也就没上去搭话，没想到……你的小提琴拉得那么好。” 她看到路明非的时候，正好是路明非街头卖艺的最后一天，虽然琴手怎么看怎么像路明非，但跟她印象里却天差地别，所以一直到对方结束演奏，鞠躬离开，她都没敢上前确认。 第二天她再过去，本来想鼓起勇气确认一下，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来，只好和其他等待的人一样失望而回。 后面她又去了几次，自然也都没再遇见过。 “那个……”柳淼淼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路明非愈加纳闷，心说接下来该不会发生漫画里那种柳淼淼听到了我的曲子，顿时觉得我和她是灵魂伴侣，要跟我双宿双飞的扯淡剧情吧？ “我之前一直想给你来着，只是后来就找不到你了，”柳淼淼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放在路明非桌子上，“那个……我先去补作业了，拜拜。” 说完这句，柳淼淼扭头，飞快地离开。 路明非看着桌子两张红色的纸钞，陷入了沉思。 两秒钟后他反应过来了——这是柳淼淼补给他的卖艺钱啊。 路明非很开心，虽然现在他根本不差这两百块钱，但谁又会嫌弃自己钱多呢？ “咳咳！”门口苏晓樯面带笑容地走过来，目光一会儿落在桌上的两百块钱上，一会儿落在路明非脸上。 “小天女？你什么时候到的？”路明非问道。 “刚到，正好看到柳淼淼给你钱，”苏晓樯走到路明非身前，低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为什么柳淼淼会给你钱啊？” “哦，之前我不是在街头拉小提琴吗？这是她给我补的卖艺钱。”路明非道。 “你确定是卖艺？”苏晓樯问道。 “不然还能是什么？”路明非疑惑。 苏晓樯深吸一口气，盯着桌子上那鲜红的两百块钱，莫名觉得不顺眼。 “怎么了？”路明非看出了她的异样，问道。 “我不喜欢你收柳淼淼的钱。”苏晓樯柳眉蹙起。 “啊？为什么？”路明非更疑惑了。 “因为她得罪过我！”苏晓蔷轻哼。 “不是，就算她得罪过你，但钱是无罪的啊。”路明非小声道。 “打劫！”苏晓樯突然伸手，将桌上柳淼淼给路明非的两百块钱拿起来，揣进自己兜里。 “欸！”路明非大惊失色，“小天女你这简直就是土匪啊！” “是漂亮的女土匪。”苏晓樯补充道。 “再漂亮也是土匪！”路明非满脸悲愤。 苏晓樯掏出自己的钱包，摸出五张鲜红的钞票，递到路明非面前。 “能被您这么漂亮的女土匪劫财，是小弟的荣幸。”路明非一脸谄媚地接过苏晓樯手里的钱。 周围几个同学顿时对路明非露出敬佩且羡慕的目光。 第53章 新同桌苏晓樯 第53章新同桌苏晓樯 教室中。 因为同桌不在，而且东西都收拾到了桌洞里，所以路明非可以一个人占据两张桌面。 对于路明非来说，上课其实已经没必要听讲了，毕竟老师讲的东西他早就自学完成了。 甚至从理论上说，路明非已经没必要再来学校了，只要他打个电话，卡塞尔学院马上就会招收他，相当于提前被国外大学录取保送。 上高中的意义就是为了高考考个好成绩，然后上个好大学，现在卡塞尔学院的的校长亲自来招他，那还上什么高中？ 不过虽然刚开学时昂热带着楚子航过来秀了一把，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们基本也都知道“路明非的叔公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这个消息了，但他毕竟还没联系卡塞尔学院，也没有录取通知书。 就这样去跟老师申请以后不来上课，好像有点不太好。 所以路明非准备在学校里再待几天，等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到位，接下来他就不用来学校了。 想到这里，路明非忍不住看了苏晓樯一眼——其实苏晓樯也没必要来学校啊，她说过她爸可以托关系让她进斯坦福大学，这可是世界排名前十的顶级大学。 当然，如果没有卡塞尔学院这档子事的话，路明非有点想去自己这个世界的麻省理工玩玩，毕竟是托尼当年毕业的学校。 不过在这个世界，学术水平最高的大学，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卡塞尔学院了。 昂热当初为了诱惑路明非加入，专门列举了卡塞尔学院的种种优势。 比如卡塞尔学院为那些学术界的泰山北斗们开出了无比优厚的条件，相当一部分世界顶级物理学家和数学家都会在达到一定年纪后假死遁世，加入卡塞尔学院，潜心从事研究工作，在其生命的最后阶段尽可能多地探索世界的真理。 像哈佛、耶鲁，剑桥、牛津这样的顶尖大学的终身教授，如果是混血种，并转入了卡塞尔学院，大多都要从助理教授开始做起——不是要熬资历，而是在卡塞尔学院这样卧虎藏龙的地方，他们的学术能力只够当助理教授。 得过诺贝尔奖的人可以破格申请终身教授职位，但也不一定能通过。 班主任推门而入，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这节是班主任的课。 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眉毛的线条相当硬朗，只要被她一瞪，小天女都会有些发憷。 好在班主任性格还算和善，轻易不瞪人。 “同学们，今天晚点上课，”班主任站在讲台上道，“咱们今天调一下桌。” 班里有时候会调桌，会根据成绩、身高还有个人意愿，改变大家的位置和同桌，一般一两个月换一次，间隔并不完全固定。 主要取决于班主任什么时候想起来。 路明非记得上次调桌好像是放寒假前一个半月左右。 “这次排桌的成绩依据是上次期末考试的成绩单，我来安排一下座次，有意见的同学可以跟我申请调整。” 所有学生都从座位上起身，方便待会调整位置。 老班站在讲台上，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像是古代念圣旨的太监，嘴上说着有意见的可以申请调整，但实际上谁要真敢申请，赐下来的不是三尺白绫就是一壶鸩酒。 随着老班一个个宣读，学生们走到自己的新位置旁边。 不知道老班的位置到底是怎么排的，排到最后给了路明非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同桌居然是陈雯雯！ 路明非之前就已经站到了自己的新位置旁，就等待会把桌子一挪，陈雯雯后面才被班主任叫到，意味难明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向他走过来。 “老师！”还没被念到的苏晓樯突然举手，“我想申请和陈雯雯换个位置。” “为什么？”老班看向苏晓樯，淡淡地问道。 这一刻老班身上仿佛有皇帝般的威严升起来，就算她是念圣旨的太监，那也是九千岁魏忠贤那样的大太监！ 苏晓樯抖了一下，心里有点发虚，但是强撑道：“寒假的时候路明非给我补习来着，我成绩明显提高了不少，我希望以后他有空也能给我补习。” 老班愣了一下。 自从开学那件事之后，她是知道路明非来头很大的，甚至年级主任专门提醒她跟路明非搞好关系，要知道路明非的叔公可是楚子航的大学校长，要是打好了关系，说不定以后学校能多送几个学生进卡塞尔学院那样的顶尖国际大学呢？ 所以老班特地把陈雯雯排在了路明非身边—— 路明非暗恋陈雯雯这件事，她们办公室，不对，好多老师们的办公室都嗑瓜子闲谈过。 作为班主任，她一直觉得没必要管这种事，反正陈雯雯怎么都不可能跟路明非在一起，她不必管路明非的想入非非。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往日透明又不起眼的衰小孩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国外顶级大学校长的孙辈，还能得其恩宠亲自来参加家长会，学校虽然铁骨铮铮，但铁毕竟是金属，也是会弯的嘛。 所以她把陈雯雯和路明非安排成了同桌。 结果苏晓樯突然跳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老班干脆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你觉得呢？” 陈雯雯才向着路明非走出没几步，就遇到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迎着路明非的目光，轻轻抿了下嘴唇，把发丝别到了耳后。 苏晓樯的位置在路明非前几排，她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然后又飞快地扭过去，一副并不在乎路明非选谁的样子，但垂到大腿边的手却悄悄比了个“砍”的手势，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张无忌，向左是赵敏向右是周芷若。 可惜陈雯雯并不像周芷若，倒是苏晓樯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点像赵敏。 路明非几乎想都没想就开口道：“老师，我想让苏晓樯当我的同桌。” 陈雯雯停下脚步，勉强对着路明非露出一个笑容，快步走回自己之前的座位。 苏晓樯大步向着路明非走过来，下巴尖一点一点的。 讲台上的老班人都傻了，心说我还没点头呢你们这是搞什么？你们有人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 调桌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完成了，路明非的同桌也换成了苏晓樯。 课堂重新恢复了安静。 “你过来干嘛？”路明非问道。 “怕你对陈雯雯旧情复发啊，”苏晓樯小声道，“而且她不是喜欢赵孟华吗？肯定也不想和你坐一起，我这是在帮她！” “咳咳！” 讲台上的班主任看向交头接耳的路明非和苏晓樯，重重地咳嗽两声——我还在这呢，你们是不是有点太目中无师了？ 路明非和苏晓樯连忙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明天学校要办一场讲座，是关于感恩父母的，大家回去跟自己的家长说一下，能来的尽量都来，听讲座的时候父母和孩子坐一起。”老班道。 路明非在自己的座位小声嘀咕：“那我这种没爹没妈的怎么办？” “没事，我妈回葡萄牙了，我爸最近特别忙，估计也来不了，”苏晓樯小声道，“大不了明天咱俩坐一块，你就当我是你妈。” “为什么不能我是你爸？”路明非也小声道，“我觉得咱俩挺有父女相的。” 苏晓樯黑着脸用手肘去撞路明非的胳膊，路明非收敛着力气，同样去撞苏晓樯的胳膊。 讲台上的老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个。 第三章还在写，应该待会就写完了，嘤嘤嘤~ 第54章 路明非：小天女，我感觉咱俩挺有 第54章路明非：小天女，我感觉咱俩挺有父女相的！ 次日，下午，操场。 贵族中学的好处之一就是去操场开会听讲座之类，不用自己搬椅子，会有校工负责。 所以路明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操场上已经以班级为单位，密密麻麻地列满了椅子方阵，所有椅子都是两两挨着并排的。 苏晓樯也走过来，上下打量着路明非：“穿那么成熟干嘛？你还真想当我爸啊？” “这就是普通穿着吧？我平时也这么穿啊。”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道。 他今天穿了修身的白衬衫，和水洗蓝的牛仔裤，带了一块帝舵的银灰太阳纹手表，把头发背到了脑后，只在额前垂下来几缕刘海。 他的衣品是在托尼的世界养成的，以前在自己的世界都是婶婶买什么他穿什么，而婶婶一般什么实惠买什么。 因此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托尼带着他到处浪，肯定不是去未成年人扎堆的地方浪，都是去成年人的派对、宴会或者展览之类。 这也导致路明非虽然从年级上算还是学生，但衣品比较往成年人的方向靠拢。 虽然不至于到中年人的程度，但看起来也确实比学生成熟许多。 苏晓蔷刚想吐槽你平时就穿得挺老气的，却看到班主任走了过来。 单是走过来倒也无所谓，但是老班眉头紧皱，看起来情绪不是很美好，这就有点吓人了，所以苏晓蔷下意识地收声。 “路明非，苏晓樯，”班主任走到两人面前，“你们家长都没来？” “嗯。”路明非和苏晓樯一齐点头。 “那你们两个坐一起，这样队伍看着整齐美观一点。”老班只交代了这么一句，就急匆匆地走了，甚至没有给路明非和苏晓樯反驳或者表示疑惑的机会。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昨天在班里说的坐一起是开玩笑，没想到今天真被老班安排坐一块了。 那也没办法，路明非和苏晓樯只能一起坐下。 “看起来老班心情不太好啊。”苏晓樯道。 “呃……说不定她是闹肚子了？”路明非猜测道，“我前不久还在门口的小卖部那看到她买了一卷纸，然后急吼吼地朝教学楼走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谁又惹她生气了。”苏晓蔷无语，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原因。 “也是好事嘛，老班不在，待会儿上面演讲的时候，咱俩就可以开小差了，”路明非道，“没有老班四处巡逻，突然从背后冒出来的感觉，想想不是还挺爽的吗？” 苏晓樯眼前一亮，点头：“有道理啊！” 说话间，周围的人也坐得差不多了，因为操场的椅子是按照在班里的座位位置摆放的，所以也不需要老师来安排谁坐在哪里。 而且老班也确实一直都没有出现。 等到人到的差不多了，讲台上走上来一位西装革履，头发油光水滑的“大师”，握着话筒，开始打招呼。 然后开始了一系列深情款款，循循善诱的演讲，主题围绕“感恩”展开，讲一些相关的心灵鸡汤小故事，配合煽情的BGM，渐渐地还真有不少人进入了状态，甚至有些父母和孩子的呼吸已经带上了一点类似于“抽泣”的感觉。 路明非对这种感恩演讲兴趣不大，他是被托尼训练过的人，这套演讲里的话术和引导痕迹在他看来太明显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大师应该就是那种一套演讲走天下，不管去了哪个学校都是这讲一套东西。 其实要说的话，大师讲得东西虽然话术痕迹略重，但道理内容确实还是很正能量的，也算是做好事…… 但如果路明非猜测没错的话，等到台下的父母孩子被彻底忽悠住了，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了，大师就要开始推销他亲自写的一本关于“感恩”题材的书或者其他相关的商品了。 虽说在座的家长也有不少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尔虞我诈的事没少干，但身为家长，本身就是一个容易被拿捏的软肋，台上的大师专门针对“父母对孩子的无私奉献”“父母对孩子的良苦用心”之类的议题让家长们产生共鸣，然后打开他们的心防。 虽然也有少数不受影响的理智者，但这不妨碍大多数被忽悠的人待会儿掏钱买大师推销的东西。 但路明非不是目标受众，所以觉得非常无聊，转头想跟苏晓樯聊会儿天。 然后就看到苏晓樯眼眶微红。 我靠！居然连小天女都被忽悠住了，大师牛逼啊！ 之前还对大师不屑一顾的路明非顿时朝台上投去敬佩的目光。 “小天女，你怎么样？”路明非戳戳苏晓樯的手臂，感慨道，“没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去！”苏晓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被路明非从大师营造的情绪氛围中脱离出来，有些低落道，“我就是突然想到了我爸，他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还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有时候我真担心他突然出点什么事……” “要不你劝劝你爸，少干点多休息？”路明非道。 根据他当股东的经验，有时候无为而治其实挺有用的，比如他就从来不管斯塔克集团的发展，斯塔克集团不还是蒸蒸日上吗？ “我劝了，我爸说现在建立冶炼产业线是公司升级转型的最后难关，熬过去之后就轻松多了，”苏晓樯叹气，“他说到时候他再休息也不迟。” “放心吧，那应该很快的。”路明非道。 他的技术他心里有数，当初做的时候就他就考虑到了简洁性，所以那套东西搞出来理论上不会花太多时间的。 就在她和苏晓樯聊天的空档，最前方台上的大师已经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现在，我提议，咱们大家都站起来，孩子们好好地给父母一个拥抱，感恩这么多年来他们对我们养育之恩！” 大批沉浸在感动氛围里的家长和学生涨潮般呼啦啦地站起来。 少数没被忽悠的，这会也不敢不合群了，纷纷跟着慢半拍的站起来。 路明非和苏晓樯也站了起来。 然后他们两个就傻眼了。 站起来的那些人马上就都抱一块了，有的一边抱还一边哭。 路明非和苏晓樯肩并着肩立在那里，浑身僵硬，在一群拥抱的人里分外扎眼。 “我看到还有一些父母跟孩子没有拥抱？是不是害羞啦？没事嘛，大家都在拥抱，鼓起勇气来吧，给你爱的人一个表达感恩的拥抱！”台上的大师还在输出。 “咱俩怎办啊？”苏晓樯轻怼路明非的胳膊。 “没事，等他们抱完咱俩跟着坐下不就得了？”路明非道，“不慌……” 下一秒，他就听见台上的大师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道：“我看到还有一对父女没有拥抱！是不是太害羞啦？” 路明非看向台上，拿着话筒的大师正直勾勾地看向他和苏晓樯，甚至都把手指了过来。 你特么说话还“啦”结尾啊？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幽默？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两个像父女了？路明非不禁咧牙。 但这个真不能怪人家大师。 本来讲台离学生方阵就有点远，路明非和苏晓樯又坐后排，大师年纪也不小了，眼神略微差了点，虽然不至于近视，但远处的东西看着比较模糊却是难免的。 不过虽然看不清两人的脸，但大师能勉强看出来目标更大的衣着打扮。 路明非那一身装扮看着就有点不像学生，尤其他手上那块银灰太阳纹的手表在明媚的阳光下，还反光晃到了大师的眼睛。 所以大师下意识地就把路明非和苏晓樯当成了一对害羞的父女。 “现在怎么办？”苏晓樯感觉自己脖子都僵硬了。 “没事，跟他熬，待会儿这个环节就该结束了。”路明非强自镇定。 “看来这对父女还是很害羞啊，”大师在台上持续输出，“这样吧，抱完了的家长和同学们，大家可以一起面向这对父女，给他们鼓鼓掌，鼓励一下！” 这一刻，路明非恨不得飞身冲到台上，把大师手里的话筒塞进他嘴里。 先是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响起，然后鼓掌声越来越多，像是在一块绒毯上散落了火星然后迅猛燃烧般，稀稀拉拉的掌声飞快地扩散到了整操场。 最后几乎所有人都面向大师所指的方向开始鼓掌。 一瞬间，掌声仿佛山呼海啸。 其实离路明非和苏晓樯比较近的学生和家长早就发现了端倪，首先路明非穿得就不像个中年人，最多也就是刚步入社会的大学生罢了。 其次他那张脸就更不像父辈的人了啊，满脸的胶原蛋白，四十来岁的人要能有这么张脸，什么“不老男神”“冻龄女神”都得羡慕哭了。 所以离得近的，已经有人反应过来这很可能是一个误会了，但…… 更后面的人看不见啊，他们都在鼓掌啊，满操场的人都在鼓掌啊。 自己要是不鼓……岂不是有点太不合群了么？ 所以误会归误会，但该鼓掌还得鼓掌，虽然中间的那对学生可能会有点社死，但如果不鼓掌，社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反正随大流肯定不亏。 于是路明非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离自己和苏晓樯特别近的人，一边朝着他们两个露出歉意的表情，一边鼓掌比谁都大声。 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 苏晓樯脸色通红，咬着牙道：“怎么办啊路明非……老班怎么不来帮咱们澄清一下啊？” “她估计还在厕所里闹肚子呢！”路明非无奈道。 台上的大师仿佛游戏里的boss开了狂暴，输出更加凶猛：“看来这对父女实在是太害羞了，没事，我们还可以再鼓励他们一下！来，大家跟我一起喊——抱一下！” 下一秒。 “抱一下！抱一下！” “抱一下！”“抱一下！” 无数声“抱一下”把路明非和苏晓樯淹没。 其实，从某种角度讲，这个场面其实还是有点正能量的，人性中温暖的一面在明媚的阳光与草坪的新芽间汇聚成海。 如果当事人真是对父女那就完美了。 “怎么办路明非……”苏晓樯的声音仿佛呜咽。 “抱吧，”路明非道，“我怕再不抱待会那个大师要让他们唱歌鼓励咱俩了。” “不能去解释一下吗？”苏晓樯问道。 “他们已经给咱俩鼓了快一分钟掌了，这会再解释，不觉得场面只会更尴尬吗？”路明非道。 “没办法了，来吧！” 苏晓樯自暴自弃地低喝一声，转身双臂大开，如同羽翼合拢般抱住了路明非。 掌声一下子高了几度，山呼海啸之势愈烈，甚至好像还有人在欢呼。 就好像场中并不是一对“父女”在拥抱，而是国足夺得了世界杯冠军似的。 路明非也把手虚放在苏晓樯的腰上，虽然并没有按实，但在旁人看来确实是抱上了。 “很好，看来这对父女也向对方敞开了心扉。” 台上的大师很满意今天的节目效果，这种“一对害羞的父女在全校学生家长的鼓励下互相拥抱”的暖心环节，平时是很难出现的。 于是他趁热打铁：“那位女同学，可以把头放在你爸爸的胸口，好好感受一下他那为你遮风挡雨宽阔胸膛，听一听那令人安心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平心而论，大师确实是有几分口才在身上的。 但路明非现在只想等待会演讲结束了，偷偷尾随在大师的身后拍他板砖——尤其要拍嘴！ 路明非怀里的苏晓樯似乎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很干脆地听大师的话，把头贴在路明非的胸膛。 同时咬牙切齿道：“路明非，这笔账老娘记下了！” 见了鬼了，居然还真能感觉到这货的心跳！苏晓樯羞愤欲死。 “不是，小天女，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受害者啊。”路明非欲哭无泪。 苏晓樯磨了磨牙：“那这次放过你……” “不过该说不说，”路明非突然道，“小天女我觉得咱俩好像还真有点父女相，你觉得呢？” 苏晓樯黑着脸去掐路明非的腰。 今天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先更三章，差不多是一万字，唯有杜康解忧大佬的盟主加更先存着，我明天尽量试着多码点，补上一章加更。嘤嘤嘤~感谢寻找好书的故事的一万点币，感谢新火煮酒的1000点币，感谢凉白开先森的500点币，感谢浩然正气心中存的300点币，感谢别凶我错了的100点币，感谢佟玹的100点币，感谢乐乐乐神的100点币，感谢无为天曲的100点币，谢谢~PS：再献祭一本朋友的书，但这次是字数比较多的了，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55章 言灵剑御，救托尼的办法 第55章言灵·剑御，救托尼的办法 晚上，丽晶大酒店，路明非房间。 路明非放下手里的《WindowsviaC/C》，拿起手机。 距离从托尼的世界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等待能量恢复的这段时间，他也在自学计算机和网络的知识。 而现在，他的能量已经恢复到足以让他再次穿越了，虽然穿越之后的停留期不会太长。 所以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之前昂热留给他的号码。 因为时差的关系，他这里是晚上，如果现在昂热人在美国，那就是上午，正是工作时间。 电话几乎是秒接，昂热的声音一点也不像个老人：“明非吗？你想好了？” “嗯，我同意加入卡塞尔学院。”路明非道。 昂热的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高兴：“你确认么？明非。” “我确认。”路明非道。 他之前想过要不要借此机会从昂热那里捞点好处再同意，但托尼建议他给自己伪装一个没有心机的“纯洁小白兔”的人设，以进一步降低卡塞尔学院对他的戒心和防备。 尤其他这种清澈而又愚蠢的高中生伪装纯洁人设有天然优势。 “太好了，诺玛，麻烦你现在就进行登记吧。”昂热道。 路明非本以为昂热是在跟电话彼端他的某个秘书或者下属说话，但紧接着电话里就清晰地响起少女的声音。 “验证通过，选项开启。路明非，出生日期1991年07月17日，性别男，编号A.D.0013，阶级‘S’，列入卡塞尔学院名单。数据库访问权限开启，账户开启，选课表生成。我是诺玛，卡塞尔学院秘书，很高兴为您服务，您的机票、护照和签证将在开学前一个月送达。欢迎，路明非。” 虽然音色很年轻，但语气却格外沉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八岁少女的身体里塞了个三十多岁的灵魂一样。 “她是诺玛，学院的人工智能，同时也是学校的秘书和助理，”昂热在电话里道，“她刚刚已经为你办好了所有手续，就等你开学来学校了。” 路明非顿时一惊。 没想到卡塞尔学院居然也有人工智能。 这样的话，面对这个学院的态度就要更加谨慎了。 他在托尼那里已经体会过贾维斯有多么方便……以及可怕了。 世界上任何有摄像头和网络的地方，都逃不过贾维斯的眼睛，除了实体存储的纸质文件以及从未接入过任何网络的电子存储器之外，任何资料贾维斯都可以随意翻阅。 这也是托尼一向对美国政府和美国军方没什么好感的主要原因——他们干的那点烂事，托尼比他们自己都清楚。 当然，除了路明非之外，极少有人知道贾维斯的存在，就算知道贾维斯，也并不知道它究竟有多么可怕。 美国那些军政两界的高层要是知道自己所有的职业污点都被一个人工智能把控着证据，估计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干掉托尼。 不知道诺玛相较于贾维斯性能如何，希望她没有贾维斯那么变态。 又跟昂热聊了几句，路明非就挂断了电话。 但电话挂断没多久，就有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号码打了进来。 “你好，路明非，我是诺玛，”清脆但沉稳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你的阶级为‘S’，根据学院规定，你将拥有我的高级权限，如果有需要，请拨打这个电话，我会在权限范围内为你提供最大帮助。” “嗯……我能让你帮我点肯德基宅急送吗？”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如果在学院范围内的话，可以。”诺玛回道。 “在别的地方不行？”路明非问道。 “根据我的行动原则，我的存在在网络世界中需要保密，以免被其他组织察觉，”诺玛解释道，“并且我的职责是辅助学院人员的日常工作，并不提供生活帮助，执行公务时，我会尽可能为专员提供任何帮助，但在申请者处于非公务时间时，我应减少不必要的行动。” 路明非大概理解了，简单来讲，诺玛是学校的后勤管理人员，不是某个人的私人助理或仆人，只管公事不管私事，就算权限再高也不能拿她来私用。 “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人工智能？”能察觉到人工智能的存在，路明非只能想到其他人工智能。 “是的，已知欧洲、美国、日本以及中国，都有其他人工智能存在，皆属于混血种组织。”诺玛回复道。 靠，搞了半天我的世界也特娘的卧虎藏“龙”啊！ “那诺玛，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关于混血种还有卡塞尔学院的基础知识，还有学校的教材？我想在入学前自学一下。”路明非问道。 “可以，我会把保密等级较低的资料在网络上直接发送到你的邮箱里，但学校教材以及保密程度较高的资料，只能以实体形式存在，我会安排学院投资的跨国快递公司寄送，预计在半个月内送达。”诺玛回复道。 路明非打开电脑，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已经多了几封新邮件。 这就是人工智能啊，效率杠杠的，这种恐怖的效率人类无论如何都无法媲美。 跟人工智能也没有寒暄的必要，路明非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挂断了电话。 “让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路明非浏览着诺玛发来的文件，“《死侍的形态区分及应对策略》，《经装备部改造武器的使用指南》，《追B级以上混血种女生的要领及禁忌》，《追B级以上混血种男生的要领及禁忌》，《遗体空运回国协议》……” “这都什么跟什么？”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前面的东西看着还有点正常，后面几个就愈发离谱起来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具备成体系知识的书籍其实是很珍贵的，只是最近几百年人类科技大爆炸，才显得知识变得廉价且普及了。 真要是特别有用或者重要的内容，应该也就不会在线上发过来了。 他要想学点正经的东西，恐怕只能等诺玛把学校的教材寄到了。 不过大浪淘沙多少也该有点金，万一诺玛发过来的这些文件里有一些比较有用的内容呢？ 所以路明非还是耐着性子仔细阅读起这些文件。 “咦？这个是……《言灵周期表（1972年版）》？”路明非打开一个文件。 言灵……就是他之前濒死状态下使用的那些特殊力量吧？路明非心中思索。 不过那个状态下他更多的还是凭借本能在战斗，其实对于自己用了什么能力，也不甚了解，反正打赢了就行了。 总不能指望一头老虎把自己的捕食技巧归纳总结，删繁就简变成一本武林秘籍吧？ 所以路明非饶有兴致地打开了言灵周期表文件，文件里按序号给言灵进行了命名，并大致列出了效果，至于更加深入的原理和应用之类，就得去教材上找了。 但他发现这玩意虽然从1号列到了121号，但从112号往后的序列全部都是空白，既没有名字也没有效果。 从文件的注释来看，言灵周期表112号以上属绝密言灵，并不对外公开。 “序列号1，皇帝，所有言灵的开端，序列表的第一号，序列号2，血系结罗，释放者提升自己对血统感知的敏锐程度，在范围巨大的空间里寻找身有龙血的人……” 路明非浏览着这些言灵，根据言灵周期表的排序规则，越不稳定的言灵序列越靠后。 虽然威力和稳定性之间并不能完全划等号，但基本上，都是破坏力越强的言灵越不稳定，言灵的威力和消耗大致上就是序列越往后越巨大。 就比如火影忍者里的忍术等级，并不是依据威力大小来区分等级，而是以“学习难度”为分级标准，但一般来讲肯定是越难学习的忍术威力越大。 一路浏览到比较靠后的地方，路明非注意到了一个言灵。 “序列号82，剑御，释放者能在以自身为中心的大型领域中，对金属物品进行精确的操纵。” 精确的操控？ 看着这个描述，路明非的心思迅速活络了起来。 那么这个言灵，是不是可以帮托尼去除掉身体里的弹片？ 要知道托尼之所以需要一直在胸口带着反应堆，就是因为需要给体内的电磁铁供能，用磁力吸附住他体内的弹片，以免弹片进入心脏之中干掉他。 之前路明非问过托尼为什么不做手术，托尼说他找过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医生，但每一个医生都说这种手术是有风险的。 主要风险在于他们无法确保手术过程中金属弹片会往哪跑，而它们离心脏又很近，万一托尼运气不好，手术进行到一半就有弹片跑进心脏里了，那他还是得死。 用电磁铁这么吸着并不会出人命，倒是做手术有可能把自己玩没了，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个。 路明非也想过要不要捅自己一刀，试试用自己在濒死状态下爆发的力量治好托尼，但奈何那个状态下的他很不稳定，万一稍微“手抖”一下，没控制好力量…… “斯塔克集团第二大股东明非·路谋杀第一大股东托尼·斯塔克”就是明天的新闻头版头条。 但如果他能找人复制下来这个名为剑御的言灵，说不定真能救下托尼呢？ 到时他只需要定住那些弹片，让它们全程一动不动，再找个医生来做下手术，托尼不就没事了？ 不过问题在于，他的复制能力需要对方在短时间内当着他的面使用过的能力，然后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发动能力，读条完成之后才能把对方的能力复制下来。 他从哪去找个会剑御的人，并且让人家乖乖配合他进行复制呢？ 他还没入学呢，除了昂热，楚子航和苏茜之外，他一个混血种都不认识…… 欸！ 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打开QQ，在好友列表里找到一个熟悉的备注—— 楚师兄。 路明非发送消息：“楚师兄，在吗？” 几秒钟后，楚子航就回复了消息：“在” 路明非：“楚师兄，我已经加入卡塞尔学院了。” 楚子航秒回：“恭喜。” 很快，楚子航又追加了一条消息：“苏茜在我旁边，她让我转告：路学弟你也加入学院了啊，我很期待到时候大家一起上学哦。” 路明非：“谢谢楚师兄，也谢谢苏师姐。楚师兄，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楚子航马上就回复了一个“嗯”，他甚至还没有听路明非要他帮什么忙。 “楚师兄，我从诺玛那里要了些基础的资料，言灵周期表里那些言灵看起来好帅啊，尤其是剑御，看描述跟小说里的剑仙似的，你认不认识会剑御的人啊？等我入学我想亲眼看一下。”路明非发过去消息。 虽然几个月后才能入学，但他现在就找楚子航问了，到时候就算楚子航不知道谁会剑御，几个月的时间应该也能打听到吧？ 与此同时，大洋彼端的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办公室内。 坐在电脑前的楚子航和苏茜看着路明非发过来的消息，同时眨了眨眼睛。 第56章 前往葡萄牙的实习任务以及前往葡 第56章前往葡萄牙的实习任务……以及前往葡萄牙的小天女 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办公室内。 楚子航和苏茜一起看着路明非发来的消息。 “路学弟想看剑御？”苏茜微微皱眉，“我的言灵就是剑御，给他看看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学校里被守夜人的‘戒律’覆盖着，我们根本无法使用言灵啊。” 她看向楚子航的侧脸，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等暑假放假回家的时候，我再去一趟你的城市玩玩，顺便给路学弟展示一下剑御？反正只要不被发现，就不算违反校规。” 卡塞尔学院的校规规定，除非必要情况，否则不允许使用言灵。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根据这段时间自己对楚子航的观察和了解，苏茜觉得他应该是在思考。 楚子航难道是在害怕违反校规？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被苏茜扔掉了。 谁不知道狮心会的会长是个冷面暴徒啊？一人一刀横斩修罗竖砍夜叉，每次出任务都是孤身一人而去，满载记过而归。 他出一次任务，外面的媒体就多一篇跟恐怖袭击或者意外伤亡有关的头版头条，学校里就多一笔抚平事件风波的赤字。 苏茜总觉得管理学校财政的曼施坦因教授迟早有一天会因为楚子航而从教学楼顶一跃跳下，或者幡然醒悟拿着两柄柯尔特蟒蛇来永久解决楚子航这个财政活窟窿。 当然，楚子航每一次执行的都是最困难最危险的任务，而每一次他也都会顺利地完成任务。 所以哪怕每次任务他都要被记过，他也几乎从没受到过任何实质性的惩罚。 像这样一个人会害怕记过？ 这简直像西门吹雪会害怕朝廷给他画张通缉单一样可笑。 那他究竟是在犹豫什么呢？ 苏茜心中突然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道说，楚子航是在担心我被学校记过么？ 楚子航虽然一天到晚冷着个脸，但和他朝夕相处的苏茜能感觉出来，他骨子里其实是个很温柔，很温暖的人，会关心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就在苏茜觉得心中涌出一股暖流时，楚子航看向她：“路明非说想看类似于剑仙效果的剑御，你的剑御能控制这么重的金属吗？” 苏茜：…… 言灵的效果取决于释放者的血统和熟练度，剑御这个言灵放在不同的人手里自然也天差地别。 弱的人只能在半米内操纵一片薄薄的裁纸刀，强到超出界限的人可以引万剑如洪流，因而这个言灵才会被以“剑御”命名。 苏茜的剑御远达不到“剑仙”那种程度，她的武器也是一些以轻薄纤巧为主的小型金属利刃，这个言灵在她手里更适合用来暗杀，确实与传说中白衣飘飘，飞剑取人头的剑仙不怎么搭噶。 但如果只专心控制一件金属武器的话，控制一柄三四斤重的金属剑倒也还算轻松，只是难以实战罢了。 所以苏茜果断了点了头：“只控制一两把剑的话，还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们暑假的时候……” “不，”楚子航摇头，“两周后就可以。” “两周后？”苏茜愣了一下。 楚子航该不会是为了满足路明非的好奇心就要带着她请假回国吧？ 当年唐玄宗宠杨贵妃也不过如此啊！ “我下周有一个去葡萄牙的任务，”楚子航道，“我可以申请带上你，还有路明非，路明非可以作为实习生，顺便获得一些学分。” 苏茜瞪大眼睛。 他还没入学你就要带他刷分了，他要是入学了你要为他做什么我都不敢想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茜甚至都怀疑楚子航对路明非是不是真有点唐玄宗对杨贵妃的意思。 不过仔细一想，这个提议还真不错。 楚子航是狮心会会长，她是副会长，路明非跟着她们两个一起出次任务，回来那不就铁定是狮心会的人了？ 于是苏茜果断点头：“我觉得可以。” 楚子航把自己的提议给路明非发过去。 酒店房间里，看着楚子航发来的消息，路明非愣了一下。 一来是惊讶卡塞尔学院居然不让学生在学校里用言灵——那他们平时该怎么练习使用言灵呢？ 二来就是感觉楚师兄的提议确实可行，可惜他七月份过完生日才满十八周岁。 满十六不满十八的人出国，需要监护人书面材料。 他爹妈现在失踪地跟死了似的，他又跟叔叔婶婶闹掰了，十八岁之前怕是没法出国。 于是他只能婉拒楚师兄的好意。 路明非：“不好意思楚师兄，虽然我很想跟你们一起去葡萄牙，但我还要七月份才满十八岁，可以独自出国。” 楚师兄：“没关系，只要实习任务的申请通过了，学校可以让你未满十八岁独自出国。” 路明非：“真的？太好了！师兄咱们在哪汇合？” 楚师兄：“任务地点是葡萄牙的维亚纳堡城镇，但我们要在首都机场汇合。” 路明非：“葡萄牙首都？” 楚师兄：“中国首都。” 路明非：“为什么？直接去葡萄牙汇合不是更方便吗？” 楚师兄：“学校规定，【第一次进行实习任务的学生，全程需由至少一名老生带领，不得单独行动，直到该次任务彻底完成为止。】如果我们不和你一起坐飞机去葡萄牙，学校会给我和苏茜记过。” 楚子航自己倒是无所谓记不记过，他身上的记过次数都到两位数了，但苏茜毕竟是无辜的。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明非自然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趁着这个机会，既可以复制苏茜的剑御，又能进一步了解混血种和卡塞尔学院，还能顺便旅个游，一举三得。 虽然在托尼的世界里他也在世界各地玩过几次，但葡萄牙他并没有去过。 欸？苏晓樯不就是中葡混血吗？她应该对葡萄牙很熟悉吧？ 要不跟她要一份旅游攻略？ 想到就做，路明非当即打开苏晓樯的QQ，发过去一条消息：“小天女，在不在？你熟不熟悉葡萄牙的旅游景点啊？” 苏晓樯居然也是秒回。 你们这帮人都没有正事干嘛？怎么好像都一直盯着QQ似的。路明非心中吐槽。 苏晓樯：“葡萄牙的旅游景点啊，还算熟吧，我妈妈是葡萄牙人，我跟她去葡萄牙时，她会带我四处玩，怎么了？” 路明非：“过两周我要去葡萄牙旅游，你看能不能给我一份旅游攻略？最好是在维亚纳堡附近的。” 苏晓樯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发过来，路明非还以为她在整理旅游攻略，结果苏晓樯发过来一句他怎么都没想到的话。 “正好我妈在葡萄牙好久都没回来了，我都想她了，我跟你一起去葡萄牙吧，顺便找我妈妈。”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路明非揉了揉眼睛。 没那么巧吧？我就去趟葡萄牙，你怎么也要去啊！ 如果真是纯旅游，带上个赏心悦目的小天女那自是极好的，但他还有卡塞尔学院的实习任务呢！ 虽然楚师兄还没跟他任务是什么，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葡萄牙特色美食调研”“葡萄牙传统歌舞体验”之类载歌载舞的欢乐活动，八成就是提着刀去砍死侍。 他带上小天女那算怎么回事啊？让她当啦啦队吗？到时候他在维亚纳堡街头对死侍使用独孤九剑，苏晓樯在一旁穿着超短裙的啦啦队服喊“明非明非你最棒”？这像话吗？！ 所以他连忙发消息拒绝：“不太方便啊小天女，我其实是和楚师兄一起去，他到葡萄牙有科研任务的，我们不能离开维亚纳堡。” 苏晓蔷一条消息回过来，路明非恨不得回到几分钟前掐死自己。 “那不是正好？我妈妈家就在维亚纳堡啊！” 第三章还在写，嘤嘤嘤~ 第57章 苏晓樯的家族 第57章苏晓樯的家族 路明非最后还是没能拦住苏晓樯。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咨询过楚师兄之后，楚师兄说这次的任务其实轻松且简单，之所以需要他这个狮心会会长去完成，是因为涉及到了和其他混血种势力的交际，因此对身份有一定的要求。 说白了就是得派个血统高地位也高的人去撑撑场子而已。 本来这活学校里有个比楚师兄合适得多的人选，那个人血统不逊色于他，又是意大利某个混血种名门的继承人，还是学生会长，最关键的是人还很张扬，简直天生就是干这活的。 可惜那个人有其他的任务脱不开身，学校就才找了楚师兄。 虽然路明非没搞懂“人很张扬”这个特点为什么会适合跟其他混血种势力进行交际，但总归要感谢那个人一下，他才有机会去复制言灵顺便混学分加旅游。 也正因如此，楚子航作为团队领袖，同意了路明非带苏晓樯随行。 这是非战斗性质的任务，只要在途中做好对普通人的保密工作，就不算违反校规。 毕竟说到底，混血种才是这个世界上的极少数者，虽然混血种们聚在一起有了一个自己的小社会，但也不可能断绝与普通人的交际。 因此路明非也就答应了苏晓樯。 和她说她妈妈的家族会包揽这次“旅游”所有的花销并没有关系。 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关系的。 路明非已经问过楚师兄了，学校虽然财大气粗，给任务批的经费一向充裕，但再怎么也不会充裕到能让执行任务的专员住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吃满汉全席级别的大餐这么奢侈的程度。 而有苏晓樯赞助就不一样了，听苏晓樯说，维亚纳堡这个城镇虽然不大，但她妈妈的家族却非常有钱，她老爹的集团在那个家族面前也就是个中小型企业罢了。 有了这么个土豪家族接待，肯定要比靠着学院给的那仨瓜俩枣舒服得多。 于是路明非可耻地屈服了。 …… 在答应了苏晓樯一起去维亚纳堡之后，路明非又跟楚师兄问了一下第一次出任务要注意什么，他作为一个新人好提前准备。 结果楚师兄说不用准备，需要的东西诺玛都会提前准备好，诺玛不准备的东西他和苏茜也会搞定。 路明非作为首次参与任务的实习人员，全程旁观学习就好了，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想贡献点力量的话可以帮他们拎下背包和行礼。 这让路明非莫名有一种感觉——他好像是那种科研小组里抱着师兄师姐大腿划水的混子。 大家一起出篇论文，导师负责掌舵，师兄负责做实验，师姐负责理论工作，他负责扫地擦桌子，到最后论文出来一看——嘿！共同一作。 这么仗义的师兄师姐去哪里找？ 不过既然楚师兄都说不用准备了，那他也就不瞎折腾了，听有经验的师兄的话总不会有错。 所以路明非怀着对楚子航还有苏茜的真诚感激，打开了他的星际争霸QQ群—— “有没有人要切一盘啊？” 他在群里冒泡之后，跟他聊天的群友倒是不少，但回应他那句“切一盘”的却是一个都没有，毕竟人没有平白找虐的爱好。 直到老唐上线，路明非才终于有了对手。 于是他把老唐死去活来得虐了好几局，最后老唐也扛不住了，不跟他打。 “老唐，再来一把呗？”QQ上，路明非厚着脸皮发过去消息。 虽然上一把他只用了十分钟就逼得老唐不得不投降，但老唐已经是他能找到的对手里最具“挑战性”，或者说“趣味性”的了。 起码他跟老唐玩的时候还需要打起几分精神。 “不玩了！你个变态，最近技术怎么涨那么快？到底有什么秘诀，快分享一下！”老唐回道。 我能有什么秘诀？放弃红点改用鼠标算不算？路明非心说如果他敢这么跟老唐说，老唐估计下辈子都不会再同意跟他玩星际了。 “再打会儿吧，我过两周就要出去旅游了，到时候估计有段时间玩不了了，你不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跟兄弟打两把？”路明非发消息道。 “靠！凭什么两周后你要去玩旅游，老子下周就得去打工！！！你这万恶的资本家啊！！！！”老唐秒回，叹号的数量展现出他波澜壮阔的内心。 路明非反驳：“什么资本家，我只是个父母双忙的高中生好不啦？倒是老唐你，你的打什么工这么能挣钱？我记得你上次说打工都是快两个月前的事儿了吧？” “没什么，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脏活累活而已，不说了，我得去吃饭了，回聊。” “回聊。” …… 大洋彼端，美国布鲁克林的穷人区，一座廉租房里。 老唐关掉了QQ聊天框，挠了挠自己鸡窝似的头发。 他其实还算有钱，毕竟他的“打工”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虽然他只挑一些没有危险的“工作”，但每次的报酬也要比大多数正常工作丰厚了。 之所以住在这里，主要因为警察很少光顾这种地方——美国的警力资源在不同街区乃至社区的分配，主要取决于那片地域的缴税额。 穷人区这种地方，警察的数量比老唐的内裤存量都少。 而恰好他的工作性质就比较需要躲着警察。 他是个“猎人”，不是拿着猎枪牵着猎犬去山里打兔子和鹿的那种猎人，而是从一个名为“猎人网站”的论坛上接受委托，赚取报酬的“赏金猎人”，因为游走在法律边缘，所以性质上比较灰色。 当然，他是那种比较菜的赏金猎人，只敢挑不危险的任务做，所以收入虽然比普通人强许多，但在赏金猎人里却只属于中下游水准。 所以每次任务得到报酬，大吃大喝一顿，再往游戏里充点钱，接着买点好烟，最后再交了房租之后，剩下的钱只够让他躺在家里打上两三个月游戏。 而最近，他的存款就开始告急了。 幸好他昨天在猎人网站上发现了一份报酬不错，看起来也不咋危险的“委托悬赏”。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儿远，机票会比较贵，所以老唐现在就是开始物色机票了，希望能找到一趟打折力度比较大的航班。 打开某航空公司的购票官网，老唐在目的地一栏选择葡萄牙，输入【维亚纳堡】。 “坏了！”老唐面色一变，“这地方没有机场，最近的机场在六十公里外的城市。” 他这人哪都好，热情开朗帅气冷静幽默知识渊博胸肌还大，几乎浑身都是优点，唯有一个缺点就是偶尔不太认路。 我该不会在途中迷路吧？ 老唐有点担心。 …… 苏晓樯家中。 苏晓樯蹬蹬蹬地跑下楼，客厅里苏建南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老爹！你还不睡啊！”苏晓樯有点生气，这都深夜了，老爹居然还在工作，一点都不在乎身体。 “晓樯啊，”苏建南抬头，“我还有几封邮件要回，待会儿就睡，你先去休息吧。” “爸，我跟你商量个事儿，”苏晓樯道，“我想去葡萄牙找我妈了。” “晓樯啊，爸爸最近有些忙，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在正是转型压力最大的时候，”苏建南摇头，“我知道你想妈妈了，但爸爸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陪你去。” “没事爸爸，你可以不陪我去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苏晓樯道，“我已经满十八周岁了！是个成年人了！” 苏建南思索了片刻。 苏晓樯的妈妈前段时间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一趟，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他之前打电话问老婆什么时候回来，她也只说家里的事还麻烦，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估计得再过一两个月。 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妈妈，苏晓樯想飞去葡萄牙找她也很能理解。 其实不光苏晓樯想妈妈了，他也想老婆了，只是抽不开身而已。 照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虽然现在还在上学期间，但苏建南知道自己的女儿成绩只能说是不错，远算不上拔尖，参加高考并不能上特别好的学校，所以早就决定了安排她出国留学。 之所以还要让苏晓樯去上学，只是觉得去学校总比现在家里无所事事甚至去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玩要好多了。 所以苏晓樯就算飞去葡萄牙一段时间，不去上学，其实也没什么影响，毕竟那边有她妈妈，也不用担心什么。 何况她说得也没错，她都十八岁了，也可以学着成长，独自出远门了。 想到这里，苏建南点点头：“你要自己去葡萄牙吗？记得提前跟你妈妈说一下，让她安排人在机场接你。” 女儿可以独自出远门了，这个念头升起来，苏建南不禁有几分“女儿长大了”的欣慰。但也有一丝怅然，女儿大了，他也就老了。 “不是，”苏晓樯摇头，“我和路明非一起去。” 苏建南的手和腿同时抖了一下，险些把笔记本电脑掀到地上去。 “你和谁一起去？！”苏建南心脏一抽一抽的。 “路明非啊。”苏晓樯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格外自然，仿佛她并不会是要跟一个男生乘坐飞机前往另一个大洲一座滨海城镇，而是要带一条自家养的小狗小猫去公园散步。 苏建南本想大声地呵斥她，但转念一想，以苏晓樯的性格，他敢说不同意，她就敢偷偷跑。 他太熟悉自己女儿了，她可比谁都叛逆。 比如要是哪天晚上苏晓樯领着路明非回来说非他不嫁，自己这个老爹要是敢说不许结婚，苏晓樯当天晚上就能把户口本偷了，第二天一早，民政局门口排队的头两个人准是她跟路明非。 虽然从理智的角度想，让路明非跟自己女儿在一起，对她来说应该也是好事。 但就这么把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宝贝女儿送出去，想想也实在是心肝抽疼啊。 “要不，你先问问你妈，看她那边方不方便？”苏建南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命运和自己老婆，“她回去是因为家里有事，万一她现在很忙，你过去不是给她添乱吗？” “哦，好吧，那我问问。”苏晓樯也觉得有道理，掏出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 “晓樯啊，怎么了？”电话对面传来相当标准的汉语口音。 应该说有点过于标准了，简直像个专业的播音员或主持人，一口普通话字正腔圆。 “妈，我想去维亚纳堡找你。”苏晓樯道。 “晓樯，妈妈这里现在有点忙，不太方便，等我忙完了就回国，到时候……诶诶，爸，你干什么？！”电话里传出苏晓樯妈妈的惊呼声。 “晓樯啊……”电话对面取而代之的是中气十足的老人的声音。 “外公！”苏晓樯脆甜地喊了一声。 “哈哈，晓樯，要来就来吧，别听你妈说什么忙不忙的！”老人笑道，“大不了到时候她忙她的，你玩你的！” “好嘞外公！” …… 葡萄牙，维亚纳堡，一片葡萄牙传统风格的建筑群深处。 “爸！”金色长卷发的女人抢过父亲手里已经挂断的手机，“这个时候您怎么还同意让晓樯来呀！” 她面前是个高大雄壮的老人，他站在那里，像是一株岩石雕出松树，每一道皱纹都似在花岗岩上用凿开垦出来的。 “没事没事，来就来吧，”老人道，“反正也不会影响到她的，让她好好地玩几天，尽兴之后也就会回去了。” “也是，”苏晓樯的妈妈点点头，转而问道，“爸，伊莱娜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老人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已经举报过了，也在猎人网站上发布了悬赏，希望……能有用吧。” “难道，就只能做这些了吗？” “除了这些我们还能做什么呢？面对普通人，我们是这座城市里显赫的贵族，但对所罗门圣殿会来说，我们只是一个末流的混血种小家族罢了，”老人叹息，“到了你这一代，连点亮黄金瞳都很勉强了，你的女儿晓樯更是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家族已经衰落到了这种局面，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感谢御伽话的两万点币，感谢书友20230427192123770的1500点币，感谢的点币，感谢的500点币，感谢巡天天的500点币，感谢的点币，感谢阿言同学的100点币，感谢鹤旬的100点币，感谢唐唐好甜的100点币，感谢老婆尼禄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1119190051433的100点币，感谢该喝喝V有的100点币，感谢琥珀琉璃的100点币，谢谢~PS：再献祭一本朋友的老书（阴险脸），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 第58章 夏弥 第58章夏弥 首都机场。 路明非和苏晓樯并肩走在机场大厅。 他们并没有带任何行李，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按照苏晓樯所说，到时候她家里自然会准备好一切。 “到时候接机的人应该是我的表姐，”苏晓樯道，“她是葡萄牙国家芭蕾团历史上最年轻的成员，听说很快就要成为首席舞者了，以前她还教过我跳芭蕾舞，可惜我没学会。” “你和你这个表姐关系很好吗？”路明非问道。 “当然了，伊莱娜表姐是我小时候的偶像。”苏晓樯道。 路明非还想说什么，但视野余光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楚师兄和苏师姐，”路明非朝着那两个道身影挥手，“走吧，我们过去。” 说话间，楚子航和苏茜似乎也看到了他们两个，迎面走过来。 “楚师兄，苏师姐！”苏晓樯快跑两步，走到苏茜身边，和她手挽着手。 之前苏茜来找楚子航玩的那几天，她和路明非也经常跟着这两个人一起玩，连带着她和苏茜的关系也迅速好了起来。 苏晓樯是那种直爽又有些骄傲的女生，苏茜给人的感觉就像个温柔的大姐姐，她们两个相性好在路明非看来倒是很合理。 苏晓樯挽着苏茜的手臂，路明非想了想，没有去苏晓樯旁边，而是站在了楚师兄身边。 这样一来四个人依次就变成了路明非、楚子航、苏茜还有苏晓樯。 楚子航和苏茜被夹在了四人的中间。 路明非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合格的僚机，这种时候都不忘帮楚师兄和苏师姐创造机会。 “苏师姐，你们去维亚纳堡做什么科研啊？”苏晓樯好奇道。 之前路明非跟她说的借口就是“楚师兄和苏师姐要去维亚纳堡做科研，他顺便跟着去旅个游”。 但苏晓樯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住在妈妈的老家，除了维亚纳堡是一个规模不小的鳕鱼打捞地之外，她没觉得那里有什么值得科研的啊。 “是和当地的教会有关，”苏茜早就想好了借口，“我和楚子航大学都选修了神学，要去维亚纳堡的一个教会做相关的学术交流以及文献收录。” 她这不是完全在撒谎，她和楚子航的任务确实跟维亚纳堡当地的一个“教会”有关。 “哦，原来是这样！”苏晓樯恍然。 原来是跟神学有关，这就很正常了，维亚纳堡的建筑风格保留了不少十六世纪时的风光，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宫殿、教堂以及修道院。 一边聊着，四个人走向柜台值机。 因为苏晓樯大气地包了四人的头等舱机票，所以他们有专属的贵宾值机通道，并不需要排队。 贵宾值机通道就在那一长串排满队的柜台的最边上，路明非四个人向着那边走过去。 苏晓樯和苏茜一路上几乎都在聊女生之间的话题，比如衣服、包包或者皮肤保养之类，路明非根本插不进话题中。 而他身边的楚师兄也不是健谈的性格，所以苏晓樯那边两个女生聊得火热，路明非只能四处瞎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妹子。 在一条值机队伍的最末端，站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生，手在额头上搭成凉棚，正四下张望。 “我靠！楚师兄快看！”路明非用手肘去怼楚子航，“那个女生简直就是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妹子啊！太完美了！” 路明非在托尼的世界见过了不知道多少美女，但在那个女孩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楚子航循着路明非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了一下。 刚刚还有些微纳闷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路明非为什么会说她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妹子”。 站在队伍末端的女生皮肤晶莹白皙，体态纤细修长，那张四处张望的俏脸容光照人，温润如玉，眼瞳清澈光润，像只漂亮的布偶猫，眨着长长的睫毛，脸颊还有些婴儿肥，微微张开的嘴唇间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她太完美了，完美地像是最优秀的雕塑家倾尽一生所雕琢出来的女神像，人类可能会出现的缺点在她身上竟然一个也没有。 这种女生确实应该只存在于二次元里才对。楚子航不禁对路明非刚刚的话感到赞同。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女孩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不，应该是错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见过一眼之后恐怕起码好几年都不会忘记。 “哪里有漂亮女生？”路明非跟楚子航说的话，苏晓樯也听到了，同样顺着路明非的目光方向看去，气势汹汹。 然后气势汹汹的小天女头一次泄了气。 就算是她这么骄傲的人，在看到那个女孩的一刹那，也不得不承认，那是她见过最漂亮，最完美的女孩，脸蛋完美，身材也完美，就连那顾盼之间的光彩都让她觉得难以企及。 小天女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在某件事上输得这么彻底，低落的情绪突然就涌了上来。 “漂亮女生？”队伍另一端的路明非突然看向苏晓樯，指着她，一脸坦然道：“这里啊！” 苏晓樯愣了一下，轻哼一声，扬起下巴：“算你有眼光！” 隔在两个人之间的苏茜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被塞了一口狗粮似的。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子航，然后发现楚子航居然又转头盯着那个女生看了。 不会吧？就连楚子航都抵挡不住那个女生的魅力？！苏茜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荒谬了起来。 这可是楚子航啊！ 这画面简直就像是西门吹雪穿越到小李飞刀的片场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仙儿看，虽然人家是绝世大美女，所有男人都可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其中绝对绝对不该包括你这个白衣剑神啊！ 实际上楚子航这次并不是在盯着那个女孩看，而是在看她脖子上挂着的学生证，学生证上打印着一个姓氏很罕见的名字—— 夏弥。 默默记下这个名字后，楚子航就收回了目光，一行四人走到值机柜台前。 而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那个站在队伍末尾，名叫“夏弥”的女生，眯起那双好看的眸子，目光落在并肩而立的楚子航和苏茜身上。 第59章 所罗门圣殿会 第59章所罗门圣殿会 葡萄牙，波尔图市，奥波多机场。 路明非一行四人从机场里走出来。 “小天女，你家的人来接我们了吗？”路明非四处张望。 “让我找一下，应该已经到了才对……” 苏晓樯环视一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突然面色微变。 路明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里栗色短发的青年正在和穿着波西米亚长裙金发高挑女人有说有笑。 “那是你表姐？”路明非问道。 由于苏晓樯之前跟他说的，路明非下意识地认为那个金发的女人是苏晓樯说过的伊莱娜表姐。 “不，我不认识那个女的，”苏晓樯面色不太好看，指着那个栗色短发的男人，“来接我的是我表哥。” “呃……你跟你表哥关系不好？”路明非看出她神态不对。 苏晓樯扯了扯嘴角：“怎么说呢，他人在其他方面其实都不错，但是有个非常巨大的缺点……算了，我们就当没看见他，我带你们打车去我家。” 一边说着，苏晓樯率先向着远离她表哥的方向走去。 但她还没走两步，那里的栗发青年就注意到了这里，又跟那个金发的女人说了两句，然后就大步向着他们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挥手大喊：“表妹！表妹你们终于来了！” 苏晓樯脸上浮现出仿佛随时会掩面而逃的表情。 因为距离不远，栗发青年很快就跑到了路明非几人面前。 路明非这才有时间仔细看看对方。 他穿着一条橙红花纹的沙滩裤，上半身的短袖花衬衫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肌，皮肤是略浅的古铜色。 一头清爽的栗色短发下是硬朗立体的五官，左额角有一道拇指长的疤痕。 “好久不见了晓樯表妹，”青年先是朝着苏晓樯热情地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向路明非三人，伸出手，“你们就是晓樯表妹说的朋友吧？你们好，我叫图里奥·萨尔瓦多，是苏晓樯的表哥！” 苏晓樯用嫌弃的眼神看了自己表哥一眼。 “你好，我叫路明非，是苏晓樯的同学。”路明非跟图里奥握手。 但同时他又有点疑惑，根据他之前做的功课，葡萄牙人的名字应该是“名 母姓 父姓”的格式，也就是应该有两个姓氏，怎么苏晓樯表哥的自我介绍时只有一个姓氏？ “你好你好，”图里奥这次说话换成了口音很重的中文，大力摇晃路明非的手，展现出了相当程度的热情，“欢迎来到葡萄牙！” “谢谢。”路明非道谢。 接下来图里奥又依次跟楚子航和苏茜握手，同样给他们每人用很不标准的中文道了一句“欢迎来到葡萄牙。” 从性质上讲，这应该类似于奥运会的时候，国人跟到来的外国人说“WeletoBeijing”。 路明非有点纳闷，苏晓樯的表哥看起来人不错啊，为什么苏晓樯一副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图里奥表哥，为什么是你来接我们？伊莱娜表姐呢？”苏晓樯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苏晓樯问这句话的时候，她表哥的表情好像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在芭蕾舞团很忙，最近没时间回家。”图里奥道。 “那好吧，”苏晓樯问道，“表哥，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图里奥道，“安珀还在学校里，只有我有时间。” “我们这里有四个人，你的车应该不够坐，我们就不麻烦你了，”苏晓樯道，“我们打车回家就可以了。” 你这是有多嫌弃你表哥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你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会带三个朋友来了嘛？所以我特地开了一辆五座的SUV来，”图里奥笑道，“我们走吧，我的车就在外面。” 苏晓樯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 图里奥在前面带路，路明非和苏晓樯并肩跟在后面，楚子航和苏茜在最后面。 “小天女，我看你表哥挺正常的啊。”路明非在苏晓樯耳边用中文小声道。 “他别的地方都很正常，”苏晓樯小声道，“但如果他邀请你和楚师兄晚上一起出去玩，你们一定要拒绝他！” “为什么？”路明非有点好奇。 “别问，记住我的话就对了！”苏晓樯道。 “好吧。”路明非点头。 …… 一路跟着图里奥走到了停车场，在一辆黑色的SUV前。 委实说这辆车并不能算是很好看，作为一辆SUV，它身上既没有硬朗的线条，看起来也一点都不协调或者匀称。 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个又矮又壮，还圆墩墩的寸头小黑胖子。 “世爵D12？”路明非挑眉。 “识货！”图里奥瞬间对路明非好感度飙升，“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车！全世界第一辆豪华SUV，而且还是纯手工打造！” 路明非心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没品味的人，居然买这么难看的车。 苏晓樯说她表哥有个巨大的缺点，该不会就是指他品味很差吧？ 路明非几人陆续上车，作为客人，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坐到了有三个座的后座上，苏晓樯坐在副驾驶。 SUV发动，引擎轰鸣，图里奥转头，用略带歉意的语气道：“不好意思了三位，我们本来应该让你们直接住到家里，但最近我们家族有些不太方便接待贵客，所以只能委屈你们住在酒店里，我们已经为你们订好了维亚纳堡最好的酒店。” “没关系。”作为团队领导者的楚子航道。 实际上他觉得这样更好，住在酒店更方便他们执行任务。 “对了，路明非先生，楚子航先生，嗯……用中文是这么说吗？抱歉，我的中文是自学的，不太好。”图里奥道。 “对对对，”路明非点头，“怎么了？” “两位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玩？”图里奥问道。 苏晓樯猛地扭头，眸子里寒光攒动。 “不了，我有点累，要倒一下时差。”路明非一边说着，悄悄用手肘顶了一下楚子航。 楚子航会意，转而道：“我也是。” “真可惜，那要不就明晚吧？”图里奥似乎并不想放弃。 “呃……实际上我们最近白天都会很忙，所以晚上恐怕没时间出去玩了。”路明非道。 “啊？”图里奥的失望溢于言表，“那太可惜了，亏我还专门联系了维亚纳堡最好的红灯区做准备呢。” “红灯区？”路明非瞪大眼睛，“是我想的那个红灯区吗？” “应该是。”图里奥道。 “不违法么？”路明非有些惊讶。 “在葡萄牙这个算是法律的灰色地带，所以她们不轻易接待外人，”图里奥道，“不过我是熟客，只要有我带着，你们可以直接享受最高级的服务哦！要不要考虑一下？” 路明非这下明白苏晓樯为什么不喜欢她表哥了。 “不了，”路明非果断摇头，“我对那种地方不感兴趣。” 开玩笑，连托尼都不能在这方面把他带坏！ 楚子航也跟着摇头，一旁的苏茜看图里奥的目光瞬间多了几分不善。 …… 苏晓樯的家族确实是有钱，居然给他们在一家特别豪华的酒店定下了两间总统套房。 是的，两间。 路明非和楚子航一间套房，苏茜自己一间，苏晓樯回家住，但是之后也有可能会过来和苏茜一起住。 苏晓樯的表哥带着她回家族，同时约定明天早上他们来接路明非三人去苏晓樯的家族做客。 傍晚，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房间客厅里，加上苏茜，卡塞尔学院的三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开始任务……不对，你们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讲讲，任务是什么？”路明非问道。 “这次的任务其实很简单，我们代表学院，来对本地的一个混血种组织进行监督。”苏茜道。 “监督？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问道。 “嗯……”苏茜沉吟两秒，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路学弟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卡塞尔学院并不是唯一的混血种势力，在所有文明昌盛的地方，都有混血种势力存在。” “卡塞尔学院虽然建立在美国的芝加哥，但实际上是秘党的一部分，也是现在秘党中最重要的部分。而秘党，实际上是欧洲的混血种势力，而且是最古老，最强大的混血种势力。”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诺玛给他的那些资料里有提到这些。 秘党的历史有几千年，那个时候一群最极端、最坚定的混血种组成了这个以屠龙己任的组织，并一步步发展壮大，埋葬那些复苏的龙类。 秘党如日中天的时候，基督教都还只是个新兴宗教，后来教皇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秘党的某一位长老来担任，直到后来宗教神权渐渐式微，失去了生杀予夺的大权，秘党才不再执着于教皇的职位。 而学院虽然到现在已经是秘党最重要、最核心的组成部分，但只算时间，也仅仅是二十世纪初才在秘党内兴建起的组织，至今满打满算也就一百来年的历史，在全世界顶级大学的范围内都属于是很年轻的。 “在欧洲，除了秘党之外，还有其他的混血种组织，”苏茜道，“当然，其中最强的是秘党，所以秘党有一定的权力和责任，维护欧洲混血种势力的稳定与和平，简单来讲，就是在一些势力间发生过大的冲突时进行调停，或者在某些势力犯了众怒时，出来主持公道之类。” “听着有点类似于武林盟主。”路明非吐槽。 “嗯……这个比喻还挺恰当的，可以这么理解，”苏茜点头，“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作为‘武林盟主’的代表，来监督这里的一个混血种组织，和他们进行交涉，或者说，监督他们进行内部的自查。” “听起来我们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路明非眼前一亮。 “你最好别有什么嚣张的想法，”苏茜提醒道，“混血种大多不是好脾气，一旦起了冲突，流血就在所难免，我可不想最后落一个‘残杀当地混血种组织’的恶名。” “放心吧师姐，我这个人特别好相处，从来不惹事的，”路明非道，“所以我们这次到底是要和哪个组织交涉啊？” 一直沉默着翻阅文件的楚子航，突然抬头，开口道：“所罗门圣殿会。” 第60章 见家长 第60章见家长 入夜，路明非和楚子航房间的客厅里。 “所罗门圣殿会？”路明非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挺拉风的，厉不厉害啊？” “算是个比较强的混血种组织吧，他们的前身是中世纪时已经毁灭的‘圣殿骑士团’，在欧洲不少地方都有分殿，包括这座维亚纳堡城镇里，就有一个所罗门圣殿会的分殿驻扎，而他们就是我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苏茜道：“学院前段时间收到了某些匿名人士的举报，说维亚纳堡，也就是这座城镇里的所罗门圣殿会分殿，有涉嫌对混血种进行人口拐卖，并且提供了一些证据，只是这些证据并不足以断定这里的分殿一定在进行拐卖人口的犯罪行为。” “于是学院找到了所罗门圣殿会的总殿，要求他们派出监察长前往这个分部进行自查，”苏茜道，“而我们就是作为学院的代表，来走个过场，并且进行交涉。” “为什么不是我们来查呢？”路明非问道。 “我们是武林盟主，不是朝廷，”苏茜解释道，“所罗门圣殿会也不是秘党的下属组织，要求他们进行自查已经是秘党能做到的极限了，总不能派人把他们的人员名单、机密文件甚至基地都翻上一遍吧？到时候所罗门圣殿会估计宁可选择开战。” “所以咱们真就只是来走个过场的？”路明非确认道。 “差不多吧，自查这种事情，一般只能交给他们总殿派下来的监察长，我们可以随时约见监察长，询问他审查的进度和结果，等走到最后的结果出来，我们就可以返回学校了。”苏茜道。 “那这次任务应该挺简单的，咱们可以去旅个游，放松一下。”路明非道。 “嗯，”苏茜点头，“根据我的了解，这种作为学院代表的任务，都是走个过场的，如果不是因为所罗门圣殿会势力比较大，学院需要拿出相应的重视态度，根本没必要让楚子航这个狮心会会长前来。” 说到这里，苏茜又打量路明非两眼：“其实理论你也不应该来，跟所罗门圣殿会一个分殿的交涉，再怎么也不至于出动一位S级。” “我只是个混学分的实习生。”路明非乖巧正坐。 “只是区区一个分殿的自查而已，竟然让卡塞尔学院出动了S级的人物亲自监督，所罗门圣殿会的人估计要受宠若惊了。”苏茜笑道。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去接触他们？”路明非好奇道，“明天吗？” “不，”楚子航摇头，“三天后，所罗门圣殿会负责审查这个分殿的监察长才会到。” “是楚子航特地安排早来了三天，”苏茜解释道，“这样不仅我有时间给你演示一下剑御，我和楚子航还能趁着这段时间，提前辅导你一些比较实用的知识。” 顿了顿，苏茜补充道：“课本里不会教的那种哦。” “谢谢师兄师姐。”路明非一脸感动，仿佛随时会扑上去抱着苏茜的大腿表忠心。 “不用谢不用谢，”苏茜笑眯眯地，“只要你入学加社团的时候，优先考虑我们狮心会就可以了。” “没问题！”路明非拍着胸膛，“以后我就是狮心会的人了！” …… 次日，清晨。 苏晓樯的表哥图里奥来接路明非三人去他们家族里做客。 世爵D12一路开进一座小庄园里，相比于那些充满现代化气息的庄园，这里的建筑显得更加古老且精细，草坪中央的喷泉石壳斑驳。 车停在最中央的屋子门口，早有等候在此的侍者为他们打开车门，一举一动都展现出严苛的教养。 这里的每一座建筑、每一条甬路，乃至每一个侍者，都体现出这个家族在历史上沉淀出的厚重，这是传承百年以上的家族所培养出的“贵族”的独特底蕴。 在侍者的引导下，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走进屋内，在长廊上就已经看到正厅已经摆好了长桌，洁白的桌布上放着银质的烛台，周围已经坐好了人。 苏晓樯快步朝着路明非走过来：“终于来了，慢死了你们！” “我们可是一睡醒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路明非替自己叫屈。 “别废话了，快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家人！”苏晓樯抓起路明非的手腕，领着他走进正厅。 看到苏晓樯拽着路明非的手腕走进正厅，坐在餐桌旁的几个人面色都有不同的变化。 苏晓樯拉着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跟在两人身后，走到长桌边。 “这是我外公。”苏晓樯松开路明非，走到首座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边道。 “外公好。”路明非顺口叫道。 首座的老人虽然满脸皱纹，但眼睛却炯炯有神，作为老人来说很难得。 “嗯，你是晓樯的同学吧？我听她提起过你，听说你们关系很好。”老人笑呵呵地看着路明非。 不知道为什么，老人明明笑得很慈祥，可对上老人的目光，路明非下意识地就有一丝心虚。 看来我应该不太擅长应付年纪太大的长辈。路明非心中猜测道。 毕竟他从小不仅没见过爹妈，也没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缺少和老人交流的经验。 “这是我妈。”苏晓樯跑到一个金色长卷发的漂亮女人身边，挽着她的手臂。 “阿姨好！”路明非连忙道。 不得不感慨，小天女那么漂亮，多亏了她妈妈基因优秀，明明应该是四十岁左右的人了，但苏晓樯的妈妈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皮肤雪白细腻，五官明艳动人，明明是西方人，眉眼间却又包含着东方古典美人的含蓄。 “路明非？”苏晓樯的妈妈也笑眯眯地看着路明非，眼缝中透出难明的意味。 路明非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怎么这位阿姨的目光也怪怪的？ 随后苏晓樯又带着路明非认识了一下她的舅舅和小姨，也就是她妈妈的哥哥和妹妹。 苏晓樯的舅舅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五官如刀刻斧凿，满脸的络腮胡比电影里的海盗还要狂放，但眼角风霜却又有点像个吟游诗人，跟路明非打招呼的时候嗓音又磁性地像是流浪歌手。 苏晓樯的小姨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的漂亮女人，穿着素白的吊带长裙，肌肤比裙子还要白，看着好像只有二十多岁左右，但女儿已经在国外上大学了，就是之前苏晓樯在机场提过的安珀，现在还在回家的路上。 另外听苏晓樯介绍，刚刚去接路明非他们，现在人突然不知所踪的图里奥表哥，还有之前她说过的加入了葡萄牙国家芭蕾舞团，现在忙得回不了家的伊莱娜表姐，都是她舅舅的孩子。 不得不说，苏晓樯家的基因是真的强大，这一家子人就没有一个颜值低的，就连首座上满脸皱纹的老人，依稀都能看出年轻时必然风流倜傥。 而且似乎是因为人丁相对不多的缘故，这一家人看起来关系都很融洽，而且对他们一行人也很热情，简直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等到了侍者们把菜端上来，长桌上的气氛更是愈发热烈，几乎没有任何第一次见面会有的生疏和尴尬。 当然，前提是忽略那个一直埋头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楚师兄。 只是有一点路明非想不太明白——为什么苏晓樯的每一个长辈，看他的眼神都是一副笑眯眯，但又让人觉得另有深意的样子。 奇怪了，这是你们家族的基因遗传还是家风本就如此？ 路明非心中吐槽。 又或者说这其实是葡萄牙当地特色表情？ 感谢书友20230728103755311的1300点币，感谢不一样的黑炭的500点币，感谢老是白给的200点币，感谢世间唯爱你一人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30713073307970的100点币，感谢奈何蓝欣的100点币，谢谢~ 第61章 普通人路明非 第61章普通人路明非 和苏晓樯的家人吃了顿饭之后，路明非三人就离开了，苏晓樯暂时还留在家里。 她本来想跟路明非三人一起出去玩，但是路明非他们现在没时间玩，他们首先得去取学校寄过来的装备。 学院会给执行任务的专员依据任务类型配备相应的武器装备，而专员也可以自带武器装备。 比如楚子航就跟路明非说过，他有一把以日本传说中的妖刀“村雨”命名的武士刀，是性能远超寻常武器的“炼金武器”。 苏茜也有一套适应其言灵的特殊定制武器。 在专员执行任务时，如果前往任务地点的途中不方便携带武器，可以委托学校提前把自己的武器连同制式装备一起运送到任务地点，等专员到达后自行领取。 由于需要在国内进行转机，楚子航和苏茜就委托学校提前把武器送到了维亚纳堡。 学院里有个部门叫做执行部，负责大部分一线工作，在北美洲、南美洲和欧洲有大量的分部，运送到维亚纳堡的装备会被最近的执行部分部派出成员到这里代为保管，等到楚子航三人领取后才会返回支部。 所以楚子航三人也不好让人家等太久，昨天就已经联系好了帮他们保管装备执行部成员，约好了今天去取装备。 当然，这是A级专员才有的特权，一般的专员是不会有人专门去替他们保管装备的。 跟苏晓樯的家人们道别，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走出正厅，然后就看到了在喷泉边上啃汉堡的图里奥。 “嗨！”图里奥拿着汉堡朝他们打招呼。 “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吃吗？”路明非有点惊讶。 之前就是图里奥开车送他们来的，结果却没有跟进来，他当时还以为图里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忙，结果现在看样子他居然是在外面吃汉堡？ “我跟我爸的关系有点……不太好，所以我就不进去了。”图里奥道。 懂了，父子恩怨。 路明非很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请跟我来吧，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是三位的向导和专属司机了。”图里奥三两口吃完剩下的汉堡，随手把包装纸团起来。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们提供住处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只是在这里做些学术调研，我们自己就可以搞定的，不要因为我们影响了你的工作。”苏茜连忙道。 她可还记得昨天图里奥在机场接他们的时候，邀请路明非和楚子航去红灯区的事。 “没关系，我不工作的，”图里奥道，“我平时就是从老爹那里领零花钱，然后到处闲逛还有吃喝玩乐而已。” 难怪你跟你老爹关系不太好。 路明非心中吐槽。 有一个不工作，四处吃喝玩乐，而且还喜欢逛红灯区的儿子，那个老爹都不会高兴得起来的。 一边聊着，路明非三人上了图里奥的车。 黑色的世爵D12驶出庄园。 …… 苏晓樯家中。 会客厅里只剩下了苏晓樯的妈妈和外公。 “沙雅，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老人看向自己的女儿。 “您是说哪个？”苏晓樯的妈妈眨了眨眼，问道。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被晓樯拉进来的那个男生了！”老人道，“虽然那晓樯孩子说他们只是还不错的朋友，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那孩子的性格，能让她说出‘关系不错’，她应该很喜欢那个男生。” “嗯，爸爸，您可能对中国的文化还不太了解，”苏晓樯的妈妈道，“他们那个年纪，如果真的互相喜欢，应该叫做早恋，理论上，我作为家长，应该拆散他们。” “晓樯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那个男孩应该也和她一样的年纪，”老人摇头，“年轻人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处理。我倒是觉得那个男生看起来还不错，谈吐得体，举止优雅，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在普通人里无疑是很优秀的那种。” “我本来想多跟晓樯问问那个男生的情况，但她没说两句就不耐烦了，说我跟查户口似的。”苏晓樯的妈妈哭笑不得。 “他的家庭条件怎么样？”老人问道。 “我前两天就找建南问过了，建南说一时半会很难说清，等我回去之后再详细跟我说，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生的家庭条件很好。”苏晓樯的妈妈道。 “算了，好不好都没关系，”老人摇头，“我们又不是要拿晓樯去联姻，家庭条件不重要。” “爸，您想得也太远了，晓樯才十八岁，连大学都没上呢，而且说得难听一点，初恋能走到最后的概率很小的。”苏晓樯的妈妈摇头，虽然不讨厌路明非，但她并不太看好少年少女的初次恋爱。 “嗯？”老人有点纳闷，“可你和建南不就是初恋吗？” “我认识的朋友里，只有我和建南是初恋并且结婚了。”苏晓樯的妈妈道。 “我没经历过你们那种自由恋爱，所以不太懂，但我看你大哥和小妹也很喜欢那个孩子啊。”老人道。 “大哥看那个孩子顺眼是因为有图里奥作对比，反正对于大哥来说，一个男生只要不像他儿子那么不着调，那就算是年轻俊杰了，”苏晓樯的妈妈捂脸，“至于妹妹，她是什么样您也知道，她看什么都顺眼，尤其看帅哥最顺眼。” “那你呢？说到底，你才是晓樯的妈妈，你觉得那个男生怎么样？”老人又把问题转回到了最初。 “嗯……我觉得他的眼神很干净，而且就像您说的，也很有教养，”苏晓樯的妈妈道，“如果晓樯真的很喜欢他，那我也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我，你大哥，还有你的小妹，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混血种的社会里，所以我们看普通人的目光，是一定会有偏差的，”老人道，“你不一样，你的血统是最差的，一大半的时间你都生活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 “爸，您可以把前面那些话省略掉的，”苏晓樯的妈妈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我们兄妹三个里，血统最差的就是我，但您也不用特地提醒我这点。” “不，血统低并不是你的缺点，恰恰相反，你其实比我们的都幸运。”老人突然说了一句让苏晓樯的妈妈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算什么幸运？”苏晓樯的妈妈一脸残念，“您看看瑟曦，虽然她是我妹妹，但她也就比我小两岁啊！就因为血统高，她现在看起来比我年轻了快十岁，而且从来不用什么护肤品。” “她只是天生的皮肤好，以及不显老而已，跟血统的关系不大。她血统也就比你高一点，不足以起到延缓衰老的作用。”老人幽幽地道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不听我不听！”苏晓樯的妈妈捂住耳朵，像个闹脾气的小女生。 “沙雅，我说你幸运，并不是在安慰你，”老人道，“你应该知道血之哀吧？” “嗯，我听大哥提起过，好像是说血统在给混血种带来“言灵”之力的同时，也会让混血种与人类产生疏离感。因为获得言灵之力后，混血种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并非普通人，因而即便混迹在人群中，也会产生难以抑制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就称作“血之哀”。只有在同类中，血之哀才不会出现，所以混血种们会自然而然聚在一起。”苏晓樯的妈妈道。 “对，那你有这种感觉吗？”老人问道。 “爸，您是不是忘了我的血统根本不足以觉醒言灵？” “是啊，所以你是多么幸运，你无法觉醒言灵，血之哀就几乎影响不到你，但微量的龙血又能让你在普通人中脱颖而出，”老人感慨，“所以你可以脱离混血种的社会，去普通人的世界过上幸福而又平稳的生活。” “而我和你的哥哥妹妹则不行，我们在人类的社会中可以光芒万丈，但混血种的社会里却只是不起眼的芸芸众生之一，偏偏我们还无法脱离混血种的社会，否则血之哀带来的孤独感会让我们饱受精神上的煎熬。” 老人说完这句，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沙雅，你知道吗？虽然晓樯和安珀身上的血统微弱到无法觉醒，但她们即便在混血种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凭借这份美貌，如果我让她们去联姻，她们一定会获得某些血统高贵的混血种的垂青，家族也有可能因此从衰亡的命运里挣脱出来。” “爸！”苏晓樯的妈妈陡然一惊。 “但我不会去这么做，那些血统高贵的混血种，不会娶她们为妻，因为她们的血统太低，和她们生下来的孩子血统会大大降低，那些混血种里的贵族们，需要的是和同样高贵的血统联姻，保证自己拥有最优秀的后代，晓樯和安珀那样美丽但血统低下的女孩，只会是他们的金丝雀，我不能允许自己的孙女踏入这样悲惨的命运。” 老人目光坚定，语气坚毅：“我只希望晓樯和安珀，可以和普通人相爱，过上幸福且平静的生活，永远不要和混血种的社会发生任何交集。” …… 酒店门口，世爵D12缓缓停下，车门打开，路明非率先走出来。 委实说，路明非也不太希望图里奥来给他们当司机，这哥们的品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每次坐这辆车，路明非都感觉自己被托尼培养出来的品味正在承受三百六十度的冲击。 作为队伍里的混子，他很有端茶倒水的自觉，从车里出来之后，就第一时间跑到后备箱，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大号行李箱。 这就是他们从执行部的保管者那里取到的装备，因为有图里奥这个外人在，所以他们借口说是要去取寄过来的科研资料。 “怎么能让客人自己拿行李呢，我来吧我来吧。”图里奥从驾驶座跑下来。 不得不说，这哥们除了品味差，玩得花之外，人确实不错。 接过路明非手里的行李箱，图里奥肩膀往下一坠，显然是低估了行李箱的重量。 好在他也不是一般人，反应过来后马上就稳住了胳膊，有些惊讶：“这箱子好重啊！” “因为里面都是纸质的参考资料、文献还有笔记。”路明非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哦，难怪！”图里奥恍然。 与此同时，楚子航和苏茜也走出了车。 一行四人走进酒店大堂。 大堂沙发上，两个身材前凸后翘，妆容精致的美女，突然起身，迎着路明非四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腰肢摆动如柳。 “呃……请问你们是？”路明非有点懵。 “哦，你们已经到了啊！”图里奥先是看着两个女人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路明非，笑道，“你们之前不是说晚上没时间出去玩吗？所以我特地请了两位，直接来你们的酒店，这样你们就不用出去了。” 路明非：…… 收回前言，这货就应该被打死。 楚子航默默地看了图里奥一眼，就算是他这种情绪波动极少的人，此刻心情也不免有几分复杂。 站在楚子航身边苏茜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捏起了拳头。 第62章 复制剑御与再次穿越 第62章复制剑御与再次穿越 酒店，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房间客厅里。 图里奥找来的女人最后在大厅就被路明非和苏茜客客气气地请走了。 顺便路明非义正辞严的表示以后不要再搞这些了，他们都是正经人。 再说了，就算哪天他向着托尼的方向堕落了，变得不正经了，那起码也得去托尼的世界找封面女郎吧？ 路明非的内心戏楚子航和苏茜无从得知，现在他们正围在行李箱的周围，检查其中的物品。 行李箱打开之后，里面只有四个大小不一的方形盒子，盒子里分装着不同类型的东西。 楚子航拿出细长的盒子，打开，里面是六柄细长的刀剑，一把是样式简洁的武士刀，另外五把是一模一样的纯金属长剑。 苏茜打开最小的盒子，里面是叠放着的二十柄漆黑短刃，其中五柄有可供持握的地方，剩下的十五柄就像飞刀一样，每个边缘都是锋利的刃口，明显是为她的言灵·剑御而特制的。 路明非拿出最大的箱子：“这个好沉啊，里面是什么？” “是一些简单的枪械，”苏茜道，“因为这次任务不需要战斗，所以学院只会配发最低限度的武装。” 路明非打开箱子，看着里面那些整齐摆放在对应凹槽里的武器陷入了沉思。 “这些都是装备部改造过的枪械，”苏茜拿起一把伯莱塔手枪，开始检查，“理论上质量方面是不会有问题的，但仔细检查一遍总没坏处。” “苏师姐，”路明非拿出一颗手雷，“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东西也是‘最低限度的武装’里的一部分？” “对啊。”苏茜一脸理所当然。 路明非默默放下手雷。 “那这个箱子里是什么？”他把目光投向最后那个还没有打开的箱子。 “这是我提前准备的基础行动指南，突发情况应对指南，以及新手专员的行动指导，”楚子航道，“另外这里面还有一些实战课的教材，以及许多实用性的知识。” “这些是用来给你做基础培训的，”苏茜道，“一般学生做实习任务前，都会先进行一场专业的培训，不过你是S级，加上楚子航为你申请，所以你可以不经培训就进行实习任务，但相应的，我和楚子航就要承担起对你进行培训的工作。” 路明非把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二三十本书。 “怎么这么多？”苏茜愣了一下，看向楚子航，“会长，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嗯。”楚子航点头。 “这也太多了！这么多书，就算是囫囵吞枣地读一遍，估计都要读到任务结束了，”苏茜扶额，“何况我们还要给路明非讲课呢，这些书里能讲完了两三本就不错了。” “我觉得我可以先自学，”路明非举起手，“等到时候有哪里看不懂，再来找苏师姐你们问，怎么样？” 苏茜沉吟了几秒：“一般来说，血统越高的混血种，学习能力也就越强，以你的血统，这样说不定还真的可行。” “不过……”路明非脸上露出有些忸怩的神色。 “怎么了？”楚子航问道。 “我自学的时候需要一个很安静的环境，而且要一点不受打扰，才能保证最高的效率，”路明非道，“所以师兄你能不能暂时和苏师姐住在一间套房里？” 楚子航和苏茜都愣了一下。 旋即楚子航看向苏茜：“可以吗？” “当然可以，毕竟是为了路学弟的学习，”苏茜平复了一下心跳，淡定道，“而且只是住同一个套房而已。” 这里的总统套房都有三间卧室，住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跟租房子时男女合租差不多的。 “嗯。”楚子航点头。 “谢谢楚师兄，谢谢苏师姐。”路明非道谢。 “没什么。”苏茜笑着摆了摆手。 随后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看不到的视角，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好烫。 …… 下午。 维亚纳堡某个偏僻的乱石滩海崖旁。 海风横刮，浪花在拍打在岩石上，变成白色的碎片，又落回海中。 路明非、苏茜和楚子航走过来，路明非手里还抱着一个细长的盒子。 “就在这里吧，应该不会被人发现。”苏茜道。 因为是滨海城市，维亚纳堡有一条非常长的海岸线，在这条线上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并不难。 这次他们是自己出来的，并没有找图里奥送他。 因为苏茜要给路明非表演一下言灵，自然不能让普通人出现在这里。 “对了，路学弟，今天的事情千万别跟任何人提起，”海岸的大风把苏茜的长发吹得乱飞，她伸手用橡皮筋把头发扎成马尾，“学院严格禁止学生在非必要情况下使用言灵，如果今天的事被发现，咱们三个都要被扣学分，我是主犯，你们两个是共犯。” “明白！”路明非大声保证道。 “另外，我的言灵也要对外保密，”苏茜道，“剑御是很适合用来进行刺杀的言灵，需要极高的保密性，所以我的绝大多数资料都是没有填写言灵的，学校里除了会长之外，只有我的导师和极少数高层才知道我的言灵。” “放心吧师姐，我懂的。”路明非认真道。 随后，就准备打开怀里的盒子。 “不用打开，”苏茜阻止道，“把盒子放在地上就行。” 盒子本身的材质也是金属的，也在苏茜的掌控范围内。 路明非按照苏茜所说，把盒子放在地上，然后跟楚子航一起退出几米。 苏茜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双眼已经变成了璀璨的金色。 她低声颂唱着龙文，路明非看到不远处的箱子陡然打开，五道灿烂的银光从箱子里飞射而出，在海面上凌厉地飞舞，剑身反射着阳光，在他的视网膜中留下一道道狭长的轨迹，而后缓缓散去。 虽然本意是为了复制苏茜的剑御，但当“御剑”这种画面真展现在自己眼前时，路明非还是忍不住惊叹。 “好帅！” 虽然剑的数量少了点，但阳光下如同飞鸟般穿梭交织的剑光，依旧让路明非感慨这个场面是真的帅，难怪剑仙的传说会一直流传下来。 实际上不光是路明非，就连楚子航都被空中的那些飞剑吸引了目光。 他一向是个实用主义者，空中的飞剑是他专门托人打造的中空表演道具，重量不到相同大小的实心剑的一半，方便苏茜操控表演，相应地，这种“御剑”在战斗方面可谓华而不实。 但就算是楚子航，此刻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场面确实很帅。 苏茜一挥手，五柄在空中旋舞的飞剑向着地面飞落下来，稳稳地悬停在三人面前。 “来，摸一下。”苏茜对着路明非道。 “可以吗？”路明非眨眨眼睛。 “当然没问题，”苏茜笑道，“我对自己的言灵能力还是有信心的。” 路明非伸手在一柄悬浮着的飞剑上轻轻戳了一下，飞剑被言灵产生的电磁力束缚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转头看向苏茜，盯着苏茜的眼睛，一边悄然发动复制的能力，一边道：“师姐，只要用言灵，眼睛就会像你这样变成黄金瞳吗？” 苏茜只以为路明非是在观察她的眼睛，回道：“大多数时候都是会的，一般来讲，混血种一旦过于集中精力，或者剧烈运动，黄金瞳就会不受控制地开启，而使用言灵本身就是一个消耗很大的过程，所以大多数时候，使用言灵，黄金瞳就会自动开启，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有人血统很高，但言灵序列很低，就有可能无需点亮黄金瞳，也能施展言灵。” 复制苏茜要比复制浩克简单太多了，哪怕是普通状态下，路明非几乎只跟她眼神对了一下，就顺利复制下了她的言灵。 旋即，苏茜又用飞剑表演了一会，就控制这些剑都飞回了箱子。 毕竟剑御这个言灵对释放者的消耗也不小，就算苏茜的血统极为优秀，也无法支撑这个序列号高达82的言灵持续太久。 路明非上前，把盒子盖上，正准备跟苏茜道谢，然后说回去，一旁的楚子航却突然开口了： “你要看一下我的言灵吗？” 刚刚解除言灵，黄金瞳沉寂下去的苏茜嘴角一抽，险些又把黄金瞳点亮。 路明非倒是眼前一亮：“可以吗师兄？” 虽然他的目的只是复制一下苏茜的剑御，好去救托尼，但楚子航都这么说了，他其实也挺想见识一下楚子航的言灵的。 毕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楚师兄这么优秀的人，言灵是什么就更让人好奇了。 “会长，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苏茜一脸担忧，“你的君焰无论是威力还是声势，都要比我的剑御强太多了，万一留下痕迹怎么办？” “君焰？楚师兄的言灵是序列89的君焰？”路明非有些惊讶，“这不是高危言灵吗？” 言灵周期表上说这个言灵只有血统极高的混血种才有可能觉醒。 “嗯，”苏茜点头，“所以会长的君焰是严格保密的，除了我这个助理之外，应该只有校长和会长的导师施耐德教授知道。” “放心吧师兄，我会誓死帮你保守秘密的！”路明非立刻表忠心。 “嗯。”楚子航先是朝着路明非点了下头。 “会长的君焰温度可以达到上千摄氏度，”苏茜道，“就算这里没有可燃物，也会在岩石上留下痕迹。” “向着海水用就没问题了。”楚子航道。 苏茜嘴角抽了抽，明白过来为什么找地方时楚子航会提议去海边。 楚子航站在一块离海潮很近，且高高凸起的岩石上，凝视着不远处的海面。 他颂唱龙文的速度要比苏茜快很多，而且更加高亢，仿佛不同的言灵特点也会反映在释放时颂唱的龙文上。 下一秒，路明非看到大约五米外的海面上凭空迸发出明亮的火光。 与火光一同出现的还有剧烈的爆炸。 离爆炸最近的海水瞬间被加热至沸腾，然后又迅速被周围的海水稀释，爆炸引起冲击波变成扑面的热风，把路明非的衣角和苏茜的马尾向着身后拉直。 楚子航跳下岩石，走向路明非。 路明非顺势看了一眼楚师兄的眼睛，虽然复制起来明显要比苏茜难很多，但也不过就是眼神交汇稍久的事情。 …… 晚上，路明非的套房，路明非卧室中。 楚子航已经搬去了苏茜的套间。 白天的时候，路明非之所以会提议自己单独住，一来是想要撮合一下楚师兄和苏师姐，二来就是这样方便他去托尼的世界。 他穿越时会凭空消失二十四小时，所以事先他也跟楚师兄说了，他会提前准备好一天一夜的食物，争取在一天内“闭关”尽可能自学那些书籍。 楚子航也表示在此期间，除非有很重要的事，不然他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路明非。 楚师兄一向言出必践，他既然这么说了，就算苏晓樯来了，肯定都不会放她进来。 其实路明非本来打算在回国前夕让苏茜表演一下剑御，然后等回国后再去托尼的世界。 但楚子航和苏茜特地提前几天来到了葡萄牙执行任务，就是为了方便给他展示言灵而且教导他一些基础知识。 在跟本地的所罗门圣殿会见面后，谁也不确定所罗门圣殿会会不会专门“关注”一下他们这些“贵客”的动向，到时候再去找个偏僻的地方释放言灵说不定会被注意到，导致节外生枝。 而路明非也没有好的借口把这件事拖到回国前夕，他复制言灵的存储时间又只有一周，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尤其苏茜也说了，随意释放言灵会违反校规，现在他都让苏茜表演了一次，也不好厚着脸皮等后面再让人家表演一次。 所幸他还有借口可用，“闭关”二十四小时的借口虽然在他自己看来有点牵强，但苏茜和楚子航似乎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也算是件好事。 路明非并不知道，在神经病和怪咖云集的卡塞尔学院，他这种“闭关”的怪癖，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楚子航还会经常坐禅呢，有时候一坐就能坐好几个小时甚至半天。 路明非把楚子航给自己准备书籍收拾好，放在桌子上，从其中拿了一本打开到一半，做出一副正在读的样子。 然后他走进卧室的洗手间，仔细检查了一下边边角角，确认房间里没有摄像头——虽然酒店一般也没胆子在总统套房里装摄像头，但小心无大错。 随后心念一动，路明非在洗手间里消失不见。 …… 再次回神时，路明非发现自己出现在了托尼的实验室里。 但这次的实验室……怎么感觉怪怪的？ 路明非目光在实验室里扫过——天花板上有一个大洞，周围的墙壁也被凿了好几个洞，满地的墙壁碎块，大洞里延伸进来一根根管道。 “明非？”正在管道旁边操作着什么的托尼看向路明非，眼前一亮，“你来的正是时候！快来帮我搞定这套设备！” “托尼你先别搞设备了，”路明非兴冲冲道，“我有办法帮你取出体内的弹片了。” 说到这句话的同时，他难免想到从苏茜那里复制来的剑御，而就在他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领域就从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 一瞬间，路明非就感觉到在托尼的世界，他从苏茜那里复制来的剑御威力比在自己的世界放大了不知多少倍，仅仅只是下意识地念头影响，托尼实验室里的金属物品就几乎在同一时刻集体升空，漫天乱飞。 “不——”托尼眦目欲裂，“我好不容易才搭好试验场啊！！！！！” 感谢上清紫微碧玉宫太乙大天帝的200点币，感谢最爱你了小怪兽绘梨衣的200点币，感谢书友20200801233027162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191102204141199的1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风华雪舞的100点币，谢谢~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链接在下面~ 第63章 御剑飞行（丐版） 第63章御剑飞行（丐版） 托尼的实验室中。 在瞬间的失神之后，路明非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刻停止了剑御，漫天乱飞的金属物品如雨落般坠地。 但之前造成的影响已经无法恢复，房间里像是刮过了一场针对金属物品的风暴。 托尼看着路明非，脸庞抽搐。 “你知不知道搞这些东西花了我多少时间！”托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有点梗住了。 实际上这不完全是他的错觉，毕竟他体内也有金属弹片。 虽然路明非刚刚释放能力时，潜意识中不希望伤害托尼，所以只有极少部分的力量作用在了托尼身上，但也不是毫无影响，所幸他自己胸口也有电磁铁，可以约束那些金属弹片，所以才没什么事。 “咳咳，意外，意外，”路明非一脸尴尬，“我刚刚从我的世界复制了一个可以控制金属的能力，想来帮你把体内的弹片取出来。” “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到了你的世界会比在我的世界里强上许多，所以刚刚我有点没控制好。” “控制金属？难怪我这里的东西都被你弄乱了……”托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惊失色，“等等！如果你刚刚能力失控了，那我胸口的弹片呢？它不会也被你控制了吧！” “放心，这个能力可以让我感受到金属并且控制它们，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弹片几乎没有移动，”路明非安慰道，“毕竟你体内还有个电磁铁。” “没事就好，我可不想解决了钯中毒的问题之后，居然被你给误杀了。”托尼吐槽道。 “不过你胸口的弹片实在是定时炸弹，”路明非道，“你还是赶快联系医生吧，我用能力定住你胸口的弹片，并且告诉医生弹片的位置，让医生帮你清理掉这些弹片。” “不急，”托尼摇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存储能力的时间是一周吧，现在还剩下多久？” “六天半左右。”路明非道。 “那时间还很充裕啊，”托尼摩挲着下巴，“我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了，做完手术我起码要休息一两个月，实验就要被中断了。不如你先帮我完成实验怎么样？根据我的预计，最多两天时间我的实验能顺利完成。” “什么实验比处理你胸口的弹片还重要？”路明非吐槽道，“难道是能增强你那方面能力的特效药？” “我根本就用不到那种东西！”托尼当即反驳。 这个绝对不能承认，承认了就等于把尊严扔进了下水道。 “那是什么？” “是新元素，我在我老爹的遗物里发现了一种新的原子结构，”托尼道，“我在家里搞了一个小型的粒子加速器，准备把它做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用。” “粒子加速器？”路明非目光落在屋子里穿过两端墙壁，水桶粗细的金属管道上。 因为体型够重，又被固定了位置，加上路明非下意识发动力量时也只会发挥了小部分力量，所以这些金属管道的位移很小。 “嗯，”托尼点头，“正好我在仓库里发现了一些能用的材料。” “你家的大小，造这个玩意？”路明非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科技小白了，他很清楚足以创造出一种新原子的离子对撞机，起码应该是个胜过体育场的大型建筑，“这么小的地形造出来，功率够吗？” “我把以前的技术优化了一下，”托尼道，“相比于建一个十几公里的粒子加速器，还是把技术改良一下比较划算。” 路明非：…… 对哦，这货可是托尼，能把核聚变反应堆缩小到茶杯大小的科幻学家。 “其实我本来已经把这玩意做好了，”托尼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就在你过来的时候，它刚刚完成最后的调试。” “呃……”路明非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所以它现在也可以正常使用，对吧？” “你说呢？”托尼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枚金属零件。 “诶嘿嘿嘿……”路明非露出一脸傻笑，企图蒙混过关。 托尼满脸无奈——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因为路明非想帮他处理体内的弹片，他总不可能真的去责怪路明非。 不过…… “既然你现在能控制金属，那么……”托尼上下打量着路明非，心中有了计较。 路明非看着托尼的目光，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 实验室中，路明非站在最中央，剑御的领域展开，肆意挪动着屋子里的金属物品。 托尼端着一杯冰镇的无酒精饮料，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指挥路明非。 “把那个电焊机拿走，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放就行了，这次实验不需要再用它了……对，把那段束管抬起来一点，看看水平仪对没对好，然后找个东西垫在下面……” 随着托尼的指挥，路明非不断用能力调整着实验室里这些东西的布局，直到最后，在托尼的指挥下，他把一枚上下两端接有金属的棱镜固定在束管里。 “好！”托尼把杯里的饮料一饮而尽，起身，“应该差不多了，这下就能继续实验了。” 路明非松了口气。 虽然在这个世界，他的能力会得到巨大的增强，刚刚帮托尼整理了半天实验室体力也没什么消耗，但奈何心累啊，而且以他目前的水平，也看不太懂这些仪器，只是听着托尼的指挥不断地把东西搬来搬去，无聊得很。 “没事了吧托尼，那我去看看我的东西喽。”路明非道。 托尼家里是有一条小型的由贾维斯控制的智能生产线的，毕竟托尼做钢铁战衣或者其他发明的时候，总不能每一个零件都自己手搓。 而在帮托尼收拾收拾实验室的途中，路明非就让贾维斯控制托尼的工具，帮他用现代工艺浇筑或者打造一些剑出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以后不是赶上并肩作战的话，他应该是很难有机会再复制苏茜的剑御了，但这个剑御这个言灵御剑又是真的帅，所以他准备在托尼的世界里，趁着复制来的剑御还没过期，好好爽上一把。 尤其在这个世界，他的剑御还得到了巨大的强化，之前苏茜表演时只能控制五柄剑，虽然也帅气，但数量太少，实在缺乏气势。现在换他来就不一样了，起码先来个一百柄吧？ 现在帮托尼把实验室整理好了，他准备先去看看贾维斯给他搞出多少把剑来了。 “先别走，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托尼走到路明非身边，“本来这一步我打算亲自来的，但正好你来了……” “懂了，”路明非一下子就明白了，“你这么说，意思就是接下来我还得当苦力对吧？” “没错！”托尼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带着他走到刚刚放棱镜的那段束管的位置，束管上接着一个类似于超大号水管阀门的开关。 “待会高能粒子束会被棱镜折射出来，你转动这个开关，就能控制棱镜转向，”托尼一边给路明非带上护具面罩一边道，“然后你只需要控制棱镜折射出来的高能粒子束射在那个上面就行了。” 路明非顺着托尼的手指方向看过去，一个空心的金属三角被金属台固定在哪里。 又听托尼讲了一下具体的流程，路明非握住水管阀门一样的开关，等待托尼开启粒子加速器。 然后他就知道为什么托尼会让他来做这个工作了，随着机器被开启，蓝色激光一样的高能粒子束被折射出来，整个离子对撞机都在剧烈轰鸣，就算是以他的身体素质，转动棱镜时都稍微受了点影响。 好在这种影响并不大，他还是平稳地把光束照射到了托尼指定的目标上。 大约十几秒之后，托尼关掉粒子加速器，路明非看到那个有点像超小号三角的空心金属三角变成了发光的淡蓝色。 “好了，应该是成功了，”托尼用镊子夹起那块小三角，放进早就准备的一个全新的反应堆里，“现在就差让贾维斯测试一下它了。” 帮托尼搞定了实验，路明非走进贾维斯帮他加工金属剑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整整齐齐地堆了一面墙的纯金属长剑，都是高强度的合金制作。 路明非一抬手，那些剑就如同水中的游鱼般向着他飞来，围绕着他旋转飞舞。 “辛苦你了贾维斯，造这些就够了。”路明非道。 “是，路先生。”贾维斯道。 路明非心中一动，用剑御操控着这些飞剑在房间里旋转一圈，灯光下仿佛一条流动的水银长河。 前两年路明非看过一部叫做仙剑奇侠传的电视剧，感觉里面踩在剑上，御剑飞行的设定就很帅。 但人家是仙侠剧，有法力的，不用担心站在剑上，飞行速度太快站不稳该怎么办。 路明非感觉他要是踩在剑上飞行，更像是踩了一块会飞的，而且还特别窄的金属滑板。 他稍微估算了一下，以他现在的言灵力量，让剑载着一个人的重量飞到超音速倒是不难，但……以他的身体素质，不可能在一柄超音速的剑上站稳。 有没有办法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呢…… “明非！快来！”托尼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怎么了？”路明非连忙跑过去。 “是伊凡·万科，那个在赛车场袭击我的疯子，”托尼道，“他刚刚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要报复我，看来是有人把他从监狱里捞了出来。” “知道他在哪吗？”路明非问道。 “我让贾维斯追踪他的信号，”托尼道，“但只能定位到曼哈顿附近。” “这范围也太大了。”路明非皱眉。 “但我发现在那片区域，有武器商贾斯汀·汉默的武器展示会，他汉默军工在我退出军火生意后就成了军方的主要合作对象，”托尼道，“而巧的是，他这次要展示的武器，就是一群搭载了反应堆的智能自动作战机器人。” “你觉得他能仿制出你的反应堆吗？”路明非问道。 “有可能，”托尼道，“不过得在五十年之后了。” “那应该就是他干的了，”路明非道，“他帮助伊凡越狱，作为回报，伊凡给他造了搭载反应堆的智能作战机器人。” “可不一定是给他造的，”托尼大步走到放在测试架上的新元素反应堆旁边，拿起反应堆，“走吧，我们去那里。” …… 夜晚，半空中。 换上了新反应堆的钢铁战衣输出功率明显有所提升，飞行速度也比平时高上许多。 而在他的身边，月光下，一道修长耀眼的亮银流光拉出长长的残影。 虽然现在情况紧急，但托尼还是忍不住转头看着身边不远处的“剑阵”。 在“剑阵”的最中央，二十柄飞剑在路明非脚下交叠咬合，组成了一柄宽大的巨剑。 而围绕在路明非和巨剑周围的，是无数聚合成壁障的飞剑，这些飞剑之间的缝隙极小，路明非站在其中，像是站在一架超音速飞行的战斗机里。 有了前面的飞剑替自己挡风，路明非终于可以站稳了。 而在这个状态下，他的飞行速度并不逊色于托尼。 我这也算是cos了一把剑仙的御剑飞行吧？虽然是丐版…… 路明非心中吐槽。 “这玩意太酷了！”托尼道。 虽然现在飞剑大多数都用来给路明非挡风了，显得“剑阵”有些朴实无华，但托尼见过路明非刚刚升空还没开始加速时，那些飞剑围绕在他身边旋舞的样子。 虽然作为一个美国人，托尼并不理解所谓“剑仙”之类的概念，但路明非周围那声势浩大的排场他亲眼看到的。 “别说了，我已经后悔没穿钢铁战衣来了！”路明非站在巨剑上吐槽道。 他还是低估了在空中超音速飞行的难度，虽然不至于就这么掉下去，但在这种高速下，还要保证自己直挺挺地站在剑上，也不太好受。 但这会托尼就在旁边，再不好受他也得强撑站着，不能趴下—— 钢铁战衣是有录像功能的，他要是敢趴在飞剑上，黑历史一定会被托尼录下来。 “前面就是汉默军工的展示会了！”托尼道。 一座露天的圆顶建筑近在眼前，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你先去！我减个速度！”路明非大声道。 第64章 我真不是故意坑队友的啊 第64章我真不是故意坑队友的啊 汉默军工展示会，主厅。 贾斯汀·汉默站在C位，身后的舞台上升起一队队机械士兵。 在下方观众们的一阵阵惊叹，还有记者们接连不断的闪光灯中，贾斯汀·汉默继续主持着展示会。 “虽然这些自动战斗士兵，已经是最先进的科技，革命性的进步，但是战场仍然需要真正的士兵，”贾斯汀·汉默高声道，“现在，我很荣幸，能介绍第一个原型全面性威胁反应战斗盔甲装，以及它的驾驶员，空军中校詹姆斯罗德！” 在愈加高亢的尖叫声中，贾斯汀汉默的身边，舞台的最前方，一尊浑身挂满武器，背后背着一挺造型夸张的机枪的钢铁战士，从舞台的升降机上缓缓升起来。 这架钢铁战衣就是前段时间罗德上校从托尼家中开走的钢铁战衣，后来被他带回军队，经由汉默军工之手改增加了更多武器。 下方的观众席里，佩珀和娜塔莎坐在一起，全程木着一张脸。 她总觉得自己接任了斯塔克集团的CEO之后，生活和工作好像就没顺利过。 虽然斯塔克集团已经退出了军火市场，转入清洁能源领域，和汉默军工企业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但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还是觉得有点糟心。 而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更糟心的一幕。 一道让她最近脑仁痛得要掉头发的金红身影从天而降，在贾斯汀汉默和罗德中校面前落地。 “托尼！”佩珀低声惊呼，“他来干什么？！” 以托尼最近的精神状态，佩珀实在摸不准他是来干什么的。 就算他现在说自己是为了出风头来找贾斯汀汉默的机械军团单挑，佩珀觉得她都能微微一笑，淡定接受这个画面。 好在下一秒她就看到托尼走到了穿着钢铁战衣的罗德中校身边，还把手放在了他的后背上，看起来气氛还算融洽。 然后她又看到托尼朝着贾斯汀汉默走过去，似乎也是要聊两句。 “希望托尼不要再搞出什么大新闻来了，我不想再接那么多来自军方和记者的电话了……”佩珀低声道。 下一秒，她的祈祷从某个角度来讲，算是成真了。 罗德上校穿着的钢铁战衣背后的机枪突然指向了托尼，随后，那些停留在舞台最后方的几队机械士兵，也整齐划一地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托尼。 这次虽然是大新闻，但不是托尼主动搞出来的，所以佩珀的祈祷其实算是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 但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舞台上，罗德上校正在朝着托尼大喊：“快走！所有的系统都被伊凡控制了！” “走吧，我们去上面打……”托尼正准备飞上去，把战场转移到天空。 一挂赤金的飞瀑从天空中倾泻下来，转瞬之间就将那些机械士兵淹没。 那是无数赤红发光的长剑，携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以及君焰赋予的高温从天而降，将那些机械士兵如稻草人般贯穿、钉死在地面上，君焰在每一柄剑上都爆发开，连锁爆炸的火光瞬间将大半个舞台淹没。 天空中，一柄比其他飞剑都大一号的剑缓缓降落，剑上立着一道修长的影子，背后悬浮着几柄修长的飞剑，爆炸的气浪吹飞他的衣角，火光把他背后的飞剑映成赤红。 “抱歉，来晚了一点。”路明非朝托尼打招呼。 他的刘海也在爆炸的气浪中乱飞，发丝的缝隙间露出熔金般眸子。 罗德中校背上的机枪瞄准路明非——远程控制机械士兵和罗德中校的伊凡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在赛车场把他摔晕的人。 子弹朝着路明非倾泻而出，然后全部在空中转了个弧度，绕着路明非没入夜空，消失不见。 路明非抬起手，留在背后的剑中有三柄飞到身前，剑尖直指罗德中校。 “等等等等……我是真人！”罗德中校连忙高喊，“我的钢铁战衣被控制住了！” 他可还记得刚才那些长剑从天而降，如同导弹一般将那些机械士兵全部摧毁的恐怖场面。 “这样吗？那怎么办？”路明非一惊，随后灵光一闪，“我有办法了，罗德中校你忍一下！” “忍什么……”罗德中校话音未落，整个人凭空飞起，但他的钢铁战衣并没有开启飞行，仿佛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把他往上提。 被提到半空中将近二十米的位置后，罗德中校先是感觉到了一瞬间的失重，然后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狠狠地向着地面拉下去。 “咚——” 巨大的撞击声中，罗德中校的钢铁战衣在舞台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怎么样？砸坏了吗？”路明非低头喊道。 过了一会，坑里才响起罗德中校的回答：“你问哪个？钢铁战衣还是我的腰？” 随着罗德中校开口，钢铁战衣开始从大坑中爬起来。 “靠！这么结实？”路明非扭头看向托尼，“托尼，这玩意是你造的，有没有办法搞定它？” “罗德，你的装备是汉默军工给你改造的吗？”托尼问道。 “嗯……小心点，里面还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罗德连忙提醒道。 “明非，你说过你这种能力的本质是操控电磁力，那你能不能给罗德来一发EMP冲击？”托尼问道。 “你的战衣居然不防EMP？”路明非一脸惊讶。 EMP俗称电磁脉冲，可以让打击范围内的电子设备瞬间瘫痪，但可以通过多种方法来抵御，高价值的军事武器都会做相关的处理，托尼怎么会忘了给自己的战衣加上防EMP功能呢？ “我的战衣当然可以防EMP，但你的能力不是在一定范围内操控电磁力吗？”托尼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从目标设备内部发动的引爆的EMP攻击，所以防EMP措施都是防备源自外部的EMP冲击的……” 路明非恍然——他可以尝试把剑御的领域收缩，威力提高，然后直接在整个领域范围内凭空创造EMP冲击，让EMP冲击在出现时就直接把钢铁战衣的内部和外部都包括进去，这样再好的防护都没用了。 路明非集中精神，将剑御的领域收缩，威力凝聚起来，尝试在浓缩的领域范围内引爆电磁脉冲…… 剧烈的火花从罗德中校的钢铁战衣上冒出来，钢铁战衣的眼睛瞬间熄灭，停止了行动。 “我搞定了，托尼！”路明非兴奋地转头，看向托尼。 然后他就看到托尼身上也冒出大片的火花，眼睛跟着暗了下去。 坏了，光顾着集中精力放大招了，没注意到把托尼也囊括在技能范围里了。 路明非眨了眨眼—— 现在要是跟托尼说我不是故意坑队友的，他能信吗？ 感谢岛田空私的200点币，感谢执研的100点币，感谢北冥煮鲲的100点币，感谢刺挠你就挠的1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一个想在星星上晒时光的心的100点币，感谢香蕉炒花椒的100点币，感谢新火煮酒的100点币，谢谢~ 第65章 结束以及隐瞒 第65章结束以及隐瞒 汉默军工展示会，主厅。 路明非一脸尴尬地看着被EMP冲击搞短路的托尼：“那个……托尼，我要说这是个意外，你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你，毕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出意外了。”钢铁战衣里的托尼吐槽道。 几秒钟之后，托尼的钢铁战衣上原本已经熄灭的双眼竟然重新亮了起来，这代表战衣已经重启了。 “我靠！托尼你的战衣还带自我恢复功能！”路明非惊叹。 “很遗憾，这个功能我还在开发中，”托尼道，“这是我上次给战衣升级时加装的紧急重启系统，为的是在遭受某些攻击导致短路时，可以恢复基本行动能力，不过也就仅仅只是可以行动而已，现在战衣既不能飞，也不能攻击。” “为什么我的战衣没有这个功能？”地上一动不动的罗德中校问道，他的战衣并没有重启。 “你那个是二代，”托尼道，“我的战衣已经升级过好几次了。” “往好处想，罗德中校，”路明非在一旁安慰道，“要是托尼也给你加装了紧急重启系统，那EMP冲击就不好用了，我还得再把你像刚刚那样摔上几次。” “嗯，”罗德当即改口，“干得好托尼。” 就在三人说话间，佩珀和娜塔莎向着台上走了过来。 在刚才的变故中，其他宾客大多已经尖叫着逃走了，连贾斯汀·汉默本人都趁着没人管他悄悄溜走了，只有少数不怕死记者还拽着自己的摄影师，要留下来第一时间近距离接触大新闻。 “托尼！这是怎么回事托尼！”佩珀一边爬上舞台，一边大声问道。 “小心走光，小心走光！”路明非连忙提醒，顺便把自己仅剩的几把飞剑送过去替佩珀挡住，以免留下来的记者中有人是拍花边新闻或者桃色新闻的。 相对之下娜塔莎的动作就利索太多了，直接翻身跃上舞台，以她的身手，就算穿着裙子也不用担心走光。 “你们就没人想过走一下台阶？”路明非吐槽道。 “路明非先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吧？”娜塔莎第一时间朝着路明非问道。 “是伊凡，那个在赛车场袭击托尼的人，他跟汉默合作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汉默手里那些所谓的‘机械士兵’，都受到了伊凡的控制。” 路明非道：“他当初跟伊凡合作的时候就不知道多长个心眼吗？这种反派被另一个跟自己合作的反派利用然后背刺的剧情在动漫里可是屡见不鲜啊。” “幸好这些东西都被我们解决了。”罗德中校道。 “实不相瞒罗德中校，”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如果不是托尼想到了EMP冲击，你本来也应该在我需要‘解决’的对象里。” “你最近是不是跟托尼学坏了？”罗德中校问道，“尤其是在说话方式上。” “另外，我们也没有把这些东西都解决掉，”路明非并没有回答罗德上校，而是抬头看向天空，“你们看。” 除了几乎和路明非同时察觉到的娜塔莎外，其他几人这才注意到，天边许多细小的光亮正在向着这边接近，那是飞行状态下的机械士兵的喷射口。 “怕什么，你再来一次刚刚那种攻击不就行了？”托尼道，“就是刚刚把那些机械士兵全干掉的爆炸。” “没了。”路明非一摊手。 “什么没了？”托尼一愣。 “剑没了啊，”路明非道，“那些剑都是在你家用不到半天时间批量制作的，你觉得质量能有多好？刚刚那一炸早就全炸烂了。” “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的能力本质上是控制磁场，将金属磁化后用磁力控制其行动，高温下金属会退磁的，”路明非指了指远处那些赤红发烫的金属残骸，“那些超高温的金属已经不受我控制了。” “那怎么办？”托尼在钢铁战衣里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连飞都做不到。” “我和佩珀去找贾斯汀·汉默，问出伊凡在哪，”娜塔莎看向路明非，“你能不能拖住那些机械士兵？” “呃……拖住的话，有点难。”路明非道。 剑御虽然在这个世界受到了强化，但也很难同时控制那么多机械士兵，要知道这个言灵的原拥有者苏茜光是控制五把空心长剑就已经快竭尽全力了。 “那就直接逃，远离那些东西，我们一起去找伊凡。”娜塔莎立刻做出决定。 “喂喂喂！我可动不了啊！”罗德中校大声道。 “也不用，虽然我拖不住它们，但直接炸掉不就没事了？” 路明非抬头看向夜空，那些机械士兵已经接近到能分辨出形体的程度。 他高声颂唱起龙文，一个不同于剑御的，更加恐怖的领域从他身上展开。 在领域展开到极限的同时，那些机械士兵也一头撞了进去。 下一刻，一点火星在那些机械士兵间亮起，随后在零点几秒之内扩张，将所有机械士兵全部囊括其中，一轮赤红的“太阳”出现在了天边。 “太阳”只持续了十几秒就迅速消散，不是路明非支撑不住，而是已经没有必要了——那里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言灵·君焰。 在这个世界，不仅剑御得到了巨大的增强，君焰也表现得格外夸张。 在给路明非演示过言灵之后，楚子航也顺便跟他解释了一下君焰本身，简单来讲这个言灵狂暴到几乎无法控制，在混血种手里，君焰释放形式只有超高温的爆炸这一种，就连想要令其安静地燃烧都不可能。 就算是身为释放者的楚子航，也只能控制爆炸的落点以及保证自己不会被波及而已。 而到了这个世界，君焰的威力也得到了巨大的加强，不仅领域范围大得离谱，而且温度和爆炸威力也急剧增强，甚至还能在路明非的控制下稳定燃烧。 他刚刚就释放了一场爆炸威力极小，但燃烧范围巨大的君焰，在这个世界，君焰的温度能轻松达到八千摄氏度，在这样的温度里，绝对大多数金属都会迅速气化。 娜塔莎喉头滚动了一下，虽然执行任务前弗瑞已经跟她说过路明非的战斗力和破坏力非常，但是刚刚的场面还是有些超出了她的认知。 连佩珀都呆呆地看着路明非。 虽然托尼之前跟她说过，路明非并不是普通人，但眼下这个场面绝对不是用一句“不是普通人”就可以形容的吧？！ 托尼看向路明非，语气中难掩惊讶：“你还有这种能力？” “只是看着场面比较大而已，其实威力没有特别大，”路明非随口道，“毕竟只是AOE攻击，不能指望单体伤害有多高。” 原来如此……个鬼啊！娜塔莎在一旁看的后脑发凉，心说要不是那些机械士兵都被你秒了，老娘还真就信了你这句话了。 但路明非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说之前他和憎恶战斗时释放的黑炎牢狱是一枚凝固汽油弹，那刚刚的君焰就是一场大型烟花。 路明非并不知道娜塔莎此刻正在心里吐槽他，他反倒觉得娜塔莎之前的提议很有建设性，于是道：“走吧，就像娜塔莎说的，我们去找汉默，问问他伊凡在哪儿。” …… 汉默军工，主控室内。 路明非、娜塔莎和脱了战甲的托尼站在一排电脑前。 “这些就是伊凡在操控那些机械士兵时使用的电脑了，”娜塔莎检查着屏幕里的内容，“我们能从这里查出所有机械士兵的行动日志，这其中还有一架仿制的钢铁战衣，主要武器是一对电鞭，应该是伊凡给自己准备的，日志显示他穿上了这套战衣，然后……” “然后他逃走了，”托尼接话道，“嗯……不知道逃去了哪，应该是设定了自动清理相关日志的程序，以免被人发现。” 娜塔莎向托尼，目光和托尼交汇了一瞬，朝托尼眨眨眼睛。 要不是托尼已经找娜塔莎问清了她的性别，光是这目光一对，起码能让托尼连退三步。 “就像托尼说的，伊凡跑掉了，而且清空了跟他的行踪有关的数据，”娜塔莎一边把U盘插进电脑一边道，“我会把这些数据都保存下来，说不定神盾局的技术人员可以从中找出他的行踪。” “你确定你们的技术人员可以？不如交给我吧，贾维斯一天就可以找出他在哪。”托尼道。 “很抱歉斯塔克先生，虽然你是受害者，但执法是神盾局和警察的权力，”娜塔莎道，“如果我们实在搞不定，会考虑找你进行技术协助的。” “那你们先忙，我出去买点吃的，和哈皮在车里等你们。”路明非道。 “嗯，记得帮我买两个汉堡。”托尼道。 “没问题。”路明非出去时随手关上。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谢谢。”托尼突然开口道。 “什么？”娜塔莎问道。 “我说，谢谢。”托尼重复了一遍。 “别误会，”娜塔莎道，“我不是没听清你说什么，只是没想到托尼斯塔克居然会跟人道谢，而且还用这么真诚的语气。” “考虑到你是特工，我很好奇，”托尼挑眉问道，“我是不是第一个对你这么真诚的人？” “不是，而且请不要试图撩我，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委实说，你是我经历过的所有任务目标里最让人忍不住想泼你一脸水的。”娜塔莎吐槽道。 “请便。”托尼指了指桌角，那里正好放着一杯水，应该是伊凡离开时留下来的。 娜塔莎白了他一眼：“说正经的，你为什么要跟路明非撒谎？伊凡的钢铁战衣是和那群机械士兵一起出动的，他也在路明非释放的那场爆炸里，估计已经被气化了。你不仅跟他撒谎，而且还因为我帮你打掩护而感谢我。” “他还是个孩子，”托尼道，“没必要让他现在就知道自己杀了一个人类。” 托尼是亲眼见过路明非在山洞屠杀那些恐怖分子的，但事后路明非也跟他说过，那个状态下的他杀人并没有实感，就跟打游戏时砍死怪物的感觉差不多。 “你呢？你为什么帮我？”托尼问道，“你不仅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还把这些资料都带走了，这样我也不用跟路明非解释我为什么无法复原被伊凡‘删掉’的资料。” “没什么原因，只是和你想的差不多，”娜塔莎把U盘拔下来，“没必要让一个男孩儿这么早就面对‘我杀了人’的事实，对青少年身心发展很不利的。” 托尼一脸惊奇地看着她。 “干嘛？别用这种好像看到坏人良心发现一样的惊奇目光看着我，”娜塔莎道，“严格来讲我好歹是公职人员，你以前可是个军火头子。” 一边说着，她把另一个U盘插上，电脑瞬间冒出一阵白烟。 “好了，这下除非有人会时光倒流，否则谁都不可能复原里面的东西了。”娜塔莎道。 “算我欠你一次人情。”托尼道。 “那你要不要现在就还了？”娜塔莎风情万种地看了托尼一眼。 “你刚刚还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托尼道。 “是啊，所以我想让你还人情的方式……”娜塔莎抄起桌角的水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泼在托尼脸上，“是这个！” 托尼用手抹掉脸上的水，脸色难看地像是吃了两克钯金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娜塔莎好久没笑得这么发自肺腑了，她感觉这次任务受的委屈——尤其路明非给她的委屈，此刻都随着手里的杯子被清空了。 虽然身为特工，超强的抗压能力是基础中的基础，但特工也是人，偶尔能减减压，对心理健康还是很有帮助的——比如现在。 “你居然用男人喝过的水泼我！”托尼掀起上衣用力擦脸。 “下次我尽量用自己的水杯~”把水杯放下，娜塔莎像一尾游鱼一样滑到了门口，朝着托尼眨了一下左眼：“再见了斯塔克先生，希望我以后都不用再跟你打交道。” 说罢，娜塔莎开门闪出去，还不忘顺势把门关上，只留下托尼在屋子里用力擦脸。 第二章还在写，嘤嘤嘤~ 第66章 斯特兰奇医生 第66章斯特兰奇医生 斯塔克大厦，托尼办公室里。 一位医生因为医院的命令，来到了这里。 “斯特兰奇医生，情况就是这样了，”托尼道，“所以手术明天可以开始了吗？钱不是问题，我已经跟你们医院商量好了，我会在你的手术排序里稍微插一下队。” “不，这不是钱的问题……”斯特兰奇医生连连摇头。 “医生您很有职业操守啊。”路明非佩服道。 “不，你们插队我也管不着，反正手术顺序都是医院安排的，我只负责做手术，”斯特兰奇医生摇头，“我说的问题是，你们要我相信……你！” 斯特兰奇指着托尼：“你胸口里满是难以计数的细小弹片，为了避免弹片随着血液流进心脏，你要用电磁铁吸住它们。” 托尼点头。 “而你！”斯特兰奇指着路明非，“你有超能力，可以感应并控制金属。” 路明非点头。 “而你们来找我，是希望由你来定住他体内的那些金属弹片，并且探明金属弹片的位置，然后你指挥我把那些小弹片取出来，对吧？”斯特兰奇医生最后问道 托尼和路明非一起点头。 “两位，我们医院除了有神经科之外，还有精神科。”斯特兰奇医生善意道。 “托尼，你看我就说应该先让我表演一下，要不然人家怎么会信呢？”路明非在一旁道。 “表演？”斯特兰奇一愣，心说这是病得不轻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怀疑病得不轻的人是自己了。 他看到路明非只是张了一下手，桌子上就有一支钢笔飞到了他的掌心上方，一边漂浮一边缓缓旋转。 “这是什么？全息投影吗？”斯特兰奇企图用科学的方式进行理解，“你们斯塔克集团的科技居然这么先进！” “来，摸一下。”路明非直接把当初苏茜的台词搬了过来，把笔送到了斯特兰奇医生面前。 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在钢笔上戳了一下，斯特兰奇感觉自己从小养大的科学观念受到了冲击：“你……你是传说中的巫师吗？看起来你好像是东方人，这是东方的魔法？你们管它叫什么来着？是念‘气’吗？抱歉，我不知道我的发音准不准……” “严格来讲，这是科学，”路明非认真道，“我只是可以操控磁场而已，这支笔之所以受我控制，是因为我把它磁化了。”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就科学了……个鬼啊！操控磁场这种事本身就已经很不科学了吧！ 斯特兰奇大声在心里吐槽。 不过路明非的解释确实还是有一定的效果的，虽然操控磁场本身并不科学，但起码比“魔法”要更容易接受一些。 “所以明天能不能开始手术？”托尼问道。 “不行，”斯特兰奇摇头，“我主攻的是神经外科，虽然胸外科手术我也能做，但你是托尼·斯塔克，以你的财力和人脉，肯定能找到在胸外科手术方面比我更强的人。当然，如果有人需要做神经外科手术的话，那找我就没错了……” “咳咳，”路明非轻咳一声，“实际上我就是胸外科医生，但我得专心定住托尼体内的碎片，以及我知道每一块碎片的位置，所以实际上我们需要的不是胸外科医生，而是手够稳的医生，因为有的弹片特别小，几乎可以说是铁屑……” 路明非当然不是胸外科医生，但他已经找了一位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泰山北斗级的胸外科医生，复制了他相关的记忆和能力。 虽然因为只有经验，手没有专门练习过精准度和稳定度，导致无法实操，但路明非本来也没打算亲自上阵。 因为有自己进行指挥，所以主刀医生最重要的其实是精准度。 而在让佩珀甄选了一圈之后，托尼从名单里选中了斯特兰奇——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在这一帮手最稳的医生里，斯特兰奇最年轻。 一来，年轻人相对总要比老年人更有体力方面的优势，这场手术估计要持续很长时间，年轻人更能抗。 二来，托尼自认天才——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天才，而巧的是斯特兰奇医生也素有天才之称，托尼觉得让天才医生来治疗天才科学家很合适。 在托尼和路明非解释，外加利诱之下，斯特兰奇还是同意了手术，并且约定在明天进行。 …… 次日傍晚，斯特兰奇就职的医院。 尽可能推掉了半天工作的佩珀和哈皮一起等在手术室外。 随着手术室的大门打开，路明非和斯特兰奇一起走出来。 “路明非医生，我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斯特兰奇跟在路明非身边。 几乎从没有人能让斯特兰奇这样自信且自负的人折服，“超能力者”也不行。 但一个不过十八岁，却在胸腔外科手术方面表现得比许多业内顶级学者还要优秀老练的少年，确实让斯特兰奇不得不甘拜下风。 他甚至在心中不甘地承认，如果路明非学习的不是胸外科而是神经外科，他的天才之名一定会被路明非夺去。 但实际上这只是因为被路明非复制的那位胸外科专家太厉害了而已。 而且路明非用能力复制来的胸外科知识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持续期过了就会被遗忘了。 “没问题，”路明非道，“感谢你帮托尼取出了全部的弹片，斯特兰奇医生，我欠你个人情。” 虽然严格来讲，这场手术的主要出力者是自己，但斯特兰奇也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路明非确实很感谢他。 “明非，明非，”佩珀连忙跑过来，“托尼的情况怎么样了？” “非常好，”因为复制了胸外科专家的知识，路明非能保持专业人士的冷静，安慰道，“托尼没有任何危险，所以生命指标都在健康水准，等他刀口恢复就可以出院了。” “呼……太好了。”佩珀鼻子一酸，有些哽咽。 路明非正要再安慰佩珀一下，被他放在手术室外，由哈皮帮忙保管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哈皮连忙把手机递给路明非，来电显示是一个未知号码。 “喂？”路明非把手机放到耳边，“请问你是？” “我是尼克·弗瑞。”电话对面道。 路明非把电话挂断。 来电铃声马上再次响起，又换了个号码。 “喂？”路明非问道。 “我是尼克·弗……” 路明非打断道：“托尼建议我不要跟你说话。” 随后他再次把电话挂掉。 半分钟后，又有一个号码打进来。 “弗瑞局长，你再打骚扰电话我要让贾维斯黑你手机了啊！”路明非接电话道。 “是我，娜塔莎。”电话里传出魅惑的女声。 “是你啊娜塔莎。”路明非的声音听起来仿佛轻快了一些。 “是的，我有事找你，你有时间来一趟新墨西哥州吗？这里掉下来一个很古怪的锤子……” “托尼说了，最好也不要和你说话。”路明非又把电话挂掉。 电话对面的娜塔莎：…… 感谢书友20200801233027162的16500点币，感谢默鱼不知味的1500点币，感谢Rainynightsu的500点币，感谢书友2021030110401892314的200点币，感谢宋文慈的100点币，感谢梦醒雾散的1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静倚庭前看月色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0727132930422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30713073307970的100点币，感谢白龙家的琥珀主的100点币，谢谢~ 第67章 举起了雷神之锤的锤柄？ 第67章举起了雷神之锤……的锤柄？ 斯特兰奇就职的医院，托尼的病房中。 路明非坐在托尼的病床旁边。 “真的不能给我买个汉堡？”托尼问道。 “你还在恢复期，最好吃医生给你准备的营养餐，”路明非吐槽道，“需要我提醒你你刚刚做过一场手术，现在刀口还没开始恢复吗？” “我觉得我状态不错啊。”托尼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希望麻药的效果过去之后，你也能保持现在的乐观。”路明非吐槽道。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进来。”托尼道。 门被打开，穿着护士服依旧能展现出婀娜身段的红发美人走进来。 “出去。”托尼道。 娜塔莎款步向着路明非和托尼走过来：“别这么不讲情面嘛，托尼，我前天才刚刚从你的公司离职。” “顺便在离职前泼了我一脸水。”托尼冷冷道。 “泼水？”一旁的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后大惊失色，“托尼你不会是搞职场性骚扰了吧！”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托尼立刻大声反驳。 “那娜塔莎为什么要泼你水？”路明非好奇道。 托尼沉默。 “咳咳，”娜塔莎主动帮托尼解围道，“路明非先生，我这次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来寻求你的帮助。” 她本来应该在电话里就跟路明非讲清楚这件事，奈何路明非根本不接她和弗瑞的电话，所以她只能亲自跑一趟。 “我的帮助？”路明非一脸好奇，“帮什么？” “在新墨西哥州，有一把锤子从天而降，”娜塔莎道，“神奇的是，那把锤子无论如何都无法被移动，在我们封锁现场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尝试过移动它，就连用车辆都无法将其拉动。” “无法被移动？”路明非问道，“它很重吗？” “不，我们在封锁现场后，尝试使用大型吊机将它提起来，但依旧无法令其移动半分，”娜塔莎摇头，“如果是因为重量才导致它难以移动的话，它应该在巨大的重量下深陷进地面里，但现在的情况是它依旧好端端的待在地面上，就像是把普通的锤子。” 一边说着，娜塔莎从领口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向路明非。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用指甲尖掐着照片的边角接住，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是在拿什么危险品或者脏东西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路明非那副嫌弃至极的表现，她还以为自己不是个细腰大胸的欧罗巴美人，而是个膀大腰圆，胸肌发达且长满胸毛的维京壮汉。 但实际上路明非只是有点不习惯这种大人的尺度而已，毕竟他最大的色胆也就是在泳装派对上戴着墨镜，偷瞄女孩们的大腿和腰肢。 用指尖掐着照片送到眼前，路明非看到照片上是一个造型方正的短柄金属锤。 “和锤头比起来，这个柄有点短，”路明非评价道，旋即他看向娜塔莎，摇头道，“你们找我，我也帮不了你们啊，我的力气也就是普通人大一点而已。”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有两个原因，”娜塔莎解释道，“一是因为你有一个力气很大的朋友，他现在住在斯塔克先生名下的一座孤岛上……” “你们调查我？！”托尼皱眉。 娜塔莎口中的住在孤岛上，而且力气很大的朋友，就是会变身成绿巨人浩克的布鲁斯·班纳博士。 “实际上我们不是一直在调查你吗？”娜塔莎坦然道，“我从很早以前就在你的公司里卧底了。” “我会记住这笔账的。”托尼道。 “正如你所猜测的，我们需要移动那把锤子，把它带去一个更方便研究的地方，为此，我们需要你那位朋友的力量，”娜塔莎看向路明非，“而作为交换，我们会以神盾局的名义保证，以后军方都不会再主动去找你那位朋友的麻烦了。” “前提是他别在街上拿着汽车玩棒球游戏。”娜塔莎补充道。 “我不能代他做决定，但我可以帮你们问一下他的意见，”路明非道，“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那个锤子一直散发着超强的电磁干扰，让我们的仪器无法正常运转，”娜塔莎解释道，“而你之前在汉默的展示厅说过，你的能力本质上是操控电磁力，所以或许你有办法解决它的电磁干扰。” “我不能保证，”路明非道，“而且我也不能保证浩克一定能拿起那把锤子。” “没关系，”娜塔莎道，“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许诺的报酬都不会改变。” “等等，”托尼突然开口道，“明非，你要去吗？” “就当旅游了。”路明非随口道。 实际上他对那个锤子也有点好奇，而且还能顺便帮浩克解决军方的问题。 “那你记住，如果神盾局有人跟你提起他们那个超级男孩团体，你就立刻离开，不要跟他们聊下去。”托尼提醒道。 “超级男孩团体？”娜塔莎一愣，“没想到我们内部的策划者取名品味居然已经下降到了这种程度。” 托尼脸色一黑。 “托尼你说的是那个复仇者联盟？”路明非问道。 “嗯。”托尼点头。 “斯塔克先生，我要提醒你一下，我以后也可能会加入复仇者联盟，你这个‘超级男孩团体’的称呼，有性别歧视的嫌疑。”娜塔莎调侃道。 …… 夜晚，新墨西哥州，雷神之锤处，神盾局临时搭建起来的基地里。 雷声滚滚下，雨水清洗着一切，无数探照灯四处游移，机械和人在建筑间穿梭，一辆无牌照的改装越野车在基地的门口停下。 娜塔莎撑着一把大号的伞，领着路明非和班纳博士下车。 照理说这个时候路明非或者班纳博士应该发扬一下绅士精神，去替娜塔莎打一下伞。 但班纳博士被通缉久了，进入这种守备森严，气氛严肃的官方场合，难免有所紧张，而他一旦情绪波动太大，浩克就会出来，虽然现在离浩克被唤醒还差得远，但他并不想冒险，因此一直在专心平稳自己的情绪。 而路明非也没有注意到娜塔莎，他在专心感受从这座基地中央散发出的，那庞大的电磁场。 他隐约能感觉到，一股电磁场之外的力量从基地中心散发出来，一直扩散到天空，现在的雷声大作，或许就和它有关。 里面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晚上好，麻烦两位到来，”一个有些谢顶的男人走出来，同样打着大号的伞，“我是这里负责人科尔森探员，晚上好，请跟我进来吧。” 三人跟着科尔森走进建筑内。 “科尔森探员……我听托尼说过你！”路明非走到科尔森身边，眼前一亮。 “我很荣幸。”科尔森探员笑道。 “果然你的谢顶和他说得一样严重。”路明非感叹道。 科尔森：…… 一旁的娜塔莎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淋过雨的人，总是想看别人也变成落汤鸡。 “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那把锤子，”科尔森连忙把话题转入正事，“不过请稍微注意一下安全，现在有个人正在强闯我们的安保，而且他的战斗力非常强，我手下那些精锐都拦不住他。” “你们就不能给他一发麻醉弹？”路明非在一旁提议道。 “实际上，现在就有一位神盾局最优秀的狙击手正瞄准着他，但我发现他是冲着那把锤子来的，或许他有办法移动锤子，所以我准备把他放进去看看，”科尔森道，“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想先让他试试，等他试完，我就可以上麻醉弹了。” “我们能不能也看看？”路明非问道。 自从感受到那股奇特又强大的力量，他对那把锤子越来越好奇了。 科尔森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没问题。” 四人说话间，已经在通道里走到了那柄锤子所在的位置，在明亮的通道尽头，是一片比较昏暗的区域，昏暗中地上有一把锤子，锤子旁立着一道人影。 “因为锤子的周围干扰太强，所有电器都会停止工作，所以我们无法安装灯具，只能把光照进去。”科尔森道。 路明非点亮黄金瞳，人影顿时清晰——一个留着金色披肩发雄壮男人。 “他就是入侵者？”路明非问道。 几乎是在他说话的同时，那个雄壮的男人也看到了他们。 于是那个男人猛地伸手握住锤子，他的动作是那么流畅自然，仿佛骑士拔出自己的长剑去御敌，锋利的气势压迫到人的面颊上，仿如刀割。 但锤子纹丝不动。 男人用力地提了几下，锤子依旧停留在那里，几乎丝毫晃动都没有。 但路明非透过黄金瞳带来的视力和夜视，清晰地注意到，在那个男人握住锤柄的一瞬间，原本光滑纯色的金属锤头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些图案。 无法拿起锤子的男人突然仰天怒吼，一副“不是我的错是世界的错”的悲愤样子，吼完后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斗志，踉踉跄跄地跪在大雨中泥泞的地面上。 “你们为什么不给那里加个屋顶？”路明非吐槽道。 整个基地的建筑都加了屋顶，只有锤子所在的位置，正上方空无一物。 “方便研究那个锤子散发出的电磁波，”科尔森解释道，“我们可以打伞过去，或者等雨停下。” “不用麻烦了，我来吧。” 路明非念出几个短促的音节，一团火焰迅速在锤子上空铺开，化作一层薄薄的圆盘，雨水落在上面瞬间就被蒸发殆尽，同时也把下方照得灯火通明。 科尔森和班纳博士一脸惊叹。 旁边的娜塔莎倒是一副非常淡定的表情，毕竟她见过远比这大的场面。 连跪坐在地上的男人都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路明非：“你是米德加尔特的法师吗？” “不，我只是个普通人。”路明非摇头。 见鬼的普通人！娜塔莎心中暗道，你对普通人的定义难道是能把人和金属瞬间汽化吗？ “班纳博士，要不我先来试一下？”路明非提议道，“现在就让浩克出来，可能会误伤无辜。” “没问题。”班纳当即点头，正好他其实并不太想把浩克放出来，在他的潜意识还还是觉得只要浩克出现，就会带来死亡和破坏。 路明非走到短柄锤子旁，伸手握住锤柄。 跪坐在地上的男人似乎被路明非的君焰惊到了，从刚刚失魂落魄的样子中恢复了几分，看到路明非握住雷神之锤，摇头道：“没用的，米德加尔特的法师，这是雷神之锤妙尔尼尔，只有被它认可的人才能举起它，就算你是法师……” 因为早已得知锤子非常重，所以路明非几乎是全力向上猛提，结果霎时间他就感觉手里一轻，整个人因为用力过猛，还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稳住身形，路明非朝着科尔森和娜塔莎举起手里的东西：“没你们说得那么沉啊，你们看，一下就举起了这个锤子……”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里光秃秃的木杆，以及地上光溜溜的金属锤头上。 “呃……的锤柄？” 第68章 雷神索尔与仙宫三勇士 第68章雷神索尔与仙宫三勇士 新墨西哥州，神盾局临时基地中。 路明非握着雷神之锤的锤柄，和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地上失去了锤柄的锤头还安静地躺着，众人头顶不断传来雨水被君焰瞬间蒸发的声音。 率先打破寂静的是跪坐在地上的壮汉，他几乎是瞬间从地上弹跳起来，看向路明非：“妙尔尼尔！你对妙尔尼尔做了什么！” 路明非一脸无辜。 壮汉大步向着他冲过去。 科尔森一枪打在壮汉的大腿上，特制的电流麻醉弹瞬间咬住他的身体，释放出强力电流。 壮汉颤抖着倒在泥汤里。 路明非握着锤柄，低头看向倒地的壮汉——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路明非先生？”科尔森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看了看手里的锤柄，再看看因为失去锤柄而空出一个洞的锤头，然后把脖子一梗：“我没钱，赔不了你们！” 科尔森和娜塔莎同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科尔森上前两步：“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要你赔偿，只是……我能看一下那根锤柄吗？” “没问题。”本来就是来帮忙搬东西的，路明非随手把锤柄递给科尔森。 然后接过锤柄的科尔森瞬间就以一种极为惊人的势头坠了下去，仿佛他接到的是一座岩石山峰。 科尔森狠狠地刷在泥地中，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握着锤柄的手却像是被钉死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嗯……”路明非低头俯瞰着正在挣扎的科尔森，单手摩挲着下巴分析，“看来这个锤柄本身也和整体一样具备沉重且不可移动的特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手里就不受影响。” “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拿开它！”被住手动弹不得科尔森挣扎着向路明非道。 “哦哦，不好意思，忘记了。”路明非连忙把锤柄拿起来。 娜塔莎扶着科尔森爬起来，虽然并没有受伤，但科尔森那身原本整洁的黑西装，现在已经沾满烂泥，看起来颇为狼狈。 “目前来看，好像只有我能拿动它，”路明非道，“要不娜塔莎你试试？” 娜塔莎看了浑身是泥，狼狈不堪的科尔森一眼，果断摇头。 “我去试试锤头。” 路明非一手拿着锤柄，另一只手尝试把锤头拿起来，但锤头纹丝不动。 他又试着把锤柄插回锤头里，感觉就像是磁吸一样，放进去之后就自然固定了，再一用力又会拔出来。 但奇怪的是，在他把锤柄插回去之后，其他人不管怎么试都无法把锤柄拔下来。 因为这个突发情况，路明非和科尔森商量之后，暂时延后了让浩克出来的时机，准备等明天再让浩克尝试一下。 “对了，科尔森探员，”路明非指了指地上还在昏迷的壮汉，“我能不能跟他聊一聊。” …… 神盾局临时基地，审讯室内。 壮汉被手铐拷在椅子上，渐渐从被电麻中苏醒过来。 门被打开，一个俊美的黑发男孩走进来，坐在索尔面前的空椅子上。 “晚上好，”路明非道，“我们能聊聊吗？” “你……”壮汉本来还没有完全清醒，看到路明非之后猛地打了个激灵，“你把妙尔尼尔怎么样了！” “你是说这个？”路明非把手里握着的短柄展示给他看。 “妙尔尼尔！”壮汉剧烈地挣扎起来。 “别担心，”路明非安慰道，“应该是已经坏了，就算担心也没用。” 壮汉挣扎得更剧烈了。 但他现在失去了神力，力量只比普通人强一点，根本无法挣脱神盾局特制的装备。 许久之后，他颓然地停下。 “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你之前提到了米德加尔特，这是北欧神话里对人间的称呼，”路明非问道，“还有那个锤子，你叫它妙尔尼尔，据我所知这是北欧神话中雷神的武器。” 壮汉沉默了半晌，或许是因为路明非展现出了君焰，或许是因为他拆了雷神之锤，他开口道：“我就是雷神索尔，你手中拿着的，是妙尔尼尔的锤柄。” “北欧神话里的那个雷神？”虽然早有类似的猜测，但路明非还是有些惊讶。 “算是吧，”索尔道，“但你们对我们有诸多误解。” “你如果是雷神，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起来你和普通人……区别不大？”路明非好奇道。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索尔强硬道。 他怎么说？难道要跟一个有特殊能力的凡人说，他雷神索尔因为妄起战争，被自己的父亲奥丁神流放到了米德加尔特？ 他雷神索尔，是有着自己的尊严的！ “要不要去喝一杯？”路明非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北欧神话主要来源于维京人的文化，而因为维京人喜欢喝酒，所以北欧神大多也喜欢喝酒，甚至在北欧神话里，索尔本身就是酒量最大的神。 或许喝点酒会是打开话题的办法？ 正好他自从觉醒了血统之后，酒量大增，大有千杯不醉之势，一个身体素质只比普通人强点的神，他应该不至于喝不过吧？ “喝一杯？”听到喝酒，索尔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样子，“你觉得雷神索尔会因为酒而向你屈服吗？” …… 新墨西哥州，某热闹的酒馆中。 路明非和索尔勾肩搭背，两大杯混合鸡尾酒狠狠地撞在一起。 “凡人！你很好！”索尔灌了一大口酒，满脸通红，“你的酒量足以被称为勇士！我会把你想知道的告诉你！” “这个不急，先喝酒！”路明非也是满面红光。 事实证明，跟北欧神喝酒确实有用的——前提是别把自己也喝进去。 “好！先喝酒！”索尔把杯里酒一饮而尽，高声道。 “再来！”路明非举杯。 “再来！”索尔也跟着举杯。 “砰——”酒馆的大门被狠狠地推开，一个高挑的金发女人，带着一个老人大步走进来，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怒火，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喊：“索尔！！！！” 路明非和索尔醉眼朦胧的看过去。 “简？！”索尔打了个哆嗦，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我们为了把你捞出来费尽力气，而你居然在这里喝酒？！！”简大步走到索尔面前，怒视着他。 “呃……简，抱歉，我……”索尔毕竟喝了不少酒，舌头有些发麻，话都说不太清楚。 “别这么说，他其实没喝多久，也没喝多少，”路明非从一旁探过来头，替索尔解围，“我们也就喝了不到三个小时，加起来估计还没两桶酒。” “是啊，我们就喝了一小会儿。”索尔跟着道。 “他是谁！”被索尔叫做“简”的女人看向路明非，朝着索尔问道。 “他是路明非，嗝~”索尔打了个酒嗝，“我刚认识的新朋友，凡人里难得的……难得的勇士！” “路明非……路明非……”简把这个名字反复念叨了几遍，随后陡然一惊，“你是路明非！那个斯塔克集团的大股东？！” 路明非眨眨眼：“啊？” …… 次日，新墨西哥，某豪华酒店中。 路明非捂着头走出自己的房间：“靠……我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班纳博士从不知道哪里走过来，“也许你房间里的马桶会知道？” “索尔他们呢？”路明非问道。 昨天他临时起意，仗着自己觉醒血统后酒量大增，带着索尔出去喝酒，想要套些话，结果把自己也给喝了进去——果然还是不能小看传说中的神啊。 喝到最后他只记得有个女人来找索尔，然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了，他把那几个人都带来了这家酒店，给他们一人开了一个房间。 再后面的事他就记不太清了。 “我看到他们在一楼的大堂，”班纳博士道，“不过气氛好像不太对。” …… 路明非赶到大堂的时候，索尔正在大堂，和一个漂亮的金发女人坐在一起，又是一副颓废的样子。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喝得很开心吗，难道是应了那句“举杯消愁愁更愁”？ “索尔，你怎么样？”路明非走过去问道，“怎么看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是你啊。”索尔看了路明非一眼，或许是因为一起喝过酒，他对路明非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依旧无精打采的，“昨天我回房间之后，我的弟弟来找过我了，告诉了我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你弟弟？”路明非问道。 “来吧，我把我身上的事情告诉你们，”索尔道，“事情要从我继任阿斯加德王的典礼上说起……” …… “也就是说，你因为带着自己的同伴去冰霜巨人的国度挑起战争，而且还跟你的父王顶嘴，所以被他剥夺神力流放了，”路明非总结道，“但你的父亲在把你流放之后不久，就因为太老迈加上受到来自你的心理打击而去世了，你的弟弟继任王位，冰霜巨人因为你之前的举动来进攻，而阿斯加德与冰霜巨人谈和条件是你被永久流放，对吧？” 索尔闷闷点头。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路明非道，“在你经历里，你和同伴一起大闹冰霜巨人的国度……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同伴是不是一个女人，三个男人，然后男人里有一个很胖，有一个胡子修得特别精致，另外你们的服装也和我们这边不太一样……” “你怎么知道？”索尔一脸惊讶，他只是大致给路明非和简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经历，为什么路明非会知道那些他没讲的细节？ “喏，你自己看吧。”路明非指了指酒店的玻璃大门。 索尔转头看过去，玻璃门外正贴着三男一女四个奇装异服的人。 感谢逆时针畸变的1500点币，感谢书友2017010116412007的500点币，感谢书友2021030110401892314的200点币，感谢明明_白白的200点币，感谢书友20230713073307970的100点币，感谢白龙家的琥珀主的1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福寿鱼的100点币，感谢封甜瞳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20324130427211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200515074037681的100点币，谢谢~ 第69章 毁灭者 第69章毁灭者 新墨西哥州，某豪华酒店中。 大堂门外四个奇装异服的人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索尔大笑着跑过去和他们拥抱。 “他们几个就没考虑换身比较现代人的衣服？”路明非旁观索尔和他的朋友们拥抱，吐槽道，“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在神盾局的监控里了。” “说得没错。”穿着酒店服务员衣服的娜塔莎从不远处走过来，“另外我们的监控人员还给这几个人取了亲切的代号，你觉得欣娜、杰克陈还有罗宾汉怎么样？是不是很适合他们？”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路明非一惊。 “我来关心一下你的身体健康，”娜塔莎从领口里掏出一板药片，在路明非眼前晃晃，“要来片解酒药吗？” “免了，我已经清醒了，”路明非一脸纳闷，“你怎么总喜欢把东西放在那里？” “这身衣服的口袋太小了，我放了点别的东西后就没位置了，”娜塔莎摆了个类似于T台模特的姿势，展示自己的衣服，“不知道酒店为什么会这样设计。” “在公司穿ol制服，在医院穿护士服，在酒店扮服务员，”路明非道，“哪天你要是不想做特工了，我建议考虑一下去当个coser，你肯定很合适。” “等等，她是谁？还有他们是谁？”一直在状况外的简忍不住开口问道。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说话，索尔已经带着他的几个朋友走了过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和走失的小伙伴重逢的小学生的喜悦。 “简！他们是我的朋友，希芙小姐和仙宫三勇士，”索尔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介绍道，“朋友们，她是简，我在米德加尔特认识的凡人，她是个善良而且温柔的女孩！” 一旁的娜塔莎敏锐地注意到，在索尔介绍简的时候，他那找过来的四个朋友里唯一的女性，面色稍微有一点点不太自然。 哦？难道会有好戏看？ 好奇是人的天性，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特工也不例外。 虽然刚刚说是来给路明非送解酒药的，但实际上娜塔莎接到的任务是跟着索尔，查清楚他的来历和目的—— 昨晚路明非以私人名义保释了索尔，虽然科尔森给了路明非这个面子，但索尔毕竟是一路打进神盾局临时基地，单枪匹马让神盾局又多了十几份工伤补偿单的狠人，就这么放他离去而不做任何调查，弗瑞八成会直接用科尔森和她的工资和奖金来支付那些受伤者的工伤补偿。 她刚刚也听到了索尔向简和路明非讲述他的经历，假如这个男人不是发疯了的话，那这些消息估计足以在人类社会层面引起一场大地震。 “这位是路明非，”索尔揽着路明非的肩膀，“他是我在人间认识的勇士，虽然是个凡人，但却又着特殊的力量，而且他的酒量足以担起勇士之称！” “哇！”索尔的朋友里有一个壮汉似乎很兴奋，看向路明非，“索尔不会撒谎，你一定酒量过人，等以后有时间，我一定找你比拼一下酒量！哈哈哈哈！” 路明非眼角微跳，心里构思着怎么拒绝比较委婉——他可不想再跟昨天那样宿醉一场了。 好在也没等他回应，邀请他以后拼酒的壮汉就转头看向索尔：“但是现在，我们得先接你回家，索尔。” 听到“回家”这个词，索尔原本灿烂的笑容顿时萎靡了下去：“抱歉朋友们，你们知道我不能回家，我的父亲……因我而丧生，我打破了约顿海姆和阿斯嘉德的和平，我理当被流放以平息战争……” “索尔，”过来的四人中唯一的女性，希芙打断索尔，“你没有害死父神，他只是陷入了沉眠。” “什么？”索尔愣住。 “父神只是陷入了沉眠，他沉眠后洛基得到了父神的永恒之矛，现在代理了王位，”希芙道，“也根本没有什么和约顿海姆的战争，你是从哪听来这些的？” “是洛基，昨晚我喝醉了，在房间里，洛基告诉了我这些。”索尔一脸呆滞。 “他欺骗了你！”希芙道，“你即位典礼上那些冰霜巨人，恐怕也是他用魔法掩盖行迹送入阿斯嘉德的。” “怎么可能会这样！洛基……”索尔一副受到了巨大震撼的样子。 一旁的路明非和娜塔莎倒是面不改色。 “你不惊讶吗？”娜塔莎问道。 “索尔说自己和弟弟感情很好的时候，我在猜是不是他弟弟坑了他，”路明非翻着一对死鱼眼吐槽道，“翻遍历史书，我也没见过几个王室继承人之间兄友弟恭的例子。” 何况索尔这货还是一顿酒就能把他忽悠搞定的一根筋，除非他弟弟也是同款一根筋，否则要诓这么个傻大个真是再容易不过。 娜塔莎正想跟着吐槽两句，上衣口袋里突然震动了一下，她迅速掏出其中的小号对讲机：“科尔森吗？怎么了？” “娜塔莎，我们在野外平原调查那四个人突然出现的地点，在那里遭到了一具会动的盔甲的袭击，它随着一道光柱凭空出现，而且破坏力惊人，”科尔森的声音传来，“路明非在你附近吗？” 听到“会动的盔甲”，索尔的几个朋友顿时面色骤变，随后反应慢半拍的索尔也想到了什么，脸色同样变化。 “上午好科尔森探员，”路明非在一旁道，“我在这，怎么了？” 科尔森道：“那具盔甲给我们造成了严重的损失，但它的目标不是我们，在击溃了我们之后，它向你们所在城镇去了！我们拦不住它！娜塔莎，路明非先生，你们要小心！” “什么？”路明非一脸懵。 “会动的铠甲……是毁灭者？”索尔向着酒店门口跑去，路明非几人跟在他后面。 索尔推门出去，望向遥远的天边——那里有一片漏斗形状的云，一直向下延伸到接近地面的位置。 “那是彩虹桥的痕迹！是毁灭者！”索尔惊呼。 “打扰一下，你说的毁灭者，是不是一具大概两米多高，铁银色，头盔是平的而且身体两侧各有一列尖刺，然后缝隙间能看到火焰的盔甲？”路明非在一旁问道。 “它已经来了！？”索尔一惊。 “没，有人给我发了视频。”路明非举起手机，里面是一具从头盔处发射出射线，瞬间将一辆神盾局专车射爆的金属盔甲。 “呼……”索尔松了口气，“它还没到，它应该是冲我来的，我要去引开它，以免它杀戮这里无辜的凡人。” “呃……可能不太行。”路明非道。 “朋友，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但是……”索尔满脸坚定。 “不是，”路明非道，“我的意思是它现在到了，你应该跑不过它。” 随着路明非手指的方向，索尔隐约可以看到一道模糊的金属影子。 “你家毁灭者跑挺快啊。”路明非眺望道，那道金属色的影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 “毁灭者是父亲的铠甲，但即便在父亲不穿着它时，它也是仙宫最强的安保措施和战斗力。”索尔道。 “娜塔莎你去疏散群众，还有通知班纳博士——他应该正在自己房间里练瑜伽，我去看看情况。”路明非转头看向娜塔莎道。 “好，”娜塔莎点点头，旋即盯着路明非，认真道：“注意安全。” “放心，打不过我立刻就跑。”路明非也认真道。 娜塔莎：…… 话是说得没错，但这不应该是我的台词吗？ 旁边的仙宫三勇士和希上前：“这是阿斯嘉德内部的恩怨，不能波及凡人，我们也去阻止毁灭者。” 路明非一招手，周围的几个金属广告牌被强行拉扯下来，悬浮在几人面前。 路明非跳上一个广告牌，看向仙宫三勇士希芙：“事发突然，将就点用吧。” 希芙率先跳上一个广告牌，一脸惊讶地看向路明非：“你是米德加尔特的法师？” 仙宫三勇士也各自跳上广告牌，路明非一挥手，广告牌载着他们飞向毁灭者，随之飞走的还有周围一切金属物品。 “哇哦！这是什么魔法？”索尔有些惊叹，“我只知道矮人有控制金属的魔法，米德加尔特竟然也有人会？等等……他们忘了带上我！” 娜塔莎看了索尔一眼——路明非说过他控制金属的能力本质上是控制电磁场，但这位雷神貌似对此一无所知，毫无所觉。 不过她不打算把路明非能力的秘密到处宣扬，也就没提这点，而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索尔先生，能不能请你和我一起疏散民众？”娜塔莎问道。 “不，”索尔摇头，握紧拳头，“事情因我而起，虽然我已经失去了战斗的神力，只有我才能平息洛基引发的灾难。” 说完这句，他闷头向着毁灭者的方向跑过去。 最近的任务目标怎么一个比一个糟心啊？望着索尔的背影，娜塔莎一脸胃疼。 一边掏出对讲机召集神盾局副附近的探员一起疏散群众，娜塔莎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以后的任务千万别再跟这些奇葩有什么联系了。 …… 毁灭者所在的城镇边缘，路明非带着仙宫三勇士踩着广告牌赶到，身后无数金属物件山崩般的向着毁灭者坠落。 站在金属风暴里，毁灭者纹丝不动，金属物品砸在它身上，只有连绵不绝的清脆碰撞声，却没有丝毫伤害，甚至无法刮花它的表面。 路明非站在半空，尝试去控制毁灭者，不出他所料地毫无效果。 毕竟在自己的世界，苏茜和楚子航就说过剑御只能控制普通金属，无法控制炼金金属。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炼金金属的概念，但是那副盔甲怎么看都不能算是“普通金属”。 “普通武器是伤害不到毁灭者的，”希芙朝路明非喊道，“米德加尔特的法师，停下攻击吧，我们手里的仙宫武器才能伤害到毁灭者。” 路明非暗自点头，心说不愧是雷神索尔的朋友，虽然索尔那货看起来智商有些沉淀，但它的朋友还是靠谱的。 他把金属风暴停下，以免误伤自己人，旋即希芙四人从广告牌上一跃而下。 然后路明非就看到下面那四个人围着毁灭者刮痧。 希芙说得没错，她们手里的武器确实比普通金属威力大多了，能伤害到毁灭者——但也仅仅只是能在对面的金属表面上留下划痕而已。 和普通金属相比，无非就是“未能刮花敌方装甲”和“勉强刮花敌方装甲”的区别。 趁着四人勉强拖住毁灭者，路明非高声颂唱着龙文。 片刻之后，他向着下方大喝一声：“散开！” 希芙四人毕竟是经验丰富的战士，几乎是在听到路明非声音的同时，就出于本能四散躲避开来。 下一秒，毁灭者周围凭空掀起一阵爆炸，旋即又被一团暗红色的火焰笼罩。 因为有队友在，路明非不方便引发爆炸，所以他这次着重强化了君焰的温度，爆炸威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种暗红色的火焰威力虽然不及当初他用来杀死憎恶的黑炎牢狱，但温度也极为可怕，周围的地面几乎是瞬间融化成岩浆，被笼罩其中的毁灭者也因此渐渐下沉。 靠着两条腿跑到这里的索尔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米德加尔特的法师……竟然能强大到这种地步？！”索尔一脸惊讶，在他的理解里，米德加尔特应该都是一些战斗力有限的凡人啊。 下一秒，被笼罩在暗色火焰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的毁灭者，头部突然亮起。 “小心！”索尔朝着半空中的路明非喊道。 几乎是在同时，火色的能量洪流瞬间从毁灭者头部发出，笼罩了路明非。 被能量洪流淹没的前一秒，路明非居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我就说为什么这次穿越过来没遇到濒死的情况呢？原来是应在这儿了啊。 “不——” 索尔怒吼一声，看着走出岩浆池的毁灭者，一字一顿地开口：“洛基，我的弟弟，你要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闪电从天而降，将索尔笼罩其中，华丽的铠甲瞬间包裹上他的身躯，红绒的斗篷披在铠甲上。 远处的神盾局临时基地里，一直纹丝不动的雷神之锤向着索尔飞掠过来，如雷霆划破长空。 在仙宫三勇士和希芙的注视中，索尔高举起一只手，接住飞来的锤子……本该是这样的，但现在的锤子没有锤柄。 于是锤头擦着索尔的手掠过，虽然及时减速，但还是重重的地砸在了索尔的头上，顺便锤头上缠绕的雷电也一并涌入索尔体内，让索尔颤抖着倒了下去。 毁灭者：…… 仙宫三勇士&希芙：……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真以为你要靠谱起来了。”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倒地的索尔身边。 此刻的路明非双瞳仿佛比地面上的岩浆池更加炽热，威严令人不敢直视，但脸庞却微微抽搐。 当然，在吐槽索尔的同时，他也不忘把自己还别在后腰的雷神之锤锤柄，藏得更紧一点——毕竟说到底，罪魁祸首其实是他。 “米德加尔特的法师，当心，毁灭者！”希芙提醒道。 毁灭者的面甲打开，露出黑洞洞的头盔内部，但转而毁灭者体内的能量就在其中汇聚，朝着路明非轰击而来。 路明非抬手，鳞片几乎是瞬间从他的体内涌出、扣合，发出鳞甲摩擦的响亮交鸣。 而后，一道无形的领域将他和索尔笼罩起来，化作透明的半球状防护。 能量洪流沿着球形的界面分离、流淌，却无法侵入半分。 言灵·无尘之地。 PS：先更一章，第二章还在码，大家可以早上再看，嘤嘤嘤～ 先更一章，第二章还在码，大家可以早上再看，嘤嘤嘤～ 第70章 浩克与洛基与“好弱的神” 第70章浩克与洛基与“好弱的神” 新墨西哥州，城镇边缘。 能量洪流在路明非面前分开，像是被岩石阻塞的溪流。 片刻之后，毁灭者停止了这种无用的攻击。 火红的流光从盔甲的每一个缝隙中溢出来，在盔甲表面凝固成辉光符文。 “卢恩符文！”希芙惊呼，“小心，毁灭者把能量全部用来强化它的近战型态了，它是用仙宫的乌鲁金属打造的，坚不可摧而且可以附着魔法和神力！” 下一刻，毁灭者几乎是瞬间消失在路明非眼前，再次出现时，它的手甲指尖凝固着一层锋利的光芒，探入无尘之地的领域中。 像是用刀剑穿过某种坚韧的凝胶，毁灭者的手甲每前进一分，就在领域内的空气中留下一道缓慢扩散的波澜痕迹。 路明非抽身而退，避开毁灭者的手甲——虽然能够破开无尘之地领域，但在领域内毁灭者的前进也十分困难，路明非可以轻易避开。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随着经历濒死状态的次数增多，在这个状态下路明非也渐渐地能保持更多的清醒。 在恐怖分子基地里第一次觉醒力量时，他前半程几乎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后半程力量大幅度衰退之后，才恢复了清明的意识。 但现在他几乎是爆发力量之后，就能立刻恢复部分清醒。 只是在这种状态下，他莫名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感觉自己的最深处——说不上是身体方面还是灵魂方面，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虚无感与流失感。 这种虚无感与流失感非常难受，甚至比濒死的瞬间还让他感觉难受。 所以越清醒他反而想速战速决，尽快让身体平息下来，脱离那种诡异难受的感觉。 “你们的武器也是乌鲁金属？”他再次避开毁灭者，转头向希芙问道。 “我们的武器掺杂了部分乌鲁金属，”希芙道，“毁灭者的身躯几乎完全由乌鲁金属铸造！” “把你们的武器给我。”路明非道。 这个状态下他固然保持了清醒，但仍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影响，如果是平时的他，起码会加个“请”字。 希芙和仙宫三勇士对视一眼，各自把武器向路明非扔过去。 另一个领域从路明非身上扩张开，覆盖在无尘之地的领域上，领域内强大的电流凭空生成，击穿空气，留下明亮的电弧，宛如蛇群的拼死舞动。 四柄来自仙宫的武器悬浮在路明非身前，周围的金属物品以四柄仙宫武器为中心汇聚起来。 路明非一边躲避着毁灭者的攻击，一边张开手，高声诵念古奥的咒言，与这次吟唱相比，之前的君焰与无尘之地都像是轻快的哼曲。 全新的领域内，除了被卢恩符文保护的毁灭者外，一切金属都在电离、融化，变成一团团发光的赤红熔汁，这些被电离的液态金属互相碰撞、融合，精粹互相聚合，重构成更完美的结构，多余的杂质掉落在地上凝固。 一柄短刃在路明非手中成型，像是一颗修长的牙齿，从刃柄到带着锯齿的牙尖只有人的小臂长，护手紧咬着手掌，像是要合二为一。 这是他能凝练出的最大的武器，再大它就要掺杂杂质。 炼制武器的言灵领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时间如同凝固的领域。 时间像是突然凝固，路明非走到毁灭者身边，短刃从一处相对薄弱的链接层切进去，留下一道浅浅的刻蚀。 而在外界的目光中，路明非的身影仿佛消失不见，毁灭者身上穿出近乎于蜂鸣的金属碰撞声。 毁灭者并不是完全反应不过来，它的身体虽然跟不上，但能量光束却能顺着盔甲的缝隙向着路明非轰击。 然而集中能量的光束范围很小，路明非足以凭借速度避开，范围大到无法躲避的光束，却因为能量分散无法突破无尘之地的领域。 不知过了多久，毁灭者突然停下了动作。 接着它开始解体，像是树在一夜间掉光了叶片般，无数碎片从它的身体上零落下来，坠在地上，叮当清脆。 路明非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手中的短刃几乎也已经破碎殆尽，只剩下光秃秃的刃柄。 他随手把刃柄扔在地上。 仙宫三勇士和希芙看着满地的碎片，又互相看看对方。 “我们来的是米德加尔特没错吧？”希芙喃喃问道。 其他三个人犹豫着点头。 “米德加尔特的法师居然这么强！”希芙感觉自己作为阿斯嘉德神，可能有些过于轻视其他八界的种族了。 “我一点都不怀疑他的强大，”仙宫三勇士中的沃斯塔格挠挠头，“但他真的是法师吗？看起来他好像更擅长近身的战斗。” 希芙和其他三人也有些面面相觑：“他刚刚好像是在用魔法进行近战吧？” 路明非并没有理会四人的对话，而是闭上眼睛，专心呼吸，恢复体力。 连续展开好几个领域，并且长时间地维持，对他的消耗也不小，他站在毁灭者满地满堆的碎片旁，每一次呼吸都给濒临干涸的身体注入新的活力。 “呃……”索尔捂着头站起来。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抽搐。 你是游戏过场cg里的划水npc么？boss登场就被打晕，然后等玩家把boss干掉后又生龙活虎地爬起来，感慨一句…… “毁灭者居然被干掉了？路明非是你做的吗？！”索尔惊呼。 很好，你还真把那句台词说出来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明非！明非！”班纳博士挥着手跑过来。 他不是在练瑜伽而是在冥想，偏偏酒店的门不仅隔音还防撬锁，娜塔莎着实费了点功夫才把他叫出来。 哦对，还有一个永远姗姗来迟的npc队友。路明非一边呼吸回血，一边眺望跑来的班纳博士。 话说我方是不是还应该有个漂亮的花瓶队友来着？ 下一秒路明非视野余光看到娜塔莎拉着简跑过来。 很好，不仅有，而且配置还超额了。 “明非，你们没事吧？”班纳博士问道。 “我没事，”路明非看向索尔，“他可能没事，但他的锤子肯定有事。” 索尔挠挠头，从地上捡起雷神之锤的锤头——所幸这是他的神器，所以即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也就昏厥了一小会儿而已。 但只剩个锤头该怎么战斗？ “要不插回去试试？”路明非把锤柄递给索尔。 索尔把锤柄插会锤头里，试着用力挥了一下……锤柄还在他手里，但锤头已经远远地飞了出去。 路明非和索尔面面相觑。 “没事，锤头可以飞回来。”索尔一招手，锤头朝着他飞回来，这次因为早有预判，倒是没出现接不到而被砸的窘境。 “呃……”路明非有点尴尬。 毕竟说到底是人家的东西，他就这么给弄坏了，好像得给点赔偿。 “没事，”索尔道，“我可以带着它去尼达维，那里是矮人的居所，他们锻造九界最好的武器，自然也能修好妙尔尼尔。” “但我们现在已经没时间了，”希芙道，“我们不知道洛基在搞什么阴谋，我们需要立刻回阿斯嘉德阻止他！” “没关系，就算妙尔尼尔损坏，我也能制服他。”索尔把锤柄插回去。 “算了，还是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路明非道。 趁着他的力量还没消退，他可以去帮个忙，就当补偿一下损坏索尔的锤子了。 “感谢你，我的朋友，你将会是整个阿斯嘉德的朋友！”索尔给了路明非一个拥抱。 “等等，我先问一下，你弟弟跟毁灭者比，哪个比较能打？”路明非问道。 “毁灭者起码可以打十个洛基！”索尔道。 “那我就放心了。”路明非松了口气。 “但他手里应该握着我父亲的永恒之枪，”索尔道，“永恒之枪是凌驾于毁灭者之上的神器，只是我不确定洛基能发挥出它多少力量。” “班纳博士，我们需要浩克。”路明非果断扭头看向班纳。 “记得看好他，别让他搞破坏，”班纳博士叮嘱道，“起码别搞太大的破坏。” “什么浩克？”托尔和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 “我叫他出来，”班纳博士再次叮嘱路明非，“一定要看好他。”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路明非表现出了跟浩克沟通，以及安抚浩克的能力，班纳博士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浩克放出来。 对他而言，浩克一旦出来，再想让他回去就难上加难了，而浩克只要身处在外界，就会对外界造成难以想象的严重破坏，哪怕是只是无心之举，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不过虽然让浩克回去不可能，但对班纳来说，释放浩克却很简单。 浩克会在他情绪过于激动时出现，所以他一直在学习诸如瑜伽、冥想还有坐禅之类能帮助人稳定情绪的东西。 而相比于稳定住情绪，想要让情绪在短时间内激动起来就要容易许多。 于是几乎就在班纳博士说完的下一秒，他就怒吼一声，随后整个人体型开始膨胀，并且变成绿色。 在索尔、希芙以及仙宫三勇士惊讶的目光中，一个仿佛小山般雄壮的绿色巨人取代了班纳。 “浩克！出击！”浩克兴奋地在地上跳了两下，又一拳锤在地上。 裂缝在地面上蔓延，站得离浩克比较近的人只觉得地动山摇，娜塔莎和简这两个普通人甚至站立不稳，路明非和索尔瞬间出现在娜塔莎和简身边，扶住她们两个。 “简，你没事吧？”索尔关心道。 “我没事……”简有些羞涩。 “娜塔莎，你……”路明非开口道。 “我没事。”娜塔莎道。 “你不是神盾局特工吗？怎么平衡感这么差啊。”路明非吐槽道。 娜塔莎：…… 希芙和仙宫三勇士用一种仿佛在看怪物的目光看向浩克。 “米德加尔特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希芙不禁感慨。 “走吧，我们去彩虹桥的传送点，它可以直接把我们送去九界的任何地方！”索尔倒是很高兴，有浩克在他们就等于多了份战斗力。 “不能直接在这里传送吗？”路明非问道。 “彩虹桥蕴含巨大的能量，”索尔解释道，“为了避免传送时能量外溢破坏到周围环境，附近有传送点时最好尽量去传送点。” “原来如此。” …… 新墨西哥州，城镇附近的彩虹桥传送点。 路明非一行人站在地上的巨大圆形图案内，索尔跟简道别，拥吻。 路明非站在传送点里，不由得感慨外国人就是开放，索尔这才被贬下凡间几天啊，就跟人类相恋了。 “海姆达尔，打开彩虹桥！”索尔跟简道别，在传送点内大喊。 光柱瞬间投下，而后一处即收，其中的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 阿斯嘉德，彩虹桥宫殿内。 索尔以及路明非一行人在剧烈的光芒中被传送到此。 “海姆达尔！”索尔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穿着金色铠甲的男人，转头对希芙四人道，“他一定是在受伤的情况下强行开启彩虹桥了，你们先送他去疗伤室，我去处理我弟弟！” 希芙四人当即点头。 虽然不害怕战斗，但之前对毁灭者进行刮痧时候他们已经受伤了，武器又被路明非拿来当了消耗品，此时也没什么战斗力了，只能当一下辅助。 “我先去找洛基，你们在这里等我！”索尔看向路明非和浩克，“待会发生战斗，我就把他引到你们这来！” 索尔飞出彩虹桥大殿。 他的飞行能力是雷神之锤赋予的，在把锤柄插回去后，雷神之锤依旧能带着索尔飞行，唯一不太方便的就是他飞的时候要同时用到两只手——一只手握着锤柄，一只手握着锤头。 “浩克！不喜欢等！”浩克用力跺了一下脚。 “别别别，浩克冷静点，你把这搞塌了咱们可能就回不去了。”路明非连忙拦住浩克。 浩克只能生着闷气坐下。 路明非其实也可以跟着索尔去找洛基，他现在这个状态下，飞行速度足以跟上索尔。 但一来浩克不会飞，很可能跟不上，需要他留下来安抚。 二来他的体力也只恢复了一部分，留在这里也方便多恢复一下。 他反而比较希望索尔和洛基晚点来，让他多恢复一会儿。 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推开了彩虹桥宫殿的门。 “诶？” “嗯？” 来者和路明非同时发出惊讶的声音。 路明非上下打量着来者——骚包的金色铠甲，绿色的斗篷，还有长尖角的头盔，手里握着一根金色的枪。 索尔提前跟他和浩克描述过洛基的样子，现在他面前的人毫无疑问是就索尔的弟弟洛基。 索尔说会把他弟弟引到这里来，但…… 现在洛基是来了？索尔人呢？ 路明非一脸懵逼。 就算你是npc，你也不能每场boss战都划水吧！ “你们是谁？”洛基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操控毁灭者时，是亲眼看着路明非把毁灭者硬生生拆碎的，因此对他印象深刻。 “我们是索尔的朋友，”路明非问道，“索尔呢？” “你们是米德加尔特的凡人吧？”洛基冷笑一声，刻意表现出一副高傲强势的样子，“我可是阿斯嘉德的神，区区凡人，我命令你们立刻从彩虹桥前让开……” 洛基本意只是想先震慑住路明非和那个绿色的傻大个，他再找机会施展幻术或者用永恒之枪把他们两个收拾掉。 路明非倒是不介意跟洛基废话，反正拖时间他可以恢复体力，不亏。 但对浩克来说，他刚刚已经等了很久，耐心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路明非在他旁边，他早就忍不住砸点什么发泄一下了。 此刻目标自己送上门来，路明非能沉得住气，浩克怎么可能得等了？ 于是洛基话都没说话，就感觉自己眼前多了一道铺天盖地的绿影。 下一秒，他就被浩克倒提了起来。 “凡人你……”洛基的话嘎然而止。 浩克抡起洛基狠狠地砸在彩虹桥的宫殿地面上，发出沉闷响亮的声音。 随后不等洛基反应过来，再次抡起，下砸。 抡起，下砸。 抡起，连砸。 路明非在一旁把眼神移开——虽然对方是敌人，但这个场面还是有点过于残暴了。 许久之后，或许是终于砸尽兴了，浩克随手把洛基扔在地上：“好弱的神。” 洛基仰面躺在地上，握着永恒之枪，双眼放空、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感谢逍遥一世的1500点币，感谢书友20200302230037021的1500点币，感谢溯夜轩幽的500点币，感谢风神子弟的500点币，感谢天生不爱笑的100点币，感谢书友20190405234137581的100点币，感谢开明的100点币，感谢魇踏留痕的100点币，感谢零零自律会会长的100点币，感谢晨曦的皮卡丘的100点币，谢谢~ 第71章 远古冬棺 第71章远古冬棺 阿斯嘉德，彩虹桥宫殿内。 洛基躺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 “做得好，浩克。”路明非道。 他就知道带浩克来是对的，这都不用他动手，浩克就把洛基搞定了。 “路明非！浩克！”索尔从彩虹桥宫殿外飞过来。 所以你真就每场boss战都不在呗？ 路明非心中吐槽。 “洛基在哪？你们拦住他了吗？”索尔焦急道，“他想用彩虹桥蕴含的巨大能量炸毁约顿海姆，把冰霜巨人灭族！” “我靠！你弟弟这么狠人？！”路明非一惊。 “所以洛基呢？我们绝不能让他……” 索尔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路明非默默指了指他斜后方的角落。 然后索尔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洛基，以及狼藉的地面。 索尔：…… “你们干的？”他看向路明非和浩克。 “浩克干的。”路明非道。 “干得好！”索尔朝浩克竖起大拇指。 “浩克！出击！”浩克双手捶胸。 “好了，洛基，”索尔走向躺在地上的洛基，“我的弟弟，现在你要去牢里住上一段时间了，直到父亲苏醒，亲自来惩罚你。” 洛基：“……” 似乎是被浩克刚刚的一顿连招摔懵了，洛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反应，仿佛一条被晒干的咸鱼。 “洛基？”索尔有些担心洛基被摔傻了。 虽然洛基坑了他，但毕竟是他的弟弟，就这么被摔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父亲和母亲交代。 他大步走过去，弯腰伸手想要把洛基捞起来，但却捞了个空。 索尔和路明非都愣住了。 索尔的手直挺挺的进出了洛基的身体，然后又穿出来。 他不信邪地又挥了几下，手掌依旧在洛基的身体上穿过，像是在试图触碰到一片全息投影。 “糟了！是幻术！”索尔猛地反应过来，“洛基是九界第一法师！” “卧槽！这么牛逼的名头你不早点说？！”路明非当时就惊了，“你弟弟呢？” “我不知道啊！”索尔四下环顾。 下一秒，路明非感觉有些不对劲——周围的气温，似乎稍微下降了些许。 而且这种气温下降不是整片空间平均下降，而是以一个点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的低温，就像是有人在房间里放了一大坨看不见的冰块。 以路明非为中心，空气中扩散出半透明的波动，球型的界面标志着一个领域正在展开。 言灵·蛇。 这是一个能探测周围环境的言灵，本质上是把体内的生物电释放出去，领域范围内事物会像一幅三维地图一样在释放者脑海中展开，细节的清晰程度与领域范围都取决于释放者的血统，以及周围的环境导电性如何。 在水中这个言灵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一般的混血种释放这个言灵会有严重的副作用，导致浑身无力，连站立都勉强。 但这个状态下的路明非释放“蛇”时副作用小到几乎可以忽略，而且要探查一座彩虹桥宫殿也是绰绰有余。 下一秒，路明非扭头看向宫殿中心的彩虹桥启动器：“那里有人！” “什么？”洛基的身型浮现出来，一脸惊奇，“凡人，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路明非和索尔也是一脸惊奇，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洛基本体一手握着永恒之枪，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蓝色的，散发着微光的类似于盒子的东西，之前路明非感受到的气温降低就来自于那个盒子。 而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原本还和人类别无二致的洛基，现在浑身的皮肤都变成了暗蓝色，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洛基？”索尔瞪大眼睛，“你是……你是冰霜巨人？！” “住口！”洛基面色一变，大声呵斥。 他手中的蓝色盒子瞬间释放出巨量的寒气，甚至形成了冲击波，将路明非和索尔都推出去几步，身上挂满冰晶。 浩克在冲击波中屹立不动，但照样和路明非还有索尔一样被严冰覆盖。 与此同时，整座彩虹桥宫殿也变成了一座冰雪宫殿。 “我不是冰霜巨人，我是奥丁之子！”洛基凶狠地瞪着变成冰雕的索尔，“我是众神之父的继承人，我是阿斯嘉德未来的王！我现在正要毁灭阿斯嘉德的敌人！” 下一秒，浩克从冰中一跃而出，一拳打在洛基身上，但却穿身而过。 浩克眼中跳出大大的问号。 虽然之前索尔已经跟路明非说过洛基是法师，会使用幻术，但对于浩克来说，要他理解这一幕，还是稍微困难了一点点。 “哈哈哈哈……”一道洛基的身影在大殿角落凭空浮现，发出嘲讽式的大笑。 浩克扑过去重击，依旧扑了个空。 “哈哈哈哈……”又是一个洛基。 浩克再次扑空。 这一幕在大殿中不断上演，浩克的怒吼声愈发地震耳欲聋。 洛基的真身隐匿着形体，一手持枪摇摇指着浩克，另一手抱着蓝色盒子，站在彩虹桥大殿的门口旁观这一幕。 虽然靠着幻术能戏耍浩克，但他依旧不敢离浩克太近。 这个来自米德加尔特的绿色怪物完全超出了洛基的认知，他从来没有见过力量如此巨大的生物。 刚刚被浩克抓住抡在地上一顿乱砸，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也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他在咬牙释放幻术，并隐身离开原地后，立刻取出了手中的蓝色盒子，也就是“远古冬棺”疗伤。 虽然对自己冰霜巨人的身份极为憎恨，但此时洛基也不得不承认是冰霜巨人的特性以及远古冬棺救了他。 冰霜巨人的力量会受到周围温度的影响，简单来讲气温降低，冰霜巨人的身体素质、恢复能力甚至释放冰霜巫术的威力，都会随之增强，气温越低增幅越大。 反之在过于炎热的地区，冰霜巨人的力量就会严重缩减，乃至出现“融化”现象，最后甚至可能直接把自己热死。 洛基手里的远古冬棺是奥丁当年在和冰霜巨人的大战中抢来的至宝，可以释放源源不绝的超低温寒气。 也正是靠着远古冬棺的寒气灌注到自己体内，洛基才能迅速恢复被浩克摔出来的伤势。 当然，洛基自身也不是一般的冰霜巨人，他是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的儿子——虽然他亲爹劳菲前不久才被他用义父奥丁的永恒之枪干掉，但身为冰霜巨人王族，他天生具备驾驭远古冬棺的天赋。 只是他毕竟从小作为奥丁之子长大，并未真正接触过冰霜巨人一族的奥秘。 他既没有远古冬棺的详细控制方法，也不会冰霜巨人的巫术，否则远古冬棺的威力还能翻上几倍，而不只是像现在这样纯靠释放寒气作战，力大砖飞。 好在，他手里还有另一把威力巨大的武器。 自从洛基推到殿外后，就一直遥遥指向浩克的永恒之枪一直都在蓄能，直到现在，能量终于积蓄到他所能达到的极限。 只要这一发攻击命中，那个绿色的傻大个就会灰飞烟灭……洛基心中升起大仇得报的快感。 然而他这一击并没能发出去，一只布满漆黑鳞片的，肉眼不可见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洛基脸上。 虽然洛基下意识地紧握着奥丁之枪，不令其脱手，但之前的蓄能却白费了——也幸亏永恒之枪是一件顶级的神器，如果换成某个生命体如此蓄能到极限又被打断，早就被反噬重伤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挨揍的方向，怒火喷张的红眼对上一双溶金般的眸子，以及一张仿佛带了骨质面具的威严面庞。 出奇地，洛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想吐槽：“怎么又来一个怪物，这里是阿斯嘉德彩虹桥，又不是阿斯嘉德动物园。” 又是带着黑鳞的一拳，甚至比刚刚更重，狠狠地砸在了洛基的鼻子上。 隐约间，洛基看到面前的怪物露出了狞笑：“就特么你会幻术吗？” 以某个能制造幻影的言灵为自己掩护，再加上用能够隐身的言灵“暝照”隐匿行迹，辅以“蛇”的探查，路明非早就悄悄潜伏在了洛基的真身旁边。 虽然同时释放不同言灵难度会激增，但他使用的三个言灵都属于相对比较低级的，而且互相之间冲突也不大，所以倒也不难做到。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再想同时释放第四个伤害性的言灵就有些困难了，索性直接上拳头。 趁着洛基被自己偷袭打懵，路明非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随后左右开弓，拳头和利爪宛如狂风暴雨般笼罩洛基。 除了主要打脸之外，路明非还格外关照了洛基的双手——他已经看出来了，洛基除了法术之外，确实如索尔所说是个弱鸡，但他手里的两件宝物威胁极大。 奥丁之枪因为不属于洛基，无法被他自如操控，很快被路明非打飞出去。 但远古冬棺被洛基驾驭，周围的寒气极为惊人，路明非的拳头一旦靠近就会难以动弹，并且迅速结霜冻结，他只好放弃进攻那里。 在路明非一连串凌厉，甚至可以说杀气凛然的攻击中，即便有远古冬棺强化身体，洛基也遍体鳞伤。 他想尝试反击，但收效甚微。 直到某一刻，路明非一拳把洛基打飞出去…… 不对！ 路明非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一击不该把洛基打飞出去——打过格斗游戏的都知道，连招把敌人打出击飞或者倒地保护，就等于被中断了。 是洛基自己用了某种路明非不知道的方式脱离了战圈。 洛基半跪在地上，浑身伤口遍布，红眼瞪视着路明非：“够了！凡人！你们以为自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亵渎神明吗？！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路明非下意识地感觉不妙，他立刻高声诵念出一个短促的音节，领域展开，洛基身边的温度在一瞬间飙升。 在不用维持幻象和隐身之后，他又能空出精力释放“君焰”了，虽然他还会一些威力更大的言灵，但君焰胜在威力不低的同时还能近乎瞬发。 与此同时，索尔身上的坚冰炸开，索尔握着雷神之锤飞起来：“我出来了！” 他本不该被一发aoe攻击困住那么久，奈何现在的他力量几乎全部仰仗于雷神之锤，而雷神之锤又被路明非无意损坏，所以索尔现在只能发挥出小部分力量。 索尔飞在半空，向着洛基砸下一道璀璨夺目的雷霆！ 已经被洛基用幻术挑动起不少怒火的浩克猛得从地面上用双手硬生生“扣”出一块巨石，向着洛基狠狠掷过去。 洛基红着眼，猛地把远古冬棺掼在地上。 第二章正在写，嘤嘤嘤~ 第72章 九界第一法师（笑）VS至尊法师 第72章九界第一法师（笑）VS至尊法师 裂纹瞬间布满远古冬棺，难以形容的庞大寒气从每一个裂缝间溢出。 因为能量过于浓郁，甚至化作了仿佛液体的样子，如同水波般荡漾开。 远古冬棺作为冰霜巨人的至宝，当然不会被摔碎，是洛基以“主人”的身份一次性释放了它的力量。 这件宝物号称容纳了上千个致命严冬的狂怒，其中的能量被洛基用最粗暴的手段一瞬间激发，导致它直接陷入了难以修复的严重损伤。 这种用法从某种角度讲类似于把最先进的战斗机当导弹撞向目标，然后用战机自身的爆炸来作为主要杀伤手段。 任何一个冰霜巨人都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种族的至宝，相较之下他们宁可选择死亡。 但洛基不一样，他从不拿自己当冰霜巨人。 所以这件宝物在他手中不计代价地爆发。 水波般的寒冷能量荡漾开，所过之处，君焰如火星般平息，雷霆反物理地凝固在半空，路明非、索尔和浩克都被山岩般的坚冰包裹。 刚刚破冰而出的索尔再次变成更大的冰坨，重重地掉在地上。 只有浩克投过来的巨石依旧遵守着物理学定律，把洛基狠狠的砸飞出去。 不知道彩虹桥宫殿的建筑材质是什么，反正质量超好，洛基被砸飞出去后，在地上哼唧了半天才爬起来。 幸亏这里已经变成了极寒的严狱，洛基这个冰霜巨人就算受了再重的伤，只要没死，就能快速恢复。 但洛基已经等不及完全恢复了，他一步一拐地走到遍布裂纹的远古冬棺旁，把它拾起来。 洛基怒视着路明非和浩克：“我不知道你们死没死，但如果你们能听到我说话，我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愚昧的凡人！你们彻底激怒了我奥丁之子！我改变主意了，我会让约顿海姆多存在些日子……” 洛基的声调猛然提高：“我会先摧毁你们的米德加尔特！让你们亲眼看着自己的朋友和血亲灰飞烟灭！” 路明非在严冰中，虽然勉强还能视物，其实已经听不到洛基在说什么了，致命的寒冷侵蚀着他的身体，就算龙血如岩浆般奔流，都要在寒意中冷却。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他甚至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他居然看见洛基拿着的远古冬棺旁边，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小正太正在一脸陶醉地大口吞吸，其神态临界于吃冰激凌与做按摩的舒爽之间。 一晃神的功夫，路明非眼前的小正太也消失不见。 他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身体从内到外变得冰冷，意识消散，逐渐昏暗的视野中洛基把濒临破碎的远古冬棺放在彩虹桥的启动器上，旋即彩虹桥启动。 不对…… 路明非突然感觉不太对，虽然他体内都变得冰冷起来，但这种冰冷似乎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甚至还……有点舒服？ 就像夏天烈日下从水井里捞出一个西瓜，大口吃下去时那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我好像……没什么事？ 路明非瞳孔猛地一震，黄金瞳里掺杂上一丝蓝意。 洛基把手放在远古冬棺上，寒冰凝固了彩虹桥的启动器，这样一来彩虹桥就不会一触即收，而是持续不断的轰炸目标星球，直到将其崩解、摧毁。 这就是凡人忤逆神明的天罚，他仿佛已经听到了米德加尔特在彩虹桥的轰击下破碎的美妙声音…… “咔嚓——” 嗯？洛基一愣——这是不是碎得太快了？彩虹桥再快，这会儿最多也就才刚米德加尔特吧？ 旋即他反应过来，不是米德加尔特碎了，而是被他冻住的三人中，有一座坚冰碎了。 一道漆黑的影子掠过，掐着洛基脖子将他掼在地上，单膝压在他的胸口。 “你……”洛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路明非俯瞰着洛基，言灵“不朽”加持在身上，抬手，寒气从他的手中释放，汇聚成一把冰剑，剑尖抵在洛基的喉咙上：“说，怎么关闭那玩意儿！” 虽然之前没听到洛基说什么，但眼前的一幕，路明非大概也能猜出来洛基在用彩虹桥炸“约顿海姆”。 “哈哈哈哈……”洛基瞪着路明非大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路明非微微把剑尖刺进洛基的皮肤。 “放了我，我这就去关。”洛基道。 “老实点！别想耍花样！”路明非把洛基提起来，用剑横在他喉咙前。 洛基被路明非挟持着走到彩虹桥前，正在思考对策，目光落在彩虹桥上，顿时瞪大眼睛。 “快关！”路明非催促道。 “不是，彩虹桥，它……”洛基一脸困惑。 “别跟我说你关不了！”路明非让剑离洛基的喉咙更近。 “不是，彩虹桥它……它半路停下了！”洛基一副傻眼的样子，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彩虹桥会半途停下的，“是不是我们刚才的战斗损坏了它？” “你忽悠我呢吧！”路明非一脸不信。 但其实他也能隐约感知到，彩虹桥释放的庞大能量洪流，好像……真的跟凝固了一样。 难不成洛基刚刚放得大那么吊？连彩虹桥这样的纯能量洪流都会被“冻”住？ 那我是怎么挣脱出来的？路明非满头问号。 实际上，如果有人能从宇宙尺度旁观，就能看到，在彩虹桥的能量洪流进入太阳系时，突然就开始减速，像是箭矢陷入了胶质中，动能逐渐丧失，速度越来越慢。 直到离月球还差一点时，彩虹桥的能量洪流已经彻底停下、凝固，悬垂在宇宙中，宛如一条被拉直细长飘带。 彩虹桥宫殿里，路明非挟持着洛基，洛基和路明非都是满头问号。 突然，路明非的视野中，空间凭空迸溅出一点火花。 旋即，一扇边缘是飞旋的火星的传送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宽松黄衣的光头。 “古一法师！”路明非一惊，“您怎么会来这里！” 对于这位放过他这个偷渡客，还给他送钱送身份送房子的光头法师，路明非还是很有好感的。 趁着路明非惊讶地瞬间，在极寒中被大幅度强化了身躯洛基硬生生挣脱出去——其实他现在受到极寒强化后的身体素质，并不逊色于释放不朽的路明非，之前只是为了示敌以弱，但现在出了新的变故，他才准备先拉开距离。 挣脱代价是路明非的剑毫不留情地割开了他的喉咙，但在这样把远古冬棺当消耗品而创造出来的极寒严狱中，即便割喉对冰霜巨人来说也只是小伤。 洛基捂着喉咙退开几步，放下手时，伤口已经恢复如初。 “你也是米德加尔特的凡人？而且他叫你法师？”洛基朝着突然出现的古一露出蔑视的笑容，他在这个极寒地狱中信心极度膨胀，“我乃阿斯嘉德神明洛基，九界第一法师，念在大家都是法师，如果你识相的投降的话，我可以允许你侍奉我！” “当然，是作为魔法仆人的侍奉，”洛基还不忘补充道，“作为侍女的话，你在相貌上很不合格。” “如果我拒绝呢？”古一淡然地微笑。 洛基大笑：“哈哈哈哈，那你就要体会一下九界第一法师的力量与伟大了！” 九界第一法师洛基VS至尊法师古一，战斗正式开始。 一道传送门在洛基脚下凭空生成，洛基瞬间尖叫着掉落下去。 与此同时，传送门的正上方，另一道在半空中张开，洛基尖叫着掉出来，又落进下方的传送门，然后再从上方掉出来，再掉下去，如此往复。 九界第一法师洛基VS至尊法师古一，战斗正式结束。 路明非只能看到一抹在两扇传送门间无限循环掉落的身影，以及听到余音绕梁的惨叫。 古一不再去看无限自由落体的洛基，转头微微抬头，目光仿佛能洞穿所有建筑，直接看到阿斯嘉德最高层的建筑内，悠悠地开口。 “尊贵的众神之父，我们得谈谈了。” 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链接在下面。《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能不能别向我祭祀少女了，我真不是水神啊！” 精品作者，信誉良好，变种随身流，带御兽元素，可冲。 第73章 新的能力，以及打造专属武器（二 第73章新的能力，以及打造专属武器（二合一） 阿斯嘉德，彩虹桥宫殿内。 阿斯嘉德最高处的建筑里，有一个空旷巨大的房间，房间只在最中央放着一张平台，一个老人安静地躺在平台上沉睡，被薄薄的能量膜包裹着。 他的身边，还有仙后弗里嘉正跪坐着，为自己沉睡的丈夫和战斗的两个儿子担忧不已。 然而下一秒，她看到原本还陷入深度沉眠的丈夫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奥丁的独目陡然睁大，凝视着彩虹桥宫殿的方向，面色复杂：“洛基！” …… 彩虹桥宫殿中。 路明非看向古一：“古一法师，您怎么会来这里？” “地球遭到了攻击，”古一道，“攻击的来源是彩虹桥，所以我不得不来与奥丁神见面。” “地球？”路明非愣了一下，“洛基不是要炸约顿海姆吗？” 之前洛基放狠话的时候他还被冻在冰里，根本就没听见，破冰而出后他一直以为彩虹桥是攻击向约顿海姆的。 他顿时一阵后怕——托尼、佩珀还有哈皮，还有其他他认识的朋友，都生活在地球上。 如果不是有古一出手，这个时候地球已经在遭受彩虹桥的破坏了，持续时间长一点，说不定地球就会被炸毁。 不过相比于已经被解决的危机，现在还有两个件需要解决的事情，路明非指着宫殿里的两大坨冰块：“古一法师，您能不能把我的两个朋友救出来？” 古一摇头：“这是远古冬棺，也就是彩虹桥上的那个匣子中本质力量泄露，而形成的永不融化的坚冰，我恐怕无能为力。” “连您都解不开？！”路明非瞪大眼睛。 “不过我虽然做不到，但你或许可以。”古一突然转口道。 “我？”路明非指着自己的鼻子，“您都做不到，我怎么解开这些寒冰？” “想一想，你是怎么出来的？”古一提醒道。 路明非陷入了思索——之前他冲破冰层时因为情况紧急，并没有来得及细想。 现在被古一提醒，他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感受，好像是……他体内多了某种力量？ 在被冰封的期间，他体内好像突然多出了一股寒气，或者说寒冷的能量——这种说法从某种角度讲挺反科学的，寒冷就是温度低，温度低就是能量少，绝对冷度就是一丁点能量都没有。 怎么会有能量是“寒冷”的？ 但考虑到自己面前还有个法师，路明非觉得自己体内多出了一团寒冷的能量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 这股能量似乎是来源于古一法师口中的远古冬棺，也就是那个蓝色的匣子。 他当时体内的能量似乎是和包裹他的坚冰发生了某种共振，然后坚冰就在他的意志下破碎了。 难道说…… 路明非试着把体内的寒性能量调动起来，走到离得比较近的索尔牌坚冰前，伸手放在上面。 果然，他能隐约感受到坚冰和自身的寒性能量有某种联系。 片刻之后，包裹索尔的坚冰凭空破碎。 “嘶……” 索尔浑身颤抖，嘶嘶地吸着冷气。 就算是以他的体魄以及神力，被远古冬棺最核心的力量冰冻之后，在短时间内也很难缓过来。 路明非又走到浩克身边，依法炮制，片刻之后，浩克身上的坚冰同样破碎。 几乎是在浩克身上寒冰破碎的同时，一道虹光从天边划落。 路明非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虹光在彩虹桥宫殿的门口化作一匹八足天马，马上是一位独目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高大雄壮，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却无损其威严。 “浩克！冷！”浩克从冰中挣脱，双手用力在自己身上摩擦，虽然嘴上喊着冷，但他的状态明显比哆嗦得说不出话来的索尔要强许多。 “父……父亲？”还在哆嗦的索尔看到来者，结结巴巴地开口。 父亲？他就是奥丁？旁观的路明非立刻反应过来。 但出人意料地，奥丁并没有理会叫自己的儿子，而是紧紧地盯着路明非，独目一眨不眨。 路明非被他看得一脸懵，忍不住挠了挠头——看我干啥？你儿子在那边啊。 古一悄无声息地挡在奥丁和路明非之间。 “又见面了，尊贵的众神之父。”古一平静地看着奥丁，脸上无喜无怒。 因为坐在一匹神俊的天马上，即便古一挡在中间，奥丁也可以坐在高处俯视路明非。 但他收回了目光，翻身下马：“我很抱歉，米德加尔特的至尊法师，我的孩子对米德加尔特犯下了如此罪孽。” 众神之父有着自己的骄傲，他轻易不会道歉。 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地球的至尊法师古一。 虽然他的力量略强于古一，但严格来讲两人仍处在同一层次，而且古一的身体状态要比他好上太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和古一之间的地位是对等的。 而现在，古一因为他儿子洛基攻击米德加尔特来兴师问罪，奥丁理亏，不得不放低姿态。 说话间，他一挥手，永恒之枪自动飞回他的手中，彩虹桥的能量输出也瞬间中断。 也不见古一有什么动作，让洛基无限自由落体的传送门就突然关闭，洛基重重地摔在地上，哪怕是以他受到极寒强化后的体质，也摔了个七荤八素。 等到洛基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他视野中是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奥丁。 “父亲！”洛基一惊，上前，急切地开口，“我差点就毁掉约顿海姆了，我差点就要消灭阿斯嘉德的敌人了！” 奥丁本来就够头疼的了，此刻听到洛基这么说，忍不住呵斥道：“闭嘴，洛基！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你妄图摧毁一个智慧文明以及他们所生活的星球！” 而且最要命的是，你个白痴还好死不死地把攻击对象从约顿海姆改成了地球。 这句话奥丁并没有说出口，沉默了几秒之后，他直接对洛基做出了宣判。 “洛基，因为你所犯下的错误，你已经不配作为奥丁之子，我现在以众神之父的名义，剥夺你的身份，并将你流放到九界之外，”奥丁举起永恒之枪，“从此以后，你将永远不能踏入九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不……不……父亲……不要……”洛基愣住，呢喃了几声之后，突然急切地开口，“我可以接受任何惩罚！但请您不要驱逐我……” “父亲，”一旁还在哆嗦的索尔也是一惊，开口想要替洛基求情。 奥丁已经举起了永恒之枪，身上绽放出奥丁之力的能量光辉，光辉落在洛基身上，隐约汇聚成了几个卢恩符文。 “不——”洛基脸色剧变，他能感觉出一股巨大的力量要把他排斥出阿斯嘉德。 奥丁用永恒之枪在空中挥舞，枪尖划过的地方空间向布帛一样裂开，露出深邃广袤的宇宙空间。 洛基身上的排斥力陡然提高，将他毫无反抗之力地送向空间裂缝中。 “父——亲——” 洛基最后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随后声音便因为他进入了无法传声真空而消失。 空间裂缝愈合，奥丁看向古一：“至尊法师，你觉得这样如何？” 人都让你送走了，还能如何？路明非在一旁心中吐槽。 不过仔细想想，之前索尔好像说过，洛基趁他喝醉了睡在酒店房间里时，用诡计欺骗他说“因为你鲁莽地闯入约顿海姆，现在约顿海姆向阿斯嘉德宣战，停战的唯一办法就是永久把你流放到地球”。 估计洛基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当初欺骗索尔的话，现在居然应验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古一并不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也不在意奥丁并没有询问她的意见就擅自处置了意图攻击地球的洛基，而且把洛基流放出去本来就是她希望达成的结果。 于是她点点头：“我可以接受。” “彩虹桥被远古冬棺冻住，造成了不小的损伤，需要一点时间进行修复，”奥丁看向其他几人，尤其是路明非，“在此期间，能否请几位暂时在阿斯嘉德住下？” 路明非本想拒绝，一来他人生地不熟，又住在这种传说中的“神域”，心理压力很大。 二来他这次来得匆忙，也没法给托尼传信，万一太久没回去，托尼他们担心自己就不好了。 虽然靠他自己不能回到地球，但这不是有古一法师吗？ 古一法师一道传送门开到阿斯嘉德，那再开回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大家好歹相识一场，而且都打过洛基，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是有几分战友情谊了，他蹭个顺风车，哦不，顺风门，应该不过分吧？ 然而古一却干脆地点了点头：“好。” 路明非：…… …… 阿斯嘉德，仙宫，某个装修豪华的宽敞房间中。 路明非拿着一只金杯——他不确定这玩意是什么金属，但看起来金灿灿的，而且很沉。 杯子里盛满了水，路明非调动体内的寒气涌到手上，接着侵入到杯子里。 片刻之后，杯子表面结满了一层厚厚的寒霜，里面的水早就被冻成了冰块，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降温，变得比钢铁还要坚硬，甚至这还并没有达到极限。 这就是路明非新获得的能力，可以从体内释放出寒气，瞬间把周围事物的温度降低。 他估计这是他从远古冬棺中吸收的力量，在他当时还是濒死状态时，这股力量活跃而且强大，他感觉自己能随手制作一座冰山，现在他恢复正常状态后，这股力量就变得沉寂了下来。 虽说不至于只能用来做做冰镇果汁，但要说的话，感觉威力也就比楚师兄的君焰稍微强出一点。 但与言灵不同的是，路明非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寒气是在他体内受他驱使的力量，而言灵更多程度上是他消耗自己的体力和精神力，调动某种规则来影响外界。 比如用君焰时，他并不是把体内的某种能量转化成火焰然后释放出来，而是释放君焰的领域，领域内可以点燃超高温的火焰和引发爆炸。 而使用寒气则不然，这个过程并不需要他吟唱龙文和释放什么领域，他只是把体内的寒气释放出去，然后自然就会影响到外界。 而寒气在消耗之后，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动恢复。 而随着时间过去了两天，他对这个新能力也愈发熟悉起来。 这两天他暂住在阿斯嘉德——最开始他本来打算央求一下古一，让古一帮他开一扇传送门送他回去，古一也痛快地答应了。 但他又顺便问了一下古一有没有办法解决班纳和浩克的冲突和问题——科学家托尼和班纳博士都表示这活儿很难，所以路明非决定求助一下魔法试试。 没想到古一还真的表示自己可能有办法，但需要把浩克和路明非带回卡玛泰姬才行—— 古一说她虽然没办法把班纳和浩克分开，或者让班纳恢复正常，但她可以通过教导魔法的方式，让班纳能够和浩克进行正常的对话，这样一来或许有可能从根本上解决班纳和浩克之间的矛盾。 但不巧的是，古一这次来阿斯嘉德，除了洛基搞事这个原因外，也是因为有些东西她要和奥丁商议，所以需要在阿斯嘉德留上几天。 商量之后，路明非和浩克干脆就跟着古一留在了阿斯嘉德，准备等古一办完事直接带他们回地球，去卡玛泰姬。 不过古一法师真的好慢啊，也不知她在跟奥丁商议什么事，还需要多久。 托尼不是说开会这种事，人数越少就越高效且重要，人数越多就越拖拉而且不重要吗？现在就古一和奥丁两个人在开会，他们怎么还能真么慢点？ “笃笃笃——” 就在路明非心中吐槽时，他的门被敲响了。 不等路明非问，门外的人就大声开口：“明非，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彩虹桥修好了！” 路明非的心中无喜无悲。 反正他现在得跟着古一，就算彩虹桥修好了现在对他也没用了。 要是直接用彩虹桥回去，他和浩克还怎么找到古一并前往卡玛泰姬呢？总不能让人家帮忙，还要让人家包接送吧？ 就算古一法师看起来很和善很好说话也不行啊，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当然，路明非还有另一层担忧——万一古一法师没有看上去脾气那么好，到时候也赏他跟浩克一个“洛基同款无限自由落体”，那可就不太妙了。 所以路明非对索尔带来的“好消息”根本毫不在意。 “另外我的父亲奥丁神想见你，他说要对你进行感谢，并送上谢礼。”索尔道。 “我这就去。”路明非一秒开门。 …… 仙宫大殿。 路明非在索尔的带领下走进来，空旷的大殿中只有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的奥丁一人。 路明非被索尔带到王座下，他本来在想跟一个北欧神的王见面应该用什么礼节，礼仪课本上也不教这种范畴外的知识啊。 但好在王座上的奥丁已经睁开了眼睛：“索尔，路明非先生，都坐下吧，这是私下的会面，不必讲究什么礼节。” 随着他话音落下，路明非和索尔身后各浮现出一把椅子。 路明非和索尔坐下。奥丁开口：“首先，感谢你为阿斯嘉德作的一切，路明非先生。” “其次，很抱歉的是，因为洛基作为奥丁之子，公开他的罪行会引发很多负面影响，所以我无法公开表彰你对阿斯嘉德的帮助和贡献，”奥丁道，“不过对你的感谢礼物，绝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路明非一脸期待地看向奥丁——这里可是神域阿斯嘉德，你可是众神之王，出手应该很阔绰吧？ 但奥丁却没有把谢礼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起索尔。 “索尔，你的妙尔尼尔怎么样了？” 杀锤凶手路明非脖子一缩，心说这该不会是要我赔钱，然后谢礼和赔偿金相抵吧？ “还是无法恢复。”索尔摇头。 “既然彩虹桥已经恢复，那你就去尼达维星找矮人王进行修复吧，你的锤子当年就是矮人一族锻造出来的，他们自然有办法修复。”奥丁道。 “是，父亲。”索尔点头。 旋即奥丁看向路明非，笑道：“路明非先生，我刚刚说到谢礼，却突然提起矮人们居住的尼达维星，你是不是有些疑惑？” 路明非猜测道：“难道您要给我的谢礼和矮人还有尼达维星球有关？” “没错，”奥丁点头，“我听了索尔的描述，你是个强大且英勇无畏的战士，但可惜的是你缺少一件好的武器，所以在战斗时往往需要临时冶炼出武器来应急。” 路明非估计应该是索尔从仙宫三勇士那里得知了他干掉毁灭者的经过，然后又告诉了奥丁。 “所以，作为对你的谢礼，你可以去矮人之国尼达维星，让他们根据你提出的要求，为你铸造出一件专属于你的强大武器，”奥丁道，“而一切的材料和其他消耗，都会由仙宫来提供。” “矮人是全宇宙最擅长锻造的种族，他们锻造出来的武器每一件都是难得的宝物，其中就包括索尔的妙尔尼尔，我的永恒之枪，还有你见过的毁灭者装甲，”奥丁道，“希望这个谢礼，你会满意。” 路明非眼前一亮，迅速点头。 不过旋即他又有些苦恼——他穿越不能带东西，这个世界里的武器再强，他都无法带回到自己的世界。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把武器带回自己的世界呢？ ps：这两天搬家有点忙，状态不太好，今天先更一个五千字大章 最近两天一直忙着赶飞机和车，买各种家居用品，打扫卫室，联系修空调的师傅（新房子空调不太好用），装宽带，还有收从之前住的地方寄过来的快递然后整理东西，所以状态不太好，今天先更新一个五千字大章，明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更新了。嘤嘤嘤～ 第74章 能与身体融合的武器 第74章能与身体融合的武器 阿斯嘉德，角斗场。 六个全副武装的阿斯嘉德勇士一手握着武器，一手举起盾牌，组成了一面铜墙铁壁。 他们是阿斯嘉德最精锐的战士，手中的武器都是特制的魔法武器，就算是地球的重火力正面轰击在这堵铜墙铁壁上，也不足以将其撼动。 而在他们的对面，一头巨大的绿色怪物身着同样的甲胄，咆哮着向他们冲来，一拳砸在盾牌交叠而构成的防护上。 六面盾牌的表面闪过浑然一体的卢恩魔法辉阵，足以正面抵挡重火力轰击的防御只持续了一瞬间就告破，六个仙宫勇士打着转飞出去。 “胜利者！浩克！” 一旁躲得远远的，以免自己被误伤的裁判高声喊道。 “浩克！浩克！浩克！” 欢呼声从角斗场的四面八方涌下来，将角斗场中央的浩克淹没。 浩克兴奋地大吼，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这里是阿斯嘉德最大的角斗场，阿斯嘉德的勇士们都热衷于在这里和其他勇士战斗，以磨练自己的技艺。 就算是索尔，少年时也经常混迹在角斗场里，直到后来年龄渐大，实力也越来越强，又得到了神器妙尔尼尔，整个角斗场都找不到能和他一战的对手，索尔才不再来角斗场。 从这个角度讲，浩克在这座角斗场里也是不可能找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的。 但对于浩克来说，对手强不强还是其次，关键在地球上一出现就会遭受各种畏惧、敌意以及攻击的他，从来没感受到过这么多人的善意——阿斯嘉德人对于勇士的敬重，是刻在文化中的。 而在角斗场所向披靡的浩克，显然非常符合“勇士”的定义。 虽然以他的体型和肤色，绝不可能被判定为人类或阿斯嘉德人。 但阿斯嘉德人和地球人不同，他们也算是见多识广，各种奇形怪状的宇宙种族都没少见，以人类或阿斯嘉德人的审美，浩克在其中甚至算是比较“正常”的。 起码浩克还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以及两只手两条腿，大体上还有个人形，只是体型魁梧了一点，肤色绿了一点而已。 相比于某些手脚多得能表演大风车，或者长了满脑袋眼睛的种族来说，浩克简直可以说是跟人类没啥区别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有奥丁之子索尔公开为浩克站台，表示浩克是阿斯嘉德的贵客，帮了阿斯嘉德大忙。 因此浩克在阿斯嘉德并不会因为身份原因受到歧视，反而因为强大的力量收获了不少尊敬。 要不是因为体型差距太大，而且不大符合审美，说不定早就有阿斯嘉德的美女来向这位勇士表露心迹了。 浩克站在角斗场中央，享受着人们对胜利者的欢呼，直到裁判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下一组要上场了，浩克才不情愿地离开。 随手摘下自己的头盔扔在地上，浩克走出角斗场的大门。 “嗨，浩克！”路明非在角斗场外朝他挥手。 “浩克！赢！”浩克举起自己的一只手。 路明非心里默默为角斗场的其他人捏了一把汗。 “浩克干得好，”路明非朝浩克竖起大拇指，“彩虹桥已经修好了，明天我要跟索尔一起去矮人星球修他的锤子，浩克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浩克！角斗！”浩克摇头。 “好，那你留在这里，记得千万别太用力。”路明非叮嘱道。 虽说仙宫人无论是在身体素质还是装备上都远超过地球，但浩克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过夸张，路明非真怕哪天他不小心就把哪个倒霉蛋给砸扁了。 又跟浩克聊了几句，叮嘱他下手别太重，也不要一时兴起攻击裁判后，路明非就离开了。 看到浩克在阿斯嘉德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他也很替浩克高兴，毕竟在地球，浩克的情况注定很难被接受。 希望古一法师的办法能改善这个问题。 …… 次日，彩虹桥宫殿。 路明非和索尔一起走进来，宫殿里站着一道高大的金色身影。 路明非最开始跟着索尔来到神域的时候见过他，索尔叫他海姆达尔，他是彩虹桥的看守者，同时也负责监察九界。 之前洛基当代理王的时候，严禁任何人去找还在地球的索尔，海姆达尔私放索尔的朋友们下去，而且还怀疑洛基撒谎，因而被洛基用远古冬棺冻住受伤，后来他挣脱冰封，用最后的力量把索尔等人传送了上来。 虽然从这个角度来讲，海姆达尔确实是条重情重义的好汉，但路明非还是忍不住想吐槽他那一身通体金色，头盔上还带了两个大角的盔甲—— 金牛座黄金圣斗士，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已经背叛了雅典娜了吗？！ “嘿，海姆达尔，看来你的伤好了啊。”索尔跟海姆达尔打招呼道。 “索尔，你们要去尼达维吗？”海姆达尔问道。 “嗯，我们要去修我的锤子，还有帮明非打造一件武器，作为谢礼。”索尔道。 “奥丁神已经提前给我下过命令了，另外，”哈姆达尔看向路明非，“根据奥丁神的命令，您和您的朋友浩克是仙宫的贵客，虽然你们是米德加尔特的凡人，但从此以后，可以随意进入神域。” “你们只需要呼唤我的名字，并让我打开彩虹桥，无论你们身处在何地，我都能用彩虹桥的力量瞬间把你们传送到阿斯嘉德。” 路明非眼前一亮——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必须来仙宫的理由，但浩克很喜欢这里，如果能随意出入神域的话，浩克应该会很开心。 跟海姆达尔道过了谢，路明非和索尔站在彩虹桥前，随着海姆达尔启动彩虹桥，他们两个瞬间离开阿斯嘉德，横跨过广袤的宇宙空间，向着尼达维而去。 与此同时，奥丁的宫殿中。 奥丁和古一眺望着彩虹桥宫殿的方向，以他们的能力，能清楚地看到路明非和索尔的离去。 “他体内的力量，是从远古冬棺中汲取的‘芬布尔之冬’吧？”奥丁开口道。 “那只是远古冬棺的一部分力量而已，”古一悠悠道，“远古冬棺的本体，现在不是还在你的宝库里吗？” “在诸神的黄昏之时，芬布尔之冬最先刮起，它会连续三度冬季，春、夏、秋都被严冬取代，连恒星也被熄灭，冰雪从四面八方吹来，有数不清的战乱，兄弟之间将互相杀戮，生命在严寒里走向绝迹。”奥丁沉声道。 “它原本被封存在远古冬棺里，现在却被吞噬到了他的体内，”奥丁望着路明非离去的方向，“换言之，他将有拉开诸神黄昏帷幕的能力。” “同理，他也有让这张帷幕永不张开的能力。”古一道。 “我不知道至尊法师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在维护他，”奥丁道，“但你可以相信，我不会，也并不想伤害他。” 这下轮到古一疑惑了。 她虽然具备探查其他宇宙和时间线的能力，但是也不是什么都能知道，强如奥丁，就算是她也无法将其彻底看透。 古一并没有进一步询问奥丁，她能从奥丁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意思——他不会再深入这个话题，也不会告诉古一原因。 …… 宇宙空间，尼达维小行星。 彩虹桥的光芒落下，路明非和索尔从其中走出来。 “这里就是尼达维？”路明非抬头张望。 他们直接被海姆达尔送到了一座露天的建筑内，这颗星球似乎并没有大气层的存在，抬头就能直接看到宇宙空间，天上唯一的光源是一颗极为刺眼，但看起来很小的发光天体，在它的周围还有一圈圈的金属环…… “等等，那是戴森环吗？”路明非愣了一下。 “戴森环？那是什么？”索尔问道。 “是我们星球的一种只存在于理论上的能源装置，把一颗恒星用环形装置近距离包裹起来，恒星辐射出的能量就会被其最大程度的利用……”路明非解释道。 “把恒星包裹起来？这太荒谬了，”一道仿佛小山般雄壮的身影走过来，“把一颗恒星包裹起来，得消耗多少资源，又能采集到多少能量？这么做也太不值得了，我们都是直接用中子星的，中子星的直径要小得多。” 路明非抬头仰望那尊高大的人影——浩克和他一比，似乎都要矮上半头。 而抬眼望去，不远处那些埋头做着什么的人，身高虽然不如面前这尊身影，但也极为雄壮，不逊色于浩克的比比皆是。 这里不是矮人之国吗？海姆达尔是不是错把我们传送到巨人之国了？路明非满头问号。 “哈！艾崔！”索尔大笑着迎过去，“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明非，我介绍一下，这是艾崔，矮人之王，也是九界最强的锻造者。” 路明非：…… 还真是矮人啊！ 难道是我对矮人这个种族有什么误解？ 或许是看出了路明非的疑惑，索尔解释道：“矮人实际上是巨人族的一个分支，而且是巨人族里最矮的分支，所以才被叫做矮人，但再矮的矮人身高也要超过普通人——对了，冰霜巨人和火焰巨人除外，他们的体型和力量取决于周围的温度。” “索尔，你来做什么？难道妙尔尼尔对你来说还不够强大吗？”被索尔当面吐槽是最矮的巨人，哪怕这是事实，矮人王艾崔也有些不爽。 “呃……”索尔有些尴尬，“妙尔尼尔坏了，我来是想请你们帮我修好它。” “什么？！”艾崔瞪大眼睛。 …… 尼达维星，矮人王的锻造区域内。 妙尔尼尔放在冶炼台上，三人围坐在冶炼台边。 路明非和索尔给艾崔大致讲述了一下前因后果，以及奥丁让艾崔帮索尔修锤子和给路明非打造武器的命令。 “你无意中损坏了妙尔尼尔？你是怎么做到的？”艾崔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路明非。 “我不知道。”路明非挠头，“我就拔了一下，那锤柄就被我拔出来了，是不是你们当初没装结实啊？” “不可能！”艾崔把金属冶炼台拍得震天响，“妙尔尼尔锤头，是用将死之星，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颗中子星的核心所铸造的，只有那样的温度才能溶化仙宫的乌鲁金属，而为了能配上那个锤头，我特地用世界之树做成了锤柄，用最好的卢恩魔法将它们组合在一起……” 路明非伸手在妙尔尼尔上一拔，锤柄就被拔了出来。 艾崔：…… “能修复吗？”索尔问道。 妙尔尼尔蕴藏的威力太过巨大，他在等待彩虹桥修复的期间，也在仙宫里尝试了一些办法固定妙尔尼尔的锤头和锤柄，但都无法持久。 “可以，说不定还能借这个机会，在妙尔尼尔上增加一个流星锤的能力，用你的闪电作为锁链或许可行……”艾崔思索道，“大概几天就可以修好了。” “太好了！”索尔一脸兴奋，“那路明非的武器呢？” “从零打造一把武器出来很麻烦，而且要求越多，耗时也就越长，”艾崔看向路明非，“你对武器有什么要求？” 路明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的要求，立刻开口道：“我希望那件武器可以与我的身体完全融合，而且最好对各种类型的力量，比如冰、火、雷电都有不错的适应性。” 如果武器能和身体融为一体的话，他应该就能把它带回自己的世界了。 “与各种力量都有不错的适应性简单，仙宫的乌鲁金属就可以做到，”艾崔疑惑道，“但是你为什么要让武器能与身体融合？这样虽然方便，但对威力并没有什么提高，你如果想要随时都能拿到武器，我可以让它能像妙尔尼尔那样随时飞进你的手里。” “我有比较特殊的理由，”路明非也不好把自己是外宇宙偷渡客这种事大肆宣扬，含糊不清道，“总之武器与身体融合得越紧密越好，但最好不要影响我的身体，这样可以吗？” “可以，但我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以及一些特殊的东西，”艾崔道，“我能问一下你的恢复能力怎么样吗？” “恢复能力？”路明非纳闷。 “如果要打造能和你的身体完全融合的武器，我需要一些来自于你身体的材料，”艾崔解释道，“如果你身体的恢复能力不行，我劝你放弃这个想法。” 路明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试探着问道：“那具体是需要什么材料呢？” 艾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需要你的骨和血而已。” 路明非：！！！ 第75章 灵魂出窍魔法与小男孩 第75章灵魂出窍魔法与小男孩 路明非和索尔回到了阿斯嘉德。 路明非感觉以自己的身体素质，常态下出点血倒是没事，但要说取一块骨头下来，那肯定是无法恢复的。 倒是如果是在濒死状态下，缺少一两块骨头，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但就为了这个捅自己一刀，他实在有点下不去手。 按照矮人王所说，虽然打造一件能与身体相融的武器，需要路明非的骨和血，但也不是一开始就需要，到最后一步彻底完成前，随时都可以加入。 所以路明非觉得先让艾崔打造着，反正从头开始铸造一件武器花费的时间也很长。 而根据他的经验，他每次穿越几乎都会遇上一次濒死，所以干脆等下次濒死状态的时候，从自己身上挖一块骨头下来，到时候再交给矮人王就好了。 路明非觉得自己机智的一匹。 而在他回来后没两天，古一法师也表示可以回去了。 …… 卡玛泰姬。 传送门凭空张开，古一率先从其中走出来，身后跟着路明非和班纳。 在路明非的安抚下，浩克已经回去了，毕竟这是要回地球，按古一法师所说，卡玛泰姬还有其他法师存在。 虽然法师应该见多识广，但浩克毕竟破坏力太过巨大，就算是法师们不害怕他，浩克也很容易弄坏东西。 路明非当初被古一带到过卡玛泰姬一次，见过这里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和装饰，估计很多都是古董，这要是被浩克不小心弄坏了，不知道得赔多少钱。 所以哪怕是为了省钱，他也得让浩克回去。 “古一法师，您说的能让我和浩克沟通的办法是什么？”班纳迫不及待地问道。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相信有什么法师、魔法之类的东西。 但是现在他连传说中的北欧神明，阿斯嘉德神域，甚至神王奥丁和雷神索尔都亲眼见过了，相较之下，魔法居然显得好像还挺科学的。 “你们跟我来。”古一话音落下，路明非和班纳只感觉周围恍惚了一下，然后突然就变成了一间静室。 “这是什么魔法！瞬间移动吗？”班纳一脸惊叹。 “从科学的角度讲，我刚刚是从四维层面影响了时空的结构。”古一道。 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科学家在那里惊叹魔法，而法师在解释魔法的科学原理。旁观的路明非心中吐槽道。 “当然，这与我们今天要做的事无关，”古一在一个蒲团上坐下，“请坐吧。” 路明非和班纳坐下。 “魔法的本质是与那些强大的魔法实体签订契约，进而向其借取力量，施展魔法，”古一缓缓开口道，“当然，并不是所有魔法都需要借力，其中极少数是可以依靠人类自身的力量达成的，比如……让灵体暂时离开身体，以非物质形态存在。” “您是说灵魂出窍？”路明非问道。 “是的，在不同的文明中，都会提到这一现象，并赋予其不同的称谓，”古一道，“因为这种力量可以来源于人类本身，而无需向那些强大魔法实体签订契约，所以即便不是法师，甚至对法师的知识一无所知，也有人能达成类似的现象。” “达成这一现象的人，如果缺乏相关的知识，会承担灵体消散的风险，一旦灵体消散，人也就会死亡。但如果有人幸运地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那灵魂出窍这个概念自然也就作为传说流传了下来。” 古一看向班纳：“灵体是不受绝大多数物理法则约束的存在，我无法把你和浩克在物质层面分开，但是你们可以分裂成两个灵体，互相对话，理解对方。” “这样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路明非举手问道，“把灵体分成两半，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灵体不同于实体，它的核心只在于意识，它的形态是自由的，一个意识就算分裂成几百份形象，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两个意识就算是存在于同一份形象中，也照样是两个。” 古一道解释道：“就像是一杯水，先分成两杯或更多杯，再倒回到一起，依旧不分彼此。但如果是水和油，就算放在同一个杯子里，也泾渭分明。” 路明非和班纳一脸懵懂地点头。 “所以我建议你学习灵魂出窍的能力，这样你就可以把自己灵体分裂成你自己和浩克两个面，然后互相对话。”古一对班纳道。 “您可以教我吗？”班纳心中升起希望。 在和路明非相处地这段时间，路明非也告诉他浩克本性不坏，更像是个孩子，只是缺乏引导，加上力量巨大，才会容易造成破坏。 如果古一的办法奏效，他或许可以引导浩克不要去搞那么多破坏。 “当然可以，”古一微笑着点点头，看向路明非，“你呢？你对这个能力感兴趣吗？” “我也可以学？！”路明非惊喜。 “当然。”古一道。 “太好了！谢谢古一法师！” 虽然不知道自己学这个能力除了偷窥美女不会被发现之外还有什么用，但反正技多不压身，路明非当即应下来，反正有古一这样的大佬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学？”班纳有些急切。 “灵体单独存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甚至有很小的可能招来次元之外的奇特存在，有人自称见到过天使或者魔鬼。” 古一道：“你们需要先学习最基础的知识，以保证灵体出窍后能保护好自己，由于灵体出窍不需要和那些强大的魔力实体签订契约，所以你们不必学习法师的基础知识，只学习关于灵体的知识的话，应该很快的。” 古一正色道：“我现在把记载了那些知识的书籍交给你们。” 路明非和班纳不禁正襟危坐，心中紧张而忐忑，不知道待会儿古一是会郑重地交给他们一堆竹简还是一摞羊皮书。 他们看到古一起身，走到一张架子旁，缓慢而沉稳地抬起手，拿起了…… 一个笔记本电脑？ “你们的邮箱地址是什么？”古一拿着笔记本电脑转头道，“我把电子书发给你们。” 路明非：…… 班纳：…… …… 一周后。 静室内。 路明非盘坐在蒲团上，单手托腮，看着不远处在蒲团上紧闭双眼，一副安详表情都班纳博士：“他这就练成了？” 古一盘坐在路明非对面，腿间放着一柄合拢的折扇，点头：“他现在正在你眼前挥手。” 路明非朝眼前抓了一把，只有空气。 “那为什么我这么多天一点进展都没有，”路明非挠头，“说实话我原本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挺有自信的来着。” “灵体魔法至今依旧是最神秘的魔法之一，”古一道，“有些时候，它需要的并不是勤学苦练，而是一个契机。” “契机？”路明非挠头挠得更厉害了，“那我该怎么找到契机呢？” “如果你实在想尝试的话，”古一道，“我试着可以帮你一下。” “真的吗？那就麻烦您了！”路明非眼前一亮。 随后他又眼前一黑——在他昏倒前，眼前最后的画面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古一，以及一柄急速放大，敲在他额头上的折扇。 路明非昏迷前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我就说古一法师今天怎么特地换了个金属扇骨的折扇呢…… ……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 他环顾四视，古一法师和班纳博士都已经离开了。 静室没有灯，从窗户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只有几根蜡烛照明，昏昏暗暗，到处都是随火苗簇动而乱晃的影子。 “真是的，就不能装个灯嘛，这也太费眼了，而且这静室还是木装修的，万一点着了起火怎么办……”路明非坐在蒲团上，一边揉着额角一边小声道。 他本来只是随口吐槽，自言自语，却不料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稚嫩的回复：“如你所愿。神说，要有光！” 伴随着好像是摁动开关的“啪嚓”声，光从四面八方涌现，瞬间将整个静室照得亮如白昼，路明非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但转而却发现这些仿佛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光，竟然一点都不刺眼。 他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静室好像突然变大了，墙变得无比遥远，墙根下有一个大得夸张的电灯开关。 开关下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打着深蓝领结的小男孩。 第76章 小魔鬼与回归 第76章小魔鬼与回归 卡玛泰姬的静室中，路明非转头看向遥远的墙根。 像是整座屋子都被放大了一般，每面墙与他之间都像是隔了一条街那么远，天花板高如宫殿的穹顶。 作为静室来说这么大是不合格的，只身处于过于空旷的空间中，会让人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孤独和彷徨。 就像独居者的卧室，就算再有钱也不会做得很大，否则清晨睁眼后独自置身于茫茫的空荡中，巨大的孤独会在转瞬之间将人淹没。 静室也是一样的道理，它的存在是为了能够让修行者始终保持内心的宁静，所以做得太大有害无益。 当然，现在这间静室无论多大，路明非都不可能保持宁静了。 因为墙根的角落里，正站着一个穿着打扮一丝不苟的精致小男孩。 而且他刚刚还一边开灯一边念出了《圣经》里的名台词。 话说你一个小男孩念什么《圣经》，不怕招来神父吗？你这样皮薄馅嫩的，神父最喜欢了。 路明非本来想这么吐槽，但他现在满头冷汗。 这间静室他来了一周了，不说了如指掌，但起码对于它的大小以及有没有电灯还是门清的。 现在他很明显已经不在那间静室里了，至少不是他认知中的那个静室。 “何……何方妖孽，报上名来！”路明非朝着墙角的小男孩喝道。 男孩静静地看着路明非，剔透的黑眸，细节考究的小礼服，锃亮的小皮鞋，还有微微卷曲的发梢，优雅而又高贵，如果不是长着一张再东亚不过的脸，简直就是像是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贵族少爷。 “哥哥，我是你的弟弟路鸣泽啊！”几乎是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小男孩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单手托腮坐在地上，和路明非相对。 “扯淡！”路明非第一反应就是反驳，“我是有个叫路鸣泽的堂弟，但他身高160体重也是160，就算他小时候还没发福时，也没你那么可爱！” 但旋即他就感觉不太对，明明刚刚他还对这个突兀出现的小男孩满心警惕，怎么他一开口，自己都开始交底了——虽然交的是他肥佬堂弟的底。 好像在这个小男孩面前，他会忍不住觉得放松，对他提不起警惕和敌意。 等等…… 路明非伸出自己的手，回想自己从古一法师发给他的电子书里学到的知识，集中起精力。 片刻之后，那只手变得透明起来。 灵体状态。 路明非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不是被古一法师一闷棍敲晕了——好吧可能也确实是被敲晕了，但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古一法师口中的“契机”，并顺着这点契机达成了灵体出窍。 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得出现在了这里，还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突然，路明非想起了古一法师在教他们灵体出窍前说过的一句话—— “灵体单独存在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甚至有很小的可能招来次元之外的奇特存在，有人曾自称见到过天使或者魔鬼。” 路明非悄咪咪地看了一眼面前贵族少爷般的小男孩，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会那么点背吧？第一次灵体出窍就被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盯上了。 路明非在那些电子书里看到过，这些能在灵体形态下被看到的存在来自于不同的灵质次元，掌握着不同的能力，但相同的是它们都在渴求其他的灵体。 很多所谓的“天使带圣洁的灵魂去天堂”或者“跟魔鬼做交易出卖灵魂”的传说，本质上都是某些倒霉蛋的灵体被灵质次元的生物给带走了。 至于被带走之后会遭遇什么……大多都是被吃掉，少数还不如被吃掉。 不过灵质界和物质界的规则是不一样的，物质界抓人拿根绳子绑起来拎走就行了，灵质界想要靠暴力来抓人就极为困难，但只要让对方达成“同意”的概念，就算没有绳子都能将其牵走。 这也是魔鬼交易灵魂的本质。 让对方达成“同意”这个概念，是不能依靠暴力或者直接的欺骗进行的——但误导、诱导以及文字游戏这种间接的“欺骗”是不受限制的。 而某些灵质次元生物为了方便诱拐无知的灵魂，就会演化一种独特的“亲和感”。 这种能力会影响目标，使其下意识地放松警惕，相信对方，进而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路明非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跟那个小男孩开口说话时，似乎就下意识地觉得对方很亲近，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所以才会顺势就把肥佬堂弟的底给交了。 果然，这货一定是来骗我的灵魂的！ 路明非瞬间对面前的小男孩升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坐在路明非对面的路鸣泽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两句话的功夫，路明非就开始用一种仿佛大公鸡见到了黄鼠狼来给自己拜年的警惕目光看着他。 “不好意思打扰了！” 路明非飞快的起身，跑到静室门口，拉门，跑路，随手关门，一气呵成。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走进了一间一模一样的静室。 可恶，果然就像书里说的，那些了灵质界生物会构建把双方都囊括进去的灵质空间，轻易是很难挣脱离开的。 路明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哥哥你先别急着走啊，我对你又没有恶意。”小男孩站在路明非身边，拽了拽他的裤腿。 我会相信你才怪了。 现在在路明非眼里这个自称“路鸣泽”的小男孩已经是个青面獠牙的吸魂鬼了。 “那你能不能放我出去。”为了避免被对方通过表情猜到自己的想法，路明非面无表情地问道。 “完全没问题哦，但哥哥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吗？”路鸣泽仰着小脸道。 “别跟我说你是来跟我做交易的，交易对象就是我的灵魂。”路明非冷着脸吐槽道。 “哥哥你怎么知道！”路鸣泽一惊。 我就知道！路明非心里一拍大腿，心说果然没错，遇上他妈人贩子……不对，魂贩子了！ “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交易的，快放我回去！”路明非脖子一梗，“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师父可是至尊法师古一！” “要是被她老人家发现你把我拐来了，到时候把你吊在十字架上别怪我现在没提醒你！” 路明非果断扯起虎皮。 虽然不知道古一的名头在灵质界好不好用，但连北欧神王奥丁都要以礼相待的人物，想必就算在灵质界也该有一定的威慑力才对。 没想到路鸣泽怡然不惧：“哥哥我们兄弟相亲相爱，关那个老女人什么事，她是管不了我们哒！” 路明非心说坏了，还碰上个不怕古一的。 也对，他要是害怕古一又怎么会跑到卡玛泰姬来抓人？ “来，哥哥，我们坐下说吧。”路鸣泽拉着路明非坐下，他们身下自然有蒲团浮现。 “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交易的，”路明非道，“别以为不知道你是什么，你就是传说中的魔鬼，来骗我的灵魂！” “哥哥你是不想交易灵魂的话，我们也可以交易点别的东西嘛，”路鸣泽道，“我真的不是什么魔鬼啊，从某种角度来讲，哥哥你甚至可以把我当成是你的天使。” 可以交易别的？ 路明非一愣，心说难道是我错怪他了？ “比如我们也可以交易你的生命，一次四分之一……”路鸣泽悠悠地补充道。 靠！搞了半天不还是魔鬼嘛？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就不该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还天使呢，我可听说了，最开始的基督教神话里，天使都长得奇形怪状，倒是魔鬼一个比一个好看，就为了能欺骗那些只知道看脸的颜狗…… 话说你这形象虽然可爱，但到底是个男孩子，我又不是神父怎么可能被你迷惑？要迷惑我起码来个穿裙子的美女吧？ 路明非的思维发散了几秒，等他回过神来，顿时吓了一跳。 他面前的小男孩……现在很难说还是不是小男孩，他面前的路鸣泽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原本精致的发型变成了柔顺的齐耳短发，小礼服变成了红白两色的华丽洛丽塔长裙，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他面前。 再加上那张男女莫辨的秀气可爱的脸蛋，瞬间从一个英伦贵族少爷变成了甜美可爱的贵族少女。 路明非顿时一惊：“不是吧兄弟，你为了我的灵魂牺牲这么大的么，连女装都穿上了？可是你就算从小魔鬼转职成小魅魔也没用啊，我不喜欢腿短还平胸的小萝莉，我只喜欢长腿大胸的御姐，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是换了条裙子，万一其他东西还在……” 路鸣泽黑着脸：“是你给我穿上的！” 路明非更惊：“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就走了两秒的神，总不能这两秒里我突然睡着，然后梦游的时候兽性大发强行给你换上了衣服吧？！” 但说完这句之后，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他意识到——好像还真是他给路鸣泽换上了这身衣服。 因为这身洛丽塔裙好像还真是他思维发散的时候想到的——当他想到起码应该来个穿裙子的美女来迷惑他时，脑子想的就是一条和眼前差不多的裙子。 所以在这里我其实也是有一定的控制权的？ 路明非突然意识到这点——这其实是不合常理的，灵质界的生物是玩弄灵魂的行家，照理来说可以完全屏蔽其他人对其的影响才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可以影响到对方，但这无疑是件好事。 路明非打了个响指。 路鸣泽身下突兀地张开一道传送门，他尖叫着掉了下去。 随后传送门的正上方又打开了一扇传送门，路鸣泽尖叫着掉下来，又掉进下方的传送门里。 这是前不久在彩虹桥宫殿里古一法师教训洛基时用的办法，路明非并不会传送门，使用这个能力也要去跟那些强大的魔法实体签订契约，但在这个精神空间里，他完全可以模拟出类似的效果。 “哥——哥——” 路鸣泽的哀嚎久久回荡，路明非意识到自己似乎不仅能够影响到对方，而且权限竟然好像还要更高。 这就更不合理了啊…… 路明非怎么都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反正是件好事。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尝试自己离开这个地方？ 路明非试着集中精神，想要离开这个“静室”。 下一秒，他猛然“惊醒”。 “啊！”路明非睁开眼睛，低头，看到下方蒲团下仿佛熟睡的自己——他现在正以灵体的形态漂浮在半空。 环顾四视，周围的静室也变得正常了。 在他的不远处，班纳博士半透明的灵体正盘坐在他自己的头顶上，身体一会儿变绿膨胀，一会儿又恢复正常。 “看来你已经学会让自己的灵体离开身体之外了，”古一在不远处悠悠道，“班纳博士还在尝试把他自己和浩克的意识分离开，这不是个容易的过程，他需要时间。” “古一法师您不能帮他一下吗？”路明非飞到古一身旁。 灵体状态下的他感觉无比轻盈，而且行动自如，简直随心所欲。 “我可以帮他分离，但这样对于他和浩克的沟通并没有帮助，”古一看向了路明非，解释道，“让他完全依靠自己进行和浩克的灵体分离，这本身也是在加强他们之间的沟通，如果我强行介入，反而会拖慢这个过程。” “就像是你尝试灵体出窍的过程一样，我可以强行把你的灵体带出去，让你体验灵体独自存在是什么感受，这并不困难，但这样对于你学会灵体出窍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古一道。 “您说起这个，”路明非哭丧着脸，“我还不如没学会呢，我刚学会就中黑奖了。” “哦？”古一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 片刻之后，已经回归本体的路明非跟古一把刚刚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我可以肯定那不是梦，太真实了，而且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是梦的话我应该已经开始遗忘了才对。”路明非道。 “嗯……”古一沉吟片刻，认真道，“那他应该就是想要吞噬你的灵体的灵质次元生物了，所幸主导权似乎在你手里。他应该还回来找你，你要小心，别被它蛊惑了，它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嗯，”路明非认真点头，“下次他要是还来找我，我就直接让他无限自由落体。” “嗯。”古一点点头，表示赞同。 同时她的视线微不可查的瞥了一下自己身侧。 在路明非看不见的维度，古一的身侧，一个黑发黑瞳，衣着考究的小男孩正对她拳打脚踢。 …… 次日，卡玛泰姬。 “好，托尼，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我下次回来再去找你。”路明非挂断手中的电话。 一周前从阿斯嘉德回来之后，他就给托尼打了个电话报平安，顺便告诉他自己要和班纳博士在卡玛泰姬学习一段时间。 而现在他的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虽然班纳博士还没有在灵体方面跟浩克完成分离，但他也只能先回去。 “古一法师，再见了。” 路明非朝古一挥挥手，古一朝路明非微笑着点点头。 旋即路明非消失在原地。 第77章 会见所罗门圣殿会，以及伊莱娜 第77章会见所罗门圣殿会，以及伊莱娜 主世界，葡萄牙，维亚纳堡，某豪华酒店中。 路明非正在挑灯夜读。 他之前为了方便穿越到托尼的世界去，跟楚子航还有苏茜编了个借口说要闭关学习。 为了谎言不被拆穿，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拿起楚子航和苏茜给他准备的那些资料，开始认真学习。 好在有血统和言灵带来的学习能力与记忆力加持，他学东西速度是普通混血种的好几倍，半个晚上的时间就够他大致把那些资料全部都记一遍了。 长长的深了个懒腰，路明非从桌子前站起来。 他终于把那些东西都看完了，准备出去吃点夜宵——虽然在屋子里储备了不少零食，但既然来了一趟葡萄牙，还是应该吃点有当地特色的食物。 推开卧室的门，路明非正好看到客厅沙发上躺坐着一道穿着睡衣的修长身影，那应该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长发如绸，曲线曼妙，但是…… 她没有五官。 路明非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旋即他仔细一看，才意识躺坐在沙发上的人只是在敷面膜而已。 “苏茜学姐？”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他有点疑惑，苏茜学姐不是跟楚师兄住在一起吗？半夜跑到他这边来敷面膜干什么？ 难道是师兄太直男导致他们两个吵架了？ 躺在沙发上的女孩以面膜不会掉的幅度微微转头，看向路明非，一双好看的眸子倒映着明亮的灯光，微微眯起：“你这是……想跟苏学姐住一起？” “小天女啊！”路明非陡然反应过来，“你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不行吗？”苏晓樯轻哼一声，“这家酒店可是我家出的钱。” “当然行当然行，”路明非连忙道，他走到沙发边上坐下，“但你不是应该住在家里吗？” “别提了！”苏晓樯的语气一下子怨念起来，“我妈居然说她现在还很忙，我住在家里会给她添乱，所以要我搬出来和你们一起住！” “你真是她们亲生的？”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我也怀疑，总感觉回一趟家，好像所有人都有事瞒着我一样，”苏晓樯闷闷道，“要是伊莱娜表姐在就好了，她和我关系最好了，从来不会无视我。” “听你提起过好几次你表姐了，就没个照片给我看看吗？”路明非问道。 “我手机换得勤，所以一般不在手机里存照片，”苏晓樯把披散在身上的长发拢起来，放在一侧，“我家里倒是有和伊莱娜表姐拍的实体照片，但是我东西有点多，忘记放在哪儿了。” “你连人家的照片都找不到，还敢说和人家关系最好了，你有没有听到远在天边的表姐正在哭泣啊。”路明非一边吐槽一边把视线从苏晓樯身上移开。 她穿着睡裙，把散在身上的长发收拢后，就露出了一大片领口，在灯光下像是沁在水的羊脂玉，雪白莹润。 苏晓樯自己则因为被跟路明非说话分散了注意力，以及敷着面膜不方便低头，而没有注意到自己敞开的领口。 “要你管！”苏晓樯白了他一眼，“凭我们的姐妹感情，有必要做这种面子工程吗？” “我看电视剧，女孩子不都喜欢把最好的闺蜜的照片放在钱包或者手提包的夹层里嘛，你也可以学一下啊。”路明非提议道。 “扯！”苏晓樯反驳道，“那要是被其他朋友看到照片上的人不是自己，或者自己放了照片，结果被自己认为是最好的朋友的人却放了别人的照片，那岂不是很尴尬？” 有道理啊。 路明非被苏晓樯辩倒了，于是决定转移话题：“小天女，既然你过来了，那明天咱们把房间换回来呗，你去跟苏师姐睡，我跟楚师兄睡。” “换什么？”苏晓樯疑惑，“这不正是撮合楚师兄和苏师姐的好机会？” “呃……话说这么说没错，”路明非挠头，“但是咱们两个住一起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不方便？”苏晓樯斜睨了路明非一眼，“你难道有在房间里裸奔的怪癖？” “怎么可能！”路明非断然否认。 “那有什么不方便的，住一起又不是睡一起，咱俩一人一间卧室怕什么？”苏晓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要裸奔我都无所谓，提前跟我说一声，让我有时间把相机准备好就行。” “靠！”路明非朝她竖起中指。 苏晓樯飞身而起，去掰路明非的伸出的中指，长发在空中拂过，淡淡的青柠檬香气钻进路明非的鼻尖。 …… 次日，上午，酒店门口。 今天，学院的任务正式开始。 昨晚楚子航已经联系了所罗门圣殿会，今天就会有所罗门圣殿会的人来酒店门口接待他们。 “师兄我就说不该带小天女来的，”路明非在酒店门口拎着背包吐槽道，“她今天早上非说要跟我们一起去，还说她就在旁边看看绝不捣乱，我劝了好久才把她劝住，现在去卧室里睡回笼觉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生闷气。” “就当是为免费住豪华酒店付出的一点小小代价吧。”苏茜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敢情代价不是你们来付。”路明非拎着包吐槽道。 他的包里装着两把枪和一些文件，虽然他们只是要去拜访所罗门圣殿会，但据楚子航和苏茜所说，随身携带武器是卡塞尔学院的传统美德。 见鬼，上一个以随身携带武器作为传统美德的还是西部时代的美国牛仔吧？ 楚子航并不擅长用枪，所以路明非只随身带了他和苏茜的手枪，楚子航的村雨和苏茜的黑刀都由他们自己保管，以便遇到突发危险能第一时间应对。 少顷，两辆白色的劳斯莱斯驶来，车头上原本应该是飞天女神小金人立像被一座银色的耶稣受难像取代。 “是所罗门圣殿会的人，”苏茜道，“他们脱胎于圣殿骑士会，是天主教徒。” “我还以为混血种都是无神论者，”路明非低声道，“神话不都是龙类和强大混血种创造的传说流传形成的吗？他们难道信仰龙族？” “宗教是人类历史上最有力的统治手段之一，”楚子航低声解释道，“在美国就有许多基督徒会在选总统时听从教会的‘引导’投票。”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话间，两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已经在门口停下。 最前面的一辆，从后座中走出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 “三位就是来自卡塞尔学院的贵客吧，”楚子航事先描述过他们几个的特点，是以中年人一下就认出了他们，热情地走过来握手，“我是教会分会的内务长，瓦尔季斯·鲍威尔，我来接待三位贵客前往教会。” 路明非预习过资料，知道因为这是在公开场合，所以对面用“教会”来代指“所罗门圣殿会”，用“分会”来代指“分殿”，但“内务长”这个职位并不是代称，就是这座分殿的领导者的职位，姑且可以称之为“分殿主”。 路明非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们三个人居然会由维亚纳堡分殿的殿主来亲自接待。 “您好。”楚子航作为小队领袖，跟瓦尔季斯握手。 “伊莱娜，出来见一下三位贵客。”瓦尔季斯朝着自己坐的车喊道。 驾驶座的门被打开，穿着平跟皮鞋但依旧有接近一米八身高的窈窕美人走出来，金子般的长发扎成干练的马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路明非愣了一下，忍不住看向那个走出驾驶座的金发美人。 第78章 肉，血，以及蛋黄酱 第78章肉，血，以及蛋黄酱 酒店门口。 路明非盯着走下驾驶座的金发美人。 她有着欧美人典型的深邃立体的五官，微微上翘的眼角看起来很是惊艳，而且皮肤细腻得一点也不像白人——不过这倒没什么稀奇的，混血种的肤质一个比一个好。 她注意到了路明非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旋即又马上低垂下目光，不敢跟路明非对视。 瓦尔季斯也注意到了这点，主动介绍道：“她是我的秘书兼助理，伊莱娜，这次作为司机来和我一起接待各位贵客。” 旋即，瓦尔季斯用略带几分调侃的语气对着路明非道：“虽然她的血统不高，但就算在混血种里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也难怪这位先生会盯着她看了。” 路明非有点囧，连忙解释道：“我正好有个朋友叫伊莱娜，所以才多了看了两眼。” 伊莱娜并不是个罕见的名字，因此他这句解释也算有理有据。 瓦尔季斯却朝着路明非露出一个意味复杂的笑容：“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懂，我懂。” 大概解读一下意思应该是“大家都是男人，有一颗欣赏美女的心完全可以理解，我是过来人，不用遮遮掩掩的”。 作为混血种，而且是血统不低的混血种，瓦尔季斯也算是个英俊的老绅士，但看到他的笑脸，路明非就忍不住有点想把背包砸他脸上。 苏茜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这位是楚子航，我们狮心会的会长，A级学生，我是他的助理苏茜，级别也是A级。” 瓦尔季斯顿时肃然起敬：“没想到是狮心会的会长，听说狮心会一直是卡塞尔学院内最优秀的学生社团，每一任会长在毕业后都成为了精英中的精英，能得到现任狮心会会长的亲自光临，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路明非觉得有点奇怪，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因为有人举报维亚纳堡的所罗门圣殿会分殿搞人口买卖，所以作为学员代表监督所罗门圣殿会总殿派人来自查。 如果什么都没查出来那还好说。 可一旦要是查出点什么来，就算这位分殿主真的洁身自好并且能自证清白，证明自己跟那些人口买卖的勾当没有关系，总殿起码也得治他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吧？ 从这个角度来讲，甚至可以说他们其实代表学院来搞这位分殿主的。 但这位分殿主态度实在热情又亲切。 仿佛他不是正要被自查的分殿主，而是国内某个小农村的老村长，而他们也不是学院派来的代表而是某个省城里的大集团的投资考察团，此刻老村长正殷切热情地接待考察团，希望他们能在村子里投一笔钱建工厂，以便早日带领村民们脱贫致富。 路明非的思维发散了一瞬，直到苏茜介绍到他身上：“这位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S级新生，路明非，同样作为专员参与此次调查见证。” 苏茜善意地把“见习专员”说成了“专员”，这样路明非会更有面子一点。 虽说卡塞尔学院的S级新生目前还只是学院和秘党内部，以及少数混血种大势力的高层间才流传的消息，但是所罗门圣殿会势力同样庞大，这种情报肯定也早就送上他们高层的办公桌了。 就算眼前这个分殿殿主没有资格知道，但总殿派下来的大人物肯定也能认出路明非，所以苏茜也不打算隐瞒。 况且S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有什么好隐瞒的？ 果然，听到路明非是S级，分殿主瓦尔季斯的脸色突然变了变，随后对竟然小心翼翼地看向路明非，眼底闪过一丝敬畏：“没想到卡塞尔学院竟然来了一位尊贵的S级学生，请原谅我们未能提前得到消息，接待的规格太低。” 听到“S级”，秘书伊莱娜也忍不住偷偷看了路明非一眼，漂亮的蔚蓝色眸子里同样浮现出敬畏……与羡慕。 “我们先去车里说吧。”苏茜提议道。 在车外毕竟是公共场合，有些东西不方便提。 在得知来了卡塞尔学院三个人之后，瓦尔季斯特地派了两辆劳斯莱斯来接人，这样无论是直接让学院来的三个人坐在同一辆车里，还是让比较尊贵的两位跟自己乘同一辆车，剩下那个去坐一辆车都没问题。 路明非三人自然选择了一起乘坐另一辆车。 …… 路明非本以为自己等人会被带去一座教堂——毕竟苏茜说过所罗门圣殿会的人都是天主教徒，又或者他们会被带去一座幽深僻静庄园——据说很多北美混血种家族都喜欢把家族总部和据点建立在庄园里。 甚至于一座金碧辉煌，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大厦也是有可能的——听说很多新兴混血种势力在建立总部和据点时，都偏爱超高层的写字大楼。 但他没想到的是，两辆劳斯莱斯竟然直奔着他们视野所及中最高的那座山去了。 倒不是说深山老林和神秘组织不搭，实际上两者非常搭，但路明非很难想象一个开着劳斯莱斯接人，还把劳斯莱斯车头的小金人换成了耶稣的高调组织，会把分部设定在深山老林这么朴素的地方。 这就好比托尼给他的钢铁战衣喷上朴素的黑、白、灰三色涂装——理论上可以，实际上绝无可能！ 但很快了路明非就意识到不对了，劳斯莱斯在一栋建筑前停下，建筑前有零零散散的人群进出。 路明非三人出来，分殿主瓦尔季斯带着伊琳娜走过来：“三位贵客，这是圣卢西亚山，我们的教会圣卢西亚大教堂位于山顶，请随我登上缆车。” 难怪会开到山脚下。 路明非三人跟着瓦尔季斯走进建筑内乘坐缆车，一路上到山顶，下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远处能看到利马河从河谷里一直流淌，直到汇入大西洋中，帆船漂浮在蔚蓝的海面上，白帆张开如云多，天与海的界限都仿佛模糊起来。 “这是全葡萄牙风景最美丽的地方，”瓦尔季斯指着远处海天一色，“曾经被美国《世界地理》杂志评为世界上世界第三美丽的风景。” 路明非举起相机拍照。 “路学弟，帮我和会长也拍一个吧。”苏茜坐得离楚子航稍微近了一点。 “来，说茄子～”路明非举起相机。 一旁的瓦尔季斯看的讶然，不明白楚子航和苏茜两个阶级比路明非低的人何以敢让路明非为他们服务，这要是在所罗门圣殿会，他如果敢对高自己一阶的“骑士”们不敬，立刻就会遭受严厉的刑罚。 他身边的伊莱娜更是全程低着头，甚至不敢有丝毫动作。 …… 缆车在山顶停下，路明非一行人走出来，在瓦尔季斯和伊琳娜的带领下走向山顶的一座大教堂。 教堂前围着不少信徒，还有修女在分发小块的面包和红酒。 “这是在干嘛？”路明非一脸好奇，“外国版的施粥吗？” 因为这句他是用中文说的，所以瓦尔季斯没听懂，一脸迷茫。 倒是伊琳娜在低声跟瓦尔季斯低语了几句后，瓦尔季斯恍然，路明非解释道：“今天是礼拜天，教堂这是在进行弥撒。” “弥撒？”路明非听过这个词，但以前也没有特地在意过，“那修女们为什么在发面包和红酒？” “新约马太福音里记载，耶稣在被犹大出卖前，曾和自己的门徒们吃了最后的晚餐，‘在席间他拿起饼祝了、擘开、给予门徒、说、你们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又拿起杯来、祝谢了、递给他们、说、这是我立约的血、要为你们和众人顷流’。” 瓦尔季斯解释道：“此后人们便把面包和葡萄酒当作耶稣的肉和血，弥撒时每个信徒都会领到一点，吃下后便与耶稣同在。” 这下路明非想起来了，以前托尼好像给他讲过一个类似的笑话—— 耶稣递给信徒一杯葡萄酒说：“这是我的血”，信徒谢了而喝。耶稣递给信徒一盘饼说：“这是我的肉”，信徒谢了而食。耶稣拧开一罐蛋黄酱，信徒说：“朋友，等一下。” 路明非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笑。 随着他们走进教堂，也有修女为他送上面包和葡萄酒，随后瓦尔季斯带着他们走进教堂的讲经台正左边的一扇门里。 路明非跟着他走进门后的通道里，随手把面包塞向嘴里，视野余光正好瞥到这一幕的瓦尔季斯连忙制止：“贵客不要吃！” “怎么了？”路明非眨眨眼。 “这种廉价粗制的食物怎么能配得上三位贵客呢？我们已经在为三位准备了最好的宴饮，”瓦尔季斯挺起胸膛道，“席间自会有烤制得最松软的面包，精酿贮存百年的红酒，以及全葡萄牙最新鲜的鳕鱼……” “对了，三位贵客知道吗？维亚纳堡是全世界最好的鳕鱼打捞海域之一，我们安排了分殿内两个在DADI有名仕潜水员认证的随从，在海域里徒手捕捞最新鲜的鳕鱼，然后第一时间放进水箱里送上来，趁鱼还活着时由厨师料理，新鲜地可以吃刺身。” 路明非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瓦尔季斯，又看了看手里的面包葡萄酒，然后又看了瓦尔季斯一眼。 这货真的是天主教徒吗？ 第79章 圣殿会的隐秘 第79章圣殿会的隐秘 正如瓦尔季斯所说，这顿宴席规格相当之高。 当路明非三人被引着走过九曲十八弯的通道后，映入眼神中的是一座堂皇的大厅，大厅中央的长桌上盖着雪白的桌面，桌布垂下的边沿都用金线描绘着华丽的纹饰。 长桌周围都是把下裙摆裁下来，穿着像是超短裙一样的修女服正在忙碌的……呃，可能是修女，也可能是女仆的美女们。 她们画着精致的妆容，睫毛勾人，唇瓣水嫩，裙摆下雪白健美的大腿迈动，赤足踩在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每次都只有足尖点地，圆润的脚趾微蜷起来，像是踩着一双看不见的高跟鞋，漫步细舞在薄云之上，优雅而轻盈。 长桌边已经有一个高大魁梧的银发男人在等待。 路明非站在洁白如雪的羊毛地毯前，正在犹豫是不是也要脱鞋，瓦尔季斯就已经走了过去，还不忘提醒道：“尊贵的客人，不必脱鞋，弄脏的地毯自然会有人换上新的。” 话是这么说，但伊莱娜已经自觉地脱了鞋子，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踩在这张羊毛地毯上。 路明非三人跟着瓦尔季斯走到长桌边，魁梧的银发男人坐在主座下手第一个位置，见到路明非三人到来，起身。 瓦尔季斯对着银发男人恭敬行礼：“诗伦大人，我把卡塞尔学院的三位贵客带来了。” “嗯。”银发男人只是轻哼一声当作回应，金绿石一般的双眼甚至懒得向瓦尔季斯移动一下。 但旋即，他看向路明非三人时，却立刻露出了友善亲热，仿佛冬日煦阳的笑容：“三位贵客，上午好，我是所罗门圣殿会的行省监察长，诗伦·鲍威尔，负责监察所有分殿的是否违背戒律，也是此次彻查维亚纳堡分殿，并与诸位对接之人。承蒙三位光临，请先用餐吧。” 路明非心里感叹说您这变脸的速度，简直堪比另一个世界某位叫洛基的仁兄被打脸的速度啊。 不过他倒也没觉得有多稀奇，苏茜给他的资料里已经写过了，所罗门圣殿会内部阶级森严，由低到高分为“仆从”、“侍从”、“随从”、“军士”、“骑士扈从”和“骑士”六个阶级。 行省监察长负责监管所有分殿，与之对应的是负责监察总殿戒律的圣城监察长。此外还有负责军事管理和一般军事决策的军团长，身为组织二把手的司铎长以及所罗门圣殿会的领袖大团长。 这五人是所罗门圣殿会的最高层，构成了所罗门圣殿会最高的阶级——骑士。 而在骑士之下的“骑士扈从”阶级，也叫“预备骑士”，当某位骑士看重一个军士阶级的人时，被看重的军士可以选择向这位骑士宣誓效忠，即可成为骑士扈从，在该位骑士退位或遭遇不测后，他的骑士扈从将有资格竞选成为新的骑士。 每个骑士能拥有的骑士扈从名额是不等的，平时这些地位仅次于骑士的骑士扈从们，要么是总殿的次高层或精锐，要么是大型分殿的主事者。 而这位接待他们的瓦尔季斯分殿主……考虑到他只是葡萄牙一个分殿的殿主，恐怕阶级也就是军士而已，跟面前这位骑士阶级的行省监察者相比低了整整两阶，也难怪不被其正眼看待。 而那些忙碌的女仆们……她们连最低的仆从阶级都算不上，在所罗门圣殿会里，最多也就能算是“漂亮的奴仆”而已。 当然，这是别人的家事，路明非虽然觉得这么大个组织，在现代社会搞尊卑有序这一套多少有点反文明，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跟在楚子航和苏茜之后做自我介绍。 在得知路明非是S级之后，诗伦监察长也愣了一下。 随后他竟然主动要求把自己的座位再往下挪一位，让身为三人组队长的楚子航坐在首座，路明非在次座，而他这个所罗门圣殿会的骑士，坐在路明非的下手。 虽说所罗门圣殿会远不如学院，但好歹算是欧洲混血中里的大势力，其中的骑士阶级勉强可以对标秘党的元老或学院的校董，照理说不至于在路明非这个S级面前卑微至此。 但耐不住对方热情且坚决，路明非也只好接受了。 宴席上他们也聊起关于这次内部调查的事情，诗伦监察长义正严辞地表示一定会把真相差个水落石出，给所罗门圣殿会和秘党一个交代。 路明非三人毕竟是作为监督和见证过来的，也不好太过紧逼，楚子航不善言辞，路明非虽然被托尼训练过，不惧这种场合，但之前苏茜和楚子航都叮嘱他少说多看，所以他只是瞪着眼睛胡吃海喝，一句话都不说。 唯有苏茜还算靠谱，跟诗伦客套了整顿饭的时间，期间瓦尔季斯分殿主偶尔附和诗伦监察长两句，但也谨小慎微，不敢多说。 而他的秘书伊莱娜更是全程负责剥虾壳和斟酒，一句话都没有，像个兢兢业业的哑巴服务员或者家政机器人。 酒足饭饱之后，楚子航让路明非掏出随身带着的协议，都是一些要求诗伦和瓦尔季斯在接下来的调查中保持诚实或者绝不扭曲真相的场面契约，他们也是痛快地签了下来。 事已至此，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彻底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每天或者隔天来一趟，询问并记录调查进度，拿走一些相关文件的复印件到时候送回学校封存之类。 终究是个走过场的任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路明非三人就会这么一路吃喝玩乐到任务结束，然后飞回家里或者学校里。 但对于某些倒霉蛋来说，意外总是如影随形。 微笑着送走了路明非三人，诗伦还坐在长桌上，面无表情地看向瓦尔季斯：“让其他人出去。” 瓦尔季斯脸色唰得惨白，咽了口唾沫，颤声喊道：“都出去……还有你，伊莱娜你也出去。” “是。”伊莱娜垂首，和其他女仆一起赤脚走出去。 瓦尔季斯站起来，低着头，颤颤巍巍地看向诗伦：“叔叔……” “蠢材！”诗伦陡然暴怒，随手把一个厚重的瓷盘摔在瓦尔季斯脸上。 瓦尔季斯哀嚎一声，瓷盘被巨大的力量在他脸上掼得粉碎，让他仰面跌倒在羊绒毯上。 以他的血统来讲这并不怎么疼，但他知道如果不叫得惨一点，接下来他只会更惨。 下一秒，一只马靴踏在他的胸口，诗伦低下头，金绿石一样的眸子里怒火喷薄：“蠢材！你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卡塞尔学院不仅派来了狮心会的会长，还派来了一个S级新生！你到底让他们发现了什么破绽！” “叔叔……我没有，”瓦尔季斯感觉胸口向压着几十个铁砧，把空气粗暴地从他肺里挤出去，“我都是按照总殿命令做的……” 他跟诗伦叫叔叔，但他们都是中年人，诗伦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 这是因为血统的差距，明明相差了三十岁以上，但身为鲍威尔家族族长的诗伦，在血统上要远超瓦尔季斯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连时间都更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你如果严格按照总殿的命令执行，根本不会引来卡塞尔学院！”诗伦单手掐住瓦尔季斯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另一只手随便从地上抓起一把瓷盘的碎片，在瓦尔季斯惊恐的目光中塞进他嘴里，强迫他合上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用比总殿要求地更粗劣的手段去获得更多的混血种女性，妄图用这种方式获得更高的功绩……” 诗伦单手捂额：“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要功绩干什么？我已经让你当了我的骑士扈从，你还想要什么？等我死了继承我的骑士之位？” 瓦尔季斯用力摇头，鲜血从嘴角溢出来，黄金瞳因为剧烈的挣扎和恐惧不自觉的张开。 “你摇什么头，你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你想，”诗伦嗤笑，“你怎么不想想自己配不配？你那点儿血统，也配觊觎骑士的宝座！你知道按刚刚那三个人的标准评级，你是什么级别吗？你在卡塞尔学院就是个B级混血种！” “你这样的垃圾也敢仰视王座！” 诗伦低声怒吼，金绿色的眸子里又张开一双瞳孔，大堂里仿佛点亮了一束火炬，瞳光随着他的怒吼倾轧瓦尔季斯的神经。 许久之后，诗伦起身：“去调查那些人……不，算了，被发现情况只会更糟……” 他喃喃自语，随后下了新的命令：“把实验体都处理掉，全烧干净，要不就用双氧水或者硫酸，总之别留下任何DNA痕迹，然后把所有文件销毁，最有价值的那部分交给我，另外……” 他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瓦尔季斯：“在你出生之前，我们鲍威尔家族就已经不做海盗了，别再去学习先祖那套海盗的作风，除非你想引来真正的风暴。” “是，叔叔……” 瓦尔季斯低垂着头，口腔里被瓷片扎出的血混着口水滴在羊毛地毯上，他黯淡的黄金瞳紧盯着那些晕开的血迹。 第80章 游艇与防晒油 第80章游艇与防晒油 维亚纳堡港口。 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湛蓝的海潮一次次涌上黄沙滩，雪白的浪花泡沫翻卷，黄与蓝之间一条蜿蜒的白线扭动。 路明非一行五人站在港口，面前是个雄壮而皮肤黝黑的老人。 “要签合同我能理解，为什么要先交一半定金？！”苏晓樯的表哥图里奥站在五人的最前面，一脸不满。 今天是个出海的好日子，所以他们想来租一艘游艇去海钓，而面前的老人是他们所能找到最好的船的船长。 “小本生意，理解一下，理解一下。”老人有将近一米九那么高，双臂上的肌肉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但却笑得像个街头卖大力丸或者老鼠药的小贩。 “好吧，刷卡吧，”图里奥道，“听说你是这片地方声誉最好的船长了，希望你物超所值。” “那恐怕不行，”老船长摇头，认真道，“我只能保证你们物有所值。” “也行也行，刷卡吧。”图里奥掏出卡，然后傻眼的看着老船长从腰带里抽出一台pos机和两张合同。 图里奥刷卡，然后把合同垫在pos机相对平整的部分，用老船长递来的笔签字，路明非好奇地凑上前去围观：“怎么上面写的成船人数是四个人？我们有五个人啊。” “哦，我不去，”图里奥用漂亮的花体字签下自己的名字，笑道，“这是给你们准备的船，我今天有别的约了。” “啊？”路明非更好奇了，“我能问一下是什么约吗？” “是我和三个女孩的天体派对哦。”图里奥把一张合同和pos机一并交还给老船长，自己的那张随手揣进口袋。 “天体派对？”路明非顿时对土里奥肃然起敬，“没想到大兄弟你平时看起来像个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实际上却是一位天文学家。” 路明非心说这人设我熟啊，超级天才加花花公子，这不就是一青春低配版托尼吗？ 但旋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图里奥脸上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我说的这个天体，可能跟你理解的有点区别。你知道……天体海滩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更加起敬。 苏晓樯戴着白色的宽檐帽，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和眼睛， 她上前一步，揽住路明非的肩膀把他往后拽，仿佛眼前的血亲表哥是团不可名状的深潜者。 “啊哈哈哈，总之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走了！”图里奥飞快地溜走。 路明非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眺望着图里奥落荒而逃的方向，突然意识到在他心目中的“不着调排行榜”上，托尼的榜首地位目前似乎岌岌可危。 “怎么？看那么入神，你也想去参加他的天体派对？”苏晓樯在一旁道。 “怎么可能，天体派对里有一个自己之外的男人，光是想想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路明非脱口而出。 “所以要全是女人您就去了？”苏晓樯幽幽地问道。 路明非沉默两秒，一溜烟跑向停在港口的某艘游艇：“我先去船上帮大家冰啤酒！” “诶，小哥你跑错了，”老船长高声喊道，“不是那艘！” …… 苏晓樯家不愧财大气粗，四个人愣是租了一艘大号的游艇，甲板下面厨房卧室客厅甚至迷你吧一应俱全，而且整艘游艇从内到外都是海盗船风格的装束。 甲板是实木涂了漆的，船上竖着木质的了望台、船舵、桅杆和黑色的大帆——当然这些都是装饰，没人指望它们真的能用。 船的内部也是一样，迷你吧台上摆满了深棕瓶的朗姆酒，地板和墙壁被刻意做旧，墙壁上挂着兽皮、海盗弯刀和燧发枪模型——葡萄牙是禁枪的，从这个角度上讲路明非三人携手枪入境已经是犯法了。 从商业层面上来讲这艘船比较类似于“民宿”或者“特色酒店”，愿意为它的独特风格而付钱的客户，不会介意它比同质量的其他游艇更贵。 甲板上，路明非和楚子航已经换上了一条新买的泳裤，外面罩着沙滩裤，正并肩坐在船舷上海钓，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像是雕刻斧凿，如同两尊古希腊健美雕塑。 鱼竿是船免费提供的道具，钓上来鱼之后可以交给随船的厨师处理，吃最新鲜的食材。 “女生好慢啊，”路明非吐槽，“苏晓樯和苏学姐怎么还不出来。” 船已经驶离了海滩很远，在这里望过去海岸线真的只是一条隐约的线。 楚子航稳坐钓鱼台，像个无喜无悲的老翁：“她们出来也不会增加我们钓上鱼的概率。” “师兄你怎么就想着钓鱼？”路明非恨铁不成钢，“美少女的泳装才是关键啊！” “苏茜会穿连体泳装。”楚子航道。 路明非一惊，心说楚师兄和苏茜的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居然还会互通泳装。 许是路明非脸上的疑惑太明显，楚子航主动解释道：“苏茜在前不久的任务里，腰和大腿受到了开放性创伤，虽然以混血种的体质疤痕大多都能恢复如初，但也需要时间。” 路明非恍然。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苏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路明非和楚子航扭头，正好看到走出舱门的修长女孩。 但出人意料的是，苏茜穿了一套两件式的泳装，虽然远算不上暴露，但还是露出了小腹和大腿，路明非并没有看到楚子航口中的伤疤。 苏茜迈着雪白的长腿走到楚子航身边坐下，却没有拿鱼竿。 “苏学姐，楚师兄不是说你受伤了么？”路明非一脸惊奇，“但你身上没有疤啊。” “我在知道要来葡萄牙出任务时，就预感到可能会去沙滩之类的地方，所以特地去装备部要了一份祛疤的药，那群爆炸疯子虽然危险，但技术水平实在毋庸置疑，”苏茜用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比划，“我这么长的疤痕，只涂了几天药就全消掉了。” 路明非一个青春少年实在没胆子明目张胆地把目光放在人家的大腿上，于是四下张望，正好看到船舱里又走出一道修长窈窕的身影。 他顿时愣住了。 苏茜穿了正常的泳衣，倒是苏晓樯仿佛穿了件潜水服一般，泳衣的袖口包裹到手腕，裤脚包裹到脚踝，除了脸、手和脚之外，全都被泳衣覆盖，头上还带着一顶不伦不类的遮阳帽。 “小天女你去潜水吗？！”路明非大惊。 “你想我死啊，这是深海区！”苏晓樯单手叉腰。 “那你穿这身是要干嘛？”路明非吐槽，“你这身装备怎么看都应该再背个氧气罐戴个水肺，对了，再加个脚蹼就完美了。” “我是易晒黑体质，晒完一年都白不回来，”苏晓樯黑着脸，“我可不想顶着一身黑去拍毕业照。” “没事，你这么漂亮的女生，走黑珍珠风格都好看。”路明非恭维道。 “哼，算你会说话，”苏晓樯在路明非身边坐下，“但我好不容易才把皮肤养白，才不想晒黑呢。” “那你倒是别来海边啊，”路明非吐槽，“没听说过‘最好的防晒措施就是别被晒到’吗？” “我本来就很少来海边的，”苏晓樯瞪着他，“要不是因为你们要来坐游艇，我早就去逛商场了。” “你可以不跟我们一起来啊！”路明非脱口而出。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苏晓樯怼回来，但没想到苏晓樯突然就沉默了。 路明非不知道苏晓樯在想什么，他的思维发散到了另一个奇怪的维度——苏晓樯因为是晒黑体质，所以害怕阳光，那他要是能研究出一款超强效的防晒油或者防晒霜，苏晓樯不就不用怕阳光了？ 而把这个范围扩大一下，全世界想要享受阳光沙滩但又怕晒黑的女人们，不得买爆这款防晒油？ 不对，都不用阳光沙滩，平时怕晒黑的女人也会成为这款防晒油的忠实用户。 俗话说得好，女人和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 尤其是女人的化妆品和护肤品——不仅死贵，而且还是消耗品。 最重要的相比于那些工业方面的高科技，防晒油这种东西，既不会引来什么不必要的目光，更不可能引发社会变革或者世界大战之类的玩意。 简直完美！ 路明非默默在心里把防晒油计划提上日程。 而为了感谢苏晓樯为他提供的灵感，路明非默默决定以后如果小天女从他这里买防晒油，统统五折…… 不行，五折太多了，还是八折吧。 就在他默默为苏晓樯办了一张未来打折卡的同时，一直沉默的苏晓樯开口了：“因为你们要坐游艇，图里奥表哥肯定不会和你们一起，总要有个人来陪你们吧，所以只能我上了。” “他晕船吗？”路明非问道。 “不是，”苏晓樯摇头，“我外公有四个孩子，我的妈妈、舅舅和小姨你都见过了，其实我妈妈还有一个姐姐，我应该叫她姨妈。” “图里奥表哥和伊莱娜表姐都是我舅舅的孩子，在表哥很小的时候，他的妈妈，也就是我的舅妈，还有我们的姨妈，她们都在一场海难中丧生了，所以他从来都不坐船的。”苏晓樯轻声道。 路明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苏晓樯的手臂。 苏晓樯把半边胳膊倚在路明非身上。 …… 船舱里。 “这就是你们钓到的鱼？”苏晓樯从水盆里拎出一条小鱼，用手指捏着它的鱼尾提起来，伸出自己的小指，长度居然差不多，她看向路明非，挑眉：“就……这么长吗？” “你别专挑小的啊，这不是还有一条大的吗？！”路明非莫名感觉自己被鄙夷加挑衅了，指着水盆道。 苏晓樯拈着鱼尾拎起另一条鱼，然后伸出自己的中指比对，长度正正好。 “嗯！确实长了不少。”她一脸严肃地拍拍路明非的肩膀。 随后整个船舱都回荡着她刺耳的大笑。 路明非黑着脸：“你笑什么，有本事你去钓啊！要我说根本就不是我和楚师兄技术不行，单纯是海里没大鱼！” “啊对对对，海里没大鱼哈哈哈哈哈哈……”苏晓樯笑得更大声了。 就在路明非想着要不要上去把苏晓樯的嘴捂上时，舱门外走进来老船长：“几位客人，该吃晚餐了。” “吃饭吃饭，快快快。”路明非最积极，他实在不想再忍受苏晓樯的羞辱了。 “呃……”老船长黝黑的脸上突然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两条鱼，就是客人你们的全部收获了吗？” “是啊，怎么了？”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严刑拷打。 “根据我们的合同，客人你们钓上来的鱼会被免费做成晚餐，”老船长道，“但要处理这两条的话……说实话我们找不到这么小的厨具。” 路明非：…… “啊？那我们岂不是要饿肚子了？”苏晓樯掐腰瞪着路明非，“你负全责！” “不还有楚师兄吗？”路明非连忙分锅。 “没事，会长你第一次钓鱼，已经很厉害了，”苏茜安慰楚子航，“下次肯定能钓到更多鱼。” 楚子航荣辱不惊，淡然地点头“嗯”了一声。 看看人家楚师兄的女朋友，再看看自己的女同学……路明非心里堵堵的。 “四位客人倒是不用担心食物不够，”老船长道，“我们船上一直备着很多充足的活鳕鱼和鲜虾。” “那不就没事了，快端上来吧！”路明非大手一挥。 船长搓了搓手，露出老实巴交的憨笑：“四十欧元一斤。” 路明非：…… 第81章 海盗与安国尼娅圣母 第81章海盗与安国尼娅圣母 最后是财大气粗的苏晓樯请客。 路明非倒不是没钱，但在人家的地盘，跟东道主抢着付钱，多没礼貌啊。 老船长的鳕鱼比市场价贵了点，但也不算是漫天要价，船上的鳕鱼品质比一般的鳕鱼要好很多，何况不仅有厨师给现场烤鱼，而且还免费提供柠檬汽水、啤酒和朗姆酒。 路明非也是这才知道，那些摆在迷你吧台上的朗姆酒竟然不是海盗船风格的装饰，而是真的可以喝的。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倒映在海里，船像是航行在夜空上。 已经做好了防火措施的篝火就这么燃烧在甲板上，路明非几人围坐在篝火边，厨师用篝火烤鱼，路明非几人时不时接过厨师烤好的鱼，火光照得大家脸蛋通红，不起眼的角落里摆着灭火器。 老船长也坐在这里，吃着他自己“自费”买的烤鱼。 按他所说，这种在易燃区域用火的场景他必须全程在场，一旦出现意外方便第一时间指挥救火，再不济起码作为船长他还可以葬身大火跟船共存亡。 路明非说您老别闹，那是维多利亚时期海盗们的作风了。 老船长吃得满嘴是油，拍着胸口说小哥你很有眼光，我祖上其实就是海盗，而且当年威名赫赫，乃是传奇海盗。 路明非吐槽为什么祖先是海盗你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老船长则得意的表示他祖上那是海盗中的侠盗，从不劫掠物资，只靠着探险还有运送贵重物资来维持生计，而且还会打击那些不讲规矩的海盗，保护平民。 路明非咂摸了半天，一拍大腿说“你别忽悠我，这特么不是海贼王吗？” 老船长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说对对对，当年他祖先纵横四海的时候，就有“海贼王”的美称。 一般来讲这种对话不会出现在十四岁以上的成年男性之间，奈何篝火边上有酒，大家都喝嗨了，什么离谱的东西都往外吹，厨师还说自己曾经在海里见过传说中的大王乌贼，它从船下游过，阴影像一座漆黑的小岛。 楚子航科普大王乌贼只生活在深海，起码海平面两百米以下，厨师看到抹香鲸的概率倒是更大一点，厨师大着舌头说那我下次说抹香鲸。 正说着，老船长突然站起来说自家祖先曾留下了佩刀，现在就挂在舱内的墙上，他去拿出来证明自己不是在吹牛。 他“噔噔噔”跑进客舱又“噔噔噔”跑出来，手里多了一把海盗弯刀，刀上全无装饰，但光似皎月寒如霜雪，一看就是真真的杀敌宝刀。 “据传我的祖先当年在海上遇到了塞壬……你们知道塞壬吧，就是长着鱼尾的美丽女人，会用歌声把水手们迷惑过去吃掉，”老船长也醉了，大着舌头道，“我的祖先无与伦比地正直、勇猛，他不受塞壬歌声的影响，把自己的水手们用蜡封住耳朵，绑在在桅杆上后，独自拎着这把刀去面对塞壬，把她们从腰部劈开，一分为二……” 路明非打断他说你别扯，塞耳朵绑桅杆那是希腊神话里的俄底修斯带着水手们干的，他要是你祖先你们家族史得追溯到《荷马史诗》去了。 老船长嘟囔了两句，又把弯刀拿回去了。 甲板上弥漫起快活的气氛。 兴致起来大家就围着篝火唱歌，先是流行歌曲，然后是经典金曲，苏晓樯和苏茜合唱一曲《大海啊，故乡》，女孩们的嗓音空灵美好，就是偶尔打个酒嗝比较影响节奏。 路明非想要倾情献唱一曲《水手》，但奈何他只学过小提琴没学过唱歌，才唱了两句，醉到满面酡红的苏晓樯就飞身而起，一条胳膊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额头抵额头，醉眼朦胧但也刀光剑影地威胁他收声，不会唱就把嘴闭上，万一唱出海啸来大家谁都跑不了。 路明非小声嘀咕再难听也不至于引发海啸吧，楚子航在一旁冷脸点头赞同，说声波不会引起海啸，只可能在雪山引起雪崩，但也那只是因为震动，跟唱得难听没有关系。 老船长只会葡语和英语，听不懂这几个人的中文歌，为了融入人群表示自己可以教他们一首海盗的民谣，这首歌的来源早已不明，但在大海上流行了几百年。 大家一合计，在海盗船上唱海盗歌，很应景，干脆再一人举上一杯朗姆酒——这是海盗钟爱的酒。 在老船长的带领下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唱起海盗的民谣：“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我们是海盗/自由的海盗/美丽的姑娘们/请来到我的怀抱……” 直到苏晓樯被这股豪气感染，一口干掉了手里用来当“演出道具”的朗姆酒。 五十度蒸馏烈酒下肚，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干脆利落地倒在身边路明非的怀里。 路明非连忙跟苏茜一起把她带去女生的卧室休息——船上两个客人卧室，一个归女生一个归男生。 苏茜其实也醉得差不多了，把苏晓樯放到床上之后，她也蒙头栽在了床上，但仍有一丝清醒，还不忘提醒路明非帮她们把卧室的门锁好。 路明非拿了钥匙，出门，把门反锁，然后揣着钥匙回去甲板。 走到甲板上，他转眼就看到师兄也喝倒了，厨师也喝倒了，只剩下老船长还在月光下拿着酒瓶傲然挺立，月光如霜披在他身上，当真是高手寂寞如雪。 楚师兄虽说也是混血种，但他极少喝酒，又是老实人，有人劝酒他就喝，不倒才稀奇。 路明非扛着楚子航送他去他们的卧室休息，然后顶着醉意回甲板看看老船长需不需要帮忙。 虽说老船长一身腱子肉，但也一脸白胡子，万一老胳膊老腰扛不动厨师了，他也不介意搭把手。 但走到甲板上，路明非发现厨师已经不在原地了，而老船长正站在船弦，朝着某个方向满脸虔诚地做礼拜。 路明非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海面上似乎真有一个黑漆漆的建筑，但因为距离太远看起来像块乐高积木。 他随手拿起甲板上的望远镜——这本来是给游客欣赏海景用的。 今夜月光明媚，借着月光和望远镜，路明非终于看清，那里是一座孤零零的海上小岛，有一座类似于宫殿或教堂的露天建筑。 “那是安国尼娅圣母的神殿，我们本地的信仰，”老船长已经完成了礼拜，拿着瓶朗姆酒走过来解释道，“她是渔民和出海者的守护神，在维亚纳堡城镇里也有她的神殿，那是最初的神殿，以前这座神殿没建成时，我们总会去那里祈祷她的庇佑。” 老船长不懂中文，但大家用英语还是可以做到基本交流的。 “在海岛建座神殿，得花不少钱吧？”路明非感叹。 那座神殿离海岸线不算很近，肯定要花不少钱，而且估计很难收回成本。 “听说是圣卢西亚山上的圣心大教堂出资的，”老船长道，“他们很有钱，在维亚纳堡投资了很多产业，据说安国尼娅圣母神殿里的神职人员现在也是他们的人。” “真有钱呐。”路明非不禁感叹。 “是啊，现在信仰他们的人比信仰安国尼娅圣母的人多好几倍……咳咳咳咳咳……”老船长说到一半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腰都咳弯了。 路明非一惊，心说莫非这是亵渎神灵遭天谴了？ 本地的神明这么小心眼儿吗？ 他连忙过去扶住老船长，许久之后老船长停下咳嗽，满手掌的血。 清冷的月光下，鲜血在黝黑粗糙的大手上并不特别显眼，像是老屋子的地板上多了一块污渍。 “您……牙龈出血很严重吗？”路明非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第82章 谁说在床上抱着睡就算在一起了？ 第82章谁说在床上抱着睡就算在一起了？！ 游艇上。 面对路明非的一句牙龈出血，老船长乐呵呵道：“是啊，我最近比较缺维生素C。” 路明非心说您这缺的肯定不止维生素C啊。 “能扶我去船舷，面向安国尼娅圣母的神殿吗？”老船长问道。 路明非扶着他过去，和他一起坐在船舷上。 老船长望着远处的那个小黑点，他老了，视力退化，连那个小黑点都看不清楚。 “这艘船，叫海盗公主号。”老船长突兀地开口，向路明非问道，“小伙子，你觉得安国尼娅圣母会庇佑海盗吗？” “我觉得够呛，”路明非实话实说，“但您也不是真正的海盗啊，只是崇拜自己的海盗祖先而已。” “我以前并不崇拜海盗，也不在乎自己的祖先是什么样的，直到后来我查出了肺癌，”老船长道，“我想找个理由支撑我活下去，最后找到了我的祖先身上。” “一般人的支柱不应该是家人吗？”路明非吐槽，“您这个支柱有点狂野啊。” “二十多年前，我儿子死在了一场海难里，他是个很优秀的水手，听说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把一个乘客从海里推到了浮板上。”老船长道。 “那……您的妻子呢？”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我离婚了，我的儿子是我妻子出轨后和别人的孩子，离婚时法院把他判给了我妻子，但他成年后又跑回来找我了，”老船长道，“他说那个亲爹是个大富翁，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我说这不是很好么，亲爹有钱他总不会过得太差，他说但那个老混蛋连他的生日都记不住。” 说到这里，老船长嘿嘿低笑了一声。 路明非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跟着笑，心里不合时宜地有点想吐槽——这搞毛啊搞，白海难晚上还说海难，我出来旅游坐个船怎么净跟海难干上了？ 干脆给我也来个海难得了！ “刚查出肺癌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理由坚持活下去，直到我发现自己祖先的一本笔记，那本笔记保存了不知道多少年，纸已经很脆了，我很小心地看完了那本笔记，笔记里记载了他当海盗的一生……” “他在最后写了一句话，他说他当海盗时，之所以无所畏惧，是因为相信做海盗迟早有一天会死于非命，”老船长打开朗姆酒，“既然迟早会死，那么就不必畏惧死亡。” “这是什么道理？”路明非没听懂，他觉得这段话甚至有点不太通顺。 “等你快死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老船长大笑。 “呸呸呸！我好心来安慰你你反倒咒我！”路明非一脸晦气。 老船长打开朗姆酒，狠灌一口，然后剧烈咳嗽。 路明非连忙去抢他的酒瓶：“你再喝下去，我什么时候死不好说，但你应该是快了！” “没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老船长被路明非抢走了酒瓶也不在意。 “你们就是我最后一批客人，我攒了不少钱，等这一单结束，我就在船上装满食物和水，去海上唱海盗歌，把朗姆酒分给路过的船。我会在船底安满炸药，等我病得开不动船了，就把船和我一起炸沉。” 月光下老船长眉目平和，黝黑的皮肤皱纹深陷，像是一个陕北饱经风霜的老瓜农，也像一尊光华朦胧的佛像，沉静超然。 “这样是不是不太环保？”路明非问道。 老船长沉默。 “不对！你哪来的炸药！”路明非发现了更大的盲点。 “我曾在葡萄牙海军服役，有几个朋友如今也算功成名就。”老船长道。 “葡萄牙海军都腐败到这种地步了！”路明非替苏晓樯和她的葡萄牙家人们痛心疾首。 “对了，看在小伙子你陪我聊这么久的份上，”老船长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路明非好奇。 “我是特地把你们带到这片海域来的，因为这里几乎没有大鱼，”老船长原本的从容平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奸商嘴脸，“这样才能让你们才不得不买我的鱼。” 路明非愣了一下，一个虎扑过去掐住老船长的脖子：“rnm，退钱！” …… 退钱是不可能退钱了，但老船长说过酒水免费。 于是当着老船长的面，路明非把免费的朗姆酒灌了一瓶又一瓶。 开始时老船长还算淡定，但直到地上的空瓶越来越多，心疼的眉毛都抖起来了。 路明非又灌下一瓶酒，晕晕乎乎的，他琢磨着自己不能再喝了，要不然就不是回本而是折腾自己了。 跟眉毛乱抖的老船长道别，路明非晃晃悠悠地走进舱内，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这……是我跟楚师兄的卧室吧？”路明非在一扇门前站定，脚步也晃，脑袋也晃。 他摸了摸口袋：“有钥匙！” 他掏出钥匙插进门前锁孔，能捅进去，但拧不动：“不是这间？” 他走到另一扇门前，捅钥匙，拧开门。 路明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间！” …… 次日，清晨。 阳光照进窗户，地上的苏茜捂着头爬起来。 “诶……我怎么在地上？”苏茜穿着衣服，从地板上捂着额角爬起来，狮心会的精英醉到不省人事，她感觉实在有些太丢脸了。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她的腰上有一个清晰的鞋印，昭示着她是怎么下来的。 而在她看得见的角度…… 床上，一男一女正穿着凌乱的衣服，互相紧紧搂抱在一起，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炽热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就差亲一块儿了。 苏茜傻眼，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酒还没醒。 “晓樯？明非学弟？”苏茜试着呼唤。 路明非和苏晓樯几乎同时颤抖着眼皮，然后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苏晓樯眨了眨眼。 路明非也眨了眨眼。 下一秒，在震耳欲聋的尖叫中，两个人弹射分开，像两块同极相斥的磁铁。 值得一提的是，尖叫分贝比较大的人是路明非，毕竟他身体素质更好。 “你你你你……”苏晓樯一手捂胸，另一只手颤抖着指着路明非。 “你你你你……”路明非也伸手颤抖着指着苏晓樯。 苏茜看了看这两个人分列在床上两端的位置，放弃了指着她俩的打算，要不然她双手一起抬，只怕活像个僵尸。 “你们两个这是……在一起了？”苏茜说的是疑问句，但满嘴都是怨念。 你俩在一起就在一起呗，为啥我睡地板了？苏茜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 “没有！” 路明非和苏晓樯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否认。 “可你们俩刚才都抱在一起睡了。”苏茜指出最致命的问题。 路明非心里正在想如果他说自己也喝醉了算不算个合理的解释，但苏晓樯已经涨红着脸，抢先开口了。 “谁谁谁……谁说在床上抱着睡就算在一起了？！” 苏茜：？？？ …… 维亚纳堡港口，海盗船游艇停靠，路明非一行人从港口向外走。 “我下次再也不会跟你们出来玩了！”苏晓樯一边磨牙一边瞪着路明非。 “真的？”路明非眼前一亮，声调不禁上扬，心说这样好啊，这样后面的任务我们就省事多了。 以后他们定期去跟所罗门圣殿会对进度，就不用担心被苏晓樯缠着要一起去了。 苏晓樯却误会了路明非的表现，见他反应这么大，她犹豫了一下，道：“出去玩以后还可以考虑，但绝对不会跟你喝酒了！” 路明非失望。 苏晓樯现在不太开心，所以说完之前两句话，就不理路明非了。 苏茜……她后来发现了自己身上的鞋印，现在也不是很有兴致跟路明非说话。 也幸亏她是走温柔知性大姐姐风格的，换成她某个陈姓红发的闺蜜遭遇这种情况，怕是早就对着路明非倾泻出起码一个弹匣的弗里嘉麻醉弹了。 楚师兄就更不用说了，向来闷葫芦一个。 没人跟路明非说话，路明非就私下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或者新鲜的。 然后他就看见了个很新鲜的。 港口的角落里，一个亚裔青年正举着个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几句话，大致意思是“异国迷路，钱包丢了，可以做卸货苦力，人高马大身强力壮巴拉巴拉”之类。 牌子上的东西不甚新奇，但关键是那张脸，路明非觉得格外熟悉。 尤其是那双很有喜感的塌眉毛，感觉此人去做滑稽剧演员肯定比在这儿当苦力有前途得多。 跟自己的记忆稍作对比，路明非立刻认出了面前的人，不禁停下脚步。 路明非落后几步，楚子航第一个反应过来，转头看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师兄你们先走吧，我遇到了个朋友，去打个招呼。”路明非道。 …… 罗纳德·唐感慨自己真是英雄气短，马瘦毛长——这两个成语都是路明非教他的。 这才刚刚开始任务没几天，他堂堂猎人网不高级资深猎人，居然连饭都吃不上了。 钱包丢了实在是件要命的事。 更要命的是他身份信息有灰色，不经查，所以还不敢求助当地警方和美国大使馆，不然万一被扣下就尴尬了。 索性这里有港口，他别的不擅长，好歹有把子力气，帮忙卸个货挣点钱肯定不成问题。 先把燃眉之急解了，再去银行挂失信用卡和补办新的……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身份信息都有复印件，而且提前订了好久的酒店，把身份信息之类的复印件都放在了酒店里。 诶等等，我订的酒店在哪来着？我该怎么走回去来着？ 罗纳德·唐低下头，陷入沉思。 直到一个人在他面前站定。 老唐立刻回神，第一反应就是“有老板，来活儿了”，但抬头却看到了一张只在2D层面熟悉的脸。 对方试探着开口问道：“老唐？是你吗？” “明明？！”老唐瞪大眼睛。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美漫同人，《祖国人降临美漫》，链接在下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83章 老唐：非嫂上午好！ 第83章老唐：非嫂上午好！ 葡萄牙，维亚纳堡街头某家餐馆里。 老唐一手一块披萨，身边还有三个空盒子叠起来。 “你饿死鬼投胎吗？”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那三个可都是十寸的披萨，饭量小的人可能都吃不了半个。 “实不相瞒，我已经两天没吃过饱饭了，上一餐我只吃了半个面包。”老唐灌下一大口葡萄牙特色的超级波克啤酒。 “你不是钱包丢了吗？居然还有钱买面包吃？”路明非惊讶。 “我在公园里看到有个小孩儿拿着面包，在掰面包屑喂鸽子。”老唐道。 “懂了，你管人家把喂鸽子的面包讨来了是吧。”连路明非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都觉得老唐有点可怜了。 “不是，我跟他面包要他不给我，”老唐摇头，“我只好抓了只鸽子威胁他，说要是他不给我面包，我就把这只鸽子烤了吃。”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突然觉得你饿两天也挺好。” “我这也是英雄迟暮，没有办法啊。”老唐沉重地叹气。 “英雄迟暮不是这么用的……我下次送你本词典吧。”路明非捂脸。 “你是说我现在的处境还算不上迟暮吗？”老唐问道。 “我是说你不算英雄。”路明非诚恳道。 “伤心了伤心了，”老唐从中文切成英语，高声道，“服务员，再来一份意大利红肠披萨！” 路明非眼角微跳：“你的胃是人类的构造吗？” “我伤心了，得用食物填补受伤的部分，”老唐振振有词，挺胸道，“放心，韩信的故事我学过，一饭之恩我是不会忘的，等我把银行卡补办回来，就请你去全美国最好的汉堡店吃大餐！” “扯淡！人家韩信受一饭之恩后可是回报了老婆婆一千金的，你就请我吃汉堡，良心呢！”路明非不满地嚷嚷道。 “我要是有一千金咱哥俩一人一半！”老唐果断拍着胸脯道——反正他也没有。 “对了，你来葡萄牙干什么？旅游吗？”路明非懒得跟老唐在一饭之恩的问题上纠缠下去，问道。 老唐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路明非一愣，“别告诉我你其实是詹姆斯·邦德或者007，现在奉美国政府之命来葡萄牙阻止一起灭世武器的交易。” “邦德和007是同一个人，另外007是英国人，”老唐挠头道，“照理说我应该随便编个理由把你糊弄过去，但大家都是朋友了，我还白吃了你这么多东西……” “打住！”路明非连忙纠正，“不是白吃，这是我借你的，要还的。” “这不是重点！我现在正在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披萨这样的小事上。” 老唐说完这句，又啃了一块披萨。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路明非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外面不太安全，我们去你住的地方说。”老唐道。 “靠！你吃饱了就开始吊我的胃口是吧！”路明非黑着脸。 “哪有！”老唐脖子一梗，“我还没吃饱！” “服务员，买单。”路明非举手喊道。 “明非你钱够吗？”老唐担心道，“别到时候咱俩被扣下洗盘子。” 最开始他是以群里的ID“明明”来称呼路明非的，但路明非觉得在现实里听到这种名字太怪了，叫平时他在群里的绰号“大头熊”也感觉怪怪的，于是干脆要求老唐直接叫他的名字。 “你也太看不起人了，不久几盒披萨……” 路明非手伸进口袋里，手和表情一起凝固。 “怎么了？”老唐的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你钱包也丢了？” “没丢，”路明非脸色铁青，“我好像压根就没带钱包。” 一路上都有图里奥和小天女付款，他除了掏证件之外就没用到过钱包。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逃单吧，”老唐把手里的披萨全塞嘴里，旋即左手餐刀右手餐叉，杀气腾腾，“明非你先跑，这里我挡着！” “别闹，我打个电话。” 路明非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一个号码。 …… 酒店，苏晓樯房间。 她正在桌子前整理拍出来的照片，把它们一一放进一本摊开的精美手工相册里。 出去玩当然要带相机，这次她们带了一台数码相机，由路明非保管，她自己还额外带了一台拍立得。 桌上的照片就是她的拍立得拍的。 各种照片都有，基本上都是她们四个人在海上拍得风景照，但是数量并不多，毕竟海上的风景着实单调。 其中有一张是路明非抱着一条超大的鳕鱼——他当然没钓到这么大的鱼，这是从老船长那买来的鲜鱼。 拿着这张照片，苏晓樯忍俊不禁，轻声嘟囔道：“哼……死要面子。” 她本打算把这张相片和其他相片一样放进相册里，但莫名响起前两天晚上，她在酒店客厅跟路明非聊起伊莱娜表姐的照片时路明非说过的话。 “你连人家的照片都找不到，还敢说和人家关系最好了，你有没有听到远在天边的表姐正在哭泣啊。” “我看电视剧，女孩子不都喜欢把最好的闺蜜的照片放在钱包或者手提包的夹层里嘛……” 等苏晓樯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掏出钱包，一边走神一边把那张路明非抱着鱼的照片放进了钱包最前面的夹层里。 照片最上面的部分在夹层外面，正好露出路明非那颗笑地小人得志的脑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苏晓樯脑袋一空，心砰砰直跳，连忙要把路明非的照片拿出来。 但来电铃声打断了她。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苏晓樯心跳更快了，把电话放在耳边接通，强作平静道：“怎么了？！” “小天女救我！”路明非的哀嚎在电话里响彻。 …… 酒店，路明非套房，客厅。 路明非和老唐坐在长沙发上，苏晓樯自己坐在短沙发上。 “你还能更没出息一点么？”苏晓樯捂脸，“我去的时候服务员说差点把你俩当成吃霸王餐的。” 那她目光挺精准啊，我俩真差点变成吃霸王餐的。 路明非嘴角嗫嚅了一下，还是没敢把这句槽吐出来。 “那她目光挺精准啊，我俩真差点变成吃霸王餐的。”老唐道。 路明非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另一个巴掌拍在老唐脸上。 “您哪位？”小天女的语气算不上客气，倒不是她针对老唐，她对绝大多数人都这个语气。 老唐也是一点不恼，把路明非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腆着脸朝苏晓樯笑。 “大嫂好，我是非哥打星际认识的朋友老唐，家住美国布鲁克林，是个华裔，来葡萄牙旅游不小心丢了钱包和身份证，幸好非哥仗义出手我才不至于饿死街头，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 老唐张口就是一连串的自我介绍，他倒也拉得下脸，好歹是个步入社会的青年人士，跟路明非一个高中生叫起“非哥”来竟毫无犹豫，简直跟黑人摘棉花一样流畅自然。 但苏晓樯其实并没有太多心思注意老唐后面说了什么，老唐张口前三个字就把她跟路明非都镇住了。 “大……嫂？！”苏晓樯瞪大眼睛。 路明非也瞪大眼睛，心说兄弟你挺会来事儿啊，但你叫错人了，你去隔壁敲门找我师兄师姐，管我师兄叫声“哥”再跟我师姐喊声“嫂子”我倒还能算你慧眼识珠。 “呃……我叫错了？” 老唐挠了挠头，旋即恍然大悟：“哦，按照中国的习惯，叫大嫂是不是太生分了，应该叫非嫂才对！” 一边说着，老唐果断起身，朝着苏晓樯深鞠一躬：“非嫂上午好！” “什么大嫂非嫂，我是他同学，你别瞎说话，我还是个学生呢，刚十八岁，起码得四年后才能结婚！”苏晓樯脸色绯红，连连摆手，目光下意识地瞟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当即意会，朝着苏晓樯微微点头，抛给她一个“放心，我懂”的眼神。 旋即他一脚踹在老唐屁股上，恶狠狠道：“让你乱说话！” 也幸亏他没怎么用力，否则老唐能直接跪地上。 苏晓樯揉了揉发烫的脸蛋，感觉自己不能再带下去了：“我要回家一趟收拾下东西，拜拜！” 路明非纳闷：“都来好几天了，你现在回去收拾什么？” “我回去找一下我表姐的照片给你看行了吧！”苏晓樯没好气道。 提起照片，她突然想起来现在路明非抱着鱼小人得志的那张照片还在她钱包里没拿出来呢。 等有空了就把那破照片拿出来放相册里！苏晓樯恶狠狠地想道。 路明非不明白为什么她说完话之后就直勾勾，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仿佛自己咬了她一口，而她随时会扑过来以嘴还嘴似的。 “对了，你全名是什么？”苏晓樯看向老唐问道。 “罗纳德·唐。”老唐道。 “既然你是路明非的朋友，那在葡萄牙的花销也记在我家账上吧，待会你去前台自己开一个房间，说你是萨尔瓦多家族的客人就行。”苏晓樯双膝并拢斜坐着，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个雍容华贵的贵族主家母。 “非嫂大气！”老唐纳头便拜。 苏晓樯双手用力抓了一下膝盖。 路明非终于忍不住了，飞起一脚朝老唐踹过去：“闭嘴！你抹黑我可以，但不能这么抹黑我的金主！” 苏晓樯脸色漆黑。 …… 老唐新开的房间里。 “非哥你干嘛？”老唐揉着屁股，一脸委屈。 路明非踹他的第二脚虽然也没用全力，但也要比第一脚重得多，老唐感觉自己屁股都被踹肿了。 “下次说话能不能别耍宝，”路明非刻意黑着脸，恐吓道，“我警告你，那姑娘是咱们的金主，你要是乱开玩笑把她惹毛了，咱们连离开葡萄牙的机票都买不起。” 这是假话，他、楚师兄还有苏茜就没一个差钱的，再不济学院总不会让他们流落异乡，他这么说只是为了骗一下老唐而已。 没想到老唐竟然一副自信万分的模样：“怎么可能，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妹子明显就是对你有意思啊，不可能会生气的。” “你跟她十分钟前才认识，那只眼睛看出来的？”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我要没记错的话你和我一样至今单身吧？现在装出一副情圣的样子我很难相信你啊。” “她就是那个让你进她卧室玩电脑的妹子吧？”老唐振振有词道，“都能允许你一个人长时间在她的卧室里逗留了，简直可以说是对你毫无防备，要说她对你没意思我绝对不信！”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她是把我当兄弟，所以才对我没啥防备？”路明非问道。 “呃……”老唐的气势泄掉了。 “就知道你个母胎单身不能信，”路明非吐槽道，“还是说正事吧，你来葡萄牙到底要干什么？” “咳咳，”老唐轻咳一声，“首先这就得从我的职业说起了，明非你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刚刚还是非哥，现在怎么又叫明非了？”路明非挑眉。 “之前我那是在女人面前给兄弟面子！”老唐道，“别废话，快跟我保证你会保密。” “行行行，我保密。”路明非道。 老唐这才松口：“其实，我是个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路明非纳闷，“什么意思？” “简单来讲，我们这行依托于一个叫猎人市场的网站，雇主在这个网站上发布委托，花钱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雇佣我们做事，具体的事情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但大多都是法律边缘的灰色甚至黑色地带，小到盗墓大到走私军火，”老唐压低声音道，“甚至还有买凶杀人的！” 路明非一脸惊疑：“看不出老唐你还是个狠角色！” “我哪是什么狠角色啊，”老唐哭丧着脸，“我杀猪都让猪撵着跑的好吗？” “靠！原来是小瘪三。”路明非一脸鄙夷。 “什么小瘪三，我这是有原则有底线，特别违法犯罪的事儿咱不干，就干干一般违法的事儿，况且我还经常做好事呢，”老唐道，“比如我这次的任务，就是来葡萄牙救一个失踪的女孩。” 路明非愣住。 失踪的少女？ 他们不正是因为所罗门圣殿会被人举报拐卖人口才来的吗？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某些电影和动漫里的巧合情节在路明非脑海中流过，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要找的失踪女孩，该不会是叫伊莱娜吧？”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伊莱娜？谁啊？没听说过。”老唐挠头。 路明非松了口气，他就说不可能这么巧地嘛。 “我要找的人叫安珀，全名安珀·萨尔瓦多·普莱斯。”老唐道。 路明非：…… 第84章 猎人网站与萨尔瓦多家族 第84章猎人网站与萨尔瓦多家族 酒店，老唐房间中。 “安珀·萨尔瓦多·普莱斯？”路明非挑眉，“你确定是这个名字？” 之前去苏晓樯家做客时，苏晓樯就跟他介绍过，说她小姨也有个女儿，在国外上大学，一时半会赶不回去，自然也就没出现在那场家庭宴会上。 而如果路明非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孩的名字应该就是叫安珀。 而且考虑到葡萄牙人的姓氏由“母姓 父姓”的先后顺序组成，那么从“安珀·萨尔瓦多·普莱斯”这个名字来看，这位安珀的母亲，应该就是姓萨尔瓦多，恰好是苏晓樯家族的姓氏。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路明非感觉事情不对劲了起来。 “是啊，就是这个名字，雇主发的委托里还有照片呢，是个漂亮的跟童话公主似的妹子，用成语来形容那简直就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花团锦簇！”老唐带着路明非走到豪华房间自带的电脑前，开机。 虽然总统套房没了，但豪华房间还有不少，配置齐全且奢侈。 老唐在浏览器上一通复杂的跳转操作之后，打开一个网站，登录，然后找到自己接下的委托，又从雇主发来的信息中开始找照片。 “非哥你保密啊，照理说雇佣任务的内容信息也是禁止泄露的，只不过查得不严而已，”老唐道，“兄弟可是冒着被销号的风险给你看美女啊。” “销号了你就再注册一个呗。”路明非随口道。 “我是指物理层面的销号。”老唐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哈？这么吓人！”路明非一惊。 “开玩笑的，”老唐笑道，“只有泄露最高级别的任务内容才会被物理销号，这种任务的级别虽然不低，但也高不到哪去，泄露了最多在网站上封我一年半载的号。” 说话间，老唐已经找到了照片，点开：“看，是不是美得跟童话公主似的？好莱坞那些个当红女明星在她面前都是庸脂俗粉，要不是猎人无法主动联系雇主，我一定要问问雇主这照片是不是P过了，要因为这个导致我找不着目标，他们得承担主要责任……” 老唐滔滔不绝地讲述，路明非愣愣地盯着照片。 老唐说得没错，照片里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和苏晓樯只在伯仲之间，只是风格气质不同。 虽然作为混血儿，苏晓樯在五官上不乏东方人的典雅柔和，但气质却像是只高傲的白天鹅，哪怕在照片里也是光芒四射的。 而这张照片里的女孩看起来比苏晓樯要大上个两三岁，是纯粹的西方美人，但气质上却有种典雅的书卷气。 当然，路明非盯着照片看，并不是在欣赏美女，而是在跟脑海里苏晓樯的形象作对比。 他甚至已经在无意识中开启了镜瞳，照片里的女孩的五官被分解成无数复杂的三维模型线条和数据，跟他脑海中苏晓樯的数据一一比对。 最后他得出结论——这两个人在五官外貌是相似度不低。 虽然也可能陌生人之间的巧合，但这种程度的相似度，往往更容易出现在亲人身上。 尤其……她们的母亲还都姓萨尔瓦多。 “我靠！明非你的眼睛！”老唐惊呼。 嗯？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在释放镜瞳时有些太过投入，无意识地点亮了黄金瞳。 混血种点亮黄金瞳的难度是取决于血统的，血统低下者要聚精会神才能点亮黄金瞳，高血统者一不留神黄金瞳就会亮起来。 而再进一步就是楚师兄那样的情况，据苏茜说他的黄金瞳现在已经无法关闭了，因为血统实在太高，简直能和一些低等的龙类争锋。 在卡塞尔学院这也被称之为“永不熄灭的黄金瞳”，是超高血统的象征。 路明非倒不像楚师兄一样黄金瞳连关都关不上，不过他一旦比较认真去做什么事，黄金瞳也很容易亮，所以他才戴美瞳。 昨天他喝酒前就把美瞳摘了，结果第二天一早他是跟苏晓樯抱着睡醒的，没吓死就不错了，哪还顾得把美瞳重新戴上。 结果现在就出意外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看到了他的黄金瞳之后，老唐只是惊讶了很短的一瞬间，随后就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非要说的话……看起来他还挺高兴的。 “明非，原来你也有这样的眼睛。”老唐惊喜道，仿佛一群白羊里，一头迷茫的黑羊遇到了同类。 也？ 路明非抓住了重点：“莫非老唐你也是混血种？” “混血种？”老唐露出迷茫的神色，头上仿佛冒出了问号。 “你不知道？”路明非头上也仿佛冒出了问号。 …… 一段时间之后。 “关于混血种的概念，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路明非道，“你关于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从第一次身上出现这种变化，就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会变成金色了，但一直找不到答案。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我是人类和龙族混血！听着像神话或者小说一样。” 老唐脸上犹带着听到真实的历史，见到真实的世界后所产生的震撼。 但旋即他又喜形于色：“我就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高级血统的混血种会自然觉醒言灵的，你有感觉自己能放出什么言灵吗？”路明非泼凉水道。 路明非讲混血种时，自然也给老唐科普了言灵，老唐顿时泄气。 “我除了身体素质比一般人好点，胃口大点之外，什么特殊的地方都没有，你说的言灵我更是从来没感受到过。”老唐哭丧着脸。 “你也别灰心，其实也不是所有高级混血种都有言灵，”路明非安慰道，“我有个学姐，她说过她的闺蜜就是高血统但没言灵。” “学姐？闺蜜？言灵？”老唐一脸懵。 路明非之前并没有给他介绍关于学院的事，骤然听到路明非这句话，他有点转不过弯来。 “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路明非嘿嘿笑道。 老唐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太对。 “非哥我可以不去吗？”老唐怯生生地问道，仿佛是个要被拉去相亲的害羞姑娘。 “你说呢？”路明非冷笑一声，像个要劫色的山贼。 …… 酒店，楚子航和苏茜套房客厅。 路明非领着老唐进来。 或者说，押着老唐进来。 “非哥，咱不带这样儿的，之前不是说好你要替我保密的吗？”老唐在路明非手里扭动着身体，但怎么都逃不出去。 “放心，我这是要跟你分享更大的秘密，”路明非道，“而且你没注意到我发誓的时候手都没伸吗？” 老唐一脸悲愤：“想不到你是不守誓约的人！” “我有个朋友跟我说过，誓言就是拿来打破的，”路明非道，“原话不是这个，但意思都差不多。” “路学弟，你这是？”客厅里的苏茜问道。 “师姐，楚师兄呢？”路明非问道。 “他在我卧室。”苏茜道。 路明非眼前一亮，八卦写在脸上。 “他在用我的手提电脑查东西，”苏茜连忙解释道，“那是学院配发的专用手提电脑，性能好，保密性强，由我负责保管，搬来搬去太麻烦，会长就直接在我房间用了。” “哦~我懂~”路明非点头。 苏茜觉得他懂错了。 于是她连忙岔开话题，问道：“路师弟，你带进来的这个人是谁呀？怎么押着他？” “师姐，你知道猎人网站吗？”路明非没有直接回答苏茜，而是问道。 “嗯……我好像听说过，”苏茜思索片刻道，“我想起来了！是一个优秀的普通人和低级混血种们混迹的雇佣兵网站，专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灰色事情。学院偶尔也会委托他们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杂活，虽然干不了什么大事，但那个网站胜在便宜，而且人也多，学校里用过的人都管他们叫清道夫，很好用的。” 猎人老唐：…… 妈的，感觉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咳咳……” 路明非也有点尴尬，之前老唐跟他讲这个猎人网站的时候，把它吹得神秘又神通广大，路明非还以为这是个不下于所罗门圣殿会的强大组织。 结果谁能想到居然是个清道夫组织。 “这个是我的朋友，他叫老唐，”路明非道，“我刚刚发现他也是个混血种，而且是猎人网站的猎人。” 老唐心说兄弟你现在不加最后那半句会比较好，我会没那么尴尬。 苏茜也有点尴尬——虽然她刚刚都是在转述客观信息。 “对了，学姐，先别管这个了，我们去找楚师兄，”路明非果断转移话题，“我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我们去查点资料。” 他话音刚落，楚子航已经端着手提电脑走了出来：“我在里面听到了，你要查什么？” “师兄，你查一下葡萄牙本地有没有一个姓氏是萨尔瓦多的混血种家族？”路明非问道。 苏茜和楚子航都有点惊讶，被苏晓樯的家族招待这么久，他们自然知道这个家族姓什么。 楚子航飞快地在电脑上输入，接入诺玛的信息库，片刻之后有了结果。 “有了，这里确实有一个叫做萨尔瓦多的混血种家族，但规模很小，血统也很低，当代家主应该是D级血统，学院和他们并没有交集。”楚子航道。 他这个说法相对委婉一点，直白地说是这种家族不配跟学院有交集——学院里血统等级最低的学生就是D级。 但旋即楚子航又道：“不过这个家族很久以前也曾在伊比利亚半岛显赫一时，当时他们主要活跃在西班牙，其姓氏‘萨尔瓦多’有‘救世主’的含义。” “听起来还挺厉害的嘛。”路明非道。 救世主这个名头还挺唬人的。 “但这是十二世纪时的事了，”楚子航道，“当时葡萄牙刚从西班牙独立出来。” 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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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在那头古龙的帮助下，阿拉贡王国开始对泰法们进行强而有力的进攻，”苏茜道，“当时秘党似乎被什么重要的事情分散了精力，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头古龙。” “而等秘党反应过来并派出屠龙队伍后，萨尔瓦多家族已经斩杀了那头古龙，而秘党的屠龙队伍才姗姗来迟，”苏茜道，“也正因如此，拥有屠龙功绩的萨尔瓦多家族在当时声震一方。” “屠龙？！小天女的家族原来这么厉害吗！”路明非惊叹。 “后来萨尔瓦多家族就衰落了，到16世纪西班牙步入帝国时代时，萨尔瓦多这个姓氏早已销声匿迹。”苏茜补充道。 路明非：…… 这是屠个龙把自己的家底都赔进去了吗？ “但不管怎么说，能凭借一个家族的力量葬送一头三代种，萨尔瓦多在当时无疑是一个鼎盛的混血种名门，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实在令人感叹。”苏茜道。 “这有什么好感叹的，我高祖也是S级啊，我家后来不还是没落了，要不是出了我爸这个S级，我家估计连小天女她家都不如。”路明非一副“这有什么”的样子。 一旁的老唐突然感觉自己在这间屋子里待得格格不入——好像每个人都是来头很大的大佬，只有他是个菜鸡猎人。 要不是自身的高素质不允许，苏茜真想把手提电脑拍在路明非脸上。 “这样的话，小天女她家知道咱们的身份吗？”路明非提出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不太可能，”楚子航道，“秘党对专员的身份信息有不同级别的保密，最低级别的保密也能杜绝大多数闲杂人等的干预。” 一般的混血种家族在秘党眼里居然是和普通人差不多的闲杂人等么？ 路明非心中吐槽，愈发感觉自己好像真进了个不得了的组织。 “我们能不能以私人身份去跟萨尔瓦多家族接触一下？”路明非提议道，“我查过校规，私人身份的接触是允许的。” “可以是可以，但如果没有必要原因的话……我不建议这么做。”苏茜面露难色。 “为什么？”路明非不解。 “因为你是S级，而萨尔瓦多家族很可能已经到了血统断绝的边缘时刻，”楚子航解释道，“根据学院记载的部分案例，这种情况下的家族，很可能会为了延续血统而做出极端行为。” “能有多极端？绑了我让我加入他们的家族吗？”路明非耸肩。 “他们要敢这么做，校长怕是得拎着折刀来跟他们讲讲道理了，”苏茜吐槽，“虽然不可能绑了你，但给你送几个家族里的女孩，以期诞下优质血统的后代还是可以的。” “师姐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路明非悚然。 “血统越高的混血种越难诞下后代，但对一个山穷水尽的家族来说，应该值得一试。”楚子航补刀。 一旁的老唐满脸羡慕。 “实际上这种案例能找到不少，”苏茜从手提电脑的屏幕上打开一份份涂黑的档案，“这些都是被坑过的专员，绝大多数信息都做了加密处理，不过血统栏还是能看见的，基本上都是A级或者B级的混血种，也有少量C级，真是饥不择食啊……” “没有S级？”路明非问道。 “因为太稀少了，别说S级，会长这样的超A级都不是这种小家族能接触到的，”苏茜上下打量路明非，笑道，“说不定你会成为这些档案里史无前例的首位S级哦。” “咦！师姐你别说得那么可怕，”路明非打了个哆嗦，“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而且万一人家很有节操呢？” “基本不可能，”苏茜摇头，“血统的高低固然重要，但有没有血统却要比血统等级的差距更重要百倍，毕竟这是一个家族是否还能停留在世界真实一面的唯一倚仗。” “一般来讲，这种传承岌岌可危的家族，会从小就给自己的家族成员灌输‘不惜一切代价延续血统’的思想，”苏茜脸上突然露出恍然的表情，“难怪那位图里奥先生那么喜欢……嗯咳。” 毕竟是个女孩子，她轻咳一声带过了那个词，路明非和楚子航瞬间领会她的意思。 路明非下意识地皱眉：“小天女不会也……” “这我就不知道了，实在担心的话你也可以去那个家族接触一下试试，”苏茜道，“记得别吃他们递给你的东西哦，虽然以你的血统抗药性应该很高才对。” “我们还真得去接触一下，不过是因为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路明非道。 “另一件？”苏茜不解，楚子航也稍微认真了些。 …… 客厅，四个人坐在沙发上。 路明非把从老唐那里得到的信息给楚子航和苏茜讲了一遍。 “居然还有这种事？”苏茜一脸惊讶，“所以之前我们见到的伊莱娜很可能就是晓樯的表姐，她成了圣殿会分殿主的助理？” “而苏晓樯的另一个表姐失踪了。”楚子航补充道。 “我没见过她们的照片，”路明非皱眉分析道，“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巧合的概率实在不大，伊莱娜应该就是小天女的表姐，那位失踪安珀就是小天女的另一个表姐。” 顿了顿，他继续道：“考虑到所罗门圣殿会被人举报拐卖混血种女性，说不定安珀就是因为所罗门圣殿会而失踪的，小天女的家族因此向学院举报所罗门圣殿会，并且猎人网站发布了那个被老唐接到的委托。” “看来我们不得不去接触一下那个萨尔瓦多家族了。”苏茜道。 “接触是一定要的，但我们最好先不要暴露身份，”路明非摇头，“现在的情况很奇怪，小天女的一个表姐是分殿主的助理，另一个却失踪了，疑似被圣殿会抓了。” “更奇怪的是，小天女和她家族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刻意掩饰伊莉娜和安珀的存在，只说她们不在葡萄牙，无法回家，”路明非道，“很可能是小天女也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其他人是在糊弄小天女的同时顺便糊弄一下我们。” 以前被托尼教导而养成的思维模式活跃起来，路明非喃喃自语般的推测道。 “而另一方面，如果伊琳娜不是巧合同名，那她和家族的消息应该是不互通的，要不然她家肯定会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她也不会表现得像是头一次见我们。而且如果要掩饰身份，她起码该换个名字吧……” “而且她虽说是助理，但地位好像很低，从这个角度思考，她也未必就是自愿成为助理的……或者说她和安珀都是从小天女的家族被这里的分殿带走的，所以小天女的家族才会找学院举报圣殿会。” “当然也可能萨尔瓦多家族就是本地圣殿会分殿的下属势力，在刻意演我们，借着包吃包住来监视我们的行动。但这从逻辑上说不通，想这么提前布局演我们，消息得非常灵通才行，要能做到这地步怕是学院都被他们用间谍渗透成筛子了，但所罗门圣殿会的势力远不如学院，他们拿什么渗透？被学院渗透还差不多。” “而且咱仨就是来走个过场的，绕这么大弯，费这么多力气，搞咱们三个，怎么算都划不来啊，有这力气不如留着去应付监察长……” 等路明非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其他三人正用一种颇为古怪的目光看着他。 甚至就连楚师兄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 “怎么了？”路明非纳闷道。 “路学弟，你……高三？”苏茜问道。 “嗯。”路明非点头，眼神清澈。 “那你刚刚的推测……”苏茜上下打量着路明非，心说莫非S级血统不仅加智力，还加心眼儿？ “把现有的条件简单分析一下而已，”路明非道，“从目前的情况看，萨尔瓦多家族应该不知道咱们的身份。” 你这家伙真的是高三学生？该不会是哪个大家族培养的继承人在这里给我装低调吧？ 苏茜心中吐槽道。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楚子航突然看向路明非，问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暂时用一个比较特殊的方式来接触小天女的家人，”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道，“一个能跟他们混血种的一面对话的假身份。” “为什么要用假身份？”苏茜不解。 “之前师姐你们说过，向学院举报圣殿会分殿的人是匿名举报，”路明非道，“而现在举报者很大概率是萨尔瓦多家族，咱们要是就这么用学院的身份直直地找上门去，场面可能会有点尴尬。” “而且我们不确定他们到时候会是什么心态，师姐你自己想一下，假如你是个日本人，有一天你匿名向日本警察举报了山口组的违法行径，几天后警察突然找到你家里面，说‘别害怕，你举报的山口组问题我们会帮你处理的’，”路明非一摊手，“你会觉得他们是来处理谁的？山口组还是你？” 苏茜沉默——见鬼，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到时候他们说不定会觉得学院和圣殿会沆瀣一气，找上门来不是要主持公道而是用一种委婉体面的方式来警告他们‘老实点’，”路明非道，“到时候局面只会变得更加僵硬，他们可能为求自保，直接一口咬死说什么事都没有。” “你怎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苏茜忍不住问道。 “我看电影学来的。”路明非面不改色，信口胡诌。 “路明非说得有道理，”楚子航开口道，“先用假身份让他们放松警惕，问出有用的信息，事后真实身份暴露也无妨了。” 路明非和苏茜同时沉默了几秒。 明明从路明非嘴里说出来就是一副社会经验丰富的智取计策，怎么到了楚子航嘴里就莫名显得他们是正在商量阴谋诡计的反派？ 不过话糙理不糙，楚子航说得也没错，是以路明非和苏茜虽然一脸古怪，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另外用个假身份，省得到时候他们真的想对我这个单纯又无辜的S级小白兔下手。路明非心里补充道。 “那要用什么身份呢？”苏茜思索。 “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路明非看向老唐，微微一笑。 之前一直乖乖旁听的老唐突然感觉头皮一紧，脊背发凉。 第86章 见面 第86章见面 酒店，楚子航与苏茜的套房，客厅中。 老唐坐在手提电脑前，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围在他身边，带给老唐的心理压力简直像是有三只伽椰子围着他转。 手提电脑上显示着猎人网站的后台聊天框，这是雇主和猎人沟通的官方途径。 照理说这种沟通，对作为甲方的雇主那边的要求很宽松，有几个人看都无所谓，只要别是在网上直播就行。 但对作为乙方的猎人来说，要求就比较严格了，就比如必须保证只有自己一个人，不能把聊天记录以图片或文字形式拷贝复制下来，不能把聊天记录分享给别人之类。 老唐现在这种让三个人围观他的情况，已经算是严重违规了。 但老唐仔细想了想，猎人网站处理的都是跟龙类无关的灰色买卖，或者跟龙类细枝末节有关的芝麻事件。 绝大多数猎人甚至都不知道混血种的存在，只把跟龙类有关的事情全当做灵异事件之类的来应对。 而他面前这三个人每一个看起来都深不可测，来历非凡，而且一看就很能打。 他们背后的组织那更是满世界追着真正的纯血龙类到处杀，猎人网站那点小打小闹人家都不屑参与，甚至整个猎人网站对人家来说也不过就是个好用的清道夫组织而已。 那他该站那边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所以在得到了来自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三人共同对他许下的安全保证后，他果断违背了猎人网站的规则，无条件帮路明非三人。 而现在，他正在跟自己的雇主对话。 老唐：我们可能需要见一面。 雇主：见面？之前的委托，还有我们的约定，都没提过见面。 老唐：我有很重要的信息，必须当面交流。 雇主：用猎人网站交流有什么不行？它的保密性有目共睹。我不会跟你见面的，如果你不想做这个委托可以放弃，定金也不用退给我了。 有那么一瞬间，老唐差点就在键盘上敲出一个“好”发过去了。 猎人自己取消委托还不用退现金给雇主，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咳咳。”路明非轻咳一声。 老唐不情愿地把聊天框里“好”删掉。 路明非跟老唐交代了几句，老唐点头，再次输入。 老唐：你找谁来都得见面谈，根据我调查到的内容，这可是涉及到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组织，就算是猎人网站的幕后老板，一旦的得罪了他们，灭亡也只是在顷刻之间，我不能连你的面都不见就冒这么大风险。 他所说的“惊天动地的大组织”自然是指所罗门圣殿会，虽然不知道所罗门圣殿会到底有多强，但反正吹就完事了，吹得越严重，对面同意的几率越大。 这次对面沉默了好久，一直没有消息发过来。 直到这边的几个人都要怀疑对面是不是直接放弃交流把老唐拉黑了，才有一条消息刷新出来。 雇主：明晚十点见，等明天下午六点时，我会把见面地址的图片发给你。 路明非四人互相对视，点头。 …… 次日，深夜，维亚纳堡偏僻处，某废弃的露天小剧院。 能看出这里曾经是一座繁华的剧院，建筑的整体构建精准和谐，装修细节也非常完善，但时过境迁，不知道是因为经营不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如今已经人去楼空。 月光照进剧院里，剧院大门早已朽坏，被扔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地上的红毯无人收拾或清洁，已经变得肮脏擀毡，像有一层厚厚的血凝固在上面。 只有教堂的唱诗班偶尔会来这里练习——虽然椅子地毯舞台幕布都没有了，但建筑主体还非常完整坚固，在这里练习的效果非常不错。 但唱诗班不会在深夜来这里练习，最多也就是神父带着唱诗班里可爱的小男孩来一起“野餐”。 这次来的人既不是神父也不是小男孩，而是四个年轻人。 萨尔瓦多家族的老族长来这里赴约，他站在小剧院的舞台上，每一根银发都梳得一丝不苟，背对着门口，双手拄着自己的手杖，听到越过门口，踩着红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的运气很好，虽然血统低微，但却觉醒了序列高达59的言灵——镰鼬。 言灵周期表只将言灵划分为普通言灵、危险言灵、高危言灵和绝密言灵等，但对于绝大多数二三流的混血种家族或势力而言，基本上不会有人的血统高到能觉醒或支撑起危险级别的言灵，能达到序列六十以上的都极为罕见。 因此在民间，言灵周期表在普通言灵这一档，还有更细的划分。 1号到88号言灵都属于普通言灵，其中1号言灵“皇帝”是特殊的，不计入划分中。 从2号言灵“血系结罗”到30号言灵“狼群”，这个29个言灵是低阶言灵。 从序列31号的“夔”到序列59号的“镰鼬”，这29个是中阶言灵。 最后从60号的“冰流”一直到88号“阿喀琉斯”，这29个言灵是高阶言灵。 老族长的镰鼬恰好卡在中阶言灵的最后一个序列，虽然没有杀伤力，但在言灵中已然是颇为强大的那一档。 在言灵的领域内，他能构建出复杂的声音通道，从而掌握领域内部一切细小的声音。 虽然因为血统原因，他的领域半径只有不到六十米，而且无法长时间持续，但也足以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射手。 而因为年轻时勤于锻炼言灵，他的听力，或者说分辨声音的技巧也要远超常人，哪怕不释放言灵，他也能听清楚来者是四个人，甚至能根据脚步的轻重和节奏，判断出这四人是三男一女。 他只下了一份委托，居然来了四个人？ 老族长缓缓把手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柄刚刚保养过的柯尔特M1911，这是他年轻时最常用的枪，最初的那把早就老化得不能用了，这枪比年轻时的那把少了些熟悉感，但在他的手中依旧都是杀人利器。 他年轻的时候，在周边的混血种圈层里，也曾是声名鹊起的俊杰，哪怕现在老了，也不是区区猎人可以威胁的！ 他不准备杀人，但他要给那些年轻人一点教训。 领域悄无声息地展开，那些人的呼吸声，脚步声甚至心跳声映入耳中，老族长没有回头，一手拄着手杖，另一手猛地把枪指向身后，正欲扣动扳机。 这枪不会打中任何人，但会擦着来者中两个男人的头略过去，他们大概会有种厉风割面的感觉。 但他并没能把扳机扣下去，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在他掌中响起，凌厉，不，凶厉的风从他的脖颈吹到后脑。 那一瞬间，他有种错觉，仿佛有一道厉风割开了他的皮肤，吹飞了伤口里的血珠，在空中四散、支离破碎，连同着他的生命一起被风吹散。 老族长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从手里的重量变化，以及掠过虎口的寒意判断，来者将他手中的柯尔特M1911从接近握把的地方斜斜斩断，却不曾伤他的皮肉。 枪已经不能用了，他的手杖里还藏着一把刺剑，他年轻时用这把剑击败过无数对手，如今却连拔出它的勇气都没有。 来者连他的手都没砍下来，足以证明对方也没有恶意。 他竭力保持着平静，让身体不要颤抖，平稳地扭头看过去。 旋即愣在原地。 眼前四个人，三个都是熟人。 准确地说，他们是晓樯的带回来的“普通人”朋友。 离他最近的男人是来做“学术交流”的男大学生，上次见面时像个严谨博学的理科学生，现在正斜拎着一把长刀，长刀在月亮下流淌着寒光，仿佛随时会有月光沿着刀身倾流到地上。 那双漆黑的眼睛仔细看的话，明显是戴了美瞳遮掩，不知道摘下美瞳后，他的黄金瞳会是何等威严。 “师兄，把刀收了吧，咱们是文明人。”后面的三个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少年开口道。 持刀的青年收刀还鞘，刀的锋芒尽收于鞘中，但青年自己就是一把刀，锋芒依旧令人不敢逼视。 他握着刀鞘，退回到开口的少年身边，老族长顺势把目光移到那个少年身上。 月光下的少年朝他挥手打招呼，眼睛清澈得像是个孩子。 如果他没老到糊涂，那个少年，好像是晓樯之前带回家的男朋友吧？ 好像是叫路明非来着？ 老族长脸皮抽动了一下，心里感慨人老了就是梦多。 这不，今晚他就做个了光怪陆离的梦。 推（献）荐（祭）一本朋友的新（幼）书（苗），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 第87章 原委 第87章原委 萨尔瓦多家族族地前。 月光照在古迹斑驳的小路上，五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萨尔瓦多家的门卫愣了一下。 起猛了，看见老爷晚上散步，带回来四个年轻人。 等老爷走近了，门卫才意识到自己不是深夜值班时睡着了在做梦，连忙开门。 之前约在废弃小剧场见面，主要就是因为信不过外来的猎人。 虽然现在他依旧信不过面前这四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但奈何路明非三人刚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这三人邀请到家里来做客了。 几乎相当于引狼入室。 是以这会儿也没必要遮掩了，与其在野外一边喂蚊子一边谈判，还不如回家里来谈。 虽然他的女儿沙雅、瑟曦还有外孙女苏晓樯这三个女人没什么战斗力，但他的儿子还有孙子图里奥，起码还是继承了些许血统，足以点亮黄金瞳并释放言灵。 路明非本来以为老族长的故事讲完了，但没想到气氛沉默了一会，老族长又再次开口： “伊莱娜加入所罗门圣殿会后，只和我们联系过寥寥几次，她告诉我们，所罗门圣殿会有一种特殊的技术，可以在混血种之间进行基因筛查和基因配对，确保两个混血种诞下优质的后代。” “现在您应该可以跟我开诚布公地交流一下了吧，”老唐道，“您看过我的任务完成记录，我从不失手，所以请您相信，我和您一样想要救回您的孙女，以免我完美的履历被抹上污点。” 白天时家中的女人就被他强硬地转移去了安全的地方，此刻家中除了雇工佣人外，就只有他的儿子和孙子，正全副武装躲在家中待命而动。 “爷爷……”图里奥面色纠结。 不过毕竟计划如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一副大佬的派头，开口道：“萨尔瓦多族长，你们这次的委托，让我们非常难办啊。” “怎么？”老族长心中已有猜测。 “我们是猎人团队，来葡萄牙进行学术研究是借口，实际上是提前来这里作任务准备，只是没想到小天女的家人就是我们的雇主，这确实是个巧合，”路明非面不改色，指着老唐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队长，罗纳德·唐。” “所以他们才会收集大量混血种女性……嘶！”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这岂不是代表整个所罗门圣殿会都在搞这种丧尽天良的买卖！” 老唐四人愣住。 “伊莱娜说她本打算自己来孕育后代，但因为只服务男性混血种，所罗门圣殿会只收集女性的基因信息，她希望图里奥配合她，为家族诞下优秀的后代。” 图里奥眨了眨眼。 “是的。”老族长叹气。 图里奥张嘴想替自己的爷爷辩解一下，但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虽然这是之前就拟订好的计划，但在正式场合听到路明非这么说，老唐还是觉得压力巨大。 路明非……别提了，在遇到托尼之前，就没人指望过他能做成点什么事情——哦，婶婶希望他能考个不错的大学，但也不能比她儿子路鸣泽强，这样她既能对路明非爸妈寄来的钱有个交代，又能在乔薇尼面前扬眉吐气。 “根据我，还有我的……队员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您的外孙女失踪，恐怕与本地的所罗门圣殿会分殿关系密切，”老唐道，“甚至说一个不负责任的猜测，我怀疑就是这里的分殿绑了她。” “在图里奥和伊莱娜小的时候，我也曾像告诫罗杰与蒂亚时那样告诫他们，但当时我已经动摇了，因为罗杰和蒂亚在我当初的影响下，付出了太多。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为了日后的荣光，牺牲现在家人的幸福，真的是正确的吗？” 他们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啊。 “我们拒绝之后，伊莱娜就不再跟我们说话，但偶尔还是会跟晓樯和安珀一起出去玩，再见面时是前不久，她……骗走了安珀，”老族长这句话时，仿佛突然苍老，“我们当时本以为她是在乎姐妹感情，但现在看来，她恐怕……是在物色献给所罗门圣殿会的祭品。” 会客室中。 路明非四人各自对视，对这种突然低沉压抑起来气氛束手无策。 老族长：…… 他这句话细想有点拐弯抹角骂人的意思，说这种做法不太道德，但又疑惑萨尔瓦多家为什么没同意，潜台词可以换算成他怀疑萨尔瓦多家的道德水平。 图里奥面露尴尬。 如果路明非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吐槽葡萄牙特种警察部队算什么，我们学院的校工都是海豹突击队退役的精锐，就这每次招人还得刷下去好多呢。 “出来吧图里奥老哥，”路明非朝一处角落喊道，“大晚上的就别在外面喂蚊子了，跟我们一起屋里吧。” “罗杰现在就在你面前，他的儿子图里奥和女儿伊莱娜，也继承了龙血。我的另外两个女儿，还有她们各自的女儿，都是血统微弱的普通人，连黄金瞳都无法点亮，几乎不能算是混血种了。” “因为普通人体内也有微量龙类基因，只要配对合适，低级混血种跟普通人结合，后代的血统都会更高，而且因为起点太低，还没有孩子变成死侍的风险。” 他的儿子和孙子现在就藏在这间小庄园的庭院中，他无意杀人，但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为所有人的安全负责。 老唐是个孤儿，自从收养他的老猎人去世，他就过上了没爹没娘的生活，家庭的烦恼他想体会都没处体会。 罗杰？路明非愣了一下，还以为有海贼王片场的人穿越过来了。 毕竟苏晓樯一直在说她的伊莱娜表姐有多么好，多么温柔善良，路明非下意识地就觉得伊莱娜不太可能是个坏人。 作为伊莱娜的父亲，他的表现已经相当冷静，但偶尔还是能从他的眼神与表情中看到复杂的痛苦。 现在听老族长的话…… 还真别说，舅舅那粗犷的大胡子，还有雄壮的身高，还真有点罗杰的意思。 老族长摆了摆手，示意图里奥不用说什么，旋即开始讲述起原委： 路明非悄悄朝图里奥竖起拇指。 “伱们查到的东西没错，我的外孙女安珀，确实是被所罗门圣殿会绑架的，但……”老族长深深地叹了口气，“准确地说她不是被绑架了，而是被我的孙女伊莱娜出卖了。” 他设想过许多可能，其中有一种可能就是伊莱娜背叛家族加入了所罗门圣殿会，但他一直觉得这种事情的可能性非常低。 “请。”门卫开门，老族长带着路明非四人走进小庄园中。 …… “爸……”图里奥把一只手放在父亲肩膀上，继而沉默。 “不过这种技术一般只为男性高等混血种服务，因为一旦失败，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强大的死侍，会直接撕裂母体而出，高位的女性混血种一般不会冒这种死亡的风险。” 看到苏晓樯的舅舅和图里奥分别从角落走出来，他才意识到“罗杰”应该是苏晓樯的舅舅，也就是图里奥父亲的名字。 或者别人遇到木乃伊或者诈尸，他就从来没遇到过，就算有人把僵尸或者守墓兽之类的危险玩意引来了，他也不会被追杀，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只会死咬着原来的目标不松口。 所以在业内也有人给了他一个外号叫“幸运的唐”。 前几天他还想带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去红灯区来着。 路明非突然想起昨天苏茜调侃他有可能被萨尔瓦多家族当成延续血脉的希望时，说过一句话——“一般来讲，这种传承岌岌可危的家族，会从小就给自己的家族成员灌输‘不惜一切代价延续血统’的思想。” “四位，如果委托协议上没写错的话，应该只有一个猎人接受了我的委托，”老族长目光转到路明非身上，“而且我都不知道，晓樯的朋友竟然也是猎人。” “路明非兄弟？你们？”图里奥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熟人。 但老族长并没有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羞愧：“其实最开始时，我和罗杰确实心动了。是图里奥骂醒了我们，他说他无法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视作生育工具，如果真要同意，那就让我们两个老东西亲自上阵吧，他是不会去的。” 女佣给屋中众人倒上茶，就被在老族长的命令下出去了。 老族长和他的儿孙都愣住。 “说得没错，”老族长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苦笑道，“这是我犯下的错误，命运却惩罚了我的后代们。” 他一个只在猎人网站小有名气的菜鸡混血种，何德何能敢成为秘党精英们的“队长”啊。 思索片刻，他朝着老族长问道：“难道说，是因为您从小给自己的孩子们灌输类似于“不惜代价延续血统”之类的想法，所以才导致伊莱娜走上了歧途？” 见了鬼了。 路明非四人对视一眼，连楚子航眼中都能看出些微疑惑。 “但伊莱娜和我不同，或许是小时候受到来自我的影响太过深重，她不理解我的悔恨，跟我大吵了一架，指责我背叛了先祖荣光，然后离开了家族。” “把安珀送入所罗门圣殿会的人是伊莱娜，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我。”老族长痛苦地闭上眼睛。 “也许吧，但听伊莱娜说其他分殿行事都比较克制，严格遵循总殿的规则，”老族长道，“而这种技术的本意虽然是服务高位者，但也可以给血统低下的混血种进行配对。” “等到我们再见到她时，那孩子已经加入了所罗门圣殿会，”罗杰握着拳头道，“这不光是父亲的错，也是我的错，在她和图里奥小时候，我也认同父亲的理念，把家族的延续凌驾在儿女的幸福之上，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老族长继续道：“因为那件事，我放弃了延续血统，只希望我的后代们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就算家族的姓氏与荣光就此断绝，我也认为这是值得的。” 这是猎人常用的话术，大家都是肮脏的成年人，他要说自己是正义使者那没人会信，但要说想保证自己的职业信誉，那就显得很合理了。 老族长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图里奥：“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这个孩子并不像如今这样每天都往红灯区跑，他本来是个努力又优秀的年轻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老族长的手还是抖了一下，垂眸掩下眼中的震惊，他感叹道：“不愧是知名猎人罗纳德·唐，之前猎人网站一直有传言，说你其实并没有多少实力，出名以及完成了几个危险的大委托全靠运气，现在看来只是一些嫉妒者传出的谣言罢了。” 当然，这些话不能跟自己的雇主说，运气再好也没有实力高强来得让人安心。 他对那些灵异事件，哦，现在应该叫龙类事件，天生就比较有抵抗力，比如进古墓人家受幻觉陷阱影响，他就不会受影响。 路明非忍不住确认道：“您口中的这位伊莱娜，是小天女的表姐。” “这也太拼了……”路明非不禁感慨。 “再后来，随着年纪增大，我愈发动摇，图里奥和伊莱娜也渐渐长大，最后，因为某件事，我彻底后悔了以前的所作所为。” 他的儿子和孙子可都是被他送过葡萄牙特种警察部队锻炼过的，那可是全欧洲最专业精锐的反恐部队之一。 “罗杰，图里奥，出来吧，他们……不是敌人。”老族长道。 连路明非都不禁有些惊讶。 “这种技术的本意是帮那些高位血统者寻找一个与其基因匹配的混血种，生下一个血统更高且还能保持稳定的后代，成功率虽不是百分百，但也颇为可观，这样就能让强大的家族血统一代代优化。” “我的孩子里，只有大儿子罗杰，还有大女儿蒂亚继承了血统，可以点亮黄金瞳。我从小就告诉他们，我们是高贵的萨尔瓦多氏，我们的先祖曾是光荣的屠龙者，是泰法王室，你们是延续血统，复兴家族的希望。当时我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坚定不移，认为为了延续家族的龙血，可以不惜一切，罗杰和蒂亚也受了我的影响。” 他刻意咬重了朋友这个词。 “你们没同意？”老唐好奇道，“说实话，这种做法虽然好像有点不讲人权，不太道德，但我一个外人听着都觉得蛮诱人的。” 会客室相当宽敞，七个人在里面都不显拥挤。 楚子航和苏茜走进门口没两步，突然站定，目光分别落在庭院两处不起眼的角落。 老唐有点不好意思，心说这还真不是谣言，我就是靠着运气才走到今天的。 苏茜……她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但目前也没有萨尔瓦多家这种需要延续血脉的烦恼。 人和人的境遇并不相同，他实在无法感同身受地理解伊莱娜的想法与选择。 老族长：…… 楚子航是超级混血种的儿子，而且就算不觉醒血统，他那坚韧专一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不会是平凡人。 路明非突然一阵后怕。 也就是说小天女差点就和安珀处境互换了？ “你们为什么当时没想到防备伊莱娜？”他下意识地质问。 “谁会把自己的血亲想得那么坏呢？”图里奥轻声道。 路明非沉默。 PS：第二章还在写，下午更新，嘤嘤嘤~ 第二章在写了，嘤嘤嘤~ 第88章 血统评定的真正标准，老唐超进化 第88章血统评定的真正标准，老唐超进化！ 圣卢西亚山，圣心大教堂深处。 办公室的装修极尽华美，顶上的吊灯垂下水晶串成的流苏。 伊莱娜恭敬地垂首立在办公桌旁，分殿主瓦尔季斯坐在办公椅上，翻看着成堆的文件。 他有维克森林大学分子遗传学的博士学位，而他手上这堆文件，几乎都是有关龙类基因的研究报告，而试验体的来源……就是那些从母体里破体而出的死侍婴儿。 照理说这些文件应该要么已经被销毁了，要么就被送到他的叔叔，监察长诗伦那里了。 但这都是珍贵的研究资料，瓦尔季斯偷偷复制了一份——万一他能从其中找到稳定提升血统的办法呢？ 虽然无数生物学专家学者研究多年，连几位诺贝尔医学奖得主在转入龙血研究的领域后都未能攻克这个难题，但……万一他做到了呢？ 就这么放弃这些珍贵的资料，瓦尔季斯实在不甘心。 “伊莱娜，试验体都处理得怎么样了？”一边翻看着文件，瓦尔季斯问道。 “没用的试验体都处理掉了，按照您的吩咐，有用的试验体被秘密转移到了商品所在的安全屋，将由我和狼守卫一同看管。”伊莱娜恭敬道。 “哼哼……‘商品’所在的安全屋，”瓦尔季斯冷笑两声，“那个叫安珀的商品，她好像是你的表妹吧，你甚至不愿意叫一声她的名字。” “我现在是圣殿会的人，不管她是我的什么人，都只是圣殿会的商品而已。”伊莱娜低下头道。 愚蠢！ “我靠！老哥伱这么强的吗！”老唐一脸震撼地望向楚子航。 “但反过来讲，他们既然敢做这种天怒人怨的勾当，肯定是因为其中有的巨大的利益可图，”苏茜抿了口咖啡，“而这些利益，自然是来自他们的买家。学院想要动所罗门圣殿会不难，但买家中必然也有人想要保住所罗门圣殿会。” 苏茜刚想接过饼干，楚子航已经用平稳清晰的声音开口道： “这不是言灵，是言灵‘皇帝’的咒言，咒言就是混血种释放言灵时颂念的龙文，每个言灵对应一段咒言，通常如果自己没有对应的言灵，那颂念咒言也没有效果。但‘皇帝’是个例外，任何混血种颂念这段咒言，都能根据血统激发不同程度的效果。”苏茜解释道。 “学院肯定不会放任这种行为，但首先得拿到确凿的证据，想来应该还是挺麻烦的，”苏茜道，“其实每个混血种组织，或多或少都有见不得人的一面，只不过所罗门圣殿会这种枉顾人伦的行径，算是犯了最大的忌讳。” “呃……”老唐有点尴尬，“我没言灵。” “大哥大姐，你们怎么还这么淡定啊，”老唐在一旁满脸忐忑，甚至跟这帮明显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学生们都叫声哥哥姐姐了，“咱们好像是的得罪了一个特别强的大势力啊，咱们不会突然被一颗飞进来的子弹爆头吧？” 苏茜师姐你真是到哪都不忘了吹一下楚师兄啊。 “反了，”苏茜纠正道，“现在是所罗门圣殿会得罪了我们。” 酒店，路明非房间中。 “妈的，学院还真是大佬云集，哪天在里面发现爱因斯坦我都觉得正常，”路明非吐槽了一句，“然后呢师兄？” 苏茜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老唐身前，深吸一口气。 但眼下这件商品他并未上报在册，因为他手里并不缺优质的商品，所以这个商品他打算私下交易，交易金自然也将全部由他私吞。 苏茜愣了一下。 “另外，因为龙类基因和在其他物种基因上存在着极大的区别，甚至不符合其他物种的基因学规律，所以现在混血种主流学术界很多学者都把龙类基因改称为“龙血因子”，以区别其和其他基因的不同。”楚子航严谨地补充道。 瓦尔季斯眼中的不屑丝毫不加掩饰，甚至不担心伊莱娜会突然抬起头看到。 “欧洲混血种界不是秘党的一言堂，其他势力敬畏秘党的力量，但总不可能对秘党言听计从，学院想要处理所罗门圣殿会，估计很难。” “最初，现代科学尚未发展出萌芽时，古老的混血种们以血统浓度来衡量一个混血种继承了多少龙血，并以血统浓度为标准划定阶级，虽然已经足够实用，但始终无法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强大的混血种能胜过血统低下的纯血龙类。” “来，老唐，我把咒言念一遍，你仔细感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心态上的变化。”苏茜道。 没言灵那你不就是个废物吗？跟《哈利波特》的放不出魔法的巫师是“哑炮”一个道理啊。 “好！”老唐蹭地站直，走到苏茜身前，庄严与忐忑并存于脸上，仿佛太监入宫前准备净身。 她本以为路明非这样的年轻人会义愤填膺，但没想到路明非居然面不改色，甚至还淡定地开口了。 苏茜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止了龙文的颂念。 “老唐你什么言灵，我帮你看看序列。”苏茜打开手提电脑。 “根据1957年托莫斯·亨泰·摩尔根发表的《龙血因子与人类基因比对及混血种血统浓度的主要影响因素》论文，混血种们一直以来所理解的‘血统浓度’，并不是单纯的龙类基因在总基因中占比……” “因此高级血统其实不是指龙类基因的占比大，而是优秀龙类基因的占比大，二者之间不能完全划等号，只能说龙类基因占比大的人，因为基数大更容易拥有优秀龙类基因，但也更容易堕落为死侍。” 可笑这个蠢女人，以为把她自己还有她的妹妹献上，就能得到圣殿会赐下一个为他们延续血统的名额…… 苏茜硬生生把这句吐槽咽了回去——她想照顾一下老唐的面子。 “不是一发，”楚子航纠正道，“我们战斗了很久，而且对方也释放了序列80号的言灵‘铁流’……” 苏茜没拿到曲奇饼干，但还是大气的接过楚子航的的话继续讲解道： “举个比较直观的例子，一头纯血的五代种，身上是百分百的龙类基因，但继承的都是龙血里的垃圾基因。而会长这样的超A级混血种，虽然体内只有部分龙类基因，但他这部分龙类基因里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优秀基因，是通常三代种级别的古龙才会拥有的好基因，那他就足以单挑五代种。” “那我呢？你们看我血统浓度怎么样？”听了一长串学术科普的老唐晕晕乎乎的，没有完全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但他知道血统浓度很重要，于是指着自己期待地问道。 跪在地上的老唐颤抖着侧倒下去。 试验体本该被全部处理，而商品……这种交易是整个所罗门圣殿会都在做的，本来无需遮掩，分殿主们甚至有所谓的KPI，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师姐你等等，我捋一下，”路明非挠头，“一个标准棒球场，应该有一万一千平米左右，这还只是棒球场的面积，能容纳数万名观众的体育中心，无疑是大型体育场，算上球场和观众席，起码该有三万平米，也就是说师兄一发君焰炸平了三万平米……” “这明显与血统浓度理论相悖，毕竟哪怕是一头六代种甚至七代种，血统浓度都是百分之百的纯正，”楚子航以念文献般干脆利落的话语道，“直到近代出现了基因的概念，血统浓度又被认为是体内龙类的基因比例，但上述问题依旧无法解释。” 他完全没反应，只觉得苏茜嗓音很好听，去唱美声应该是一把好手。 路明非趁着苏茜还没拿到，飞快地把曲奇饼干收回去，接话道：“摩尔根我知道，就是高中生物课本里那个搞果蝇杂交实验的科学家嘛，现代遗传学之父，可他不是1945年就死了吗？他也假死遁世，去学院搞科研了？” “这就涉及到一些比较复杂的理论了，照理说应该等你正式入学后，才会在校长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这门课程上学到，”苏茜道，“不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提前给你讲讲，顺便一提，我在这门课上的成绩可是A哦。” 路明非道：“大多数时候，同一条贼船上的人，如果有另一条船可上，换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来的船凿漏，淹死自己的前同伙。” 好像是这个道理哦。 “那些人里唯一有威胁的人应该就是监察长诗伦，如果他带了亲卫的话，他的亲卫勉强也算，”苏茜道，“剩下的人应该威胁不大。” “龙类因为是在人躯的情况下遇到了会长，未能孕育出龙躯，只能发挥部分力量，最终在会长手里重伤逃走，后续被执行部的精锐小队找到并斩杀，”苏茜道，“对了，记得保密，这是机密来的，照理说我都不应该知道。” …… 但下一秒，老唐忽然哀嚎一声，猛地跪在了地上，不仅双肘双膝落地，连额头都撞上地板，发出了响亮的“咚”声。 “血统浓度需要复杂的综合测试，没办法随便测评，不过确实有两个比较方便的办法，”苏茜看向老唐道，“一般言灵序列高的混血种，血统都不会低，只有少数倒霉蛋是例外，高序列言灵配低级血统，放个言灵能在ICU住三天。” 路明非四人围坐在沙发上。 “麻烦师姐讲一下。”路明非谄笑着双手递过去一块曲奇饼干——这是他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的小零食。 “如果以血统浓度理论作为真理，那即便是最低等的纯血龙类也将远远胜过最强的混血种，”楚子航道，“但事实是历史上最优秀的混血种足以与次代种角力，独力斩杀三代种的古龙，比如神话时代的贝奥武夫和齐格飞。” “好了，已经把从萨尔瓦多族长那里了解到的关于所罗门圣殿会的情报，都上报到学院了，”苏茜端着一杯咖啡，放在唇边吹凉，“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应了。” “嗯……血统不低但没有言灵的例子也是有的。”苏茜嘴上安慰老唐，心说可这种例子我就知道一例。 “我们有楚子航，”苏茜道，“会长起码能单挑一头五代种，所罗门圣殿会想在这里干掉咱们，除非他们有一条四代种或者一架战斗机，要不然来辆坦克车也未必好使。” 路明非心道。 “嗯……记住，关于那些试验体，以及商品的存在，别告诉任何人，哪怕是监察长也不能泄露，否则……”瓦尔季斯冷冷地看了伊莱娜一眼。 “直到五十年前，根据摩尔根教授的研究，真正影响混血种优秀与否的因素，并不是体内‘龙类基因’的占比，而是‘优秀龙类基因’的占比——其中‘优秀’才是关键。” “我靠！” “只要学院发个声明，保证在处理了所罗门圣殿会之后，不泄露交易名单，不追究和所罗门圣殿会进行交易的人，那些原本跟所罗门圣殿会绑在一根绳上的家族，估计会变成最希望所罗门圣殿会灭亡的人吧。” “其概念简单来讲，正如人类身上并不都是优秀基因一般，哪怕是纯血的龙类，也不是所有基因都是优秀的。比如人类中有人运动基因更优秀，所以体能更好，有人智力基因更优秀，所以智商更高。” 路明非至今没见过一头活龙，对五代种没什么概念，但他在托尼的世界时，去看过棒球赛。 “师兄这么厉害？”路明非也有些惊讶。 “传说中这个言灵由黑王释放时，除了白王还能站立，四大君主只需躬身外，所有龙都会匍匐在他面前，”苏茜道，“一般血统越高的混血种，对这个言灵的感应越强烈，我这种混血种释放，不会让人想要臣服，但高位混血种依旧会在心里产生独特的感触。” 在他作为猎人的印象里，能一打十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好汉了，像楚子航这样的简直可以被称之为超级赛亚人。 “嗯，他是学院的终身教授。”楚子航点头。 “且不说就算是一场战斗炸塌一座大型建筑也已经很离谱了，”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为什么对方一头纯血龙类，释放的言灵还不如师兄你的序列高啊，你的君焰可是比他还高了整整九位啊，你俩到底谁混血谁纯血啊……” 他现在的状态如果用一句成语来形容，应该是“五体投地”。 苏茜叹了口气：“会长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目标估计错误，遇到了一头游走在城市里的混血龙类，疑似是人躯的五代种，在战斗中会长不小心炸毁了开普敦棒球中心，导致建筑主体坍塌，并且有数万等待入场的观众受到波及，有数百人受伤，所幸没有严重受伤或死亡。” 虽然他没有言灵，但之前路明非也安慰过他，不是所有高阶混血种都有言灵的。 “换句话说，血统浓度是无法具体测定的，只能从各个方面的表现综合进行推测，”苏茜道，“所以学院里不乏一些学生，在长期表现表现优异之后，血统评定等级得到了提高的例子，比如会长，他的血统评定等级就是入学后光速从‘B ’级提升到了现在的‘A ’级，也就是俗称的‘超A级’，这可是学院仅有的三位超A级之一哦。” “明白！”伊莱娜连忙低头道。 “真的吗？”老唐感到一丝安慰。 “随着这个理论被广泛认可，大家口头上常说的‘血统浓度’这个词，官方定义也就变成了‘混血种体内优质龙类基因的占比’，”楚子航接道：“通常来讲，“优秀基因”的含量则可以通过与龙文共鸣的程度、身体素质、综合智力和言灵序列高低等等方面体现出来。”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啊，咱们一共就四个人，我最多算半个战斗力，”老唐哭丧着脸，“咱们三个半人，怎么跟人家一个势力打啊。” “除了言灵序列之外，还有一个比较靠谱的测定血统的办法，就是观察混血种对咒言‘皇帝’的反应。”苏茜道。 一个已经濒临灭亡的家族，就算献上一切，又如何配圣殿会的赐福？这就像是中世纪时的信徒以为向教会献出所有财产就能求得升入天堂的名额一般可笑。 路明非旁观，一串森严古奥的龙语从苏茜的嘴里迸发出来，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浑浊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 “皇帝？这不是序列1的言灵吗？”路明非好奇，“师姐你还有这个言灵？” 不过这样一来也确实解答了他的疑惑，为什么混血种明明都是混血，个别强得离谱的变态居然比低等的纯血龙还能打。 “卧槽！”路明非被老唐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跟楚子航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所罗门圣殿会肯定不干净，”路明非道，“不知道学院会怎么处理，总不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路明非连忙跑过去扶他：“老唐，我知道你很想有个高血统，但你也不用装那么卖力吧……卧槽！” 他的手还未触及老唐，就看到老唐颤颤巍巍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如岩浆般翻涌，仿佛要将目光所及的一切洞穿、熔化。 “卧槽！老唐！你超进化了！” 路明非惊呼。 这章五千字，另外摩尔根的全名我刻意改了两个字，不是打错了，嘤嘤嘤~ 第89章 行动 第89章行动 酒店，路明非房间。 老唐被路明非扶着坐在沙发上，黄金瞳中的光芒虽然不复最初时那么辉煌璀璨，但也远超绝大多数混血种。 “我靠，老唐你什么情况？”路明非一脸惊奇。 老唐缓了一会，方才开口道：“我刚刚听到那段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特别烫，特别疼，感觉就像是脑子里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里涌出了岩浆，隐约间还能听到一些声音……” “再然后我就下意识地倒下了，等我脑子里的灼热消失，我就变成这样了。”老唐接过苏茜递来的镜子，打量着自己的全新24K黄金瞳。 “嗯……皇帝这个言灵因为对混血种体内龙类血统的感召作用，有时候也确实可以作为引导某些高位混血种觉醒的手段，”苏茜道，“血统越高的混血种越容易觉醒，大多数时候学院会在3E考试中给刚入学的新生播放很长的一段龙语，这段龙语专门用于引导混血种产生灵视，进而觉醒血统和言灵。” “但少数血统超强的混血种，哪怕只是经历微小的刺激，也会引起血统觉醒，有些人在入学之前就觉醒了血统，”苏茜道，“比如会长和路明非，都是在入学前就自行觉醒了龙族血统。” 路明非心说我经历的刺激可不算微小，我特么都让恐怖分子打成筛子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类似的想法也在楚子航的脑海中浮现。 “现在看来，应该是老唐你原本的血统很高，但并未完全觉醒，”苏茜道，“而现在在‘皇帝’的刺激下，你的血统被完全激发了。” “真的！”老唐眼前一亮。 “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伱起码也是A级混血种，”苏茜道，“而且经过刚刚的完全觉醒，你应该也已经拥有言灵了，混血种的言灵是刻在血统里的本能，觉醒之后即便不使用，也会对自己的能力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你的言灵效果是什么？我帮你查查是哪个言灵。” 老唐突然沉默不语。 “怎么了老唐？”路明非问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我……”老唐哭丧着脸，“我要说我现在还是没言灵，你们信吗？” 路明非三人：…… …… 老唐的情况实在特殊，楚子航和苏茜这两个专业人士也没法解释——尤其作为学生，他们专业得也很有限。 所以路明非三人也只能安慰老唐两句，然后专心等学院那边的回应。 “有了，”苏茜盯着手提电脑，“学院给我们下达了新的任务，寻找所罗门圣殿会分殿进行人口买卖的证据，提交给学院，因为现在我们掌握的证据只有萨尔瓦多家族的一面之词，想要凭此对所罗门圣殿会的罪行进行定性，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等等，”路明非举手，“现在所罗门圣殿会明显是个危险组织啊，照理来说，这个时候学院不是应该给咱们派增援来吗？” “增援？”苏茜沉默了几秒，指向路明非，“S级。” 路明非不明所以。 然后她又指向楚子航：“超A级。” 楚子航默然。 最后她指向自己：“A级。” 路明非好像懂了。 “对于最初的作为监督者和学院代表的那个任务而言，咱们三个的配置是远远超标的，”苏茜解释道，“本来只应该有会长一个人来，但他作为学员代表，申请一个助理随行合情合理，所以我也被带来了。” “然后会长又向学院申请把你也带上，这同样不符合规范，也超出了会长的权限，但你是S级，为你小小地开一个后门也是可以允许的，所以你也被带来了。”苏茜道。 “考虑到路学弟你虽然是S级，但毕竟刚刚觉醒，还没入学接受专业训练，所以姑且把你算作B 级别，可即便如此，算上会长这个超A级，咱们三个也等价于一个三人A级精锐小队，一般来讲这种级别的小队都是在屠龙行动里做先锋军的。” “因此咱们三个的队伍强度已经远远超标了，就算现在任务变成了更困难的寻找证据，咱们三个也不过是从‘严重超标’变成了“轻度超标”而已，除非学院的任务改成让我们剿灭这里的分殿，否则援军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路明非眨眨眼，不得不接受了他们应该不会有援军的现实。 “况且，真要说的话，我们这不是还有一个援军吗？”苏茜笑眯眯地看向老唐。 “我？”老唐愣了一下。 还不待老唐说什么，套房门口突然传来拧把手的声音。 苏茜瞬间把手提电脑合上。 老唐眨了下眼睛，黄金瞳变回人畜无害的黑色——虽然平时喜感了点，但作为资深猎人，老唐的应变能力无疑还是很靠谱的。 门被拧开，苏晓樯气鼓鼓地走进来，旋即一惊：“师兄师姐？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呃……”路明非眨了眨眼睛，“我们在做学术交流。” “师兄师姐做学术交流我能理解，你也学术交流？”苏晓樯上下打量着路明非。 “我给师兄师姐端茶送点心，”路明非掏出之前那块曲奇饼干，双手递给苏茜，“来，师姐吃点心。” 苏茜：…… 她正要去接，路明非飞快地把手收回来：“我差点忘了，苏师姐在减肥，不吃甜食的。” 苏茜：…… 饶是平时再怎么温柔包容，苏茜此刻都难免升起一种把路明非天灵盖拧开的冲动。 “我们交流完了，先回去了。”楚子航突然开口道。 “啊？”苏茜愣了一下。 楚子航已经起身：“走吧。” 苏茜只好也跟着起身。 但楚子航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低头，扭头，看向还坐着的老唐：“一起？” 老唐纳闷，下意识地想问一句你们走就走呗，叫上我干嘛？ 但对上楚子航那平静的眼神，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立刻起身，跟在楚子航和苏茜身后离开。 …… 路明非房间中。 “小天女，你昨天干嘛去了？”路明非好奇道。 昨天在老族长家没看到小天女，虽然老族长没解释，但他大致也能猜出来小天女还有她妈妈应该是被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别提了，昨天我外公说他有个老朋友办了一场音乐剧，非要我妈和我小姨带上我一起去捧场，结果坐了好几个小时车，到地方之后，音乐剧居然延期了，我妈跟我小姨拉着我在酒店里待了一整天。” 苏晓樯抱怨道：“我本来打算给你……们发个短信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手机一整天都没信号，酒店里的电脑也连不上网。” 苏晓樯不知道怎么回事，路明非可知道啊，这明显就是老族长在想办法保护她们。 不过现在老族长又允许小天女来找自己等人，从某种角度讲，也算是已经对他们有所信任了吧。 “对了，这就是我和伊莱娜表姐还有安珀表姐的合照，我和我安珀表姐以前去看望练舞的伊琳娜表姐时拍的，”苏晓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巧的照片，“来，看看我的两个表姐，她们可都是大美人！” 末了，苏晓樯还不忘补上一句：“哼，看你还敢说我们塑料姐妹情！” 你们确实不是塑料姐妹情，你们这起码得是玻璃碴子姐妹情啊。路明非心道。 接过照片，路明非眉头一挑。 照片里三个女孩正站在一起，笑得灿烂，两个女孩穿着常服，三人中最高挑的那个穿着白色的芭蕾舞裙，亭亭玉立，宛如优雅的白天鹅。 伊莱娜就是那位分殿主助理，安珀就是老唐的任务目标，这并不出路明非的意料。 但…… “小天女，你确定这是你表姐？”路明非指着照片上穿着芭蕾舞裙的女孩。 “对啊，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伊莱娜表姐，她人可好了，可惜这次应该是没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苏晓樯道，“还有安珀表姐，她不太爱说话，但是她很博学的，现在在剑桥大学的考古系上学，还是学校潜水社的王牌，据说追求者能排到牛津大学。” “嗯……”路明非摩挲着下巴，“小天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这样一种可能，你的表姐，她曾经有过整容计划？” “嗯？！”苏晓樯柳眉倒竖，“你是想说我表姐长得难看喽！” “没有没有。”路明非连连摇头。 苏晓樯轻哼一声。 路明非凝视着照片里的芭蕾裙女孩。 以大众眼光来看，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明媚动人，但要和她身边另外两个美丽地几乎毫无瑕疵的少女一比，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路明非前几天见到的那个伊莱娜，虽然能认出和照片里是同一个人，但却漂亮了不止一个层次，几乎只比小天女略差一点点了。 …… 深夜。 苏晓樯睡在套房卧室里，路明非悄悄溜出套房，走到酒店底下，宛如一道朦胧的魅影，在昏暗中倏然无声地飘进一条小巷子里。 然后他就愣住了。 昨天诺玛就查出了一个疑似关押那些少女的地方，所以他们准备今晚先去一探究竟，如果能直接找到那些少女，证据自然确凿无疑。 巷子里是之前就约好在这里碰头的图里奥和老族长，还有师兄师姐。他们已经等在这里了，这倒不出他的所料，但…… “嘶……队长，你为什么要穿这么一身？”路明非走进巷子里，朝老唐问道。 混在众人中，老唐那一身紧身夜行衣显得格格不入。 “工作服啊，”老唐理直气壮道，“有助于隐藏行动。” “那特么为什么你的腰带是夜光的？”路明非不解。 “咳咳，我原来那套刚来的时候不小心跟其他行李一起丢了，所以今天紧急去买了一套，结果没想到买成了cosplay的工艺品，特地做的夜光腰带，好看。”老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路明非：…… 你特么怎么就没死在任务里呢！ “你就不能把那玩意摘了？”路明非捂脸。 “不能摘，”老唐摇头，“摘了裤子就掉了。” “那赶紧回去换衣服啊！”路明非咬牙。 “哦哦。”老唐捂着腰带跑向酒店。 老族长和图里奥对视一眼，都看了对方眼中的疑惑——这货真是这个团队的队长？ PS：第二章还在写，预计七点前更新 第90章 潜入拆迁 第90章潜入（×）拆迁（√） 维亚纳堡，安国尼娅圣母神殿旁的小巷子里。 维亚纳堡并不是什么商业中心或者繁华的不夜城大都市，深夜之时，街上几乎没有人，就算有人要过夜生活，也都聚集去那些酒吧或者夜店了。 “确定是这里吗？”路明非有些惊讶。 “嗯，诺玛传来的资料显示，前几天的深夜，有一队人带着数名少女出现在这附近，”苏茜道，“然后诺玛通过黑客手段，找到了这附近所有建筑当年的建造资料，这座神殿十年前曾翻修过一次，花销大得出奇，别说翻修了，再建三座都花不了这么多钱。” “而巧合的是，出资翻修这座神殿的，就是圣卢西亚山上的圣心大教堂，也就是这里的圣殿会分殿的明面身份。”苏茜道。 “看来是翻修的时候，他们做了什么手脚。”路明非道。 他想起来，前几天他们坐游艇出海时，老船长跟他说过，大教堂很有钱，在维亚纳堡投资了许多产业，而且连安国尼娅圣母神殿里的神职人员，现在都是他们的人。 现在看来，这座分殿应该已经在维亚纳堡培养了很久的势力。 “走吧，我们潜进去看看，师兄，麻烦你打晕那些值夜的人。”路明非道。 虽然一般没人会来神殿偷东西，但总归还是会有一两个值夜的守卫。 “不用不用，”图里奥道，“我的言灵是序列17号的‘沉眠’，虽然不具备电影里的催眠那样神奇的效果，但是可以让领域范围内的目标产生困意，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目标会很快睡着，所以爷爷才会把我带过来。” 路明非心说看不出来兄弟你还有点用啊。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拒绝把这爷俩带来的，毕竟以他们的血统，纯属是来添乱的。 但奈何现在人家是他们名义上的雇主，又态度强硬的说什么“这是我犯下的错，应该由我亲自偿还”之类动漫里快要领便当的角色的才会说的话，甚至连“你们只需要救出安珀，不必管我们的死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路明非四人也实在不好拒绝。 不过现在看来，低阶混血种和低阶言灵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的领域范围很大，”图里奥道，“配合我爷爷的言灵镰鼬，可以通过呼吸声判断里面的守卫睡着了没有。” “需要多久？”楚子航问道。 “顺利的话，只要十五分钟左右，普通人就会睡着了，”图里奥道，“前提是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影响了，也没有受到会让人困意消退的刺激，否则我的言灵就没效果了。” “太慢了。”楚子航摇头，旋即起身，低伏身形，身影在夜色中迅速远去。 跑到关闭的大门前，楚子航推门而入。 “这神殿连门都不锁的？”老唐咋舌，“葡萄牙民风这么淳朴么？” “应该是锁了，”苏茜道，“会长的格斗选修课是太极拳，他可以用寸劲震断锁芯。” “选修课？什么学校教这么高级的技能，我也想学。”图里奥非常感兴趣。 之前以猎人身份套话，该知道的信息都知道了，就算现在身份暴露也不影响什么，所以路明非正打算解释一下他们其实来自卡塞尔学院，但战术耳机里已经响起楚子航的声音。 “守卫都解决了，来吧。” “三句话的功夫就解决了？”图里奥愣住，他突然感觉大家好像不是一类混血种。 或者说这些人才是混血种，而他其实只是个普通人。 “走吧。”路明非和苏茜一马当先。 …… 安国尼娅圣母神殿里。 “照理说所罗门圣殿会斥巨资改造这栋建筑，应该是挖了个地牢或者地道之类的东西吧，”路明非道，“咱们有没有人会放探测类的言灵？” “如果有人的言灵是‘蛇’的话，应该可以探测到周围的环境，虽然蛇的主场在低电阻环境里，但在这种普通环境，领域半径也应该有七十米以上，”苏茜摇头，“不过很显然，咱们这里没有这种技术人才。” 老族长也跟着摇头：“蛇是序列37的中阶言灵，而且在中阶言灵里也属于是很稀有的类型，没那么容遇到的，而且得多高的血统才能撑起七十米半径的‘蛇’啊，能把领域展开到四十米以上血统就已经很强大的了……” 苏茜下意识地想反驳，连B级的混血种都能把领域展开到半径一百米，在水下这种低电阻环境更是能扩大到半径五公里的程度。但她旋即反应过来，对老族长来说，B级血统确实已经算是“高不可攀”了。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我们分头找吧，”路明非道，“大家动作快。” 苏茜犹豫了一下道：“我的剑御可以探测周围的金属，我试一下吧，如果他们使用了金属来铸造安全门之类的，我应该能发现。” 说罢，苏茜站在原地，言灵的领域悄然展开， 老族长一脸骇然地看向这个人畜无害的女孩——剑御？那不是序列高达82号高阶言灵吗？ 片刻之后，苏茜睁眼：“有了大概在二十米外的地方，大家跟我走。” 图里奥并不知道剑御是什么言灵，对此自然也没什么概念。 而老族长跟在几个人后面，感觉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能把剑御这种强大的言灵展开到半径二十米之外，这姑娘的血统得有多高啊？！ 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恐怕才是这些人里最强的战斗力吧？ 路明非和楚子航跟在苏茜身后，穿过教堂里的一扇扇门和通道，最后走进一间屋子，站在一面墙壁前。 “有一扇金属门，在后面，应该是需要机关来开启。”苏茜道。 “机关？我来找找。”路明非正要释放言灵，把这间屋子仔细的搜上一遍。 “不用，我来。”楚子航上前，拔刀，斩下。 连成一线的刀光从墙壁上划过，墙上顿时多了一条细长的线，或者说，被硬生生地切开了一道损伤。 以村雨这种高阶炼金武器的锋利，普通的砖石墙壁只要多花点力气，很快就能剖开。 图里奥和老唐瞪大眼睛。 老族长一脸淡然——他已经习惯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了。 楚子航沉气挥刀，刀光连绵如潮，连扬起的烟尘都在刀光中被搅碎，像是狂风吹卷下的薄云。 片刻之后，楚子航收刀，墙壁上已经出现了大约一人高的缺口，地面上堆满了墙壁的碎片，每一块碎片都像是用角磨机打过一样光滑平整。 墙壁后方露出金属门，虽然金属门上也有明显的斩痕，但显然就算是村雨这样的炼金武器，也无法做到削铁如泥。 剖开一面墙不难，但要剖开一面纯金属的墙壁，还是有点为难它了。 “我们为什么不绕过墙，把旁边打破呢？”路明非举手提议，“俗话说的话好，当一扇门比墙还硬的时候，墙就成了门。” “有道理，但不傻的设计师为了弥补这点，都会把周围的墙体做得非常厚，或者加上金属夹层，”苏茜道，“不巧的是这里同时用了这两种方法。” “可恶。”路明非恼羞成怒，“快，师兄，到伱大显神威的时候了，把这扇门炸掉。” 楚子航上前，一边屈指在金属门上轻敲，一边把耳朵贴上去听声音，片刻之后他后退两步，摇头：“不行，这扇门比较厚，能炸开门的威力，会把神殿的主体结构也破坏。” 老族长脸皮抽动——你们居然还随身带着炸药？ “还是我来吧。”苏茜上前，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管跟牙膏差不多的膏剂。 “这是啥？”路明非好奇。 “装备部研发的祛疤膏。”苏茜一边回答，一边动作麻利地把膏剂涂在金属门上。 “师姐你这是想帮它护肤？”除了楚子航之外，路明非和其他人都是一脑门问号。 “装备部的特色就是，通常他们发明的东西，不管本职作用是什么，都会有一个附加作用，那就是会爆炸。”苏茜淡定道。 “我靠！这玩意儿会爆炸？！”路明非一惊，“师姐你这都敢抹？” “好消息是这款祛疤膏是极少数不会爆炸的东西。”说话间苏茜已经把一整管祛疤膏按网状涂在了金属门上，交错的涂抹痕迹遍布了整扇门。 苏茜后退几步，弯腰拾起两枚砖石碎片:“另一个好消息是它会燃烧。” 说罢，她甩手把砖石碎片砸在金属墙壁上，虽然不是打火石，但因为碰撞足够剧烈，也还是迸溅出了一些火星。 火星落在金属门表面的祛疤膏上，几乎是在一瞬间，一点淡蓝色的火苗瞬间就扩散到了正面金属门上所有涂了祛疤膏的部分，一张不起眼的淡蓝色火网在上面展开。 “看着一般啊，跟煤气灶似的……”老唐看着那张火网道。 他说得也不算错，淡蓝色的火苗升腾起来还没有半厘米高，而且非常黯淡。 路明非正要跟着点头赞同，就看到金属门上火网附着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亮起，甚至开始熔化。 为什么祛疤膏燃烧起来会有这么高的温度啊！装备部里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神人啊！ “师弟，我记得你说过你的言灵效果是冰和低温类型吧？”苏茜道，“现在轮到你表演了，等待会祛疤膏烧得差不多了，你就全力对这扇门降温，顺利的话它会自己碎掉，不顺利的话也会变脆，我们找点东西砸一下应该就行了。” “好。”路明非点头。 从托尼的世界回来后，因为获得了寒性能量的特殊能力，路明非干脆就把它伪装成了自己的言灵。 毕竟正常来讲混血种只能有一个言灵，而他原本的言灵只要不复制其他能力并用出来，仅仅只是动用解析和学习能力的话，释放起来几乎是无法被察觉的。 所以他选择隐藏真正的言灵，而把自己新获得的寒性能量伪装成一个言灵。 让其他人都退远一点。等到门上的火焰几乎熄灭，赶在温度开始下降之前，路明非抬手，空气中冰晶凭空凝结、汇聚，互相之间融合增生，转眼间就在他身边化作了一条微型的冰川。 随着了路明非向前挥手，微型冰川向着金属门奔涌，以近乎摧枯拉朽的姿态将其摧毁，金属碎片被淹没冰川碎片中。 “搞定，”路明非拍拍手，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我们走吧。” “咱们来这潜入一趟，感觉都快赶上拆迁了。”老唐被路明非三人科普过那宏大的龙类历史，对眼前这一幕虽然感到震撼，但转眼也就恢复了过来，甚至还有心情吐槽。 图里奥呆呆地看着被冰川肆虐过，一片狼藉的区域，喃喃自语：“赏金猎人居然都这么可怕么……” 老族长狠狠地瞪了图里奥一眼——蠢货！到现在了还看不出来吗？这些人怎么可能是猎人！ 金属门后似乎也是精心装修过的，通道里甚至还贴上了精致的瓷砖，虽然离门比较近的那部分瓷砖，都被路明非招出的冰川碾碎了，但其他区域的瓷砖还是能看出其价格不菲。 “小心了，接下来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陷阱，”行走在通道里，苏茜道，“我走前面，我学过陷阱侦测专业……” “什么学校会教这种专业啊，军校吗？”图里奥忍不住吐槽道。 “有人来了。”老唐突然道，“有脚步声。” 在“觉醒血统”之后，老唐不仅身体素质大大提升，而且五感也远比以往灵敏，他居然是第一个察觉出脚步声的。 老族长立刻释放镰鼬——这本该是个能当雷达警戒用的言灵，奈何他血统太低，无法长期供给这个言灵的消耗，所以只能在需要的时候才释放。 “小心，有六个人！”老族长道。 “快，师兄，”路明非一脸兴奋，“快放火，这么狭小的通道，他们肯定没处躲，炸死他们！” 苏茜满脑门黑线：“你别一副反派的嘴脸！” 随着脚步声清晰，来者的身影也映入眼中。 五个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端着枪械，全副武装的彪形大汉，还有一个身材窈窕的金发美女。 那五个大汉路明非不认识，但在最前头的金发美女他就很熟了。 当然，有人比他更熟。 “伊莱娜！”老族长和图里奥失声叫道。 伊莱娜冷着脸，一抬手，五个大汉举起手里的枪。 第91章 代价 第91章代价 葡萄牙，安国尼娅圣母神殿，通道中。 伊莱娜挥手，五个大汉端着手中的蝎式冲锋枪，枪口在狭小且毫无阻碍的通道里直指路明非三人。 “伊莱娜，”图里奥面色微变，“你要做什么？”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我不会伤害你们。”伊莱娜并没有看老族长或者图里奥，黄金瞳死死地盯着路明非三人。 哪怕是在这种狭小且无处躲藏的通道里，她对枪械的信心也不是那么足，即便特意选择了适合近距离作战的冲锋枪，而且混血种大多也是血肉之躯，照理说应该也无法直面子弹，但她毕竟从未跟高位混血种交过手，此刻难免心里发虚。 “伊莱娜，冷静点，”路明非上前一步，用近似于安抚的口吻道，“我们的目标不是你，我们只想知道这里有什么，那些被所罗门圣殿会关押的女孩们，是不是在这个地方。” “是，”伊莱娜道，“但伱们见不到她们了，你们是秘党的人，如非必要我不想伤害你们，希望你们能放下武器跟我走，等秘党的人把你们接回去。” “秘党？”图里奥一脸惊悚地看向路明非几人。 他对混血种世界的了解不多，但秘党可是欧洲混血种界的无冕之王，他想不知道也难。 老族长反而一脸淡定——他早就猜测路明非四人其实是来自某个大势力。 “伊莱娜，把枪放下，你是苏晓樯的表姐，我不想伤害你，”路明非平静道，“别动手，对大家都是好事。” “现在是我在用枪指着你们！你们如果不配合，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伊莱娜冷着脸道。 “不，”路明非摇头，“现在是你在用枪指着自己的头，而扳机在我们手里，我们这边一走火，你们就得八分熟了。” 他倒不是在说大话，伊莱娜这三个人靠得太近了，已经靠近到了“君焰”的杀伤范围里，如果楚子航愿意，下一秒她们眼前就会发生一场剧烈的爆炸，冲击波会携带着高温，把她们手中的枪烧成一团红铁，而那时她们人也已经变成了一地焦炭。 “都记住，别打要害……”伊莱娜深吸一口气，“开枪！” 预想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握枪的壮汉们纷纷松手，捂着手腕，冲锋枪从手中坠落，但却并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在落地的前一瞬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落入了某种粘稠或柔软的物质中，随后才坠地，发出一声轻响，避免了走火。 伊莱娜愣了一下，目光四下扫过，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们已经被十几柄黑刀包围，黑刀是优雅的柳叶形，纤薄轻巧，表面似乎经过了特殊处理，几乎不反射光线。 这些黑刀原本贴着通道角落隐藏，借着昏暗的光线遮掩其存在，像是蛰伏在阴影里的蟒蛇。一直到刚刚伊莱娜喊开枪，它们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出獠牙。 下一秒，伊莱娜感觉自己脖前一凉，一柄黑刀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前。 苏茜站在人群里，眼底流淌着炽热的金色，衣角上勾勒起丝丝缕缕的电光，一头长发因为电离而显得蓬松了几分。 早在伊莱娜带着那个几个手下出现时，她就已经借着人群的掩护，把那些作为武器的黑刀悄然释放了出来，让它贴着墙根，像是阴影一般悄无声息地游动到伊莱娜六人身边。 路明非并不担心伊莱娜开枪，除了因为她们已经踏入楚师兄的攻击范围，以及自己的寒性能量可以构筑起防弹级别的防御之外，也因为凭借他的血统，足以察觉到那些被苏茜控制的黑刀已经悄无声息地控制了场面。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吧？”路明非看着伊莱娜道。 照理说小队的队长是楚师兄，但楚师兄稍微有点不擅长人际交往，不太适合进行交涉，这个工作就落到了路明非头上。 伊莱娜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剧烈的声响突然爆发，在通道里像是滚雷一样炸开，并且随着通道四壁的反射而回荡不休，恍惚间甚至好像有碎石从被震了下来。 声音大到一定程度，带来的就不只是“吓一跳”那么简单了，完全可以达到从生理上攻击目标的程度。 就算是苏茜这样精锐的战士，陡然被巨响侵袭，对言灵的操控也迟滞了一瞬间。 伊莱娜和五个壮汉趁机抓住喉间的黑刀，远远地扔出去，弯腰去捡地上的枪。 以路明非四人的血统，在经历了最初的突袭之后，马上恢复了过来，苏茜眼底的光芒陡然炽热，数柄黑刀向着捡枪的壮汉飞袭的同时，地上的枪械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道推动，向着路明非这边滑动过来。 “言灵·夔，序列31号的言灵，可以在领域范围内凭空制造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内威力会大幅提升，”苏茜盯着伊莱娜，嘴上跟队友们解释道，“序列不高，但是个在战斗中很实用的言灵。” “你们就不能提前跟我们通一下情报？”路明非忍不住向着老族长和图里奥大声抱怨道。 老族长和图里奥血统比较低，虽然也不至于被震伤，但现在脑袋也晕晕乎乎的——也幸亏老族长血统低，在释放过镰鼬之后很快又取消了言灵，否则猝然挨上刚刚那一下，怕是连耳膜都要被震裂。 “没有啊，伊莱娜的言灵以前不是这个……”图里奥恍惚道。 不是这个？言灵还能改变不成？ 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言灵虽然无法改变，但理论上可以进化，越低序列的言灵相对也就越容易进化。 可夔的序列才31啊，她原本的言灵得有多低啊！ 路明非下意识地看向伊莱娜。 旋即他就愣住了——伊莱娜带来的五个壮汉，拔出了腰间的战术短刀，正握刀灵活地游走在黑刀的攻击中，动作迅捷灵敏，刀刃跟半空中的黑刀碰撞，每次攻击都能把黑刀打得飞出去。 “这是低阶混血种？”路明非一愣。 这些壮汉的身手虽然仍不如他，更不如楚师兄，但看那行动时迅捷凌厉，刀刃划过空气时带起风嘶声，互相之间仿佛心有灵犀的配合，怎么看都不像是低阶混血种啊。 “论体术接近专精战斗的B级混血种了，”楚子航观察了片刻，分析道，“而且配合很默契。” “不对啊，所罗门圣殿会这么大手笔？”路明非一惊，“看个地牢都用五个B级混血种！” 而且五个B级混血种还对伊莱娜言听计从，这就更扯淡了，难道她是A级混血种不成？ “像是言灵，”楚子航道，“序列30，狼群，独自释放时可以中幅提升肌肉强度和神经反应速度，多个拥有该言灵的混血种间领域可以叠加、共享，身处在对方的言灵领域中，可以共享对方的领域强化，而且在一定程度产生共感，作战会更默契，因而得名‘狼群’。” “我靠！那人多了以后岂不是无敌！”路明非一惊。 “强化受生理上限限制，而且超过三个效果会衰减，超过五个就会严重衰减，”楚子航道，“五个‘狼群’叠加能有相当于B级混血种的体质，那他们的血统应该是D级。” 说话间，五个壮汉突破了苏茜的黑刀所构成的攻击，向着楚子航三人杀奔过来。 “蠢货！回来！”伊莱娜脸色一变。 “对了，狼群有个副作用，会导致释放者理性消退，野性增强，叠加越多就越严重。”楚子航丢下这句，提刀上前。 路明非默数三个数。 在一连串沉闷的刀鞘和肉体撞击的声音后，五道倒地声接连响起。 冲过来的壮汉们已经一起倒在了地上。 路明非看向伊莱娜：“你还有别的技能吗？有的话赶紧放了然后投降，我们赶时间，看在你是苏晓樯的表姐的份上，我争取向秘党申请让你当个污点证人。” 伊莱娜沉默了几秒，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低阶混血种和高阶混血种之间的差距果然是无法逾越的么？” “伊莱娜，放弃吧，”老族长上前一步，黄金瞳黯淡无光，“是我错了，以前我沉湎在血统的荣耀和力量里，把你和图里奥当成了延续家族的工具……” “错了？”伊莱娜摇头，“不，您以前没错，现在的您才是错的。家族累积的财富，还有地位，都来自于血统赐予的力量和智慧，如果没有了龙血，家族很快就会衰亡……从很小的时候您就教导过我，家族给了我们远胜一般人的优渥生活和显赫地位，我们也应该竭尽全力回报家族，维系这份荣光。” “难道您能接受萨尔瓦多家族在几代之后变成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家族的成员们过上庸庸碌碌，朝不保夕的生活么？”伊莱娜反问道，她的眼睛又变回了澄澈的蓝色，剔透漂亮，“您想看到以后像晓樯，像安珀那样的孩子，嫁给一个普通人，每天要么过着家庭主妇围绕灶台的生活，要么在公司里低三下四么？” 路明非在一旁心说我告你诽谤啊！我们普通人招你惹你了！ “血统是力量，也是义务，”伊莱娜轻声道，“我曾经想过，我是家族这一代仅有的继承了龙血的两人之一，我和图里奥有义务延续家族的血统，为其他人，为晓樯，为安珀，为她们的后代和我们的后代，保留下先祖的遗产。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像你们一样……” “伊莱娜！”图里奥打断她，嘶声道，“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是因为觉得丢脸么？”伊莱娜轻笑，看向路明非四人，目光在他们炽热的黄金瞳上一一扫过，海一样碧蓝的眸子里泛起点点迷醉，“真漂亮啊，黄金瞳……你们知道为了这双眼睛，萨尔瓦多家族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吗？” “代价？”路明非愣住。 这玩意不是听天由命吗？运气好就有，运气不好就没有，能付出什么代价？你们生了很多孩子吗？ 他的吐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伊莱娜就再次开口，她的声音轻而缥缈，像是在讲一个虚构的故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我们的资料？我的全名是伊莱娜·萨尔瓦多，图里奥的全名是图里奥·萨尔瓦多，但安珀的全名是安珀·萨尔瓦多·普莱斯。” 路明非挑眉。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葡萄牙人的姓氏应该包括一个母姓和一个父姓，母姓在先而父姓在后，”伊莱娜道，“但为什么安珀的姓氏是正常的，我和图里奥却都只有一个姓？” “嗯……因为你们的妈妈是外国人？”路明非猜测道。 “呵……因为我们的父母，是同一个姓氏啊。”伊莱娜微笑道。 路明非愣住。 不只路明非，老唐和苏茜也愣住，甚至就连楚子航面色都变化了一下。 “伊莱娜！”老族长呵道！ “有什么关系，爷爷？又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家族在这么做，每个像我们这样想要延续血统的家族，不都会迫不得已走上这条道路吗？”伊莱娜抿唇，看向图里奥，“对吧？我的哥哥，我的……丈夫。”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心里吐槽怎么故事的展开突然就从王道热血向变成狗血伦理向。 “因为血统逐渐稀薄，所以从我的爷爷，也就是你们面前的萨尔瓦多族长开始，每一代族长，都会娶自己血统最高的亲人为妻，我的爷爷娶了他的堂妹，生下了我的父亲和母亲那一代，而我的母亲……她同时也是我的姨妈，是我父亲的亲妹妹。” “这一切只因为亲人间的结合，会让混血种的后代更容易富集龙类的基因，就像普通人的孩子有可能是残疾或痴呆儿，也有可能是天才一样，”伊莱娜盯着路明非四人，“对你们这样的高位血统来说，应该很难想象吧？” “苏晓樯知道这件事吗？”路明非突然问道。 “你这么关心晓樯？她还真是好运呢……”伊莱娜轻声呢喃了一句，随后摇头，“这种事情没必要让晓樯和安珀那样对混血种一无所知的孩子知道，所以我们一直告诉她们，我和哥哥的妈妈跟家里的大姨是两个人。” 路明非心说这就难怪了，他想起来，之前坐游艇出海玩时，苏晓樯说过，图里奥的母亲，还有他的姨妈，曾经在一场海难中丧生了。 当时路明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这是对关系很好的闺蜜，所以一起出海，双双遇难。但从常理的角度出发，图里奥的母亲和他的姨妈，虽说是亲戚关系，但实际上两人之间并不存在血缘，照理来说关系即便不差，也很难好到可以一起出游的地步。 但如果说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人的话，那倒也合理。 “而到了我和哥哥这一代，最开始我也想和爷爷，还有父亲一样，跟哥哥生下有龙血的孩子，”伊莱娜继续讲述道，她的语气很飘忽，像是在讲述自己的一场梦，“但后来，父亲和爷爷强硬地制止了我们。” 路明非四人各自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想法。 总结一下的话，大家的想法出奇地一致——我不理解，而且大受震撼。 PS：第二章还在写，顺利的话十一点前应该能写完，嘤嘤嘤~ 第92章 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第92章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通道里，路明非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学霸楚师兄。 “师兄，这在技术角度上，真的可行吗？”路明非好奇道。 “这个理论确实是在很久以前就被证实了的，”楚子航道，“血亲之间的繁衍，更容易引起龙血因子富集，所以在混血种刚刚取代龙类开始统治这个世界的古老时代，世界各地的混血种统治者们都倾向于和自己的血亲结合，以确保后代的血统足够强大。” “有学者认为，世界各地的神话互相都有一些共性，而这些共性是真实历史被扭曲记录而造成的，比如各个神话都会有大洪水、灭世危机、神灵造人以及……近亲繁衍。” 楚子航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讲述道。 “希腊神话以血缘关系混乱着称，而埃及神话则更甚，在赫利奥波利斯神系里，地位最崇高的九柱神中，除了太阳神‘拉’之外，其余八位神均为兄妹或姐弟结合。” 楚子航道：“而除了特征最显着的希腊神话和埃及神话外，中国神话里也有伏羲与女娲既是兄妹又是夫妻的说法，日本神话中伊邪纳岐与伊邪那美兄妹结合，生下日本诸神，而基督教神话中夏娃是亚当肋骨所化，印加神话中初代国王与他的妻子是太阳神的一对子女。” “许多学者认为这些神话隐喻了古老时代混血种领袖们以近亲结合生下强大的后代，但如此诞下的后代血统高却很不稳定，很容易在出生之时就化为死侍，甚至有婴儿血统高到死侍化后展现出了近似于纯血龙类的生理特征。” “因此这个传统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大多数文明废除了，据可靠资料，它最后被废除的地方是埃及，法老们试图以近亲结合确保血统的纯洁，以及自身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后来他们的血统愈发失控，”楚子航道，“许多学者认为古埃及文明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王室有太多不稳定的混血种。” 路明非看向伊莱娜，女孩站在那里，黯淡的光线里，她的金发像是干枯的木头纤维。 “高血统的家族早已抛弃了使用这种方法诞下优秀的后代，但对于我们这种濒临灭亡的小家族而言，这或许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在小家族之间，这种行为被称为向魔鬼借取力量，因为它悖逆人伦，违背上帝的教诲，”伊莱娜明媚的碧蓝眸子里流露出浅浅地哀伤和彷徨，“但不把灵魂卖给魔鬼还有什么办法呢？天堂不收留我们这种没有羽翼的孩子。” “可你们十二世纪的时候不是穆斯林王室吗？”路明非不合时宜地吐槽。 “全知的主也好，全能的主也好，倘若无论信哪个主，都不能得救，”伊莱娜淡淡道，“那我为何不俯身在撒旦的座前。” “当爷爷和父亲把我跟哥哥分开时，我也曾愤怒和不解，但后来我意识到，靠着这种办法，振兴家族唯一的希望就是祈祷我们的运气够好，在血统断绝前能诞下优秀的子嗣，这种可能性太微小了，所以我选择了另一种办法，加入所罗门圣殿会。” “在加入所罗门圣殿会之初，我并未想过让家人来为我的选择买单，”伊莱娜脸上浮现出仿佛殉道者般的虔诚和坦然，“如果魔鬼要祭品，我会献祭自己。” “那你表妹现在为什么在魔鬼手里？”路明非反问。 “因为作为祭品，只有我不够。”伊莱娜抬起手，放在自己衬衣的第一颗纽扣上，解开。 “我靠！你干什么，美人计么？”路明非连忙捂眼，透过指缝看向伊莱娜，“这么多人在呢我指定不能中伱的计策啊！” 伊莱娜没有说话，一颗颗把纽扣解开，把衬衫褪下，露出了毫无遮掩的上半身，腰肢盈盈，曲线丰润，小腹上的马甲线在昏黑中勾勒出朦胧的线。 但没有人会觉得这样的身体美丽，她的上半身布满了不规则分布的鳞片，这些鳞片微微凸起，互相之间仿佛融化后又凝固在一起，造型诡异又恶心，像是在血肉里镶嵌上了某种甲壳一般。 鳞片周围蔓延出鼓突的血管，黑色、青色、紫色的血管纠缠在一起，随着心跳的频率颤抖，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伊莱娜！”图里奥下意识地朝她走过去。 伊莱娜后退两步，张开双臂展示自己的身体，素白肌肤被扭曲的鳞片和血管涂抹成一幅诡异的抽象派油画。 “这是我接受的人体试验，它提升了我的血统，也让我在所罗门圣殿会的地位提升到了原本绝不可能达到的地步，当然……它也会把我变成死侍，”伊莱娜轻笑，“我欺骗了所罗门圣殿会，他们对每一个经历过实验的人做复杂的测试，判断受试者是否会堕落成死侍，我能感觉到我的血统已经不受控制，但我在测试里瞒过了他们，他们以为我是仅有的成功试验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居然感觉她好像还有点……得意？ “我本来想试着去做某个大人物的情妇，但他们从来看不上我这种低级的混血种，而且一个情妇又能有什么话语权呢？所以我参加了实验，想要赌一把，事实证明我虽然还没赢，但也没完全输……” “伊莱娜……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老族长的声音还能保持沉稳，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正微微颤抖。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你们啊，爷爷，”伊莱娜像小女孩一样眨眨眼睛，“为了晓樯，为了安珀，为了萨尔瓦多家族的后代……可惜，如果主持实验的人没撒谎，我已经不可能拥有后代了。” “对不起，爷爷，哥哥，我也不想把安珀变成牺牲品，我本以为祭品有我一个就够了，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血统提升的副作用正在侵蚀我，我每天夜里都会惊醒，怀疑自己已经变成了死侍，要在镜子前确认我还长着人类的脸，我才能躺回去睡着……” 她突然凝视着路明非，眼底金色瞬间驱逐了蓝色，语气之厉几近质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你可以和晓樯有一个能延续萨尔瓦多家的后代！我也不必把安珀当成交易的商品！” “那我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喽？”路明非翻着一对死鱼眼吐槽，“你怎么不去怪黑王没把你家先祖生成四大君主啊？到时候你还是皇亲贵胄呢。” 通道突然晃动起来，低沉的隆隆声四起。 “怎么回事？”路明非戒备。 “是瓦尔季斯远程开启了这里的自毁系统吧，”伊莱娜突然恢复平静，“发现你们入侵的时候，我就向他汇报了，虽然这里还有几个试验体和安珀，但为了销毁痕迹，她们也是能接受的损失。” “估计他在希望把你们一起埋在这里吧，在他看来，秘党的人在入侵圣殿会的机密所在时被反入侵系统误杀，就算是秘党也说不出什么，”伊莱娜冷笑一声，黄金瞳倒衬得她像是个阴气森森的女鬼，“真是个蠢货！” “伊莱娜，带我们去找安珀和其他人，我会向秘党申请治好你！实在不行你还可以去住个海上疗养院，秘党在海上建了好几个这种专门给高危混血种住的疗养院呢，保证人道主义……”路明非劝说道。 他对于伊莱娜死不死倒不是很在乎，她走到如今的地步又不是自己害的，他也不欠伊莱娜什么，只是她毕竟是小天女的表姐，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路明非也不介意拉她一把。 而且他虽然不担心自己几人会出事，但安珀是普通人，找不到她的话，她真的会死在这里的自毁中。如果伊莱娜肯合作，事情就会方便很多了。 “太晚了……卖给魔鬼的灵魂，难道还能再奢望赎回来吗！”伊莱娜清喝一声，身上的分布鳞片周围开始浮凸起更多的小鳞片，这些鳞片扭曲着生长，仿佛每一片都被旋转成了不同的角度。 转眼之间，她就被包裹成了一座漆黑扭曲的战斗机器，利爪垂在身体两侧，修长高挑，怪骨嶙峋，像一杆枯木做成的枪。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伊莱娜，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动手的话你只会平白死在这里！”路明非声音渐冷，发出最后的通牒。这是战场，如果伊莱娜执意战斗，就算她是苏晓樯的表姐，路明非也不打算对她留手。 而回应他的只有伊莱娜的嘶吼和冲锋！ 路明非随手拔出携带的短刀，这是学院的制式装备，用高强度的合金铸成。 他挥刀迎向伊莱娜的利爪，被微微弹开，但合金刀上却浮现出清晰的凹槽刻痕。 “我靠！她经历的是什么改造！尸骨脉吗？”路明非侧身避开她的一爪。 虽然本来也没指望这把刀有多大用，但它好歹是合金的，在伊莱娜的爪下简直像是软木遇到了雕刻刀。 “我来！”楚子航拔出村雨。 “师兄你们先去找人，她的目标是我……该死我哪儿得罪过她吗？为什么死咬着我不放？”路明非挥掌架开伊莱娜的手腕，利爪擦着他的脸颊落空。 狭小的通道里，地上的枪械不能用，会跳弹误伤，也未必能破开伊莱娜的鳞甲，苏茜的剑御适合暗杀，最怕这种全方位防护的敌人，楚师兄的君焰在如今近身缠斗的狭小空间里，会造成冲击波反复回弹，也很容易误伤——像狂暴的言灵，释放者能保护自己不被波及就很难了。 死侍的持久力和恢复能力远胜混血种，不能用言灵，就算是楚师兄想解决伊莱娜也要费点时间，路明非干脆自己把这活揽下，起码他的“言灵”反而是目前最好发挥的。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反手把村雨抛给路明非：“注意安全。” 路明非接住村雨，横刀挡住伊莱娜的利爪，爪尖和村雨刀身上迸溅出一连串的火星，短暂照亮了她被鳞片包裹的脸。 楚子航几个人迅速绕过他们，在剧烈的震颤中跑进通道里。 图里奥本来想留在这里尝试感化伊莱娜，被老唐踹了一脚后拽走：“你特么当这动画片啊！” 路明非双手握着村雨，他的刀术不及楚子航，但有镜瞳在，他也学过一些刀术，姑且可以称得上是精湛。 不知道伊莱娜经历了什么实验，此刻她不仅身体素质不下于路明非，而且鳞片还极为坚韧，就连村雨砍上去，突破这层防御时也能明显感觉到滞涩，在这种影响下，村雨入肉，甚至斩不到骨头。 而这种伤势，很快就会在她那堪称恐怖自愈能力下愈合。 路明非抓住战斗中的一瞬间，调动体内的寒性能量，冰霜一寸寸地在村雨上蔓延，最后在刀刃上凝聚成狰狞的锯齿之形，这是寒气压缩而成，这些寒气如果完全释放，足以形成一面能封死通道的冰墙。 伊莱娜身上冰齿划过的地方，寒气瞬间释放，肌肉和血液被冻结，鳞片表面浮起寒霜。 接连几刀之后，路明非被伊莱娜划破了衣角，伊莱娜的身体已经有好几块区域结霜，她再次向着路明非冲锋，但被冻结的大腿却突然失力，向着路明非倒下去，仿佛是要扑进他怀里一样。 路明非上前接住她，村雨振开一个清亮的弧度，掸飞了她挥向自己胸口的利爪，伊莱娜倒在路明非怀里，背后绽放出一朵璀璨的冰花。 路明非抱着伊莱娜，单手按在她的胸口，冰凌从掌心延伸出来，刺穿她的心脏，在体内体外一齐绽放。 伊莱娜在路明非怀里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了，她的黄金瞳突然褪色，那双明媚湛蓝的眼睛又回来了。 鳞片像花瓣一样从她的脸上、身上坠落，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肤。 没变成死侍？路明非本以为伊莱娜变成了死侍才痛下杀手，现在看来她似乎还保留着意识。 但路明非也没什么可后悔的，是伊莱娜先动手的，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得承受后果。 而且看来濒死状态下杀人对他也不是毫无影响，他生平第一次在正常的状态下抹去一个生命，心情竟出奇地平静。 伊莱娜定定地看着路明非，生命力流逝至此，她竟还能勉强开口：“安珀，和其他试验体，被我偷偷转移到了两条街外的民宿酒店里，瓦尔季斯那个蠢货，不知道我在这里也培养了亲信……” 路明非纳闷：“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们战斗？” 他能感受到伊莱娜的生命力在干涸，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完全是咎由自取，路明非也不后悔杀她，但他确实想不通伊莱娜动手是图什么。 总不能是她接受了改造实验后就觉得自己已经独孤求败了，所以特地来找秘党的精锐们印证武功吧？就算宋青书练成降龙十八掌之后，他也没胆子觉得自己能单挑张三丰啊。 伊莱娜嘴唇苍白，勾起一个略有些俏皮的笑：“不战斗，我自杀么？自杀的人，灵魂可升不上天堂啊……” “都说了你们以前是穆斯林王室，”路明非吐槽道，“那你延续家族的计划怎么办？” “这不是有你么？”伊莱娜盯着路明非的脸，“知道你的存在时，我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想把安珀救走……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哪个姐姐会想对自己的妹妹这么坏呢？” 路明非突然想起来前两天在萨尔瓦多家庄园里，图里奥也说过一句类似的话，“谁会把自己的血亲想得那么坏呢？” “但为什么是因为我放弃？”路明非扯了扯嘴角，隐隐有了个猜测，但不太确定。 “算是……我求你，跟……跟晓樯生个孩子……”伊莱娜颤抖着向路明非的脸伸出手，她爪子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手掌，鳞片稀稀拉拉的掉落。 苏师姐说得没错，你们是真的会拿我当种马的，以后我得小心你家人偷偷给我下药。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道。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低声道：“如果她不反对的话……” 跟一个将死之人撒个善意的谎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谢谢……” 伊莱娜眸子里的光彩散去，像是海上起了一层雾，她怔怔地看着路明非，手掌和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下去，路明非也只剩下一个轮廓。 在血液彻底被冻结的前一秒，她望着眼前的轮廓，轻声呢喃，像是梦呓，也有点像是受委屈的小女孩在抱怨或倾诉。 “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 “我要是来早点，那你还不得亲自上阵啊？”路明非小声吐槽了一句。 旋即他很贴心地帮伊莱娜合上了死不瞑目的眼睛。 说实话他没法理解伊莱娜对传承血统的执念，更没法对她的想法或经历感同身受，毕竟不管认识托尼后怎么花天酒地，他人生的前十七年半总归都是作为普通人过来的，不也活蹦乱跳的？ 虽然普通人确实过不了什么金光闪闪的拉风生活，但也不至于就活不下去了吧？ 但对伊莱娜来说好像家族失去了龙血，就是连天都塌了。 照她这套理论，没有龙血的普通人就好像生不如死，连活着都没意义，都该去自杀，然后等普通人都自杀完了就是混血种自杀——因为纯血龙族之于混血种，就像是混血种之于普通人。 到最后人类和混血种都死完了，龙族就高兴了，没有了一群成天不自量力但又好像真的力大无穷的蝼蚁追着他们到处砍，混血种好不容易从龙族手里夺过来的人类时代结束了，龙不废一兵一卒又成了世界的统治者。 这不扯淡一样吗？ 但不管怎么说，死的并不是哪个普通人，而是伊莱娜，她死于自己扭曲的观念和野心，龙血的礼赠和诅咒都在她身上应验。 路明非觉得她多少是有点可怜，但那些在她加入所罗门圣殿会后，被她助纣为虐而伤害的人更加可怜，而现在起码她付出代价了。 “愿上帝保佑可怜的灵魂安息……呃，上帝会保佑穆斯林王室吗？”路明非蹲在伊莱娜的尸体边，挠了挠头。 他单手提起伊莱娜的尸体，另一只手掏出对讲机：“大家立刻撤退，人质都被转移出去了，不要浪费时间。” “另外，伊莱娜涉嫌拐卖女性，参与人体试验，攻击卡塞尔学院专员，现在已被我击杀。” 第93章 报仇不隔夜 第93章报仇不隔夜 维亚纳堡街头，安国尼娅圣母神殿微微晃动，而后内里明亮了一瞬间。 几道模糊的黑影从神殿门口闪出。 “爆炸？”路明非站定，转头看向已经恢复昏黑的神殿。 “是低烈度的爆炸，看起来他们设计自毁系统时，并不想惊动太多人，是以爆炸的强度甚至不足以摧毁神殿。”苏茜把手里的保安放在地上——逃离神殿时，她和楚子航顺手带出了昏迷的两个保安。 “安国尼娅圣母是维亚纳堡最重要的信仰之一，如果神殿倒塌，周围一定会被彻查，就算神殿现在已经是所罗门圣殿会的产业，他们恐怕也瞒不住下面的建筑。”老族长低声道。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把伊莱娜交给图里奥：“抱歉。” 图里奥默然接过。 路明非转身走回苏茜和楚子航身边，把村雨还给楚子航。 虽然对伊莱娜的事情并非毫无感触，但要说他受到了多大震撼，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对伊莱娜的了解仅限于苏晓樯之口，实际上几乎没什么交际。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他对昂热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了更真切的体会——龙血既是命运的赠礼，也是诅咒。 “虽然没在里面找到人，但也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苏茜道，“我已经提交给诺玛了，她说最用最快的速度调集支援前来，建议我们隐藏起来，等待支援。” “建议？也就是说可以不遵从了？”路明非道。 “当然。”苏茜抿嘴一笑。 “师姐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路明非愣了一下。 “有什么可惊讶的？我可没在学院里见过几个差点被炸死还能忍气吞声的好脾气混血种，”苏茜随手把一枚黑刀别在腰间，转头看向夜幕里的山影，“学院的人，一般讲究报仇不隔夜。” 楚子航把村雨收回刀鞘，拿在手里：“任务还没结束。” “严格来讲，我们才是入侵者欸……”路明非也随着苏茜的目光眺望过去。 那里是圣卢西亚山，隐约能在山顶看到一座耸立的建筑——圣心大教堂，所罗门圣殿会的驻地。 “不是……你要干嘛呀？”老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瓦尔季斯办公室内。 “蠢货！”监察长诗伦随手拎起瓦尔季斯的领子，把他甩出去。 瓦尔季斯摔在实木的办公桌上，滚落下来。 “你以为秘党是什么人？杀了他们的专员以后，只要占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诗伦恨不得拔出佩剑捅死这个愚蠢的侄子，“况且就凭伱那点措施，凭什么自信能杀了秘党的人？！” “就算杀不了他们，至少也可以让他们受伤，”瓦尔季斯趴在地上道，“叔叔，有您在，再加上整个分殿的力量，把他们在这里干掉……” “然后秘党也把我们在这里干掉？”诗伦把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叹了口气，“我当初真该一剑杀了你！” 干掉？我干你妹！诗伦心中暗骂。且不说干掉一位新生的S级，秘党会如何震怒，单就说从技术角度讲，让他去单挑这支由一个S级和两个精锐A级组成的小队，也未必就能稳稳拿下他们，毕竟他哪怕多了几十年的锻炼和战斗经验，但论起血统，离S级仍旧有所差距，而在混血种的世界，血统几乎就是一切。 “叔叔！”瓦尔季斯一惊。 “现在杀你已经没有意义了，”诗伦道，“卡洛迪斯呢？它怎么样？” “卡洛迪斯大人一直生活在附近的海域，我每个月都会去检查它的情况，一切稳定。”瓦尔季斯躬身道。 “很好……无论如何，不能被秘党掌握关于交易的证据，否则圣殿会在欧洲的声望会受到无法恢复的打击，”诗伦俯瞰着瓦尔季斯，“你驻守分殿，做好接纳民众上山避洪的准备，我去找卡洛迪斯。” 瓦尔季斯愣了一下，旋即骇然：“叔叔您难道是想？！” “只能这样做了，让卡洛迪斯借助我们在城镇里建设的炼金分列矩阵，掀起微型海啸，把证据连同整个城镇一起淹没，就算是秘党也不会花太大的力量深究这件事的，当然，那几个秘党的专员，通知他们避难，别让他们死了，否则照样是一桩麻烦事，尤其是那个S级……算了，别管他们了，就算是年轻的S级，也轮不到你这废物来操心。” “就因为几个秘党的年轻专员，引发一场微型海啸，是不是太过了？”瓦尔季斯犹豫着问道。 倒不是他多心善，主要是因为他在这座城镇投资许多，洪水一淹，就要损失惨重。 “建造那些东西，还让卡洛迪斯长期生活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局面吗？”诗伦冷声道，“我已经请示了大团长，大团长命令我们不计代价抹除证据，圣殿会的名誉，不能遭受这种打击！” 他转身离开，走出门前扭头看向瓦尔季斯：“这是我出于血亲的关系，而额外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个蠢货，我就只能代表家族，清除低劣的血统了。” “是，族长！”瓦尔季斯连忙低头道。 …… 送走了诗伦，瓦尔季斯马不停蹄地执行起这位监察长的命令。 虽然是血缘叔侄，但瓦尔季斯毫不怀疑这位族长叔叔的心狠手辣，家族里被他处决过的成员极少，但每一个都下场凄惨。 教堂深夜是不会对外开放的，聘请的普通人中的神职人员也已经回家休息了，只有少数隶属于圣殿会的混血种们会直接住在教堂里。 瓦尔季斯立刻叫醒那些人，让他们准备好接待上山避洪的民众，因为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所以他干脆没有向维亚纳堡的官方发出微型洪水就要来了的警告。 坐在办公桌前，瓦尔季斯眉头紧锁——他还是觉得叔叔有点小题大做了。 秘党的专员再可怕，也不至于为了他们而牺牲圣殿会在维亚纳堡一直以来的耕耘吧？那些炼金分列矩阵，以投资为名目建设在建筑之内，资金花费之巨，甚至直接被记录在总殿高层的办公桌上。 而一场微型洪水，足以将这些炼金分列矩阵变成一次性设施。 但监察长命令不容质疑，尤其诗伦同时还是他的族长…… 瓦尔季斯突然感觉不太对，距离他上一次下达命令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为什么没人来汇报情况？ 几乎是在他这么想的同时，敲门声响起。 “进来。”瓦尔季斯打算好好训斥一下这些低效率的下属，于是用威严的目光看向办公室的门。 一双熔金般的眸子和他对视，瓦尔季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扯了一把。 握刀的青年率先走进。 瓦尔季斯认识他，他是秘党来的那三个人中的领队，楚子航。 从楚子航身后走出俊美的少年，还有一个高挑的女孩。 “瓦尔季斯先生，我们代表卡塞尔学院而来，调查有关于所罗门圣殿会非法拐卖、拘禁女性的行为，”路明非盯着分殿主，“希望你配合我们。” “我的手下呢？”瓦尔季斯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他们不愿意配合我们，所以我们只能采取一些略微强硬的手段，”苏茜抬起枪口，指着瓦尔季斯，“您的选择呢？瓦尔季斯先生。” “我当然选择配合秘党……”瓦尔季斯举起双手，慢慢地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然后他猛地踩下一个机关，巨大的实木办公桌被像是炮弹一样向着门口弹飞出去，这个机关的本意是把这具沉重坚硬的办公桌弹射到门口，成为阻挡物，为办公室里的人进入逃生掩体争取时间。 其实办公室里还有其他杀伤性机关，但真要论威力，没有什么比得上一架宽重实木办公桌，它厚实地足以防弹，飞掠时携带的庞大力量连混血种的骨骼都能碾碎。 但下一秒，一抹雪亮的刀光从办公桌中间破开，厚重的实木能挡下子弹，却挡不住村雨这种炼金武器的锋芒。 楚子航持刀上前，刀光斩道眼前时，瓦尔季斯竟然有种自己好像已经死了的错觉。 所幸楚子航并没有直接斩断他的脖子，而是横肘将他撞在了地上，刀锋抵在喉间。 “监察长呢？”楚子航低头问道。 他不杀瓦尔季斯，一来是因为学院还需要人证，二来，他们一路杀进来，遇到的全是杂鱼，哪怕是面前的瓦尔季斯也只是个二流角色。 但这里理应有一位真正的高手——所罗门圣殿会五位高层之一的诗伦监察长。 以及正常来讲，监察长这种地位的人物，出行时必然会有几个亲兵随行，亲兵的血统应该是A级或极优秀的B级才对，但杀进来的途中，楚子航也没见过类似的人物。 “卡塞尔学院的人未经允许闯入所罗门圣殿会的分殿，伤害并威胁圣殿会的分殿主，”瓦尔季斯色厉内荏，“你们难道想引起两个势力间开战么！” “我猜事情要是真闹大了，所罗门圣殿会应该会说你是临时工。”路明非上前两步。 “师姐，他拒不合作，按照校规，咱们能不能严刑逼供啊？”路明非转头朝苏茜问道。 “不行，我们是正规组织，”苏茜摇头，“而且咱们也没人学过逼供，这是门复杂的手艺。” “啧，真可惜。”路明非叹息。 瓦尔季斯松了口气。 “不过根据学院规定，特殊情况下，目标就算没有堕落为死侍，但只要判断其具备高危险性，也可以进行抹除，”苏茜掌心悬浮起一枚黑刀，“我来吧，我下手比较快，痛苦小点。” “我来吧我来吧，这种脏活哪能劳驾师姐呢？”路明非殷切地从苏茜手里取走黑刀。 “你们不能这样！我是所罗门圣殿会的分殿主！”瓦尔季斯惊恐万状。 “对啊，所以你才有资格被评为高危险嘛，”路明非捏着黑刀，指了指门口，“像外面那些杂鱼还不够格呢，放心，我们卡塞尔学院讲究人道主义，我下手很快的，我还自学过胸外科手术方面的知识，虽然忘得差不多了……” 路明非笑眯眯地捏着黑刀垫在瓦尔季斯脑后：“一刀刺穿脑干，保证痛苦最小化，亲，记得给我的服务打好评呦~” 那张清秀俊美的脸此刻在瓦尔季斯眼中简直比恶魔还要狰狞。 冰凉的刀锋抵在瓦尔季斯后脑，缓缓刺进皮肉里，像是一条冰凉虫子再往身体里钻。 “等等等等……我说，我配合！别杀我！”瓦尔季斯高声喊道，“监察长去海外的人造小岛上了，他要用微型海啸淹没维亚纳堡，销毁证据！” “海啸，这得是什么级别的言灵？”路明非一愣。 “据我所知，序列115号的灭世言灵归墟可以引起海啸，使城市沉没，有专家推测如果由海洋与水之王亲自释放，威力足以淹没日本，”楚子航道，“另外序列117号的灭世言灵‘湿婆业舞’会引发地啸，碾碎周围的一切，如果释放点在海床上，也会引发海啸。” 苏茜皱眉：“灭世言灵？！怎么可能？他是初代种还是次代种？你编谎话也编个靠谱的吧？明非，动手！” “好嘞！”路明非欢快地应了一声。 “是微型海啸！圣殿会里的五位骑士，每一位都控制着一条龙，监察长的龙是四代种！葡萄牙处在亚欧地震带的西段，板块本来就不稳定，我们建造了能强化地和水两系言灵的炼金分列矩阵，四代种以把分列矩阵的力量一次性耗尽为代价，咏唱三个小时言灵蓄力后，可以在海床上引起小型地震，进而引发微型海啸，而且它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水，引导海啸的大部分威力涌向维亚纳堡，当然无法和灭世言灵相提并论，但也足以淹没一个小城镇！” 瓦尔季斯连忙道。 “师兄，这可行吗？”路明非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不仅是他们这几个人里最博学的，而且因为血统权限以及身为狮心会会长的原因，他知道许多高度机密的资料。比如灭世言灵的序列和效果，以苏茜的权限就完全无从知晓，路明非在正式进入学院前也无法查看。 楚子航沉默了几秒，低头问道：“炼金分列矩阵在哪？” “整个维亚纳堡！”瓦尔季斯道，“我们投资了许多建筑，每座建筑在建造时都是一个炼金节点！” “你们一座小镇，值得花费这么大的代价？”路明非怀疑。 “这里其实还是圣殿会最重要的人体实验场，城镇里有好几个实验区，”瓦尔季斯老实道，“相比于人体试验，被拐卖的混血种其实只是小事，我们在这里结合中世纪的黑魔法和二战时期的人体实验技术，想要更深层次的研究龙类生物，所以决不能被发现……” “得，还有意外收获！”路明非咧了咧牙。 楚子航拽着瓦尔季斯的领子往外走：“从这座山顶，能看到多少炼金节点？” “几乎全部。”瓦尔季斯小跑着跟上楚子航。 路明非和苏茜也跟出去。 ps：第二章预计六点前 第94章 屠龙 第94章屠龙 圣卢西亚山，山顶断崖。 此时已至清晨，应该天色微明了，但乌云压住了朝阳，狂风吹动树冠摇晃。 楚子航站在断崖边上俯瞰下方的城镇，目光扫过那些作为炼金节点的建筑。 不只路明非和苏茜，老唐、老族长和图里奥也在他们身后——之前闯入分殿的战斗，他们负责在外面接应。 “是个大型炼金分列矩阵。”楚子航面色罕见地出现变化。 “师兄能不能简单解释一下？”路明非好奇。 “炼金分列矩阵是通过建立大型炼金节点，然后多节点联通形成的大型炼金领域，比常规的炼金矩阵更简单，但效率也更低，同样的资源消耗炼金矩阵能发挥出比分列矩阵强几倍的效果，炼金分列矩阵相当于烧数倍资源提高上限。” “正常的炼金矩阵会在所有节点范围内都凝聚强大的力量，而分列矩阵因为节点多且面积大，无法将力量辐射开，所以只能汇聚在最重要的一个节点形成领域，其他节点只能作为中转和支撑，按瓦尔季斯所说，那座分裂的矩阵的领域节点，在建立着安国尼娅圣母神殿的人造海岛上，我们坐游艇出海时，途经过附近。” “把岸上这些建筑都炸了能解决吗？”路明非提议。 老族长上前一步：“萨尔瓦多家族可以帮忙，我们在市政厅和军方都有些朋友。” “炼金分列矩阵已经启动，就算炸了那些建筑，力量也能持续保留一段时间，”楚子航摇头，“这是它的另一个优点。” 路明非沉吟片刻，认真道：“师兄，那咱们留在山上吧。” “路学弟你有办法？”苏茜眼前一亮。 “没有，”路明非摇头，“但留在山上不会被淹到，对了，我得赶紧去把小天女接上来。” 苏茜沉默——这就是你的办法？ “你们留在山上，”楚子航突然开口，“我去杀了监察长和龙。” “我靠！师兄伱冷静点，那可是条四代种，而且现在还有领域BUFF，”路明非连忙拦住楚子航，“咱们还是等学院的支援吧。” “来不及，”楚子航摇头，“三小时内，言灵就会完成。” 路明非还想说什么，目光一转，手腕突然抖动，捏在指尖的黑刀带起一抹流光，没入瓦尔季斯后脑中，跪在地上的瓦尔季斯顿时倒地。 苏茜愣了一下，老唐正好站在瓦尔季斯的尸体边上，低头一看，脸色大变：“妈的！这老小子刚才想掏枪！” “会长你没卸掉他身上的武器？”苏茜纳闷，照理说楚子航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是间谍用的卡片式手枪，”老唐拿起一块小巧的黑铁，“妈的，这老小子内心真阴暗，这种东西都随身带着。” 随手杀了瓦尔季斯，路明非居然意外地平静，甚至没什么实感，就好像打死了一只蟑螂或者老鼠一样。 “你们和市政厅联系，疏散群众，”楚子航开口道，“我去海岛。”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说师兄你这也太玩命了，当自己常山赵子龙还是虎牢关吕布啊？你又不是超人，没有钢铁之躯，这么有牺牲精神是真的会牺牲的啊。 犹豫了一瞬，路明非上前：“师兄，我跟你一起去。” 你说你玩儿什么命啊？你有濒死buff吗？要玩命那也得是我来啊！老子的命硬！ 楚子航愣了一瞬，正要摇头，就看见老唐也哆哆嗦嗦地迈出一步：“我……我一起去！” 路明非惊奇地看了老唐一眼：“想不到老唐你这么义气啊！” “一饭之恩必偿！”老唐挺胸。 如果他腿没抖动像触电，兴许还真有几分豪气。 “会长，我也……”苏茜上前。 “你留下，”楚子航道，“你血统不够，而且言灵不适合对付龙类。” 苏茜的剑御在面对龙这种浑身鳞甲的生物时，杀伤力极为有限。 苏茜还想说什么，对上楚子航的目光，抿了抿嘴，不甘地点头。 她也知道自己去很可能是拖后腿的。 “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去了？我没言灵啊。”老唐一脸期待。 “你这就后悔了？！”路明非嘴角抽搐。 “我想了想，脸面没有命重要，”老唐指着远处的方向，诚恳道，“你们看看天上那些发光的线条，多吓人啊，一根根地简直就像是激光网，全都朝着那座岛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的人在汇聚元气弹呢。” “光？线条？”楚子航一愣，旋即面色微变，“你能看见炼金矩阵的轨迹！” “什么？”老唐愣住。 路明非瞪大眼睛往天上看，也没找到老唐口中“发光的线条”。 “只有极少数人能用肉眼看见炼金矩阵激发的力量，”楚子航盯着老唐，“这需要强大的血统和独特的炼金术天赋，也许你能在领域节点内干扰整个领域。” 老唐哭丧着脸：“那我是不是一定得跟着去了？” “我不强求。”楚子航摇头。 路明非探头：“老唐你简直是天选之子啊！” “我怎么感觉我像天弃之子呢？”老唐哭丧着脸。 “你们真的要去吗？”老族长犹豫，“那可是龙啊，只在传说中才出现的纯血龙类，这太危险了……” “放心吧，萨尔瓦多族长，”路明非拍拍老族长的肩膀，眺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人造海岛，笑道，“我们卡塞尔学院，专业屠龙。” …… 维亚纳堡港口，狂风呼啸，雷声像是要从天上滚落到海里，海面大浪翻卷，海水在这种天气下像是变成了黑色。 所有的船都停靠在港口，如此恶劣的天气，除了极少数巨轮外，没人敢出海。 路明非三人站在海边。 “我们卡塞尔学院，专业屠龙~”老唐重复路明非之前说过的话，转头看向路明非，“明非，在你说出这句有点拉风的话时，你有想过咱们连靠近那座海岛的办法都没有吗？” 这种大浪里，就算是小点的游艇都有可能翻沉进去，混血种也不可能游得了那么远。 楚子航道，“这应该是正在释放言灵的龙，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在周围的海域掀起大浪，没有船的混血种就很难接近它了。” “非哥，你不是会放冰吗？”老唐道，“能不能冻一条路出来？咱们跑过去。” “从这到那座岛，开船估计都要将近两个小时，”路明非放下望远镜，“你当我核动力的吗？” “要不咱们随便开艘船走？”老唐提议，“咱们可是来干拯救一个城镇的大事的人，借艘船应该合情合理吧？” “嗯，合情合理，”路明非点头，“那谁会开船？” 老唐和楚子航一齐摇头。 “有人。”楚子航突然看向港口的一角。 路明非也有所察觉，几乎同时看过去，同时提起戒备——这种鬼天气，来港口的能是正常人吗？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来者居然是个熟人。 “老船长？”路明非瞪大眼睛。 黝黑的雄壮老人大大方方地向着他们走过来，穿着一身渔夫的衣服，戴着宽檐草帽，也是一脸惊讶：“客人，你们怎么在这儿？” “你来干什么？”楚子航握刀问道。 眼下突然冒出来一个“熟人”，很难不让人怀疑其身份和目的。 “我来出海啊，我退休了，要出海去周游世界。”老船长此话一出，楚子航已经准备冲上前去把他制服了——这个借口太拙劣了。 “这个天气出海？老大爷您怕是想去海葬呦。”老唐吐槽。 你说对了，他恐怕还真是去给自己海葬的。路明非心道。 犹豫了片刻，路明非开口道：“老船长，你出海的话，能不能载我们一程？” “啊？不行不行，”老船长连连摇头，“这天气出海船很容易翻的。” 老唐一脸纳闷：“老大爷您是不是糊涂了？您都知道穿容易翻船，还出什么海啊？” “我已经老了，死在大海上算是最好的葬礼，”老船长摇头，“但你们还是年轻人，要懂得远离危险，珍稀生命啊……” 路明非沉吟几秒，看向老船长，认真道：“实不相瞒，我们其实是去拯救世界的。” 老船长：？？？ 路明非无比诚恳：“您知道《加勒比海盗》和海怪吗？” …… 大雨倾盆，海盗风格的游艇在浪头翻卷的漆黑海面上航行，雷声、雨声和海浪声混杂在一起。 “你们真不是去玩探险游戏或者偷偷拍电视节目的？”老船长再三确认，高声喊道。 “您都问了一路了，”路明非隔着船长室的玻璃，指着远处的人造岛屿道，“喏，就是那个！” 路明非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附近的海域钓不到大鱼了，因为这鬼地方TM藏了一头龙！ “安国尼娅圣母神殿！”老船长拿起望远镜，朝那座人造岛屿上的神殿看去，“那是什么怪物！” 黑暗中，神殿的神像被推倒在地，原本矗立神像的位置，站着一头比非洲象还要雄壮许多的生物，它的膜翼收拢在背后，扬起蛇一样修长的脖颈，金色的瞳光穿透雨幕。 “水怪！”路明非大声道。 “年轻人你别骗我，那玩意怎么看都像是龙！”老船长喊道。 “会掀起海啸的生物，叫它海怪不是很合理吗？”路明非道。 老船长愣了一下，旋即赞同地点头，热血沸腾：“走吧，我们去杀了海怪！我将成为比我的先祖更伟大的海盗！” “是我们，不包括您，”路明非提醒道，“您不过去我们是三打二，您过去我们就成三打三了。” 老船长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老唐在船舱里乱转，虽然苏茜给了他两把枪和一把学院制式的合金刀防身，但这点东西很难给他安全感，所在他想在船里找找有没有其他趁手的家伙。 直到他看见墙上挂着一柄雪亮的海盗弯刀。 老唐眼前一亮，大步冲过去把刀拿下来，转头朝着老船长喊道：“老大爷，这刀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几乎是在说到“用”的同时，无形的力量顺着刀锋蔓延出去，直直的穿过船长室的挡风玻璃，玻璃瞬间支离破碎，风雨倒灌进来。 “卧槽！”路明非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老唐，“老唐你觉醒言灵了？！” 老唐也被吓了一跳，他挠挠头：“没有啊，好像是，好像是这把刀！” 老船长在经历了最初的惊讶和懵逼之后，不知道是因为大心脏还是将死之人无所畏惧，作为一个普通人居然也很快缓了过来，兴奋地看着老唐手里的刀：“这是我的先祖留下的刀！我就知道我的先祖不是一般人！他是海贼王！” 神特么海贼王！我还是红发香克斯呢！路明非呛了一口气。 楚子航走到老唐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刀刃上有丝丝缕缕的光芒流动：“这应该是炼金武器，被你的血统激活了。” “我靠！这么吊？！”老唐小心翼翼地控制刀收回力量，看向老船长，露出讨好的笑容，“您看这把刀能不能借我用用？” “不借！”老船长摇头。 老唐开始盘算强抢的可能性，以及这样做是否太缺德。 “送给你了！”老船长大手一挥。 “您真是豪杰，海贼王！”老唐赞叹道。 “海不海贼王先放一边，”路明非指着破碎的挡风玻璃，朝着老唐大喊，“老唐你先来给我把这个窟窿堵上！” “这不是很好吗？反正操控台都做了防水处理，有风有雨才算海盗啊！”老船长哈哈大笑，在风雨中岿然不动。 路明非心说您老挺中二啊，怪不得那么喜欢海贼王。 但旋即老船长就用行动告诉他，就像某部番的钻头可是能够突破天际的一样，中二这种事，也是没有极限的。 “来！水手们，跟我一起唱起海盗的歌！”老船长很快就将为他这个莽撞的提议后悔不已。 “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老船长放声高唱。 路明非本来不想唱，因为他实在五音不全，奈何老船长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路明非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们是海盗/自由的海盗……” “停停停！”老船长不得不在路明非唱到一半就阻止他，“你的音调有点太自由了！” 路明非撇嘴：“我说我不唱，你非要我唱……” “你来！”老船长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单手握着村雨，在风雨里自己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剑：“美丽的姑娘们/请来到我的怀抱……” 老船长捂脸。 楚子航唱得很好，每一个音都很准，但那副面无表情甚至杀气腾腾的样子唱出这句歌词，怎么看都是想把漂亮女孩骗进怀里然后杀掉的样子。 老唐觉得自己也该表现一下，虽然他根本不是知道那三个人在唱什么，但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不开口就不礼貌了。 “嗷嗷嗷嗷嗷嗷嗷——” 老唐热烈地嚎叫，嗓音临界于野人和阉人之间。 老船长灰头土脸地回去开船。 人工岛已近在眼前，神殿里龙颈仰天，古奥的咒言压过了雷声、雨声和海浪声。 “快到了，”路明非突然道，“停下吧船长，再靠近对你来说就太危险了。” 他翻身跃出窗户的破洞，落向海面的同时寒气迸发，在他脚下凝结成一大块可供站立的浮冰平台，楚子航和老唐相继翻出落下，在剧烈摇晃的浮冰平台上平稳站立——主要是楚子航比较平稳，老唐稍微有点晃悠。 朝着目瞪口呆的老船长挥手道别，路明非带着楚子航和老唐大步向着人工岛上的神殿而去，所过之处只留下浮冰的通道。 仅仅只是片刻之后，能在海面上奔跑的三人就已经登岸，路明非第一眼看到的是神殿角落几句干枯的尸体——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整洁完好，而且有所罗门圣殿会的标志。 “应该是监察长的亲兵，”楚子航道，“能掀起微型海啸必定消耗巨大，他们大概被四代种拿来补充营养了。” “这个我熟，好多BOSS刚出场，为了表现自己有多狠，都会献祭一下自家小兵。”路明非吐槽道。 “走吧，趁着言灵还没完成。”楚子航提到前冲，路明非和老唐紧随其后。 迈入神殿中，路明非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龙背上的诗伦监察长，他半身都被鳞片覆盖，身上有肉眼不可见，但能感受到的“领域”把他和龙联结起来。 而更大的领域从龙类身上展开，力量随着它的颂念而积聚。 到了这个时候，开场白已经没有意义了，万一废这两句话的功夫对面就把言灵念完了岂不尴尬？ 所以楚子航抬起手，眼中金光大盛，同样有鳞片从他的衣下浮现——暴血。 释放血统最狂暴的一面，换来力量大幅度提升。楚子航一边奔跑，一边颂念了几个短促的音节。 剧烈的爆炸在龙身前炸响，它的领域虽然未能被一下破除，但也剧烈震动。 老唐朝着龙类挥刀。 但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情况下，龙展开膜翼，冲天而起，炼金弯刀上延伸出的力量划破了它的一条腿，却无法阻止它起飞。 诗伦在半空低头，讥讽地看了下面的三个年轻人一眼。 在颂念言灵时龙似乎无法久飞，龙很快就开始降落，半空张开膜翼滑行，最后落在海上起伏，却并不沉下去。 “妈的！说逃就逃，不是说龙都是尊严爆表的生物吗？！”路明非惊呆了，仿佛郭靖看到柯镇恶不再嘴硬一样。 “只有古龙是这样，”楚子航道，“四代种以下都算低等龙类，没那么刚烈。” 路明非向着神殿外跑去：“跟上，我去把海面冻住！待会靠近后第一时间攻击它的翅膀！” 楚子航和老唐点头，但旋即他们三个人都看到了扯淡的一幕——那辆送他们来的海盗风装修的游艇向着浮在海面上的龙类冲锋而去！ 路明非人都傻了，心说老爷子您又不是开军舰的，连撞角都没有，一辆破游艇逞什么能啊？ 你真当自己是海贼王，像路飞一样吃了橡胶果实会用橡胶机关枪了吗？ 路明非试着大喊让老船长停下，但喊声被吹散在风雨里。 海面上的龙调转身体，因为还在吟诵言灵，它无法释放另一个言灵，靠着肉身击毁一艘两层的游艇对一头四代种来说也不是特别容易的。 但它毕竟是生物，它要比机械灵活太多。 身体在海上横移，龙擦着游艇避了过去。 下一秒，游艇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而后在火焰中四分五裂，剧烈地爆炸把周围的海面炸得通明。 岸上的路明非突然想起来，老船长说过，他会在游艇底部装满炸药，等到哪天开不动船了，引爆炸药。 “靠，这下真成海贼王了。”望着海面上的爆炸，路明非轻声道。 第95章 结束 第95章结束 爆炸之后，火光很快散去，烟尘也在暴雨中沉降，露出龙类损伤明显的身躯。 它已经被迫停止了颂唱言灵，背后的膜翼也破破烂烂，在恢复之前不可能飞起来了。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合时宜，但路明非还是忍不住好奇——老船长你到底在船里放了多少炸药！你在葡萄牙海军的朋友还真是神通广大啊！这何止是能把自己的船炸沉，旁边要是有艘军舰，怕是都得跟着一起沉。 “我靠……”老唐喃喃自语，“葡萄牙的船长都这么刚烈的吗？那为什么世界上第一个建立了日不落帝国的是西班牙……” 路明非轻声道：“老船长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他大概是想死得轰轰烈烈一点吧。” “这也太他妈轰烈了！”老唐咧了咧牙。 “他们要跑。”楚子航盯着海面上的龙类，龙类在暴雨中缓缓转身。 “我们去宰了它！”路明非抬手，寒气在骑士剑上凝结。 其实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了让释放言灵连自己人都能当成补品，足以证明这条龙要引发微型海啸也是要拼尽全力的，如今它已经受伤，不可能有余力再释放足以引发海啸的言灵。 就算让这条龙跑掉也无伤大雅，对秘党来说区区一头四代种算不上什么威胁，只需执行部的精锐小队就能干掉，只有三代种才能让秘党认真起来。 但老船长一个普通人都如此英勇，他两个小时前还自称专业屠龙，如今要是把一条龙给放跑了，老船长泉下有知，还不知道得怎么笑话他呢。 圣斗士都开始燃烧小宇宙了，战斗岂能半途而止？ 路明非本打算冻住海面，但刚刚转身的龙却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转回来，向着他们破浪而来。 路明非眼前一亮，虽然不知道龙在抽什么风，但它自己冲过来，确实省了他们不少事。 海面上监察长诗伦站在龙背上，脸色铁青。 刚刚他操控着龙类想要撤退，但所罗门圣殿会是以一套神代时期的炼金宝物来控制龙类，但严格来讲这是契约，并不能完全奴役龙类，对龙的控制力取决于双方间的血统差距，而且龙也会控制者产生影响。 所以在他控制卡洛迪斯撤退时，被一座人类游艇炸伤带来的愤怒淹没了卡洛迪斯的理智，卡洛迪斯转而向着海岛冲锋，它的意识思想沿着契约传入诗伦脑海—— 它很愤怒！它要杀了岛上那些不自量力的蝼蚁！ 白痴！杀了他们你就会引来欧洲最铁腕的组织，就算伱是龙王都要被埋葬！ 诗伦试图重新控制卡洛迪斯，但即便有神代时期的炼金宝物，混血种想控制纯血龙类又谈何容易？ 龙携带着巨量的海水碾压而来，原本的强大言灵被打断，也就代表着它可以吟唱其他的言灵了。 海水拱卫在龙的身边形成无数环流，每一道环流的速度都远超消防车的高压水枪，在它临近岛岸时向着路明非三人飞射而去。 楚子航低喝出几个短促的音节，君焰的领域在暴血的加持下扩张到十米以上，边缘绽放出连绵的火光与鸣爆，落入其中的水流被爆炸抵消动能，被火焰蒸发成水雾。 君焰并不能持续燃烧，楚子航是在领域边缘引发了一连串连绵不绝的爆炸。 眼见楚师兄似乎顶得住，而自己的寒气又与君焰不融，路明非干脆把骑士剑的剑尖浸入岸边的潮水中，寒气凝聚成丝，在水下朝着龙类蔓延而去。 龙类低吼一声，老唐站在楚子航身边，看到笼罩海岛附近的炼金领域突然明亮的一下，炼金领域的力量被加持在龙类身上。 水流大盛，与君焰交锋的地方发出不逊色于天空雷鸣的巨响，渐渐地向着老唐和楚子航倾轧下来。 “楚哥！你的火就不能再大点儿吗？！”老唐惊慌道。 几乎是在老唐喊出来的同一时刻，君焰以近乎于狂暴的姿态猛涨，炽热的火光几乎扩张到半个岛屿大小，展现出夭矫如龙的姿态，瞬间倒压着水流撞在龙类身上，龙类在烈火中哀嚎。 “卧槽！楚哥牛逼！”老唐惊呼。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楚子航拄刀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火焰消散，龙从其中显露身形，刚刚那一击虽然声势浩大，但持续时间实在短暂，轰击到它之前就已经开始衰减了，它又及时用周围的海水保护了自己，是以它其实受伤不大。 “我靠，哥你就能硬这一下啊？”老唐傻眼。 “足够了！”路明非在一旁轻喝一声，剑尖依旧浸在海中，整个人拖剑向着龙类奔跑，脚下生成浮冰平台。 老唐更加傻眼，心说非哥不会是要跟这条龙肉搏吧？但转眼他就看到路明非奔跑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下脚步，明明立在海面上，人却依旧在向前冲锋，像是踩在了某种正在高速移动的物体上。 路明非从海面上升起，脚下扬起一条虬龙般的冰架，仿佛他正站在一条冰龙的头顶，剑尖点在龙的眉心。 龙背上刚刚被火烧过的监察长诗伦抬头，龙一般的冰架如今比卡洛迪斯还要高，冰龙头顶的路明非低头俯瞰着他，衣摆和发梢在暴风雨被吹扬起来。 “快走！蠢龙！”诗伦喝骂道。 龙类嘶吼一声，意念传递给诗伦——不是它不想走，而是它被海里某种坚固冰冷的东西锁住了。 路明非抬手挥剑，水面上四条比他身下略微纤细的冰龙探出头来，噬咬住龙类的四肢，将其分别凝固在坚冰之中。 他脚下的冰龙头部尖锐如枪，龙首先是向着高处升起，宛如冲天的利箭，等到最高处时陡然停下，路明非被微微弹飞起来。 龙嘶吼着颂唱起言灵，高温的领域从它身上展开，要将锁住它的坚冰融化。 龙首从高处如标枪坠落，携带着重力转化的动能洞穿了下方龙类的心脏，也斩断了即将释放出来的言灵。 龙被封锁四肢、贯穿身体挂在海面，这种场面忽然让它回想起了久远的记忆——在那个久远到它都快记不清的龙族时代，有些犯罪的龙就是这样被束缚在刑架，四肢被浇筑进青铜柱里，锁链洞穿心脏与脊椎，其场景与现在何其相似？ 而天上那道渺小的身影，黄金瞳却璀璨得像是太阳，让它下意识地想起龙族里那些至高无上的审判者们。 无论是几代种的龙类，都具备极强的生命力，心脏被刺穿、冻结后，龙类本还有能力挣扎，但本能中涌出的恐惧淹没了它的心智，那是铭刻在基因最深处的敬畏！ 龙首坠落，但龙身依旧在高空隆起，路明非落在拱起的龙身上，沿着冰龙的脊背，提着剑一步步往下走，接近最下方被龙首贯穿的龙类。 老唐在海岛上咽了口唾沫，他不信教，但收养他的老猎人从来圣经不离口，他也记住了几句。 「我又看见一位天使从天降下、手里拿着无底坑的钥匙和一条大链」 「他捉住那龙、就是古蛇、又叫魔鬼、也叫撒旦、将牠捆绑一千年」 这是启示录里讲述天使将撒旦锁在无底坑里的章节，老唐恍惚间觉得好像圣经里荒诞不经的神话在他眼前展开成了真实的画卷。 路明非一步步向下，盯着监察长诗伦和龙类。 龙兽上一根纤细的冰刺分杈出来，也将诗伦挂在了上面，浑身结满冰霜，他恍惚地看着路明非走近。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诗伦的话没能说完，他在路明非尚未走到他面前时，就被彻底变成了一座冰雕。 路明非从诗伦身边走过，随手用剑柄敲了一下，冰雕轰然碎了一地。 看都不看满地的碎片，路明非炽金的眸子里染上一丝蓝意，走到龙类的面前。 龙身上也几乎完全被冰霜覆盖，无数细微的冰晶沿着它的血管流淌，切碎了体内神经，让它连言灵都无法再释放。 路明非抬起剑，不知为何，他杀人时觉得无感，如今要亲手抹去一条龙的生命，却莫名觉得快意非常。 难道我骨子里其实是个为人类文明存亡而战的高尚斗士？我没那么高的觉悟吧？路明非心道。 心里碎碎念的同时，他把剑刺出去，他离龙类尚有数米远，剑尖不可触及，但却有无数璀璨的冰丝被这一刺甩出来，顺着龙的黄金瞳钻进去，直达大脑，然后在龙的颅腔里绽放出无数冰花。 龙的黄金瞳彻底熄灭。 路明非长舒一口气，感觉体内寒性能量已经消耗殆尽。 寒性能量在自己的世界遭到了和言灵一样的待遇，远不如在托尼的世界来得强大。 其实他刚刚慢慢走下来不是在装酷，而是持续调动庞大的寒气，对他的身体和精神也压力巨大，否则他一早就跑下来把这条龙宰了。 站在高耸的冰架之龙上，路明非低头看向下方岛岸上扶着楚子航，高喊“非哥牛逼”的老唐，陷入了沉思。 他现在寒性能量耗尽，恢复之前无法造冰，那他…… 难道要在帅气地屠龙之后，狼狈地跳进海里游回去么？ PS:下一章预计九点前，嘤嘤嘤~ 第96章 回家，新家与再次穿越 第96章回家，新家与再次穿越 整座维亚纳堡城镇都被遮在雨幕里，这是一座宗教氛围浓厚的小镇，饰有盾形纹章的宫殿和教堂像是溶在了大雨中。 所罗门圣殿会的大团长走在雨幕里，他披着厚重的刺绣披风，披风下是银铁制成的炼金骑士甲，身后一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扈从骑士为他打伞，不得不把手臂高高举起来，因为相比于雄壮的大团长来说，他还是太矮了。 还有一位扈从跟在大团长身后，捧着骑枪与圣经。 大团长深绿的眸子盯着远处的一座人工岛屿，在那里他能感受到元素的扰动和炼金领域的波动。 在接到监察长诗伦的汇报后，他亲自来平定这里的混乱。 他并没有专门去了解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是所罗门圣殿会的大团长，是几百年前圣殿骑士团遗留传承的掌握者。 他携带着启示录中的七印严封的书卷而来，所到之处皆是羔羊。 转过一个拐角，大团长身后的两个仆从突然向前栽倒在地上，人、伞、骑枪与圣经一齐在地上砸起大片水花，泥汤溅上了大团长精致的刺绣斗篷。 大团长僵硬地停下脚步，转头，不远处有一座石亭，立柱上爬满了常春藤，在雨中若隐若现。 石亭里摆着一瓶香槟，两个高脚杯，一个杯里已经有酒，另一个杯子…… 一个西装革履，除了银发与皱纹之外哪里都不像老人的老人正在往空杯子里倒酒，胸前口袋里还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眼前的一幕像是某种景物油画，香槟与玫瑰是画里仅有的鲜艳颜色。 但大团长无心赏画，他死死地盯着凉亭里的老人，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佩剑，却摸了个空。 这时他才看到自己的剑，它正安静地搭在石亭里老人对面的空椅子上。 “昂热……”大团长低声念出这个威震欧洲几十年的传奇之名，金发被雨水打湿，狼狈的贴在额头上。 “老朋友，”昂热朝着大团长笑笑，像个儒雅随和的老绅士，“过来喝一杯。” …… 路明非最后还是选择了游了回去，毕竟一直站在暴风雨里吹海风也不叫个事儿啊。 所幸老唐并没有就此事嘲笑他，因为他回去之后，他们三个人不得不面对一个更现实的问题——他们要怎么回去？ 送他们来的老船长已经轰轰烈烈了，船跟着老船长一起轰烈了，总不能指望蓝条见底的路明非还能带着他们凝冰渡海。 他们难道要游回去吗？ 还好一番翻找之后，虽然路明非和楚师兄的手机都在战斗力里受损罢工了，但老唐因为一直摸鱼，手机居然完好无损，可以给老族长他们打电话求救，派游艇来接他们回去。 当初把老唐带来本是指望他能破解或扰乱这里的炼金领域，但没曾想他虽然摸了整场鱼，但却在最后时刻发挥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从某种角度讲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一天后。 一辆四人载量小型的游艇停靠在人工道岸上。 路明非、楚子航和老唐三人下船，第四个座位上放着一箱摩根船长黑朗姆酒。 龙的尸体沉在海底，以它的密度想来不会被洋流带走，只等秘党的人开作业船来处理，洋流把昨天战斗时路明非冻出的冰架带走了，几天后应该就会完全融化，无影无踪。 路明非把酒搬下来，三人默然走进神殿里。 神殿荒芜，青苔爬满柱石，安国尼娅圣母神像被龙推倒在地上，面容悲悯。 路明非把酒放下，老唐一瓶瓶掏出来打开。 楚子航找了一块方正的石板，用村雨在上面刻字，他不懂葡萄牙语，于是用英语刻下字迹。 【这里长眠着一位船长，他是当之无愧的海贼王】 “要是有人看到这块碑，估计还得以为是《海贼王》的粉丝在搞行为艺术。”路明非吐槽道。 “我查过了，这座神殿位置偏僻，附近还有许多暗礁，一般不会有人过来，人们只会远远地朝着这里祈祷，”楚子航道，“所罗门圣殿会大概是特地选址在这里，以免有普通人过来礼拜，影响了炼金分列矩阵。” “那正好。”路明非点头。 “把碑竖在哪儿？”楚子航问道。 “能看见海的地方就行。”路明非想了想道。 路明非扛着碑，楚子航从游艇里拿出铁锹，在神殿外面向大海的地方挖坑，竖碑。 老唐开完了酒，拿着炼金海盗弯刀走过来，一脸肉疼地说这是老船长唯一的遗物，咱们给他埋下去立个衣冠冢吧。 路明非说老船长要是知道你把他祖先用来杀死侍的宝刀埋进土里，晚上托梦都得跟你说道说道。 旋即他掏出几张皱巴巴，带着海腥味的欧元钞票，把钞票埋进土里。 几天前海钓时，老船长酒后跟路明非坦白自己是故意带他们来没有大鱼的海域的，在路明非据理力争，乃至于亲切核善的交流之后，老船长给他退了点儿钱。 因为小天女家付钱，路明非一直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这几张欧元就这么留到了今天。 埋下了遗物，路明非三人拿着带来的朗姆酒，依次给老船长敬酒。 旋即老唐和师兄去船上拿贡品——虽然不知道葡萄牙人兴不兴这一套，但老船长这么豁达豪爽的人，肯定也不会太在意形式。 路明非留在这里把碑再重新修整一下。 等到楚子航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碑已经被精心整理过，周围清除了杂草和碎石，路明非正坐在不远处的凸起的大礁石上，提着半瓶朗姆酒，黑眸倒映出一只掠过水面的海鸥。 楚子航放下东西，同样提着酒走到路明非身边。 “师兄，我刚刚在想，学院的资料都说，混血种无论是在智力、样貌还是身体素质，甚至抗病能力和寿命上都远远凌驾于普通人，混血种是人类中绝对的精英，”路明非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可混血种难道就一定比普通人更优越么？” “你看，同样都是先祖显赫，伊莱娜到现代都能算是贵族，可她疯狂地执着于血统的荣光和力量，最后把自己搞成一幅不人不鬼的样子，连死都是咎由自取，”路明非向着老船长沉没的方向敬酒，把酒倒进浪花里，深色的酒和雪白的浪花交织，“老船长论血统和身份，都已经是个普通人了，连他先祖的荣光听来都像是传记故事，但他却是当之无愧的海贼王。” “伊莱娜搞错了一件事，她以为血统就是一切，但这样的话世界应该还被龙占据着才对，”楚子航也打开酒，遥遥向着老船长的方向举杯，“混血种从不比普通人优越，值得尊敬的永远不是辉煌的先祖或高贵的血统，是那些努力而且抱怀勇气和正直的人，而这些都与血统无关。” “敬老船长！”路明非起身，痛饮一口，把剩下的酒悉数倒进浪花里。 “敬老船长！”楚子航亦是。 “明非，伱们这算不算污染海洋啊？”老唐从后面拎着大包小包跑过来，质疑道。 “滚！会不会看气氛啊！”路明非一脚踹过去，“而且我们倒得是酒，又不是核污水！” …… 学院的善后人员在路明非等人把龙干掉的当天就到了，开始安排掩盖事宜。 祭奠完老船长之后，路明非三人的任务就算是彻底完成了，他们向学院递交了任务结束的申请并通过，老唐找萨尔瓦多家族领了报酬，随后大家就各自道别，踏上了回去的飞机。 因为任务已经结束，所以楚子航和苏茜也不用再陪着路明非转机回国内，两个人直接飞回了学院。 路明非、苏晓樯加上苏晓樯的妈妈一起飞回了国内，诺玛说因为这次任务突发变故，比较特殊，所以后续可能会对路明非三人有额外的奖励，但需要学校高层方面讨论后决定。 其实路明非可以不那么快回国的，毕竟楚子航和苏茜要赶着回去上屠龙课，他又不用再上高中，入学前想玩多久都可以。 但先前苏茜的那一番话确实是吓到了他，以至于他在事情结束后果断回国——万一小天女的家族真给他下药怎么办？ 而回国之后，路明非直接跟仕兰中学校方说自己已经被卡塞尔大学保送，而且提前被一位导师看中加入了他的科研小组，现在就提前开始跟着那位导师学习了，不能去学校。 昂热很乐意帮路明非圆这个谎，在他给学校打了个电话之后，路明非除了毕业当天以外，就再也不用去学校了。 至于不用去学校的时间……说实话也闲不下来，路明非买了一堆理工和计算机相关的书，在丽晶大酒店的房间里，开始了痛苦的自学生活。 …… 苏晓樯家，苏晓樯爸妈的卧室。 “不行了不行了，”苏建南绕床躲着自家老婆，喘着粗气，“真不行了，老婆你体谅我一下，我都四十多岁了，不是当初年轻的时候了。” “咱们都多久没见了，你怎么就这个表现？”沙雅穿着吊带睡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不满。 “讲道理，对于我这个年纪来说，我的表现绝对算得上优秀那一档的吧？你是不知道我有些年纪差不多的朋友，现在都在吃中药调理了。”苏建南替自己申诉。 “那你也调理一下嘛。”沙雅提议道。 “我……我不需要！”苏建南一脸硬气。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最近身体健康每况愈下，所以在喝调理元气的中药，医生不建议他同时喝专门调理那方面的中药，但这个理由他不想跟老婆说，平白让她担心。 于是苏建南果断转移话题：“对了老婆，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千万保持平静啊。” “别告诉我你新招了个年轻漂亮的小秘书！”沙雅朝着苏建南呲了下虎牙。 “没有没有，我的秘书一向以实用为唯一标准……”顿了顿，苏建南反应过来，补充道，“是指工作方面的实用！” “那是什么事？”沙雅问道。 “晓樯最近跟她们班上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就是她带去葡萄牙的那个叫路明非的男生，你肯定在葡萄牙见过他了。我也见了那个男生几面，调查了一下他的家庭背景，家世清白，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虽然晓樯和他都还年轻了一点，但我是真觉得她们亲密一点不是坏事，而且……”苏建南小心翼翼道。 他不打算把关于龙裔的事情现在就告诉老婆和女儿，所以说话时他目光一直瞄着枕头，一旦老婆气得上来打他，他就第一时间把枕头拿起来挡住。 却不料自家老婆听到刚满十八岁高中都没毕业的女儿跟别的男生关系亲密，而且自己这个亲爹还不反对之后，居然没对自己怒目呵斥，而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苏建南满头问号。 片刻之后，沙雅开口：“老公，咱家是不是有几间闲置的房子？” “对啊，而且不是几间，是好多，有的是我以前买来投资的，有的是别人送给我而且我又不好不收的，对了，还有欠我钱实在还不上拿车房抵债的……”苏建南道。 沙雅伸出一根手指提议道：“晓樯之前说路明非跟他家里闹翻了，所以现在无家可归，一直住酒店，那我们挑一间好的房子给他住，你看怎么样？” 苏建南：？？？ …… 两天后，城东孔雀邸别墅区，某座装修华美的别墅前。 路明非和苏建南站在门口，路明非一脸茫然：“苏叔叔，你真要把这间别墅借给我？” “哎！”苏建南摇头，“贤侄，咱俩是什么关系，说借那不就见外了吗？你要是喜欢这家，就先住着，明天我让秘书来办过户，顺便帮你联系好保洁公司定期来打扫，你要是不喜欢，叔再带你去看看别的。” “不用了不用了叔叔，我挺喜欢的，”路明非连忙摇头，“那个心意我领了，但我也不能白受这么大的礼物，就当我买的，钱您看能不能等下波股份分红之后我再给您？” “都说了，谈钱就见外了，”苏建南摇头，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听晓樯说你生日快到了，就当叔叔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明非也不好拒绝，只能握着苏建南的手，一脸感动地同意。 他很怀疑是不是苏晓樯的妈妈跟苏晓樯的老爹说了什么，但他没有证据。 …… 别墅，主卧，入夜。 路明非睁开眼睛，揉着眼角从床上爬起来。 屋里周围昏黑一片，寂静无声，窗外风声沙沙。 距离从葡萄牙回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自学买回来的各种书，导致作息都有些错乱了，白天睡，晚上醒。 “不行，以后不能这么搞了，就算不上学也得规律一下作息……” 路明非一边用手捋着被压乱的头发，一边打开卧室的灯。 他倒不担心自己作为混血种这样作息混乱会不健康，主要是晚上或黄昏睡醒之后，一睁眼，满屋昏沉，万籁俱寂，这种感觉相当致郁，仿佛自己一觉睡到了世界最边缘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好在苏晓樯闲暇时总会来找他补课，或者拽着他出去玩，美其名曰——合理释放高三压力。 所以他的作息虽然不正常，但也不至于特别混乱，应该还是很容易调整好的。 必须得调整了，要不然每天睡醒之后先躺在床上致郁三分钟，连起床都没心情了。 不过如果想要热闹一点，他倒也有别的办法。 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路明非感受了一下自己剩余的穿越能量——还没满，但也很充足了。 虽然早就本着“先小人后君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等心态检查过了这间房子，并没有发现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但路明非还是走进了卫生间，然后才默默沟通体内的穿越之力，消失在原地。 第97章 法师浩克，在线借债不还 第97章法师浩克，在线借债不还 路明非本以为这次穿越自己还会出现在托尼家里。 毕竟穿越的机制是他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和他有紧密联系的事物或人附近，联系越紧密，出现的概率越大，在这个世界，和他联系最深的人就是托尼，他以前出现的位置基本上也是每次都在托尼附近。 但出乎意料的，他这次出现在了卡玛泰姬。 站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建筑里，路明非下一秒就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法师特有的边缘飞旋着火星的传送门在他面前打开，古一法师和班纳博士一起走出来。 他之前在卡玛泰姬学习了一段时间，而现在两位跟他有关系的人都在卡玛泰姬，三重关系叠加，他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古一法师，班纳博士，晚上好啊。”路明非朝他们挥手打招呼。 “晚上？”班纳博士一愣，“我才刚吃过早饭啊。” “看来你过来时是晚上，”古一微笑道，“跟我来吧，卡玛泰姬现在正是吃早饭的时候，虽然都只是一些粗茶淡饭。” …… 静室中。 三人对坐。 路明非打了个饱嗝。 古一法师说粗茶淡饭实在是谦虚了，路明非在这里学习的这段时间，一直觉得卡玛泰姬的伙食相当不错，虽然用料都是很普通的家常食材，但这地方卧虎藏龙，掌管食堂的大厨手艺极好，就算是寻常食材也能做得相当美味。 而且这里的伙食好，也是可以从另一个方面看出来的——一段时间没见，班纳博士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所以这段时间，班纳博士你一直留在卡玛泰姬深入学习？”路明非托腮，“你这是要放弃科学投入魔法的怀抱。” “现代科学的公认定义是‘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知识系统，是已经系统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识’，从这个角度看，魔法也不过是科学里一个比较小众的分支而已。”说这句话的人并不是班纳，是古一法师。 “我跟索尔聊天的时候，他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对阿斯嘉德来说，魔法和科技其实是一回事，”路明非道，“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想把托尼带过来学一下魔法，他这么聪明的人，魔法肯定也学得不错。” “魔法是需要向其他维度的魔法实体们借取力量的，既然是借取，总要支付代价。聪明与否只决定了学习魔法的速度，但能否平衡代价，克制对力量的欲望，才是法师最重要的特质，”古一顿了顿，微笑道，“当然，这个说法也不绝对，偶尔也可以钻一些小空子。” “小空子？”路明非好奇。 “咳咳！”班纳博士轻咳两声，双手合十，然后猛然拉开，一条细细的火线连接在他的两个掌心之间。 随着班纳手掌转动，火线分裂出更多的线条，先是变成一个简单的几何平面，然后愈发复杂，最后在路明非面前变成了数层繁复的法阵。 路明非瞪大眼睛：“班纳博士伱学了魔法？” 班纳双手见的魔法阵熄灭，道：“其实……准确地说，是我和浩克一起学了魔法。” 路明非眼睛瞪得更大了。 浩克……学魔法？！ 一头穿着法师袍的绿色巨人形象顿时浮现在路明非的脑海里，路明非摇头驱散这个诡异的画面。 浩克学魔法？他学什么魔法？学习拿法杖把敌人从太平洋的一端敲到另一端吗？ “来，我们用灵体说吧，这样直观一点。”班纳闭上眼睛。 路明非也跟着闭眼，他灵体从自己的身体里升出来之后，发现古一法师的灵体也跟着出窍了，而他旁边班纳的灵体正在半空中……分开？ 落在路明非的视野里，班纳那半透明的灵体像是有两层影子重叠，感觉有点类似于人在对眼时看东西。 片刻之后两层影子分开，其中一个转眼就膨胀起来，化作了绿色的巨人。 “浩克，”路明非朝浩克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浩克！魔法！”浩克锤着自己的胸口。 “班纳博士，你已经能跟浩克分开而且交谈了？”路明非转头朝保持原形的班纳问道。 “算是吧，在古一法师的教导下，我成功跟浩克在灵体方面分离，并且能进行对话，”班纳有些苦恼，“不过浩克现在还不太愿意听我的话。” “班纳！听浩克的话！”浩克大吼一声。 “好好好，我听浩克的话，班纳听浩克的话……”班纳连忙安抚浩克。 好一阵安抚之后，浩克才平静下来，班纳转头道：“就是这样了，现在我跟浩克现在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直接对话了，而我们的魔法，和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学习魔法其实又不太一样。” “不太一样？”路明非好奇。 “法师的力量从其他维度的强大存在手中借取，这些存在有的是宇宙神明，有的是强大的魔法生物，也有的是能量生命体，甚至有些存在曾经也是法师，”古一解释道，“魔咒的施放需要对应的能量源，就像不同的发动机需要不同类型的燃料。” “比如卡玛泰姬的法师们大多与维山帝契约，可以从维山帝那里借取力量以施展维山帝的魔咒，如果他们学习了其他的魔咒，却没有与此魔咒能连来源签订契约，那么即便学会也无法施展魔咒，如果强行以维山帝的力量去施展其他魔咒，后果将难以预料。” “因此与哪些魔法实体签订契约，也是法师们应该慎重考虑的问题，”古一悠悠道，“魔法实体们的力量存在着极大的差距，维山帝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在维山帝这样的强大存在之下，还有许多弱小的魔法实体。” “那些弱小的魔法实体在签订契约时，不会选择强大的法师，因为隔着维度之间的距离，他们收取代价是很困难的，如果法师的实力太强，就有可能抗拒支付代价，”古一道，“班纳和浩克的魔法就来自于那些弱小的魔法实体。” 路明非愣了一下，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签订契约时，由班纳出面，他在那些强大的魔法实体眼中只是个刚刚入门的最低级的普通法师，”古一道，“而需要支付代价时，就由浩克来出面。”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就是白嫖吗？！ 班纳挠了挠头：“我最开始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古一法师说这种签订契约，大多数时候都类似于神话中和魔鬼做交易，这种交易需要的不是公平精神或者契约精神，而是聪明的手段，骗过魔鬼才是法师应该做的事，而我和浩克天生具备这方面的优势。” 路明非不禁用诡异的眼神看向古一。 古一法师你为什么一副看起来特别熟练的样子啊！ …… 虽然对魔法也很感兴趣，但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学习。 一来，他不像浩克和班纳博士一样可以耍赖卡bug。 二来，他总觉得借来的东西用着不踏实，反正他也没有迫切需要力量的地方，实在不行捅自己一刀也是可以的，何必非得去玩什么“魔鬼的交易”，万一最后不小心把自己玩进去了，那岂不是很不值？ 况且他第一次灵体出窍就被魔鬼盯上了，足以证明他在这方面运气实在不太好，还是别冒险了。 因为还要学习一段时间，所以班纳依旧要留在卡玛泰姬，路明非在这里无事可做，就找古一法师辞行，古一法师很贴心地帮路明非开了个传送门，但按她所说，传送门只能开在法师熟悉的地方，所以她只把传送门开在了纽约街头的一条小巷子里。 走出小巷，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正发足狂奔，追在一辆校巴后面。 如果路明非的记忆没出错，那个正在追校巴的男孩，就是他刚来托尼的世界时，在高中里认识的朋友——彼得·帕克。 路明非快步追上去，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哪怕是小跑也要比绝大多数人玩命狂奔要快了，片刻之后他就追到了彼得旁边。 “嘿！彼得！”路明非朝彼得喊道。 “啊！”彼得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转头，有些惊讶，“明非？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散步，”路明非随便编了个借口，旋即用有些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彼得，“彼得，你这个锻炼身体的方式很别致啊。” “什么锻炼身体？哦，糟了！”彼得一拍脑袋，转头看过去，之前他追着的校车已经开远了。 “我不是在锻炼身体，我没赶上校车，”彼得懊悔道，“今天老师带我们去哥伦比亚大学科学院参观有关蜘蛛的基因工程，那辆车就是带我们去哥伦比亚大学科学院的。” “这样吗？呃……抱歉我好像害你没赶上车，”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要不我送你去吧，正好我家就在附近，我马上让司机来接我们。”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彼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做。”路明非道。 …… 哥伦比亚大学科学院前，彼得班上的学生们已经汇聚在了门口集合，某辆劳斯劳斯在路边停下。 “爸，我们能找个角落停车吗？”劳斯莱斯里，哈利一脸不情愿。 “为什么？”坐在儿子旁边的诺曼·奥斯本一脸不解地指着门口，“正门就在那里。” “爸，我们是公立学校，我不想坐劳斯莱斯去参加班级游。”哈利摇头。 诺曼愣了一下，并没有反驳自己的儿子，而是盯着窗外：“那坐迈巴赫齐柏林怎么样？” “咱们家还有这辆车？”哈利有些惊讶，“不是说全球限量，只有一百台吗？” 诺曼指指车窗外：“百分之一就在那里。” 哈利看过去，愣住。 不光是因为车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从车里走出来的人，居然是他的朋友彼得！ 不光是哈利，科学院门口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虽然他们认不出车的具体型号，但这辆轿车全长六米有余，一看就价格不菲。 如果坐车的人是哈利，倒也没人觉得奇怪，但偏偏从车里走出来的人是彼得·帕克！ 彼得从车里出来的时候，整个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让他颇为拘谨。 好在下一秒就有人替他分担了这些目光。 “是明非·路！”有人惊呼。 作为斯塔克集团的第二大股东，路明非现在也是各种新闻上的常客了，何况托尼当初还在学校里搞出了巨大的动静，让路明非留下了一段传奇，是以他刚刚从车里走出，就被认出来了。 “去吧彼得，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路明非道，“我对蜘蛛不感兴趣，而且我之前已经办了退学手续，严格来讲我现在是无关人士，不能进去。” 当然，实际上如果他要进去，只需要让贾维斯给哥伦比亚大学的校长打个电话就行了。 “嘿！彼得！你是……明非对吧？”哈利下车走过来，默默庆幸彼得和路明非帮他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哈利？”路明非确认道。 来这里学的时间只有两三天，路明非只认识两个朋友，一个是同桌彼得，一个就是彼得的朋友哈利。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哈利似乎很开心，跟路明非握手。 “你是斯塔克集团的路明非先生吗？”一个和哈利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虽然打扮是商人，但又带着学者的儒雅。 “你好，你是……奥氏集团的董事长诺曼·奥斯本先生吗？” 路明非之前被托尼带着锻炼，旁观各种生意场，因此对许多大商人都有所了解，他虽然没有跟诺曼·奥斯本见过面，但对方的奥氏集团也是规模不小的军火商，虽然无法跟转型前的斯塔克集团相提并论，但也并不逊色于汉默军工。 当然，是出事前的汉默军工，自从出了战争机器人失控的时间，贾斯汀·汉默就被带走接受调查了，汉默军工也因此大受影响。 “是的，很荣幸认识你，路明非先生。”诺曼跟路明非握手。 “我也是。” 彼得和哈利就因为要去参观科学院而先离开了，路明非又跟诺曼寒暄了几句，商业性质地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然后也各自分开。 之前路明非已经在车里把自己现在的联系方式给了彼得，和诺曼不同的是他给彼得的是相对比较私人的联系方式。 第98章 托尼的新成果，再次进化 第98章托尼的新成果，再次进化 托尼家中。 “嗯——托尼，还是你家的沙发舒服。”路明非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这可是我专门找人手工定做的。”托尼一脸得意。 在享受方面，他托尼斯塔克向来不弱于人！ “找谁定做的，我也做一个。”路明非一边在沙发上蛄蛹一边道。 “回头我让贾维斯发给你，”托尼道，“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对于伱基因的研究，又有了新的进展。” “什么进展？”路明非一脸期待。 在研究出帮他觉醒力量的药剂之后，托尼对他基因和血样的研究并没有停下，而是在继续推进，但似乎越是深入研究就越困难，再加上托尼还要把精力分在升级钢铁战衣以及开派对上，研究进度就更慢了。 尤其在托尼钯中毒的那段时间，他先是把主要精力用在寻找能替代钯元素的新元素上，寻找无果之后干脆自暴自弃，直到路明非给他提供了新思路之后他才好起来。 现在过了这么久，托尼终于又有新成果了。 “准确地说也不能算是新成果，我只是在之前帮你激发力量的研究上又有了新的突破，搞出了之前的药剂的升级版，”托尼道，“新药剂能在现在基础上，再次激活你的力量，这次你会变得更强，但具体的增强幅度不好说，我只能保证它是安全稳定的。” “这个好这个好！”路明非眼前一亮。 虽然捅自己就能激发力量，但濒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buff期过了就要被打回原形，还是用托尼的药剂强化这种永久性的变强比较实在。 “药剂我已经做好了，现在就保存在我的实验室里。”托尼道。 “那还需要其他准备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路明非问道。 “不需要其他准备了，”托尼神秘一笑，“现在就可以开始。” …… 托尼的实验室中。 路明非被固定在试验台上，浑身上下都被金属扣锁住，依旧和上次一样，有电极贴在他身上，实时监控身体数据的变化。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但路明非心底还是难免有一点发虚。 “托尼，你确定这样没问题？”路明非咽了下口水，问道，“这次应该不会疼吧？” “如果我的模拟测试结果没有出错的话，肯定不会疼。”托尼摇头。 路明非松了口气：“托尼你真靠谱，居然改良出了不会疼的版本。” “呃……这不是改良版本，”托尼纠正道，“这次的药剂确实是不会疼，但是应该会有点痒。” “痒？”路明非缩了缩脖子，“具体会有多痒？” “嗯……你被蚊子叮过指甲缝吗？”托尼举出了一个生动形象的例子。 “托尼，我现在说不做了还来得及吗？”路明非尝试挣脱。 “你又要跟上次一样？”托尼翻了个白眼，拿起注射器，“你可以试试像上次一样被吓晕……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束缚强度是以浩克为标准的。” “靠！”路明非也想强迫自己晕过去，但这招显然不受人的主观思维控制。 随着托尼把药剂注射进路明非体内，路明非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无数麻痒的感觉像是丝线一样在他的身体表面游走，仿佛他的身上涂满了蜂蜜之后引来了无数蚂蚁。 这种感觉相当糟糕，而更糟糕的是路明非还不能抓，因为他被死死地束缚在试验台上。 当然，这也是托尼的本意，这种状态下抓挠并没有太多的帮助，反而有可能影响身体的蜕变，所以为了路明非着想，他果断把路明非锁了起来。 跟当初路明非突然穿越到他的世界，打断了他的好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绝对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报复路明非！ 路明非在试验台上用力扭动，但因为束缚效果太好，他只能做出细微的移动，所以只能不断地蛄蛹。 唯一幸运的就是他身上麻痒感只停留在体表，并没有延伸到体内，否则路明非就真的要疯了。 在接连不断的痒感中，路明非感觉自己的意识都渐渐模糊了。 等到再次苏醒时，他身上的痒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眼前更加清晰的视野，以及神清气爽的感觉。 路明非兴奋地大吼一声，用力挣脱身上的金属扣和束带……用力，用力……可恶！挣不脱！ 对哦，托尼说过，这些东西的强度是以浩克为标准的。 好在托尼一直都在，他帮路明非把束带和金属扣松开。 “很好，实验很顺利，”托尼满意地点点头，“你现在应该感觉自己变得更强壮了吧？” “是有这种感觉，”路明非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地上，“但更强烈的是另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托尼好奇。 “感觉我的皮肤下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只要一用力就能让它浮上来的感觉。”路明非迟疑着道。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本能。 下一秒，无数漆黑的鳞片从他的皮肤下方伸出、立起，旋即互相扣合，发出响亮的声音，宛如甲片摩擦一般。 路明非睁开眼睛。 浑身被甲片覆盖后，他的脸型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本清秀的面庞变得充满侵略性和威严，像是穿上了连身的甲胄，又在脸上覆上了一张凛然的面具。 “哇喔！”托尼有些惊叹，“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改变！” 因为之前就见过路明非在濒死状态下变成魁梧凶悍，满身鳞甲的样子，所以托尼倒也没怎么惊讶。 真要说的话，现在的路明非虽然也是满身鳞甲，但体型还保持着原本的样子，比起之前在濒死状态下身高体型暴涨，甚至连翅膀都长出来了的状态，他现在的样子变化已经算是很小的了。 “我感觉这些鳞片可以随时释放还有回收，”路明非道，“就是不知道防御效果怎么样。” “走吧，我们去测试一下你的新能力。”托尼一脸兴奋地把路明非带走。 而路明非一边跟着托尼走，一边在思考另一件事——矮人王说过，炼制能和身体相融的武器，需要他的骨与血。 血倒好说，抽点就行，但骨头就很要命了，想要恢复缺失的骨头，他必须得进入濒死状态才行。 而现在经过了二次觉醒之后，他满身的鳞片，那鳞片算不算是骨头呢？不知道到时候他打完麻药扥两块鳞片下来能不能用。 …… 一番测试之后，路明非和托尼得出结果。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是比之前提升了不少，肌肉密度、爆发力和骨骼密度都有显着的提升，耐力的增强比前三项还要更加显着一些。 可以说，哪怕不亮出那一身鳞片，路明非现在也能赤手空拳单挑一群北极熊。 而鳞片的防御效果比颇为可观，寻常枪械在近距离范围内都只能造成细微的损伤，离远点连痕迹都留不下，而且鳞片之间互相咬合，连成一片，似乎也起到了某种分摊力量的作用，能把受击部位承受的力量分散开一部分。 一般的刀砍斧剁更是不在话下，他站在那里让托尼用刀砍，都没什么感觉的。 最后气得托尼掏出了电锯，路明非拔腿就跑。 虽然感觉自己这一身鳞甲扛两下电锯应该也不是问题，但电锯可是托尼从他自己的实验室里拎出来的，谁知道到底有多大威力？ …… 托尼家中。 累了半天的路明非和托尼瘫在沙发上。 “不错，这次的药剂同样很成功，”托尼看向路明非，“我对新药剂更有信心了。” “能让我第三次觉醒的药剂，难道很快就要好了？”路明非眼前一亮。 “不，”托尼摇头，“第三版觉醒药剂我现在还毫无头绪，只是前两次的成功证明我研究的方向没错，至于第三版药剂什么时候能做出来……看运气吧。” “连你都觉得困难？”路明非有些惊讶。 “这可是另一个世界曾经的统治者种族的基因，”托尼翻了个白眼，“而我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任何跟这个种族有关的资料，唯一的样本就是你，所有的资料、研究和技术都要从零开始，我现在已经很快了！” “等我进了卡塞尔学院，就想办法加入他们的科研部门，然后把他们的研究资料记下来，等来这个世界再给你复刻出来，白嫖他们的成果，怎么样？”路明非提议道。 “不错！”托尼满意地点头，“你变聪明了。” “你这算是夸我吗？”路明非吐槽。 “对了，你说过，卡塞尔学院有个人工智能对吧？”托尼道，“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要小心那个人工智能了，毕竟贾维斯的恐怖你也见识过了，稍有不慎你的秘密就会被她发现，但我最近有了个一个新的想法……” “什么新想法？”路明非立刻来了精神，坐直了问道。 “那个人工智能……好像是叫诺玛来着吧？”托尼竖起一根食指，提议道，“你要不要试试，把她变成你的？” 路明非：？？？ PS：献祭一本幼苗，链接在下面~ 第99章 彼得出事了？ 第99章彼得出事了？ 托尼家中。 琢磨了一下托尼的提议，路明非一脸惊奇。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一个人工智能黑了，夺取她的最高权限？”路明非指着自己的鼻尖，“托尼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废话，当然不是你来，”托尼翻了个白眼，“伱把她的源代码给我搞过来，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我会做一款专门针对她的病毒，你只需要把病毒程序记住，回去之后找一台物理断网的主机，在不被她发现的情况下把病毒复刻出来，然后找机会把病毒输入进去……” “托尼你先等等，”路明非举手，“你的办法很有建设性，但是有一个小问题——我怎么搞到她的源代码？那可是人工智能，源代码一定是严格保密的。” “搞个病毒而已，不需要你搞到全部的源代码，我又不是要给她做全面升级，”托尼道，“你只要搞到她的一部分源代码，我参考一下，就能分析出她的底层运行逻辑和架构方式，然后做出这个病毒了。你搞到的源代码越多，我这边就越简单。” “搞到部分源代码……”路明非沉吟几秒，眼前一亮，“那我可以试着找卡塞尔学院，申请加入诺玛的维护和开发！” 作为维护人员或者开发人员，必须接触到对应部分的源代码才能进行工作。 当然，学院为了保密，肯定会通过内外网隔绝以及物理封死主机的USB接口之类的办法杜绝内鬼复制源代码，想要把源代码带走，只能靠着死记硬背的方式把源代码复制到脑子里。 而诺玛这种人工智能，源代码必然极为庞大，就算只向某个混血种开放一部分，也不是能靠着人脑背下来的，除非那个混血种有强化脑力的言灵，但是按照楚师兄的说法，学院被“守夜人”的言灵“戒律”笼罩，所有血统低于守夜人的混血种都无法释放言灵，就算有强化脑力的言灵也放不出来，所以混血种几乎完全没有可能强行背下代码。 但路明非的血统应该很高，实在不行还能等着托尼的第三次甚至第四次强化，而一旦他的血统高到可以突破“戒律”的压制使用言灵，那就可以大幅度提高自己学习能力和记忆力，记下代码完全不成问题。 当然，这事儿急不来，首先他得先想办法混成诺玛的开发人员或维护人员，最好职位等级还要高一些，能接触到更多的源代码。 其次，如果他现在的血统就能突破“戒律”的压制，那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行，就得等托尼研发出再次升级版的药剂帮他提升血统了。 所以托尼的提议虽然好，但实行起来其实是很麻烦的，当然，收益也是巨大的。 虽然在获得了诺玛的最高权限后，路明非也不能拿她为所欲为——毕竟诺玛的主机在学院手里，一旦路明非随心所欲地使用诺玛，让学院察觉出了什么异样或破绽，意识到自己的人工智能已经易主了，学院可以随时物理关闭诺玛。 但起码到时候路明非可以让诺玛无视他的一切特殊之处，并且在一些小事上帮他打掩护，甚至偶尔也可以让诺玛有一些大动作，只要频率低一点，别做得太过分，学院方面应该也不会起疑心。 又跟托尼商量了一下详细的计划，随后路明非就…… 留在了托尼家里过夜。 托尼说他最近对新版钢铁战衣的研发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让路明非暂时当一下他的助手。 于是路明非就被留下当苦力了。 这段时间除了每天给托尼当助手之外，路明非也开始在托尼的指导下学习有关计算机的知识，并且比自己自学时进展要快出不知多少。 当然，除了工作和学习之外，派对和在世界各地的吃喝玩乐也是少不了的。 最终在经历了一番劳逸结合的日子之后，路明非和托尼完成了新战甲的研发——简单来讲，新战甲加装了多个能源模块，并且各部分相对独立。 并且因为当初用手提箱式便携战甲时，被路明非嘲笑过，而且自己也切身体会了手提箱战甲为了便携性牺牲了多少性能，所以托尼果断抛弃了“随身携带”的便携思路，转而把新的“便携战甲”设计成了能自动飞行的类型。 虽然不能自动驾驶作战，但便携战甲可以在平时收缩折叠成一个飞行舱，存放在指定位置，然后托尼在需要时可以通过手表或手机通知贾维斯让战甲以四马赫的高速向他飞来，随后战甲与他合体，虽然不像手提箱战衣那样可以随身携带，便携性有所下降，但胜在威力不会打折扣。 在这套新战甲完成后，路明非吐槽托尼干脆在卫星上装上战甲得了，到时候托尼给卫星装个大点的方舟反应堆，让卫星全天候飞在他头顶，托尼走到哪卫星就跟到哪，什么时候需要用钢铁战衣了，就把卫星上装载的钢铁战衣投放下来，这样无论在哪都能随时使用钢铁战衣。 然后托尼眼前一亮，转头去研发靠谱的卫星了。 只是路明非想不通托尼准备怎么解决卫星本身的敏感问题，那个卫星飘到公共场合倒还好说，哪天托尼要是去白宫或者国会大厦开会，卫星总不能也跟着过去吧——那玩意投放钢铁战衣是快递装置，往下扔导弹那可就是定点轰炸了。 当然，那是托尼需要解决的问题，用不着路明非操心，在托尼沉迷新实验之后，路明非有了一个新发现——索尔也在地球上。 准确地说，索尔和他当初遇到的人类女孩简·福斯特好上了，所以三天两头往地球上跑，加上海姆达尔可以检查九界，所以路明非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索尔也知道了。 然后……索尔就过来试图找路明非喝酒，或者说拼酒。 路明非死都不能答应他啊，当初跟一个失去神力，和凡人无异的索尔拼酒，他都把自己给拼得七荤八素的，虽然最后还是赢了，但也赢得相当痛苦。 如今他虽然再次升级了血统，但索尔也取回了神力，再来一次怕是也胜负难料。 他路某人又不是酒蒙子，肯定不能同意索尔。 但就算想避，那也很难避开索尔这个雷神——就算坐飞机都没索尔飞得快，路明非坐在飞机里面，索尔就在外面提着一桶啤酒敲窗户。 最后路明非只好打电话给简，让她拎着索尔的斗篷把自家不靠谱的男友拎回去。 索尔被拽走的时候还一脸不甘的大喊，痛斥路明非失去了勇士精神。 而路明非对此嗤之以鼻—— 呸！你口中的勇士精神就是凌晨四点半抱着马桶狂吐不止吗？！ …… 躺在自家的大沙发上，路明非犹豫着要不要听托尼的意见——托尼说明天有一场特殊的派对。 具体有多特殊，简单点讲，托尼突发奇想，认为路明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在派对上跟某一个女性发生超友谊关系，是因为他自己习惯了美国式的开放思维，没有考虑到路明非从小接受的是中式教育，所以路明非不会把男女之间滚床单那种事看得稀松平常，下意识地认为应该有一些感情基础才能做更亲密的事。 但以路明非这种恋爱经验为零的段位，真要跟某个女人先来点“感情基础”，说不定都还没滚到床上呢，路明非就已经被拿捏了——毕竟陈雯雯的前车之鉴就在那里。 所以托尼在经过短暂的计划之后，给路明非安排了一场“纯情风格”的派对，简单来讲，能参加派对的女孩子都经过了严格的筛选，每一个都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母胎单身少女，和路明非段位相同。 大家都是零经验，路明非又经历过他的专门培训，托尼觉得这样路明非总不至于被拿捏了。 而现在路明非正在犹豫参不参加这场派对。 他以前也跟托尼参加过许多派对了，甚至好几次都看到托尼搂着好几个美女一起走进房间——也不知道他身体吃不吃得消。 照理说他不应该害怕派对，但这次的派对总给他一种鸿门宴的感觉——托尼仿佛铁了心要让他成长为一个“男人”。 就在路明非犹豫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而来电显示居然是“贾维斯”。 托尼的人工智能管家打来的电话，除了提醒他准备好派对之外，路明非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但他还是接了电话：“喂，贾维斯？” 出乎他意料地，贾维斯并不是来提醒他关于派对的事情的。 “路明非先生，很抱歉打扰您，您之前让我帮您关注的朋友彼得·帕克似乎出现了一些意外状况。”贾维斯道。 “意外状况？”路明非挑眉。 自从上次见到彼得，路明非就意识到彼得在学校里的地位并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那个会被班里欺负、嘲笑甚至遭受某些人的霸凌的小透明。 路明非在学校里乘着直升机飞走的一幕虽然有影响，但是不足以让其他人就此改变对彼得的态度。 想想也正常，奥氏集团董事长的唯一继承人哈利·奥斯本还是彼得最好的朋友呢，虽然奥氏集团的体量比不得斯塔克集团，但哈利可是彼得同班同学，朝夕相处，论震慑力要远胜过路明非这位远在天边的斯塔克大股东，但就算是这样，那些人照样会嘲笑并排挤彼得。 路明非在回家后，特地让贾维斯关注了一下彼得的情况。 路明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或许是因为他在这位前同桌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不过说实话路明非觉得自己没有彼得那么惨，他当初在班里无非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透明，也没人会专门来嘲笑或者霸凌他。 但不管怎么说，他确实对彼得颇有好感，再不济至少他上学的那两天，彼得确实是在替他这个新同学着想的，先是提醒他小心学校里那些喜欢欺负别人的学生，又是借他笔记，还问他刚转学需不需要免费的补习——当然是彼得亲自帮他补习。 所以他也不希望这位朋友出什么事。 “彼得出什么事了吗？”路明非问道。 “他在学校里和一个名为弗莱什·汤普森的同学发生冲突，并打了一架。”贾维斯道。 “他伤得怎么样？”路明非皱眉问道。 他对弗莱什有印象，那货人高马大，而且浑身腱子肉，两三个彼得都不够打的。 “彼得·帕克并没有受伤，根据我收集到的信息，他在和弗莱什的打斗中表现出了极为优秀的反应速度和力量，轻易地击败了弗莱什。”贾维斯道。 “深藏不露，扮猪吃虎啊！是我小看彼得了！”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在刚刚签署了一份关于地下黑拳的合同，只要能在黑拳擂台上支撑三分钟，就能获得三千美金，两个小时后就要参赛了，”贾维斯道，“根据我的调查，那个地下黑拳是违法活动，王牌选手曾是退役拳王，以摧残对手的身体令其受伤，来吸引观众的追捧和人气，擂台受伤者中不乏终身残疾者。” “靠！他疯了吗？”路明非从沙发上站起来，“为了三千美元就去玩命？难不成他有什么亲人急等着医药费？” “彼得·帕克目前和他叔叔婶婶住在一起，两位老人均身体健康，未查出重病记录，未查出在医院的大额花销。”贾维斯道。 “妈的，地址在哪？立刻给我联系主办方，以我的名义让他们终止比赛，”路明非拿起外套大步向外走，“警告他们，如果拒绝，一分钟内他们资料会被放在纽约市警察局长的桌子上，而在此之前，他们背后的靠山会抢先一步放弃他们。” “是，路明非先生，”贾维斯道，“地址已发送到您的车辆导航，车辆正在我的控制下过来，请您在门口等候。” “对了，纽约警察局长是谁？”路明非问道。 “是乔治·斯黛西先生，他曾受邀参加过一些以斯塔克先生的名义举办的舞会，您其实在一场宴会上和他见过一面，您大概是忘记了，”贾维斯道，“需要我联系他吗？我查到他现在还在加班。” “先不用，”路明非道，“那个黑拳赛场的靠山是谁？”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他们背后的支持者和保护者名为威尔逊·菲斯克，绰号‘金并’，是纽约黑道势力的头目，纽约百分之六十以上的犯罪活动都与他有关，但同时他也约束了纽约的地下势力，算是如今纽约秩序的维系者之一，因此并未被神盾局列为危险目标，斯塔克先生也没有将其处理的打算。” “毕竟一旦这家伙被处理，纽约的帮派只会更加混乱，最后倒霉的还是所有市民，”路明非叹气，“贾维斯，联系金并，让他警告一下自己的手下。” “是，先生。” PS:作息又乱了……下一章在写惹，预计十一点左右更新，嘤嘤嘤~ 第100章 路明非：你这个剧本我熟啊！ 第100章路明非：你这个剧本我熟啊！ 菲斯克大厦。 这里是纽约黑道霸主“金并”的总部，全纽约乃至于大半个美国的犯罪分子和黑道帮派都要对这里俯首称臣。 在大厦的最顶楼，有一间巨大的办公室，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半个纽约市的灯火。 而在办公桌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光头大胖子，正捏着自己电话，面沉如水。 金并，纽约黑道的无冕之王，无数犯罪组织的保护伞，当然，也享受他们的朝贡。 “老板，看来你心情不是很好啊。”办公室角落里，把玩着扑克牌的男人道。 “斯塔克集团的二号股东给我打来电话，让我警告一下某个组织地下黑拳的小帮派。”金并转头看向自己雇佣的首席刺客。 “怎么？那个小帮派很棘手？要不要我去干掉他们？”靶眼并指夹着扑克牌。 “那个他们并不棘手，但我却不得不听从别人的命令。”金并随手把电话捏碎，在他蒲扇一样大的手里，正常大小的电话显得像个婴幼儿玩具一样袖珍。 “看起来你不太想被命令，你为什么不拒绝？”靶眼问道。 金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吧，当我没问。”靶眼耸肩。 在斯塔克集团没有退出军火生意的时候，它曾是美国军工复合体中的重量级角色，几乎可以说是把控着美国的命脉之一，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别说金并只是纽约的黑道霸主了，就算他是全美国的黑道霸主，在军方面前也登不上台面。 而在退出军火生意之后，斯塔克集团不仅没有衰落，反而占据了能源行业，飞速发展，大有垄断全美国能源行业的势头，势力反而进一步扩张。 况且斯塔克集团说是退出了军火生意，但……谁不知道全世界最先进的武器就握在托尼斯塔克的手里！ 金并虽然霸道，但要说跟这种庞然大物公开作对…… 谁爱去谁去，反正他还没活够。 到时候《号角日报》头版头条是“知名大企业家金并背后身中五枪，经调查系自杀身亡”岂不搞笑？ …… 纽约，某地下黑拳赛场，后场走廊。 路明非在负责人的带领下走向一个房间，负责人头都快低到地板上了。 走到门口，路明非低头瞥了快把腰晚得对折的负责人一眼：“伱在外面等会儿。” “好，您请。”负责人连忙退后两步。 路明非推门而入，桌子后面是一脸局促的彼得。 看到路明非推门进来，彼得的手足无措立刻变成了惊讶：“明非？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你就要被打死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彼得一脸惊讶地看着路明非。 从十几分钟前一切都不对劲了起来。 他原本签好了协议，正在等待入场，虽然对手号称是最残暴的拳手，绰号“锯骨刀”，但他并不害怕——自从前段时间参观哥伦比亚大学科学院，被一只蜘蛛咬了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好像获得了蜘蛛的某些特征。 不仅力大无穷，行动敏捷，而且他还能徒手抓住墙壁，甚至从手腕处喷射出坚韧的蜘蛛丝。 简单来讲，被蜘蛛咬了之后，他变异进化了。 因此他才会来挑战地下拳赛，只要坚持三分钟，他就能获得三千美元，去买一辆不错的二手车，然后邀请自己的邻家女孩玛丽·简一起去兜风——虽然玛丽·简已经有男朋友弗莱什·汤普森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过在候场区等了一小会儿，之前他只见过一面的负责人就带着两个衣着暴露的举牌女郎跑了过来，殷切地把他请到了这间屋子里，还给他端上了两杯热可可，请他在这里等一会儿。 就在他一边喝热可可，一边等得一头雾水时，一个熟悉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彼得脸色变化，路明非叹了口气，在彼得对面坐下：“彼得，你是来打黑拳的？” “明非你怎么知道？”彼得惊讶。 “我有个朋友告诉我的。”路明非道。 “你在这里都有朋友？”彼得更惊讶了。 “不是这个意思……不对，这不重要！”路明非捂脸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就为了三千美元来玩儿命？你知不知道这里卖点根本就不是格斗，观众只想看到血流成河，他们要看的是有人被殴打，然后受伤、哀嚎，最好还要有大出血和多处骨折，这是在正常的格斗比赛上无法看到的，所以他们才愿意来这里掏钱买票……” “呃，”彼得举起一只手，“其实正规的格斗比赛也会出现受伤还有骨折……” 路明非默默地看着彼得。 彼得放下手，闭嘴。 路明非现在隐约体会到以前托尼、娜塔莎还有尼克弗瑞被他突然打断说话时，是什么感受了。 “总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到底为什么会因为三千块钱就来这里啊，那点钱都不够你……”路明非吐槽道。 “我知道，都不够我的医药费的。”彼得接话。 “错了，”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是都不够你的丧葬费的，这种地方打死个把人也稀松平常。” “真的？！”彼得悚然。 虽然获得了蜘蛛超能力，但他骨子里还是个高中生，听到路明非这么说，顿时有种后怕之感。 “不然你以为呢？”路明非端起自己那杯热可可一饮而尽，“要不是我来了，你的家人恐怕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喽。” 其实这种地下黑拳虽然难免出现打死人的情况，但也不至于频繁到“稀松平常”的地步，他只是想吓吓彼得而已。 “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危险，我就是想买辆车好带着玛丽·简出去兜风，”彼得挠了挠头，感激地看向路明非，“谢谢你来提醒我，明非。” “不是，你等会儿！”路明非突然放下杯子，一脸疑惑，“你说的是咱班上的玛丽·简，那个校花？” 彼得点头。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她当初有男朋友，是弗莱什·汤普森吧？”路明非问道，“怎么，你盯上了校霸的前女友？你就不怕他们还藕断丝连，弗莱什来找你麻烦。” 彼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玛丽·简没有分手。” 路明非愣住了。 旋即他用一种混杂着惊讶、敬佩、感慨乃至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彼得”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彼得：“你这是……想给弗莱什戴顶帽子？” “什么？帽子？”彼得愣住。 “绿帽子啊！”路明非嘬了个牙花，感慨道，“没想到我的朋友居然是个曹贼！” 彼得更纳闷了。 “就算是你喜欢别人的老婆或者女朋友。”路明非解释道。 彼得脸一红，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我只是把玛丽·简当成很好的朋友，她家就在我家旁边，我们是邻居，所以比较熟而已……” “熟到为了买车带人家去兜风，跑来这里打要命的拳赛？”路明非反问。 彼得沉默。 “等等，”路明非突然回过味儿来了，“我对这个玛丽·简不熟，我问一下，你是不是暗恋她，然后她在学校里很受欢迎，她也对你态度不错，而且她总是会在无意中让你对她牵肠挂肚……” “你怎么知道！”彼得觉得自己最近一个月的惊讶都在今天用完了。 “妈的！你这剧本我熟啊！”路明非一拍大腿，痛心疾首。 彼得：？？？ …… 离开地下黑拳场，城市的街道上。 路明非苦口婆心地劝说彼得：“相信我彼得，你回去认真审视一下你的玛丽·简关系，你俩真不一定合适。” “我知道我们不合适，我只是把她当朋友，”彼得低声道，“能和她一起玩，带她出去兜风我就觉得很好了……” 路明非心说这剧本我他妈也熟啊！ 路明非还想继续劝说，但走过一个拐角，却被前方嘈杂的人群吸引了，一大群人围在人行道上，中间空出一块。 根据路明非的吃瓜经验，这应该是出车祸了，而且伤者受伤还挺严重。 但这是人行道啊……伤者是被什么撞得？自行车还是滑板？ 不对！差点忘了这是美国，说不定是枪击案呢？ 就在路明非猜测时，他身旁的彼得盯着人群，似乎透过人群间的缝隙看到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飞快地冲了过去。 路明非愣了一下——彼得冲出去的一瞬间，以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力，竟然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他跟着彼得跑了过去，看到彼得分开人群，高声喊道：“让开，让开，里面的人是我叔叔……” 路明非愣住。 第101章 小魔鬼的免费礼包（求月票嘤嘤 第101章小魔鬼的免费礼包（求月票嘤嘤嘤~） 纽约街头，人群围拢。 彼得已经冲进了人群里，在他高喊里面的人是他叔叔之后，路明非第一时间掏出手机：“贾维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调集急救资源过来。” “直升机已出动。”贾维斯在电话中回复。 随后路明非也向着人群挤进去。 挤过最里面的一圈人，眼前瞬间开阔，路明非看到人群中央空出来一大块，一个老人躺在地上，躯干上扩散开大片的血迹。 老人身边有两个警察，彼得正半跪在老人身边，一脸的惊慌失措，呼唤自己的叔叔。 “我是他的朋友，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路明非指了下彼得，朝着警察问道。 “劫车，他被歹徒打了一枪，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一个警察道。 路明非低头，他之前的胸外科知识是复制来的，并非靠着学习获得，过了持续后就会忘记，而后续他的学习精力也都放在了数学和计算机方面，所以他现在也无法从专业角度判断彼得叔叔的情况。 与此同时，在彼得的呼唤下，他的叔叔也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彼得？” “我在这儿，本叔叔……”彼得立刻回应，眼泪控制不住地滑下来。 本叔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路明非半蹲下来，伸手按在彼得叔叔的手腕和脖子上检查脉搏。 不好！ 路明非心中一惊，虽然不知道刚刚的子弹打中了哪里，但是彼得的叔叔现在脉搏很微弱，状态恐怕不容乐观。 “彼得，别担心，急救直升机已经在路上了……”路明非转头想安抚彼得两句，但却突然发现周围静得可怕。 世界像是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包括彼得在内，所有人都像是凝固在了一块透明的琥珀里，路上的车辆同样静止，被溅起的水花在空中舒展形体，曼妙如花，倒映出五彩斑斓的城市灯光。 在这一片静止中，只有路明非可以行动自如。 “让一让，让一让，医生来了！”稚嫩清脆的声音飞快地由远及近，转眼间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医生就挤进了人群里，被他挤过的人像是蜡像一样保持着动作整个位移开。 路明非转头看过去，挤进来的医生看起来颇为专业，帽子和白大褂的扣子都一丝不苟，口罩也戴得端正，口罩上方露出的双眼和眉宇透出一股子镇定自若的从容，断得是一位优秀可靠的好大夫。 前提是忽略他和半蹲着的路明非差不多的身高。 “是你？”虽然对方带着口罩，但通过声音、体型还有露出来的小半张脸，路明非也大概能猜出来他的身份—— 这不是之前在他灵体出窍是要交易他的灵魂的小魔鬼吗？！ 我不灵体出窍你都能影响到我？ 路明非心下一紧，能直接影响到非灵体状态目标的灵质次元生物确实是存在的，但在古一法师给过来的电子书里，所有提到类似灵质次元生物的内容，基本上都会特地标注出来，这类生物异常强大，要小心应对。 没想到我不仅第一次灵体出窍就中奖了，而且还直接中了个大奖。 路明非嘴角抽搐。 “哥哥让一下，病人需要救治！”曾自称名为“路鸣泽”的小魔鬼迈着小短腿，跑到彼得的叔叔身边蹲下，伸手在伤口上一通乱摸。 路明非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但转眼间发现小魔鬼明明刚在彼得叔叔的伤处乱揉，但手上却没有沾血，彼得叔叔的衣服也没有出现任何褶皱。 但下一秒，小魔鬼的眼神就突然凝重了起来：“糟了，他被枪打伤，造成了严重的脾脏破裂，估计是没救了。” 下一秒，小魔鬼站起来，身上的装束在一个动作间变成了殡仪馆的制服：“还好我身兼数职。” 路明非眼角一跳：“你是来捣乱的还是来找茬的？” “嘿嘿，其实我是来找哥哥伱做交易的……”小魔鬼凑上前，换上殡仪馆制服后，他脸上的口罩已经消失不见，露出一张可爱清秀，但表情总带着丝丝贱气的小脸。 “我拒绝！”路明非果断道。 “哥哥你先听我说完嘛，”路鸣泽指了指地上的彼得叔叔，“我刚刚的诊断可是很专业的，这个老家伙被子弹超近距离打中，空腔效应波及他的脾脏和其他内脏，导致了脾脏严重破裂，继而引发大出血，而且现在离他被枪击已经过去一会儿了，就算急救能及时赶来，医生也来不及救他。” “你是想说，医生来不及救他，但你这个魔鬼可以？”路明非打断道。 “没错。”路鸣泽点头，身上的殡仪馆制服又换成了白大褂，但这次衣服上还多了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我拒绝，”路明非道，“虽然我和彼得关系不错，但我还没有高尚到能为了彼得的叔叔放弃自己的灵魂的程度。” 除非躺在这里的是托尼、楚师兄或者小天女，否则路明非绝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况且退一步讲，就算真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也可以捅自己一刀，然后像当初在恐怖组织基地救伊森那样来一波急救，虽然那个状态下他不太可控，可能会出现别的意外，但怎么说都比跟魔鬼做交易要来得靠谱吧？ 正在路明非准备驱赶小魔鬼，然后抢走警察手里的枪给自己来一发的时候，小魔鬼突然提出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提议。 “哥哥，你先别急着拒绝啊，”小魔鬼道，“那天你拒绝我之后，我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我提出交易的时候没有展现出我的商品有多优质，所以你才不想和我交易的，实际上你误会我了，我在地狱里可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 “靠！你自己都说你来自地狱了，还想让我跟你做交易！”路明非大声吐槽。 “咳咳，这次不是交易，”小魔鬼一脸严肃，“为了让哥哥你明白我是多么优质的商人，我决定先免费送你一份新客户大礼包，帮你治好这个老头，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 “完全免费？”路明非摇头，“鬼才信你。” 魔鬼口中的“免费”那能是真的免费？ “我们可以立下契约啊，我们地狱有地狱的规矩，只要哥哥你不明确同意，我是不能伤害你，也不能从你身上取走任何东西的。”小魔鬼提议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小魔鬼说得没错，他读过的电子魔法书里提到过，和灵质次元生物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契约，基本可以参考神话中“魔鬼的交易”，可以钻空子，但绝不能违背。 “我还是不信，你们魔鬼最会玩文字交易了，除非……契约我来定！”路明非随口道。 他没指望小魔鬼会同意，但没想到小魔鬼竟然果断点头了。 “那……我说一句，你就跟着我念一句？”路明非提议道——这是魔法书里记载过的契约方式之一。 “好。”小魔鬼点头，样子竟有几分乖巧。 “我自愿免费帮路明非救治他面前躺在地上中枪濒死的老人，救治这位彼得·帕克的叔叔。”路明非道。 路鸣泽跟着念了一遍。 “对于此次救治行为，绝不收取任何形式的报酬、赔偿、诊金或者其他事物，且以上概念以当前所处时空当前所处政治实体所指定的当前相关法律规定为标准。”路明非道。 路鸣泽也跟着念。 路明非眼睛一转：“另外我保证以后和路明非做得任何交易，都不会索取任何形式的回报，为他服务会使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和幸福。” 路鸣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跟着念啊。”路明非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路鸣泽继续盯着他。 路明非败下阵来。 “好吧，按刚刚的来，”路明非叹了口气，“真可惜，你这魔鬼未免太小气。” “哥哥，要不是地狱业务员的名额满了，我一定介绍你去应聘。”小魔鬼眼角抽搐。 “契约达成了，你准备怎么帮我？”路明非问道。 “把手给我。”路鸣泽道。 路明非不明所以地伸出手，路鸣泽抬手跟他击掌。 清脆的击掌声中，路明非惊醒——他还蹲在彼得的叔叔身边，检查他那微弱的脉搏。 下一秒，路明非感觉有奇特的力量出现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自觉地起身，低头俯瞰着濒死的老人，开口，声如洪钟回荡，眼瞳里炽金流淌。 “义人多有苦难，但我将赐你脱离这苦难，人的日子已然限定，你的月数在我这里，我划下你的界限，不可越过，不可不至！” 路明非感觉嘴好像不是自己的，有人接他的口舌与声音说出了这段中二爆表的词。 但在这段中二的台词中，下方彼得叔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失血的苍白恢复红润，呼吸平稳沉着起来，一颗子弹被从他的体内挤出、弹飞，落在地上“叮”地响了一下。 本叔叔“呃”了一声，迷茫地睁开眼。 彼得和周围的人傻傻地看着这仿佛神迹的一幕。 随后，一个警察突然从警服里拽出十字架吊坠，激动地高喊：“是圣经！他说的是圣经！是耶稣基督又降临人间，来拯救苦难了！” 说着，老警察已经朝着路明非跪了下来：“Godblessme！耶稣基督！阿门！” 随着老警察跪下去，周围的人不管是信教还是不信教，都一齐朝着路明非跪下去。 路明非：？？？ ps:下章预计十一点，月末了求个月票，嘤嘤嘤~ 第二章再写了，月末求个月票，嘤嘤嘤~ 第102章 你还能一拳打死我不成？ 第102章你还能一拳打死我不成？ 在被一群人围住，祈祷什么“洗礼”之后，路明非发现自己居然不太好离开了——他倒是随时能跑，彼得似乎也不是一般人，但彼得的叔叔重伤初愈，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得等急救直升机来。 好不容易等到急救直升机赶到，路明非和彼得跟着医护人员把本叔叔送进去，然后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一起跳进了飞机里。 急救直升机带着路明非飞走，下面一群人不是哭喊就是哀求，还一阵阵地高喊着“我主基督”“Godblessme”之类的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中世纪的欧洲，教会正盛行的时候。 在把彼得的叔叔送到全纽约最好的医院之后，路明非和彼得又一路跟着旁观检查，结果医生一度以为他们三个是来找乐子的。 本叔叔完好无损，甚至可以说相当健康，血压血糖血脂比一些生活习惯差的年轻人还要好。 至于什么枪伤、脾脏破裂还有大出血之类的，就是压根不存在了，只有他身上那件被血染红的衣服十分扎眼。 在确认了彼得的叔叔确实没什么事之后，路明非还是建议他住院观察一段时间，费用自己会报销。 虽然对彼得一家来说住院费极为高昂，但对路明非来说这点住院费……哦，他不用给住院费，斯塔克集团转型之后，除了能源领域，还发展了投资领域，对这家医院也有投资，再多投点这家医院都快变成斯塔克集团旗下的产业了。 随后路明非就离开了，彼得在这里照顾自己的叔叔。 …… 次日，纽约市，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和彼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前的茶几上张开了一面悬浮的全息投影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昨夜街头的视频。 视频里路明非如同神明或上帝一般威严，地上濒死的老人迷茫地睁开眼睛。 路明非捂脸——他早该想到的，周围那么多人围观，肯定会有好事的录视频，最开始也许录视频的只是想录一个被枪击致死的老人，作为猎奇视频，结果却录到了后面堪称神迹的一幕。 现在视频已经在网上流传开了。 路明非本想让贾维斯把视频删掉，但贾维斯说这是违法的，他需要请示托尼，最后请示的结果是托尼不让贾维斯删除，但是给全网的视频都打上了马赛克——主要打在路明非、彼得和他叔叔脸上。 路明非大概能猜出托尼在想什么，因为突发意外，他放了托尼的鸽子，之前托尼精心给他准备“纯情派对”直接主角缺席了。 所以托尼才会把这些视频留在网上，姑且算是对路明非的小小报复。 看着画面里脸上打着马赛克的自己中二地高喊羞耻台词的样子，路明非承认托尼的办法确实有用。 当然，准确地说，那不是什么羞耻台词，而是魔改版的《圣经》，他在听到那个警察喊什么“圣经”时就默默记下了，等脱身立刻让贾维斯查了一下，他说的那段话，前半段来自圣经中的耶利米书，后半段则是类似于圣经中的约伯记。 查到这些的时候，路明非一脸懵逼——跟他做交易的不是“小魔鬼”吗？ 你一个魔鬼，为什么放技能的时候会吟唱圣经里的台词啊！这跟骷髅法师释放法术“驱散不死生物”有什么区别？ 路明非实在想不通，但他也不想主动联系一个魔鬼去问问题，所以这个疑惑只能不了了之。 而且现在他有更切实的问题要处理。 “彼得，你的意思是，你在被蜘蛛咬了之后，获得了超能力？可以像蜘蛛一样吐丝和爬墙，而且力气也变大了，速度也更灵敏了？”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伱这个获得超能力的方式，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彼得挠了挠头：“我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其实我本来打算去询问一个人来着，他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 “谁？我认识吗？”路明非好奇。 “是科特·康纳斯教授，他曾经和我爸爸是朋友，现在在奥斯本集团工作，我曾经和他见过几次，”彼得道，“他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一条手臂，随后一直致力于研究爬行动物和人类的基因融合，让失去肢体的人重新长出缺失的部分。” “虽然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听起来他在进行难度很高的实验，”路明非沉吟道，“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专家吧。” “是的，我看过他的研究资料，很厉害，”彼得道，“说不定他能解释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要不你给我一点你的血样？”路明非提议道，“我也认识两个挺厉害的生物学家。” “好。”彼得当即点头。 “哎不是，”路明非捂脸，“你答应的也太干脆了，你就不怕我是用你的血搞人体试验或者超级战士血清之类的玩意的？” “我相信你，”彼得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认真道，“你是好人，而且你还救了我的叔叔。” “唉……”路明非叹了口气，“还好你遇到的是我，你要是遇到罗斯将军那种人，早就被送进实验室里解剖了。” 罗斯将军，就是当初试图把浩克抓住研究出超级战士血清的那个人，后来托尼联系他在军方里对头，给他找了不少事情，让他短时间内无暇去找浩克和班纳博士的麻烦。 “解剖！”彼得一脸惊悚。 “是啊，所以你要记住，你现在是身怀特殊力量的人，觊觎你这份力量的人会很多，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路明非拍着他的肩膀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明非。”彼得感激地点点头。 “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路明非问道。 “我……我想用我的能力去行侠仗义，帮助别人。”彼得认真道。 “你觉悟这么高还去打什么黑拳啊？”路明非一愣，“别告诉我你其实是去卧底收集他们的犯罪证据想要一举揭露他们。” “不，当时我还只是想赚钱，”彼得道，“是本叔叔让我改变了想法，今天白天我去黑拳赛场时，我骗他说要去图书馆，他开车送我，在车上他似乎发现了我变得很厉害，还提到了我打了弗莱什的事情。然后他教导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时我以为他是担心我变成小混混，但现在我明白了，他说得对，我有能力的话，就应该帮助别人……” “当看到本叔叔受伤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当时能在他身边就好了，我一定能救下他，”彼得道，“后来本叔叔没事了，我又在想，如果其他人遇到了这种危险呢？他们的亲人一定会像我当时一样伤心，而如果我能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就能少一些人失去他们亲人。” “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提醒道，“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你想做好事我能理解，但这种行侠仗义这种事还是很危险的，况且这里可是美国，罪犯几乎人手带枪，带步枪的都不算稀奇，你就算有超能力，面对枪械也够呛啊。” 除非你跟浩克一样刀枪不入。路明非心道。 “其实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点信心的。”彼得挠头。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听劝呢？！”路明非捂脸，“来来来，我家有训练场，让我来试吧试吧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 “你？”彼得一愣。 …… 训练场，格斗室内。 路明非和彼得换上轻便的衣服。 “来吧，彼得，先打我一拳，我测测你的力量。”路明非道。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彼得有些犹豫，“我刚获得超能力没多久，我也不确定自己的力气有多大，我怕伤害到你。” “怕什么，难道你还能一拳打死我不成？”路明非无所谓地摆摆手，“而且我的防御力也是很强的。” 说罢，路明非轻吐一口气，鳞片从体表浮现、扣合，瞬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全副武装的重甲战士。 “来，朝着这儿打！”路明非挺起胸膛。 彼得一脸惊讶，虽然之前路明非救下他的叔叔，他就知道自己这位朋友也不是普通人，但眼前这手“变身”还是惊讶了他。 而且路明非这幅重甲披身的威武样子，看着就震慑力十足。 于是彼得放下心来——路明非看起来很强，自己就算尽全力应该也伤不到他。 在彼得的潜意识里，路明非一直以来都很神秘和可靠，所以路明非的实力肯定也要远胜过他这个刚刚变异不久的超能力者。 于是彼得走到路明非身前：“明非，我要打了，你小心啊。” “放心来吧。”路明非自信挺胸。 彼得酝酿的了一下，摆开架势，蓄力，然后一拳重重地轰在路明非胸口。 路明非身影一闪，撞在格斗室的墙上，墙壁瞬间坍塌，将路明非掩埋在废墟里。 “明非！”彼得一惊，连忙跑过去想要检查路明非的情况。 砖石废墟轰然炸开，烟尘中一道修长的影子傲然挺立，背后双翼怒张，烟尘在狂风中消散一空。 “太好了，明非你没事！”彼得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钦佩道，“你好厉害啊，我用尽全力挥拳都伤害不到你。” 即便被鳞片覆盖，路明非的脸庞都微微有些抽搐。 神特么伤不到我…… 你把老子的濒死buff打出来了！ 沉默了几秒，路明非道：“彼得，你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有事离开一下。” “哦，好。”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彼得很听话地点头。 死都死了，就顺便把骨血给矮人王送过去吧。路明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给矮人王提供骨血的。 走到训练场里露天的部分，路明非仰头高喊道：“海姆达尔！” 彩虹桥从天而降，路明非消失在其中。 彼得一副看见了基督的样子。 PS:之前的解释单章大部分读者应该都看过了，所以为了不影响后续的阅读体验，明天我会把单章删掉，改放在评论区~顺便月末求月票~ 月末求月票，嘤嘤嘤~ 第103章 路明非的专属武器 第103章路明非的专属武器 宇宙空间，尼达维小行星。 彩虹桥的光芒落在地面上，路明非从其中走出。 阿斯嘉德的彩虹桥确实方便，不仅能在宇宙空间快速移动，甚至在如此长距离的穿梭下，还能精确定位到目标身边。 矮人王艾崔正在桌子边绘制图纸，转头便被晃到了眼睛。 因为没有见过路明非如今的形态，矮人王愣了一下。 路明非头部鳞片回缩，露出他的脸。 “明非·路？”矮人王低头看着从彩虹桥里走出的青年，恍然点头，倒也并不惊讶——身为矮人王他见过的奇怪种族多了，披鳞长翼算是普通特征。 “我带来了骨和血。”路明非道。 虽然不完全是我自愿的。他在心里补充道。 “太好了，跟我来吧，那把剑刚刚完成了所有铸造步骤，就差加入你的骨和血来让它变成与你同为一体的神器了，”矮人王道，“其实现在就算不管它，它也会自发形成一把武器，但那样的话就无法注入骨与血了，如果你一直不来，我就得一直额外花费人力来维持着它的剑胚形态。” “剑？”路明非一边跟着矮人王走，一边问道，“我的武器是把剑？” “它具备在一定程度上变形的能力，理论上它可以是大多数常见的武器，但必须得有一个核心形态，”矮人王解释道，“在作为剑形态时，它的整体威力会比其他变形要稍微强上一点点，因为剑形相当于它的地基。” “当然，伱在遇到一些需要特定武器的敌人时，也可以让它改变形态，威力也绝不会让你失望。”矮人王补充道。 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带着路明非走到了一座熔炉边。 以矮人王那比浩克还高的庞大体型来说，这个熔炉略小了一点，但对路明非来说这个大小就正好。 他看到熔炉里悬浮着无数金属细丝，这些金属丝整体呈现出璀璨的银色，光芒炽盛，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路明非还以为那是纯粹的纤细能量流。 这些金属细丝密密麻麻地缠绕在一起涌动，不断地融合又分离，但整体上却组成了类似于一株植物的样子。 “加入你的骨和血，它就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矮人王解释道，“你最开始的要求确实难住了我，让武器和身体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但又不能影响到身体，我还从来没做过这种武器，好在后来我想到了办法，我参考了寄生的关系，让这件武器吸收你的骨与血，虽然它没有生命，但却具备了部分生物特征，能够‘扎根’在你身上。” “当然，严格来讲它并不是在寄生你，在你和它的连接中我只加入了近似于寄生中‘融为一体’的概念，而汲取营养和力量的那部分概念，则是用来针对敌人的，”矮人王道，“简单来说，它可以通过汲取敌人生命和能量来提升自己的力量，进而变得更强，不过吸收低等的生命和能量是没用的，这种进化需要的是质而不是量。” 大致解释完，矮人王就退开几步，给路明非留出空间。 因为没有对手，路明非感觉自己的buff状态已经开始消退了，所以他立刻把手伸到背后，用力折下了自己两只膜翼。 翼中有作为支撑的骨骼，而且撅下来相对没那么痛。 一旁的矮人王愣了一下，没想到路明非这么狠，犹豫了一下，提醒道：“其实骨头只要一小块儿，大概小拇指末端的那块骨头就够了。” 路明非沉默。 你不早说，我撅都撅了，总不能再插回去。 “多了会怎么样？”路明非问道。 “没啥区别，”矮人王道，“它是你的武器，总不能吸取你的骨血来强化自身，我又不是做魔剑的。” 路明非沉默了两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没事，我骨头多，能再生。” 说着，他把两片膜翼都扔进去。 膜翼在熔炉中迅速被分解开，血液流进细丝中，暗金色的骨骼暴露出来，化作暗金色的液体，同样和那些金属细丝缠绕在一起。 “好了，接下来就是血了。”矮人王道。 “翅膀里面有血啊。”路明非道。 “那点可不够，”矮人王摇头，“你得多来点。”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他背后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好抬起一条胳膊，手腕处鳞片褪下，然后他用另一只爪尖一划，划破动脉，鲜血喷涌而出，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涌入那团金属细丝中。 几分钟后。 “还没好吗？”路明非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要不是如今他身体素质强悍，恢复能力也极强，能够一边放血一边造血，他感觉自己都要被抽干了。 “照理来说早就是够了，”矮人王挠头道，“但你一直没停下，我以为你血也多，不在乎。” 路明非：…… 他肌肉收缩，伤口瞬间闭合止血，然后开始迅速愈合。 接受了他的骨和血，那些金属细丝的颜色也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原本纯粹的银白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赤金色光泽，似乎是他血液和骨骼颜色的融合。 与此同时，路明非也感觉自己和那把剑有了一种紧密的联系感，仿佛它就是自己的肢体的延伸，浑然一体，全无滞涩。 路明非伸出手，随着他念头一动，熔炉里无数金属细丝向着他的掌心涌来，最后编织成了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这柄剑略微有些厚重，但刃看起来极为锋利，而且路明非能感觉到里面有着能量在活跃，等待着他的调动。 但奇怪的是剑身上自然地形成了一种装饰纹路，细看的话好像是某种植物，纹路攀附着整个剑身，栩栩如生，让这柄凶器多了几分艺术美感。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路明非问道。 “这把剑使用了仙宫乌鲁魔法金属作为材料，坚不可摧，而且因为要与身体融合，我特地选择了稀少的乌鲁秘银，它是乌鲁金属的分支，对生命的亲和力很强，另外设计它时我参考了寄生植物中槲寄生的特点，所以我将这把剑命名为‘银槲之剑’。” “银槲之剑……”路明非点点头，随着他心念一动，银槲之剑像是水一样流淌到了他的体内，与他的身体完全相融。 “这把剑算是我的得意之作了，虽然现在它的威力还不算很强，但随着你吞噬的能量越来越多，它会变得越来越强，而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具备被它吞噬的能量的部分特性，”矮人王道，“不过能发挥出多少特性，主要取决于它本身的强度，一般来讲，随着它越来越强，能发挥的特性也会越来越多。” “那吞噬生命呢？”路明非好奇道。 “这个功能我劝你谨慎使用，无论在宇宙中的哪个角落，吞噬生命都被视为大忌，”矮人王道，“而且吞噬生命其实不如吞噬能量来得划算，吞噬生命只能增强它的强度以及能量储备，无法得到什么特殊能力，当然如果你把敌人的生命和能量一起吞噬了，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一般的能量没用吗？那得是什么样的能量才能让它吞噬？”路明非好奇道。 “得是高等且特殊的能量，比如阿萨神族的神力，还有华纳神族的神力，或者火焰巨人的永恒之火，”矮人王举例道，“对了，听说冰霜巨人的至宝远古冬棺被阿斯嘉德抢走了，那样的宝物也可以用。” 路明非沉默。 你听听你举的这都是什么例子？以上这些东西除了远古冬棺被我无意中吸收了一点力量之外，有哪个是我能得到的？ 不知道我的世界有没有什么可供吸收的玩意？路明非心道。 跟矮人王道谢，路明非就准备喊海姆达尔送他回去了，毕竟地球上彼得还在他家里等着他呢。 但他还没来得及喊，彩虹桥的光芒就已经降下了。 光芒中走出一个魁梧的独目老人，白发披散，垂到了他金色的长袍上。 矮人王连忙朝着他行礼。 “奥丁神？”路明非愣住，“您怎么来了？” 这可是跟古一平起平坐的大佬，甚至地位可能更高，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奥丁并没有直接回答路明非，而是看向了刚刚孕育出银槲之剑的熔炉，然后才又看向路明非：“我是来恭喜你获得了新武器的。” 路明非一脸懵逼，奥丁可是九界之主，应该很忙才对，就算自己避免了洛基摧毁约顿海姆，也不至于获得个新武器都能惊动奥丁亲自来恭喜吧。 “我能看看你的剑吗？”奥丁突然问道。 虽然一头雾水，但路明非还是招出了银槲之剑。 奥丁的独目盯着剑上蔓延的槲寄生花纹，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除了恭喜之外，我也打算送你一件礼物。” “礼物？是什么？”路明非眼前一亮。 奥丁抬起手，路明非注意到他手腕上带着一支纯金的手环，手环是首尾相对的龙形，而且并未彻底连接在一起，首尾之间留下了一点点空隙。 下一秒，奥丁手中的金环竟然散发出了淡淡的微光，然后悬浮了起来。 “这是德罗普尼尔金环，”奥丁道，“在地球流传的神话里，说它是‘倍增之环’，每隔九天就会复制出八个一模一样的金环出来，会自我复制是对它的误传，实际上它是‘力量倍增之环’，它能够将拥有者的攻击威力成倍提升。” “难道您是打算把它送给我？”路明非眼前一亮，满脸期待。 奥丁嘴角一抽，心说你倒是敢想！ 在阿斯嘉德所有宝物里，德罗普尼尔金环都是能排入前列的，对奥丁来说其好用程度不亚于永恒之枪。 “我会用它对你的武器进行赐福，”奥丁道，“你的武器会具备一部分德罗普尼尔金环的特性，让你的攻击威力成倍提升，但效果自然比不上金环本身，具体的强化幅度取决于你的武器承受上限。” 路明非连连点头：“谢谢奥丁神！” 他之前只是随口一问，他也没指望奥丁真的能把这样的宝物送给他。 “把你的剑伸出来吧，”奥丁手腕上的金环自动飘出来，“它能承受多少力量，我就给它注入多少力量。” 俯身行礼的矮人王面色微变，想要提醒奥丁一下：“父神……” “艾崔你等一下，我先做完事情。”奥丁道。 矮人王只好沉默。 路明非平举银槲之剑，金环飘动着套在剑身上，随后氤氲起浓郁的金光，金光中隐约可以看到无数卢恩符文，随后金光仿佛液体般垂流到剑身上，融进剑身之中。 奥丁安静地等待着银槲之剑吸收力量，只等它承受不住之后就收回德罗普尼尔金环。 许久之后。 德罗普尼尔金环周围液体般的金光已经明显黯淡了，仿佛是被稀释了一般，但依旧在向着银槲之剑流淌。 奥丁眼角微微抽搐，忍不住看向路明非。 你这把剑……它是不是有点太能吃了？！ 突然，银槲之剑抖了一下。 奥丁松了口气，正要把德罗普尼尔金环收回来，就看到银槲之剑仿佛是厌倦了这种缓慢的能量输送一般，整把剑突然炸开，变成无数泛着赤金的银丝，将德罗普尼尔金环彻底包裹在其中，大肆汲取力量。 奥丁额角一跳。 他完全可以阻止眼前这一幕，但他刚刚才跟路明非说过这把剑能承受多少力量，自己就给它注入多少力量，现在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 因此他不仅不能阻止，甚至要压制罗德普尼尔金环对这种汲取的抗拒和反击。 片刻之后，银槲之剑恢复剑形，回到路明非手中。 重新握住剑柄的一刹那，路明非清晰地感受到了银槲之剑现在状态——撑了，吃撑了。 再看飞回奥丁手腕的德罗普尼尔金环，此刻一点光芒都没有，而且本体的光泽似乎都变得黯淡了。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看了面无表情的奥丁一眼：“那个……奥丁神，我是不是吸收的力量太多了？要不我还给您点？”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奥丁脸皮抖了一下，淡定道：“无妨，你的武器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证明它潜力不凡，我也替你高兴。” “谢谢奥丁神！”路明非这声感谢真心实意。 刚拿到银槲之剑时他还在想去哪找能量给它吞噬，结果转头就直接吃撑了。 “你还有别的事吗？”奥丁问道。 “呃……没有了。”路明非摇头。 “我和艾崔有些事要商量，不太方便有其他人在场，”奥丁道，“我用彩虹桥把你送回去吧。” 说罢，也不等路明非回答，奥丁抬手一握，永恒之枪出现在他手中，然后重重地在地上砸了一下。 随着“咚”地一声，彩虹桥从天而降。 路明非还想道个别，但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在彩虹桥中消失。 随着路明非被送走，奥丁转头，独目幽幽地看着满头冷汗的矮人王。 第104章 倍增之力，娜塔莎上门？ 第104章倍增之力，娜塔莎上门？ 宇宙空间，尼达维小行星。 奥丁盯着矮人王：“那把剑，叫做银槲之剑？” 矮人王点头：“是的。请问这把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父神？” 奥丁沉默片刻，摇头：“没什么。” 银槲之剑确实跟这个宇宙关系不大。 在地球流传的北欧神话中，诸神黄昏就开始于奥丁和弗丽嘉的儿子光明神巴德尔被杀死。 巴德尔梦到自己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天后弗丽嘉对此感到非常担心，为了保护儿子，她要求万物发下誓言不可伤害巴德尔，所有的事物皆发誓，唯独一棵长在英灵殿东边的槲寄生除外，因为弗丽嘉觉得它太弱小，应该无法伤人。 洛基取得槲寄生树枝交给巴德尔的盲眼弟弟，黑暗之神霍德尔，欺骗他拿着槲寄生丢向巴德尔，槲寄生在半空中变成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刺穿了巴德尔，巴德尔因此死亡，诸神黄昏拉开帷幕。 当然，这不是这个宇宙阿斯嘉德的命运。 也许它会在多元宇宙的某一个宇宙的阿斯嘉德中上演，但肯定跟这个宇宙无关，因为奥丁自己再清楚不过，他只有索尔这一个亲生儿子，洛基是他领养的儿子。 地球北欧神话中的巴德尔，在这个宇宙并不存在。 但那把剑叫“银槲之剑”，还是让奥丁觉得有些怪怪的。 尤其路明非还拥有着芬布尔之冬的力量，那也是神话里诸神黄昏的开幕之一，严冬占据四季，食物短缺，气候严寒，大地上的生命开始消亡。 眺望着地球的方向，奥丁摸了摸手腕上黯淡的罗德普尼尔金环，眉头忍不住跳了一下，召唤彩虹桥离开了尼达维。 独留矮人王一脸困惑。 …… 地球，纽约，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从彩虹桥的光芒中走出来，彼得正坐在原地双手拿着手机，似乎是在打字发消息。 “明非？”因为彩虹桥的大动静，路明非一出现彼得就注意到了他。 “我回来了，彼得。”在等待银槲之剑吸收罗德普尼尔金环的能量时，路明非的buff状态就已经过去了，是以他身上的鳞片也顺势回缩，现在已经恢复了普通的样子。 但彼得看他的眼神依旧很奇怪，让路明非有些不解。 “明非，你不会真的是耶稣吧？”彼得小心翼翼地问道。 神特么基督！我看起来跟十字教关系很大的样子吗？路明非心中吐槽。 除了在文学社看到的书以外，他对基督教的了解主要来自托尼给他讲的地狱笑话，比如“自从圣母玛利亚未婚生子之后，木匠约瑟的工友成了世界上第一批无神论者”之类。 “如果你真是耶稣的话，你准不准备在地上传教？或者圣经里说的审判日是真的吗……”见路明非没有反驳，彼得一脸好奇地追问。 路明非掏手机：“喂，贾维斯，帮我预定一下心理医生，病人叫彼得·帕克……” 彼得无动于衷，还是一脸好奇。 “治疗费用病人自己出。”路明非道。 彼得连忙冲上去拦住：“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路明非放下手机：“少点迷信，什么上帝耶稣的，亏伱还是个经历了现代教育的人，能不能讲点科学？” 彼得一脸惭愧。 “刚刚我是通过阿斯嘉德的彩虹桥去了尼达维，因为阿斯嘉德的众神之父奥丁给了我一件谢礼，我要去取……”路明非解释道。 彼得满头问号。 …… 路明非家客厅。 “所以阿斯嘉德其实是离地球很远的地方的一个天体，生活在上面的阿萨神族也不什么神，而是一个和人类外貌相似，但却强大很多的外星种族，他们使用的‘魔法’本质上也是‘科技’，”彼得揉着自己的额角，“我得缓缓，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出了车祸。” 因为阿斯嘉德本身并不在乎自己的存在是否泄露给地球，所以路明非也就跟彼得讲了关于阿斯嘉德事情。 “你慢慢缓，顺便我还有一场新车祸送给你的世界观，”路明非道，“在你变异之后，大多数阿斯嘉德神应该都不是你的对手，就算是里面最精锐的战士也很难跟你抗衡。” 彼得那一拳的力量实在是太恐怖，那一瞬间路明非甚至有种当初被憎恶来了一下的感觉。 “啊？不会吧？”彼得一惊，“我有那么厉害？我之前用尽全力都伤不到你欸。” 路明非：…… 你能不能别提那一拳的事儿了！ “总之，彼得你要相信自己，你其实很强，”路明非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你如果出去行侠仗义，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道，千万别不小心把犯人打碎了。” 彼得想象了一下自己一拳把一个人打碎的场面，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连忙认真道：“你放心，我会时刻注意自己的出力的。” “嗯，”路明非点点头，“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安全，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准备找个地方给彼得演示一下他从奥丁的神器中吸取的力量。 通过银槲之剑与自己连成一体的反馈，他大概明白那股力量的威力和作用了，简单来讲，它可以让自己的某一次攻击毫无副作用地爆发出数倍的威力，无论是普通的挥拳、挥剑，还是倾尽全力释放一个破坏性的言灵，都可以受到增幅，而且近战时反作用力不会增加，该次攻击本身的消耗也不会增加，如果释放能力有副作用或反噬，同样也不会增加。 也就是说理论上如果路明非有把自己的全部力量一次性爆发的杀招，那么即便释放这一招时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力量，这一击也可以得到成倍的威力提升。 这个能力来自于金环的能量特性，而金环本身的能量则是被银槲之剑汲取来强化自身了，等到银槲之剑消化完这些能量，金环本身的能量将不复存在，但特性会被保留在银槲之剑里。 不过这个能力虽然强大，但限制也很大，尤其现在银槲之剑还不够强，无法完全发挥这种特性。 首先这种增幅提升固定为三倍，但可以叠加，每次都是乘算，不叠加是三倍，叠加一次是九倍，叠加两次是二十七倍，叠加三次就是八十一倍，叠加四次……别想了，奥丁都叠加不了四次。 可惜现在的银槲之剑一次都叠加不了，只能提升基础的三倍，需要等它的强度提升到一定程度，才能尝试叠加。 其次它是有使用次数限制的，每九天可以使用九次，无法累积，而且这个问题路明非目前解决不了，这是金环本身的限制，就算是奥丁拿着金环本体来，也是只能每九天释放九次。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bug级技能，释放次数有限制也很正常——别说极限的九倍增幅了，就算是三倍增幅，用在全力一击上也足够秒杀原本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比如职业格斗赛场上，某个人的拳力突然变成三倍，对手肯定走得吭都不吭一声。 所以路明非决定带彼得去个开阔地方，在银槲之剑的加持下放个冰，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样也有助于他以后行侠仗义时不要飘了…… 这是为了彼得好，绝对不是他想在彼得面前找回面子！ 不是！ 正要领着彼得出去，路明非家的房门却被敲响了。 “笃笃笃……” 路明非一脸疑惑地去开门，不知道这时候会是谁来找自己。 他拉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身材窈窕，红发垂肩的皮衣美女。 “娜塔莎？”路明非一脸惊讶。 “又见面了，路明非先生……”娜塔莎上前一步，朝着路明非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娜塔莎你好，娜塔莎再见。” 路明非反手把门关上。 娜塔莎站在门外，后退两步，捂着鼻子蹲下——刚刚她往前走了一步，导致路明非关门时她被撞到了。 片刻之后，路明非开门：“哦，我差点忘了，之前托尼跟我说过，跟你们聊聊其实也是可以的，只要你们别邀请我加入那什么复仇者联盟……” 他一脸惊奇地低下头：“欸？娜塔莎你蹲着干嘛？” 娜塔莎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抬头，鼻尖通红，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 突然，两道鼻血从她的鼻孔流出来，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刺眼的痕迹。 “噗……”路明非没忍住笑了一下。 娜塔莎：(*￣￣) 第105章 美国队长 第105章美国队长 路明非家中。 娜塔莎坐在沙发上，鼻孔里塞着纸团，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 彼得觉得情况不对，明智地坐到沙发最角落，远离这两个人。 “抱歉，我家没准备冰袋，你先凑合用吧。”路明非歉意道。 以他的身体素质，冰袋这种东西是没必要的，血肿淤伤之类靠着自身的恢复力就能抚平。 想了想，路明非补充道：“不过我家有消毒用的酒精，你要不消一下毒？” 把医用酒精倒在鼻孔里？娜塔莎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连连摇头。 回去之后或许可以建议局长把这个做法加入言行逼供套餐里。娜塔莎心道。 说话间，已经有穿着女仆装的金发碧眼美人过来给三人倒上咖啡，弯腰时裙摆被拉长，下摆露与黑色蕾丝袜边缘间露出一小截莹润雪白的大腿。 娜塔莎不禁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路明非，隐约透露出一个意思——你原来也和托尼斯塔克有同样的爱好。 路明非沉默。 女仆是托尼给他找的，除了这个之外，还有美女司机和美女管家，都是托尼让佩珀精挑细选出来的，用托尼的话说，和美女接触多了，自然就不会那么害羞了，尤其是这些美女还对伱予取予求。 彼得下意识地朝着路明非投去羡慕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对，但万恶的有钱人生活确实是令人羡慕。 换做往日，女仆每次从路明非面前走过，跟主人问好之余，还会特地抛给他一个妩媚勾人的眼神，但这次她一直低眉顺眼，表现得兢兢业业，专心致志。 究其原因的话大概是娜塔莎坐在那里，让她有些不自信了——即便娜塔莎现在还用纸团堵着鼻子。 女仆倒着咖啡，路明非看向娜塔莎问道：“娜塔莎，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娜塔莎本来想回上一句暧昧的“没事就不能来吗？”，但隐隐作痛的鼻子让她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她现在鼻子里还堵着纸团，用这幅形象撩人，只怕路明非又要忍不住笑出来。 于是她看向路明非，因为鼻子里塞着纸团，声音有些闷沉：“路明非先生，你来看一下这个。” 她从领口里掏出一张照片。 路明非心说你为什么总是从那里掏东西？大就了不起么？ 用指尖掐着娜塔莎递来的照片边缘接过，路明非只看了一眼就把照片放在了茶几上，仿佛非常嫌弃一般，看得娜塔莎不禁怀疑路明非是不是认知滤镜有问题，自己在他眼里其实是头十首八眼，浑身触手的怪物。 但其实主要是路明非太熟悉那张照片的内容了，别说照片了，他今天已经把视频都看过好几遍了！ 照片是晚上的人行道，俊美的少年如神灵般站在城市灯光里，黑发金瞳，周围众人俯身下跪，旁边一个老人浑身是血，但却坐起了身子，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从某种角度来讲倒是有几分宗教意味。 贾维斯把全网的视频都加了马赛克，但并没有动那些特殊组织以及政府部门的资料，是以娜塔莎这张照片不仅无码，而且超清。 当然，这不是说贾维斯黑不了那些组织，主要是这些人被黑了之后，肯定会觉得托尼和他的人工智能威胁性极大，说不定又要做什么不理智的事，平添麻烦，而且这些组织又不会主动把视频资料泄露到网上，也没必要对他们的资料下手——不过像照片这种实体资料或者断网存储的资料，贾维斯确实是没辙的。 “你是为这个来的？”路明非问道。 娜塔莎点头，一脸无奈：“用超能力传教，发展宗教类组织和信徒，这在神盾局的管理规则里是大忌，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要严肃处理的。” 路明非早就从托尼那里了解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着其他一些具备特殊能力的人，这些人的能力或强或弱，有的非常神奇，有的毫无用处。 所以有人会用自己的超能力搞事倒也很正常，路明非也不觉得奇怪。 但他是无辜的啊，是小魔鬼坑了他！你们凭什么以为我会搞这种中二爆表场面！我光是看当时的视频和照片就已经想死了好吧！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我？”路明非看向娜塔莎，好奇道。 “没法处理，”娜塔莎很诚恳地一摊手，“从战斗力讲，你连憎恶，还有新墨西哥州的那副铠甲都能干掉，一般的军队都很难跟你抗衡……不过这个其实还好，神盾局总有处理高危目标的措施。” 这话说得娜塔莎自己都不信，但局长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对待外人总得表现出一副手握底牌，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算手里只有一副对三，也得摆出“老子就剩下王炸了”的气势。 “不过从身份上讲，只要你不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神盾局确实没法把斯塔克集团的第二大股东怎么样，”娜塔莎话锋一转，“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兜圈子了。” 神盾局不能拿斯塔克集团怎么样，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毕竟美国政府都没法逼托尼交出钢铁战衣和方舟反应堆的技术，神盾局就是再牛逼，也牛逼不过美国政府啊。 “所以局长让我来跟你谈谈，以后能不能别搞这种场面了？”娜塔莎叹气，“他说从昨晚到现在，他的电话都被打爆了，连教皇的电话都从梵蒂冈打到他那里了。” “教会是不是想请我去当个圣子啥的？”路明非一脸期待，不知道当圣子之后会不会有修女大姐姐贴身服侍他。 “教皇问能不能把你抓起来，最好判上个几百年有期徒刑。”娜塔莎道。 “靠！”路明非失望。 “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问责的，”娜塔莎道，“我来是因为局长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一个非常重要的忙。” “什么忙？”路明非好奇。 娜塔莎看向彼得。 彼得愣了一下，脑中灵光一现，起身：“明非，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去找奥斯本集团找康纳斯教授，你如果一起去的话我再电话联系你。” 说罢，彼得飞速消失——真的是飞速，落在娜塔莎眼里，彼得瞬间化作一条细长模糊的影子，随后就是关门的声音，她这个经历了身体强化的精英特工，居然看不清这个高中男生是怎么离开的！ 压住心里的震惊，娜塔莎看向路明非：“我们在北极发现了一个被冰封的，非常重要的人，隔着冰层，专业人员判断他还有生命体征，但极其微弱，贸然解冻他我们也无法确定会发生什么事，也许他的身体情况会因此急剧恶化，然后当场去世。因此我们需要你昨晚那个治愈重伤者的能力，保证他不会刚刚解冻就死去。” “我能问一下是谁吗？”路明非好奇。 他是真好奇，什么人都被冻成冰坨了还不死？也是有超能力的人吗？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路明非本以为她会说要保密，但片刻之后她开口道：“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 “他不是七十多年前就挂了吗？”路明非一愣。 在托尼的世界，二战时期美国英雄“美国队长”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自然也有了解。 “他被冰封了七十年。”娜塔莎道。 “救不了。”路明非果断摇头。 他的治愈能力是小魔鬼送的一次性礼物，现在已经用不了了，他总不能去做交易。 不过…… “虽然我没法治愈他，不过我有结冰的能力，可以加固冰块，保证冰块不会化掉，他也是安全的。”路明非想了想，一脸诚恳地补充道。 娜塔莎：…… ps：下章还在写，建议明早看，嘤嘤嘤~ 第106章 我能控制死侍？ 第106章我能控制死侍？ 路明非家中，沙发上。 看着路明非那张诚恳到不能再诚恳的脸，娜塔莎却是一脸蛋疼：“我们不想冻住他，我们想帮他解冻，他是美国队长，我们需要他重新活跃起来，而不是变成一具漂亮的冰雕展品。” “从性质上讲他肯定不算冰雕，应该比较类似于琥珀，只不过琥珀是树脂凝固后矿化形成的，他是水凝固后形成的，而且没有矿化。”路明非科普道。 娜塔莎捂脸，塞在鼻子里的纸团一抖一抖的。 “怎么了？难道你鼻子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路明非关心道。 娜塔莎眼皮跳了一下——要不是任务在身，她死都不会来。 “不用，”娜塔莎叹了口气，摇头，然后看向路明非，“为什么不行，是你的治愈能力有什么限制吗？还是……” “从科学的角度讲，他都被冻住这么久了，身上肯定有大量细胞已经被冻结，”路明非科普道，“细胞在冻结过程中会产生无数细小的冰晶，这些冰晶极为锋利，能轻易刺穿细胞膜，造成细胞的结构性破坏，一旦解冻，细胞就会坏死，这种损伤从某种角度上讲跟把人打成肉泥差不多。” “我听托尼说过，美国队长接受过超级战士血清的强化，除非他在强化之后细胞强度高到不会被冰晶刺破，或者恢复力极为强大，否则被冻住的部分是无法复原的。”路明非解释道。 “这也是我们在发现他之后，没有贸然解冻的原因，一旦他的身体情况出现恶化，我们不确定现有的救治手段有没有效果。”娜塔莎叹息道。 “虽然我没办法解决身体恢复的问题，不过我听说奥斯本工业有位康纳斯教授，他在研究人类和蜥蜴这种爬行动物的基因结合，以此大幅度提高人的恢复能力，甚至能快速断肢重生，”路明非道，“要不你去找他试试？” “科特·康纳斯教授吗？”娜塔莎摇头，“这位康纳斯教授的资料一直都保存在神盾局里，因为他的研究项目非常特殊，从某种角度来讲具备发展成超级战士血清的潜力，所以最初我们也对他多有关注。” “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他的研究可行性太低，几乎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与其说是一项研究，倒不如说是某种科学幻想，所以后来我们也就不怎么关注他了，”娜塔莎道，“与其指望他这能研发出那种神奇的技术，还不如指望这个世界上有魔法。” 路明非心说伱怎么知道。 “万一他成功了呢？一切皆有可能，”路明非认为自己也算半个科学家，替康纳斯辩解了一下，“谁也无法确定一场研究会在什么时候有突破性的进展。” “神盾局关注的科学家很多，其中还有搞‘多元宇宙穿梭’研究的，你觉得我们应该对这种科幻研究抱什么期待吗？”娜塔莎翻了个白眼，“那个康纳斯教授要是完成这种不切实际的研究，我就亲手抓一只蜥蜴吞下去。” “吞的时候记得叫我，我想看现场直播。”路明非道。 娜塔莎：…… “咳咳，言归正传，我刚刚的提议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能把美国队长给冻住，”路明非道，“你们解冻他的时候，如果出现了意外，导致他的身体情况开始严重恶化，我能第一时间把他冻回去，而且保证冻得比之前还严实，到时候你们可以慢慢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娜塔莎沉默了片刻，虽然路明非的提议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好像确实具备一定的可行性。 犹豫了一下，她掏出通讯器跟尼克·弗瑞汇报，片刻之后，她关闭通讯器。 然后摘掉鼻孔里的纸团，朝着路明非展颜一笑：“那就麻烦您了，路明非先生。” “不急，”路明非也展颜一笑，“我们来谈谈劳务费问题吧。” 娜塔莎：……？？？ …… “你要神盾局内部关于超级战士血清的研究资料？”娜塔莎连连摇头，“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她要是敢越权答应路明非，尼克弗瑞怕不是要把她当成间谍来审，之前她打算建议的“酒精灌鼻”酷刑倒正好能用在她自己身上。 “你跟弗瑞局长请示一下嘛，反正托尼说过，那些资料早就缺失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军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复刻出一款实用的超级战士血清出来，你们肯定也做过类似的的研究吧，目前是不是进展很差？所以这些资料对你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价值，”路明非诱惑道，“用一些没有价值的资料来换取对美国队长生命的保障，你们至少可以得到一个活体超级战士，他的身上就有史上最完美的超级战士血清，娜塔莎你仔细想想，这是不是很划算？” 娜塔莎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从路明非身上看出了一丝奸商的嘴脸。 不过客观来讲，路明非说得其实没错，把资料复制一份给出去，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实质上损失，而能得到一个保障美国队长性命的机会，可以说是稳赚。 咬了咬牙，娜塔莎朝着路明非回了一句“等我一会儿”，然后就再次掏出通讯器，接通了尼克弗瑞。 许久之后，娜塔莎才放下通讯器：“局长说神盾局所有关于超级战士血清的资料都可以给你一份，但你必须保证资料不会泄露到斯塔克集团之外，最好只有你、托尼和班纳博士知道。” “没问题。”路明非点头——就算弗瑞不说，他也不会把资料随便给外人啊，那多亏呀。 随后路明非和娜塔莎商量了一下，两天后会有神盾局的专人来接他，前往美国队长的解冻现场。 而资料今晚就会送到，全部都是纸质保存，路明非直接让娜塔莎送去了托尼家里。 他想要超级战士血清的资料，一来是希望能给托尼研究龙血的实验提供一些参考，二来如果能复刻出无作用的强化药剂，他也可以跟托尼一人一针——他其实倒还好，毕竟有濒死buff，而且没事也不会主动往危险里跑。 他主要是担心托尼，这货励志要当钢铁侠，为自己当年卖军火伤害别人的行为赎罪，每天不是往恐怖分子的老巢里跑，就是对付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有人将其称之为超级罪犯之类。 干这样的工作，遭遇危险简直是家常便饭，托尼的钢铁战衣虽然厉害，但奈何他本人只是血肉之躯，虽然也有在努力锻炼，但徒手时连个普通的职业拳手都打不过，基本可以视作没有战斗力。 虽然在征得自己的同意后，托尼也在研究把普通人转化为“混血种”的药剂，但路明非前段时间才问过，目前研究进度还很缓慢，给普通人添加稳定的龙血，可比激发血统难太多了。 所以路明非希望超级战士血清的资料能对托尼有所帮助——而且如果托尼能做出无副作用的血清，他也可以来上一管嘛，谁会嫌自己太强呢？ 送走了娜塔莎，路明非径直坐着直升机去了托尼家，毕竟今晚研究资料就要送到托尼家了，他觉得还是自己也在场比较好。 …… 路明非坐在机舱里，正捧着书，却听到机长在前面大喊：“boss，你快来，我们到斯塔克先生家上空了，下面好像不对劲！” 放下书，路明非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机长也是托尼特地挑选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哪挖来的人，女机长本来就数量稀少，而他找来的这位女机长不仅驾驶经验丰富，而且还很漂亮，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保养得很好，身材健美，五官英气，一副飒爽的气质。 每次看到托尼给自己找来的这些风格迥异而且专业素质过硬的美女，路明非都疑惑他到底从哪挖来的这些人才，同时怀疑托尼是不是想给他在家里整个后宫团。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路明非顺着舱门玻璃往下望，下方是托尼家，建在海崖上，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因为托尼不喜欢邻居。 也幸好他没有邻居，否则邻居现在就要遭殃了。 飞机只在不到百米高的地方低空盘旋，以路明非的视力，他能清晰地看到下方托尼的家中，托尼正穿着钢铁战衣，跟四个类人型的怪物战斗在一起。 那些怪物行动迅捷，力大无穷，而且似乎还具备某种特殊的能力，其中最高大的那只每次攻击都会扩散开一阵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周围的建筑在冲击波中被崩碎飞溅。 当然，别的都是小事，路明非关注的是——为什么这些怪物的眼睛都是金色的？！ 嘶……该不会…… 一只身材娇小的类人型怪物似乎发现了他们，转头看向天上的直升机，从房子的废墟里抽出一根钢筋，跳上屋子的最高处，宛如投射标枪一般，朝着直升机里驾驶座上的机长投了过来，钢筋像是一颗逆飞的流星。 因为是低空盘旋，直升机距离地面很近，机长就算下意识地操控了飞机转向，但因机体性能也导致来不及躲避，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钢筋飞掠过空中而来，击碎了驾驶舱的挡风玻璃……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握住了钢筋，衣摆扬起，正好挡在机长脸前，掸飞了玻璃碎片。 机长愣愣地看着钢筋，锋利扭曲的断面只差十几公分就要刺穿她的脑袋。 “别害怕，”路明非随手把钢筋扔下去，低头看向机长，“还能驾驶飞机吗？” 机长愣了一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当然能，不过boss，这么危险，回去你得给我发奖金。” “没问题，”路明非随手脱下外套，扔给机长，“你驾驶飞机远离这里，挡风玻璃碎了，如果觉得风太大吹得冷，就把这个披上，这是羊绒的，应该还算保温。” 机长单手抓住外套，触感柔软厚重，还带着体温。 她刚想问路明非自己不穿吗，就看到路明非像条灵巧的旗鱼一般，顺着挡风玻璃的破口一跃而下。 机长的第一反应是“boss您这是弄啥嘞？咱只是挡风玻璃坏了又不是发动机炸了，您不用特地跳下去减轻负重吧？” 然而下一瞬，她就看到下方海面，一条巨大的冰蛇探出头来，路明非在半空中调整身形，稳稳地站在蛇头上，巨蛇低伏下身子，将下巴搭在山崖上，路明非从蛇的头顶悠闲地走下来。 “我一定是在做梦……”机长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猛地“嗷”了一嗓子。 地面上，路明非走下蛇头，屋顶的怪物朝着他投出新的钢筋，相比于之前向上空飞射几十米导致动能大降的钢筋，这次近距离的攻击威势要强上数倍，钢筋周围隐约勾勒出螺旋的气流形状。 路明非信手转腕，银光乍现，钢筋分作两半，各自打着旋斜飞出去。 银槲之剑首次被用来实战，居然只砍了根钢筋，路明非觉得自己亏了。 他转头看向半空跟三只怪物游走纠缠的托尼：“托尼，这是什么情况？！” “我在小白鼠实验阶段之后，启动了恒河猴和黑猩猩作为实验体，进行血统移植的研究，”托尼喊道，“结果它们都死侍化了，我低估了这些实验体的力量，被它们逃了出来！” 路明非之前有跟托尼提过死侍，所以托尼知道这个概念。 路明非抬头看过去，果然这几头怪物虽然身形相比于恒河猴和黑猩猩大了许多，但仍旧能看出灵长类的特征。 “你就不能靠谱点！疯狂科学家的变异实验生物泄露导致城市危机甚至世界末日，这都是多久以前电影的套路了！”路明非满头黑线。 不过无所谓，正好他刚刚得到银槲之剑，今天就拿这几头死侍来试试刀…… 路明非瞬间进入战斗状态，黄金瞳因为精神集中而亮起，正要提剑上前干掉眼前的死侍，却看到屋顶上正准备朝他投出第三根钢筋标枪的死侍跟他对了一眼，然后“噗通”一下，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手中的钢筋顺着屋顶滚落，斜插进地里。 路明非满头问号。 他又转头看向跟托尼缠斗的死侍，那一大两小三头死侍先后跟路明非对上眼神，同样干脆利落地朝他跪了下来。 路明非：…… 不是，你们起来呀！我剑还没试完呢！就算你们是死侍也不能这么没骨气！ 压下心中的吐槽欲，路明非盯着这四头死侍，突然意识到自己只要用黄金瞳和它们对视，就能集中精神对其下达命令。 随后他盯着离自己最近的屋顶上的死侍，集中精神下达命令，下一秒，死侍直接从屋顶上跳下来，然后在他面前宛如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直挺挺地立住。 随着死侍听从他的命令行动，路明非满腹惊疑地确认了一件事—— 他好像……能控制这四头死侍？ 第107章 血统锁定剂与解冻美队 第107章血统锁定剂与解冻美队 托尼家中，实验室内。 虽然死侍实验体是从实验室里逃出去的，但实验室内的损伤并不严重，因为托尼在战斗一开始就穿上战甲把它们引了出去。 四头死侍表现出了相当高的破坏力，尤其是那头黑猩猩，每次攻击都附带着威力巨大的冲击波，虽然距离稍微远出几米威力就会急速衰减，但在威力范围内，哪怕是托尼家的所有墙壁都用了规格最高的强度，在冲击波面前也是宛如泡沫砌的一般。 当然，托尼也不是干不掉它们，钢铁战衣也不是吃素的，但按照托尼所说，这段时间，将实验从小白鼠阶段推进到灵长类阶段后，大多数实验都失败了，这四个仅存的成功体，消耗了他不少时间和心血。 以托尼的身家，炸了他的房子他都不会心疼，超跑豪车之类的爆炸了那就更是纯当看烟花玩了，但这几头实验体真不能随便炸，他可研究了好久了。 但想要把这几头实验体生擒活捉，那难度就比较高了，虽然钢铁战衣配备了电流麻痹弹和催眠针剂，但两者都是针对人类的，当初装配是为了快速制服那些罪不至死的犯人，拿来晕人是一晕一个准，但要放在死侍身上，这剂量可就差点了。 好在路明非即时赶到，要不然托尼真就只能忍痛销毁它们了。 如今四头死侍在实验室里，一字排开站在路明非和托尼面前，仿佛演练有素的士兵，纹丝不动。 路明非也试过了，或许是因为通过他的血制造出来的缘故，他能驱使这些死侍——原本这是只有高等纯血龙类才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他的驱使相对就显得不是那么方便，需要目光看向死侍，才能下达命令，不过也无需进行对视，只要他能看着死侍就行了，有点类似于用遥控器控制空调的时候，红外发射器要对准了——但龙类的力量基本都取决于血统，不知道他激发潜力的状态下，能不能像纯血龙一样不用眼神，只靠着精神威压就能控制这些死侍。 另外，他下达命令之后死侍会自主执行，但不能复杂，否则死侍“听不懂”，另外如果死侍完成了一个命令，而他迟迟没有下达新命令，也不看着死侍，那死侍就会渐渐脱离控制。 死侍们在路明非命令下排队站好，在托尼新做的大型扫描仪里进行全身细致扫描，而路明非之前就观察过了，这些死侍无论是黑猩猩还是恒河猴，在死侍化后都出现了差不多的特征—— 瞳孔变成金色，整体的体型涨大了好几圈而且筋肉虬结，虽然毛发还在，但毛发下面却已经生出了细密的鳞片。 黑猩猩身高超过了两米，恒河猴原本半米左右的身高直接飙升到了一米二左右，虽然以成年人的视角来看还是有点矮，但力量绝非一般的猛兽可以媲美。 不过在控制这些死侍进行了详细的测试后，路明非发现它们的身体素质其实也没有达到特别夸张的地步，虽说远胜猛兽，但绝没有脱离碳基生物的范畴。 能把托尼家拆得跟废墟一样，甚至把钢筋向上投出近百米还能洞穿直升机玻璃顺便再杀个人，都是因为它们是有特殊力量加持的。 一言蔽之，这些死侍会释放言灵。 猩猩的言灵疑似序列17的“阴雷”，通过压缩空气形成爆炸般的冲击波，在他的世界威力等于没有破片的和高温的手雷，但在这个世界也类似，只是威力从手雷上升到了迫击炮。 投掷钢筋的猴子言灵疑似序列41的“阴流”，能构筑出极细但是极强的气流通道，虽然本身没有杀伤力，但能把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轻薄武器超级加速，杀伤力惊人，而且可控性还很强，缺点是武器必须轻薄，所以最怕重甲，跟苏茜的剑御犯一个毛病，但在这个世界能直接拿来加速钢筋，别说重甲了，薄点的装甲都能给捅穿了。 这和路明非所知是相悖的，他从卡塞尔学院那里搞来的一切资料都写着死侍已经彻底堕落失去神智，只保留了渴求龙血以及杀戮的本能，虽然身体强度和恢复力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提高，但相应地有言灵也不会放了。 学生执行任务时确实会遇到一些能释放言灵的敌人，但那些敌人严格来讲是“失控混血种”或者“堕落混血种”，或许是血统已经开始不稳定了，或许是在血统带来的力量与优越中迷失了自我导致突破道德底线，总之他们屈从于自己的欲望，把普通人当做了羔羊，视自己为恶狼，对柔弱的人肆意妄为，奸淫掳掠只当寻常。 这种人在学院眼里跟死侍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学生们受到的教育就是“清除这种渣滓货色等于清除死侍”，杀起来绝不手软。 不过从客观角度讲，虽然这些堕落混血种的行为相当畜生，但仍旧属于混血种而非死侍，因此也可以在战斗中释放言灵，楚师兄就说过他曾经清除了一个会释放言灵“深血”的堕落混血种，对方在纽约布鲁克林区某个医院里杀死孕妇然后剖出婴儿，疑似用于炼金实验，被他潜伏在医院里抓住行迹后干掉了。 如此种种都证明了死侍是不会释放言灵的，能释放言灵的只有堕落的混血种…… 总不能这些猩猩和猴子其实也是混血种吧？路明非感觉自己不太能接受这个设定。 但又经过一系列排查，他确信这四头玩意确实是死侍，绝对不是什么混血种，至于为什么能释放言灵，他只能归咎于世界的不同。 毕竟他在托尼的世界释放起言灵来就要轻松如意许多，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他的世界放不出言灵的死侍，在这个世界能把需要思考才能释放的言灵当成本能的能力来用，而且威力颇大。 当然，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路明非比较关心另一件事。 “怎么样托尼，有办法做出能让它们恢复原状或者逆转死侍化的药剂吗？”路明非一脸期待地看向托尼。 在路明非把死侍控制住后，他跟托尼接收了神盾局送来的资料，然后把资料扔到了一旁，开始连夜研究死侍，如今也有了初步的成果。 路明非最在意的就是托尼有没有办法逆转死侍化。 在他的世界，混血种突出一个遗传性，除了极少数普通人里的基因变异之外，混血种基本都是家族抱团的，也正因如此，绝大多数混血种都有自己的家人甚至家族，他们死侍化之后，只要不是以前跟亲人关系僵硬，亲人基本上都是愿意花费大代价把他们救回来的，可惜目前混血种界并没有这种方法，对于死侍化的亲人，忍痛杀了他们是唯一的解脱方式。 顺便一提，虽然混血种多为家族抱团，但学院处理的大多数死侍和堕落者都是没有家族的落单个体，并非学院欺软怕硬不敢对有家族的死侍和堕落者下手，事实甚至恰恰相反，欧洲的混血种家族一旦出现堕落个体，必须尽快自行将其解决，实在不忍心杀起码也得关严实了别放出去祸祸别人，否则堕落者一旦被学院抓住宰了，转头就会有学院的专业人士去其家族里找族长或长老之类的人物“谈谈心”。 而路明非的想法很单纯，混血种也是讲亲情的，而每一个混血种家族都是绝对的富豪，等以后他在自己的世界站稳脚跟，有了足够的势力，再把逆转死侍化的方法拿出来，基本上就可以躺着赚钱了——前提是他自己得先够硬，能打消别人强夺方法的念头。 不过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面对他的期待，托尼干脆地摇头：“不行，我检查过了，死侍化会影响大脑，使大脑蛋白质与神经元发生结构性的改变，简单来说就是在死侍化的过程里目标也会逐渐脑死亡，并在脑死亡的同时新生一颗大脑，等到彻底死侍化，目标的大脑就跟以前没多大关系了，就算我能从基因层面逆转这种变化，但脑死亡的时候目标就已经死了，即便死侍能变回人，新生的也是另一个人类生物，大脑宛如一张白纸，以往的记忆与思维都不复存在。” 顿了顿，托尼总结道：“非要说的话，逆转死侍化等于让一个缺了脑袋的人起死回生，与其研究什么药剂，我还不如去发明时光机，这个反而更靠谱一点。” “那你能发明时光机吗？”路明非更期待了。 “你真当我是神吗？”托尼翻了个白眼，“少看点科幻电影，时光机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发明就发明？” “你那个微型可控核聚变技术不也挺科幻的。”路明非吐槽。 “总之，这几头死侍虽然是失败品，但对于推进研究还是很有帮助的，能造出死侍，下一步就能造出混血种，只要我能限制住龙血对生物的侵蚀性，”托尼摩挲着下巴，看向路明非，“逆转死侍化的药剂是不可能了，但接下来我准备搞一款血统锁定剂。” “血统锁定剂？”路明非好奇。 “简单来讲，就是锁住血统，让混血种当前的血统状态凝固不变，虽然失去了血统增强的可能性，但也不可能堕落为死侍了，”托尼道，“这几头死侍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龙血的侵蚀性太强，所以我下个阶段的研究目标，就是限制龙血的侵蚀性。” “这个也好欸，”路明非连连点头，“估计也能大卖。” 托尼耸了耸，提醒路明非：“伱记得等在自己的世界培养出足够强大的势力再把药剂掏出来，要不然肯定有不少人都想吃下你这块肥肉。” 当然，最高明的做法是把路明非这个超级人才收入麾下，其次的做法是合作，最次做法才是杀鸡取卵，但托尼一直觉得以人类社会的运转机制，目光短浅的蠢蛋身居高位的可能性其实并不低，而且现实和历史也无数次地证明了这点。 “放心，我知道的。”路明非拍拍胸口。 托尼点点头，也不再多说，絮絮叨叨不是他作风，转而去观察扫描仪上的参数了。 路明非本来想帮忙，但托尼自己就能搞定了，他干脆找了个角落一猫，让贾维斯给他投个屏开始看漫画。 正在操作扫描仪的托尼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 他之所以要急着研发血统锁定剂，除了制造混血种药剂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路明非作为混血种，他也面临堕落成死侍的风险，而且他血统极高，血统失控而堕落的风险也更大。 虽然现在并没有这种迹象，可一旦出现迹象再想挽救恐怕就晚了，所以托尼的血统锁定剂其实一直都在研究，为的就是防止哪天路明非的血统意外失控，他无法及时救治，只不过一直研究到现在，血统锁定剂才算是有了眉目。 当然，这些托尼是不会告诉路明非的，他堂堂超级天才托尼斯塔克，研究个血统锁定剂都磨磨蹭蹭了好久，这话说出去多丢人啊！ 看了一会儿漫画，路明非耳边突然响起贾维斯的声音：“路先生，娜塔莎小姐正在拨通您的电话。”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家里，他跟娜塔莎约好了，两天后去救治美国队长，而他来找托尼之后沉迷研究，差点忘了约定的就是今天。 路明非自然已经跟托尼解释过了这件事，而托尼干脆跟着一起去了，除了有些担心路明非被骗之外，也因为美国队长和他父亲有关系。 造就美国队长的超级士兵计划，当年就有他父亲的参与，甚至可以说他父亲跟美国队长的诞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就连美国队长那标志性的盾牌都是他父亲给造的，现在他爹的遗物里还能翻出来一个半成品的盾牌，之前在家里建粒子加速通道时就被他拿来垫管道了，还挺好用。 是以。 托尼家的停机坪上，当看到托尼和路明非肩并肩走过来，表示要一起去时，娜塔莎下意识地就有种回到直升机上立刻飞走的冲动。 但她毕竟是有任务在身的，不把路明非接回去给美国队长当超能力冰柜，局长怕不是就要把她塞进冰柜里了。 “斯塔克先生，我们这是秘密行动，”娜塔莎“婉拒”道，“无关人士不能上飞机。” “我怎么会是无关人士？”托尼反问道。 “你有什么关系……哦对，你是复仇者联盟的顾问。”娜塔莎这才反应过来。 “别提那个见鬼的超级男孩团体，”托尼翻了个白眼，“现在整个组织我就这个顾问，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一个成员，我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顾谁的问。” 娜塔莎有点尴尬，她原本也该是这个团体的一员，只是现在还没有正式加入，至于没有其他超级英雄加入……主要是因为弗瑞局长要找一批最强大的超级英雄组成应对巨大危机的团体，这就导致想加入的超级英雄弗瑞看不上，弗瑞看得上的超级英雄根本就懒得加入，这个宏伟的计划目前正临界于“胎死腹中”和“根本没怀上”的状态之间。 “复仇者联盟理论上并不是神盾局的下属组织，只是神盾局牵头组建的危机应对团队，”娜塔莎还是不太想放托尼过去，“关于神盾局内部的事务，不太方便让你同行。”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无关人士，严格来讲，现在我在神盾局的地位应该比你高，娜塔莎小姐。”托尼道。 娜塔莎这次是真的疑惑了。 “你去问问弗瑞，我给你们神盾局投了多少钱？”托尼扬了扬下巴，“从商业角度讲，我现在是你们的股东，你注意一下对我说话的态度。” 娜塔莎：…… 靠！有钱了不起吗？！ 娜塔莎感觉自己胸口堵堵的，噎得慌。 …… 神盾局，天空母舰。 在娜塔莎的带领下，路明非和托尼走在走廊里，路明非一脸惊叹：“你们的基地居然在天上，而且这座天空战舰还有光学迷彩。” 娜塔莎有几分得意，正要简单讲解一下，就听见路明非继续道：“我一直以为这种华而不实又烧钱的玩意儿，只有在电影和动漫里才能见到，没想到你们真把这玩意搞出来了，大手笔啊！” 娜塔莎沉默。 虽然路明非的语气是惊叹的，但配上他说话，总让娜塔莎有种他是在惊叹“世间竟有如此有钱的傻子！”的感觉。 于是她只好默不作声地带着路明非和托尼前往解冻美国队长的实验室。 推门走进去，娜塔莎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因为要保证美国队长的冰冻状态，又要对他的身体状态进行研究和检测，不能一直塞在冰柜里，所以实验室中心摆了一台超大功率的开放式制冷试验台，把美国队长的冰琥珀放在上面可以避免融化。 虽然寒气主要集中在试验台周围，但也难免逸散，导致实验室温度颇低，研究员们都穿着特制的保温服。 她虽然穿了一身皮衣，但在这种气温下，还是不够保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一旁的路明非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点，转头看向娜塔莎，关心道：“娜塔莎，你冷吗？” 娜塔莎看了路明非一眼，他正穿着一件看起来又厚又软的羊绒外套。 以他的身体素质，而且还能控冰，应该是不怕冷的，这是要把外套借给我？ 于是娜塔莎点了点头。 “冷的话你就先出去吧，别冻感冒了。”路明非关切道。 娜塔莎：…… 第108章 路明非：是她让我冻的 第108章路明非：是她让我冻的 天空母舰，美国队长解冻实验室内。 路明非站在试验台边，好奇地伸手去戳美国队长身上的冰壳，仿佛在触摸某种特殊的工艺品。 一旁的娜塔莎提醒道：“等待会儿解冻时，只要出现了意外，或者队长突然表现出很痛苦的样子，就麻烦你立刻把他重新冻上。” “没问题，”路明非点头，“到时候保证冻得比现在还严实。” 娜塔莎：…… 那倒也不必。 “从数据来看，他的身体情况问题应该不大，”托尼道，“他似乎并没有被完全冻结，应该是因为接受了超级战士血清之后，他的身体素质大幅提高，为了给这具强大的身体提供能量，他体内葡萄糖的含量也远超常人，所以他整个人是要低于正常的结冰温度的。” “你是怎么通过这些数据看出来这点的？我们根本无法隔着冰层探查出队长的体内情况。”一旁某个年轻的研究员不解。 托尼也不解：“你们为什么看不出来？” 年轻研究员：…… “其实我家里还有个前段时间刚做好的大型扫描仪，应该能隔着冰层扫描出里面的详细情况。”托尼随口道。 为首的研究员眼前一亮：“斯塔克先生，能借您的扫描仪用一下吗？” “神盾局会为此支付报酬。”娜塔莎也道。 托尼摇头：“没差啊，要是扫描出来他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难道伱们就不解冻了？” 研究员和娜塔莎一起沉默。 虽然托尼的话说得就好像神盾局很不重视人权一样，但……她们好像也确实没有理由反驳。 “嗯……”托尼站在实验台前一阵操作，“根据我的判断，美国队长现在正处在一个临界于生与死的边缘，他的身体基本无碍，虽然对普通人来说很多损伤会留下终身后遗症，但对超级战士来说住几天院应该就没问题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他的大脑，”托尼道，“他的大脑并没有被冻住，而是经历了七十年的沉睡……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连着睡二十个小时以上的经历，是不是头很难受，精神不振？” 周围人点头。 “人的大脑是不能一直睡眠的，就算是那些会冬眠的动物，在冬眠期间也都会周期性的苏醒，”托尼道，“而我们这位队长，一口气睡了七十年，他生命中有超过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在这一场长眠中度过的。” “会有什么副作用吗？”娜塔莎问道。 “什么都有可能，”托尼道，“首先就是失忆，我用你们听懂的方式表述，睡眠时大脑会整理记忆，重要信息的关联被增强，无关信息的关联被减弱，而这位病人一口气睡了七十年，很难说他醒了之后还能记得多少东西，以及经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的性格，记忆是经历的具象化，他的记忆发生改变后，因为某些重要信息被极度强化，他的性格也可能发生一些改变，通常是变得比以前更极端。” “美国队长变得更极端……极端正义吗？”娜塔莎轻笑一声。 托尼摇头。 娜塔莎还是太天真了，队长可是七十年前的人物，七十年前的美国政府和现在的美国政府可大不相同，队长可未必会跟现在的美国政府和平共处，到时候“美国精神”的代表公开跟白宫作对，那些政客恐怕就有得头疼了。 不过托尼不会把这些猜测说出去的，自从钢铁战衣和反应堆现世，那些政客没少恶心他，能给他们添点堵可是大好事啊。 “另外，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一定会醒，”托尼道，“一个人睡了七十年，很难说他的大脑还愿不愿意脱离这个保持了七十年的状态，也许对大脑来说‘睡着’才是正常的状态，贸然叫醒他很难说会有什么后果，而指望他自主苏醒的话，就完全取决于他的求生意志了。” “当然，你们也可以像照顾植物人一样照顾他，反正对神盾局来说也不缺这点钱对吧？”末了，托尼还贴心地补上一句。 娜塔莎沉默片刻，看向为首的研究员，目光坚定：“开始吧。” 研究员点头，跟其他几个人开始用连接在试验台上的激光手术刀切割冰面，激光的功率经过了精细的调整，会直接让冰块升华成水蒸气，不会有融化出来的水。 “只要队长的身体出现恶性变化，或者他突然表现得非常痛苦，你就立刻把他冻回去。”娜塔莎再叮嘱路明非一次。 路明非点头。 …… 史蒂夫·罗杰斯觉得自己沉在一片又冷又重的湖水底下，水压在他的每一寸身体上，让他动弹不得，幽沉的湖底暗无天日。 他不记得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无法保持清醒，就像是一场梦，有时感觉在梦里度过了一生，醒来后不过是个十几分钟的回笼觉，有时只觉得在梦里走过了片刻，醒来之后太阳已经落下又升起又落下了。 直到某一刻，他感觉湖水中亮起了一片微光，随着微光的出现，他身上的压力也骤然减轻。 史蒂夫挣扎着想要游上去，他越是往上游，光芒就越强烈，身上的负担就越轻，游到最后，他仿佛已经不在水中，像是冲进了天空里，黑暗已经完全被光芒取代，他感觉自己周身再无束缚，不禁仰天长啸—— 现实里，最后一层薄冰也被加温棒融化，完全解冻的美国队长躺在试验台上，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 “队长在醒来！”年轻的研究员低呼，激动道，“他在求生！” 研究员们纷纷面露激动之色，连娜塔莎都有几分动容——这就是七十年前象征美国精神的人吗？这是何等顽强的意志，何等令人敬佩的…… 试验台上的美国队长露出痛苦的表情，痛觉正在回归他的意识，他呼吸突然急促，痛觉取代麻木的神经，刚解冻的躯体浑身无一处不痛，就算他有钢铁般的意志，此刻也不受控地痛呼出声，同时陡然瞪大眼睛，整个人猛地坐起来！ 研究员们正要欢呼。 路明非眼疾手快，一团寒气从掌心飘过去，转瞬之间便将痛呼的美国队长笼罩其中。 下一秒，刚刚从封冻中苏醒的美国队长，化作一块比之前更加巨大冰琥珀，透过清澈如玻璃的冰块，还能看到其中他那闪烁着生命的喜悦的双眼。 嗯，多看看吧……待会再解冻出来这种眼神可就不一定有了。 娜塔莎心中莫名地浮现出这个想法，随后她有些惊恐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路明非影响了——这本该是路明非的吐槽才对。 她下意识地看向路明非，周围的其他人也都看向路明非。 “不是娜塔莎你让我冻的吗？我看队长刚才好像叫得挺疼的，就给他冻回去了，”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他……是不是现在还不需要冻啊？” 娜塔莎：…… …… 夜晚，托尼家中。 “你能不能靠谱点？”托尼抱怨，“虽然我不喜欢老古董，但他要是出什么了事，会有很多麻烦的。” “这是个小意外，重新封冻可是紧急措施，哪有那么多时间做判断，正常来讲他不会在解冻后立刻苏醒的，起码会昏迷几天才对，刚解冻就一脸痛苦，然后突然坐起来大吼，我肯定当做伤势恶化处理，第一时间给他冻回去保命啊，”路明非解释道，“而且我们后来不是又顺利把他给解冻了吗？” “保命？他因为二次冻伤导致要多住院两周的事你是只字不提啊。”托尼捂脸。 “咳咳，所以我把他的医药费包了嘛……”路明非轻咳两声，转移话题，“话说回来美国队长的那个超级战士血清是真厉害啊，生命力居然这么顽强。” “你少折腾他两下他还能更顽强，”托尼吐槽了一句，“不过要说生命力顽强那还得是你们世界的龙类，那几头死侍就算心脏被戳个小洞，都能自我愈合，这生命力不比队长顽强？” “但代价是失控啊，严格来说它们在彻底死侍化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路明非摇头，提醒道，“对了托尼，你可得把那些研究资料和血清样本之类的保存好了，万一流落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世界从上古时代开始一直有混血种在研究把普通人后天转化为混血种的方法，每一次尝试的结果都是试验体变成死侍或者直接挂掉，后来进入文明社会后人体试验被禁绝了，这种事才少了许多，但肯定也有势力在私下实验。 在这个世界龙血的威力似乎得到了巨大的加强，比如那几头死侍，如果出现在街区，又没有超级英雄出手的话，估计军方得用重火力覆盖的方式才能干掉它们，损失恐怕难以想象。 “放心吧，都在我的实验室里严密保管，绝对安全！”面对路明非的提醒，托尼拍着胸脯保证。 他早就意识到了路明非的血有多危险，做好了保护措施。 “而且就算有意外或泄露，你不是也能控制它们吗？”托尼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他倒不觉得真会泄露，只是有路明非这道保险在总归是好事。 “我又不是时刻都在。”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他还要说什么，贾维斯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先生，路先生，我发现了意外情况，一个被判定为高危的目标出现在了布鲁克林大桥，并且和路先生的同学彼得·帕克发生了战斗。” “什么？”路明非一愣，“贾维斯，有视频吗？” “我截取到了有人传到网上的视频。”随着贾维斯话音落下，虚拟屏幕浮现。 视频里一头身高超过两米，浑身绿色的巨大蜥蜴怪物，正在一片狼藉的大桥上破坏，随手就能掀翻一辆小轿车，小轿车爆炸的熊熊火光在黑夜里分外刺眼。 而一个穿着红蓝蜘蛛战衣的人，正在跟蜥蜴怪物缠斗。 “那个就是你说的彼得·帕克？”托尼指着视频里红蓝蜘蛛战衣的人，点头，“他品味不错。” 在托尼说话的同时，两架钢铁战衣已经在贾维斯的操控下落在了门外，托尼和路明非大步朝着门口的钢铁战衣走过去，全息屏幕跟着他们移动。 “我还有一个问题，”托尼指着屏幕里绿色的大蜥蜴，看向路明非，调侃道，“这玩意是不是跟你有什么亲戚关系？” 路明非朝着托尼比了根中指。 ps:有事出门一趟，第二章晚上更新，嘤嘤嘤~ 第109章 蜥蜴博士 第109章蜥蜴博士 纽约上空，夜幕中两具钢铁战甲横贯天空。 “先生，路先生，蜥蜴人已经逃离了布鲁克林大桥，周围缺乏监控设施，我失去了它的行踪，”贾维斯在通讯系统里汇报，“它似乎具备相当程度的智力和常识，会有意躲避摄像头。” “听起来有点麻烦，这个大家伙的身体素质似乎相当强，再加上智力不差的话……”托尼皱眉思考。 “贾维斯，报告现场伤亡情况。”路明非道。 “蜥蜴人逃走时为了脱身，将多辆有驾驶员的车抛出布鲁克林大桥，分散彼得·帕克的精力，”贾维斯汇报道，“所有被抛出的车都被彼得·帕克用蛛丝粘住挂在了桥上，没有掉进河里，但因为车辆多有受损，即便悬挂住，自身也有可能发生爆炸。” “现在还有人在拍视频？”路明非有些惊讶。 贾维斯不是万能的，它想要知晓现场情况必须得有联网的摄像头对准目标，即便没有直播或者发到网上，但贾维斯依旧能窃取其内容。 路明非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种情况桥上都有拍照录像的人，真是为了看热闹连命都不要了。 几句话的功夫，布鲁克林大桥已经出现在了侦测范围内。 把范围扩散到整个美国的话，钢铁战衣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虽然他们已经第一时间从托尼家赶过来，但桥上的战斗只持续了不久，在他们赶到之前蜥蜴人就已经逃离，好在目前还没有严重伤亡。 路明非看到彼得穿着他的蜘蛛战衣，正在沿着一根蛛丝下降，似乎想要去救援下方被着的轿车里的人。 等路明非和托尼飞得再近一些，那辆彼得所在的车突然升起一阵火光，黏住车辆的蜘蛛丝似乎并不防火，瞬间断开来，桥边围观的人一阵惊呼，所幸彼得眼疾手快，一手抓住车辆，另一只手发射蛛丝，把自己和车重新吊在了桥上。 …… 被蛛丝吊住的燃烧汽车上。 “来，杰克，到我这来，你可以的……”彼得对男孩鼓励道。 他已经在刚刚安慰受惊的男孩时问出了他的名字。 “不，我不行……”男孩满脸恐惧，周围火光明亮，把他脸上的泪痕照得闪光。 彼得又听到了桥上的人惊呼，旋即类似于战斗机喷射引擎，但相对要小上很多的声音盖过了惊呼声。 彼得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夜幕里的银黑配色的钢铁战士减速悬停，尚未停稳时就已经朝着车辆伸出手，大片的白雾浮现，被白雾笼罩的车辆火焰几乎瞬间熄灭，然后钢铁战士才缓缓悬停住。 彼得看着从天而降的帮手，愣了一下。 “嘿，彼得，需要帮助吗？”钢铁战士的面罩打开，露出一张彼得熟悉的脸。 “明非？”彼得惊讶，“你原来也是钢铁侠。” “不，”路明非摇头，指着不远处，“钢铁侠只有一个，在那呢，我是来友情客串的。” 在他指的地方，托尼已经熟练地在救人了。 “我先把那个孩子送上去，他可能有点冷。”路明非道。 彼得这才注意到，车虽然灭火了，但车的里外表面都结了一层薄霜，车里的孩子也有些哆嗦。 路明非虽然已经尽可能精细控制温度了，但普通人身体脆弱，寒气稍微泄露一点，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会觉得很冷。 与此同时，路明非已经戴回面罩，飞到轿车下方，托着轿车和飞上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大桥地面上，男孩的父亲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把孩子抱了出来，检查他有没有受伤，孩子只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而一旁的托尼也把两辆车送了上来，正在送第三辆。 彼得牵着一根蛛丝荡上来：“明……钢铁侠，我们要快，这里吊着二十辆车，就算我的蛛丝能撑住，那些车被蛛丝粘住的部位也不一定结实，而且它们随时可能起火，我们要争分夺秒！” 虽然路明非说了他不是钢铁侠，但彼得现在不方便叫他的真名，路明非自己也没有“英雄称号”，他暂时只能叫路明非钢铁侠。 说罢，彼得就走到一根蛛丝旁，想要跳下去。 “等等，如果要确保他们安全的话，我有个更快的办法。” 路明非上前两步，站在桥边，双臂向两侧摊开，自然下垂。 在彼得和周围人疑惑的目光中，路明非双臂开始向上抬，随着他的动作，河面上十余根粗大的冰柱宛如参天巨树一般生长起来，每一棵冰树都对应着一辆小轿车。 随着路明非双手彻底举平，冰树也升到了和小轿车差不多的高度，然后开枝散叶，形成“树冠”，将车辆包裹在其中承托。 冰树在大桥的灯光下流光溢彩，乍看上去像纽约河的水面上展开了一座水晶般的童话仙境。 路明非放下手，缓了口气后才开口：“这样应该就不会掉下去了。” 这些冰树单独一株的消耗跟他前几天在托尼家制造出来的冰蛇差不多，并不算什么负荷，但一口气同时制造十几株，就没那么轻松了。 “太好了，这样他们就没事了，”彼得松了口气，敬佩的看向路明非，“钢铁侠，你好厉害啊！” 不远处用战甲捕捉到这句话的托尼满头问号。 “呃……”路明非提醒道，“其实也不一定完全没事，我造的冰为了保证强度，温度就比较低，所以抵抗力比较差的人，可能会稍微感冒上那么几天。” 彼得：…… 他愣了一下，翻身顺着蛛丝溜下去——快救人！ …… 次日，纽约，路明非家中。 “伱是说……那个蜥蜴人，是科特·克忱Фタ蓁丈斯教授？”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研究人体再生的吗？这玩意都快赶上人形装甲车了，他融入的真是蜥蜴基因吗？要不查查有没有哪里的恐龙化石失窃了吧，着重查霸王龙的。” 他在贾维斯收集资料里看过了，蜥蜴化的康纳斯单手就能把小轿车抛飞出去六七米——人类单手扔个大号电饭煲都未必能扔那么远。 这特么是蜥蜴？哪家的蜥蜴这么猛？科莫多巨蜥在这玩意面前都堪称袖珍啊！ 彼得要说康纳斯博士是研究霸王龙的，路明非倒感觉更合理一点。 “是蜥蜴，他本来打算让自己失去的手臂长回来，自己却变成了怪物，”彼得拿出随身携带的背包，打开，掏出一个笼子，“白天的时候我去找康纳斯教授，希望他帮我辨析一下那是什么怪物，却发现他神色很不对劲，而且在实验室里发现了这个。” 路明非看着笼子里的小白鼠——如果那个体型涨大了好几倍，浑身绿色角质鳞片的玩意还能叫小白鼠的话。 “嗯……看起来是那位康纳斯教授的研发成果，但未必就是他本人吧，”路明非道，“是他的试验体的概率明显更大。” “不……我了解教授，他是好人，他绝不会随便进行人体试验，”彼得摇头，“如果一定要做实验，他肯定会先从自己开始。” “你口中的好人教授，昨天差点就在桥上完成了二十杀的成就。”路明非提醒道。 彼得沉默片刻，道：“也许是药物影响了他的心智。” “他还知道躲摄像头，我家的人工智能现在都没找到他的行迹，这个反侦察意识绝对是精锐特工级别的。”路明非补充道。 彼得更沉默。 “不过在这里猜测也不是办法，”路明非拎起装小白鼠，不，小绿鼠的笼子，“走吧，我们去找专业人士来处理。” “专业人士？警察吗？”彼得好奇。 “警察跟你有仇吗？你让他们去对付这玩意儿？”路明非吐槽，“我们去找神盾局。” “神盾局？” “对，他们是专业的，”路明非顿了顿，补充道，“另外，那里正好还有个朋友欠我条蜥蜴。” “欠你条……蜥蜴？”彼得满头问号。 第110章 创造死侍军团？ 第110章创造死侍军团？ 神盾局，天空母舰内。 “喏，事情就是这样了，”路明非把装着小绿鼠的笼子放在办公桌上推过去，“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专业人士来处理了。” “科特·康纳斯教授？”坐在路明非对面的娜塔莎一脸头疼，“他这种天方夜谭的实验居然真的成功了，而且这变异之后的力量相当危险……斯塔克先生那边打算怎么处理？” “目前还在找康纳斯教授，主要的问题在于他明显不是个没有神志的怪物，从布鲁克林大桥逃走之后，他曾经返回过自己位于奥斯本集团总部的实验室，并且取走了一些东西，彼得也是在那时才确认了他就是蜥蜴人的，而且在此期间他完美避开了摄像头，”路明非猜测道，“变异应该没有影响他的智力，但他又会在大桥上大开杀戒，或许是被影响了性格？” 要不是彼得及时阻止了康纳斯教授，桥上肯定会有伤亡事件发生，但依彼得所说，康纳斯教授绝不是那种会伤害别人的人。 “我马上报告局长，神盾局应该会以康纳斯教授为中心，着重调查有关他的一切痕迹，”娜塔莎起身道，“很感谢你提供的线索。” “等等，”看娜塔莎要离开，路明非突然开口，“娜塔莎你吃刺身吗？是喜欢日式的芥末酱油还是泰式的酸辣汁？” 如果是平时，娜塔莎说不定就要以为路明非是想邀请她共进晚餐了。 但这次不一样，娜塔莎想起前不久自己跟路明非说过的一句话——如果康纳斯博士的研究能成功，她就生吞一条蜥蜴。 果然，下一秒，路明非就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号的宠物盒子，盒子里是一条嫩黄色的蜥蜴。 娜塔莎：…… 路明非把宠物盒放在桌上，一抬手：“请。” “路明非先生我现在有点忙，要尽快去找局长汇报情况，就先不接待伱们了……”娜塔莎想要溜之大吉。 “没事，吃点零食的功夫总是有的吧？”路明非诚恳道。 娜塔莎：…… 虽说作为特工，在诸如荒野求生之类的必要时刻，为了活下去吃条蜥蜴啥的也不算什么，但现在可不是在荒野啊，就算是能吃下去，谁会没事吃这玩意儿？ 好在路明非也没有为难娜塔莎，在她硬着头皮想要去把蜥蜴拿出来时，路明非阻止了她。 “其实这是个蜥蜴玩具，3D打印出来的，”路明非道，“我家有台3D打印机，以前我用它做过不少好玩的东西，这就是我早期练手的作品。” 娜塔莎：…… 虽然被路明非吓了一跳，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这货虽然有点坑人，但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真的让人吃蜥蜴的程度。娜塔莎算是松了口气。 “给你准备的蜥蜴现在还在我家里养着，你抽空记得过去吃。”就在娜塔莎松了口气时，路明非又接了一句。 娜塔莎：…… …… 纽约市下水道。 阴暗的下水道里摆了好几张实验桌，每张实验桌上都摆满了仪器。 身高超过两米的蜥蜴教授在这里甚至需要小心别撞到头，那些对常人来说正常大小的仪器在他手里就像是袖珍的玩具，需要小心翼翼地操作。 突然，正在操作仪器的蜥蜴教授动作停滞了一瞬间，然后他飞快地把仪器放在桌上，后退几步，身体开始摇晃起来。 随着摇晃，他的身体不断地胀大又缩小，缩小时隐约展现出人类的特征，放大时人类的特征又随之消失。 “你不能……”从蜥蜴教授的嘴里发出中年男人的声音，声音挣扎，仿佛非常痛苦，“你不能这么做！” “蠢货！我在推动全人类的进化！”蜥蜴教授的声音变成了怪物般的咆哮声，震得附近水面波纹颤动，“只要转化成功，所有人都会获得蜥蜴的基因，就再也不会有人受到疾病和残疾的痛苦，所有人都会变成更好的物种！” “不……不行……”康纳斯教授挣扎着喊了一声，随后就没了声息。 蜥蜴教授身上的异变消失，他再次变回之前魁梧的半人半蜥蜴怪物。 之前的异变对他的影响似乎不大，平复之后他马上重新走回实验桌前，继续刚刚中断的操作。 但片刻之后，他又放下了仪器，转头看向自己的左侧，竖瞳在阴暗的光线里闪烁着冷冽：“出来。” 清晰的脚步声响起，不知道来者之前是用什么办法掩盖了这种声音，一直靠近到蜥蜴博士不远处并在阴影里掩盖了身形，直到现在才被发现。 蜥蜴博士眼中凶光大放，仿佛随时会扑上去将其撕成碎片。 走出来的是个穿着作战服，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虽然早已看过蜥蜴博士的视频资料，但亲身面对就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尤其这里还是狭小的下水道，蜥蜴博士那魁梧的身形仿佛顶天立地一般，占据了整个下水道，让他下意识地有种无处可躲的恐慌感。 默默的在心里喊了一句“九头蛇万岁”，男人才升起勇气，驱散了心中惶恐，对着蜥蜴博士举起手，行了个法式军礼。 “尊敬的康纳斯教授，我不是你的敌人，”男人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但不软弱，“我代表我的组织而来，是要为你提供帮助的。” 九头蛇派出了好几个精锐特工在下水道搜寻蜥蜴博士的踪迹，他也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居然找到了。 “一个钻下水道的组织能为我提供什么帮助？”蜥蜴博士反问。 你自己还住在下水道呢！ 这句话男人当然不敢说出来，眼前的凶兽撕开汽车的钢铁外壳比普通人撕硬纸板还轻松，要是惹怒了他，那下场可不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事了，只怕要东一块西一块。 因为九头蛇现在还隐于暗处，所以他并没有直言组织的名字，或者解释组织，而是道：“我们知道你正在研究爬行动物和人类的基因融合，事实证明您的实验非常成功，在您的力量面前，就算是当年的美国队长也不过是个柔弱的普通人。” “继续。”蜥蜴博士淡淡道。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这个技术并不只能应用在蜥蜴，或者说普通的爬行动物身上，如果有更加优秀的基因，您是不是可以进化得更加完美？”男人道。 “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的结合已经足够完美了，难道我要让人类基因去跟鱼或者鸟融合吗？如果你不懂生物学，就别浪费我的时间，直接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蜥蜴博士嗤之以鼻，同时眼中闪烁起不耐的光泽——他不是康纳斯，没有多少耐心，尤其他现在还正缺一些改良药剂的实验体。 男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切入正题：“我们可以提供给你比蜥蜴，比爬行动物，比地球历史上任何物种都更加优秀的基因！” “哦？”蜥蜴博士提起了兴趣。 虽然现在是一副蜥蜴的样子，但他对蜥蜴其实没什么执念，他想要的就是进化，如果有更优秀的基因样本，蜥蜴基因自然可以淘汰。 “您先看一下这份资料。” 男人掏出一个只比手机大几号的小平板，抛给蜥蜴博士，蜥蜴博士捏着平板，看里面的视频—— 那是街头上路明非和憎恶战斗的画面。 “那个长着翅膀，仿佛恶魔或者龙一样的生物，我们搞到了他的基因！”男人道，“他的基因比爬行动物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蜥蜴博士沉默片刻，嘶声问道：“你们是怎么搞到的？” “这个无可奉告，而且我也真的不知道，组织不可能把秘密公开给每一个成员。”男人摇头。 其实他是知道的，九头蛇潜入斯塔克的实验室偷取资料和基因样本的行动他就有所参与。 甚至于他还知道更多，比如九头蛇发现托尼已经做出了一种名为“死侍”的超级士兵，只是关于死侍的资料极少，只说明了其没有智力以及破坏力极强这两点。 又比如在偷取了这些资料和基因样本后，一直在尝试自己研究，并制造出受他们控制的超级战士，也就是可控的“死侍”，但他们中最优秀的生物学家都对那些资料看得一知半解，研究基本没有实质性进展。 直到这位科特·康纳斯博士现世，完成了爬行动物和人类基因融合这种天方夜谭般的研究，九头蛇才找到了完成“超级战士”的希望。 但他说自己不知道的说辞也是合理的，所以蜥蜴博士重重地呼了两口气，最后也并没有因为他“不知情”而扑上来撕碎他。 “你们想要什么合作？”蜥蜴博士问道。 “我们给你提供这些基因，还有相关的资料，并且为你提供比这里好上百倍的实验环境以及充足的实验体，相应地我们也要共享你的所有研究资料，而且我们需要一款超级战士血清，创造出比美国队长更优秀的超级士兵，当然，我们会跟你共享这些超级士兵的所有权，甚至共享这个即将被我们夺取的世界。” 前面的话虽然有的包藏祸心，但大体还是比较真诚的，最后一句就是纯属瞎扯了，男人自己都知道一切完成后，九头蛇只会将蜥蜴博士彻底控制起来，甚至干脆灭口。 虽然蜥蜴博士应该自有手段控制那些被做出来的死侍，但九头蛇对自己控制能力更加自信，到时候把蜥蜴博士手里的死侍控制权抢过来也不是难事。 何况蜥蜴博士只有一个人，他们是一个组织，得到了资料之后还可以批量生产死侍大军，就算夺不过控制权都能直接碾压蜥蜴博士，所以什么“共享世界”的承诺完全是在瞎扯。 当然，蜥蜴博士更加不相信最后那句扯淡的承诺，但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思索片刻后，他很干脆地点头：“好，但我不需要你们的试验场地，我就在这里做实验。” “这里太简陋了，运送试验体也不方便，而且会拖慢研究进度的，我们保证提供的实验场地绝对保密安全……”男人说到这里突然停住，面前蜥蜴博士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在商量。 “好的，您就在这里，就在这里……”男人压下恐惧，“那我这就回去报告给我的组织了，今晚就会有专人来与您接洽。” 珍贵的基因样本和实验资料，当然不可能交给他随身带着，他就是过来谈条件的高级炮灰而已。 当然，连续完成了两个大功劳，他这次回去，就算是彻底脱离炮灰阶层了，将真正迈入九头蛇的高层之中。 目送男人离开，蜥蜴博士发出无声的冷笑。 第111章 美国队长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 第111章美国队长走上了未曾设想的道路 美国队长特护病房中。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请进。” 史蒂夫低声道。 虽然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但心理问题却没解决，他最近还沉陷在自己一觉睡了七十年的错乱感中，就算再怎么钢铁的意志，在得知自己一觉睡过去半个多世纪之后，都不可能云淡风轻地揭过去，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有些情绪低落。 不过按照心理医生的说法，他经历这些，连抑郁症都没得，已经非常令人敬佩了，心理素质无疑是远超常人的级别。 门被推开，抱着花束，提着果篮还有一个盒子的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进来：“呃……你好？美国队长？” “是你？”史蒂夫愣了一下，“你是当时给我解冻的医生之一吧？谢谢伱救了我。” 面对史蒂夫的感谢，路明非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他做的和美队说的恰恰相反。 “抱歉，虽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问题不大，但医生严格要求我不许动，所以现在没办法招待你。”史蒂夫诚恳道。 路明非更愧疚了。 他把花束和果篮放在一旁，如实阐述了自己的罪行。 没想到队长听后只是愣了一下，随后认真道：“你做得对。” 啊？路明非愣住，心说队长你这宽宏大量的程度怕是要对标圣经里的耶稣了吧？ 但旋即美队解释道，在破冰的一刹那，他的意识其实也不是很清醒，而他作为军人经历了严格的训练，残酷的战斗，在那种状态下，如果路明非没把他冻住，他下一步很可能就是暴起伤人——这一幕在电影里倒是经常出现，说白了大脑只部分开机，虽然能动了，但一时还没有重启“分辨敌我”这种高级功能。 而且即便他完全清醒，第一反应其实也是挟持一个人质——如果他是被敌人救醒的，有个人质逃跑概率可能会大点，如果是被自己人救醒的，反正他也不会真的去伤害人质，大不了记个过，总不能因为这事就毙了他，等事后他再去找人质求得谅解。 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会造成他的身体情况在剧烈运动中进一步恶化，未必就比路明非给他重新冻回去的伤害要小。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伤害到别人，从这点讲我其实更想谢谢你。”史蒂夫躺在床上，转头看向路明非，满脸诚恳。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感觉这个男人和耶稣的区别好像也就是差几个门徒和十字架了。 不过虽然美队不责怪他，但路明非自己还是有点愧疚的。所以之前得知他最近卧床不起，医生不让他行动之后，路明非给他做了个礼物—— 准确地说是从托尼那整了个钢铁战衣的废弃头盔，然后把其中多余的东西拆下，只保留通讯系统，又稍加改造，做成了一副眼镜——一副能上网的眼镜。 “这是神经操控的，也能语音操控，不需要动就能上网，”路明非把眼镜放在病床旁，“我让人工智能在里面下载了七十年前的美国风貌，还有很多游戏，你可以解解闷，当然也能上网，看看现在的世界。” “谢谢，我最近正愁无聊呢。”史蒂夫感谢道。 虽然看看电视对他来说也是消遣，偶尔动下手去操控遥控器对身体影响也不大，但他却无法看书和报纸，因为这需要频繁翻页，而他也不想让医院为了这种事专门麻烦一个护士来“服侍”他。 另外他听说过互联网，这是新时代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获取信息的效率远超以往的任何方式，但他也无法尝试，他操控不了平板电脑或者鼠标。 好在路明非帮他解了燃眉之急，在路明非的帮助下，史蒂夫把眼镜戴上。 说是眼镜，但比真正的眼镜大了好几圈，也没有镜片，而是类似于机械眼罩的结构，好在并不沉重，戴上之后周围会像游泳镜一样紧贴在脸上，视觉彻底陷入黑暗，随后眼前虚拟屏幕打开，列出密密麻麻的菜单。 史蒂夫下意识地切回七十年前的美国风貌，眼前的一切都纤毫毕现，仿佛他真的亲眼看到了当时，甚至让他有种现实才是错觉，他其实还生活在七十年前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从这种沉迷中挣脱了出来，随后毅然决然地关掉了这个功能，退出眼镜跟路明非道谢。 等路明非离开后，他操控眼镜开始新手教程，学会了怎么使用互联网——简单来说就是打开系统自带的浏览器就行了。 他不想沉溺在虚假的世界和回忆里，他觉得自己需要了解现代的一切，之前医生护士还有神盾局特工只告诉他二战结束，美国胜利了，并不跟他谈论更多，因为医生说他还需要静养，过早接触外界事物对他的心理状态恢复有不良影响。 他不觉得自己心理这么脆弱，在打开浏览器后，他顺着新手教程的教导，第一时间搜索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世界和平了吗？现在美国还在打仗吗？目前世界上还有哪些战争？ 而搜索结果里出现最多的关键词，让史蒂夫下意识地变了脸色—— 美国对阿富汗战争。 …… 一周后。 史蒂夫所在的医院楼层，电梯打开。 路明非和娜塔莎一起走出来，路明非吐槽：“你们神盾局到底专不专业啊，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找到？” 这里是神盾局的私人医院，算是神盾局内部，因此谈论起某些事情时可以随意点，不必像在外界一样保密。 “嗯……这种情况确实罕见，”娜塔莎眉头紧皱，“看来敌人非常棘手，他的智力和狡猾犹在我们的预计之上。” “不会是你们的特工在摸鱼吧？”路明非恶意揣测。 “不可能，神盾局的特工训练有素，每一个都值得信赖，”娜塔莎摇头，“而且我们也不是毫无收获，从我们收集的信息来看，康纳斯教授好像确实是好人，也许正如你的猜测，药剂影响了他的性格和思维模式。” “前不久奥氏集团一位负责管理他的研究项目的高管认为他的研究已足够成熟，想要用退役军人来做蜥蜴药剂的人体试验，康纳斯教授则似乎认为人体试验为时过早，但又无力阻止，所以给自己注射用药剂来做人体实验，并出发阻止前往退役军人医院的奥氏集团高管，结果在半途中发生了变异。” “神盾局也顺势已经得到了储存在奥斯本公司的研究资料——可惜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纸质保存，康纳斯教授回自己实验室后就把它们和仪器一并带走了，”娜塔莎道，“另外我们也从高管那里拿到了他本该用在退役军人身上的药剂，将部分药剂连同资料都发给了斯塔克先生。” “托尼已经研究出逆转蜥蜴化的解药了，”路明非摇头道，“问题是蜥蜴人在哪呢？” “我们在找了……”娜塔莎说话时少了几分底气。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史蒂夫的病房前。 进入这家医院需要向神盾局专门审批，或者有高级特工带进来，上次路明非来看望史蒂夫时就是娜塔莎带他进来的，只是娜塔莎还有别的事要做，就没跟他一起去病房。 这次娜塔莎就和他一起来了。 “笃笃笃……”路明非敲门。 “请进。”门内回应。 路明非和娜塔莎进去，他是来收集用户体验的，虽然他只有这一位用户。 但他惊奇地发现史蒂夫的精神状态似乎非常好，简直可以说是容光焕发，和初见时的低沉判若两人，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还以为他回光返照了。 “队长？看来你精神状态不错啊，恭喜你。”娜塔莎笑道。 “上午好，娜塔莎小姐，”史蒂夫看向路明非，“这要感谢路明非先生，是他送给我的网络眼镜，让我了解了现在的世界，并找到了新的目标。” 神盾局并没有把美国队长限定住的打算，不让他上网也基本是为了医疗考虑，所以路明非送史蒂夫网络眼镜时，他们也没有制止。 “哦，队长那你有什么新目标？成为超级英雄吗？”娜塔莎调侃道，“最近斯塔克先生又登上了好几次搜索榜首。” “不，”哪曾想史蒂夫果断摇头，随后坚定道，“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已经很多了，我想做另一件事……一件也能帮助很多人的事。” 娜塔莎好奇，这次她是真猜不到了。 史蒂夫的脸上同时浮现出坚毅和痛心疾首两种表情：“感谢路明非的网络眼镜，我看到了这个世界上还在发生战争，而且七十年为了正义而战的美军，现在居然在战争中让无数平民蒙难……” 娜塔莎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决定要号召大家，要求政府约束军队在中东的作为，并尽早结束战争，不要再给那些无辜的人带去更多苦难……等我身体再恢复一些我就开始行动！”史蒂夫的声音斩钉截铁。 娜塔莎瞳孔地震。 第112章 总统队长？ 第112章总统队长？ 神盾局医院中。 当听到史蒂夫的宏伟目标之后，娜塔莎马上意识到，这事已经不是她能处理的了，所以她第一时间联系了局长尼克·弗瑞。 弗瑞当时就在电话里骂了一句“妈惹法克”，随后火急火燎地赶来。 此刻，病床旁坐了三个人。 弗瑞正在和史蒂夫搭话，路明非低头玩手机，娜塔莎坐在旁边，两个人都是默不作声。 弗瑞苦口婆心地劝说史蒂夫：“队长，你对现在的世界局面还不够了解，美国在中东的战争原因很复杂，你需要更多地了解现代知识后再做决定……” 史蒂夫拿起平板，以他的身体素质，一周之后已经可以简单行动了，操作平板绰绰有余，平板上划过一幅幅照片，都是战地记者拍下来的，关于受难的中东平民的照片。 照片里光是背景就惨不忍睹了，简陋的建筑在其中甚至能称得上“豪宅”，大多都是被摧残的废墟，而在沦为废墟的建筑背景前，那些被拍下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副麻木空洞的眼神，有的扎着绷带，有的缺了肢体，有的身体完好，但皱纹深重，像是整个人都会顺着皱纹裂成一地。 “也许我确实对现在的时代还不够了解，”史蒂夫看向弗瑞，盯着他的独眼，目光沉凝，“但现在我只想知道，这些照片，是否真实反映了中东平民在战争中的生活。” 虽然很棘手，但神盾局在这件事里也无非就是个工具部门，甚至可以划水，反正其他势力的头子不会把希望全放在神盾局上，压力最大的应该是FBI才对。 美国队长不是热血上头的正义少年，他是经历了人类有史以来最大战争的传奇战士，他也许心思纯粹，但不是心思单纯，弗瑞的片刻沉默，在他看来已经算是回答了。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神盾局翅膀硬了，狼子野心。要往大了说……那都能够得上谋反了。 “队长你想啊，你只有一个人，虽然影响力很大，但毕竟没有实际上的权力，你之前也说了战争关系到很多人的利益，所以只靠着呼吁作用是不大的，正好我有个朋友，他的叔叔说过一句话‘权力越大，责任越大’，”路明非诚恳道，“所以队长你有没有考虑过先竞选个总统啥的，然后再结束战争？我感觉这样比较靠谱，毕竟你影响力这么大，再去拉点赞助啥的，不是没有机会。” 弗瑞：…… 到时候大佬们一查—— 所以路明非的说法也不能算错。 弗瑞松了口气、娜塔莎朝路明非递过去一个“继续”的眼神。 路明非还想跟队长详细分享一下他刚刚灵光一现想出来的点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娜塔莎想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他的灵光一现，神盾局现在离“自立门户，倒反天罡”的形象几乎就只差一步了。 “伱这是要和美国政府为敌！”弗瑞沉声道。 弗瑞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头顶死兆星正在频闪，不禁又看了路明非一眼。 “美国政府是我的战友和老师，而非主人，我扞卫星条旗，只为法律、自由和生命而战，”史蒂夫放下平板，坦然道，“任何站在这些的对立面的，都是我的敌人，包括以前的战友。” 那些大佬们会怎么想？ 你们神盾局这是要搞大事情啊！搁这想倒反天罡呢是吧！ 弗瑞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背后中十八枪死于自杀的画面了。 他生平头一次觉得身上的防弹皮衣是如此单薄，无法带给他丝毫安全感。 神盾局挖出了冰封七十年的美国队长，美国队长在离开神盾局之后开始竞选总统——在外人眼里，神盾局在其中到底是扮演了个什么形象，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知道政府这么做，一定是出于某种切实的利益原因，但我从不记得《独立宣言》里写过可以为了国家利益而践踏生命或人权之类的话，”史蒂夫现在说的话足够让美国军方恨不得送他几颗集束导弹，“我的前半生一直坚定地作为军人而战斗，但这不代表我会无条件支持错误的命令。弗瑞局长，你知道这句话吗？‘自由之树当常以爱国者和暴君的鲜血浇灌’，这是托马斯·杰斐逊说的，他在华盛顿和亚当斯之后当了两届总统。”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路明非道了个歉，走到窗边接通，来电的人居然是彼得。 当初彼得把本叔叔跟他说的话转告给路明非时，说得是英文“Withgreatpoweresgreatresponsibility”，其中“power”的意思很广泛，可以代表“能量”“能力”“权力”甚至“电力”。 弗瑞：…… 但……奈何这位活爹是他们神盾局亲手挖出来的啊！ 等到美队开始行动，以他现如今的影响力，必然掀起轩然大波，自然会惊动各方大佬。 是谁解冻了美国队长？也是神盾局。 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特工之一，撒谎对弗瑞来说简直就是宛如呼吸一般的本能，他脑子一转就能想到几十个贬斥这些照片真实性的理由——哪怕这些照片没有一张在夸大事实。 “美国会从这场战争中失去什么，得到什么，其他势力又会如何得失，这些确实重要，但有一件事，在我看来，重要性远远凌驾于其他，”史蒂夫一张张地滑动照片，平静道，“这些手无寸铁，不曾加入战斗，也不曾做错什么的人，不应该受到战火的伤害。” 什么？你说神盾局可能是清白的？ 娜塔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下意识得看了路明非一眼——你当初冻队长的时候要再多使点劲就好了，直接把他冻死在冰里面，不就没现在这档子事儿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路明非不负众望地开口：“队长，我觉得你这个计划缺乏可操作性啊，光是呼吁其实用处不大，得从长计议。” 沉默这几秒的时间，即便缓过神来，他也不用再回答了。 美国队长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呼吁结束战争的？是在从神盾局的医院出来之后。 让贾维斯把导航发给自己一份，路明非转头看向弗瑞和娜塔莎，满脸的怀疑：“你们神盾局的专业特工，论找人甚至比不上一个高中生？你们的特工该不会真的是在摸鱼吧？还是说你们其实是吃空饷的部门？” “是，路先生，请保持通讯畅通。”贾维斯的声音响起。 尼克弗瑞也陷入了沉思——如果美队要竞选总统，那这段时间的具体经过在外人看来是什么样的呢？ 但迎着美国队长的目光，弗瑞突然有种莫名的压力，到了嘴边的借口停滞，让他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是谁发现了美国队长？是神盾局。 他上次见到路明非时，路明非还只是个说话噎人的孩子，结果这次见面，他发现自己直接被路明非架在火上开烤了，甚至还在一边烤一边撒孜然。 当然，如果史蒂夫是从某个犄角旮旯里突然蹦出来的，那这事对神盾局来说倒也不是很严重，无非就是他的电话被各方大佬打爆，大家集体要求他解决掉美国队长这个不定时炸弹。 而听完了他的话之后，史蒂夫陷入了沉思，随后眼前一亮，目光逐渐清晰、坚定。 阻止这些战争，斩断这些统治者们的财路都是小事了，这甚至会斩断某些人的权力根基，说是不死不休也不为过。 从某种角度讲，就算某天隐藏在神盾局里的九头蛇突然跳反出来，跟“美国队长在神盾局的支持下竞选总统”这件事一比，都未必算是什么大问题了。 平心而论，史蒂夫说得没错，连弗瑞都快被他触动了，但…… 头疼欲裂的弗瑞下意识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听说你之前在美国队长刚解冻时失误操作把他又冻上了，那你现在能再给他冻回去吗？ “贾维斯，立刻定位这个号码！”路明非道。 傻子都不信啊！ “明非！我在下水道找到康纳斯教授了！但情况非常不对，他多了好几个帮手，我有点……有点搞不定，你能不能……哇哦，好险！你能不能来支援我一下？”彼得带着惊呼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史蒂夫对于给他送来眼镜的路明非还是比较重视的，闻言顿时问道。 他真的不能让这货动手！ 把话说得难听一点，虽然在中东的战争有着许多复杂的原因，但每一个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符合了美国真正的统治者们的利益。 弗瑞偏头，独眼疯狂给路明非打眼色，示意路明非拖住美队。 但就在路明非要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等我回归社会，我会以个人名义，向大众呼吁，尽快结束一切战争，并尽力抚平战争所带来的创伤……” 娜塔莎：…… 现在还提什么特工的事，托你的福，神盾局以后还有没有特工都两说了！ 弗瑞感觉自己头很痛，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第113章 你的死侍？不，是我的死侍！ 第113章你的死侍？不，是我的死侍！ 纽约市下水道。 彼得只是在街边看到一条蜥蜴从排水井盖钻进去之后，突发奇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下水道找找蜥蜴教授的踪迹。 他其实没抱太大期望，就算蜥蜴教授真在下水道里，但整个纽约的下水道也四通八达，面积和城市差不多大，哪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 结果没想到还真就让他中彩了，第一次下来就找到了蜥蜴教授的藏身地，但也被对方发现，指挥着三头似乎是新生的蜥蜴人来攻击他。 彼得下水道里闪转腾挪，因为四周都是墙壁，可供攀爬停留，所以他在这里格外灵活。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感觉自己有点撑不住了。 其实除了没有鳞片、利爪和超强的再生能力之外，他的力量并不逊色于教授，甚至犹有过之，灵敏亦是远在其之上，而且他发现自己在蜘蛛变异之后，还多出了一个能够预知危险的能力，之前因为没怎么遇到威胁，所以他才没意识到。 后来在布鲁克林大桥和蜥蜴教授发生了战斗时，对方的攻击足以对他的性命产生威胁，这个能力才清晰的被他意识到。 凭借这个能力，他可以提前预知危险并躲避，就算是持枪并且能在三秒内清空弹夹的警察对他也没有什么威胁。 虽然死侍很强，但蜥蜴教授的身体素质还要更胜一筹，而且最强的那头能释放电流的死侍暂时放不了大招了，所以威胁性更低，他找准机会，硬生生靠着挨了几下攻击突破了三头死侍的包围，朝着路明非杀去。 后面的蜥蜴教授惊得竖瞳都要扩大了。 关于“伱是谁”的疑问没有得到回应，蜥蜴教授也不再追问，只是大吼一声，跟在他身后的死侍，还有地上趴着刚刚缓过来的死侍，一齐朝着路明非冲了过去。 如今可以亲手杀了碍事的蜘蛛侠，算是个很不错的解压了。 他身上突然有种“毛茸茸”的感觉——就像是把直尺在头发或毛衣上摩擦，然后用手指体验静电的感觉。 就这样战斗了半天，彼得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流失了不少，反观自己对面一大三小四个蜥蜴人，几乎都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 路明非迎着蜥蜴教授挥过来的利爪，抬起手中银槲之剑，剑身卢恩符文光辉一闪而逝，随后亮银的剑光划过蜥蜴教授手臂，大半截断臂远远飞出去。 路明非找准机会，在蜥蜴教授和死侍缠斗时，一剑刺穿他的胸口，随后银槲之剑的吞噬力量发动，蜥蜴教授本想退开，却被死侍舍命摁住。 而路明非没有乘胜追击，原因倒也很简单——蜥蜴教授的力量太恐怖了，感觉不比彼得差多少。 如果是一对一战斗，以他的敏捷，加上蜘蛛感应，蜥蜴教授甚至很难触碰到他。 还有一头蜥蜴人一直在闷头跟他战斗，但并没有展现出什么特殊的力量，看起来只是个体能弱化版的蜥蜴教授，但其战斗力也不能无视。 从某种角度讲蜘蛛侠来得正好——正巧他最近研究不顺，需要发泄一下情绪。 好在他足够快，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勉强躲开。 但奈何现在蜥蜴教授不是一个人，哦不，不是一只蜥蜴在战斗。 “你是谁？”蜥蜴教授竖瞳中流露出警惕。 他身边还有三个看起来没什么脑子，体型略小一号的蜥蜴人，只是这些蜥蜴人的眼睛是金色的，体表的鳞片与其说是硬化的角质，倒更类似于骨片，而且也不是蜥蜴教授那样的绿色，而是黑色。 路明非试探性地盯着三头死侍。 其中一头蜥蜴人会突然放声大吼，其分贝之大甚至达到了物理破坏的效果，彼得除了每次都在这巨大的声音中被震得失神之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耳膜的疼痛，他感觉再来几次他耳膜就要被震裂了。 就在躲避了蜥蜴教授的又一次战斗后，彼得果断扣住那个始终没有展现特殊能力的蜥蜴人的爪腕，将它从包围圈中硬生生地扯出来，希望能先制服一个，这样接下来他就会轻松很多了。 “你是谁？你怎么能控制我的死侍？！”蜥蜴教授感觉自己的科学观念受到了冲击——难道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做的手脚，暗中夺去了死侍的控制权？可他们是什么时候下手的，又是怎么做到的？ “你的死侍？”路明非摇头，“不，它们是我的死侍。” 他造出了五头死侍，两头死侍连同资料备份一起被那个神秘组织昨天派来的人带走了，目前造死侍的技术倒是很快成熟了，但要说稳定融合，推动全人类进化，那就不知道得研究到猴年马月了，是以他最近很烦躁。 “蜘蛛侠……”蜥蜴教授垂着利爪上前，两头死侍跟在他身后，仿佛护卫，竖瞳凶芒冷冽，“你妨碍过我一次，现在你无法再妨碍我第二次了！” 如果换做普通人被波及，耳朵肯定是保不住了，甚至七窍出血都是有可能的。 蜥蜴教授弯腰，利爪伸向地上因为电击导致痉挛而无法爬起来的帕克，准备结果他的性命。 一个眼神就让死侍秒跪的路明非此刻却开心不起来——这下事情复杂了。 路明非抬手一挥，寒气凛冽呼啸，瞬间侵蚀了这段下水道，周围的墙壁冰霜厚重，仿佛变成了冰山里凿出的通道一般。 虽然这种电强度的电击对他来说并不致命，但也会导致身体麻痹，摔在地上溅起大片水花，随后动弹不得。 虽然近战的话，银槲之剑足够锋利，但他这个小身板还是太脆了，万一被打中恐怕又要出buff。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时，三头死侍瞬间朝着蜥蜴教授冲了过去。 路明非不确定情况，但现在最好的消息渠道就是蜥蜴教授，把他抓住，应该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这就导致，让那个组织送来的试验体被感染然后死侍化很容易，简单控制这些死侍也不难，但要想完成稳定的融合，那就毫无头绪可言了。 却不曾想他将这个看似最弱的蜥蜴人拽过来之后，蜥蜴教授竟然停下了原本紧逼的步伐。 还有一头蜥蜴人，每次攻击时伸出的利爪都会扭曲，像是笼罩了一片蒸腾的水汽，让他看不清这次攻击的具体方位和招式。 之前情况紧急，彼得也没细说教授的“帮手”是什么样的，只说了是小号蜥蜴人。 下一秒，明亮的电光击穿空气，在空中和水中绽放出一瞬间的繁杂花朵，随后剧烈的电流顺着蜥蜴人和彼得接触的部分，涌入了彼得的体内，彼得瞬间抽搐倒地。 蜥蜴教授扭头，阴影里一道高挑的身影走出来，寒气在他周围凝聚，每走一步身前的水就被凝结成冰块，来者就踩着冰面上行走，手中倒提着一柄饰纹华丽的银白长剑。 彼得全力一拳能给他打出濒死状态，蜥蜴教授的攻击如果打实了，他估计也很难抗住。 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之前的蜥蜴人死活不放能力，在释放了这个能力之后，虽然蜥蜴人明显也萎靡了不少，同样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消耗太大还是招数敌我不分，它自己也受伤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这个能力属于“大招”，要在合适的时机释放才能放才能达成最好的效果。 他被路明非刚刚那杀伤力惊人的一剑吓到了，虽说断肢伤害对他来说恢复得很快，但再快也没有路明非砍得快啊，所以他慌忙后撤，转而又被追上来的死侍们给缠住了。 而仅靠那三头死侍，感觉也很难拿下蜥蜴教授。 如果说蜥蜴基因的侵略性相当于花草树木之类的植物，那个神秘组织给的基因样本的侵略性就像永远不知疲倦的饥饿虎狼，永不停歇。 蜥蜴教授猛地后退，单手捂着只剩一半的大臂，伤口断面瞬间止血，肉芽迅速蔓延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难道说这个蜥蜴人很重要？”彼得的念头刚升起来，就意识到不对了。 刚刚的时机就非常合适——而且还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 “噗通——” 刚刚能一剑斩飞蜥蜴教授的手臂，全赖银槲之剑的锋利以及他施展了倍增之力，那一剑的威力提高了三倍。 所幸路明非似乎也没有追击的打算，所以蜥蜴教授还能喘口气，一边和三头死侍战斗，一边恢复断肢。 “咦？”赶到的路明非一脸惊奇地看着下水道里的三个彼得口中蜥蜴教授的“帮手”。 蜥蜴教授下意识地躲开，寒气激射而过，在墙壁上结成厚重的冰霜。 下水道里响起清晰的脚步声，但却没有踩水的声音。 三头死侍齐齐跪下，因为是从奔跑的状态下突然跪下，所以在惯性的作用下，三头死侍甚至跪着滑行了一段距离。 那些神秘人给出的基因样本和资料非常古怪，虽然那些基因十分强大，但侵蚀性太强了，蜥蜴与之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路明非皱眉思索几秒，突然灵光一闪——蜥蜴是变温动物啊，温度低了身体直接就死机了，蜥蜴人应该也会有一点这方面的特征吧。 “终于来了！”看着路明非出现，彼得眼前一亮，顿时安心。 但现在他亲眼来看，突然发现，这三头玩意……怎么那么像托尼之前造出来的死侍？！ 金色的眼睛，黑色的鳞片，还有类人的体型，甚至他刚刚从远处听到的巨大声响和看到的电光，都和死侍的特征吻合。 片刻之后，蜥蜴教授的力量大多涌入了银槲之剑，整个人渐渐无法挣扎，甚至开始出现了变回人的征兆，路明非连忙把剑抽出来——他还要从蜥蜴教授口中问出死侍的事情，可不能让他死了。 冰冷的感觉突然从他的背后袭来。 果然，在如此寒冷的情况下，蜥蜴教授的动作有了明显的迟缓。 是托尼的研究资料泄露了？还是我无意中被人采集了DNA样本？ 虽然它们的力量和敏捷都要比蜥蜴教授更差，但体表的骨质鳞片却赋予了其强大的防御力，而且它们数量更多的同时，似乎还具备一些特殊能力。 蜥蜴教授被死侍擒住，路明非转头看向彼得：“搞定了，彼得……呃……你还好吗？” 彼得身上的麻痹劲还没过去，趴在冰窟地面上瑟瑟发抖，朝着路明非比出OK的手势。 “我没事……啊……阿嚏！” 第114章 死侍军团？ 第114章死侍军团？ 神盾局，某特殊监狱中。 这里是神盾局管理最森严的监狱，只有五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用合金完全封死，并且内置高压通电设备，一旦被关在里面的罪犯有所异动，瞬间就会被电倒。 这种监狱普通罪犯是无福消受的，只有具备超强破坏力的超级罪犯才会被关押在这里面。 比如被路明非从下水道里擒获的蜥蜴教授。 即便在神盾局关押的诸多超级罪犯里，这种能把小轿车当玩具车扔的怪物都是相当高规格的，需要最严密的关押环境。 当然，前提是他一直保持着蜥蜴化的状态。 监狱中，被金属锁链紧紧拘束的蜥蜴教授躺在铁板床上，他被注射了大量的镇定剂，目前还没苏醒，路明非走近，拿着一支特制的注射器，刺进蜥蜴教授体内，注射器里的药剂被全数推进去。 随后路明非拔出注射器退开，看向彼得：“这就是托尼研发的逆转化药剂了，在之前的小白鼠身上已经验证成功了，用在康纳斯教授身上应该也没问题。” 他口中的小白鼠就是彼得在康纳斯教授的实验室发现的变异小绿鼠，被托尼用药剂恢复原状之后，带去了自己的实验室，用于进行龙血锁定剂的实验，属于是才出狼窝，又进虎穴了。 “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路明非问道。 “我已经加强了实验室的防护，而且让贾维斯开始排查了，”托尼道，“进入实验室的人还是留下了可疑的痕迹的，给我点时间，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 结果今天因为蜥蜴教授的事情，他放了玛丽简鸽子，现在正在跟玛丽简道歉。 靠着作为神盾局“大股东”托尼斯塔克的朋友的身份，路明非顺利争取到了一个单独审讯康纳斯博士的机会，所以娜塔莎和彼得才会在外面等他。 “没有，”路明非摇头，“康纳斯教授很配合，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题是他知道的东西其实也不多——假如他没撒谎的话。” “不对！娜塔莎小心！”路明非突然低声道。 “对了，美国队长是不是打算竞选总统，结束在中东的战争？”托尼转而问到。 “不会就是神盾局干的吧？”路明非恶意揣测。 他已经问过了，康纳斯博士告诉他基因样本是一个神秘组织找上门来，主动跟他达成合作后交给他的，至于那个组织的名字，还有他们是怎么获得路明非的基因样本的，那个组织都丝毫没有跟康纳斯教授透露。 “那个卤蛋一样的黑光头虽然心很脏，但应该不至于脏到这种地步，”托尼摇头，“不过不排除那个势力在神盾局安插了一些眼线或卧底的可能性。” “嗯？”路明非一愣，“这设定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 监狱外。 虽然考虑到太贵的车保养起来也很费钱，所以路明非特地送了辆便宜的，但在普通人眼里也算是勉强跻身“豪车”一流了，所以彼得鼓起勇气邀请玛丽简一起去兜风。 蜥蜴化后康纳斯教授体型急剧增加，衣服都被撑炸了，甚至不像浩克一样还能留下一条裤子。 “怎么样，问出有用的来了吗？”彼得凑上前问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路明非叹气。 他倒不意外托尼会做这个决定，毕竟对托尼来说，自从从中东的恐怖分子基地回来，他就一直想为自己卖出的军火而赎罪，关闭斯塔克集团的军工部门，退出军火生意，成为钢铁侠，都是他为此而做的努力。 娜塔莎也看了几眼彼得和玛丽简的对话，然后就给了彼得一个隐含怜悯的眼神。 在路明非、娜塔莎和彼得的观察下，铁板床上的蜥蜴博士角质鳞片开始脱落，体型渐渐缩小，逐渐展露出人类的特征。 路明非把自己从康纳斯教授那了解到的信息告诉托尼。 “也不一定，”路明非安慰道，“不一定是从你这里泄露的，可能是有人通过其他途径收集了我的基因样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些人找出来。” 道歉加解释好久，好不容易让玛丽简消气了一些，彼得看到监狱的门打开了，路明非从其中走出来。 托尼脸色难看，沉默了许久，深吸一口气：“抱歉，这是我的问题……” 路明非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地疼。 接到任务的时候娜塔莎忍不住腹诽，感觉弗瑞现在就是逮着一个社畜就往死里坑——就她面前这两个怪物，一个吹口气都能把她冻成冰雕，另一个力量不逊色于蜥蜴人，使使劲兴许一拳能给她打穿了，这两个超人类要是真有什么歹心，她怕是今天就得殉职在监狱里了。 托尼家，实验室中。 “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很少，”托尼皱眉，“起码得有神盾局那样的技术支撑，或者是某种特殊的超能力。” 娜塔莎：…… 弗瑞就曾经不请自来，进入了托尼的实验室。 娜塔莎：…… “嗯，”路明非点头，“他已经在做准备，看了不少新时代的政治资料。” “你问了什么？”看路明非出来，娜塔莎好奇道。 除了路明非和彼得之外，娜塔莎也在牢房里——虽说蜥蜴教授是路明非抓来的，但毕竟关在神盾局的牢房里，监牢重地，于情于理都不能让两个外人单独带着，起码得有她这个特工陪同。 “伱说……我们支持他一下，怎么样？”托尼突然话锋一转，提议道。 但康纳斯教授还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很有用的信息，就是那个组织想要跟他的蜥蜴人格合作，创造出一支死侍大军，用来征服世界。 “嗯？”路明非一愣。 娜塔莎一个激灵，瞬间摆出战斗姿势，随时都能从身上抽出武器来，警惕道：“怎么了？” “我已经让贾维斯彻查了实验室，我的实验室确实有疑似被入侵的痕迹，只是无法百分百肯定，”托尼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能绕过贾维斯的防护，潜入到我的实验室里来。” “希望康纳斯教授没事，”彼得道，“我在下水道发现了他的实验日志，蜥蜴化导致他多出了一个邪恶暴虐的蜥蜴人格，这个人格想要把人类全部转化为蜥蜴人，实现人类的进化。” “康纳斯教授不是研究爬行动物行家吗？”路明非敷衍道，“所以我特地找他问了一下什么品种的蜥蜴比较好吃，适合吃刺身。” “现在怎么办？”路明非摊手。 娜塔莎和彼得等在门口，彼得正在跟玛丽简发短信——正式出道成为蜘蛛侠的当天，路明非为了庆祝送了他一辆凯迪拉克的敞篷跑车。 班纳博士和浩克貌似也是差不多的设定吧？而且他们连肤色都是一样的绿色。只是浩克并不邪恶，也算不上暴虐，最多算是有点暴躁。 迎着娜塔莎警惕严肃的目光，路明非解释道：“康纳斯教授他没穿衣服。” 是有人入侵？还是铁板床上的蜥蜴人在发生危险的异变？ 康纳斯教授恢复人身之后，就好交流了许多，路明非便顺势想要跟他问问关于那些死侍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获得了那些基因样本。 一个结束战争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没理由不心动，会想着掺和一把很正常。 但……美国最大的财团之一跟刚刚苏醒的美国队长达成了政治同盟，其中还夹杂着神盾局…… 路明非感觉尼克·弗瑞可能会稍微有点不开心。 第115章 回归，以及来借住的小天女 第115章回归，以及来借住的小天女 神盾局医院，史蒂夫病房内。 又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静养，史蒂夫的身体情况已经恢复了许多，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路明非和托尼来接他——在经过了友好的磋商之后，现在他们是盟友了。 托尼从经济方面支持史蒂夫竞选总统，而史蒂夫竞选成功之后要结束美国在其他国家的战争，两个人一拍即合。 史蒂夫对此甚至非常欣慰——他和托尼的父亲霍华德是好朋友，虽然霍华德已死，但看到朋友的儿子如此深明大义，同样在为了生命和人权而奋斗，他就由衷地替霍华德开心。 至于他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诸如“花花公子”“浪荡子”“荒唐的富豪”之类的对托尼的评价，在其“深明大义”的光辉下，也不过是些小瑕疵罢了。 所以在达成合作之后，史蒂夫果断婉拒了神盾局对他的招揽，只等出院之后，就投入斯塔克集团的怀抱，和往日好友的儿子一起继续他们未完成的事业。 弗瑞这段时间几乎是天天往病房里跑，手头上能扔下的工作都扔下了，甚至直接把科尔森提拔成了临时局长，替他处理大多是工作。 省下来的时间，弗瑞都用来劝队长回心转意了。 至于效果嘛……不能说是毫无成效，应该说是效果为负。 为什么是为负呢？因为这段时间美队在他的劝说下毫无动摇，反倒是他好几次都被队长的正直和坦然触动，差点就被“感化”了。 到最后几次来的时候，弗瑞都有点踌躇了，担心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忽悠瘸了，加入史蒂夫和托尼的同盟当中。 其实他确实犹豫过要不要加入托尼和史蒂夫的阵营，毕竟以他们这种要钱有钱，要名有名，而且还不怕“背后中枪系自杀”的个人武力，竞选总统并非是没有可能。 但问题是等到战争结束，史蒂夫离任，被坑了的人一定会秋后算账，托尼家大业大，不怕得罪各方势力，神盾局相对来说却是软柿子，估计就是第一个被开刀的。 这种事光是想想，都够弗瑞食欲不振好几天了。 而更让他难受的是，路明非还经常跑过来，在他劝说史蒂夫时捣乱，甚至给史蒂夫提出一些实用的“建议。” 比如前不久路明非就说他发现“美国队长”的形象自从牺牲之后就被官方和军方大力宣传了七十年，在这期间早就成了全国IP，漫画、电影、卡牌、玩具、歌曲甚至游戏，无所不包。 从某种角度讲都有点类似于中国民间的关公或者齐天大圣了。 而面对这种情况，队长是有权力收取肖像版权费的——虽说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他现在活了，用他形象的人就成了侵权。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就算是以托尼的视角来看，都不算是小钱了。 手握这样一个全民IP，队长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肖像版权费获得一大笔收入，然后公开把这笔钱用来建立慈善基金会，然后以“美国队长”的名义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获得更好的名声。 这样就能形成“因为名声好所以出名，因为出名所以肖像版权收益高，因为把美国队长这个IP的收益都拿来做慈善所以名声更好，因为名声更好所以肖像版权收益更高……”的良性循环，由此树立起一个更好的竞选形象，获得更多选票。 还有出本回忆录，写一下自己在二战战场上的详细经历，美国传奇士兵写下的战场回忆录，绝对可以卖爆，而且内容真实性毋庸置疑。 一旁的弗瑞听得恨不得掏出枪来把路明非毙了。 你还给他出谋划策！你是生怕他搞得事情还不够大吧！ 哦对，好像还真是这样。 事已至此，弗瑞也实在没办法拦住他们了，总不能武力制服吧？对面三个都是超人类，谁制服谁还不一定呢。 虽然他还有一张底牌，可以召唤远在宇宙的惊奇队长，论战斗力不虚任何人，但对面可是有美国队长啊！ 他怎么说服惊奇队长让她去对付美国队长？ 跟她说因为美国队长要竞选总统结束中东战争会损害富豪们的利益，所以神盾局要阻止他？ 惊奇队长不给他挂在天空母舰舰桥上都是惦念以往的情分了。 所以弗瑞只能咬牙切齿地微笑，然后目送路明非和托尼带着史蒂夫离开医院。 要不……把局长的职位让给科尔森或者娜塔莎，我辞职或者退休吧？弗瑞忍不住想道。 …… “啊……阿嚏！”正在办公室里检查资料的娜塔莎突然打了个喷嚏。 …… 托尼家中。 “这就是初步的计划了，首先我们要把你美国队长的身份坐实下来，”托尼看向史蒂夫，“如果那些政客不傻，他们一定会从根本上否决伱的正当性，攻击你是假的美国队长，引导民众认为你是为了选票毫无底线的无良政客……当然，这手段很难实现，你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美国队长，而打舆论战……我不怕任何人。” 托尼很自信，他可是有贾维斯的，真要打舆论战，倒霉的人肯定不会是他。 “下一次大选在大概两年后，我们要尽可能在这段时间内把你的声望推到顶峰，”路明非道，“可惜你刚苏醒，缺乏基础，最大的成绩也都是七十年前的事情了，对普通民众来说虽然辉煌，但太遥远了，缺乏实感。除非你能在这段时间里再搞出来一些特别大的战绩，否则我们等下下次大选比较靠谱。” 三人不断商量后续的计划，从下午到深夜。 随后路明非突然止住，看向托尼，摇头：“抱歉，托尼，我得先回去了。” “回去？”史蒂夫一愣，“不能睡在这吗？我看这房子很大，应该有不少客房吧？” “不是，我说的回去，是回我的世界去。”路明非道。 接下来他会失踪不定期的一长段时间，队长毕竟是他的盟友，不太好瞒住，而且这事本身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加上以队长的人品，应该不会泄密，所以路明非也就把自己来自另一个宇宙的事告诉了他。 初次听闻多元宇宙的概念，队长停留在七十年前的科学常识显然是受到了触动。 不过很快他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并向路明非保证会替他保密。 于是跟托尼和队长告别之后，路明非回到自己的世界。 …… 孔雀邸别墅区，路明非家中。 光芒一闪，路明非出现在自家卫生间里。 他闭上双眼，仔细感受一下——银槲之剑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所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银槲之剑的存在。 如果他的体感没错，银槲之剑……应该被他带到了这个世界里。 他抬起手，果然，无数赤金光泽的银丝从他掌心飘出来，转眼间便编织成了一柄长剑。 路明非松了口气——回来之前他一直在担心银槲之剑无法跟过来。 重新把银槲之剑收入体内，路明非推门走出卫生间，听到外面有清晰的雨声。 他每次穿越都会离开二十四小时，离开时还是晴天，回来下雨了倒也正常。 路明非走出卧室，感觉自己有点饿了，之前在托尼家他跟着商量了大半天计划，根本没吃东西。 他没有做饭的习惯，而且也不会做，加上家里没有请保姆，所以平时都是出门去外面吃的，家里别说食材了，连泡面都没有，倒是冰箱里堆满了冰可乐。 所以即便下雨，路明非也只能雨夜出门，要不然就得饿着了。 拿起雨伞，路明非走到门前，开门，愣住。 在他的门口栏杆处，屋檐下面，正倚坐着一个美丽且熟悉的少女。 今晚风雨都不小，即便在屋檐下，也有雨丝被风吹进来，沾湿了少女的头发和衣服。 少女似乎是在雨夜中感到了寒冷，双臂紧紧抱着胸口，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展露出她青春美好的曲线，就算濡湿的发丝凌乱贴在额头，也不影响她的美丽，唇瓣因为寒冷而少了几分血色，睫毛却像是沾了露珠。 路明非把伞打开，连忙上前两步，挡在少女身前遮住风雨，小声呼唤她：“小天女？小天女？” “唔……”苏晓樯悠悠醒转，有些迷茫地看着路明非，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快进屋说话，别着凉了。”路明非用伞挡住了雨水，但风是遮不住的，苏晓樯浑身湿透，被风一吹很容易感冒。 好在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出门都不需要穿外套了，就算在雨夜中气温也不过是有些凉，应该不至于把人冻坏。 “哦……”苏晓樯似乎还没完全回过神，抬头，看着路明非，“我腿麻了，你扶我一下。” 路明非扶着苏晓樯站起来，苏晓樯几乎半个身子都趴在路明非身上了，路明非几乎是半抱着她进屋。 把门关上，路明非松了口气，问道：“小天女你这是来干嘛？有什么急事吗？” 苏晓樯的意识基本清醒了，只是腿还麻着，所以依旧靠在路明非身上，貌似平静地开口，语气平淡到仿佛只是在说“我来你家借瓶醋”这样的小事，但话里的内容却险些让路明非蹦起来。 “我跟爸妈吵架了，离家出走，目前没地方住，所以来你家借住几天。” 第116章 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第116章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路明非家中。 苏晓樯简单地洗过了热水澡，穿着路明非的睡袍，正在用毛巾擦干头发。 路明非的衣服对她来说有点过于宽松了，所以擦头发时袖子滑落到了肩膀，洁白的双臂和乌黑的长发相映，宽松的领口也微微敞开，能看得到锁骨玲珑纤细。 路明非在一旁给她倒热茶——他其实对茶这种偏高雅的饮品不怎么感冒，他更喜欢冰可乐，尤其是可口可乐，茶叶还是当初苏叔叔送给他的，路明非收下之后连包装都没拆过，没想到第一次泡居然是给小天女。 他用小天女爸爸送的茶叶，给小天女泡茶……听起来倒是很合理。 虽然他一副殷切的样子，但是苏晓樯却并不领情，一边擦头发一边用仿佛要杀人的目光盯着路明非，眼角含煞。 路明非低眉顺眼，默默承受这份凌厉的目光——因为昨天他去托尼的世界了，所以苏晓樯来了之后，不管怎么敲门叫门，他都是听不见的，打电话也没有回应。 于是苏晓樯只能在门口从下午等到了深夜，从刮风等到了下雨，足足等了六七个小时，当路明非开门发现她时，她已经坐在门口睡着了。 路明非现在都不敢掏手机，生怕苏晓樯看见手机，就回想起了她被关在门外给路明非打了无数电话都无人接通的场景。 最后路明非还是保住了自己的头，代价是同意苏晓樯住在他家里。 路明非扭头就跑。 是掐，不是捏，区别在于后者比较温柔，而前者…… 这怎么可能承认？路明非可太熟悉苏晓樯了，他只要敢承认这个物理意义的“厚脸皮”，苏晓樯马上就会歪曲事实说他是社交意义上的“厚脸皮”，他以前和苏晓樯斗嘴时就被这么坑过好几次，不可能再上套了！ 所以路明非果断摇头反驳：“厚不厚都是对比出来的，你就揉过我的脸，凭什么就说我脸皮厚？” 苏晓樯用路明非仅有的两件睡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两层睡衣让她看起来有些鼓鼓囊囊的，像是被气得膨胀了一圈一样。 “小天女深明大义，宽宏大量！”路明非松了口气，连忙拍马屁。 “来，小天女喝点热茶，”路明非双手把茶杯送过去，“暖暖身子，别着凉了。” “没事吧？”路明非心中一动，飞快地拿起一旁的空杯子，瞬间用寒气稍微降温，然后塞到苏晓樯手里，“快摸一下凉的东西。” 衣服？ “试过了，确实很薄。”路明非一脸认真的点头。 “你当我是陈雯雯和柳淼淼那种娇滴滴的小女生吗？我每天都坚持锻炼的，可没那么娇弱爱生病。”嘴上这么说着，但苏晓樯还是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伸手接过了茶杯。 所以路明非只能借口自己作息乱了，刚刚睡醒。 “放心，我不怪你，毕竟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衣服抖开的。”苏晓樯笑眯眯地盯着路明非。 “我脸皮厚吗？”路明非挠头。 “那……那你自己来对比一下？”苏晓樯眼睛一转，把脸探过去。 “但刚刚的记忆你不能留了，”苏晓樯的笑容逐渐崩坏，“你家有没有什么锤子、榔头、擀面杖或者棒球棍之类的东西？或者类似的只要轻轻在人头上敲一下，那个人就会晕倒，醒来后失去一段时间记忆的东西？” “所以承认吧，伱就是脸皮厚。”苏晓樯看着他，得意挑眉。 苏晓樯低头看下去，旋即眼前的景象让她反应过来——她还穿着路明非的衣服，而这件衣服对她来说太宽松，而且还是没有扣子之类牢固固定措施的睡袍，所以一旦稍微剧烈一点运动，就很容易像现在这样…… 苏晓樯一脸得意——她就知道路明非没这个胆子，这家伙跟除了自己之外的漂亮女生说话都会紧张，哪有胆量敢上手摸女孩子的脸？ 然而她算漏了一件事。 苏晓樯的尖叫声穿透路明非的耳膜。 “怎么？内疚了？现在赔礼道歉的话，我可以考虑原谅你哦。”苏晓樯喘了口气道。 …… 苏晓樯双手抱着被降温过的空杯子，这才了松口气，随后怒视路明非：“你拿这么热的茶就不觉得烫？我还以为你只有脸皮厚，没想到手上的皮也这么厚！” 片刻后。 但问题是他们两个孤男寡女，一个刚成年，一个快成年了，住在一起影响似乎不太好，尤其如果被小天女的父母知道了，岂不是会很尴尬？ 至于和一个貌若天仙的妙龄少女住在一起，他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这反而是个小问题，路明非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托尼费了不知道多少精力都没能让他在那方面堕落，路明非自己都敬佩自己的意志力！ “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能算数！”路明非继续反驳。 路明非有些尴尬地坐在沙发的角落，尽可能远离苏晓樯。 苏晓樯面容愈发温柔，语气轻柔曼妙地像是在和心爱的恋人说话，但字的发音却像是从牙缝里咬断出来的一样：“过，来。” “嘶……”苏晓樯手抖了一下，飞快地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把手凑到嘴前用力吹，“烫烫烫烫……” 路明非悚然一惊，在那张温柔美丽得仿佛圣母玛利亚或者观音菩萨的脸上，他看出了修罗夜叉般的狰狞，连忙疯狂摇头：“不了不了，这儿坐着舒服。” 委实说，路明非觉得苏晓樯现在只是瞪着他，而没有扑上来挠死他或者咬死他，已经算是非常宽宏大量了。 “也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吧？”路明非哆哆嗦嗦道。 苏晓樯伸手捏了捏自己脸颊，然后放开：“还有我自己的，也比你的薄。” 偏开视线，耳朵受刑的路明非，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个想法——原来小天女经常锻炼的效果这么好，连马甲线都有欸。 苏晓樯一手拎着一个靠枕，虎虎生风地追杀路明非，仿佛话本里手持双锏的秦琼再世。 可惜气势不等于实力，苏晓樯累死都不可能追得上路明非，打闹许久之后停在客厅一角，单手掐腰，一边喘气一边恨恨地路明非。 所以他不是很想让小天女住在这里，但现在也不得不答应了，毕竟他严重理亏。 却发现刚刚还在捉弄他的路明非此刻站在不远处，目光游移闪躲，仿佛是感觉到了愧疚，有些不敢面对了。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他每次去另一个世界都要消失二十四小时，家里没人倒还好说，反正他是个死宅，平时也就窝在家里自学各种知识，放松活动就是打游戏吃零食看漫画，足不出户是常事，没人见到他出门也不会起疑心。 “空口无凭，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路明非才不信呢。 苏晓樯怒气值瞬间爆表，抓起沙发上的靠枕，张牙舞爪地扑过向身边的男生：“路明非老娘杀了你！” 苏晓樯一手捂着衣服，仿佛出笼的猛兽般追向路明非。 “啊——” “我还揉过我爸妈的。”苏晓樯张口编道。 相较之下，显然还是“在家里但没听到敲门和电话”相对不那么过分一点。 突然，苏晓樯收敛怒容，转头，微笑着看向路明非，语气极尽温柔：“离那么远干嘛，过来，坐近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其实路明非本来想给苏晓樯定个豪华酒店的房间的，虽然因为刚刚成为苏氏集团股东的关系，他只拿了一次分红，但长期包个酒店房间的钱他还是有的。 路明非面露犹豫，似乎不太敢。 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已经是混血种了，而且还经过了托尼的又一次血统强化，身体对冷热的抗性自然也远超常人。 “不是，”路明非摇头，然后扭头，强行把视线从苏晓樯身上偏转开，指着她的身体，“小天女你要不……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咱们再继续？” 但家里住进来个小天女就比较麻烦了，他再无故失踪肯定会被注意到。 苏晓樯把杯子放下，双手掐住路明非的脸，微微用力捏了几下，随后松手，满意的点头：“嗯，我已经确认过了，确实很厚。” “啊！”苏晓樯捂着被掐过半边脸，眼泪差点被疼出来。 “放心，我尽量下手轻点，不过意外确实是难免的，你多担待，”苏晓樯看路明非的目光仿佛在打量一条即将下锅的鱼，“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 路明非飞快上前。 如果路明非是真不在家也就罢了，关键他是“在家”的，尤其叫醒苏晓樯之后，苏晓樯还专门看了一下他的鞋子和裤脚，都是干的——这证明路明非要么一直没出门，要么就是出门回来之后，径直越过了睡在门口的她，先回屋去换了鞋子裤子，然后才来摇醒她。 路明非轻松躲过，然后跑开。 犹豫片刻，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视死如归的决绝，然后伸手在苏晓樯脸上……掐了一下。 倒不是说他不义气或者嫌弃小天女，当初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就是小天女仗义相助，现在处境调换，小天女有困难他肯定也要鼎力相助。 “原来是这个脸皮厚的意思吗？”路明非愣住，没想到苏晓樯说得居然是物理意义上的脸皮厚。 好在他的穿越之力完全恢复也要几个月时间，小天女离家出走应该也就是跟家里怄一时之气，应该不至于一连离家出走好几个月，大不了过段时间等双方气消了，他从中调解说和一下。 就是不知道小天女跟家里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可能会触碰到别人的隐私，所以路明非刻意没有去问苏晓樯跟家里吵架的原因。 但说实话，他对此其实还蛮好奇的。 第117章 与小天女的同居生活，以及前往 第117章与小天女的同居生活，以及……前往日本的出差？ 次日中午。 路明非在卧室里洗漱完，湿着头发走出来——他懒得用吹风机。 昨晚打闹之后，他就打电话到某家深夜营业的餐厅，加钱让他们送餐过来，然后和苏晓樯一起吃完，简单帮她收拾了一下二楼的卧室，拿出备用的被褥铺上，两个人就各自睡觉去了。 也因此，他今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刚刚推门走出来，路明非就闻到了淡淡的饭菜香味——但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饭菜香味里还掺杂着些许的焦糊味。 该不会是小天女亲自下厨做饭吧？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声——要说小天女多才多艺，秀色可餐，聪明伶俐之类，他肯定举双手赞成，但要说这位姑奶奶会下厨……他宁可相信张飞绣得一手《清明上河图》。 等他硬着头皮走到客厅，果然看到苏晓樯穿着不知从哪买的围裙，戴着厨师帽，双臂环胸，一手还拿着铲子，正站在饭桌旁得意地看着他，一副俏厨娘的样子。 而饭桌上，正摆着一个电饭煲、两个碗，还有足足五六个盘子，每个盘子都用另一个盘子扣住保温，因此看不见盘子里究竟是什么。 但路明非恍惚间，已经能看到里面一块块漆黑的焦炭，正在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向他招手了。 路明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盘子里并不是他想象中一块块扭曲怪形的黑炭，而是色泽勾人，香气扑鼻，而且看起来相当美味。 简单评价一下的话，完全是高档餐厅的水准。 …… 不是……什么意思？您这是要把您那个貌美如花，腿长腰细而且还有马甲线的漂亮女儿放在我家里？ 您是不是对我的性别或者性取向有什么误解？ 路明非很想问上这么一句。 主动自首，他是被苏晓樯霸占了房子的受害者。 他要是不跟苏晓樯的父母主动自首，等后面他们发现了，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哼，还想让我替你做饭，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你求我都不可能！”苏晓樯翻了个白眼，“我肯替你买饭，你就该感恩戴德了。” “晓樯她是不是离家出走了？”路明非明知故问。 “那就好，麻烦你了明非，改天我们一家请你吃饭。”苏建南笑呵呵道。 “咦？你怎么知道？”苏建南一愣。 “我来时就带了一套衣服，昨天那套湿衣服洗完烘干之后，我就去商场买了几套新衣服，这些菜都是我买衣服回来时顺便买的，”苏晓樯用鼻孔指着路明非，大肆嘲笑他，“围裙和铲子也是从商场买的，就是为了逗逗你而已，没想到你真信了。” 随着苏晓樯揭开最后一个盘子，路明非看她的目光仿佛都掺杂上了丝丝崇敬。 苏晓樯轻哼一声，把铲子搭在碗上，然后揭开盖在菜上的盘子。 他准备偷偷从卧室窗户翻出去，到外面吃完再回来。 有人跑腿，路明非自然不会拒绝，连忙点头：“谢谢小天女！” 路明非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看向苏晓樯：“小天女，这……这些都是你做的？” “切，我还以为你真的会做饭呢。”路明非一脸失望。 路明非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醋溜土豆丝，一边嚼一边朝苏晓樯竖起大拇指，咽下去之后不禁感叹：“名厨水准！小天女没想到你厨艺居然这么好，以后谁要是娶了你不得胖个三十斤啊！” 苏晓樯拿着铲子快步走进厨房，顺手把门关上了。 走到灶台边上，把铲子挂好，苏晓樯低头看了一眼垃圾桶里不可名状的焦糊之物，还有团成一团的脏围裙，长长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苏晓樯“噗嗤”一笑，翻了个白眼：“逗你的，你真以为我会给你做饭啊？” “怎么样？”苏晓樯解下围裙，拍了拍手掌，睥睨着路明非。 “当然，你要是不方便的话，那我也可以找其他人去，只是其他人水平肯定没你高而已。”苏建南补充道。 但如果是被发现的，那他就是把翘家少女留在自己家中，可能意图不轨——要不是苏晓樯从法律上讲已经成年，他说不定都够判的了。 “那个……我刚刚睡醒，还不是很饿，”路明非额头冷汗都渗出来了，扭头僵硬地走回去，“小天女你先吃吧，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对了，明非，你下个月有空吗？”苏建南突然问道。 他倒是想说不方便，让苏建南把苏晓樯领走，但这样一来万一后面事情败露了，苏晓樯肯定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讲义气…… “是是是，苏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永世难忘，”路明非有点饿了，这会儿不想跟苏晓樯斗嘴，只想吃饭，“我去厨房拿瓶冰可乐，你要吗？” 真不是他不讲义气，关键是苏晓樯现在不是住在酒店，而是住在他家里啊。 “哼，你那点小伎俩我猜得一清二楚！”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路明非连连点头，蹭饭谁不喜欢啊。 “没事，苏叔叔，我这边挺方便的，我家那么多卧室，给小天女一个一点问题都没有。”路明非昧着良心道。 “哼？不然呢？”苏晓樯趾高气昂，“本小姐今天特地早起，去超市买来食材做的，还不赶紧来谢恩？” “明非啊？有什么事吗？”苏建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憔悴。 “不是，”苏建南道，“我下个月要去日本出趟差，具体的日期还没定，是要跟一个很大的重工业集团谈生意，因为合作涉及到你的那份冶金技术，需要一个专业人员讲解沟通，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公款出差欸，白吃白喝白住的便宜，我肯定要占啊，”路明非当即道，“苏叔叔你什么时候去，我跟说一声就好了，我随时出发！” “她现在借住在我家，叔叔你别着急，我尽量劝她早点回去……”路明非语速极快，生怕苏建南在他开口说出小天女住在他家时就直接情绪失控。 把铲子和围裙收好，苏晓樯一边把桶里的黑色垃圾袋系紧，一边小声嘀咕：“没想到做个饭这么难……” 所以路明非最终忍痛在义气和清白之间选择了后者：“喂，苏叔叔？” “有空啊，下个月吃吗？”路明非期待。 “等等！”苏晓樯突然道，“你先吃饭，我把铲子和围裙放进厨房，顺便帮你拿可乐。”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之后，苏建南的声音居然轻松了不少：“没事，明非，如果你那里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晓樯先暂住一段时间？让那孩子自己冷静一下，想通了，应该就会回家了。当然，你要是不方便，那我马上就把她带回去。”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哪天他有了女儿，女儿离家出走之后跑去某个男生家里过夜，他把那个男生的皮扒了的心都有。 “等等！”苏晓樯断喝一声，眯起眼睛盯着路明非，杀气外溢，“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做饭，做得很难吃，所以想要偷偷溜走，翻窗户去外面吃？” 犹豫再三之后，路明非还是决定主动“投案自首”——告诉苏晓樯的爸妈她住在自己家。 “啊？”路明非一呆。 “我靠！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路明非转头，一脸惊恐，“还是硕ブ弥卸岽止πすΦ劂会读心术！” “谢谢你了明非，等具体的时间定下来我再通知你。”苏建南感谢道。 “没事，应该的，”路明非客气道，随后有些好奇，“对了苏叔叔，咱们要去的那个集团叫什么啊？” “源氏重工。” 第118章 今晚能不能一起睡？ 第118章今晚能不能一起睡？ 晚上，路明非家中，客厅开着灯。 路明非和苏晓樯并肩坐在沙发上，路明非拿着一包刚打开的薯片，“咔嗞咔嗞”地嚼着，苏晓樯正在看付费频道的电影《午夜凶铃》，双臂不自觉地用力抱着靠枕，嘴唇紧紧抿着，肩膀时不时抖一下。 如果是以前，看这种恐怖电影路明非估计自己的表现比苏晓樯还要不堪。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电影里的贞子对如今的他来说似乎也就那样，真要论起来的话，他“变身”之后，和贞子比比一比，谁更邪门还不一定呢——好歹人家贞子还有个人样不是？ 况且贞子算什么？他还认识雷神索尔和神王奥丁呢？他骄傲了吗？ 倒是身边的苏晓樯，吓得嘴唇都有点发白了，靠枕被她用力抱得像是要从中间截断一样。 “害怕的话，就不要看嘛，”路明非在一旁吐槽，“还要拽着我跟你一起看，浪费我的时间。” “闭嘴！”苏晓樯转头瞪了他一眼，“陪本小姐看电影很委屈你？” 路明非认真地想了想，点头：“其实我比较想看《夺宝奇兵》或者《白头神探》。” 苏晓樯对他送上一个杀气横溢的眼神，路明非觉得她比贞子吓人多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怕贞子。 其实苏晓樯也有点后悔了，她和大多数女生一样怕鬼，但不同的是她在自己的小圈子里一直都是大姐头的形象，在姐妹们眼里是超级可靠的大姐大，如果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和其他人一样尖叫，那她的威严形象不就毁了吗？ 所以虽然对恐怖电影很好奇，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形象，她从来不跟自己的姐妹闺蜜们出去看恐怖电影，而自己看……说实话她是真的不敢。 这次心血来潮，又有路明非在旁边，苏晓樯才突发奇想拉着他一起看恐怖电影——因为她记得路明非以前说过，他最怕鬼了，到时候说不定对比一下，路明非比她还胆小呢？ 但现在看来路明非似乎表现的还算平静，倒是苏晓樯自己先顶不住了——硬撑到现在，她觉得真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她今晚怕是都不敢睡觉了。 但要跟路明非说她害怕了，路明非肯定会狠狠地嘲笑她。 所以目光一转，苏晓樯上下打量着路明非道：“你害怕了？不敢看的话也没事，本小姐一向善解人意，咱们换个电影吧。” “我？”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伱看我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吗？小天女，该不会是你自己怕得不敢看了，所以才用我当借口吧？” 苏晓樯哪能受这种委屈，当即硬气道：“谁说我害怕了？开玩笑！本小姐怎么可能会怕鬼！” 您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把自己正在抖的肩膀稳定一下？路明非心中吐槽道。 目光一转，他突生一计，把薯片交给苏晓樯，起身。 “干嘛？你不看了？”苏晓樯的声音明显紧张起来，旁边有路明非的时候她都怕得要死，路明非一走她是真不敢看了。 “我去关下灯。”路明非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苏晓樯汗毛都竖起来了，说话都下意识地有些结巴：“关、关灯干什么？” “增加点氛围啊，看恐怖片不关灯怎么行？”路明非理所当然道，旋即他露出比刚刚更贱的笑容，弯腰把脸凑到苏晓樯脸前，“小天女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他本来想再说一句“小天女你要是害怕就老实说出来嘛，我就不关灯了”，但如果小天女真的借着这个台阶下了，他不就少了一个捉弄她的机会？ “谁、谁害怕！关就关！”苏晓樯梗着脖子道。 路明非走到开关旁，按下，随着“啪”地一声，整个客厅都陷入了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电视里的《午夜凶铃》。 借着微弱的光源，路明非走回苏晓樯身边坐下，伸手去薯片袋里拿出一片薯片，满意地点点头——他的手伸进去时，能明显感觉到苏晓樯在颤抖。 不，都不用把手伸进袋子里，他甚至能直接听见袋子里薯片之间摩擦碰撞的声音，这证明小天女的手已经在疯狂抖动了。 “真的不害怕吗？”路明非刻意把自己的声音拉得长而空洞，模仿起鬼的音效。 苏晓樯转头看他，张嘴露出两颗小虎牙，目光凶狠，路明非读出了其中的意思——再敢犯贱老娘就咬你！ 路明非连忙老实看电影。 大概过了一小会，他突然感觉身侧一团温软贴了上来，而且颤抖的相当明显。 幽幽闪烁的昏暗里，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萦绕，温暖沁人，像是把人勾进了午后的薰衣草坪里。 如果这片薰衣草坪不会发抖就更好了。 “小天女，你没事吧？”路明非低声道，说话热气吹动了苏晓樯肩上的发丝。 “我我我我……我能有什么事？”苏晓樯结结巴巴道，“我、我完全没在怕的！” 路明非偏头仔细看了一点，点头——难怪小天女不怕，她已经把眼睛闭上了。 这样应该就够了，别把她吓得太狠了，毕竟到底还是女生。路明非心道。 他正要说去开门，却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门铃声——不是电影里的门铃声，而是现实里他家的门铃声。 苏晓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险些钻进路明非怀里。 “有人来了？”路明非一愣。 要不说实力才是一切的底气呢，苏晓樯都快被吓哭了，路明非还是很淡定，毕竟就算外面来的是个拿手枪的劫匪，他也能站在那里任由劫匪朝着他打光子弹，然后把劫匪的脑袋拧下来……不对，这样太残暴了，打晕后交给警察叔叔就好了。 发散思维的同时，路明非已经起身：“有人来了，我去开个门。” “我跟你一起去！”苏晓樯连忙放下薯片站起来，紧跟着路明非——她现在根本不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最好周身三十公分内一直有人。 经过开关时路明非把灯打开，客厅顿时灯火通明，苏晓樯长长地松了口气。 但旋即，跟着路明非走到门口后，随着路明非拉开门，苏晓樯尖叫一声，下意识地缩到了路明非身后，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双眼紧闭，抖得像是一团布丁。 路明非丝毫不意外苏晓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外面天色已黑，黑暗里站着一个黑发白裙的女人，黑色的长发似乎还有些湿润，一直垂落到腰间，也遮住了三分之二以上的脸，苍白的裙下只露出半截小臂和小腿，皮肤仿佛比裙子还要白。 踩着木拖鞋的双脚涂了红色指甲油，猩红地像是渗血，是她身上唯一的彩色。 这活脱脱就是贞子走进了现实了！ 路明非手腕一哆嗦，险些直接把银槲之剑祭出来刺过去。 “请问您是……”路明非精神紧绷，问道。 女人抬起手，撩开头发，露出一张略有些岁月痕迹，但依旧惊艳十分的面孔：“你就是路明非吧？我是子航的妈妈啊，听说你跟我家子航是朋友！” 明明是已经超过四十岁的女人，说起话来却有种小女孩般的天真和雀跃。 路明非和苏晓樯一齐愣住：“啊？” …… 路明非家客厅。 电视已经关了，路明非、苏晓樯和楚子航的妈妈苏小妍坐在一起。 “我家宝贝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我为了这件事每天愁得吃不香、睡不着，”苏小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现在子航终于有朋友了，我这个当妈妈的真替他高兴。” 路明非听得满头问号。 他倒不奇怪楚师兄的妈妈会找到这里来，因为他现在和楚师兄家在同一个别墅区——孔雀邸。 之前他来过楚师兄家借书，自然知道楚师兄家也在孔雀邸，所以前段时间他在QQ上聊天时专门跟楚师兄提了一下这件事，还有些感叹，师兄才回学校没多久，他就搬来了师兄的小区，可惜也见不到面。 所以师兄跟父母在网上聊天时会提及他有个朋友住在同小区也很正常。 但路明非确实没想到楚师兄的妈妈会主动来拜访，他也从来没想过去在楚师兄不在时去他家拜访，毕竟大家根本就不认识，楚师兄也不在，就这么见面不是会显得很尴尬吗？ 而事实证明……不会。 楚师兄的妈妈简直就是自来熟，来了之后就亲切地拉着路明非和苏晓樯的手，先是竹筒倒豆子般做了一连串的自我介绍，然后对着路明非和苏晓樯就是一顿夸，什么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天生丽质，闭月羞花，金童玉女，朗才女貌…… 至此路明非不得不打断了她，一脸尴尬地解释他跟苏晓樯并不是一对，是阿姨你误会了。 这下轮到苏小妍一脸懵逼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尖说路同学你别骗我，虽然我家里的人都说我不太聪明，但我还不至于傻到连一对男女是不是在耍朋友都认不出来。你俩不是一对那怎么住在一起？光是住在一起也就罢了，你们刚刚还抱在一起呢！ 路明非心说鬼嘞！要不是阿姨您cos贞子出场，能把小天女吓得都挂我身上了吗？您过来摸摸，她现在还在抖呢！ 但苏小妍并不给路明非解释的机会，只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说“没事，阿姨跟其他人不一样，很开明的，只要两情相悦，没上大学也是可以搞对象的，不过你们住在一起的，可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啊，你们都还很年轻，千万别犯错误”。 苏晓樯红着脸解释说她们只是普通的好朋友，她最近离家出走没地方住所以来借宿。 苏小妍一脸惊叹地问这就是你们新时代年轻人的花样吗？我听说有的年轻人亲热时喜欢玩一种叫“cosplay”的东西，翻译过来是“角色扮演”的意思，那你们这是不是叫“翘家少女play”什么的？ 苏晓樯听得目瞪口呆，路明非硬着头皮提议“天都这么晚了，阿姨你先回家吧，要不家里人该担心了”。 苏小妍听了认真地点点头，说确实太晚了，再不回去我都赶不上跟闺蜜们喝酒了。 就在路明非松了口气，觉得终于要把这位大神送走了的时候，苏小妍突然掏出钱包。 路明非本以为这位不靠谱的长辈要给他和苏晓樯发红包，正在心里感慨刚刚的折磨没白受，就见苏小妍拿着钱包一溜烟跑了出去。 路明非和苏晓樯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苏小妍又跑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粉红色盒子，路明非看见盒子上好像写着“超薄”之类的字样，想来是某种安全用品吧。 走到路明非面前，苏小妍一手抓起路明非的手掌，一手把盒子放在路明非手里，满脸严肃，仿佛古时向弟子传承衣钵的老师：“这是阿姨从外面便利店买的，你们还年轻，一定要用啊，等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有那么一瞬间，苏晓樯觉得自己要是能当场晕过去该多好啊，这样她就不用面对如此尴尬的场面了。 巧了，路明非也这么觉得。 …… 路明非和苏晓樯仿佛送神般送走了苏小妍。 虽然他们两个互相都觉得自己和对方清清白白，但被苏小妍这么误解，还当面说出来，还是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不约而同地各自道别，然后回房间“睡觉”。 当然，以路明非如今的作息，他一般得到后半夜才能睡着。 所以回房间之后他洗了澡，换上睡衣，就坐到了书桌前开始看书。 然而没过多久，他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苏晓樯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地站在外面。 “怎么了小天女？”路明非好奇道。 “那个……那个……”苏晓樯目光游移，罕见地有些忸怩。 “你怎么了小天女，怎么看起来跟个娘儿们似的！”路明非大惊失色。 “去死！”苏晓樯黑着脸去踢他。 打闹一阵，苏晓樯和路明非停下，坐在床沿，苏晓樯犹豫道：“我房间空调坏了，今天晚上，我能不能来你这里打个地铺？” “空调？这天气还用不到空调吧？”路明非一愣。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苏晓樯呲牙。 “没事，这别墅里好多卧室呢，换个空调没坏的就行了，”路明非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起身，“走，我帮你搬被褥。” 苏晓樯依旧坐着，沉默。 “怎么了？走啊？”路明非低头看向她，不解道。 苏晓樯沉默半晌，爆发：“好了好了！我承认我害怕恐怖电影行了吧！我刚刚被吓了好几次，现在不敢一个人睡觉，我刚刚洗澡洗到一半就不敢洗了！所以我才来找你睡的！这样你满意了吧！！！” 路明非眨眨眼。 …… 路明非和苏晓樯的卧室都是双人大床，所以…… “要不我下去打地铺吧。”躺在床的最左边，路明非提议道。 苏晓樯躺在床的最右边，视线越过被摆在中间充当障碍物的沙发靠枕：“没事，睡地板多难受啊，反正这个床还挺大的，你别越界就行了。” “好吧，那……晚安？”路明非背对着苏晓樯道。 “嗯，晚安。”苏晓樯也背对着路明非。 路明非关灯，卧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两道清晰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时而有仿佛混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樯突然开口：“路明非？” “嗯？”路明非秒回。 “床头柜上那是什么？”苏晓樯磨着牙地问道。 “呃……是苏阿姨走得时候给的礼物啊。”路明非有些尴尬道。 “你留着那玩意儿干嘛？你还真想用不成！”苏晓樯的语气透着一股“要不是怕脏了我的牙我早就去咬你了”的凶狠。 “我这不是寻思着包装还没开，明天还能拿去便利店对钱吗？”路明非诚恳道，“跟啥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立刻扔掉！”苏晓樯咬牙切齿。 ps：第二章还在写，嘤嘤嘤~ 第119章 学院的奖励，炼金宝物 第119章学院的奖励，炼金宝物 路明非卧室。 说实话，晚上睡着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他醒了，虽然还没睁开眼睛，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臂抱着，而他也正抱着一具柔软但又凹凸有致的身体。 痒丝丝的感觉从脸上传来，不出意外的，应该是怀里女孩的头发。 他睁开眼，女孩安静的睡颜几乎沾满了视线，嘴唇对着他的鼻尖，吹出湿热的气息，唇瓣微微翕张，仿佛随时会把他的鼻尖抿住。 神奇地，路明非还算平静，要论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之前在葡萄牙的船上就已经抱过了，现在一回生二回熟。 现在他脑子里倒没有多少旖旎的想法，主要是疑惑——为什么小天女明明还没刷牙，但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收敛发散的思绪，微微移动身体，路明非悄咪咪地松开苏晓樯，从她的身体压迫下抽出胳膊，然后又尽可能轻柔地让自己的身体从苏晓樯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用最轻盈的动作离开，下床，路明非松了口气，转身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走进卫生间洗漱——卫生间隔音做得很好，应该不会吵醒苏晓樯。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关上门之后，躺在床上的女孩就已经睁开了眼。 实际上她比路明非醒得还早一点点，但她不像路明非一样对自己的身手自信，害怕自己贸然行动吵醒了路明非，场面会非常尴尬，所以干脆闭眼装睡。 虽然身体素质已经远超绝大多数混血种，格斗技术也勉强可称一句“大师”，但路明非毕竟没有经受过专业的间谍训练，虽然他能发现苏晓樯身上一些装睡的迹象，但他并不知道这些迹象代表一个人在装睡，只当这是睡着的人的正常表现。 …… 洗漱之后，路明非从卫生间出来，苏晓樯已经坐在床沿上看手机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怎么了？”路明非凑上前问道。 苏晓樯连忙把脸用散发遮住。 “干嘛？”路明非不解，“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扮贞子也吓不到我啊。” “谁扮贞子了？我才没那么恶趣味！”苏晓樯道，“我还没洗脸，也没梳妆，你不许看我！” 我刚刚才看过啊，很漂亮嘛。路明非险些脱口而出。 好在他刹住车了，转而恭维道：“没事，小天女你天生丽质，不梳妆也好看。” 他不说“天生丽质”这个词其实还好，他一说，苏晓樯就想起来昨晚楚师兄的妈妈也是这么夸她的，连带着当时其他令人害羞的回忆也一并被翻了出来，她耳根又有些发烫——尤其在目光瞥到垃圾桶的里粉色包装盒时。 所以在路明非被吓了一跳的目光中，苏晓樯突然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了洗手间，那架势还真有几分被贞子附身了的意思。 走到洗手间门口时，苏晓樯被垫高的门槛绊了一下，踉跄了一步，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形。 “小天女伱没事吧？”路明非连忙问道。 苏晓樯一条手臂伸出门外，朝路明非比了个大拇指，随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路明非站在原地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 路明非坐在笔记本前，跟楚师兄聊天。 他本来想自己买零件组装一台台式机，但现在也没有很需要电脑性能的地方，目前用来练习编程和计算机的话，一台外星人笔记本的性能就足够他用了，而且他还有三个月左右就要去卡塞尔学院上学了，学校那里肯定有性能超强的电脑，所以台式机就更加没必要了。 到时候想办法白嫖学校的不就行了吗？堂堂S级学生，这点特权总该还是有的吧？ 一边打着学校财产的主意，路明非一边给楚师兄发消息。 路明非：师兄，你是不是跟你家里提起我了？你妈妈来我家了，她好像很关心你的交友生活啊，真羡慕，我爸妈连我的死活都不在意。 然而路明非没想到的是，楚子航直接发过来三个问号，片刻后又发了一条文字消息。 楚子航：我会定期发邮件给家里说明我的现状，编一些学校的学习和社团生活，以免他们担心，我确实在两周前的一封邮件里提到了你。但我妈妈从来不管我的事情的，她只管自己玩得开不开心，我还以为她从不看那些邮件的内容，最多只看看标题。 路明非：哪有这么不靠谱的父母啊，师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虽然我相信你肯定不符合后半句，但阿姨肯定符合前半句吧？她总不能跟我妈一样，“儿行千里，母亲正在跟父亲度蜜月”。 大洋彼岸的楚子航沉默了片刻，转而拨通了自己母亲的越洋电话。 片刻之后，路明非看到楚子航发来消息。 楚师兄：我刚刚找妈妈问过了，她说昨晚会去拜访你们是因为家里的保险丝烧了，维修人员那边出了人员调度问题，所以过去的会晚一些，她在家里无聊，翻我发给她的邮件看，发现了你们，所以才来解解闷。 路明非：…… 路明非：师兄，我感觉咱俩可以凑个组合，组合名就叫“亲妈不靠谱”怎么样？ 楚子航：能不能加上苏茜，她说过她妈妈也不太靠谱。 路明非：对哦！我差点忘了，师兄你和苏师姐有什么进展吗？ 楚子航：进展？你是问任务吗？还是社团的发展？任务的话按规定我不能透露，社团发展目前基本顺利，目前最大的问题是下学期开学和学生会的“自由一日”竞赛。 路明非：我不是问这些进展啊！我是问师兄你和苏师姐有没有什么私人关系上的进展！ 楚子航：私人关系？我帮苏茜完成了她的一部分期末论文，是关于魔动机械设计的，这算吗？ 路明非：…… 路明非：抱歉师兄，是我的提问太为难你了。 大洋彼岸，因为时差原因，天色渐晚，楚子航在宿舍里跟路明非聊天，因为没人敢顶住压力跟他住一个宿舍，所以他的宿舍是单人间。 看着路明非发来的信息，楚子航目光微微动了一下——其实他是明白路明非的意思的，他只是社交少，以及不太擅长社交，但也没有严重到脱离社交常识的地步。 起码楚子航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他明白路明非的意思，也隐约能察觉到苏茜那对他似乎有些特殊的态度，但他是没有未来的人，他也从未想过跟某个人许下一生的承诺，所以对这类事情，他是一概没有考虑过的。 况且他对苏茜也确实没有那种“喜欢”的感情。虽然他从来没有过“喜欢”某人体验，更没有切身理解过“喜欢”为何物，但他对苏茜的感情肯定不是喜欢，因为他对苏茜的感情跟他对兰斯洛特的感情差不多——队友、助手以及朋友，差不多就是这三者的混合体。 所以他对苏茜的感情肯定不是喜欢，否则这就代表他也喜欢兰斯洛特。 楚子航不打算跟路明非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因为他还有件正事要跟路明非说——路明非来联系他算是凑巧的事情，因为就算路明非不主动给他发消息，他也准备去找路明非。 钢琴家般的手指敲击键盘，楚子航发过去一条消息。 楚师兄：你这周有没有时间？ 路明非：怎么了师兄？你要回国吗？ 楚师兄：不，是因为你参与了解决所罗门圣殿会分殿的事情，通过屠龙阻止了维亚纳堡被淹没，学院高层经过核实与商讨，决定对你发放嘉奖，校长让我通知你，最好亲自来领取。 路明非：欸？有奖励是好事啦，不过为什么是楚师兄你通知我？这种事不应该是诺玛来做吗？ 楚师兄：因为屠龙行动中也有我，我们两个都会受到嘉奖，所以我也收到了通知，按程序诺玛明天会正式通知你，我提前给你泄密了。 路明非：我靠！提前泄密这种事师兄你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这违反校规吧？ 楚师兄：违反，但没关系，我今天去校长办公室喝下午茶时，校长跟我说了这件事，他还说可以跟你提前泄密。 路明非：……校长同意的啊，那没事了。 校长都同意了，那算什么违反校规？ 楚师兄：所以你这周有空吗？ 路明非：要坐越洋飞机吗？而且还要去学校，诺玛给我的资料上说去学校好像还要坐火车，好麻烦啊……奖励好不好啊？不好的话我能不能留到入学再领，或者让学校直接折成钱打进我的账户里。 楚师兄：校长透露，说是龙的尸体，还有一件炼金宝物。#诺玛，请对本条消息进行网络加密# 炼金宝物？都叫“宝物”了应该很珍贵吧！路明非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老船长那把自带“刀气”的海盗弯刀。虽然他的银槲之剑肯定更强，但这种好东西谁会嫌多？ 路明非：我随时能到！ 楚师兄：好，那你等通知就可以了，届时诺玛会帮你安排好机票和护照之类的行程必需品。 路明非：没问题！ PS：推（xian）荐（ji）一本朋友的新书，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一下，链接在下面~ 第120章 让小天女成为混血种？ 第120章让小天女成为混血种？ 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和苏晓樯在客厅餐桌旁吃饭。 “去卡塞尔学院？”苏晓樯纳闷，“你现在去干什么？现在就入学吗？” “不是，”路明非摇头，“还有三个月左右，但我得提前去做一些手续。” 他道出自己早就编好的借口：“昨天校长通知我，因为我是通过父母是校友的渠道被特殊录取的，所以需要提前去办一些手续，必须本人亲自到场。” 苏晓樯也不疑有他，只是感慨道：“好的私立大学真麻烦啊。” “对了，小天女你想上哪个大学？”路明非不想在卡塞尔学院的话题上聊太多，以免小天女被察觉到什么不对，于是转移话题道。 苏晓樯目光微动，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说，卡塞尔学院的教学水平怎么样啊？” “楚师兄都上的那个大学，伱说怎么样？”路明非道。 楚子航可是仕兰中学的钻石招牌，闪闪发光的那种。 “那你帮我问一下，他们今年会不会在国内招生。”苏晓樯问道。 路明非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小天女你想干嘛？” “当然是申请卡塞尔学院试试了。”苏晓樯道。 “费那劲干嘛？苏叔叔不是有门路送你去斯坦福大学吗？那可是世界前十的顶级大学，不比卡塞尔学院差。”路明非连忙道。 申请卡塞尔学院？他们不收正常人的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试试嘛，反正又不费什么事。”苏晓樯无所谓道。 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路明非也不再劝，因为对外公开身份是一家贵族私立大学的缘故，卡塞尔学院难免会接到不少普通人的申请，只要拒绝掉就行了，反正录不录取学院说了算，普通人只知道自己的申请被拒绝了，却不知道自己被拒绝的原因是这家学院只收人龙杂交品种的学生。 跟苏晓樯聊了一会儿，路明非告诉她自己后天就要走了——诺玛已经给他发来了具体的行程时刻。 苏晓樯提醒他最好在7月17号之前回来。 路明非表示没问题，现在才刚七月初，他怎么也不可能一去就去半个多月啊。不过为什么要在17号之前回来？是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苏晓樯捂着脸说你个白痴，7月17号是你的生日，你自己都忘了吗？ 路明非才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确实是忘了，毕竟从他记事起，生日一向都是随便过过的，叔叔婶婶虽然每年都会给路鸣泽的生日大办特办，还要请同学来玩，礼物摞起来跟金字塔似的。但到了他基本上都是一个蛋糕外加一碗长寿面打发掉，礼物就更不用想了。 当然，亲爹妈就更不用说了，他们甚至不愿意发来一封定时的祝贺邮件。 如果全世界只有他在乎自己的生日，那他又何必把那个日子记得那么清楚。 不对，现在还有一个人会在乎他的生日了，甚至比他自己还在乎。 路明非有点感动，但觉得自己都快成年了，就因为过个生日就感动也太丢脸了，于是换上一副贱兮兮的笑容凑过去，问苏晓樯准备送他什么生日礼物。 苏晓樯白了他一眼说到时候送你一块“生日快乐”的匾额。 路明非羞涩地问生日匾能用镀金的吗？要纯金的那就更好了。 苏晓樯朝他比了根中指。 …… 一番打闹，吃饭了饭，路明非和苏晓樯一起看了会儿《白头神探》，然后就回去睡午觉了。 这次没睡在一个卧室。 走进自己的卧室里，路明非随手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一边看一边分心思索。 对于小天女想申请卡塞尔学院的事，他是完全不觉得她有希望的，别说她这种血统稀薄到无法觉醒的混血种了，就算是她那个已经觉醒的表哥图里奥，也未必能加入卡塞尔学院——学院招人可是有血统要求的，C级血统基本可以保证能入学，D级血统就得择优录取了。 但，托尼之前就已经把给他用的血统提升药剂的配置方法交给他了，理论上他的世界里每个普通人身上都有微量的龙类基因，所以应该也可以用来把普通人转化为混血种。 他也确实想过让小天女成为混血种，毕竟就算不考虑血统带来的颜值、智力和身体素质之类的加持，光是混血种那远超常人的寿命，就足以让绝大多数人为之疯狂了。 但他不确定药剂用在别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托尼的世界是没人能用这个药剂的，因为药剂的作用是激发血统，活跃其中的龙类基因，托尼的世界并没有龙族的存在，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死侍有龙血了。 如果在别人身上的效果和在他身上相比有所偏差，将会后果难料。 就算药剂没有出现意外，转化成混血种这件事本身也会对小天女产生很大的影响，尤其是“血之哀”的存在。 混血种本身就是临界于人类与龙类之间的物种，不完全属于两者中的任何一种，这种物种间的区别引发了名为“血之哀”的生理现象，让混血种从物种层面就无法和人类敞开心扉，更不可能跟龙交心，只能同类之间抱团取暖。 “血之哀”对于天生的混血种倒还好说，从小习惯了无法融入人群，未曾体会过和人有紧密联系的感觉，直到遇到同类，才找到温暖。 但对于后天觉醒的人来说，一旦觉醒，往日和人类朋友的关系就会被“血之哀”截断，就算以前感情再好，也会因为种种区别变化而渐行渐远。 拿路明非自己举例，他觉醒之后，直接跟叔叔婶婶一家闹掰了，而且还觉得挺开心。 在卡塞尔学院里，所有普通人父母生下的混血种孩子，基本都会面临一个问题——虽然他们爱着父母，父母也爱着他们，但血之哀的隔阂会让子女和父母不自觉地疏远，即便再怎么努力想亲近也无济于事。 如果他把小天女改造成混血种，在血之哀的影响下，她原本的社会关系都会因此而断绝，朋友们会渐渐不再联系，形同陌路，和父母也会出现隔阂。 除非路明非连带着把她的父母也转化成混血种，但同样的问题也会出现在她的父母身上。 况且把普通人转化成混血种的技术，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够达成，如果被发现，所有势力都会眼热无比，路明非估计自己一下子就会成为所有势力眼中的肥肉，包括卡塞尔学院。 所以虽然想把小天女转化为混血种，但他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或许……应该把混血种的事情告诉小天女，让她自己来做选择？ 路明非想道。 …… 第二天，因为明天路明非就要去美国了，所以苏晓樯以此为借口，硬拽着路明非出去玩了一天。 逛街买衣服，去电玩城打游戏，看了一部新出的电影，还在咖啡馆互相斗嘴，在海洋馆互相拍照——苏晓樯吐槽路明非的拍照技术就像原始人刚刚接触相机，路明非狡辩说是相机的问题。 随后到处压马路的路明非和苏晓樯还在街头看见了一个“打气球”的摊位，也就是那种竖几个板子，绑上气球让人用飞镖扎或者用玩具枪打的游戏，打到的气球越多奖励越好。 路明非本来只打算随便玩玩，结果发现老板的玩具枪刻意调歪了准星，本着“替天行道”的精神，一口气打光了所有气球，老板只能黑着脸交给了路明非小山般奖品，路明非和苏晓樯就地分给了围着摊位的孩子们。 好好地玩了一天，晚上吃了顿大餐回去，次日清晨，路明非踏上了前往卡塞尔学院的飞机，登机前苏晓樯帮他整了整凌乱的衣领。 “第一次去学校，要打扮得整洁一点！第一印象很重要的知不知道！”苏晓樯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数落路明非。 恍惚间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在小天女身上看到了佩珀照顾托尼时的样子。 随后，直到目送路明非乘坐的飞机离开，苏晓樯才离开机场回家。 ps：下章还在写，嘤嘤嘤~ 第121章 能控制龙类的宝物 第121章能控制龙类的宝物 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大厅，接机区。 穿着宽大西服的老人手搭凉棚，盯着出口，望眼欲穿，其期望的神态临界于望夫石与吃饭没带钱正等候朋友来付账之间。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只是胡子隐泛油光。 年轻人双手把一个硕大的牌子举过头顶，方格衬衫被下面的肌肉撑出健硕的轮廓，牌子在阳光下投下大片的阴影，仿佛一片小山。 “再举高点！”老人不满地呵斥道，“万一明非来了看不见怎么办？” “不可能的教授，”年轻人道，“咱们拿这个牌子进来的时候，连保安都在看咱们，除非我新来的那位师弟是瞎子，否则不可能发现不了。” “你认真点芬格尔！”老人严肃道，“你师弟可是四十年都不曾出现过的天才学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校长会让我成为他的导师，但像他这样的天才，只要自由成长，等他毕业的时候我的终身教授职位就稳了，我也就不用再受你拖累了。” “古德里安教授您这样当着自己唯一学生的面贬损他，他可是会伤心的，”魁梧的年轻人露出怨妇般泫然欲泣的表情，络腮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您这样就不怕我对素未谋面的师弟心生嫉妒，悄悄暗算他吗？中国武侠小说里这种情节可多了。” “我成为终身教授之后，就有机会帮伱运作一番，或许能让你顺利毕业。”古德里安教授道。 芬格尔踮着脚尖把牌子举高到极限：“我就是师弟最雄壮的后盾！” 古德里安教授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又有些忐忑：“芬格尔你说我在牌子上写的迎宾词怎么样？我以前学过一点中国的书法，但好多年没练习了。” “教授您这就是为难我了，”芬格尔道，“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全来自武侠小说，您要非问我的意见，那我建议写‘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古德里安教授咀嚼了两遍，眼前一亮，“听着就霸气！这才配得上S级的天才啊！快快快，芬格尔，快把牌子放下来，我来改！” …… 路明非走出机场，奥黑尔机场是美国客流量最大的机场之一，所以外面有不少接机的人，有人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自己要接的人，方便汇合。 路明非第一时间便看到有人在举着写了他名字的牌子。 跟他的洞察力强不强无关，主要是那块牌子实在是太大，太显眼了。 长度将近有两米，宽度也在一米左右，那玩意儿与其说是一块牌子，倒不如说是一面门板或桌板。 举牌子的人周围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方，周围的人生怕举牌子的人没举住，牌子跌下来殃及池鱼。 举牌子的人明显就是来接自己的，但路明非下意识地有种掩面而逃的冲动——牌子上用苍劲有力的楷书写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路氏明非，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牌子上还漆了金粉，在太阳下光芒普照，仿佛要闪瞎人的眼睛。 能不能来辆失事的飞机，把那两个举牌子的白痴创死啊？ 路明非忍不住想道。 他注意到已经有来自国内的游客正指着那个牌子窃窃私语了。 路明非硬着头皮走过去，举牌子的两个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要在人群中找出一位高位混血种不难，一般盯住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准没错。 在经历了两次托尼的强化后，路明非的容貌也有显着的提升，即便和楚子航站在一起，也可以称得上是各有千秋。 “您就是诺玛说的古德里安教授吧？”路明非朝老人问道。 他是真不想过来，奈何诺玛给他的进入学校流程里明确写了下飞机后会有学校的专人带他去学校，他想进学校必须得走近这面阳光普照的牌子。 “你就是明非吧！果然一表人才，”老人热情地跟路明非握手，“介绍一下，我是学院的教授古德里安，旁边这是我的学生芬格尔，我就是你入学后的导师。” 说是“导师”，但他跟路明非握手时，神态混杂着热切、期待还有紧张，仿佛路明非才是个两鬓斑白的威严导师，而他是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一般。 “呃……教授您好。”路明非跟古德里安握手。 “这个也是我的学生，是比你大几届的师兄，芬格尔。”古德里安指着芬格尔道。 芬格尔放下牌子，以十二分的热切扑过去跟路明非握手：“师弟你好，我是芬格尔·冯·弗林斯，学院的资深学生。” 路明非跟芬格尔握手，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位师兄的手是正常的，不像胡子一样油腻腻。 “师兄你好。”路明非道。 “师弟初来乍到，以后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师兄讲，师兄绝对两肋插刀，咱们是一个导师麾下的学生，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以咱俩以后就是亲兄弟了，千万别跟师兄客气，”芬格尔把胸口拍得砰砰响，“除了妹子之外，我的就是你的！” “师兄你有女朋友？”路明非一惊，心说这样的也能找到女朋友？混血种里还有口味这么独特的？ “目前还没有。”芬格尔一下子就泄气了。 路明非：…… 来接我的人里就没有正常人吗？ …… 前往卡塞尔学院的直升机上。 “教授，我听说去学校是要坐火车啊。”路明非道。 “是啊，要坐芝加哥火车站的CC1000次快车，那是一列学院独立运营的列车，只通向学院，”古德里安教授道，“平时大家都是乘坐那辆车出入的，但火车毕竟不是很方便，在特殊或紧急情况下，可以通过直升机出入学校。” “不过千万别开自己家的直升机来，就算来也要提前跟诺玛做好申请，”芬格尔在一旁道，“未经允许进入学校领空很可能会被击毁的，上次一架美国军方的无人机就因为路过学校上空，直接在半空被防空导弹给炸了，当时正好是晚上，还有学生以为下流星雨了呢。” “那会儿我就在食堂吃夜宵，有块碎片砸到了食堂屋顶上，我还以为地震了，端着餐盘就跑出来了，”古德里安教授抱怨道，“装备部那帮人就不能靠谱点？路过和敌袭都分不清楚吗？” “听说他们是分得清楚的，但那周晚上他们刚好改造了一款新的防空导弹，正苦于无处实验，结果那架无人机刚好很不凑巧地路过了学院领空……”芬格尔说到这里就止住了。 “用突发事件来实验武器？！”古德里安教授愤怒，“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职业操守！不知道武器试验应该尽量减少多余变数吗？” 路明非听得沉默。 这破学校里还有正常人吗？！ “NO！NO！NO！”驾驶座上，驾驶员转头，大声辩解道，“我们装备部偶尔确实会用突发事件来试验新武器，但不会经常那么做，那次是我们偷偷黑了那架无人机的控制系统，让它飞过来的，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黑掉美军的无人机来做实验？”古德里安教授一愣，“这不合校规吧？你们就没受到什么惩罚？” “受惩罚了啊，所以我被调来开飞机了嘛，”驾驶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是我黑的那架无人机。” 路明非突然开口，打断道：“你们先等等，刚刚那段槽点满满的对话暂且先不提，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他指着这一副中东传统打扮的驾驶员，大声质问道：“你这幅装备是要闹哪样？！这白袍和白帽又是要闹哪样？你的目的地到底是学院还是五角大楼啊喂！” 驾驶员有点不高兴：“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专业素养！” “抱歉抱歉。”路明非连忙道歉，没想到驾驶员虽然是科研人员转业，但也对自己作为飞行员的工作如此重视。 “我可是专攻军用航空器领域的专家，”驾驶员得意道，“这架直升机虽然经过了我的改造，但要说去撞五角大楼的还远远不够，真要去撞五角大楼的话，我会用一台经过了无人驾驶改造的鹞式战斗机，最好三架联携行动，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 路明非沉默片刻后，转头看向古德里安教授，真诚发问：“学院真的不是什么反派组织吗？” 古德里安教授犹豫了一下：“应该不是吧？” 路明非已经懒得吐槽古德里安教授那飘忽不自信的语气了，转而跟一旁的驾驶员吐槽道：“鹞式战机虽然灵活但航速太慢了，而且不太适合超低空突防，如果要撞五角大楼的话，我建议用F-16战斗机。” “有道理！”驾驶员赞同地点头，“我改天就去黑一架来。” “我会转告校长的。”古德里安教授提醒道。 驾驶员一脸懊丧。 但旋即他又看向路明非，热情道：“这位同学你很有见地，像你这样的人才，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装备部？” 人才？你们对人才的定义好怪哦。路明非心道。 不过他确实打算加入装备部，毕竟全学校里炼金和科技产物几乎都出自装备部之手，诺玛自然也不例外，加入装备部，他才能找机会偷取到诺玛的源代码。 于是路明非热情地跟驾驶员表示自己会认真考虑的，驾驶员也表示申请加入装备部需要进行考核，考核时报他的名字，可以加分。 路明非问这么明目张胆搞黑幕不好吧，驾驶员盯着路明非眼睛，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这就是现实啊，那些公平正义的美好只有在二次元的世界里才能找到，比如《赛文奥特曼》和《假面骑士空我》”。 路明非连忙补充还有《迪迦奥特曼》和《未来战队时间连者》。 紧接着话题就拐到了奇怪的方向，路明非一路上和驾驶员就各种特摄和动漫进行了深入浅出的探讨，虽然偶有意见相左之处，但依旧相谈甚欢，一旁的古德里安教授和芬格尔根本插不进嘴。 聊到最后，驾驶员开启自动驾驶模式，热情地走过来握住路明非的手，眼含热泪地表示又找到了一位同仁，让路明非一定要加入装备部，在这个二次元与科技结合的大家庭里，路明非一定会感到无比的温暖。 路明非也顺势握住驾驶员的手，说我从此以后就是装备部的人了，大家都是二次元同好，喜欢二次元的人怎么会有坏人呢？ “喜欢武侠小说的人难道就没有人权了吗？！”芬格尔在一旁愤愤不平。 …… 校长室外，路明非敲门。 “笃笃笃……” 中气十足的老人声音响起：“进来吧。” “校长，”路明非推门而入，目光落在沙发上，“师兄？” 沙发上的楚子航向路明非点头示意。 “来，明非，坐。”昂热坐在楚子航对面的沙发上，热情地招呼路明非，仿佛一位慈祥的亲戚长辈。 路明非在楚子航身边坐下。 “明非啊，关于那天的事情，具体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昂热道，“你和楚子航，还有你那位叫罗纳德·唐的朋友，一起斩杀了一条四代种，避免了一座城镇的覆灭，校董会经过商讨，决定对你和楚子航进行嘉奖。” “因为是你斩杀了监察长诗伦，还有和他契约的四代种，所以主要的奖励是你的，”昂热道，“楚子航的奖励相对要差上一些，除了学院内部的功绩之外，被你们斩杀的那条四代种，躯体一半的归属权在学院，另一半交给楚子航，你看怎么样？”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愣住了。 学生屠龙后的龙躯归属是有详细规定的，一般来讲，古龙级别以下，都是学院和参与行动的专员们对半分。 这个规定以常规的组织来看有些过于慷慨了，就好比是公司里某个销售谈下来一笔生意，然后这笔生意的利润销售和公司对半分，想想都是天方夜谭。 但混血种的世界不是这么算的，尤其是在屠龙的战场上。普通人的社会里，无论什么组织，一线人员就算个人能力再过硬，地位都不会太高，真正的高位者都在管理层和决策层运筹帷幄。 可在混血种的社会，血统几乎就是一切，高血统的人不仅地位高，而且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踏入屠龙的战场，普通混血种踏进去反而会被龙威影响，受到龙类的控制，反过来添乱。 换句话说，对于以屠龙为最高目标的秘党来说，一线作战人员才是地位最高的人，比如目前学院最精锐的专员就是欧洲的传奇屠龙者昂热，就问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毛昂热的收获，自己吃肉让昂热喝汤？ 是想体验一下时间零有多快吗？ 因此，对于屠龙的收获，秘党通常都是跟参与行动的人对半分的，只因这些参与行动的人，本身就在秘党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可以说，那些有资格踏上古龙战场的人，共同构成了秘党的“统治阶级”。 所以奖励中有那头四代种龙类躯体一半的归属权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这一半的归属权，竟然全给了楚子航。 面对这个古怪的决定，楚子航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摇头：“校长，四代种龙躯的价值很高，应该是奖励中最重要的部分，我不能独享，而且按您刚才说的，路明非才应该拿到更多的奖励。” 路明非倒是很淡定：“师兄，你先听校长说完，奖励里不是还有一件炼金宝物吗？说不定是因为那件炼金宝物比龙躯还珍贵好多呢。” “一半的四代种躯体归属权，足够换一把品质很高的炼金武器了，”楚子航道，“虽然比不上村雨，但也是神兵利器” 半头四代种的价值居然比不上这一把其貌不扬的刀？ 路明非下意识地看了沙发边上的靠着的长刀一眼，不禁有些感叹——楚师兄是真有钱啊。 这把刀得是宰了多少条龙换来的？ 昂热喝了口茶，笑呵呵道：“明非说得没错，跟那件炼金宝物比，别说是一般的四代种龙躯了，就算是完整的四代种都不算珍贵。” 路明非眼前一亮，期待道：“是什么？” 昂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秘兮兮地问道：“明非，你想要一条受你控制的龙吗？” 路明非瞪大眼睛：“不会是能控制纯血龙类的宝物吧？就像诗伦监察长控制那条四代种一样？” “准确地说，就是诗伦用来控制那条龙的东西，”昂热点头：“它属于所罗门圣殿会的大团长，大团长将这种力量赐给其他骑士，让他们得以借此与龙契约，共同作战，这份被赐下的力量不存在实体，所以在诗伦死亡的同时，它就已经回到了大团长的手中。” “回到大团长手里了，而且还没有实体，”路明非不解，“那怎么作为我的奖励？” 昂热慢条斯理地解释道：“在你们杀了诗伦和他的龙时，所罗门圣殿会的大团长也赶到了维亚纳堡，恰好和学院派去的支援撞上了。” “居然还有这回事！我们完全不知道啊，”路明非惊讶，旋即好奇道，“校长，学院的支援是谁啊？” 昂热微微一笑：“是我。” 路明非和楚子航：…… 献祭一本朋友的新书，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看一下，链接在下面~ 简介:木叶44年，木叶出现了一个对线之王，任何对宇智波青水有强烈情绪的人都会被他绑定，只要被他刺激，就会掉落能力，一步步的变成青水的养分。 而宇智波青水第一个要攻略的，就是在他体内的千手扉间… 第122章 养条红龙当宠物？ 第122章养条红龙当宠物？ 卡塞尔学院，昂热办公室中。 路明非和楚子航各自端着茶杯，沉默。 昂热掏出一枚圆形仿佛徽章一般的东西：“当时我恰好在维亚纳堡遇到了所罗门圣殿会的大团长，就跟他说了一下所罗门圣殿会做过的事情，他听了之后意识到自己治下不严，深感愧疚，为了表达歉意，就把这件它送给了我。”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说我信你个鬼！ 所罗门圣殿会明明整个高层都是沆瀣一气的，诗伦做的一切都是大团长授意，大团长怎么可能会“深感愧疚”？ “来，明非，它是你的了。”昂热把那枚圆形的徽章交给路明非。 路明非接过。 徽章入手微烫，路明非仔细打量，发现这它实际上并不是圆形，而是一个正十六边形，因为边数太多，乍看之下才仿佛是圆的一般。 徽章整体是白色的，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在中心构成了一顶华贵的冠冕。 “校长，这就是控制龙类的宝物？”路明非好奇道。 “没错，”昂热点头，“你可以称它为‘征服之印’，因为它象征着天启四骑士中的‘征服’。” “天启四骑士？”路明非对这个称号有所了解，虽然他不看圣经，但这个概念在许多动漫里都有被提及，一般是基督神话中世界末日的征兆之一。 一旁的楚子航突然开口：“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伱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 路明非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圣经中描写征服骑士的段落，”楚子航道，“这段出自新约的最后一篇经文《启示录》，是讲审判日的，大概意思就是说到了那一天，世界末日就会降临，信上帝的就能得救。” “真是强盗逻辑。”路明非吐槽道。 “很适合所罗门圣殿会，”昂热也道，“他们一直奉行差不多的观念。” “他们相信审判日？”路明非好奇道，“这么扯淡的说法他们都信” “审判日在混血种的世界确实是一个流传很广的说法，不过跟上帝无关，”昂热道，“有人把黑王复苏的日子称之为‘审判日’，顾名思义，在那一天，背叛祂的人统统都会被审判。” “这听着就合理多了。”路明非点头。 昂热淡淡道：“届时一定会有人被审判，也许是黑王审判他的逆臣与罪徒，也许是我们审判复苏的黑王。到了那天信谁都不能得救，只有握紧刀剑，撒旦来了就砍撒旦，上帝来了就砍上帝，堕入地狱了就砍进天堂。” “校长我们中国有句更简洁的话，”路明非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没错，”昂热点头，“我们手握刀剑，挡在面前的，神佛皆杀。” “校长你说这话看起来像个染了白毛的中二病。”路明非吐槽道。 “咳咳，”昂热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明非你手里的就是一件以启示录为原型被创造出来的炼金宝物。这件炼金宝物的本体就叫做启示录，它由一封书卷和七枚附着在书卷上的印章组成，哪怕在龙族统治世界的时期，它应该也是难得的宝物。” “前四枚印章分别象征着天启四骑士，每一枚都可以用来和龙类签订契约，将其控制。有人猜测它最初在某位君王的手中，在龙类的时代被用来控制手下。而后三枚印章的具体作用和威力，我就不清楚了，大概只有大团长自己才知道吧。” “七印的实体一直在历代大团长手里，他们用前四枚印章的力量让其他骑士与龙契约，但不赐予印章本体，这样骑士死后契约的力量会回到印章中，大团长手握印章本体，可以再对其他骑士赐封，以便维持绝对的统治地位，”昂热道，“当然，这次大团长为了表达愧疚，把‘征服印章’的本体送给我了。” “听着好厉害啊，所罗门圣殿会还有这种宝物。”路明非有些惊讶。 这岂不是说所罗门圣殿最起码能控制四头龙，而且另外还有其他不下于龙类的手段？ “这是所罗门圣殿会的根基，”昂热解释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所罗门圣殿会起源于当年赫赫有名的圣殿骑士团，那是天主教最强的三支军事力量之一，而圣殿骑士团最初是由九个贫苦的骑士组成，那时他们立志保护那些前往耶路撒冷朝圣的信徒不受侵害。” “骑士们虽然有理想，可是穷得连个营地都没有，当时的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二世就把阿克萨清真寺的一个角落赐给他们驻扎。这座清真寺建在当年所罗门王的圣殿的遗址上，宗教地位极高，在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里都算圣地。” “圣殿骑士团的人估计就是在所罗门王的圣殿遗迹里发现了启示录，随后凭借着启示录的力量，圣殿骑士团飞速壮大，积蓄了巨大的财富”昂热讲述着即便在混血种世界也少有人知的隐秘，“法国国王腓力四世盯上了这些财富，迫使当时的教皇克雷芒五世宣布圣殿骑士团非法，在某个星期五向圣殿骑士团宣战。” “那场战斗中圣殿骑士团释放了启示录的庞大力量，一度展现出接近初代种的破坏力，但他们面对的是法兰西卡佩王朝，腓力四世是以最强硬的手腕控制着这个王朝，在混血种里他被称为‘非人非兽的铁王’，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圣殿骑士团最终还是在法兰西的铁蹄下解体了。” “在那场战争里，启示录本身的书卷遗失，但书卷上的七印却被骑士团的幸存者们带走了，后来七印被装在一个赝品书卷上，重新焕发出威力，所罗门圣殿会就此诞生。” 昂热喝了口茶：“现在明非你应该明白这枚印章的珍贵了吧？” “所以大团长就因为愧疚所以把所罗门圣殿会根基的七分之一作为赔礼了。”路明非吐槽道。 “差不多，”昂热道，“当然，这其中我对他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有循循善诱，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 您晓之的是什么理？高能物理吗？路明非心中吐槽。 “这个印章是很好啦，但我该从哪去找条龙来契约呢？”路明非挠头，“龙类也没那么好找吧，而且还得抓活的。” “这点你不用担心，”昂热道，“你的奖励是成套的，并不是只有这枚印章。” “成套？”路明非一愣，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浮现，“该不会是学院还要附赠我一条龙吧？！” 昂热摇头。 虽然有些失望，但路明非也觉得正常，毕竟这枚印章本身就很珍贵了，他不过就是宰了头四代种，也不能指望太多奖励…… “准确地说，不是附赠一条，而是要让你在两条龙里选一条。”昂热悠悠道。 路明非瞪大眼睛。 连楚子航脸色都浮现出瞬间的讶然——没想到学校对S级学生的福利居然这么好。 “校长，这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路明非搓着手道，“这多让人不好意思啊。” 我可没从你脸上看出半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昂热心道。 “一般人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但谁让我是你叔公呢，”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我疼爱一下自己的晚辈不是很合理吗？” “您这是裙带关系，以权谋私吧？”路明非眨眼道。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公事公办。”昂热道。 “叔公！”路明非当即改口。 昂热：…… …… “关于要控制的龙类，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选项，”昂热道，“一个是诗伦的那条龙。” “啊？那条龙不是挂了吗？而且我杀了它的主人，它会跟我吗？”路明非纳闷。 “对于纯血的龙族，只要在死前准备好‘卵’，完成灵魂的‘茧化’，就能再次孵化重生，这点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昂热道，“诗伦那条龙的卵就在所罗门圣殿会里，而且通过某种特殊技术，长期经历着滋养，因此孵化时间会极大幅度的缩短，十年之内，那条龙就会从卵中重生。而作为赔礼，大团长把它的卵和征服之印一并送给了我。” “还要十年啊！”路明非哀嚎。 “大多数时候龙类的茧化都在百年以上，能缩短到十年已经殊为不易，”昂热道，“不过这种技术应该只能在古龙以下的龙类身上奏效，更高阶的龙重生茧化是精细活，急不来，而且提早破茧也很容易出意外。” “道理我都懂，但要等十年也太监熬了，”路明非挠头，“我半个月后才满十八岁啊。” “那么你也可以考虑另一个选择，”昂热走到办公桌旁，打开柜子，“我已经提前帮你拿过来了。” 昂热拿出了一只圆柱形的玻璃瓶放在办公桌上，就像是生物课上老师用来装标本的那种罐子。 路明非和楚子航凑近看。 罐子里装满了福尔马林，泡在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里的是一个很像蜥蜴的动物，黄白色的，蜷缩着修长的尾巴，像是子宫中的胎儿，嘴边的长须在溶液里缓慢地飘拂，背后展开了两面膜翼，合着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如婴儿般安详。 “这是……龙标本？”路明非看向昂热。 “确切地说是一条三代种红龙幼崽的活体标本，”昂热道，“这是极难得的标本，通常人类无法捕获龙，因为龙类能够察觉人类大脑的活动，要么在人类靠近之前发动进攻，要么就会逃走。” “这个标本是1796年在印度发现的，这条红龙幼崽大概是在刚刚孵化出来的时候被一条巨蟒吞下去了，当地的农民杀死了巨蟒，从它的肚子里得到了这个幼崽，学院很幸运地从那个农民手里买到了它，而那个农民只要不碰赌毒，不搞投资，这辈子大概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校长您不会是要把这个给我吧？”路明非咽了口唾沫。 昂热点头：“这是一头三代种，已经能算是古龙了，不过为了避免出现危险，这条龙被副校长用炼金术处理过了，智力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和抑制，估计最多也就和海豚差不多，以免它哪天苏醒后逃走。” “这样好像更方便控制了？”路明非抓住了重点。 “没错，而且智力损伤不影响它的力量，”昂热点头，“不过这是一头三代种，它和诗伦的那条龙不一样，在龙族的世界，四代种和三代种间隔着一条鸿沟，因此三代种才能踏入古龙的行列。控制它要比控制四代种难上好几倍。” “不会出危险吧？”路明非有点怂。 “不过这是对别人来说的，”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你可是我们最优秀的S级学生啊，理论上你的血统足以和次代种对等，能够直视次代种的黄金瞳，在借助炼金道具的情况下，压制一头三代种对你来说应该手到擒来。” “怎么样？你想选哪个？”昂热问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出于尝试的目的，他诚恳地问道：“校长，我能全都要吗？” 一旁的楚子航都愣住了，不禁替路明非担心起来——就算校长脾气再好，面对这种贪得无厌的无理要求也会生气吧？ 待会儿该怎么帮路明非求情呢？楚子航陷入沉思。 “这两条龙的性质其实不太一样，四代种的卵是大团长送给我的，可以算作我的私人物品，而红龙的幼崽是学院的标本，如果你选了四代种的卵，那这条幼崽仍旧是学院的标本，”昂热叹了口气道，“但如果你选了红龙幼崽，理论上我可以以私人名义把四代种的卵送给你。” 路明非眼前一亮：“叔公在上，受侄孙一拜！” 一旁的楚子航眼角跳了跳，开始怀疑自己的社交常识。 PS：下章还在写，嘤嘤嘤~ 第123章 炼金术，室友叶胜（求追读） 第123章炼金术，室友叶胜（求追读~） 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 既然选择控制红龙幼崽可以白嫖四代种的卵，路明非自然选择了红龙幼崽。 不过…… “校长，您确定这条红龙幼崽不会失控？”路明非指着玻璃容器反复确认道。 那可是三代种级别的古龙啊，由不得不小心。 “放心吧，”昂热淡淡道，“副校长用了整整六个月的时间来处理它，它的智力水平最多只能到海豚或猴子的程度，以免它突然失控，造成不可预知的危害。” “这就小东西？”路明非戳了戳容器壁，“它长大也需要时间吧？长大之前能有什么危害？” “别说只是没长大的幼崽了，就算是一具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尸体，都不能掉以轻心，”昂热沉默了片刻，方才继续道，“否则说不定就会演变成一场巨大的灾难。” “尸体？”路明非纳闷，“难不成龙族还会诈尸？” “不会诈尸，但却未必会死透，尤其是对初代种而言，”昂热盯着路明非道，“明非，你想知道你的高祖路山彦，他到底是怎么牺牲的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点头。 楚子航察觉出了不对，路山彦曾经也是秘党里响当当的名字，但却和当时最杰出的领袖梅涅克·卡塞尔一起牺牲在了一场名为“夏之哀悼”的事件里，在那个时期，狮心会还不是学生社团，而是秘党里最杰出的新兴组织。 作为狮心会的会长，他的权限居然只够了解到那个事件的名字，其余的一切，甚至连发生的时间，他都无权查询。 所以接下来的话都是机密，他不应该听了。 楚子航正准备主动出去，昂热却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楚子航，你不用离开，伱是狮心会的会长，知道这件事也合情合理，毕竟……当年我们也都曾是狮心会的成员。” 楚子航点头，留下。 “当时，我们在德国汉堡阻止了一笔交易，其中有一具来自中国的古代棺椁，”昂热道，“那具棺椁里是一头仿佛死去，但身体完整的龙类。” “我们判断它血统极高，找来最专业最优秀的医生对它进行研究，但我们截获那头龙类不是巧合，我们被某个阴谋算计了，”昂热嘶声道，“那头龙……它没有死，它是一头尊贵的初代种，它只是在沉睡，而我们……却在研究中让它苏醒了。”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仿佛能感觉面前这个高大苍老的身体里，酝酿着压抑的风暴前兆，压得人透不过气。 但很快，昂热就恢复了正常，刚刚的压抑仿佛只是错觉，他用只是在讲述一件午后逸事般语气给这个简短的故事画上了句号：“战斗的过程无需赘述，最终，我们一方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我重伤幸存，我们的领袖梅涅克释放了一个毁灭性言灵，那条龙在言灵中消失不见了，我至今无法确定它是被那个言灵摧毁得毫无痕迹了，还是负伤逃走了。” 路明非和楚子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但旋即，路明非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校长，您确定这条红龙真的安全吗？它被摧毁的智力不会哪天突然恢复吧？”路明非忐忑道，“毕竟按您所说，有的龙死了都能诈尸。” “不会，”昂热淡淡道，“我经历过这种事，所以每条被运送到学院的活龙标本，我都会亲自送到副校长那里，亲眼看着他将其处理好，保证这些活体样本无法造成危害，才会正式入库。但凡副校长判断有害的，无论价值如何，都会统一做销毁处理。” “那副校长的判断可靠吗？”路明非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他是欧洲最优秀的炼金师。”昂热道。 路明非这才松了口气：“好，那我就要这条红龙幼崽了。” 但相应地，做下决定后，这条四代种的卵怎么处理，就变成了路明非需要思考的问题——也控制了肯定是不现实的，“征服之印”只能控制一条龙，而且这枚卵还要十年才能孵化。 总不能裹上面包糠油炸吃了吧？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决定问一下昂热的建议。 “校长，那您觉得这头四代种的卵我该怎么处理啊？”路明非问道。 “一般来讲，血统相同的龙类身上，卵的价值是最高的，其次是完整孕育出来的巨大化龙躯，人躯龙类的尸骨相对来说价值最低，”昂热道，“龙血本身是剧毒的，但从中可以提炼出血清，能制作出药剂，另外龙鳞、龙眼、龙爪和龙骨都是卓越的炼金材料。” “但龙类的卵却远比其龙躯的价值更加珍贵，首先，在龙从卵中孵化出来的最初几个小时里，它的龙血会发生改变，性质变得温和，且具备极度旺盛的生命力，以便让它完成这次重生中最后的蜕变，”昂热道，“蝉在最后一次脱壳时，体内积攒了海量的营养物质，以便脱壳后柔软的身体能迅速变硬并展开翅膀，也是类似的道理。” “那个时候的龙血几乎无毒，非常温和，甚至可以被低阶混血种吸收后稳定地提升血统，当然，这种用法非常浪费，而且对高阶混血种也没什么效果，只有用炼金术制作成药剂才能完全发挥其作用，而这种从刚刚破茧几小时的龙类体内取出的龙血，就被称之为‘黄金圣浆’，是炼金术中最顶尖的材料之一，几乎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刚孵化的几个小时内？直接从卵里取血不行吗？”路明非挠头，“我总不能等它十年吧。” “卵中的龙血也是剧毒，”昂热道，“黄金圣浆只存在于龙类刚刚破茧的几个小时内，所以才弥足珍贵。古龙级的黄金圣浆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四代种的黄金圣浆也是天价。” “如果你实在等不及，也可以把它用来提炼贤者之石，”昂热道，“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这样很亏的。” “龙类死后精神流入卵中茧化复活，优秀的炼金术大师们可以提炼出卵里的精神力量，将其凝聚成实体，就是传说中的‘贤者之石’。因为是精神元素的实体化，所以贤者之石不受元素言灵的影响，而且被它打伤的目标会遭受精神上的创伤，次代种以下直接死亡，次代种和初代种的茧化时间也会大大延长。” “比如摧毁那头三代种的智力时，副校长就用了少量的贤者之石，所以它的智力永远都无法恢复，即便茧化都无法弥补精神上的缺损，”昂热道，“此外贤者之石还是许多顶级炼金术的催化剂，可以说它几乎可以说是炼金术中最为珍贵的素材，其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 “那不是很好吗？”路明非不解，“为什么不建议这么做。” “因为四代种的卵蕴藏的精神力量不足，只能提取出劣质的贤者之石结晶，无法形成完整的贤者之石，相对来说没那么珍贵，”昂热道，“而且提炼贤者之石会杀死卵，失去取黄金圣浆的机会。不如等到卵孵化后先取血，再提炼贤者之石。没来得及准备卵就死亡的龙类无法复活，精神无处可去，会全部留在龙骨里，到时候再提取贤者之石也不会有损耗。” “难道我真要等十年……”路明非挠头。 “当然，你也可以把它卖掉，十年左右就会孵化的四代种卵，对炼金师们来说是有价无市的宝物，”昂热道，“刚刚我给你讲的黄金圣浆和贤者之石，都是炼金术师们苦苦追求的顶级素材，不过反过来讲，如果不在炼金师手中，它们一个发挥不出价值，一个干脆提取不出来。” 路明非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校长，那您觉得我学习炼金术怎么样？” “你想学会炼金术后自己使用这枚卵？”昂热一愣，然后摇头，“基础的炼金术学院是会教的，但使用黄金圣浆炼药和提炼贤者之石的难度却非常高，甚至一度被列为‘炼金术宗师’的标志，其地位在混血种里极为崇高，不亚于S级混血种，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算是以你的血统也达不到这种水平。” 那可不一定。路明非心道。 他已经偷偷测试过了，哪怕在学院的范围里，他的言灵依旧可以用，也就是说他的超强学习能力并不受影响。 “如果想要学习高深的炼金术，甚至达到宗师的领域，一定要有师父带领，学院里虽然有两位炼金术宗师，但我并没有资格干涉他们的收徒，”昂热摊手道，“那两人一个是副校长，另一个是几年前退休的校董，而且当炼金术学徒很苦的，起码要先打几年杂，而且还要对老师言听计从，就算是你是S级恐怕也不能例外，毕竟那两位也都是S级。” “这些我从诺玛给我看的资料里就已经了解了，炼金术的高深知识都是极为珍贵的，一本记载了顶尖炼金术的羊皮卷在中世纪甚至能换到一座城镇，我也不打算走传统的拜师路线，”路明非道，“但校长，您觉得一枚四代种的卵，够不够一位炼金宗师领我学习炼金术一段时间？” 昂热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思索道：“即便对炼金术宗师来说，四代种的卵也非常珍贵了，但要说让其对你倾囊相授，肯定是不够的，具体你能跟他们学习多久，还要商议之后决定。” “不过明非，你真要把这枚卵用来换取炼金术的知识吗？”昂热劝说道，“学习炼金术是很考验天分的，我建议你先留在学院几天，学习旁听一下炼金术的基础入门知识，如果有这方面的天赋，再做这个决定也不迟，到时候我亲自帮你去商谈。” 路明非果断点头：“好，谢谢校长！” 有言灵在，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学习效率。 而学习炼金术这个决定也不是他仓促做下来的，实际上他早就开始馋炼金术了——尤其是见到了老唐那把自带刀气的海盗弯刀之后。 况且诺玛给的资料里也写了，炼金术是龙族时代的古老科技，跟现代科技区别很大，自成一系。 对于在卡塞尔学院学习现代科技，路明非不是很感兴趣——学现代科技那得找托尼啊！卡塞尔学院能手搓微型反应堆吗？他们能打造钢铁战衣吗？ 跟他们学现代科技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但炼金术就不一样了，这明显是一个全新的科技体系，托尼对此也没什么了解，路明非只能从自己的世界学。 等到学会了以后，他就能去托尼的世界教托尼了，到时候他还能给托尼当老师，想想都爽！ 嘶……不过到时候，托尼应该不会从他身上学习炼金术，然后转头反而把他给超过了吧？ 应该不会吧？ 再聪明也要有个限度，不能这么离谱吧？ 怀揣着这样的担忧，路明非跟楚子航离开校长室。 他得先熟悉“征服之印”，将其熟练掌握之后，才能尝试契约并控制红龙，所以在他掌握征服之印前，红龙还会继续存放在学院，在这期间，校长会给他找个安全合适的区域进行练习和契约。 再加上需要在学院旁听几天炼金术基础课程，所以路明非就暂时住下了。 学院的宿舍都是双人间，因为同为古德里安教授的学生，所以路明非被安排进了芬格尔所在的宿舍。 站在宿舍外，路明非敲门。 几乎是在他敲门的刹那，门就被打开了，芬格尔穿着宽大的金色T恤站在门口，双臂大张，脸上的热情仿佛看到了恩客的老鸨：“欢迎师弟！” 路明非盯着芬格尔金色短袖T恤，上面用遒劲有力的书法写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路氏明非，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金底黑字，霸气内敛。 他移动视线，芬格尔后侧方，古德里安教授也在，朝着他热情微笑，穿着和芬格尔一模一样的T恤。 哦，他还在上面加了银色的花纹。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喂，诺玛，我能不能申请换寝室？” …… 叶胜坐在自己宿舍里，很是忐忑。 他和室友都临近毕业，但室友提前申请去了执行部巴伐利亚分部，所以现在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住。 但就在刚刚，诺玛突然询问他，是否愿意跟一位来自中国的S级学生暂时合住几天，因为那位S级学生强烈要求换宿舍。 说实话，叶胜很紧张，但他还是同意了——毕竟学院多少年都没出过S级学生了，好不容易有个S级，而且还能近距离相处，他实在很难按捺住自己的好奇之火啊。 但答应之后他又有点后悔了，毕竟新来的S级不知道是什么人，好不好相处，万一和他做室友压力很大怎么办？ 他现在正是毕业前夕，学业压力还是很大的，万一S级不好相处，打乱了他的节奏，导致他被自己的好奇心影响了毕业就得不偿失了。 正当叶胜忐忑时，门被敲响了。 他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个俊美清秀的少年，对他露出灿烂的微笑：“你就是诺玛说过的叶胜师兄吧，我是来借住的路明非，你好。” 叶胜瞬间松了口气——还好，新来的S级看起来好像是正常人。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灰烬文明》简介:从停尸间出来后，我正常了…… 第124章 酒德亚纪，以及凄美的爱情故事 第124章酒德亚纪，以及凄美的爱情故事 早晨，叶胜宿舍中。 路明非被一阵隐约的嘈杂声吵醒。 好像……是宿舍楼下传来的声音？ 路明非躺在上铺，低头看过去，叶胜已经起床，正在桌前敲击着笔记本电脑，从他身边摆着的一大堆拉丁文教科书来看，似乎是在……写论文？ 屠龙的大学也要写论文吗？ 论文题目是什么？《论屠龙的可持续发展》还是《龙类建筑风格剖析》？ 路明非翻身从上铺跳下去，他是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学院这么有钱，宿舍卫生间里连浴缸都给配上了，却非要搞上下铺的床位来节省空间。 难道是因为对混血种来说上下铺不构成丝毫行动障碍吗？ “早上好，叶胜师兄。”路明非朝叶胜打招呼。 昨天他来得比较晚，和叶胜简单交流了一会儿，聊了聊天，两个人就各自睡下了。 虽然交流简短，路明非也能感受到这位叶胜师兄很好相处，是个好人。 “早上好啊，路师弟，”叶胜转头朝路明非笑了一下，“我有个朋友要过来，我让她过来的时候帮咱们带份早饭。” “师兄你这位朋友好仗义啊！居然大清早从食堂给你带饭来！”路明非眼前一亮，感慨道。 “对啊，”叶胜点头，走到女孩身边接过便当盒，“我来介绍一下，师弟，这是我在执行部的搭档，酒德亚纪，亚纪，这就是我跟你说过来借住的师弟，和我一样都是中国人。” 路明非瞪大了眼睛，看向叶胜：“师兄，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没事师姐，我昨天宵夜吃得比较多，现在还不是很饿，就不吃了。”路明非连忙道。 “亚纪，我现在还不是很饿。”叶胜咽了口唾沫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凑上前看。 “B ？”路明非抓住了另一个盲点。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死去的高祖在向他招手，虽然他从来没见过高祖。 他用无比敬佩的目光看向叶胜——从刚刚的对话判断，叶胜肯定是吃过这种寿司的。 叶胜还想说什么，但门却突然被敲响。 路明非恍然。 穿着针织连衣裙的女孩推门走进来，双手在身前交握，提着一个粉黄色的便当盒。 路明非一脸嫉妒地看向叶胜：“叶胜师兄！居然还有美少女给你做爱心便当！” 叶胜笑了笑：“是啊，虽然她有时候喜欢跟我作对，但关键时候还是很仗义的。”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四年级的酒德亚纪。”酒德亚纪鞠躬。 “等级评定？”路明非好奇。 叶胜面容悲苦：“师弟，你来吃一个试试。” “还有这热闹，那我得看看！”路明非连忙跑到窗边，他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没想到真有瓜吃。 “当然，师弟伱这种S级更加稀有，”叶胜道，“据说学院已经四十多年没出现过S级了，诺玛昨天专门提醒我，在你正式入学前需要保密。”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酒德亚纪：“亚纪，这……不是食堂的早饭吧？” 酒德亚纪点头，认真道：“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营养寿司，你最近要赶论文，营养很重要。” “这个人一定很爱他的师弟，果然同性间的感情更加曲折坎坷吗？”酒德亚纪也走到窗边，和路明非并肩，感慨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吧？” “看着很不错啊。”路明非用筷子夹起一枚寿司放进嘴里。 透过窗户，他看到楼下围了一群人，人群中是一个魁梧的青年，青年穿着方格衬衫，举着一个硕大的牌子，牌子上用鲜红的字迹写着“对不起！师弟！我错了！回来吧！” 见叶胜好像要说什么，路明非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师姐你从楼下上来，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听楼下好像一直有点吵。” 便当盒里的寿司做得很漂亮，色泽诱人，不同颜色的食材搭在一起，赏心悦目。 “亚纪师姐好，”路明非也鞠躬，“师姐你是日本人吗？” 旋即，路明非五官开始扭曲——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践踏着他的味蕾。 “来来来，师弟来吃早饭了，咱们边吃边说……”叶胜一边笑着招呼路明非，一边把便当盒放在桌上打开，随后脸上的笑容陡然凝固。 酒德亚纪用食指点着侧颊：“有哦！楼下好像有一个同性恋的男生，跟自己的恋人吵架了，正在苦苦请求原谅，周围围了好多人看，我都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谦虚了，您的逼供技术可以说是登峰造极，这盘寿司铁打的人怕是都扛不住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对，师弟你还不知道吧，学院里A级和B级血统因为跨度过大，会被细分成‘A级’、‘A 级’、‘B级’和‘B ’级四个等级，”叶胜讲解道，“A 级血统也被称为‘超A级’，非常稀有，比如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 形容一下的话，大概是有人照着他的味蕾打了一枪——用的还是巴雷特。 “那也不差几个月了。”路明非道。 路明非忍不住看了一眼便当盒里的寿司，再看一眼酒德亚纪，心说你管这叫很一般？刚刚那一口我好悬没去见我高祖！ “根据学生在校期间的综合表现，每次期末学校都会重新评定学生的权限等级，表现足够好的话，等级会提升，反过来就会下降，”叶胜指着自己道，“比如我的血统评级是B ，前三年我的表现都还算优秀，如果今年能更进一步，毕业时我的权限等级就会提升到A级。” “嗯，”酒德亚纪点头，露出大和抚子般的得体笑容，“我来自日本横滨。” 叶胜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路明非——昨天咱俩聊完就睡了，你根本没吃宵夜！ “不许挑食！”酒德亚纪双手在胸前比叉，“我知道这些寿司的味道很一般，但你现在需要补充营养专心写论文，食物的味道请暂时先忍耐一下。” 路明非脸色黑如锅底——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楼下的人……是芬格尔吧？ 用了莫大的毅力把寿司咽下去，路明非大口喘息。 配上青年悲痛欲绝的心碎表情，牌子上的字仿佛鲜血写就，字字泣血，让人心生不忍，周围的学生里甚至有女生在过去安慰他。 “对了，因为叶胜说有人住进来了，所以我这次特地多做了一些，”酒德亚纪看向路明非，有些歉意，“抱歉师弟，我的料理技术不太好。” “就是现在喽，”叶胜指指自己的电脑，“我正在赶论文，这篇论文关系到我毕业时的等级评定。” “关键时候？”路明非一愣。 “进来吧。”叶胜道。 “学院的混血种分为血统等级和权限等级，血统等级顾名思义就是血统浓度，这是几乎无法改变的，”叶胜解释道，“入学的学生会获得与血统等级相同的权限等级，比如C级血统默认获得C级权限，但权限等级是会发生改变的。” 路明非捂着脸。 “师弟你怎么了？”酒德亚纪察觉到了异样。 “没事，我……就是有点头疼。” 第125章 陈墨瞳 第125章陈墨瞳 卡塞尔学院，教学楼，某个大教室门口。 路明非看了一眼教室的名字，点头：“应该是这里。” 他刚刚从校长给他准备的静室里出来，在静室里他练习控制征服之印，等到对征服之印的控制力达到一定水平，他就能去给那条红龙幼崽打上控制烙印了。 不过他也不能一直待在静室里，在学院的期间，他还要去旁听一下炼金术基础的课程，证明一下自己在学习炼金术方面的天赋。 而这间教室的下节课，就是一年级学生的《魔动机械设计》。 “魔动机械”这个概念起源于中世纪甚至更早时期的混血种团体，简单来讲就是以“魔法”作为驱动力的装置。 当然，这个“魔法”是中世纪的概念，那个时候没有科学的概念，很多现代物理学能解释的现象，在当时都被视为“魔法”，连炼金术也是魔法的一部分。说白了，但凡内置能源，可以自己动起来的装置，几乎都被称为“魔动机械”，而以当时蒙昧时代的科技水平，要做到这点，基本只能仰赖炼金术。 到了现代，随着蒸汽能和电能的先后普及，几乎所有内置能源的机器都被符合当年“魔动机械”的定义了，比如烧油的汽车或者用电池的手机之类，都符合中世纪时期“魔动机械”的概念。 所以现代的“魔动机械”定义发生了改变，只有那些同时以炼金术和现代科技共同制作出来的产物，才会被定义为“魔动机械”。 魔动机械发展到现代，其特点就是“复杂，昂贵，难以实现流水线作业以及强大好用。” 一柄能揣在兜里的小号左轮手枪，子弹威力能超越普通的狙击步枪。 一颗能伪装成纽扣的炸弹，爆炸威力堪比手雷。 一个防风打火机，能喷出如剑般的纤细火柱，一米之外都能融化钢铁。 路明非在诺玛给的资料上看到过，这些都是装备部出品的优秀魔动机械，其威力受到了学生们的一致认可——不过也有很多人投诉，以上三件物品，均有爆炸风险。 炸弹爆炸会很正常，但剩下两个为什么会炸呢？路明非看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一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 学院并不教导纯炼金术知识，原因很简单——在现代科技面前，普通的炼金术没有什么优势，而那些能抵达当代科技无法触及的领域的高深炼金术，也不能指望一个大学可以教导。 如果这种人才能批量复制，学院里也就不会只有两位炼金术宗师了。 所以学院干脆不单独开设炼金术课程，所有炼金术知识都在魔动机械设计课上教导。 路明非找了个靠后排的座位坐下，环顾四视，周围的学生们无一不是俊男靓女。 不过他偷偷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在女生里找到一个能跟小天女比肩的，甚至其中最漂亮的那个，比起小天女也有明显的差距。 因为是旁听，所以路明非特地选了一年级，知识相对好理解一些。 楚师兄现在也是一年级学生，照理说他也会来上课，但他刚刚领了半具龙尸，正好有人要买，楚师兄就请了一天假处理这件事，路明非只好自己来。 就在他用从诺玛那领来的教材课本遮住脸，偷偷观察女生们漂亮的脸蛋和姣好的身材时，他敏锐地注意到有个女生朝着他走过来了。 坏了！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路明非连忙正襟危坐，低头看书，目不斜视。 但女生走过来，只是坐在了他的身边，似乎只是单纯看上了这个座位。 路明非转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这是他在学校里目前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之一，和苏茜相比也不遑多让，只是仍旧比小天女差上一些。 相比于脸蛋，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女孩的头发。 深红色的长发让他想起了一个熟人。 一个还欠他一条蜥蜴的熟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路明非在看自己，女孩转头，嚼着泡泡糖，冲路明非挑眉：“你是路明非？” 路明非一愣：“请问你是？” “陈墨瞳，一年级，学生会组织部部长，”女孩一边吹泡泡，一边朝路明非伸手，“很高兴认识你，伱可以叫我诺诺。” “你好，我叫路明非，”路明非跟她握手，但他还没入学，也没有外号，好像没什么能自我介绍的，于是犹豫了一下，他补了一句，“是昂热校长的侄孙。” 诺诺：？？？ 面对着这番堪比“我的区长父亲”的自我介绍，就算是诺诺，也不禁沉默了几秒。 她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接。 “那个，你怎么会认识我？我应该还没入学啊。”路明非松开诺诺的手，好奇道。 虽说他的存在对于大势力的高层而言不是什么秘密，但目前学生们应该只知道学校里要迎来一位几十年不曾出现的S级学生，却不该知道这位学生叫路明非，更不该知道这个学生已经偷偷来学校了，正在这里旁听。 “我男朋友告诉我的，他是学生会会长，而且家里还挺有背景的，”诺诺随口道，“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知道了。” 路明非思索了一下：“你男朋友是恺撒·加图索？” “你知道？”诺诺也有些惊讶。 那我能不知道吗？你们学生会可是我们狮心会最大的竞争对手，我连竞争对手的老大叫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不白混了？ 路明非心道。 其实很早以前，苏茜就跟他提过狮心会和学生会的竞争，楚师兄更实在，直接跟他坦白狮心会目前在学生会面前有些弱势，对面的老大恺撒·加图索要钱有钱，要人格魅力有人格魅力，所以学生会在他手里蒸蒸日上，对于路明非来说无论是加入狮心会还是加入学生会都是不错的选择，路明非选哪个他都不会怪路明非。 路明非当然毫不迟疑地站在了师兄这边，但相应地，恺撒·加图索这个名字他也记住了——能得到楚师兄如此高规格的评价，对方肯定也是天之骄子。 “有人跟我说提过你们，”路明非拿起书，就要起身“我得离你远点，我可是狮心会的人，万一被人误会跟你们学生会有私交就麻烦了。” 学生会的组织部部长亲自来找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想要招揽他进学生会的。可惜晚了，楚师兄和苏师姐比学生会来得早，他早就是狮心会的人了！ 诺诺一愣：“你什么时候是狮心会的人了？” “早就是了啊，”路明非起身后坦然道，“狮心会的会长是我高中师兄。” 你这是什么最强关系户啊！诺诺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不仅是校长的侄孙，而且还是楚子航的师弟，你是不是连爹妈都是S级啊？ 看路明非要走，诺诺拉住他：“别走啊，再聊会儿，没听说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吗？你又没跟学生会私通，怕什么误会？” “看你也是中国人，瓜田李下这个成语懂不懂啊？”路明非拒绝道。 “那咱们可以换个身份嘛，”诺诺道，“你认不认识苏茜？你们狮心会的副会长，她是我闺蜜！跟你们副会长的闺蜜坐同桌，总不能算是私通学生会吧？” “真的假的？”路明非一脸狐疑。 苏茜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么个闺蜜啊。 “喏！你看！”诺诺把手机屏幕朝向路明非，上面是一张照片，苏茜和诺诺两个女孩亲密地搂在一起。 诺诺一张张地切换照片，全都是她跟苏茜的亲密合照。 一两张或许不能证明什么，但诺诺展示的照片涵盖各种事件、地点和场景，明显就是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日积月累记录下来的。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问道：“就算你跟苏师姐有关系，但为什么要跟我坐一起。” “好奇啊，”诺诺理所当然道，“S级学生可比大熊猫还稀有，你们学校里要是突然来了个大熊猫，你不得去摸摸看看？” 路明非无言以对。 虽然诺诺的理由很合逻辑，但从现实一点的角度推测，他还是怀疑诺诺是来招揽他的——现在更合适的叫法是“挖墙脚”。 一边跟诺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路明非悄悄用手机给苏茜发了个消息，问她有没有一个叫诺诺的闺蜜，可惜一直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忙什么事没看到消息。 第126章 侧写，装备部 第126章侧写，装备部 魔动机械设计学课堂上。 这节课的教授走进教室，几乎是在老师站在讲台上的同时，上课铃响起，跟排练好了似的。 更像排练的是随着上课铃声，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地连掉根针都能听见，上一秒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们，现在都像是沉思者雕塑。 就连刚刚还一副古灵精怪样子的诺诺，此刻都像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三好学生。 路明非愣了一下，心说卡塞尔学院的学术氛围居然这么严肃吗？ 但旋即他就反应过来了，纯粹是台上的教授气场太强大，他往讲台上一站，仿佛整个教室都布满了威严的眼睛，让人如坐针毡。 “今天来了一位旁听的新同学，所以我简单的做一下自我介绍，”威严的教授站在讲台上，“我叫曼斯·龙德施泰特，是魔动机械设计课的教授。” 顿了顿，曼斯教授道：“好了，上课吧，大家把书翻开到138页。” 路明非心说这位教授真是雷厉风行啊。 “曼斯教授是学校里最优秀的教授之一，也是我的导师，”诺诺低声道，“他是魔动机械方面的学术大拿，本该进入装备部，但因为个人作战能力和领导能力极强，反而加入了执行部，是执行部里的两大柱石之一。” “两大柱石？”路明非一愣。 “是执行部的部长施耐德教授，还有曼斯教授，”诺诺压低声音道，“施耐德教授在某次任务里有了严重的残疾，所以退居二线，只做指挥，一线的顶梁柱就是曼斯教授，对了，你们会长楚子航的导师就是施耐德教授。” 路明非恍然。 “陈墨瞳！”讲台上的曼斯教授突然看向诺诺，淡淡道，“站起来。” 诺诺抖了一下，老实的站起来，活像个乖乖女，一点没有上课前的神气。 路明非咧了咧牙，心说这位教授积威得有多重啊，能把混血种都吓得像小鸡仔一样。 “路明非同学。”曼斯教授突然把目光落到路明非身上。 被罚站的诺诺低头看了路明非一眼，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 路明非起立：“教授。” “听得懂我刚刚讲的内容吗？”曼斯教授问道。 “只能听懂一点。”路明非诚实道。 虽然有言灵，但他昨天才领到教材课本，只粗粗看了一部分，刚刚听了一会儿课，大部分东西还是听不太懂。 诺诺心说鬼扯吧你，这门破课难得要死，我上了一年课了有时候都听不懂，你刚来就想听懂？ 然而，紧跟着，曼斯教授居然点了点头：“如果有哪里不懂，课后可以来办公室找我问。” “谢谢教授。”路明非连忙道。 “坐下吧。”曼斯教授道。 诺诺：？？？ 教授，伱在干什么？平时你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啊！你罚他啊！让他罚站啊！你平时一节课起码罚站十个人，你罚他啊！不能因为他是关系户你就对他网开一面吧？你还是我那个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导师吗？！ 在诺诺混杂着震惊、不理解以及丝丝疑惑的目光中，路明非坐下，专心听课，言灵开始全力运转，眼中金光攀涌。 在这种课上黄金瞳会亮太正常了，几乎所有学生都点亮了黄金瞳——毕竟不全神贯注，是真的跟不上曼斯教授的讲课节奏。 所以路明非也不担心自己会引人注目，现在这个课堂上，黄金瞳不亮的才会成为全场焦点，因为这代表那个人没听课，在溜号。 诺诺低头看了正在全神贯注听课的路明非一眼。 关系户是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底细！ 诺诺聚精会神，将路明非作为自己的“侧写”对象。 这个能力不是言灵，却胜似言灵，可以在一个地方通过观察，导出当时事件发生的经过、人物等，且准确度很高，当然，也可以用在具体的某个人身上，观察其特点，在脑海中描绘这个人的“人物画像”，分析其性格、习惯、能力特长等等。 这个能力本来无往不利，但诺诺这次却感觉不太对劲。 在她的“侧写”里，身边的路明非并没有像以往的其他目标一样展现出种种复杂的“数据”或者说“线索”。 他更像是……像是……一面镜子？！ 越是侧写，诺诺就越觉得路明非奇怪，这个人好像变成了一面立体的镜子，反射着周围的一切，却不泄露丝毫自身的信息。 直到某一刻，诺诺突然地发现，她眼中的路明非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她自己，正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听课、看书，而周围的一切环境都变成了围绕她们两个的扭曲线条，教授的讲课声像离得很远，又混杂在暴雨声里一样不真切。 路明非变成的“诺诺”坐在那里，突然转头，看着诺诺，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微笑。 一种莫名的恐惧突然侵袭了诺诺的心底，她下意识地惊叫一声。 眼前的幻境散去，诺诺惊魂未定的四下环顾。 包括路明非在内，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大多数人都是好奇，只有曼斯教授满脸阴云，仿佛雷暴前夕。 “教授……”诺诺眨了眨眼睛，大脑疯狂运转，想要编个合理的借口，“我……” “陈墨瞳，你出去听课，”曼斯教授平静道，“这学期末，你多交一篇论文，有问题吗？” “教授，我……”诺诺脸色一变，期末交两篇论文，简直跟死一样难受。 “不满意？那就多交两篇，怎么样？”曼斯教授问道。 “没问题！”诺诺小脸一垮，心说这下生不如死了。 “对了，全部手写。”曼斯教授补充道。 诺诺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敢说话。 …… 下课，路明非走出教室。 这节课他的收获还是很大的，虽然仍有不少地方因为缺少基础没听懂，但他已经死记硬背下来了，等以后看书看书自学，可以慢慢理解。 他转头看向站在墙根的诺诺，走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诺诺被罚出去之后，苏茜给他回消息，说确实有这么个闺蜜，虽然这个闺蜜很不靠谱。 “还好，心如死灰而已。”诺诺面无表情道。 “教授太过分了，三篇论文，还要人手写。”路明非替诺诺鸣不平。 诺诺赞同地点头。 “起码允许打印吧。”路明非道出后半句。 诺诺沉默。 这次真不是路明非故意的，自从跟着托尼学习后，他基本上都是实验连轴转的，虽然不写论文，但是每天的研究日志、实验记录之类的也做了不知道多少，稍微整理一下，一摞论文都出来了。 所以在他的观念里，三篇期末论文根本不算个事，只有要手写这点比较磨人而已。 而诺诺…… 新来的S级性格比较恶趣味。她默默地在心里记下这条信息。 但同时也忍不住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路明非——她的侧写还是头一次出现今天这样的意外，难道说这就是S级的特殊之处吗？ 就在诺诺好奇时，一道熟悉的纤细人影走了过来：“嗨！” “苏茜师姐，”路明非迎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这个妞儿的，我们是室友。”苏茜微笑道。 “妞儿，你可算是来了！”诺诺扑过去，“救我！” 帮我写论文。诺诺心道。 “怎么了？”苏茜一头雾水。 “师姐那我先走了。”路明非道。 “嗯？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苏茜抱着自己的诺诺撇开，朝路明非道，“我还想带你去学院参观一下呢。” “今天恐怕不行了师姐，我约了装备部的人要去参观……欸？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顺便把楚师兄也叫上，刚好还能在装备部蹭个午饭……” 路明非热情地邀请道。 苏茜面色微变，后退半步：“不好意思师弟，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自己去吧，真抱歉。” 一旁的诺诺也目光闪动，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没事，那明天再见，师姐。”路明非挥手告别。 “明天见。”苏茜拉着诺诺快步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她们的背影，路明非总觉得她们好像……有点仓皇？ …… 学生会总部，诺顿馆，会长办公室。 恺撒和诺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也就是说，你也看不懂这个S级。”恺撒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他还是头一次见诺诺如此干脆地表示出她对某件事的无力。 “那个人……很奇怪，”诺诺皱眉，“看起来是个还算好相处的普通人，但侧写的结果却……” 犹豫了一下，她没有把那个有些灵异的画面说出来，转而道：“对他的侧写很失败，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才应该是S级啊，”恺撒满意地点头，冰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睥睨之色，“看来除了楚子航之外，我的对手又多了一个。” 诺诺懒得理这个中二病发作的家伙，抓起桌上果篮里的梨啃了一口。 “诺诺，你知道这个路明非现在在哪儿吗？我亲自去见见他。”恺撒豪气万丈地起身。 “他说他去装备部了。”诺诺拿着梨，漫不经心道。 “等等再见吧。”恺撒坐回沙发上。 第127章 加入装备部 第127章加入装备部 装备部地上部分前。 路明非有些惊讶。 他是跟着之前那位被调去当飞行员的前研究员发给他的电子地图找来的，顺便还让诺玛帮他进行了语音导航。 照理说他不会找错，但眼前这个寒酸又古怪的建筑真的是装备部？ 他面前是一座小洋楼般的建筑，苍白的墙，瓦红的顶，屋檐上挂着各个神秘主义的特色物品——十字架、带耶稣像的十字架、木鱼、塔罗牌、六芒星、八卦镜甚至大蒜和塑化意大利面。 见鬼，后两个倒是很搭配。路明非心中吐槽。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搞科研的，倒像是“世界神学大杂烩交流屋”。 向诺玛确认自己没走错后，路明非走到小洋楼门口，正要敲门，门却自己打开了。 屋内空荡荡地，没有任何家居装饰，只有一扇打开门的电梯，旁边有个屏幕显示着“请进”。 与此同时，周围角落里伸出几十把造型不同的枪械，大多都是游戏或特摄的造型，比如等比缩小的MMI-M633型光束突击枪，这是高达“扎古勇士”武器，还有空我的“天马弩”和“升华天马弩”，迪迦奥特曼里胜利队用的“胜利海帕枪”，甚至但丁的“黑檀木与白象牙”…… “别想套路我，远山金次只有一个哥哥，他哥哥女装时叫加奈，本名叫远山金一！”路明非自信道。 “最近实验用的战斗机不够了，”阿卡杜拉所长耸肩道，“诺玛不帮我们，说这是违规行为，我们只好自力更生，你这个程序来得真及时啊！” “混蛋！让我来拓宽你的心房吧！”阿卡杜拉所长扑过去，“御姐党们跟我一起上！” 墙壁上的隐藏门打开，后面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鼓掌。 路明非满头冷汗，一脸倒退到墙角，心说我知道混血种容易出精神病，但眼下这情况怎么看都更像是精神病里出了混血种。 “没错，”男人赞同地点头，狂热道，“女人有什么好的？明明伪娘才是天下第一啊！” “是喜欢白丝萝莉还是黑丝御姐！”未知之处的声音陡然提高。 “我们正在研究要不要把合法萝莉系的成员踢出去，毕竟合法萝莉到底算不算萝莉还有待商榷。”卡尔接道。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装备部的基本情况吧。”阿卡杜拉所长道。 “让我来验证一下。”阿卡杜拉所长把路明非的U盘接过来，插在电脑上。 “这是我闲暇时自己设计的程序，可以黑进大多数常规网络。”路明非掏出一个U盘。 路明非朝着电梯飞奔而去——这鬼地方不能待了。 “咳咳，刚才让你见笑了。”阿卡杜拉所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路明非笑道，他左眼还有一大块淤青，是刚刚被卡尔副所长用头槌砸的。 “喜欢萝莉的兄弟们，现在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了！”卡尔振臂高呼。 路明非沉默。 “所长过奖了……等等，”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你在黑美军的战斗机？你黑它干嘛？” 路明非眨眨眼睛。 装备部地下基地，计算机大厅。 不少研究员都在这里，对自己的研究项目进行建模，方便计算模拟。 令他欣慰的是在场中还有一个人没有参与混战，而是也和他一样躲来了墙角。 最后数字停留在“-113m”，电梯停下，开门，露出一段充满科技感的金属走廊，灯光柔和仿佛阳光。 但反过来讲，对人工智能来说就没什么效果了。 …… “我的心精致而又小巧，只能容得下娇小的萝莉。”卡尔副所长推了推眼镜。 但不料阿卡杜拉所长继续道：“分别是以我为首的御姐派，和以卡尔那个混蛋为首的萝莉派，另外还有一些诸如正太派、伪娘派、萝太派之类不成气候的旁门左道，我们御姐派又细分为温柔系、女王系、冰山系、人妻系等，他们萝莉派分为治愈系、妹妹系、合法萝莉系、天然系之类。” 路明非和阿卡杜拉所长握手，随后所长松开路明非的手：“虽然你的博爱值得赞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伱就会明白御姐才是最好的，萝莉只是懵懂少年的虚幻憧憬而已。” “我是副所长卡尔，”又有一人来跟路明非握手，他看起来斯文雅致，带着无框眼镜，脸色不是很开心，严肃道，“我不能赞同你的观点，只有萝莉才是唯一赛高的！御姐什么的都是邪道！” 装备部，地下基地内。 “混蛋！卡尔你对二次元女生的爱竟然如此狭隘吗？竟然连大胸部和大长腿都容不下！”阿卡杜拉所长不满地大喊。 “你想要加入装备部？”阿卡杜拉所长摩挲着下巴，“你在二次元方面的知识和纯度我认可了，但是我们装备部只收优秀的炼金术或者科研人才，不收在校学生，除非你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我可以破格录用你。” “没错没错。”卡尔副所长在一旁点头，右眼镜片碎了一半。 “很幼稚对吧？”躲在路明非身边的男人冷笑，“一群超过四十岁的成年人在这里为了自己喜欢的纸片人类型争执不休，甚至大动干戈，真是丢脸啊。” 路明非赞同地点头：“好在咱哥俩是清醒人。” 路明非点头。 阿卡杜拉所长语出惊人，路明非不禁愣了一下，心说这难道就是科研人员的单纯程度吗？连内部的派系斗争都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因为要申请加入诺玛的维护部门，所以路明非准备展现一下自己在计算机方面的技术，这个程序是他在托尼的指导下自己做的，后期还经过了托尼的改良，说能黑进大多数常规网络属于比较谦虚的说法，理论上人工智能级别以下防护，在这个程序面前都形同虚设。 四面八方响起喜庆的音乐，唢呐声震天响。 路明非一头雾水地走进电梯，旋即电梯飞速下降，并不显示楼层，而是显示目前正身处地下多少米，数字飞快变化，如果这是老式的机械计数器，大概已经迸出了火星。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上一个研究员就因为黑了美军的战斗机做实验，现在被罚去当飞行员了吧？ “我们装备部目前分为两大派系……” “乾汁是什么？” “《绯弹的亚里亚》中主角远山金次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网球王子里乾贞治做的各种饮料。” 路明非走出电梯，不知何处响起声音：“对暗号！” 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回答：“作为一个合格的二次元，不管是萝莉还是御姐，白丝还是黑丝，都要一视同仁！但如果要我选的话，我想要白丝御姐！” 我是谁？我在哪？他们在说什么？ …… “装备领取凭证”是学院发给那些将要执行高难任务的学生的支援物资，可以来装备部领取对应等级的武装，路明非不执行任务，自然是没有的，好在飞行员早就告诉了他暗号——说是暗号，形式却是问答，答对三题算通过。 “没事没事，我能理解，”路明非嘴角抽搐了两下，“毕竟信仰神圣不可亵渎嘛。” 两团人扭打在一起。 为首的研究员一脸大胡子，带着圆白帽，热情地上前握住路明非的手：“很好，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欢迎你参观装备部，我们全名是‘炼金术与科学工程应用研究所’，我是这里的所长阿卡杜拉·艾哈迈德·穆罕默德·法鲁格。” 片刻之后，阿卡杜拉所长用有些惊叹的目光看向路明非：“你的程序居然连美国军方战斗机的操控系统都能黑进去。” 被枪指着的路明非很淡定，在他来之前，那位飞行员就已经告诉了他这个“验身”的流程，另外那些枪里装着的都是名为“弗丽嘉子弹”的麻醉弹，并不会伤人，没有拿着学院官方给的配发的“装备领取凭证”就进入这里的人，如果答不出暗号，就会被麻醉后扔出去。 “恭喜，”阿卡杜拉所长热情地拉住路明非的手，“现在你就是装备部的一员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 路明非：…… 我好像看见直升机飞机员的生活在向我招手。 ps：第二章还在写，嘤嘤嘤~ 第128章 高廷根家族 第128章高廷根家族 卡塞尔学院，教堂钟楼的阁楼上。 老电视里正放着1952年的经典西部片《正午》，执法官贾利·古伯挎着枪走在尘沙飞扬的西部小镇街头。 看电影的人装束跟贾利·古伯差不多，一身花格子衬衫，一顶卷沿的帽子，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老家伙像个硕大的土豆般躺在沙发里，把脚翘得老高，手里拎着一瓶啤酒。 沙发前是一张桌子，房间并不昏暗，但桌上却点着一支蜡烛。 “喂，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昂热坐在沙发的另一角，沙发上垫着一张报纸——他总觉得这个沙发不太干净。 “都说了，不考虑，”副校长屈指弹了弹自己的帽檐，“弗拉梅尔一脉单传，你又不是不知道，用中国武侠小说的话，我已经收了关门弟子。” “路明非可是S级学生。”昂热辩道。 “别说他是S级，就算他是SSS级都没用，规矩就是这样的，”副校长道，“你还是去问问去跟埃尔顿那个小家伙商量一下吧，高廷根家族对他们的炼金术看得没那么严，况且我记得埃尔顿那小子十五年前也取得了‘宗师’的称号吧？” “埃尔顿的炼金术水平能跟你比吗？”昂热吐槽道，“况且他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翘辫子了，去年他就已经把自己的校董位置传给了唯一的孙女。” 落汤鸡？什么意思？路明非有点没听懂。 “坐电梯，”昂热道，“冰窖在地下深处，这样才足够安全。” 昂热竖起一根中指。 “也就是隔段时间坐下飞机的事，”昂热安慰道，“而且我还没跟他们谈妥呢，说不定不光副校长不要你，人家高廷根家族也不要你呢？” 路明非恍然：“那我们该怎么去？” “听说已经快动不了了，”昂热道，“伱们搞炼金术都这么危险的吗？一次实验失败就有可能让自己陷入慢性死亡的境地。” 当然，他准备回去跟托尼提议一下——在一个广阔的人造地下空间开派对，肯定很有意思。 路明非一愣，旋即感觉到座椅连同整个地板都微微一震，然后他、昂热、巨大的楠木办公桌以及桌面上热腾腾的红茶，一起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校长你刚刚的眼神好奸诈，好像反派啊，而且你还像电影里的大反派一样叼雪茄。”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 “高廷根家族的人还是离远点吧，太折寿了，”昂热吐槽道，“历任的高廷根家族家主，还有家主伴侣，没有一个能活到八十岁的，不少人都说这是炼金术的诅咒。” “这里？” “那我尽量跟他们商量一下吧，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昂热叹气，“高廷根家族也是校董家族，在整个秘党的发展史上出人又出力，势力遍布秘党上下，我也没办法强迫他们做什么事。” “他的‘骨金属化’已经这么严重了？”副校长一愣。 昂热叼着雪茄，目光闪动——他想起来副校长还有个儿子在学校里任教。 “那么……龙类可以？”路明非抓住了盲点。 “电梯”忽然开始移动，不是上下，而是横向滑动，冲破了鲭鱼群的包围，槌头鲨和海龟对于这个玻璃房子的移动都很冷淡，大概看习惯了。 “扯淡！哪有什么诅咒？老子再多活个几年，两个八十都够了，”副校长道，“高廷根家的人就是人菜瘾大又爱玩，才会每一代都把自己玩进去。” “不用，电梯就在这里。”昂热放下茶杯，轻轻按动了隐藏在抽屉里的红色按钮。 距离他来学院已经过去了近半个月，征服之印已经被他征服了。 “电梯周围会自动包裹上玻璃墙壁的，要不然接下来咱们两个就得当落汤鸡了。”黑暗里昂热的雪茄烟头一闪一灭。 “所以嘛，高廷根家族还是底蕴深厚的，让你S级宝贝疙瘩去跟他们学习炼金术，也不算委屈了他啊，”副校长图穷匕见，借机拒接昂热的让他教路明非的要求，“而且我听说埃尔顿那个小子的孙女是个还没成年的大美女，说不定你的宝贝S级还能就此抱得美人归呢？” “那些院系主任你从未见过，对吧？对于一所普通的学院，院系主任们不在校园中露面是不可思议的，但是在卡塞尔学院，院系主任们真正的工作是研究，他们的实验室全都在地下。这里还有诺玛的主机，重型实验设备，甚至一列通往外面的地铁！”昂热自豪地说，“这个地下空间融合了电子、机械和炼金技术，没有人类能侵入这里。” “我更菜！”副校长毫不犹豫道。 “那是他蠢，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来做一个不成熟实验，”副校长嗤之以鼻，“探索精神不是作死精神，等他死了，不知道加图索家会不会盯上高廷根这块肥肉。” 当然，如果副校长肯出力当说客又是另一回事了，弗拉梅尔导师的面子，哪个炼金师敢不给？ “咳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廷根家族的族长因为一场炼金实验的意外，导致身体受到了长期伤害，需要静心休养，连校董的位置都传出去了，”昂热道，“他恐怕是很难腾出精力来教导学生。” 在此期间，他也向昂热证明了自己在学习炼金术方面的“天赋”，所以昂热现在才会尽力帮他找老师。 “这是我们的鱼缸。”昂热解释说，“我们现在位于鱼缸下方的水底通道中。” “他腾不出精力来没关系，”路明非道，“只要多给我几本书看就行了。” 昂热眼前一亮：“你也说了，他们人菜瘾大，教不了明非的，还得是你来！” “根本不可靠嘛！”路明非吐槽。 “您还真会安慰人啊。”路明非虚着眼道。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 有言灵的加持，除非老师能达到托尼那个水平，否则的话有没有人教他其实影响不大，看书自学就足够了。 “我靠！校长咱们的电梯不用加个护栏吗？”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坐的沙发本就是电梯的一部分，而这架电梯没有墙壁和顶棚，只有地面，而地面囊括了小半个办公室。 “鱼缸里喂养着各种海洋动物，这是学院的基因库，研究龙族需要大量的基因样本作对比。”昂热解释说，“当然鱼缸只是这个地下空间的一部分，我们要去的冰窖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这座地下空间非常巨大，几乎等同于学院的地上面积。” 昂热一愣，略有些窘，“龙类倒也没有入侵过，不过我们在这里发现过老鼠……不知道怎么爬进来的。” “所以，我要去一个校董的家族里学习？”路明非满头问号，“而他们的家族在欧洲？” “咳咳，”昂热轻咳两声，“先不说这个，你对征服之印的掌控怎么样了？” “基本熟练得差不多了。”路明非道。 “鱼……鱼缸？”路明非满头问号，“不是要去冰窖么，我们怎么会在鱼缸里？而且这里为什么会有鱼缸？” 至于怎么让副校长那个老懒货出力…… “不，冰窖并不是冰柜，而是一个仓库，一个学院保存炼金设备、危险武器还有珍贵藏品的仓库，那是卡塞尔保密级别最高的区域，去过的人都要严格保密，”昂热解释道，“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炼金矩阵，所有活体龙类标本都保存在里面，以免其造成危害。只有研究者提出的研究申请通过后，才会被短暂地取出来。” “好，那我带你去契约那条红龙，”昂热道，“它现在被封存在‘冰窖’里，在它彻底被你掌控前，不能把它带离冰窖。” “他的孙女夏绿蒂还是很有天赋的，据说她已经可以独力提炼出‘星锑’了，”昂热摇头道，“而且高廷根家族也不是什么文弱学者，你别忘他们还有‘王国骑士’。” “靠！太奢侈了吧。”路明非这次是真的震惊了，在他的印象里哪怕是托尼都没有搞过这么奢侈的项目。 “奢侈么？但这可是极少数所有校董都一致同意的设施，对于学院这样的组织来说，这种设施是必须的，我们有太多东西需要放在地面之下。” 还不止是那条巨大的槌头鲨，他的左边可以看见懒洋洋的海龟，右边则是体长超过两米的蓝鳍金枪鱼，围绕着他巨大的鲭鱼群高速游动着，放眼无处不是水波荡漾的光影。 “那走吧校长，咱们去坐电梯。”路明非期待道。 “冰窖？”路明非一愣，“是把它冰冻保存了吗？” 地板和桌子又是一震，速度慢慢降低，最后下沉停止了。四面八方忽然亮了起来，路明非抬起头，居然看到了一条巨大的垂头鲨。 “也许有龙类可以侵入这片地下空间，但绝不可能侵入冰窖，”昂热道，“冰窖里有副校长亲自制造的炼金领域，以一千二百吨汞溶液作为驱动力，理论上就算是次代种身处其中，也会举步维艰。” “那要是初代种呢？”路明非好奇道。 昂热脸色一囧：“那应该很难拦住。” 第129章 收服红龙，回家 第129章收服红龙，回家 电梯又越过了一片丛林，一座金字塔，一条人造河，还有一大群飞鸟，最后停留在一面刀削般的立岩壁前。 电梯口打开，昂热走过去，岩壁像水波一样晃动，水波散去，展现一扇隐藏的门。 “冰窖的入口之一，”昂热转头看向路明非，解释道，“冰窖被建立在一个巨大的溶洞内部，就在山里。” 路明非跟着昂热走进去，先后经过了指纹认证，虹膜认证，声纹认证，通道从岩石凿开出来的变成了金属的，最后在一扇金属门前，昂热掏出一张黑卡，在旁边凹槽刷过。 “这是S级的权限卡，等你正式入学后也会有的，”昂热道，“从权限上讲你可以独自进入冰窖，但从程序上，校董之外的所有人都需要向我申请并报备后才能进入冰窖，你也不例外。当然，只要伱来找我，我肯定会给你批准的。哪怕你没有正事要做，只是想下来看看学院的超大水族馆和动植物园也没关系……当然，申请理由别写这个，记得编个正式点的。” 也就是说我以后会很容易能接触到诺玛的主机喽？路明非心道。 刷卡后门打开，路明非随着昂热走进去，眼前一片漆黑。 昂热抬手，明亮的光束像剑一样刺穿黑暗。 “冰窖里没有内置光源，哪天要是进来，记得提前准备手电筒。” 路明非在离开前，还是把红龙幼崽暂时留在了学校，原因也很简单——把这玩意带回去，就算能借助学院的力量绕过海关，他也不能养在家里啊！ 别的不说，他家里还有个小天女呢。 “别客气嘛，那些人在日本势力很大的，囊括了不少行业，”昂热道，“我就有个学生，把控着日本最大的风俗业和娱乐产业，要是让他招待你，美女排成队估计能把东京塔都围起来。” “不过这小东西好像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的样子。”路明非低头看着福尔马林里的红龙幼崽。 而且校长在咨询过副校长之后，告诉他等到他入学的时候，这条红龙幼崽应该就会苏醒了。 昂热手中握着折刀，盯着办公桌上，玻璃罐里的红龙幼崽，旋即又看向路明非：“你确定这就搞定了？总共才五分钟啊，我吃个午饭都不至这点时间。” 路明非转头望去，他们已置身在空旷的溶洞里，脚下的地面竟然是青铜的，难怪每一步都有金属轻鸣。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摇头：“还是算了，我答应了一位长辈，要跟他一起去一趟日本谈生意。” 路明非一手握着征服之印，一手指尖伸进福尔马林里，触碰沉睡着的龙类的额头。 “估计是打不过正常的三代种，但肯定比四代种要强，”昂热道，“古龙和古龙之下差距很大的，三代种的古龙如果状态完好，全力释放的言灵威力堪比一枚导弹。” 昂热的声音重重叠叠，被反射了不知多少层，和微微带着金属颤鸣的脚步声混在一起。 “好。”路明非点头。 路明非隐约能感觉到有一面看不见弧形屏障在他面前，他可不想以身犯险，于是后退两步，看校长举着手电进去。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类似于释放言灵时领域展开，征服之印里有一个复杂的炼金矩阵，炼金矩阵在领域中活化，而其控制龙类的方式，本质上是通过扭曲龙类一部分精神，使其形成同样的矩阵回路，炼金矩阵会与龙体内的精神矩阵发生共鸣，进而控制龙类。 “工业方面也没问题啊。源氏重工知道吗？”昂热挑眉道，“垄断了日本过半重工行业的超级集团，他们的新任社长，几年前还来咱们学院进修过。” 所以简短的犹豫后，他把红龙幼崽重新封了回去，放回了冰窖里，等到十月份他正式入学后再取出来。 “一般古龙的精神不会这么脆弱，但它是被副校长处理过的，而且还用贤者之石摧毁过精神，”昂热皱眉思索，“对一头三代种来说，可能这样的创伤确实够让它无力反抗了。” 路明非猜测道：“可能是它被关得太久，导致难以反抗？” “五分钟左右吧，”昂热问道，“怎么，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停下吧，”昂热拦住路明非，“前面就是炼金领域了，只有具备副校长亲自配发的‘信物’的人才能进去，否则就会被炼金矩阵攻击，不到A级的混血种在踏入的瞬间就会猝死，即便是S级也会痛苦不堪。” 餐桌上摆了好多有盖子的盘子，一堆盘子中央放着一个没拆封的大蛋糕。 这对路明非来说是个好消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抬头向昂热问道：“校长，过去多久了？” 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这么想着，路明非已经走到了家旁边，顺势朝家看过去，以他的视力，能清晰地透过玻璃看到客厅里的餐桌。 昂热：？？？ …… 至于之前说过的入职装备部的事情，也得等他正式入学才能办理了，不过他在装备部里厮混了半个月，装备部里的那群死宅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福尔马林对人体有腐蚀性，微微刺痛了手指，但以路明非目前的血统，时间不长的话，倒不会有实质性的损伤。 路明非在奥黑尔国际机场挥别了来送别自己的卡尔副所长——他是装备部成员们派来送路明非的代表，因为这些死宅几乎从不出门，所以一有人出远门就是大事，他们就会选一个代表出来给那个人送行。 “它被经过了多重处理，以免它随意苏醒，”昂热道，“正常来讲，它应该会在2077年才苏醒一次，不过现在你控制了它，我可以让副校长解除它身上的限制，估计缓上一段时间，它就会苏醒了。” 校长室。 路明非倒没觉得有什么遗憾的，毕竟是对家势力的老大，似乎也没什么一定要见的必要。 “不是，”路明非摇头，有些不太确定道，“好像……已经搞定了？” 另外，据苏茜的小道消息说，学生会的会长恺撒一直想邀请他见上一面，但因为路明非整天除待在宿舍里就是窝在装备部基地，所以只能作罢。 听说他要走的时候依依不舍，但一听他要去日本了，就各个羡慕嫉妒恨，还有不少人求着路明非去秋叶原帮他们带手办。 但这次卡尔副所长却是主动请缨成为代表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想趁这个机会游说路明非加入萝莉派。 “校长我是去谈正经生意的，是工业方面的合作，不是要去把妹。”路明非挠头。 “应该不用。”路明非摇头。 所以来送别路明非的路上，卡尔副所长向他陈述了一路萝莉的好处，听得路明非都有些动摇了。 “日本？”昂热一愣，旋即点头，“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对了，明非，既然是要谈生意的话，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学院在日本的分部？他们在日本还挺有势力的，如果要谈生意的话，或许他们能帮忙，而且我在日本混血种里还算有点名声，他们应该会乐意帮忙的。” 扭曲精神会带来剧烈的痛苦，所以照理说这个过程会面对龙在精神层面的奋起反抗才对，但路明非发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学院炮制过的缘故，龙的精神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一种波动剧烈，但从没进行过实质性的“反抗”。 苏晓樯正坐在餐桌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蛋糕，嘴角微微向下撇着。 他走的时候答应了苏晓樯会在生日前回来，然后……他卡在生日当天回来了。 好在从学院到机场用时也不算长，所以在路明非彻底动摇前，他就已经到了机场，挥别了卡尔副所长，只留下卡尔副所长在原地懊悔——就差一点儿，他们萝莉神教就能再壮大一分了！就差一点儿啊！ …… …… “那它该不会就这么废了吧？”路明非有些忐忑，他收服这条红龙幼崽可不是想养宠物，而是想整一条威风凛凛，战斗力爆强而且还能当坐骑的巨龙。 路明非正在往家里走，边走边挠头。 “大概需要多久，我得回家一趟了。”路明非挠头。 没过多久，校长就拿着一个眼熟的玻璃容器走了出来，里面是他之前见过的红龙幼崽。 “您这个时间跨度是不是忒大了？”路明非瞪大眼睛。 “我们对古龙的了解有限，很难推测出精准的时间，”昂热道，“不过你也可以一直留在学校里等着嘛，我可以特批你可以在放假期间住在学校里，假期时学校里会有教职工留校，维持基本运转的。” “大概一个月到一年吧。”昂热猜测道。 密封的玻璃罐被昂热用一把血红的小刀划开，不知道那是什么材质，居然像金刚石一样划破玻璃。 卡尔副所长和阿卡杜拉所长都在争取他，希望他能投入自己的派系，以壮大我方阵容。 现在路明非是装备部里唯一没有加入某个阵营的人，因为路明非自称是博爱派——也就是说无论萝莉还是御姐，只要长得好看，他都喜欢。 “来，就在这里契约，”昂热把玻璃罐放在青铜地面上道，“我留在这里，如果出现意外，你就握拳举起示意我，我会第一时间杀了这条龙。” 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朝着窗外转头，正好和路明非对视在一起。 孔雀邸别墅区。 “源氏重工？”路明非一愣， …… 一般来讲，选代表的时候大家都会互相推诿，毕竟这帮死宅谁都不想出门，甚至以前还有人提议研发一个送别机器人来做大家的代表，但被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共同驳回了，理由是“用机器人太缺乏诚意”。 苏晓樯剪水般的眸子亮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 但旋即她又马上把头扭过去，只留给路明非一个后脑。 窗外的路明非一头雾水。 第130章 生日礼物 第130章生日礼物 入夜，孔雀邸，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坐在餐桌旁，正襟危坐，双腿并拢，双手交叠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整个人突出一个“乖巧”。 苏晓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呦，回来啦？” “那个，出了点小意外，所以我在学校里多留了几天。”路明非干巴巴地解释道。 他能怎么说？他说学校送了我一条龙，所以耽误了时间？ “哼……难得你还记得回来，我差点以为你忘了今天自己过生日，白浪费我订的蛋糕。”苏晓樯轻哼。 “怎么可能会忘嘛，家里可是有个人在特地等着给我过生日的。”路明非连忙道。 “谁特地等着给你过生日了？”苏晓樯断然否认，“我只是最近闲得无聊，想找点事情做而已！给伱过生日就当消遣了！” 说罢，不等路明非说什么，苏晓樯已经把盘子的盖子一一揭开：“先吃饭先吃饭，菜都快凉了。” 路明非跟苏晓樯一起掀盖子，一边道：“这菜也太多了，咱们两个吃得完的吗？” “肯定吃不完啊，但过生日就应该丰盛一点嘛，”苏晓樯道，“大不了留到明天呗。” 路明非点点头，旋即仿佛想到了什么，期待道：“对了，小天女，我有生日礼物吗？” “生日礼物？”苏晓樯轻哼一声，“送你一句生日快乐怎么样？” “请务必用那种甜甜的萌妹子语气说！”路明非一脸期待。 “你想得美！”苏晓樯脸色一黑，“你当我是什么人？” “也对，”路明非赞同地点头，“小天女你一向是英雄好汉，豪气干云来着，让你用萌妹子的语气来说话确实有点为难人了。” 苏晓樯脸色更黑。 路明非挠挠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以往他夸苏晓樯豪气干云，苏晓樯都会很高兴的。 突然，苏晓樯目光一转，上半身微微前倾，柔情似水地看着路明非，语气突然变得软糯温婉：“明非？” 路明非猛地打了个寒颤，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满脸惊恐地看向苏晓樯：“小天女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娘了？” “要死啊你！”苏晓樯一秒破功，恨恨地磨着牙，“我好歹也是个女生，偶尔温柔一回怎么了？” “别人温柔向是春风拂面，你温柔总让我觉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路明非诚恳道。 苏晓樯深吸一口气——她现在特别想打开蛋糕包装，然后抓起一大块蛋糕摔在路明非脸上。 “吃饭！”苏晓樯没好气地瞪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已经在给他们两个盛饭了。 吃饭的时候苏晓樯每次夹菜的时候，只要眼睛看着路明非，就一定会用力的咬一口，仿佛是在咬路明非的肉一般。 吃完了饭，苏晓樯和路明非把碗筷堆在厨房，苏晓樯把桌子中央的蛋糕打开，上面用写着“路明非生日快乐”的字样。 苏晓樯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十八支蜡烛插上去，一一点燃，随后关灯。 黑暗中，蛋糕的烛火朦胧地照亮两张脸，苏晓樯看向路明非：“愣着干嘛？快许愿啊！” 路明非点点头，闭上眼睛——其实他没什么愿望，非要说的话就是能作为一个有钱人安安稳稳地混吃等死。 等到路明非睁开眼睛时，他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苏晓樯居然也闭着眼睛，双手在胸前交握，似乎也是在许愿，烛火的光芒里她的长睫毛一颤一颤的。 片刻后，苏晓樯睁开眼睛。 “不是我过生日吗？”路明非挠头，“小天女你怎么也在许愿？” “蛋糕和蜡烛都是我买的，分享一下许愿怎么了？”苏晓樯振振有词，“来，吹蜡烛吧，我喊三二一，咱俩一起吹。来……三、二、一！” 苏晓樯和路明非同时朝着蜡烛吹气，吹出的气息互相拂在对方脸上，除了蜡烛燃烧的味道外，还带着蛋糕的甜香。 “OK，许完愿了，我去开灯，咱们吃蛋糕了。”路明非要起身去开灯。 “等等，我去开灯，”苏晓樯连忙道，“今天你是寿星，在这里坐着等着就行了。” 路明非拗不过苏晓樯，只能老实坐在桌边，但苏晓樯起身，朝着开关的方向走过去，过了一会儿灯都没亮。 正准备掏出手机帮小天女照下亮，路明非却突然看到窗户外面亮了一下。 从餐桌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远处的夜空，他清晰地一条流星从地面升上天空，曳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哪儿来的流星？居然还逆行？不怕交警罚款么？ 无厘头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紧接着路明非就看到那颗流星在天空中炸开，变成无数灿烂的玫红色星火。 转瞬间，无数流星逆行，夜空里成百上千的花束绽放，像是凭空开了一座花圃，连月亮都仿佛在这一刻显得黯淡无光。 此时第一声烟花破空的声音才传来。 得是多奢侈的人才会在半空中搞一个烟花花圃啊？ 路明非忍不住想道。 直到五颗巨大的流星升上最高点，轰然绽放，明亮的字迹在夜空里展开，像是有人饱蘸颜料书写，只是黑纸彩字。 “路明非，生日快乐……”路明非喃喃念出天上的字，月亮在这行字的右上角，像是戳了个圆圆的章。 “怎么样？感不感动？”苏晓樯笑眯眯地走过来，烟花照亮了屋子，也照亮了她弯而长的睫毛。 路明非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在托尼的世界他好歹也是社会名流，花天酒地，烟花秀的头等席他挥挥手就能包场。 但这是头一次有人为他的生日搞这么大的排场，烟火绚烂地像是要把整个夜空都点亮。 他看向苏晓樯，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想活跃下气氛。 “小天女，下次再有这种惊喜，你能不能考虑折现给我？”路明非一脸诚恳。 苏晓樯沉默几秒，掏出一罐奶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在路明非脸上。 路明非伸舌头舔了舔——嗯，还挺甜。 第131章 前往日本 第131章前往日本 深夜，路明非的卧室里。 平时常用的笔记本电脑被放在了一旁，路明非的电脑桌上放着一台崭新的屏幕，屏幕连接着地上的电脑主机。 “小天女，这也是你送我生日礼物？”路明非指着电脑惊叹。 “随便买的，”苏晓樯淡淡地瞥了路明非一眼，“凑合用吧，不许说不喜欢。” “小天女你太义气了！”路明非竖起拇指。 虽然对路明非来说笔记本的性能已经足够用了，但有台式机自然也没必要拒绝。 但旋即路明非又有些担心：“小天女你不懂电脑，会不会被人坑了？听说电脑城水很深的。” “伱当我是傻的吗？说被坑就被坑？”苏晓樯单手叉腰，不满道。 “我的错我的错，苏大小姐冰雪聪明，区区电脑城的小伎俩肯定骗不过你。”路明非连忙恭维。 “好了，已经很晚了，我要去洗个澡睡觉了，”苏晓樯打了个哈欠，“你也累了一天了吧？早点睡吧。” “好，晚安小天女。”路明非跟苏晓樯挥手道别。 “晚安。”苏晓樯走出路明非的卧室。 路明非打开电脑，准备检查一下配置——他还是担心苏晓樯被坑了，花高价买了一台垃圾零件的电脑。 但经过他的仔细检查，甚至都拆开机箱把里面的零件都看了之后，终于确认了一件事——机箱里都是市面上最好的零件和配件，确实没有那种以次充好的情况。 就在路明非感慨小天女靠谱的时候，楼上却突然传出一声超高分贝的尖叫。 路明非瞬间冲出卧室，握着楼梯栏杆，三两步翻上二楼，冲到苏晓樯卧室门口，推门冲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满身泡沫从浴室里冲出来的苏晓樯。 雪白的泡沫顺着洁白的身体滑落，苏晓樯头上顶着毛巾，站在卧室里跟路明非面面相觑。 几秒钟的安静后，比之前更加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间房子。 …… 苏晓樯裹着浴巾，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 路明非站在她面前，低头垂肩，仿佛正在被班主任训的学生。 “下次，我没有喊你，绝对不许进我的房间，知道吗？”苏晓樯磨着牙开口道。 她的脸红彤彤的，耳根烫得吓人，连身体都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你喊得那么惨，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谁知道一只蟑螂就能把你吓成这样……”路明非小声嘀咕道。 他深深地低着头，盯着地板，目光根本不敢留在苏晓樯身上——浴巾上方是纤细雪白的锁骨和削肩鹅颈，浴巾下方是修长的小腿和矫健的大腿。 “这能怪我吗？那只蟑螂都扑到我脸上了！换谁谁不喊啊！”苏晓樯用力拍着床沿，胸前的浴巾颤动。 路明非连忙安抚她：“放心，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进你的房间的！我发誓！” “你去拿纸笔来！”苏晓樯瞪了路明非一眼。 “拿纸笔干嘛？”路明非一头雾水。 “我写个‘路明非与狗禁止入内’的警示标贴在门上。”苏晓樯道。 “我抗议！”路明非举手。 “你抗议什么？”苏晓樯面色不善地看向路明非——怎么？难道你还想进来再看一次不成？ “我禁止入内很合理，但狗是无辜的啊。”路明非道。 苏晓樯抓起枕头丢过去：“快去拿纸！” 路明非接过枕头，轻轻抛给苏晓樯，走去她的桌旁，随手拿起一个笔记本翻动，想要翻到没用过的部分，撕一张纸下来。 苏晓樯看到路明非拿的笔记本，面色一变。 路明非翻动笔记本，愣了一下：“欸？这是什么？” 凭借着血统强化后的反应力，哪怕只是瞬间的翻动，路明非也大致看清了笔记本里写的东西—— 全都是各种电脑零件和配件的笔记。 详细记载了cup、显卡、硬盘和内存条之类的价格、特点还有品牌之类，每一款产品都做了笔记，笔记后面还特地追上了来源——有来自某论坛某帖子的，有来自某本书的，有来自某个视频的…… 路明非转头看向苏晓樯：“小天女你还对电脑的知识感兴趣？” “没……没事看着玩儿的！”苏晓樯回道。 “你要是感兴趣你问我啊，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不对，”路明非一愣，“你该不会是为了帮我准备生日礼物，特地学了这些吧？” “少自恋了！我这是为了给自己组装电脑才学的，学会了之后，顺便给你送个生日礼物而已。”苏晓樯大声道。 路明非还想说什么，苏晓樯已经起身，走过去劈手夺过了路明非手里的笔记本，然后推着他往屋外走：“快走拉你，我要换衣服了！” “哎哎哎你别推啊，我这就走，这就走……”路明非连忙道。 路明非被推出门口，转身想要跟苏晓樯道个别。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推路明非时动作大了点，苏晓樯身上的浴巾贴着她的肌肤滑落，露出婀娜的腰线。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 出乎意料地，苏晓樯这次没有尖叫，她只是立刻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然后甩手“砰！”地关上了门。 路明非站在门外，挠了挠头，看着地上同样被关在外面的浴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捡起来。 而在门后，原本面无表情的苏晓樯，脸色在几秒钟内变得通红，机械性地迈动着脚步，走到床边，然后直挺挺地向前跌在床上，整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 日本，源氏重工，源稚生办公室内。 樱站在源稚生身边，递给他一份文件。 “学院总部的S级新生要来拜访？”盯着文件，源稚生眉头紧缩，“而且新的S级还是昂热校长的后辈，深得校长器重？甚至是校长亲自通知我们做接待工作？”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查了一下，这位名为路明非的S级学生是随着中国一个商人来的，前不久他们就把行程表发给了我们，以便我们提前准备接待工作，”樱顿了顿，补充道，“当时我们还不知道来访者里那位叫路明非的技术人员，就是学院的S级新生。” “他们不可能是真的来谈生意的，”源稚生摇头，“能被昂热校长看重的S级新生，往好的方向想，他或许是来这里视察分部，并且想要和我们建立良好关系，争取蛇岐八家的支持的，但往最坏的方向预计，也许他就是昂热的继承人，昂热想让他继承自己在日本混血种界的统治地位，于是让他的继承人先来熟悉一下蛇岐八家……” “那少主，我们应该怎么办？”樱问道。 “他们说是拜访源氏重工并进行商业合作，但这肯定只是个幌子，他们实际上是冲着蛇岐八家来的，”源稚生摇头，“涉及到整个蛇岐八家的话，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去跟大家长商量一下。” “那我们静候您和大家长的命令。”樱道。 “不，先让下面的人专心准备一下接待工作吧，要用最高规格的标准，毕竟来的人是S级，”源稚生道，“现在还不是家族跟学院撕破脸的时候，既然校长都亲自发话了，无论暗地里怎么应付这些人，明面上的重视是绝对不能少的。” “是！”樱点头。 …… 过完生日之后，路明非的生活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等苏叔叔带他去日本谈生意。 只是从昂热口中得知的源氏重工的消息，实在是让他有些惊讶。 如果源氏重工只是和混血种有关系，他倒不觉得稀奇，毕竟全世界所有一流的集团和财阀，背后几乎都有混血种家族的影子。 但他没想到的是，源氏重工居然是学院在日本的分部的一部分产业。 虽说日本分部独立性很强，但名义上确实是学院的分部，也就是说他这次是要去学院的产业谈生意。 命运真奇妙啊。路明非不禁如此感慨。 在悠闲的生活里，时间又过去了小半个月。 可惜的是，虽然学院此时已经放假，但楚师兄却没有回来，路明非问他时，楚师兄说自己接了一个假期期间的特殊任务，因为他对任务的奖励很感兴趣。 等楚师兄完成这个任务，估计假期都过去一半了。 甚至说不定路明非都从日本回来了，楚师兄都还没回国呢。 所以即便学院放假了，路明非也没法找楚师兄一起去玩。 好在也没过太久，苏叔叔就来找他一起去日本出差了，倒也没让路明非太无聊。 苏晓樯对去日本也很有兴趣，奈何这次路明非和是个苏叔叔一起去谈生意的，且不说他们是去办正事而不是旅游的，就算是，苏晓樯现在也还处在“离家出走”阶段。 离家出走期间，跟着老爹出国旅游，这算哪门子事啊？这还能叫离家出走吗？ 所以苏晓樯很硬气地选择了留下看家。 …… 日本，千叶县，成田国际机场。 路明非、苏叔叔还有随行的秘书和其他三个员工一起下了飞机，向着机场外走。 “源氏重工说他们会安排专人专车来接我们，”苏建南跟路明非道，“他们应该就在机场门口……” 话说到一半，苏建南突然停住。 因为他看到接机区，一个挺拔冷冽的青年，正带着一个漂亮的秘书，还有两个黑西装的下属在那里等候。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为首的青年，就是上次和他见面后拒绝了合作的源氏重工的新社长吧？他旁边那个漂亮的女秘书也很眼熟，当时合作谈判时也是她在那位社长旁边。 源氏重工的社长亲自来迎接自己？ 苏建南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论体量规模，他的公司完全不能跟源氏重工相比较，况且就算是体量相近的公司，也没有老板亲自到机场给另一家老板接机的道理啊！ 就在苏建南惊讶时，源稚生已经带着身边的一女二男大步迎了上来，并且源稚生也向着他伸出了手。 苏建南连忙快走两步，要去跟源稚生握手。 源稚生和苏建南擦肩而过。 苏建南一脸懵逼地回头，看到源稚生已经握住了路明非的手，用字正腔圆的汉语道：“路明非先生，您好，我代表源氏重工和家族欢迎您的到来。” 苏建南：？？？ PS：献祭一本幼苗，链接在下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放他去修仙》把系统放出去修仙：我人在家中坐，修为心中长。 第132章 楚师兄在日本？ 第132章楚师兄在日本？ 日本，千叶县，成田国际机场。 源稚生和路明非握手，打招呼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请代我向昂热校长问好。” 源稚生很少对人这么客气，倒不是他没礼貌，而是身份不允许——他不仅是蛇岐八家中上三家之一的源家的继承人，同时也是整个蛇岐八家的少主，未来的大家长，在日本这样一个阶级森严的国家，如果他对某个人过分客气，反而是不合礼法的。 但路明非不在其中，学院的S级就是整个秘党的最高阶级了，理论上就算是大家长本人也要对路明非以礼相待。 当然，S级之间亦有区别，有些人是凭借纯粹的血统成为S级，有些人血统只是A ，但是却在秘党内身负元老或者学院校董之位，地位让他们成为了S级，还有人在炼金术方面达到了宗师的境界，可以用炼金术复现出神话中宛如奇迹的伟力，自然也被尊为S级。 路明非属于最前者，凭借着纯粹的血统优势，在十八岁时就站在了秘党的最高阶级，虽然他尚未成长起来，但却是昂热的爱徒，他或许代表昂热而来，由不得蛇岐八家不慎重。 实际上蛇岐八家已经给路明非安排了超规格的欢迎宴会，源稚生亲自来接人只是为了体现重视，接下来才是正餐，而在这场正餐里蛇岐八家会摸清楚路明非“口味”。 “你好你好，”路明非跟源稚生握手，热情道，“你是师兄吧？我在学院里听人说过伱，几年前你在学院进修，刷新了好多项纪录。” “运气好而已。”源稚生淡淡道。 他没有为路明非的夸奖感到开心，虽然路明非是血统极高的S级，但他却是蛇岐八家的皇，在皇面前，S级的血统其实不值一提，他打破学院的纪录才是理所当然。 跟源稚生客气了两句，路明非还不忘跟旁边被冷落的苏建南解释一下：“这位是源师兄，以前在卡塞尔学院进修过，和我算是校友。” 一旁的苏建南恍然——难怪对方对路明非这么热情，原来他们是同一个大学的校友，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个鬼啊！ 来自同一个大学也不该是这种态度吧？何况看样子你们之前根本就没见过面！ 苏建南感觉自己头很疼。 这就好比是赤壁之战前诸葛亮带着个书童去吴国，已经准备好了舌战群儒说服孙权，结果刚刚踏进大殿，身边的书童就把行李一扔，跟首座上的孙权谈笑风生，原因竟是他们当年曾经在同一个私塾上过学。 “请跟我来，”源稚生身边的漂亮女秘书在前面引路，高跟鞋在机场地板上敲出悦耳的声音，“迎接各位的车队在外面。” 车队？ 路明非和苏建南跟在源稚生一行人后面走出机场。 苏建南愣住——机场外被一辆辆豪车占满了，每辆车边都站着制服统一的司机，身姿挺拔，戴着雪白的手套。 这架势说是来迎接日本首相视察都有人信。 路明非倒是见怪不怪，这种排场他见多了。 在女秘书的引导下，路明非跟着源稚生走进了一辆劳斯莱斯，而苏建南等人自然被安排到了其他车里。 出乎意料的是，劳斯莱斯的车里并没有司机，樱在为路明非和源稚生打开后座的车门，等他们进入并关门后，竟然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熟练地开车上路。 路明非和源稚生坐在后座，两两无言，但路明非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驾驶座的樱——准确地说是盯着她的下半部分。 源稚生在一旁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在迎接S级之前，他设想了很多种情况，却唯独没料到来此的S级竟然是个猥琐的色中饿鬼。 学院本部已经堕落至此了？还是说那位传奇的昂热校长虽然在屠龙方面天下无双，但看人眼光却很一般？ 目光从樱身上移开，路明非看向身边的源稚生，试探着问道：“源师兄，这位开车的女士是你的秘书吗？” “嗯，”源稚生点点头，“她是我的秘书，矢吹樱。” 开车的樱微微偏头，向路明非打招呼：“您好。” 路明非连忙跟樱回应，然后看向源稚生，犹豫着想要开口。 源稚生默默决定，如果这货敢开口让樱去贴身接待他，自己就找个机会把他的头摁进沸腾的味噌汤里。 “源师兄，樱小姐她……是不是穿着高跟鞋？”路明非问道。 初次见面就要谈论这种冒昧的话题吗？简直像是街边的三流混混一样…… 源稚生淡淡地“嗯”了一声当回应，对这位S级的好感如过山车般滑落。 “源师兄，我是中国人，对日本的法律规定没什么了解，”路明非挠头，问道，“在日本，穿高跟鞋开车，不会违反交通规定吗？” 源稚生脸色有点窘：“在日本穿高跟鞋开车也是违规的，不过这种规定是因为穿高跟鞋开车容易卡住鞋子导致交通事故，但我们是混血种……” 源稚生的意思是以混血种的体魄和技巧，就算穿高跟鞋开车也不会出现意外。 但不等他说完，路明非就弱弱地来了一句：“混血种也要遵纪守法啊。” 源稚生沉默。 几秒钟后，源稚生点头：“您说得对，樱，跟我换一下位置，我来开车。” “少主……”樱有些犹豫，身为家臣却让少主开车，简直是大不敬， “这是命令。”源稚生道。 “是。”樱停下车，和源稚生换位置。 路明非和樱坐在后座，他默默地朝着远离樱的方向移动了一点——他不习惯跟不熟的漂亮女生离太近。 源稚生透过后视镜，默默地看到了这一幕。 不愧是S级，真让人捉摸不透啊。源稚生心道。 …… 夜幕降临，豪华车队在黑水晶般的建筑物前停下。 路明非隔着窗户，看到了悬在夜空中的巨型霓虹灯招牌——“玉藻前俱乐部”。 玉藻前……路明非知道这个名字，或者说大多数宅男都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日本神话里从中国逃到日本的妲己，魅惑了当时的天皇，却被大阴阳师安倍晴明识破，最终被五十万大军和几千名僧侣与阴阳师联手杀死。 路明非脸色有些古怪。 以美貌而着称的狐妖，现在名字却被挂在一家俱乐部的招牌上，想也知道这家俱乐部的主营肯定不会是茶道或者围棋之类素雅的项目。 “源师兄，我们来这里干嘛？不是应该先送我们去欢迎酒会或者酒店吗？”路明非看向驾驶座的源稚生问道。 樱已经下车，为他和源稚生拉开车门。 源稚生和路明非一起下车：“这里里面就是欢迎酒会，至于酒店，请放心，这里有专门用来留宿的房间。” 你这样说我才是没法放心啊。路明非心道。 咱们不是来谈正经生意的吗？ 路明非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毕竟虽然某些特殊服务是招待客户时的常见项目，但这可是学院在日本的分部啊，不可能这么猥琐的吧？里面应该是一家普通的高档会所，只是名字比较奇特而已。 这个想法只持续到路明非走进大门。 空灵剔透，像是佛经中所说的琉璃世界。 地面用水晶玻璃无缝拼合而成，五色灯光在脚下变幻，天空中却是古雅的木柱和红牙飞檐，朱红色的木楼梯沿着四壁盘旋。任何人第一次踏入玉藻前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感觉自己飞腾于霞光中。 身穿枫红色和服的女孩们在舞池中列队，她们的肌肤像是金色绸缎那样细腻华美。神话中的九尾妖狐玉藻前就是浑身金色，连皇帝们都无法抗拒她的金色胴体，玉藻前就让舞姬们涂抹金粉来重现神话。 她们金色的身体上还是有隐约的花纹，细看都是用日文书写的小诗。女孩们在涂抹金粉之前在身上粘了贴纸，涂完金粉后撕掉贴纸，诗文就留在了身上，每个人身上的词句都各有不同，凑在一起是一部完整的《金刚经》。 舞曲奏响，金色舞姬们劲歌热舞，几十双金色长腿绷出曼妙的弧线，灯下让人眼花缭乱，淡淡的金粉飘散，折射光彩，盖上了一层朦胧梦幻的滤镜。 乐队位于二楼，她们是穿着传统和服的女孩，领口大开，露出白净如玉的肌肤，跟金色舞姬相比各擅胜场。 路明非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 舞池里有几个金色的女孩突然脱离队伍，向着路明非走来，她们的裙摆比其他女孩们都要更短，之前在舞池里时动作也更轻柔，以免春光乍泄。 她们款步上前，和服只有一只袖子，裸露的那条手臂纷纷搭在路明非身上，或挽着他的胳膊，或环着他的胸和腰。 被如林的美女环绕，路明非承认他有点享受，但身体也有点僵硬，脑子里下意识地冒出一句吐槽——夭寿啦，《金刚经》来劫人啦！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源稚生：“源师兄，这是……” “这是为师弟你准备的欢迎酒会，请随我来，酒会在三楼。”源稚生道。 路明非沉默。 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日本分部。 …… 苏建南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二楼接待，路明非在女孩们的环绕下，跟着源稚生上到三楼。 走廊尽头，门缓缓拉开，女孩们光照满堂。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女孩们一齐鞠躬，长发下垂，末梢婉约如钩。 这是一间素净的和室，四面都是白纸糊的木格，和室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摆着盛满清水的铜盆，清水上洒着樱花花瓣。这里极尽简约，只以少女们为装饰。 在路明非走进门的一瞬间，之前还环绕着他的少女们纷纷后退，像是一支花上停满了蝴蝶，突然间蝴蝶们一哄而散，粉蝶飘香。 路明非低头看看了自己身上。 源稚生站在一旁，心说犬山家不愧是搞风俗业的，这阵仗就算是女人来了都要被掰弯，几个男人能抵得住此等诱惑？ 这样一来，要从路明非口中套话，应该就会容易很多了。源稚生心道。 “源师兄，这里有换洗的衣服吗？”路明非问道。 屋子里的少女们，还有路明非身旁的源稚生和樱都愣了一下——你这么急的吗？就算想做点什么，起码也得先聊聊吧？ 旋即，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路明非扯起衣服上被女孩肌肤磨蹭所留下的金粉印记，苦恼道：“我的衣服被弄脏了，得换一下。” 房屋里突然安静，仿佛针落可闻。 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问题，连忙朝着源稚生补充道：“源师兄我不是怪刚刚的女孩子们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刚刚的欢迎方式我觉得挺不错的，就算会弄脏衣服也值得……” 源稚生突然有种预感，可能，从路明非嘴里套话这个任务，要远比他想象中艰巨。 …… 事实证明，源稚生的预感是对的。 他和路明非在长桌两端对坐，他身边只有樱，路明非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美少女，但他只和其中一个脸上带着些婴儿肥的女生相谈甚欢。 源稚生倒是能一眼看出原因，因为围着路明非的女孩里只有那个女生对二次元文化颇有了解，因此和路明非很有共同话题。 被女孩们环绕的路明非心说这日本分部的招待方式未免也太热情了。 路明非都怀疑要是他来之前把自己的爱好表发过来，日本分部可能会专门给他办一场cos展做欢迎会，会场里全都是穿着各种cos服的美少女。 源稚生坐在路明非对面，头疼于目标的不正常，正在思索对策，转头时却看到坐在他身边的樱正盯着他，素白的俏脸胜过屋子里的任何一个女孩，干净的灯光下眸子黑白分明，倒映出自己的脸。 “怎么了？”源稚生低声问道。 “不，没什么，”樱低下头，“对不起少主，是我失礼了。” 就算路明非心中吐槽日本分部的招待方式太有日本特色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骚乱的动静，打乱了屋子里有些粉色的氛围。 源稚生微微皱眉，起身，鞠躬：“很抱歉，我去楼下处理一下。” 路明非连忙站起来：“我也去我也去。” 被美少女围着确实很享受，但也很让人紧张，路明非坐在那里感觉自己僵得跟个僵尸似的，穿身清朝官服都能直接送去九叔的电影里客串了。 跟在源稚生身后走出房间，路明非在三楼能直接俯瞰到一楼大厅。 大厅里安保人员躺了一地，都在“哎呦哎呦”地打滚，之前在舞池里跳舞的女孩们有的躲在墙角，互相抱着，有的尖叫着跑上楼梯，玉腿纷飞间春光如潮。 一个挺拔的黑衣青年提着连鞘的日本刀，正在挨个抓住少女们，每抓住一个女孩就盯着她的脸看上几秒，随后松开她去抓下一个。 与其说他是在耍流氓非礼女生，到更像是养兔子的农场主抓起自己的兔子一一检查有没有得裂唇病。 三楼的源稚生面如冰霜，正要翻身跳下去把闹事者擒获，就看到路明非满脸惊讶的上前两步，趴在三楼栏杆朝下喊道：“楚师兄？是你吗？” 一楼大厅正检查兔子的青年突然停下，转头，露出一张路明非再熟悉不过的俊美脸庞。 两个人面面相觑。 “路明非？” “还真是你啊楚师兄！” 一旁的源稚生看看路明非，再看看楚子航，满头问号。 第133章 猛鬼众与桃太郎饭团？ 第133章猛鬼众与桃太郎饭团？ 日本东京，玉藻前俱乐部，三楼某个房间中。 之前用来招待路明非的房间已经很素雅，只有长桌、清水、花瓣以及光彩照人的女孩们，但这个房间还要更简洁，雪白的四墙围着一张上等的手工榻榻米，榻榻米上跪坐着四个人，每人面前一杯茶，此外再无他物。 这是一间特殊的房间，它被做了最好的隔音措施，中空的墙壁里夹着三种隔音材料，里面就算用冲击钻凿地板，外面也不会听到任何声音。 一般来讲，这里常年空着，会根据客人的需求临时进行布置，它可以是客厅、卧室、迪厅甚至厨房。 不过今天在里面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需求，只是需要一个足够安静且隐秘的地方交谈。 路明非和楚子航并肩坐着，在他们对面是同样并肩而坐的的源稚生和樱。 “我介绍一下，这是楚子航，学院里狮心会的当代会长，超A级混血种。”路明非道。 “幸会。”源稚生朝着楚子航点头。 楚子航点头回应。 这两人一个像武士刀，另一个像冻过的武士刀。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路明非好奇道，“难道你接的任务目的地是在日本的吗，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他很早之前就在闲聊时跟楚子航提过他会来日本的事，照理说楚师兄接了在日本的任务，应该会顺便跟他说一下，说不定他能帮上忙呢？ 路明非问这个问题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楚子航确实得解释一下，毕竟他贸然闯入玉藻前打伤保安，还挨个“非礼”那些工作的女孩子，没有个站得住的理由很难说得过去。 但不等楚子航开口，源稚生先摇头了：“不可能，学院本部的任务虽然会下发到世界各地，但通常不包括日本，因为日本分部有能力搞定所有发生在日本的龙类事件。” 他的言下之意是日本分部高度自治，学院本部是不会轻易干涉日本的相关事务的。 源稚生后，楚子航也摇头道：“我的任务目的地最初不在日本。” “最初？”路明非抓住重点。 “我接下的任务是在欧洲的西班牙，调查一个研究血统进化药剂的组织，”楚子航顿了顿，补充道，“但和市面上所有进化药一样，它并不会稳定地提升服用者的血统，而是令其失控。在堕落向死侍的过程中，混血种的力量会随之变强，短暂的强大后就会彻底变成死侍。” “我攻入他们据点，抓住了其中一个负责人，通过他的供词，以及据点里的资料，可以确定这个组织背后的支持者来自日本，他们受到了日本某个混血种组织的技术和资金支持，为其在西班牙进行试验，包括人体试验。” “我跟着线索找来了日本，然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女人，她身上有关于那个研究血统进化药的组织的资料，但她很快发现了我，于是毁掉资料开始逃离，我一直追着她遗留的线索，找到了这里，”楚子航道，“她身上可能还藏着其他线索，混进女员工里以作掩护。” 从欧洲追到日本的任务？路明非不禁感慨不愧是楚师兄，被他这股不死不休的劲头盯上，不管敌人是谁都要倒血霉了。 源稚生则是面色微变。 他对楚子航的话很相信，因为在日本，确实有一个对“血统进化药剂”特别痴迷的组织——猛鬼众。 因为继承了白王之血的缘故，蛇岐八家的混血种往往血统比例都很高，然而因为白王象征着“精神”元素，拥有白王血统的混血种即便龙血比例超过临界极限，也不会堕落成死侍而彻底失去自我，而是变得狂暴、嗜血，被龙血膨胀的欲望所控制，肆无忌惮地用普通人满足自己的任何欲望。 这些人被统称为“鬼”，拥有虽然保留着人类的智力和记忆，可以使用言灵，能够进行思考，但却会被欲望支配。 蛇岐八家一直在默默清理那些堕落为鬼的人，就像学院斩杀死侍一样。 “鬼”们在蛇岐八家的追捕下抱团求存，就形成了名为“猛鬼众”的组织，大家血出同源，但又互为死敌。 猛鬼众的人对血统进化药有着非同一般的痴迷。对其他混血种来说，血统进化药是剧毒，短暂提升力量的代价就是很快堕落为死侍，一般只在心存死志时作为拼死搏命的手段。 但对猛鬼众来说，他们轻易不会变成死侍，反而可以肆无忌惮地提升血统，即便服下血统进化药，血统进一步失控，也只是变成更狂暴的鬼而已。 所以猛鬼众在蛇岐八家的持续打压下，把研究血统进化药以及做人体试验的事情“外包”一部分给其他国家的混血种组织，在源稚生看来是很符合逻辑的。 但这样一来，情况就很棘手了，如果放任楚子航继续查下去，说不定就会揭破猛鬼众的真面目，到时候上报给学院，以学院的铁血，或许整个蛇岐八家都会被视为不稳定元素。 于是犹豫了一下，源稚生主动开口道：“关于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请两位安心休息，我们蛇岐八家会严肃处理这件事，两位贵客请静候佳音，我们一定会给出令二位满意的答复。” 意思就是这事儿我们蛇岐八家来办，伱们两个别掺和了，等解决了之后功劳给你们。 楚子航摇头：“这是我的任务，不必帮忙。” “师兄别那么见外嘛，起码让我帮个忙，毕竟你之前也帮过我好几次了，总得让我有机会回报一下。”路明非在一旁道。 源稚生沉默片刻，从现在的情况来讲他没有立场强硬地让这两个人不要再继续调查了，否则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 犹豫了一下，他果断道：“在日本范围内出现这种事情，实在是蛇岐八家的失职，虽然学院本部的任务我们无权干涉，但家族尽力会为两位提供帮助，以弥补家族的过失。” 如果不能让他们老实待着，那就我亲自陪他们去调查了，这样起码能遮掩猛鬼众的事情。 源稚生默默做出了决定。 路明非和楚子航也不好拒绝。 又简单交谈了一番，源稚生提出了“猛鬼众”这个名字，说他怀疑楚子航追着的这个组织就是“猛鬼众”，但在他口中猛鬼众并不是什么失控混血种“鬼”所组成的联盟，只是一个“邪恶”的日本混血种组织——换句话说就是里面都是血统正常的混血种，只是手段极端而且通过犯罪行为获利，他们跟蛇岐八家的关系类似于警察抓捕犯罪团伙。 随后大家又简单地交流了一下，主要是楚子航说一说自己在西班牙时发现的线索，源稚生提出一些经过他“修饰”的猛鬼众的信息，路明非一边喝茶一边把这些当故事来听。 全程路明非只说了几句话，刨去吐槽和白烂话之外，只有一句是有价值的——他希望源稚生把他和楚子航安排在一个酒店套房里，另外不要选在玉藻前俱乐部内。 路明非害怕自己被夜袭。 三人交流了一会儿后，有人打电话进来，源稚生接通后对面告诉他已经把所有女工作人员都搜身了，确实从其中一个身上发现了很不正常的地方。 随后源稚生直接让其把发现的线索送来。 …… 四人中间摆着好几张照片，刚刚送来照片的人已经恭敬出去了。 路明非低头看了照片一眼，然后飞快地挪开视线——照片里是一个漂亮的美人，和其他人一样身上撒了金粉，还有金刚经的经文。 但她身上的金刚经经文只出现在裸露在衣服外的部分，照片上是那些被衣服遮盖的身体部分，虽然也有文字，却不是金刚经，而是一连串的重要信息。 “虽然她烧了之前的资料，但为了避免全部忘记，把大多数重要信息藏在了身体上，估计是打算找机会逃走之后，再把身上记录的重要信息重新书写下来，却不想赶上今天迎接贵客，守备森严，她没机会溜走，”源稚生指着照片道，“这些就是她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信息了。” “从这些信息来看，猛鬼众确实跟那个西班牙的组织有关系，但除了血统进化药之外，它们还在让那个组织研究一种名为‘桃太郎团子’的特殊药物。”源稚生看着照片分析道。 “桃太郎饭团？”路明非一愣，“为什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他对桃太郎的传说，或者说童话有所了解，一对老夫妇在河边捡到了漂流下来的大桃子，回家后切开桃子，里面蹦出来一个婴儿，几天后婴儿飞速长大成一个能跑能跳的好孩子，要去打倒危害乡里的鬼怪，出发时老婆婆给了他好多糯米团子，桃太郎一路上用糯米团子收服了狗、猴子和鸡作为随从，随从们在后续大放异彩，最终桃太郎到达鬼岛，吃下糯米团子，力气大增，打服了那些鬼怪。 难道说那个药物会让混血种力气变大，而因为“桃太郎吃了糯米团子会力气大增”的设定，药物就被取了这么奇怪的名字？ 这也太草率了，还不如“大力水手菠菜”呢！ 但旋即路明非就意识到还是自己想简单了。 源稚生轻咳一声，问道：“两位，你们知道桃太郎的传说吗？” 路明非和楚子航点头。 “但你们听到的是修改后的版本，因为要登上小学课本，所以桃太郎的故事被改去了一些不适合孩子的细节，”源稚生道，“在更早的某个版本里，桃太郎并不是从桃子里蹦出来的，那对老夫妻在河边捡到顺流而下大桃子后，拿回家一人吃了一半，重活青春，当晚就……咳咳，就进行了一些亲密的事情，而且持续了一整晚，随后变年轻的老婆婆就生下了桃太郎。” “听着比改制后科学一点，”路明非点评道，“返老还童怎么也比桃子里长出来个人靠谱。” “这种药物之所以被命名为桃太郎团子，是因为他会让服药的男女血统改变，随后两个服药者就有几率生出血统很高的婴儿，因此这种药被以‘桃太郎饭团’命名，”源稚生顿了顿，道，“但这种药不会像神话里一样让服药者重活青春，恰恰相反，它会杀死服药者——因为服药者会变成死侍。” “两个死侍生下一个高血统的混血种宝宝？”路明非皱眉，“这听着有点不科学啊。” “所以这种药物还没有被研发成功，”源稚生道，“但这不妨碍我们通过其他线索找到猛鬼众的人。” 等等！ 路明非愣了一下，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点——有几率生下血统很高的混血种宝宝？ 通过人工干涉混血种的生育，来获得高血统的混血种后代，这种事情，路明非前不久也接触过。 他看向楚子航，对视之间，两人达成一种莫名的默契，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组织——所罗门圣殿会。 献祭一本幼苗，链接在下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134章 上杉绘梨衣 第134章上杉绘梨衣 玉藻前俱乐部，三楼某房间中。 路明非、楚子航、源稚生和樱四人对坐。 “所罗门圣殿会……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源稚生微微点头，“这种丧尽天良的组织，会和猛鬼众合作，倒也不是很让人意外。” 路明非和楚子航简单给源稚生讲了一下前段时间他们在维亚纳堡时，他们发现的所罗门圣殿会做的事情，其中比较敏感的信息都被他们略去了，只大致讲了一下所罗门圣殿会抓捕无辜少女，把她们当做生下优秀混血种的工具，以及进行黑魔法和人体试验的恶行。 至于所罗门圣殿会豢养龙类作战这种重要信息，被路明非隐去了，楚子航虽然没那么多心眼子，但好在他不爱说，所以也没被察觉到什么异样。 “家族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两位完成任务，”源稚生道，“但明天恐怕要浪费路明非先生一点时间，蛇岐八家的各家家主们想要亲自和您见面，以作欢迎。” “这是不是有点太隆重了？”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家族对贵客应有的重视。”源稚生道。 虽然源稚生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这确实有些过于隆重了，毕竟说到底，路明非只是个S级新生，又是以私人身份来拜访，再怎么也不至于要蛇岐八家的高层全部来迎接他。 “所以师兄你才打算亲自调查，因为担心如果蛇岐八家和猛鬼众有勾结，把任务交给蛇岐八家，蛇岐八家会借机袒护猛鬼众。”路明非恍然。 源稚生沉默了片刻，解释道：“源家目前只有我一个成员。” 见路明非进来，其中六人都起身鞠躬，只有一个黑纱遮面的红发女孩岿然不动，身上红白巫女裙在神社里毫无违和感。 “路君，我来为你介绍……”源稚生走到七人身旁介绍道，“这位是龙马家的家主，龙马弦一郎先生，龙马弦一郎先生是现任的日本分部分部长。” 楚子航点头，顿了顿，道：“不过这只是我出于谨慎的决定，实际上除了蛇岐八家统治着日本的黑道，性质稍微有些敏感之外，我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其他问题，或许只是我多虑了。” 头发花白的犬山家家主看起来很和蔼，笑容也很和煦爽朗：“本来昨晚老夫应该亲自去迎接的，但全是美少女的场合突然挤进来我这样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估计会影响各位的兴致，所以就把见面延后到了今天，还请见谅。” “秋叶原？”源稚生一愣。 他对秋叶原有所了解，那里原本是一条电器街，但越来越多的游戏和电子产品都在这里发布，逐渐变成了宅男的圣地，“御宅族之街”秋叶原的名头也就此打响。 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源稚生的意思，连忙道歉：“抱歉源师兄……” 路明非：…… 所以此行的路明非，确实配得上八位家主的亲自接见。 路明非沉默，但楚子航却有些好奇：“你不知道日本分部有黑道背景？来之前没调查过吗？” 深夜，源氏重工附近，某家豪华酒店，总统套房中。 路明非随着樱走进去，进入本殿前，樱捧上了铜盆，铜盆里盛着清水，路明非洗手漱口，这是参观神社前的“手水仪式”。 好在电梯的速度很快，不等源稚生回答，就已经到了三十层。 上杉家主仰头看着路明非，行注目礼，也算是在打招呼了。 虽然离得很近，但肯定不能让贵客走着去，所以自然还是樱开车载着路明非和源稚生。 龙马家主身后桌上的长刀，在刀柄上描绘着神骏的马头，无疑出自大师之手，骏马仿佛随时会跃进现实，但与神骏的马头相反，龙马家主看起来是正经历中年危机的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身为混血种竟然有些谢顶，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去电视剧里演社畜的话，说不定能拿到好几个演技奖。 一般的神社是建在山上的，从鸟居到大殿之间有一条长长的路，名为“参道”，但在一座楼里实在腾不出这么大空间，所以神社入眼就是鸟居，鸟居后便是建筑。 楚子航摇头：“他们不一定会尽力。” 虽说他跟楚子航在混血种里也算是高手了，但毕竟只有两个人，跟家大业大的地头蛇肯定是没法比的。 “谁会专门调查这种事啊，”路明非捂脸，“我对日本分部的了解都来自校长，校长跟我说的时候也没提过这事啊，就说日本分部在日本势力很大，囊括了不少行业，比如他有个学生，就把控着日本最大的风俗业和娱乐产业……” “里面是醒神寺，八姓家主们正在其中等候您。”樱引导路明非走进门内。 风魔家主是在场唯一像是黑道人士的家主，这个穿着黑色和服的老人如同精铁锻打出来的，目光冷厉如刀，站在他面前有种被刀指着眉心的感觉。但名字好像是四百多年前日本某位出名的人物，不知道取名时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尴尬么？ “最后我杀了堕落炼金师，把那个家族的族长送到了当地的执行部分部处理，”楚子航道，“虽然任务完成了，但那个家族在完成任务的过程里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但路明非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秋叶原，难不成学院的S级也是个宅男？不可能的吧？ 但路明非背后的人是昂热，那位曾经以一己之力打服了整个蛇岐八家的传奇，如果是昂热亲自前来，整个蛇岐八家倾巢而出来“欢迎”他，规格都不算高。 “风魔家的家主风魔小太郎先生，蛇岐八家的‘若头’，大家长不在的时候，家族的事务都由风魔先生决断。”源稚生道。虽然这么说，但实际上最近几年，大家长不在的时候，他才是实际上的领导者，只是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路明非有些惊讶：“没想到源师兄你这么年轻就当了家主，我还以为家主会是你家的长辈。” 本殿格外宽敞，里面垂着巨大的幕布，大幕下摆着八张小桌，桌上供奉着不同的长刀，刀柄上用黄金描绘着八种不同的家纹，其中七张长桌前都跪坐着一个人，只有一张是空着的。 “师兄你怀疑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关系其实没有源师兄说的那么水火不容，他们实际上也在进行某种交易？”路明非摩挲着下巴，“虽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他们毕竟是学院的分部，不至于做这种事吧？” 本来源稚生给他们订了全东京最豪华的酒店，但因为后续要一起合作调查有关猛鬼众的事情，所以在路明非和楚子航的临时要求下，住处被改成了源氏重工旁边的一家豪华酒店，虽然比不上原本预定的酒店奢华，但胜在方便。 “这都才算稍微的话，那特别敏感的是什么？”路明非很好奇。 “我想买一些美少女的手办，而且还要给一些朋友带礼物，”路明非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号的天女兽手办，“这是我早上在酒店附近买的，找了半天只找到这一个喜欢的，但做工也不是很好，而且还没有包装盒，我怀疑是盗版。” “樱井家的家主，樱井七海女士，她兼任日本分部的监察员。”源稚生介绍起身鞠躬者中唯一的女性，另一位女性依旧稳稳地坐在原地，双手缩在巫女裙宽大的袖子里。 上杉家主眨了眨眼，从袖子里掏出小本子，低头沙沙书写了一会，举起来：“你好。” 源稚生：…… “所以我觉得还是得去秋叶原这种二次元聚集地方，才更容易找到好的手办……对了，源师兄你认识这个角色吗？她是数码宝贝里角色……” 他下楼吃了个早饭，又顺便逛了会儿街，大概九点钟的时候，源稚生和樱上门，带着他前往源氏重工。 在场所有家主的脸色都微微变化，只有那位黑纱遮面的红发女家主，就算她面色有变化也没人看得出来。 相比于黑了美军最先进的无人机炸烟花玩，混日本黑道好像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还是残疾人，不能说话，也有点可怜。 …… 楚子航想了想，认真道：“比如装备部。” 樱井家的家主居然是个令人惊艳的少妇，虽然她衣着刻意保守，但套装裙遮不住她火热的曲线，那副深红色的粗框眼镜戴在她的脸上，素颜就像是盛妆般多了色彩。 “接下来是我，”源稚生指了指自己，“我是源家家主。” 他对二次元文化不怎么感兴趣，但却有一个重度二次元的妹妹，所以想不知道也难——他的妹妹无数次跟他提起想去秋叶原玩，但她不能离开源氏重工的范围，甚至不能离开自己的病房。 “这不还是混黑道的吗？！”路明非瞪大眼睛，“而且师兄你刚刚还说他们只是性质稍微有点敏感？混黑道都只是‘稍微’的程度吗？” “说‘混’不太准确，蛇岐八家实际上是整个日本黑道的最高领袖，所有日本黑道都要服从他们的规矩，并且定期缴纳供奉，”楚子航道，“作为回报，蛇岐八家会维系日本黑道的稳定，只要不触发蛇岐八家的规矩，就算是违法了，蛇岐八家都会把黑道的人从警察手里保出来。” “要是真有问题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被看出来啦，”路明非随口道，但旋即他意识到了不对，声调陡然上扬，“等等！师兄伱说什么？蛇岐八家是混日本黑道的？！” “啊？”路明非挑眉，“师兄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次日，路明非早早地就起来了，他本来想带着楚子航一起去见八位家主，但楚子航说自己要去调查任务，所以路明非只能自己去了。 至于苏建南那些普通人，自然就被送去了原本预定的那家酒店。 …… S级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啊。 “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先生。犬山贺先生是第一任分部长，昨天招待您的玉藻前俱乐部，就是犬山家的产业。”源稚生道。 这一层居然有一处宽敞的露台，它隐藏在大厦的一角，从地面和天空都不易觉察，唯有拉开这道拉门，才能踏入这处洞天。 从车里出来，樱和源稚生带着路明非进入高耸的源氏重工大楼，走进电梯里，樱按下第三十层的按钮。 电梯里路明非想说点什么活跃下气氛，于是看向源稚生问道：“源师兄，蛇岐八家在秋叶原有产业吗？” “绘梨衣！”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低声训斥道：“对贵客要有礼貌！” “来日本的途中我做了调查，发现日本分部的独立度非常高，整个日本分部的高层全部来自蛇岐八家，中层也大多由蛇岐八家的人组成，外姓混血种比例很少，”楚子航道，“日本分部和学院的关系并非上下级的从属，更类似于附属国向宗主国臣服。” 虽然名为醒神寺，但却不是佛教的寺庙，而是日本神道教的寺庙，也叫做“神社”。 其实源稚生本该跟路明非介绍一下这些事的，但在他看来路明非都代表昂热而来了，对蛇岐八家的情况应该已经非常了解，就没必要多费口舌了。 路明非眨眨眼，心说这姑娘看起来好像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啊。 路明非注意到，樱今天特地穿了一双平底的女式皮鞋。 在路明非和源稚生进行了手水仪式后，樱就鞠躬离开了，路明非跟着源稚生进入本殿。 “没事，”源稚生摇头，介绍一直跪坐在原地，穿着巫女服的家主，“这位是上杉家的家主，上杉绘梨衣，她不太擅长交际，而且不能说话，失礼之处还请路君见谅。” “嗯，”楚子航点头，“学院里许多混血种家族都有过黑道背景，只是后来都洗白了。” 靠，无法反驳！ 路明非和楚子航坐在客厅沙发上。 走出电梯，樱在楼中的一角拉开一扇暗门，门后阳光照出来。 “以前我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任务要求我杀死一个进行黑魔法交易的混血种，他在血统上并没有死侍化的倾向，是个堕落的炼金师，用其他混血种的身体炼制炼金道具，然后卖给其他见不得光的势力，在我到达后，当地的某个混血种家族找上我说要提供帮助，但实际上他们就是那个进行堕落炼金师的幕后金主。” “师兄，我们为什么不把任务直接外包给蛇岐八家来做呢？”路明非嚼着薯片，“反正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面对个叫猛鬼众的组织，无论是经验还是实力，都比咱们两个强。” 路明非有些苦恼，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残疾人交流，不知道该怎么这个女家主的打招呼才比较好，不禁伸手挠了挠头，结果他突然发现上杉家主的目光突然一变，竟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左侧腰部。 路明非低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因为伸手挠头，把衣服拉伸了，导致之前勉强装在上衣口袋里的天女兽手办，露出了一个头。 而上杉家主的视线，就聚焦在天女兽从他口袋里露出来的头上。 第135章 活跃气氛（笑） 第135章活跃气氛（笑） 源氏重工，醒神寺中。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口袋露出来的天女兽手办，再看看对面直勾勾盯着天女兽手办的上杉家主。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手办，然后试探着把手办往左边移动。 上杉家主向着手办移动的方向扭头。 路明非把手办往上举起来。 上杉家主仰起头。 路明非把手办往下移，上杉家主也随之低下头。 路明非再把手办往身后拉，上杉家主微微向前探头。 “咳咳！”源稚生用力地咳嗽了两声。 路明非心中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不是美少女来倒茶。 旋即他注意到了一点——橘政宗的口音带着一些俄语特色。 所以路明非猜测他应该是日俄混血，而且在俄国住过很长时间。 路明非接过，纸上用精致细腻的笔触画着一只人立而起，看着有点憨憨的小恐龙。 大多数家主脑子里的第一反应都是——这次的S级果然来者不善啊，才刚刚见面就想从血统和出身上质疑橘先生作为大家长的合理性吗？ 对了！路明非心中一动，想起校长说过他当年在日本分部很有威望，而且自己来了日本以后，也确实有很多人提过校长，甚至面前还有一位犬山家主就是校长年轻时的学生。 “这是日本茶道吗？”路明非有些兴奋，他还是头一次在现实里见识日本茶道，在托尼的世界他一般跟托尼出去玩，托尼喜欢的是派对和烈酒，对于走娴静雅致的东西都不怎么感冒，所以路明非也没体验过日本茶道。 虽然脸上郑重，但路明非心里差不多把这当成哄小孩子了，毕竟这姑娘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太聪明的气息，要不是她那修长优雅的高挑身段，路明非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还在上初中了。 可恶！没有美少女的日本茶道算什么茶道啊！ 反正是便宜买来的，送出去也不心疼。况且看其他家主们的表情和眼神，要是不“破财消灾”一下，他真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 而在其他家主听来，路明非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内涵大家长比起昂热差远了，于是看路明非的眼神更加不善。 源稚生微微皱眉，起身想要把绘梨衣带走——本来他们不该让绘梨衣见外人的，但这次路明非背靠昂热而来，思量再三后橘政宗还是决定让绘梨衣露个面，八姓家主齐聚才显得最隆重，少了一位效果就会差上很多。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差点忘了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女孩子，也是蛇岐八家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啊。 “橘先生，听您的口音，您是不是有在俄国住过很长时间？”路明非问道。 虽然画是黑白的，但路明非很确信画里的小恐龙是黄色的——因为这玩意怎么看都是数码宝贝里的亚古兽！ 炭火把壶底烧得通红，鸦天狗的脸和羽翼边缘泛出荧荧的火光。水即将沸腾。微风吹过，壶中的水咕咕作响。在这么高的地方能直接眺望到东京湾的海面，阳光下白帆片片。 “没事没事，老人家手偶尔有点抖很正常，毕竟校长那种一百多岁了都比年轻人还有活力的才是极少数。”路明非道。 这就说明校长在蛇岐八家名声肯定是很好的，跟他们聊聊校长说不定能缓和氛围？ “橘先生，幸会，我会向校长转达问候的，”于是路明非握着橘政宗的手热情道，“看来日本分部的大家和校长的关系都很好啊。”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感觉自己可以从这个微笑的老人额角上看到一个“＃”。 他当着上杉家主的面，郑重地把画放进口袋里：“谢谢，我会特地收好的。” 此时，路明非突然开口道：“橘先生，我对校长在日本的事情很好奇，您能不能给我讲讲？” 但现在却出了这档子意外，绘梨衣被路明非带来的手办吸引了注意力，转而和他发生了交流。 几秒钟的安静后，橘政宗笑容依旧：“是啊是啊，当年的蛇岐八家承蒙校长关照了，也正是出于对昂热校长的尊敬，我们才加入了学院，成为学院的日本分部。” 继续努力的话……唠唠家常如何？路明非默默做出决定。 “不客气。”路明非松了口气，心说还好把这茬揭过去了。 不过橘政宗实在不想在这种问题上跟路明非深入聊聊，毕竟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有俄国血统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愣了一下，路明非看向上杉家主，试探着问道：“这是……回礼吗？” 在座的人中除了上杉家主还在以三好学生般的认真写着什么之外，全部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连风魔小太郎和源稚生这样看起来不苟言笑的人都不例外。 看到橘政宗把水洒了，路明非热心地拿起一旁的毛巾帮忙擦水。 上杉家主用力地大幅点头，遮面的黑纱翻动，路明非隐约能看到她洁白的下巴和樱花般的嘴唇，淡淡的檀香气萦绕在他鼻尖。 路明非的想法很简单，他也看出来橘政宗不太想在俄国的话题上深谈，所以想把话题转回校长，而且他对校长当年在日本做了什么也确实很好奇，让其他家主讲讲校长和蛇岐八家的友情温馨故事，应该有助于拉近他和家主们的关系。 但旋即很多家主都从心底露出冷笑。 橘政宗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说话。 随后绘梨衣就低下头，笔在本子上不断划动，发出“沙沙”的声音，而且久久没有停止。 本来他和橘政宗都特地叮嘱过绘梨衣，她只要坐在那里，用本子跟路明非打个招呼，然后一直安静坐到欢迎会结束就行了。 校长在日本居然有这么好的人缘？不愧是活跃了近百年的传奇屠龙者啊！路明非不禁在心中感慨。 橘政宗不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自顾自地提起铁壶，把沸水倒进茶碗中，再把水倒掉。这是标准日本茶道的程序，第一道热水只是用来加热茶碗。接着他用木茶勺挑出两勺茶粉放入茶碗，再从铁壶中取一大勺热水，准备倒入茶碗中…… 此话一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感觉周围好像安静了几秒，只有上杉家主书写的沙沙声依旧。 而因为有言灵在，虽然没有在语言的学习上投入太多功夫，但路明非学习的几种语言还是达到了母语级别，因此精通日语和俄语的他敏锐地注意到橘政宗的日语口音有俄语的习惯，这代表他学会俄语早于学会日语，俄语才是他真的母语，所以他才会把俄语的口音习惯带入到日语中。 而且橘政宗虽然有着色泽纯正的黑瞳，一举一动都带着浓厚的日本味，但他的鼻梁挺直眼睛深陷，面部线条如刀刻般清晰，并非常见的亚洲人面部轮廓，更像是白人和黄种人的混血儿。 但不料橘政宗手一抖，热水泼到了碗外。 刚刚戏弄了上杉家主，搞得气氛有些凝重，路明非觉得现在应该活跃一下氛围。 他们悄悄对视，用眼神交流着自己的看法。 其他家主目光幽深地看着路明非——来挑衅的吧？这家伙绝对是来挑衅的吧！ 在托尼的世界，路明非除了会接受托尼的教导外，也会和其他的学者们交流，因此特地学习了一些比较大众的语言，比如俄语、法语、西班牙语还有日语和葡萄牙语，不过学日语主要是为了方便看动漫，学葡萄牙语是为了方便以后再去小天女的妈妈家那边玩。 “咳咳，”源稚生轻咳一声，“最后这位是橘家家主橘政宗先生，也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 介绍完了所有家主，源稚生到最后一张空桌前落座，橘政宗身前摆着一张矮桌，路明非桌对面坐下，桌上点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坐着一把关西铁壶，铁壶黝黑沉重，上半截像榴莲般有无数钝刺，下半截雕刻着赤面长鼻子的鸦天狗，张开双翼飞翔在流云火焰中。 橘政宗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只有一半日本血统，另一半是俄国人，三十岁之前我都住在俄罗斯，后来才到日本，回归家族。” 不过仔细想想，路明非不得不承认自己刚刚确实有点太放肆了，虽然对面的上杉家主看起来只是个不太聪明的女孩子，但毕竟是蛇岐八家最尊贵的人之一，尤其以日本文化而言，他这番举动轮在性质甚至可以上升到“羞辱蛇岐八家尊严”的程度，家主们还能对他客气礼貌，已经算是很有涵养的了。 不对，现在不是期待美少女来斟茶的时候，路明非环视四顾，发现其他家主们看他的眼神依旧不是特别友善，这证明他刚刚用校长活跃氛围时效果不大，还需要继续努力。 该死，我是不是被托尼同化了？路明非心中暗暗吐槽自己一句。 虽然看不到完整的脸，但路明非很确定上杉家主绝对是位美人，而且应该比旁边的樱井家主更漂亮。 正好在这一刻，铁壶里的水沸了，橘政宗顺势转移话题道：“水沸了，我来为客人敬茶。” 我该不会被这些人当成是在挑衅的无礼之徒吧？路明非有点忐忑。 绘梨衣飞快地抬手把天女兽手办拿走，塞进巫女服那宽大的袖子里，然后在小本子上写字，展示给路明非：“谢谢。” 路明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樱井家主和上杉家主——根据他看动漫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是由美丽的女性来斟茶吧？ 但令他失望的是那两位家主都没有起身的意思，招待他的恐怕是面前这位高大的老人。 就在气氛再度陷入诡异的沉默时，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打破了沉默。 “很高兴见到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路明非先生，欢迎你来到日本，”一身白麻衣的橘政宗微笑着上前跟路明非握手，“请代我向昂热校长问好。” 黑纱遮面的上杉家主突然起身，走到路明非身前，红发和巫女服宽大的袖子微微晃动。 确实，从常理上讲，一个身上有着一半俄国血统的人，是不太适合做日本混血种家族的最高领袖的，但大家长为蛇岐八家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威望无人不服，仅仅只是日俄混血种，丝毫不足以动摇大家长的威望，这位S级还是太天真了。 不行，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 于是路明非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把天女兽手办递向上杉家主：“送给你了！” 上杉家主盯着路明非看了几秒，目光落在天女兽手办上，抬了一下手，但又很快放下，转头看向最后那位还没被介绍的老人。 橘政宗点头：“没什么可以招待贵客的，就用这日本的茶道吧。” 橘政宗看了路明非一眼，眼角跳了跳，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道：“绘梨衣，既然是贵客的礼物，那就收下吧。” 这不就有话题了吗！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在场的其他家主，全都用一种不是很和善的目光盯着他。 她拿着之前一直在写什么的小本子，从上面撕下一张纸，递给路明非。 橘政宗连忙致歉：“实在抱歉，路先生。” 这对源稚生来说完全是计划外的情况，所以他第一时间起身想要把绘梨衣带走，却不料绘梨衣看路明非认真地收好那张亚古兽的画之后，毫无征兆地就扭头跑了。 只留下路明非和其他家主们面面相觑，看着那一抹红白的影子消失在鸟居后面。 “抱歉，失陪了。”源稚生朝路明非告歉，随后追出去。 第136章 孤独的少女？ 第136章孤独的少女？ 被称作“醒神寺”的露台上铺上了一张张榻榻米，长桌上摆着那条重达两百公斤的深海蓝鳍金枪鱼，光明如镜的本烧厨刀把鱼腹切开，鱼腩肉就像粉红色的大理石那样诱人。 围绕着这道主菜的是照烧河豚、碳烤多春鱼、牡丹虾刺身，还有自法国空运来的蓝龙虾刺身，酒壶中冰着醇厚芬芳的清酒。 路明非和其他七位家主们围坐长桌边上，今天是本家的主厨亲自操刀，主厨当年曾经侍奉天皇家族，是日本厨师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即便以路明非的眼光来看也，这也能算得上是高规格的接待了。 饮茶之后，又简单的交流了一番，就到了吃饭的时候，神社里竟然有个专门用来宴请客人的房间，不过据大家长橘政宗所说，这个房间已经快十年没被使用过了，因为一直没遇到足够尊贵的客人。 上杉家主跑开后，源稚生也追了出去，片刻之后源稚生独自回来，跟路明非道歉说上杉家主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休息了。 说实话路明非觉得又有些可惜，毕竟他很好奇那个女生戴着面纱该怎么吃东西，这下却看不到了。 众人中和路明非年龄最接近的源稚生和樱井家主被安排在了他身边两侧，大家一边享用顶级的刺身，一边共饮清酒，气氛相较于之前有所缓和。 突然，木屐的声音由远及近。 路明非扭头看过去，红白的巫女正轻快地跑过来，阳光下飞舞的红发像是会发光一般。 源稚生面色微变，没想到绘梨衣又会跑过来，但现在的场合又不便阻拦她，只能看着她跑过来，在路明非面前停下，踢掉木屐，然后跪坐在榻榻米上，把一个黑色的方块递向路明非。 “绘梨衣，不可无礼！”橘政宗低声喝斥道。 绘梨衣眨了眨眼睛，然后目光放空，大概是表达“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的意思。 路明非接过上杉家主递来的方块，这似乎是某个小掌机，电子屏幕，只有MP4大小，而且还要厚上好几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什么？”路明非好奇。 上杉家主低头书写，然后举起小本子：“是数码暴龙机，被选召的孩子的东西。” 路明非愣了一下——说实话他还真不认识这玩意，他知道数码宝贝最开始是万代出品的电子宠物，面向儿童发售的掌机里可以养数码兽并进行对战，后来为了推广游戏，才出现了名为《数码宝贝》动画。 但小时候他并没有玩过这么高端的玩具，叔叔婶婶都没给路鸣泽买过，他怎么可能玩得到，倒是小时候偶尔看有钱的小伙伴炫耀过所谓的“数码暴龙机”，但和眼前的掌机样子好像也不太一样。 他小时候的梦想之一就是得到一个数码暴龙机，再获得属于自己的数码兽，没想到这个梦想竟然有实现的一天，还是被这么一个不太聪明的女孩子实现的。 但旋即路明非就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因为上杉家主在本子上写道：“陪我对战吧，这是借给你的，之后要记得还给我。” 原来不是送给我的礼物啊。路明非心中吐槽，你这幅护食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伱真的是小孩子吗喂！ 长桌对面的橘政宗目光和语气都严厉起来：“绘梨衣！别做让客人困扰的事情！” 上杉家主深玫瑰色的眸子黯淡了一下，虽然看不到她的下半张脸，但路明非莫名感觉她刚刚应该偷偷瘪嘴来着。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朝着橘政宗开口道：“没关系的，其实我也对这个玩具也很好奇，小时候一直想玩，却没有机会，现在能体验一下也不错。” 橘政宗欲言又止，犹豫半晌后才道：“那就麻烦路先生陪绘梨衣玩一会儿了，麻烦您了。” 绘梨衣盯着路明非，举起本子：“你没有和别人对战过吗？你也没有朋友吗？” 路明非本来想说自己是没有数码暴龙机，但仔细想想他小时候好像确实没朋友，上杉家主也没说错。 可恶！怎么感觉自己心口被插了一刀！ 但旋即他注意到了一个盲点：“也？你也没有朋友吗？” 上杉家主点头，书写之后举起本子：“我从来没和别人玩过，但我有两个数码暴龙机，可以自己和自己对战。” 自己和自己玩对战？路明非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面前的少女似乎真的很孤独，否则也不会抓着他一个陌生人玩对战游戏了。 也对啊，她可是蛇岐八家地位最尊贵的人，什么人有资格做她的玩伴？难怪她会看起来安静又孤独……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甚至感觉自己从她身上看出了小时候自己的影子。 初中时叔叔婶婶给他和路明泽各买了一副羽毛球拍，但他找不到人陪自己玩，就找了个荒凉偏僻的羽毛球场，球场上连网都没有，只系着一根斑驳的绳子当替代，他自己跟自己打羽毛球，打完一个球之后跑到另一边捡起球打回去，假装自己在和朋友打羽毛球。 两天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了，因为假装自己像有朋友一样玩羽毛球太累了。 甩开莫名涌上来的思绪，路明非看向上杉家主，或许是因为有些同病相怜的关系，他此刻竟觉得对方有些亲切。 “一起玩可以，不过我不懂规则，你能教我一下吗？”路明非问道。 上杉家主用力点头。 …… 入夜，路明非回到酒店。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陪那个看起来有些呆萌的上杉家主玩数码暴龙机，居然能从白天玩到晚上。 好在他赢的次数比较多，想到最后自己离开时上杉家主那气鼓鼓的眼神，路明非就觉得有些想笑。 推门走进套房客厅，路明非看到楚子航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在翻看着什么。 “师兄，”路明非走过去，“怎么样，调查有进展吗？” 楚子航摇头：“今天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呢，在蛇岐八家怎么样？” “虽然混黑道，感觉他们还是挺正常的，”路明非坐在沙发上，“而且也很和善，估计是因为校长的关系吧，校长在蛇岐八家似乎很受尊敬的样子。” “我觉得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敬畏，”楚子航淡淡道，“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校长几十年前曾经孤身一人来到日本，用强大的力量征服了蛇岐八家，强行让他们向学院臣服，因此学院一直对校长敬畏有加。” “原来是这样……等等！”路明非瞪大眼睛，“师兄你的意思是，校长其实跟蛇岐八家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友好温馨的交往，蛇岐八家之所以会臣服于学院，完全是因为他们被校长打服了？！” 楚子航点头，旋即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知道吗？校长没跟你讲过？” “没有啊……”路明非捂脸，“他说的是自己在日本桃李满天下……” “日本分部很多精英都去学院进修过，所以这个说法也没问题。”楚子航道。 “很有问题啊，问题很大啊，”路明非哭丧着脸，“我今天跟八姓家主见面的时候，还让他们讲一下校长当年在日本的光辉事迹来着！” 楚子航：…… 第137章 灵体出窍的妙用不是指偷看人洗 第137章灵体出窍的妙用……不是指偷看人洗澡啊！ 入夜，源氏重工附近，豪华酒店总统套房中。 路明非坐在沙发上，抓着自己的头发：“靠！校长这不是坑我吗？他把整个蛇岐八家打了一顿，然后现在让我以他的名义过来，他就不怕蛇岐八家拿我泄愤吗？” “不会，”楚子航在一旁淡定道，“蛇岐八家不敢在明面上忤逆校长。” “那他们万一在背地里给咱们下绊子呢？”路明非还是不太放心，“比如偷偷在咱们的饭菜和水里加安眠药和泻药。” 楚子航沉默几秒。 你是怎么想到这么阴损的办法的？ 犹豫了一下，楚子航道：“我觉得蛇岐八家应该不会这么……跳脱。” 话是这么说，但楚子航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自己因为安眠药而沉睡时，泻药的药效发作的场面…… “那说不定他们会在酒店的浴室里偷偷装摄像头，然后拍下咱俩的裸照进行要挟。”路明非提出一个全新的可能性。 楚子航：…… “蛇岐八家目前还是学院的附庸，不用太担心，”楚子航安慰道，“而且学院本部和日本分部还是有合作的，每年都会有一些人来日本分部出差。” “他们都安全地回去了？”路明非松了口气，问道。 “至少身体是安全的。”楚子航点头。 “至少身体是安全……”路明非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我今天打电话让苏茜调查了一下，所有来日本出差过的专员，回到学院后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创伤，这些心理创伤的外在表现是他们拥有了和日本人类似的习惯，比如不爱说话，很少发表意见，还有在有人指出他们的不足或错误时，会立刻九十度深鞠躬并用日语大喊‘非常抱歉’，”楚子航顿了顿，补充道，“个别创伤严重的，如果有人对其大声说话，也让其立刻深鞠躬并大声道歉。” “这明显是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吧！”路明非瞪大眼睛，“这也能叫没事吗？” “一般来讲，血统越高的人，出差归来后此现象就越轻微，”楚子航道，“根据苏茜的分析，是因为日本分部只崇尚强者，个人能力越强的人，越受尊敬，反之就会过得很压抑。” “这不就是欺软怕硬和慕强？”路明非吐槽道。 “所以校长才能收服蛇岐八家，”楚子航道，“以你的血统，应该会得到比较重视的待遇，所以不用太担心。” 路明非点点头。 …… 源氏重工，源稚生办公室。 “少主，这就是辉夜姬查到的信息。”樱双手把平板递给源稚生。 “路明非、楚子航还有一个名为罗纳德·唐的赏金猎人，联手杀死了一头来自所罗门圣殿会的四代种？”源稚生有些惊讶。 “这些资料在学院的保密等级很高，就算有辉夜姬，我们也花了好几天才查到，而且更细节的内容也无法获取，关于他们战斗的原因，还有详细经过无法细查，否则可能被诺玛发觉，”樱道，“实际上能查到这份资料，突破口也是楚子航前不久以狮心会的名义出手了一半四代种的龙类尸体，如果没有这个突破，就算是辉夜姬也找不到这些资料。” “辉夜姬的性能不是对标诺玛吗？”源稚生问道。 “还是有所不如的，诺玛的算力应该略高于辉夜姬，”樱道，“岩流研究所的人是这么说的——卡塞尔学院的装备部虽然态度很不严肃，而且在二次元文化方面品味极差，但在技术水平上确实很强。” “三个人联手杀死一头四代种，而且还是拥有巨大化身躯的龙类，”源稚生微微皱眉，“这样的战斗力，在家族里应该不会亚于犬山家主之外的下五姓家主，而且路明非和楚子航还一起出现在了日本……这件事应该不是巧合，他们确实别有用心。” “不是还有一个名为罗纳德·唐的赏金猎人吗？”樱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在猎人网站里级别也不低。” “一个赏金猎人而已，最多也就是B级的血统，能有什么战斗力？”源稚生摇头，“战斗的主力肯定是路明非和楚子航，那个猎人估计也就是个运气好活下来了而已。” “那……少主，我们该怎么办，面对路明非和楚子航的方针要调整吗？”樱问道。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但楚子航口中的任务，应该和他们的目的有关，也许他就是想假借调查任务的名目来做些什么，”源稚生想了想道，“樱，帮我联系风魔家主，临时抽调风魔家的忍者，在全日本范围内调查跟楚子航的任务有关的猛鬼众成员，然后我亲自出手，把他们缉拿或者清除。” “临时抽调风魔家的忍者？”樱有些犹豫，“少主，真的要这样做吗？风魔家的忍者大多都有本职工作，抽调足以调查全日本的忍者，几乎等于要风魔家全体出动，在此期间所有活动会彻底停摆，损失会很大。” “我相信这些损失是值得的，”源稚生目光坚定，“既然他们要以任务为借口做小动作，那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帮他完成任务，看他还有什么借口！樱，帮我给风魔家主打电话，明天午夜之前，我就要线索，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是！少主。” …… 路明非的卧室中。 他仔细检查了房间，并没有发现摄像头，随后平躺在床上，双手在小腹前交叠，闭着眼，呼吸平缓，心境放空，意识逐渐轻盈…… 在物质界看不到的视角，路明非的灵体从他的身体上升起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果然，灵体出窍的能力在我的世界也能用。” 他准备用灵体潜入源氏重工看看。 虽然楚子航一直在安慰他蛇岐八家不会在明面上把他们怎么样，而且说得颇有道理，但路明非还是不太放心。 但不管怎么想，他都感觉蛇岐八家对他们的态度隐隐有些异样。 具体有什么问题他也说不上来，但直觉上他总感觉不对劲——尤其是那个大家长橘政宗。 虽然对方一直表现得和善又亲切，一举一动都挑不出丝毫让人不快的地方，但路明非莫名地对他提不起好感来。 当然，直觉不能作为证据，所以他才打算用灵体潜入蛇岐八家探查一下。 他从学院那里学到了一些炼金术的常识，而且特地找魔动机械设计学的曼斯教授，还有装备部里几个擅长炼金术的研究员确认了一下，这个世界并不能存在什么“灵魂体”或者“灵魂出窍”这种事。 虽然“灵”和“精神”这种概念确实存在，但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灵魂，在他自己的世界，“灵魂体”这种东西是不可能独立存在的，必须依附在某种“活着的东西”里，就算是纯血龙类也不能打破这个规则，一旦它们在没有卵的情况下被杀死，精神就会永远被禁锢在死后的龙骨里，绝对不可能脱离出来。 所以理论上路明非的灵体是不会被防备的，因为在这个世界，“灵魂出窍”这种技能压根不存在，自然没人会研究这方面的防护措施。 不过根据他对炼金矩阵的研究，炼金矩阵形成的炼金领域是会对“精神”的概念产生影响的，比如学院冰窖里那个炼金矩阵，校长就说过它可以压制里面那些炼金物品里的“活灵”，所以摆在里面的东西一个比一个老实。 他的灵体估计也会受到炼金矩阵的影响，就是不知道灵体对此的抗性如何了。 一边想着，路明非的灵体已经穿过墙壁，飞出了酒店，一头扎进了源氏重工的墙壁。 他并没有去低楼层，之前源稚生给他介绍时就说过了，源氏重工分三个部分，前二十多层都是对外开放的，里面是办公的普通公司职员，他们对蛇岐八家和混血种一无所知，最后几层才是蛇岐八家办公的地方，那里才有有价值的信息。 所以路明非在最高的几层里随便挑了一层，一头扎了进去。 但穿过墙壁之后他就愣住。 这里不是办公大楼吗？为什么里面建着这么奇奇怪怪的房间？ 他钻进了一个干净整洁，但跟“办公大楼氛围”毫无关系的屋子，地上铺满榻榻米，屋子中间是一张被炉桌，素白的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悬挂着三幅造像，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 天照站在万道阳光中，手持八阪琼曲玉；月读站在一轮漆黑的圆月下，手持八咫镜；须佐之男则是男神，呈现出少年的面目，手持日本神话中究极的神剑“天丛云”，站在八首巨龙的尸体上。路明非不太懂神道教，但这三位大名鼎鼎客串过无数动漫，他还是认识的。 除了这三幅造像外客厅里就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品了，甚至连日本人家里常见的插花都找不到，家具也只有最基本的几样，纯木手工打造，显然出自大师之手，理论上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个虔诚的神道教信众或者神官，而且年纪应该很大了，形容枯槁，跪坐在神像面前，像一株枯死的樱树般每日敬神祈福。 但某面墙上却有一台巨大的液晶电视，它连着一台PS3，指示灯还在闪烁。 路明非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一个画面，穿着神官服，满脸皱纹，眼眶深陷的老人坐在液晶电视前，激情四射地玩着《猎天使魔女》。 摇了摇头，把奇怪的猜测甩出脑海，路明非决定去其他房间看看。 他穿过旁边的一面墙壁，入眼的新房间是一片洁净的纯白，淡淡水蒸气遍布其中——这是一间宽敞的现代化浴室。 水汽掩映里站着一具窈窕素白的身体，正在把洗浴泡沫涂满全身，红发湿漉漉地贴在背上。 路明非沉默。 几秒钟前他还在感慨，从古一法师那学来的灵体出窍能力，在自己的世界颇有妙用。 但……不应该是这种妙用啊！ 路明非自认不算意志力特别强的那种人，他多少也有点好色，但用灵体偷窥女孩子洗澡已经超出好色的范畴了，简直可以说是猥琐，所以他在反应过来后，就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然而，还不等他移动，正在给自己身上涂泡沫的女孩，突然转头，深玫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路明非试着往右飘，女孩向着他移动的方向扭头。 路明非试着飞高一点。 女孩仰起头。 路明非又飞低一点，女孩也随之低下头。 路明非默默地往后退，女孩朝着他走近两步。 路明非：？？？ PS：突然有点事，下章得稍微晚点，估计在十二点前，嘤嘤嘤~ 第138章 拐走了上杉家主的灵魂？！ 第138章拐走了上杉家主……的灵魂？！ 源氏重工，某房间的浴室中。 路明非和红发的少女互相对视，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她能看见我？她为什么能看见我？！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不对，这个状态下他连身体都没有，哪来的脑细胞？ 生平第一次用灵体出窍的技能进行潜入，结果当场就被抓包了，路明非感觉自己运气差爆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抓住他的这个人他还认识——这不就是他前不久才刚刚见过的上杉家主吗？！ 虽然当时上杉家主用黑纱蒙着脸，让路明非看不清她完整的长相，但是那深玫瑰色的眼睛还有柔软光滑的暗红色长发实在是太有个人特色了，标志性堪比托尼胸口那个发蓝光的反应堆。 不仅被人抓了，而且还是被蛇岐八家地位最高者之一当面抓住的，路明非感觉事情要糟——虽然这姑娘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大智若愚呢？ 关键自己的灵体是长着和本体一样的脸的，而这位上杉家主还认识他。尤其她还地位很高，一旦跟蛇岐八家的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就算事情本身听起来再离谱，八成也会被慎重对待…… 路明非感觉他恐怕得赶紧给校长打电话，让他来捞人了。 上杉家主只盯着路明非看了几秒，便突然转身跑到桌上的脏衣篓前，弯腰从那件褪下来红白巫女服里摸索着什么。 她身上的泡沫涂得不是很多，这一弯腰，便愈加凸显出了少女姣好的曲线，路明非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但又有点担心对方会趁此机会攻击他——虽说绝大多数攻击都无法对灵体奏效，但对方毕竟是能看见灵体的人，这点实在不好说。 好在上杉家主并没有攻击的意思，而是从衣服里掏出了她一直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和笔，然后大大方方地跑到路明非面前，低头在本子上“沙沙”地书写着什么。 这幅坦然的样子，仿佛在她眼里自己是个男的，或者路明非是个女的似的。 上杉家主写字非常快，笔挥舞出一连串的残影，几乎只是一两秒后，她就把本子向着路明非展示出来：“你是幽灵先生吗？” 或许是因为太急切，她的自己不复之前的娟秀，更像是一些狂乱的线条。 路明非本来都打算溜走了，看到这句话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姑娘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而且她不一定能清晰看到我的灵体，说不定我在她眼里只是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或许我可以忽悠她一下？ 想到这里，路明非试着用灵体开口道：“是的，我是幽灵。” 他不确定上杉家主能不能听见，如果她听不见灵体讲话的话，那路明非就只能用手在空中比划字了。 好在上杉家主“听”到路明非说话后立刻点了点头，做出了回应。 随后她又低头写了些什么，再举起来：“所以路明非先生其实是幽灵？” 路明非沉默。 好吧，看来上杉家主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而且也清晰地记得他。 这不科学啊，难道说自己世界的混血种和龙类，虽然无法灵体出窍，却能看到纯粹的精神体吗？ 路明非一脸肝疼地看向上杉家主—— 而且为什么你一副这么淡定的样子！难道你以前也见过所谓“幽灵”吗？还是说伱就只是单纯地心大而已！ 他并不知道，上杉家主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外出，也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她对外界最大的接触就是各种全龄向的动漫和特摄，因此在她的观念里连高达、奥特曼和超级赛亚人都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容纳区区一只幽灵自然不在话下。 路明非心中叹了口气，现在他反而不急着跑了，反正上杉家主已经记住了他的脸和身份，就算他跑了上杉家主也不会忘记这段记忆。 倒不如试试跟她交谈一下，以她表现出来的智力水平，说不定就能忽悠住她呢？ 至于杀人灭口……且不说路明非还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就算他能狠下这个心，灵体状态下的他其实也没有战斗力的，对物质界的影响最多也就是能掀起一阵拂面的微风，连只蚂蚁都吹不动。 而如果要和上杉家主交流一下，路明非觉得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是…… “那个……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他朝着上杉家主提议道。 上杉家主点了点头，把本子和笔放在桌上，走到淋浴下打开水，水流将身上的泡沫冲刷而下，原本半遮半掩的身体在路明非眼中逐渐一览无余。 路明非连忙钻过墙壁，去之前他待过的那个挂着神像的房间。 下一秒急促的脚步声从浴室中响起，上杉家主推开浴室的门走进来，焦急地四下张望，直到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才松了口气。 路明非也因此完全看到了她那把泡沫全部冲刷下来之后不着寸缕的身体。 路明非突然有点庆幸自己现在是灵体状态，如果他有身体，估计已经在流鼻血了。 上杉家主举起本子：“你要走了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开浴室的举动被上杉家主误认成了要离开，所以她才会急匆匆地追出来。 “放心，我不会走的，”路明非不敢去看上杉家主，目光盯着别处耐心道，“你先去把身体擦干，把衣服穿上。” 上杉家主点点头，转身走进浴室。 片刻之后，上杉家主穿着一身看起来比较舒适的内衣走了出来。 虽然也有点不合适，但总比什么都不穿强。路明非心道。 然后他就看到上杉家主走到衣柜前，拉开，露出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的不知道多少套红白巫女服，每件衣服都一模一样，挂满了整个衣柜。 路明非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他好像在《海绵宝宝》里见过类似的场景，海绵宝宝拉开衣柜，里面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没想到动画片的剧情竟然出现在了现实里。 上杉家主随便拿出一套巫女服穿好，在路明非面前跪坐，写完后举起小本子：“幽灵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犹豫了一下，抱着哄骗孩子的心态，路明非试探着开口道：“我是来找你玩的，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上杉家主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点头。 随后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再举起来：“那幽灵先生可以把我也变成幽灵吗？” 变成幽灵？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自杀倾向！ 路明非先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试探着问道：“是想让我把你的灵魂从身体里带出来吗？” 上杉家主用力点头。 路明非有点苦恼。 把人的灵体从身体里牵引出来的法术确实存在，古一法师就给他展示过，而且他看过的法术电子书里也有记载过一些这样的法术。 但这种法术比灵体出窍更难学，而且他好像也用不到，所以路明非没有专门去练习过。 现在让他突然把一个人的灵魂带出去，他心里也没底。 “你为什么想变成幽灵呢？”路明非没有回答上杉家主，而是问道。 “我想离家出走，变成幽灵的话就不容易被抓住了。”上杉家主举本子。 那可不一定，我第一次在自己的世界当幽灵，不就被你抓住了？路明非心道。 而且离家出走是什么鬼啊？你们日本也流行这个嘛？那你和小天女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压制住自己的吐槽欲，路明非开口道“我可以试试，但作为条件，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上杉家主连想都没想，就立刻点头了。 “你要对我的存在保密，保证自己不会告诉任何人。”路明非认真道。 上杉家主还是秒点头。 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不，她压根就没有听懂也是有可能的。路明非心道。 “好，那你闭上眼睛，听我的指挥，”路明非道，“我试试把你的灵体拉出来。” 上杉家主听话地闭上眼睛。 路明非按照之前看法术电子书时学的知识，指导上杉家主进入冥想的状态，然后自己也按照学习的知识，试着把她的灵体从身体里“拽”出来。 大约两个小时后，在路明非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真的握着上杉家主的手——准确地说是上杉家主灵体的手，把她从她的身体中“拽”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路明非感觉虽然他自己也起到了引导的作用，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上杉家主在这方面好像很有天赋，他交给上杉家主的冥想和放松心神的技巧，她几乎瞬间就能掌握，让路明非把她的灵体带出体外这件事变得简单了不少。 上杉家主的灵体低头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又看看下面自己仿佛沉睡般的身体，深玫瑰色的眼睛突然泛起明亮的光彩。 随后她尝试伸手去触碰自己的肉体手里的小本子，但灵体的手却会直接穿过去。 上杉家主有些苦恼——这个状态下她没法写字啊。 “你要不试试直接说话？”路明非的灵体在一旁道，“灵体不受身躯的限制，所以就算残疾的人也能在这里说话。” “真的吗？”上杉家主轻声问道。 随后她捂住自己的嘴，认真地在路明非身上看了半天，接着又转头打量四周——她从小就不能说话，因为她开口就是龙语，龙语会引发言灵，彻底摧毁她身边的一切物质和生命。 “先说好，灵体不能离开身体太远和太久，否则要么消散，要么会自动回到体内——这是人本能的求生意志在呼唤你回去。”路明非提醒道。 上杉家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跟我来吧，穿过墙壁就是外面了。”路明非领着上杉家主穿过墙壁，两个人都漂浮在二十多层的高度，俯瞰着下方城市的灯火通明。 就在此时，一片遮月的云突然移开，清辉洒落，眼前像是摘取了一层纱，连夜空都变得明净通透，宛如碧水洗过一般。 上杉家主呆了一下，先是抬头看着月亮，随后再低头看着下面的霓虹灯，然后再抬头看月亮。一副眼睛用不过来了的样子。 看了好半天，她才飞到路明非面前：“我想下去玩。” “那就去吧，但不能离太近，而且不能影响到别人。”路明非道。 嘴上这么叮嘱，其实他压根就不觉得上杉家主能影响到别人，身为灵体，她最多也就只是吹起一小片风而已。 而且他也不用担心上杉家主的安危，虽说她能看见灵体，但路明非不相信普通人也能看见灵体。 灵体状态的上杉家主和普通人就像处在两层不同的空间，她只能看到普通人的世界，但不能接触，而普通人连看都看不到她。 看着上杉家主的灵体像是一只红白的飞鸟般向着下方的灯火通明落去，路明非有些感慨—— 他现在这情况，好像是误打误撞地拐走了蛇岐八家的一位家主……的灵魂。 不对！这个表述怎么显得他好像跟个勾人灵魂的恶魔似的？ 甩开多余的思绪，路明非同样向下飞去，跟上了上杉家主的背影。 第139章 我的一个幽灵朋友 第139章我的一个幽灵朋友（求月票~） 东京街头。 路明非的灵体看着上杉家主的灵体在车水马龙间穿梭，然后在她感兴趣的东西旁边驻足，好奇地打量。 路明非本来以为她是那种从小过着贵族生活，所以对外界很好奇的大小姐。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路明非怀疑她可能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她好像对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充满了好奇似的——别的不说，她现在正站在一个大屏幕广告牌的旁边，仰头认真地盯着它看。 你是从战国年代穿越过来的吗？连广告牌都能看半天！ 路明非心中吐槽。 上杉家主在东京的街头游逛了好一会，才飞到路明非身边，指着某个商店橱窗里放着的三花猫摆件，问道：“我可以摸摸它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仔细想想，他突然意识到虽然刚刚的时间里这个女孩一直在像个古代人穿越到现代都市一样四下观看，但从来没有伸手去触碰过任何东西。 路明非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说是因为我最开始的时候告诉她“不能离太近，而且不能影响到别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姑娘还真是乖巧得过分啊。 “你碰不到哦，”路明非下意识地用哄小孩的语气道，“幽灵是没有实体的，只能看不能摸。” 上杉家主点点头。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极少有表情上的变化，但路明非仿佛能从那张有点呆呆的脸上看到一丝沮丧。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道：“如果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可以买下来送给伱，明天我让源家主把它转交给你。” 上杉家主眸子微亮。 路明非心中思索，这姑娘明显比他想象中还要单纯，说不定……不用去源氏重工内部探查，直接从她口中就能问出那些重要的信息？ …… 某露天咖啡厅里，路明非和绘梨衣坐在一张桌上。 当然，他们还是灵体状态，没人能看到他们。 路明非叹了口气。 他刚刚找上杉家主问了一些关于源氏重工和蛇岐八家的事情，确实如他所料，上杉家主可谓是知无不言——可问题是她压根就不知道多少东西。 问了半天，路明非只得到了寥寥几点有用的信息。 猛鬼众确实是蛇岐八家的敌人，但上杉家主也不知道猛鬼众的来源，只知道里面的成员都被称为“鬼”，她的哥哥还有老爹，也就是源稚生和橘政宗一直在和那些“鬼”战斗。 另外日本境内也会有龙类复苏，如果遇到特别强大的龙，其他人都对付不了的话，就会由她出手斩杀，不过这种事情很少，在她的记忆里只有三次而已。 路明非听到这里都惊了，心说莫非这个看起来有点三无又有点呆萌的女孩其实才是整个蛇岐八家最强的战斗力？ 这设定未免也太二次元了吧？你是夏娜么你！ 虽然这事儿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上杉家主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路明非只能感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路明非还试着询问上杉家主源氏重工的内部构造，既然她不知道太多信息，那就只能路明非自己去找了，可惜上杉家主表示她对源氏重工大楼确实有些熟悉，但她熟悉的是离家出走时的逃跑路线，至于哪里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完全没在意过，也不怎么了解。 不过她也表示如果路明非很好奇的话，她可以等回去之后问一下自己的哥哥，也就是源稚生。 路明非连忙制止。 这姑娘看着就不太聪明，万一询问的过程中不小心跟源施主把自己抖落出来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所以路明非再三叮嘱上杉家主，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也别去问什么信息，以免不小心说漏嘴，还威胁她如果做不到，以后自己都不会去找她玩，更不会帮她再次灵体出窍了。 上杉家主认真地表示自己记住了。 路明非本来打算自己去调查一下源氏重工，但放着上杉家主的灵体在外面游荡他实在有点不放心，虽说灵体影响不到别人，但万一她玩嗨了忘记回到身体，那是真的要出人命的。 所以路明非只好一直跟着她，准备等她回去后再做自己的事。 然后这一跟就是一晚上，直到天都快亮了，上杉家主才找到路明非说要回去了，和上杉家主的灵体一直飞回到源氏重工，看着她回到身体内，睁开眼睛，路明非松了口气。 上杉家主回到身体后又不能说话了，于是掏出小本子，写道：“幽灵先生快走吧，天要亮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在上杉家主眼里他还是“幽灵”，而在常规的观念里，“幽灵”不能暴露在阳光下，所以她才会主动说要回去。 当然，事实上灵体并不是“幽灵”，自然也不畏惧阳光，但路明非也没特地解释，跟上杉家主道了个别，他就准备离开了。 但路明非刚刚转身面向出去的墙壁，上杉家主突然跑到他面前，飞快地书写，举起本子：“幽灵先生还会来找我玩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不是因为本子上的字，而是上杉家主看他的眼神。 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一直都有些缺乏灵动之气，像是个精致的木偶似的，此刻却在路明非眼中头一次浮现出如此鲜艳的神情——那是热切的期待，那双深玫瑰色的眼睛像是突然从无机质的宝石变成了耀眼的星星。 跟露天咖啡厅跟上杉家主交谈时，路明非听她说过，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那个房间里，哥哥和父亲都说她不能出去，所以她才一直很向往外面的世界。 难怪她看起来那么孤独。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点点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会来的。不过很快我就要离开日本了，只能再来找你玩几次。” 绘梨衣用力点头，在本子上书写、举起：“谢谢幽灵先生，幽灵先生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你好像就我一个朋友吧？路明非心中吐槽道。 跟上杉家主道别，路明非一头钻出了墙壁。 上杉家主盯着路明非墙壁上路明非钻出去的区域，走过去，伸手轻轻抚摸。 随后她转身走到浴室，站在洗手池前，掏出自己小本子，仔细翻了翻，把所有写着跟路明非说话的内容的页数都仔仔细细地撕下来，然后双掌相合，把撕下来的纸张夹在掌心。 她轻声曼妙地吟唱了一个音节，一个伟大的领域从她身上展开，掌心的纸张从概念层面被下达了“死亡”的命令。 路明非如果在这里，就会惊讶的发现这股力量不只能摧毁物质，甚至对精神层面也能造成巨大的伤害，也难怪上杉家主能够看到他。 纸张在她的掌中瞬间粉化，变成宛如面粉般洁白细腻的粉末，飘散进了洗手池里。 上杉家主轻轻拍了拍手掌，把站在指尖的粉尘也震下去，然后打开了水龙头，看着证据彻底消失，唇角微微掀起—— 这样幽灵先生应该就不可能被发现了吧？ 第140章 夭寿啦！我被小魔鬼纠缠上啦！ 第140章夭寿啦！我被小魔鬼纠缠上啦！（求月票~） 天微微亮，源氏重工旁，豪华酒店，路明非的卧室中。 路明非一头钻进来——他今天心有点累，而且白天还要跟源稚生见面，没什么时间探查源氏重工了，所以他准备先回来休息一下，等晚上回来之后，再去源氏重工探一探。 然而，钻进来之后，他看到了险些令灵体都心肺骤停的一幕—— 他的身体安详地躺在床上，一个俊美可爱的小男孩蹲在他的身体旁边，正在用一根马克笔给他画花脸。 如果换个场景，换个角色，路明非可能只当那是个熊孩子，提起来打打屁股，教训一顿也就好了。 但问题是那小男孩……他认识！ 不对，那玩意的正体究竟是不是个小男孩都还两说呢？毕竟他的本体可是魔鬼啊！幻化什么外形出来不行？就算是黑丝魅魔恐怕也轻而易举吧！ 路明非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那个蹲在他的身体旁边的男孩，居然是那个自称叫“路鸣泽”的小魔鬼！ 这怎么可能！这不科学啊！你不是在另一个世界吗？！ 就算你缠上我了，可我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啊？你这他妈都能追过来，难道伱跟我合为一体了不成？！ 就在路明非瞳孔地震时，蹲在他身体旁边的小男孩扭头看到了他，露出惊喜的表情：“哥哥你回来啦？” 那张像女孩子般可爱的面孔，此刻在路明非眼里简直堪比恶鬼。 他从没想过，托尼世界的魔鬼居然能够跟到他的宇宙来。 根据古一法师的说法，虽然多元宇宙数目庞大，生灵无可计数，但能够穿梭多元宇宙存在数量却很少，其力量自然也无比强大，比如在所谓的“地狱”里，能够随意穿梭宇宙的存在，大多也是一些鼎鼎有名的领主，在地球上都有着自己的神话传说。 被这样的存在盯上，想想都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你……你是怎么过来的？”路明非盯着小魔鬼问道。 “怎么过来的？”小魔鬼歪了歪头，“哥哥，我可是你弟弟啊，当然是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啦。”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 “好了，不开玩笑，”小魔鬼正色，改变了一下姿势，在床上变成鸭子坐，“哥哥我是来找你做生意的哦。” “又想要我的灵魂是吧？”路明非不禁翻了个白眼。 “那当然，灵魂是我们地狱的唯一指定货币，”小魔鬼笑眯眯道，“所以哥哥你考不考虑施舍给我一点点地狱货币？” “不考虑！”路明非果断摇头。 小魔鬼瞬间换上一副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表情：“哥哥你好狠的心啊，弟弟在地狱里已经穷得叮当响了，连个面包都买不起，整天饿肚子，你就不能发发善心，让弟弟开张一单吗？” 呵呵…… 路明非双臂环胸，翻着一对死鱼眼，默默看小魔鬼表演。 还吃不起饭？你个能穿梭多元宇宙的地狱领主忽悠谁呢？ 卖力表演了半天，却没有得到路明非的反馈，小魔鬼瞬间收起了那副仿佛要哭出来的表情，苦着小脸叹了口气：“哥哥太狠心，弟弟赚钱不容易啊。”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能不能麻烦你离开？不对，有的话也请你离开。”路明非实在不想跟这个小魔鬼有什么交集。 “哥哥别这么冷漠嘛，我还给你带早餐来了呢？”小魔鬼指着床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镀银餐车，餐车上是油条豆腐脑和榨菜，还有两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吃不起吃不起。”路明非连连摇头。 魔鬼的早餐有那么容易吃吗？这是哪吃早餐啊，这是分明就是吃自己的灵魂啊！ “免费的，”路鸣泽道，“请大客户吃顿早饭还要收钱，难道我在哥哥你眼里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真免费？”路明非确认道。 “绝对免费！”路鸣泽拍着胸口保证道。 “不早说！” 路明非灵体钻回体内，随后从床上起身，去拿餐车上的包子，却摸了个空。 “别急，这是样品图，”路鸣泽在一旁道，“实物还没送过来呢。” “你这魔鬼办事也太没效率了。”路明非吐槽道。 “免费的就这效率，要不哥哥你花钱升级成VIP服务？”小魔鬼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是花地狱的钱。” “我觉得慢悠悠的生活节奏也没什么不好的。”路明非当即改口。 “唉……哥哥你这样也太节俭了，就不考虑过得奢侈一点吗？”小魔鬼叹气。 “如果有人拿自己的灵魂来换一份早餐加速送达，肯定不是因为他喜欢奢侈，”路明非吐槽，“他应该只是单纯地不想要自己的灵魂了而已。” “哥哥你什么时候会有这么一天呢？”小魔鬼道。 “什么？”路明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会有不想要自己的灵魂的一天呢？”小魔鬼的语气突然幽沉起来，目光深邃地看着路明非。 “绝无可能！”路明非斩钉截铁道。 小魔鬼没有再说下去，身形像是水中的墨迹一样淡去。 但在彻底消失前，他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哥哥，你的早餐马上就送到了，但我建议你先去洗洗脸。”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小魔鬼之前在他的脸上涂鸦来着。 小魔鬼已经消失，路明非冲到卧室外公共洗手间，果然他脸上被用黑色的笔画涂满了线条，这些线条并不是瞎话的，它们隐隐构成一张威严狰狞的脸，像是在路明非脸上戴了一张面具，也像是他直接就这么变成了一个威严狰狞的怪物。 路明非用香皂擦在脸上，所幸小魔鬼用的笔很容易洗下去，几分钟后他脸上就已经没有丝毫痕迹了。 门铃声在此时响起。 胡乱用毛巾擦了擦脸，路明非走到门口开门，愣了一下。 门口是熟悉的镀银餐车，餐车上是熟悉的早餐，这些都在路明非的预料中，但送餐的人却让他有些惊讶——并不是他认识对方，而是对方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服务员。 修长的双腿、纤细的腰肢，还有夸张的曲线，眼前的女服务员不是路明非见过最漂亮的人，但绝对是他见过的身材最好的女孩。 她戴着口罩，脑后竖着高马尾，锋利的眼角带着一抹绯红，虽然穿着服务员的衣服，但气场却比酒店的老板还要凌人，仿佛是个微服出巡或者体验生活的女王。 “您的早餐。”她双手在小腹前交叠，微微向着路明非鞠躬，随后不等他回应，就头也不回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只给路明非留下一个妖娆的背影。 她是这里的服务员吗？还是说她是小魔鬼搞出来的？ 路明非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懒得多想，一边把餐车从门口穿过客厅，推回自己屋里，一边在心中恶意揣测——说不定那个身材爆好的女服务员其实是小魔鬼女装假扮，亲自上阵的呢？ 就在路明非生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在一片并不存在于现实的空间中，小魔鬼突然急剧变化。 片刻之后，小魔鬼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细腰大胸长腿的御姐，还穿着服务员的衣服。 小魔鬼：…… 快月底了，求个月票，嘤嘤嘤~ 第141章 袭击与蛇岐八家的秘密 第141章袭击与蛇岐八家的秘密 次日，上午。 源稚生来敲门，路明非和楚子航已经洗漱并吃过了早餐。 不得不说，小魔鬼虽然觊觎路明非的灵魂，但在免费礼包方面确实还算大方，给路明非送来的早餐量很足，甚至路明非跟楚子航分着吃完都感觉略有些撑。 “来啦来啦，早上好源师兄……”路明非拉开门，愣了一下。 外面的人有点多。 源稚生和樱是熟人了，路明非一眼就能认出来，但在他们两个身后，还有两个男人。 路明非对那两个男人也有点印象，在机场接机的时候，他们两个跟樱一起站在源稚生身后，看起来像是保镖或者下属之类，但后面就再也没见过了，这两天跟着源稚生接待他们的人只有樱。 当然，这也是好事，身材窈窕的OL女秘书总比两个糙老爷们强。 而在那两个男人中间，还夹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 “源师兄，这是……”路明非有点不解。 “是楚君的任务目标，”源稚生道，“昨晚家族里有人查到了线索，于是我就稍微派人去探查了一下，本想先收集一些信息，没想到派出的人超额完成了任务，直接就抓到了猛鬼众的头目。” 源稚生的话半真半假，“稍微”是假的，风魔家的忍者除了少数身兼重任的之外，都被抽调出来了，甚至连一些被安插在猛鬼众内部的卧底都行动了起来。 但“没想到”是真的，他是真没想到元凶居然被风魔家族的忍者给抓住了。 猛鬼众一直都在进行各种有关血统进化药剂的研究和交易，相关的事宜也非常受重视，源稚生处理过几起跟血统进化药剂有关的事件，猛鬼众中的负责人无一不是血统极高的混血种，最强的一个甚至能够与下五姓家主比肩——不过犬山家主不算在内，他的战斗力在五姓家主里是独一档的，比其他人都强。 这次被抓住的负责人相对来说就要弱太多了，只过了一个晚上就被发现了老巢，旋即几队风魔家的精锐忍者就把他们给剿灭了，也许是因为这种研究不是很受猛鬼众的重视，所以负责人也不够强。 但不管怎么说，把人抓住了就是好事，这样路明非和楚子航不管想做什么，应该都没那么方便了。 所以源稚生在让人对这个猛鬼众头目进行了搜身之后，就让自己的家臣乌鸦和夜叉将其押了过来。 源稚生和樱走进客厅，后面乌鸦和夜叉押着那个被绑紧的中年人走进来。 楚子航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源稚生指着被押进来的中年人：“楚君，这就是你的任务目标了，另外相关研究的资料我们也都从他们的基地里收集来了，就存放在分部，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作为证物带回学院。” 路明非和楚子航都有些惊讶，虽说源稚生之前说了会帮忙一起查，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所谓的调查甚至都还没开始，任务目标就已经被押到他们面前了。 “谢谢。”楚子航看向源稚生道。 “楚君，你准备怎么处理他？”源稚生问道，“我们可以帮伱送把他到学院，无论死活……” 路明非突然注意到，那个被束缚的中年人一直都是满脸麻木，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但此刻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丝狰狞的表情。 路明非面色微变，果断上前，一脚踹在了中年人胸口，中年人瞬间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墙壁一角。 然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被打断交谈的源稚生、楚子航，还有樱和那两个压着中年人的男人，齐刷刷地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有点尴尬：“我刚刚看那个人表情变了，还以为有什么危险……” 中年人靠在墙根，呕出几口鲜血，他的血统确实不算高，因此身体素质也不强，刚刚被路明非这么踹上一脚，受伤颇重，挣扎着吐出几个短促的龙文音节。 下一刻，他的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阵火光，烈焰被冲击波卷携着袭向四面八方。 一面冰墙几乎是在同时生成，烈焰和冲击波撞击在冰墙上，一瞬间停滞后就将其击碎、融化，但下一面冰墙已经在这短暂的阻滞中生成。 如此重复了数次，当爆炸散去时，一面厚重的冰墙矗立在酒店房间里，左右连接着墙壁，上下连接着天花板和地板，几乎将客厅分成两个部分。 冰墙后，路明非放下抬起的手臂，松了口气——刚刚和源稚生几人说话时，他也没有放松警惕，所以才能及时创造出冰墙拦截。 楚子航站在路明非身边，伸手握住村雨的刀柄。 源稚生站在凛冽的寒气中，有些后悔今天没有随身把双刀带上，只能掏出一把手枪，旋即看向路明非，眼中有遮不住的惊讶。 好强的言灵，仓促之间竟然能制造出如此规模的冰墙。 樱、乌鸦和夜叉拱卫源稚生身侧，都有些哆嗦。 路明非刚刚制造冰墙时确实有些仓促，一口气释放了大量寒气，部分寒气外溢，导致周围温度骤降，他、源稚生和楚子航因为血统关系，并不畏惧这种程度的低温，但以樱三人的血统就有些扛不住了。 源稚生目光扫视，透过半透明的冰层，他能看到另外半边的客厅已经在爆炸中一片狼藉，而且到处都是烧焦的漆黑。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用X光扫描过了他体内没有爆炸物之类的东西吗？而且他被注射了精神钝化药物，应该也放不出言灵才对……”源稚生扭头看向夜叉和乌鸦，“你们确定那些保险措施都做到位了？” 夜叉和乌鸦一起点头：“少主，我们是亲眼盯着这个流程的。”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源稚生有些后怕，虽然在那样的爆炸中他不会死，但樱和夜叉乌鸦肯定不能幸免，而路明非和楚子航虽然血统高一些，但也不过只是混血种里的优秀范畴，直接被刚刚那样的爆炸卷入，也未必能活下来。 要是这两个人在蛇岐八家的地盘受袭而亡，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是一般的严重了，恐怕昂热会亲自来日本问责。 楚子航看了一眼冰墙外面，微微皱眉——刚刚爆炸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有点像是……君焰？ 不，应该是错觉吧，这种不稳定的高危言灵出现在混血种身上的概率太小了，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派来当自杀式袭击的炮灰？ 楚子航心中默默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心！还有人在外面！” 路明非抬起手，寒气在他的掌心凝聚，变成一个白色的冰块长筒，长筒的两端各有一块玻璃般透明的冰镜片，而且是凸透镜。 路明非把长筒举在一只眼前，四下扫视，最后看向近两公里之外某座大楼的天台：“那里有人！” 在天台的边沿，站立着一个女人，虽然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面目，但却风姿绰约，黑色的和服被大风吹起，勾勒出纤细的身体轮廓，衬得她像是一株清冷的花。 这是……望远镜？ 酒店里源稚生不禁有些愣神，一来他从没想过言灵还能这么玩，二来他也实在想不通，威力如此强大的言灵，路明非是怎么做到精细操控的？ 言灵的威力和可控性成反比，虽然强大的血统可以增强混血种对高位言灵的控制力，但徒手搓望远镜未免还是有些太离谱了吧？ “居然敢到源氏重工附近来袭杀我们……樱，立刻通知家族的精锐过去！”源稚生脸色冷冽，本来源氏重工附近都有风魔家的忍者日夜监视可疑人士，监控力度远比警察之流严苛，猛鬼众不会有机会混进来。 但昨晚他抽调了风魔家的力量，监视源氏重工附近的风魔家忍者也因此被抽调了一部分，虽然仍有部分人手驻守，但也因此出现了监视死角，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人趁虚而入了。 “路君，你还能释放那样的冰墙吗？”源稚生问道，“我们在这里会被狙击手瞄准。” 从正常的思维来讲，埋伏在另一座大楼的天台，那只可能是狙击手了，所以源稚生才会有此一问。 路明非摇了摇头：“不用，对方好像没带武器，而且刚刚从天台离开了。” “离开了？”源稚生一愣，“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但看着不像是路人，”路明非道，“那个女人穿着一身和服，而且还带着面具，面具上写着‘龙王’。” “龙王？”楚子航抓住了重点，卡塞尔学院可是以埋葬龙王为己任的组织。 “不是那个龙族君主的龙王，”源稚生突然解释道，“应该是猛鬼众的高层之一——龙王，猛鬼众的高层和干部以将棋的棋子为代号，首领的代号是‘王将’，二号人物的代号就是‘龙王’。” “王将和龙王是猛鬼众里最神秘的人，蛇岐八家一直在找他们的线索，却极少有收获，没想到龙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女人……”源稚生道。 “而且还是个胸很平的女人。”路明非吐槽道。 “等等，”源稚生愣了一下，“她带着面具，而且胸还很平，那路君你怎么能确定她是个女人？难道是因为她穿了女式的和服吗？” “看气质啊，”路明非信誓旦旦道，“她穿得和服看起来像男人穿的，但气质和身段明显就是女人，不会有错的。” 源稚生点了点头，感激道：“原来如此么，我明白了，感谢路君你提供的重要信息。” “不客气。”路明非道。 …… 当晚，酒店方被蛇岐八家用不知道什么办法打发了，对于总统套房被炸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反应，转而把路明非和楚子航安排到了另一个普通豪华套房中。 路明非躺在新卧室的沙发上，依旧是那副安详的样子，灵体从身上飞出来，一头扎向源氏重工的大楼。 今天的事情未免有些蹊跷，虽说那个被抓进来的人自爆时，会把源稚生等人也给囊括其中，证明了源稚生他们应该不是刻意要来害他和楚师兄，但光是蛇岐八家这么快就把人给抓到了这点，就显得有些不是很正常。 就仿佛很不希望他们去执行任务，或者说对猛鬼众进行调查的样子。 因此这搞得路明非更好奇了，今晚他一定要去源氏重工再探个究竟。 为了避免被上杉家主缠着，路明非决定先避开她，去找找线索，等有了收获之后再去找她。 路明非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她，理论上说他是需要一直哄骗着这个女孩，好让她不要跟蛇岐八家告密，但从感性上，路明非也确实有点可怜她，一个花季少女从小到大被关在屋子里，就算期间她还能看动画打游戏，而且被锦衣玉食地养着，但从某种角度来讲也应该算是被“软禁”着吧？ 一边漫无目的地思索，路明非一边飞到了源氏重工的顶层，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甫一钻进来，路明非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里好像有个炼金矩阵，而且能够对灵体产生影响，只是威力并不大，路明非身处其中感觉有点像是钻进了水里，虽然能够呼吸，但行动起来却颇受影响，处处都能感觉到阻力。 好在这些阻力只是让他移动的速度变缓慢，不至于无法移动，路明非慢悠悠地飘着，检查起这处环境——炼金矩阵的存在证明他来对地方了。 房间里很黑，只点了许多红色的杯蜡作为光源，悠悠的火光连接成线，两条线夹成一条通道，通道从一座三四米高的鸟居下经过，鸟居上的朱漆都斑驳了，露出暗红色的木原色。这东西显然是历史悠久的古物，原本建造在风吹雨打的露天环境中，室内设计师把它拆卸之后搬进源氏重工里再按原样搭好。 路明非意识到这里好像也是一个类似于神道教神社的建筑。 日本分部的人究竟是有多喜欢神社啊？之前和八姓家主们见面的地方也是神社，这一座大楼里起码建了两座神社了，这里不如改名叫神社大楼吧。 路明非心中吐槽。 灵体不是鬼魂，在黑暗中没有buff加持，路明非在灵体状态下的视力和肉体无异，借着这些朦胧的杯蜡灯光，他其实看不清太多东西，好在他也不用担心被绊倒，可以慢悠悠地飘，慢悠悠地看。 直到一盏长明灯照亮了他的眼睛。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影壁，影壁通常修建在大门的前方，用于阻隔路人的视线，在堪舆学上说，也是拢住宅邸风水的风水墙。影壁并不罕见，但如此高大的影壁却绝无仅有，它大约有四米高，直通楼顶，顶部鎏金，宽度超过十米。 在这面巨型影壁上，画师大胆地运用铁锈红和靛蓝两种色彩作画，半人半蛇的巨人们彼此拥抱，长尾缠绕在一起。男性巨人威武狰狞，女性巨人端庄慈柔，日本神话中的诸种妖魔围绕着他们，巨人们的背后生出无数的手臂，持着不同的武器和妖魔战斗。 这是美到叫人泫然欲泣的作品，那倾世的怒火、倾世的暴力、倾世的死亡、倾世的妖艳在画师笔下熔于一炉，最后呈现出的是倾世的悲哀。 路明非盯着壁画，一种莫名的悲凉情绪涌上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种艺术素养，能为一幅画而心神动荡。 甩了甩头，路明非收敛情绪，开始仔细观察这些壁画—— 这里一定有蛇岐八家的秘密。 第142章 长生不死药在日本？ 第142章长生不死药在日本？（求月票~） 源氏重工，顶层。 路明非的灵体飘在倾绘的壁画前，有些苦恼。 他的灵体视力与肉身无异，不具备夜视能力，只能看清长明灯附近被照亮的壁画，更远处的壁画隐没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虽说长明灯足够明亮，但灵体对物质界的影响很微弱，连杯蜡都举不起来，何况是那盏快有一人高的落地长明灯。 思索片刻，路明非脑中灵光一现。 他抬起手，半透明的赤银丝线从掌心浮现，迅速编织成一把散发着淡淡清辉的长剑。 旋即随着路明非心念一动，长剑上的光辉猛然高涨，照亮了周围。 路明非不确定有人用肉身来会不会看到这些光芒，但反正他作为灵体，确实是能借助银槲之剑的光芒看清楚周围。 不愧是矮人王出品的武器，融合进身体之后，居然连灵体状态下都能使用。 借着银槲之剑的光芒，路明非开始从头查看壁画。 这些壁画看起来应该有些年头了，起码肯定不是现代产物，但其上的颜料仍旧黏稠如膏，不知道当初绘制它的人用了什么材料。 第一幅壁画看起来有点像地图，苍茫的大海中龙蛇夭矫，大地上矗立着巍峨的城市，纵横的道路跨越大海，黑色和白色的龙并肩悬浮在天空里，各伸一只手，握住同一柄黄金权杖。 除去飘在天上明显是黑王与白王的两头龙外，这幅画更像是一张地图，一张……记录古代龙族城市的地图。 路明非有些惊讶，所有混血种都知道以前是龙族统治世界的时代，他们的文明比现代人类文明还要繁荣，秘党一直致力于还原龙类的历史，以研究他们的炼金术科技和弱点，其中自然包括远古龙类的城市分布图，只是至今连欧洲的部分都没还原完，而且学术界还争议不断。 如果这幅画里的内容不是瞎掰，那它必然价值连城，校长可能都得亲自飞过来。 可惜路明非没有合适的借口去告密，否则他还挺好奇学院会怎么做的，是强买还是强抢？ 他继续看下去，地图往后，画面渐渐变得荒诞起来，有狰狞的怪兽，八条长颈八个头颅围绕它的身躯，长颈像绳子一样打结，它趴在大地上，头部在饮用八条河流上游的水，锋利的长尾在河流尾部切开高山，腹中流出鲜红的水混入河中，从这幅画看来这是个体长上百公里的庞然大物。 又有赤裸的女人被封冻在巨大的冰块中，一条蛇从冰块的缝隙中钻出去，跟冰块上方的人说话；各种匪夷所思的画面，象征意义非常浓郁，但是晦涩难懂。 这明显是在隐喻什么，可惜路明非看不懂，或者说这种隐喻式的画法本身就是为了让“外人”看不懂其中的内容，只有掌握着某些知识，和壁画一一对照，才能进行解读。 路明非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片关于天龙八部的解析，扫地僧说少林七十二绝学越练戾气越大，需要精通佛法才能化解，这种说法未免不太武侠，反而有点奔着仙侠走了，于是那篇解析里有人猜测七十二绝学之所以需要佛法精深，是因为秘籍里大量应用佛教独特名词来替代普通武功秘籍的名词，这样对佛教文化了解不够的人就会练错秘籍，进而走火入魔。 这跟壁画用来隐喻某些信息的道理是相通的。 反正壁画里那条蛇肯定不是真的，至少肯定没那么大，上百公里的庞然大物，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它会直接把自己压死，除非它有浩克那样的身体素质，但这样的话它恐怕能把核弹当摔炮玩，想想都有点玄幻。 因为没有解读隐喻的关键信息，路明非不在第二幅前停留多久，转而飘到第三幅前——上面有很多小篆字体的注解。 那无疑是中文小篆，恐怕壁画绘成时日本人还没有发明自己的文字，所以画师用了中国的小篆字做注释，但小篆是秦始皇一统六国后“书同文”时命人以殷周时期的大篆为基础，简化出来的新字体，用到西汉末年就被渐渐被隶书取代了。 这么看这壁画说不定有约莫两千年的历史了，关于那个时候的中日文化交流，路明非只能想到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东渡去找长生不老药，然后飘到了日本成了日本人鼻祖的传说。 第三幅壁画上有很多人，路明非对小篆了解有限，好在中华文字一脉相传，每次变化都是有迹可循的，比如现代中国人自带看懂繁体字的能力。 虽说因为几经变化的缘故，小篆已经跟简体字区别很大，但好在壁画上的字也比较简单，所以路明非连蒙带猜倒也能看懂点东西——基本上都是一些浮夸的溢美之词。 大概意思就是世界上会定期出现一位至尊至贵的混血种，被称为“皇”，他的诞生被称作‘降世’，他的意义堪比盗火的普罗米修斯、以自己的血为人类赎罪的耶稣基督，他是天降之子，宿命之帝，他的称号包括‘东皇’、‘曜帝’、‘震帝’、‘太微主’……他集人类的全部美德于一身，拥有和神抗争的伟大力量之类巴拉巴拉的。 这些注释都写在壁画里一个勾着金边的小人附近，周围的人在对这个小人俯身叩拜。 路明非对这类东西不太感冒，他是个老宅男了，对日本人的习性很熟悉，这帮人用起赞美词汇来一贯浮夸，日常用语是“好厉害”“太棒了”，对奥运会运动员的称呼是“逆袭の最强女子高生”，甚至还有“煮饭仙人”“寿司之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以厨证道飞升而去了。 因此壁画上那些响亮的尊号路明非并不怎么在意，看了半天，他唯一提炼出的有效信息就是“蛇岐八家每隔若干年就会诞生一位‘皇’，皇的血统可以超过混血种的极限比例而保持清醒，拥有匹敌龙王的潜力，是蛇岐八家天生的领袖。” 看到这里的时候，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上杉家主——按照她所说，蛇岐八家处理不了的纯血龙类都会交给她来处理，也就是说她的力量至少凌驾于大多数纯血龙之上，甚至很可能达到了古龙的领域。 难道说她就是壁画里说的“皇”？ 路明非有点纳闷，不是说“皇”是蛇岐八家天生的领袖吗？蛇岐八家就这么把自家领袖关在一座大楼的小房间里软禁？这是傀儡皇帝吧？ 他继续看下去，后面的壁画又没了文字，而且非常抽象，画着长有双翼的骷髅将一块骨头赠予一个人。令人惊奇的是骷髅和人组成了“阴阳鱼”的结构，金色的骷髅躺在黑色的背景上，金色的人躺在白色的背景上，握着骨头的骷髅臂和人手接触，整幅图漩涡般转动。 后面的“阴阳鱼”背景大概是表达轮回、流转、生灭之类的含义，路明非倒还能猜出来，但那长翅膀的金色骷髅、骨头还有接过骨头的人分别代表什么呢？ 隐喻画没有作为“钥匙”的关键信息无法解读，路明非跳过这幅，再看下一幅。 这是最后一幅壁画了，它的构图很简洁，乍看只有一条仰天长啸的白龙，龙占据了几乎整幅壁画，双翼张开延展到两壁边缘，仿佛会挣脱壁画飞出来一般。 但仔细看就能发现，在壁画的最底层，还有一些东西——是一个破裂的，类似于蛋壳或茧的玩意，蛋壳或茧周围像是皇一样勾勒出了金边，周围白骨遍布，白龙的尾尖垂落在蛋壳裂口的正上方。 这是什么意思？日本有条龙会茧化重生吗？路明非有些纳闷。 白龙看起来和最初那副壁画上握住权杖的白龙一模一样，如果不出意外，它应该是当初反叛黑王，被其彻底杀死的白王——至少秘党发现的龙类历史是这么记载的。 但看这幅壁画，它的意思好像是说白王并没有被彻底杀死，总有一天它也会茧化重生？ 好嘛，这要是真的，那以后秘党的敌人又要多一个，而且是多一个比四大君王还可怕的敌人。 路明非摇摇头，目光落在蛋壳勾勒的金边上——这个和皇几乎如出一辙的金边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是要表达这个蛋壳就是皇…… 一个大胆的想法跳入路明非的脑海。 这个蛋壳不会真的是皇吧？那这幅壁画的意思岂不就是皇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白王？！ 路明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感觉有些荒谬，虽说寻找进化为纯血龙类的方法，一直是混血种界很多势力的终极目标，但是大家最多也就是想着进化成普通的混血龙，自此以后能够长生不死，茧化重生，谁会一步登天妄想成为四大君主甚至更高层级的存在…… 等等！长生不死！ 路明非突然想起来，假如这幅壁画的构成时间是两千年前，那这个时候，差不多也是徐福来为秦始皇找长生不死药的时期…… 世界上还有比化身为一尊龙王更加顶级的长生不死药吗？ 路明非感觉他猜出了真相——日本有关于让混血种化身为纯血龙类的可能，而且还是其中地位尊贵，仅次于黑王的白王。 始皇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得知了这个秘密，于是派遣徐福来日本寻找。 最后徐福应该是失败了，而且一直到两千年后的今天，白王都还没有重新现世，否则早就天下大乱了。 而蛇岐八家最大的秘密……或许是就是他们想让皇进化为白王，进而举族成为纯血龙类！ 靠，这下挖到核弹了。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他确实对蛇岐八家的秘密很好奇也很在意，但没想到最后会挖出来这么劲爆的玩意儿，早知道他还不如不来。 还好他是灵体来的，不会有人知道他发现了这个秘密。 收回银槲之剑，路明非一头扎出去，去找上杉家主。 现在他也明白为什么上杉家主为什么能看见他了，从壁画的内容不难推断出，日本的混血种应该有相当一部分是白王的后裔，而“皇”作为有机会成为白王的超级混血种，体内必然也都是白王的基因。 白王是掌控“精神”元素的龙王，因此作为“皇”的上杉家主能看到他，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 路明非钻进上杉家主的屋子时，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很明显，她在洗澡，和昨天上杉家主因为在涂沐浴露所以没开花洒不同，这次上杉家主明显是在冲澡，所以路明非一进来就听到了明显的水声。 还是那句话，男人会对异性美好的身体产生向往是很正常的，但用灵体偷看人洗澡真的太猥琐了，所以路明非并没有进去，老老实实飘在外面的房间里，等上杉家主出来。 不对。 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上杉家主能看到我啊，这不能算偷窥，这是明目张胆地看……还是很猥琐啊！ 十几分钟后，上杉家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浑身上下不着片缕。 路明非连忙转身，心说姑娘你怎么回事，我就见过你三面，你给我发两回福利了，伱是日漫里那种专门负责给主角发福利的女角色吗？ 上杉家主一眼就看到路明非了，眸子微亮，“蹬蹬蹬”地跑到桌边拿起本子和笔，再跑到路明非身前，想要书写什么。 “穿衣服！先穿衣服！”路明非捂着眼睛。 这个时候灵体不好的地方就体现出来了，就算闭上眼睛甚至捂住眼睛，视力也不受影响——原理的话路明非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灵体的眼皮和手都是透明的？ 上杉家主歪了歪头，听话的走到衣柜前，依次穿好内衣和红白巫女服。 随后她朝着路明非举起本子：“今晚去哪玩？” “不能离开太远，嗯……我看看，最远的话，应该能到东京天空树附近。”路明非指着远处的标志性建筑道。 “那就去东京天空树玩。”绘梨衣举起本子。 “呃……应该到不了东京天空树，”路明非挠头，“只能到边缘而已，最多近距离看看，进不去的。” …… 夜空中漂浮着两具灵体。 路明非眺望着几百米外的东京天空树，朝上杉家主耸肩：“你看，去不了的，再远灵魂和身体的联接就有中断风险了，到时候我们就回不去了。” 上杉家主懵懂地点点头：“那就不去了。” 真听话啊。虽然是小女孩一样的性格，但起码是个乖巧的小女孩。 正在暗自感慨时，路明非看到她正眼巴巴地盯着东京天空树，那座高耸的建筑里装载了不知道多少灯泡，在夜空里通明矗立着，让人联想到圣经里的巴别塔，人们在大地上把砖烧透了，砌起通天的塔。 上杉家主深玫瑰色的眸子倒影灯火，一眨不眨。 真可怜啊，连一座地标旅游建筑都进不去，蛇岐八家的皇简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也对……如果蛇岐八家真的在追求所谓的让皇成为白王，那么变成白王之后，皇还是会是自己吗？还是说借着皇的躯壳，白王本尊重现于世？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只要把皇软禁起来就好了，没有机会让她变成白王时就把她当做武器，等到了时机成熟，就把她献祭给神，她是最完美的祭品。 蓦地，看着眺望东京天空树的少女，路明非脑子一抽，开口道：“可以去哦。” 绘梨衣满怀希望地看向他。 路明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嘴贱，去什么去，去了之后万一灵体因为距离关系和身体断联，说不定就要当一把现代版铁拐李了！ “咳咳，虽然现在去不了，但是以后可以去啊，”路明非找补道，“但以后我会有办法让灵魂能离开身体更远，到时候我就能带你去了。” 古一法师那里……应该有办法吧？路明非心道。 对于路明非的画饼行为，上杉家主毫无所觉，只是小鸡啄米般点头：“我会等着幽灵先生的。” 旋即，她朝着路明非伸出手：“拉钩可以吗？” 路明非的思维有些发散，听说日本的拉钩起源于黑道，叫做“指切り，黑道做出承诺时会互相勾住小拇指立誓，以后谁违背了誓言就要把那根小指切下来，另外有的帮派要求金盆洗手的成员也要把小指切下来。 想想小孩子们玩的拉钩游戏，再想想这玩意儿的起源，路明非就有种古怪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伸出手跟上杉家主拉钩——反正他是灵体，免疫物理伤害。 第143章 回家与再次穿越 第143章回家与再次穿越（求月票~） 夜幕降临，路明非再次钻进上杉家主的房间里。 这是他第七晚来找上杉家主了，也是他留在日本的最后一个晚上。 跪坐在路明非身前，上杉家主举起本子：“幽灵先生要离开了吗？” 路明非点头：“我在日本的事情做完了，明天就要走。” 上杉家主似乎微不可查地瘪了下嘴，点头，然后写道：“幽灵先生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我还要带你去看东京天空树呢！”路明非信誓旦旦，“我们可是拉过勾的。” 上杉家主用力点头。 虽然嘴上说还会再来，但路明非其实也有点心里没底，毕竟蛇岐八家似乎不是很待见他们。 他此行是跟着苏建南来谈合同的，本来是个很大的合作，预计谈判需要半个月以上，但源氏重工在这场谈判中格外痛快，很多明显会让他们有所吃亏的条约都一口答应了下来—— 从常理上讲这些条约是用来“漫天要价”的，没人指望源氏重工会同意，在等他们“坐地还价”，结果源氏重工居然连价都不还，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仿佛菜市场里出来帮老婆买菜不知道还价的中年男人。 源氏重工的举动大大节省了谈判时间，怎么看源稚生都是一副宁愿亏钱也想尽快把他们送走的样子。 源稚生表面上的说法是“路君是蛇岐八家的贵客，在商业合作上蛇岐八家很乐意给路君一个面子”，但路明非觉得他们就是单纯地想赶自己走。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很合理——他来的时候借了校长的名头，而蛇岐八家……应该不是特别喜欢校长。 所以这些人想让自己尽快离开，路明非觉得好像也很正常。 因为源稚生之前就已经帮楚师兄完成了任务，所以楚师兄昨天已经坐飞机回学校提交任务了。 虽然突然自爆的猛鬼众头目已经满地都是了，没办法被带回学院，但好在源稚生手下的人已经捣毁了跟进化药有关的猛鬼众据点，也收集了不少资料，所以楚师兄带着那些资料回去，照样可以完成任务。 而今天，源氏重工和苏氏集团的商业合作也已经拟定好了，合同都签完了，效率堪称光速。 所以明天苏建南等人就准备回去了，今天是路明非能陪上杉家主玩的最后一天。 “绘梨衣，你今天想去哪玩儿？”路明非问道。 相处了几天，他和上杉家主的关系也熟络的不少，起码现在他对上杉家主的称呼已经改成了直呼其名。 不过上衫家主还是习惯叫他“幽灵先生。” “想和幽灵先生一起玩。”绘梨衣举起本子。 “我是说我们去哪儿玩？”路明非问道。 “想和幽灵先生一起玩，去哪都可以。”绘梨衣在本子上写道。 去哪都可以？你不知道我是选择困难症吗，不要把问题抛回来给我啊喂！路明非心中大声吐槽道。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啊，”路明非挠头，“绘梨衣伱真就想不到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绘梨衣在本子上写道：“我想跟幽灵先生一起看星星。” “看星星？”路明非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绘梨衣会趁着最后一天想着尽量去远的地方玩。 “因为只有好朋友才能一起看星星。”绘梨衣举起小本子。 这又是从哪个动漫里看来的？路明非有点好奇。 “好，那你躺下，我把你的灵魂带出来。”路明非道。 却不料绘梨衣轻轻摇了摇头，在本子上写道：“这次我想自己试试。” 自己试试？你试什么？卧槽！你不会是要…… 路明非瞪大眼睛，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 旋即他便看到上杉家主，躺在榻榻米上，片刻之后，一道半透明的灵体挣扎着要从她的身上飘出来，只是仿佛还有一根丝线连着，每次灵体从身体中飞出大半，就又会坠回体内。 路明非在一旁揉着自己的眼睛。 嗯，没看错，绘梨衣……好像真的要学会灵体出窍了。 没有经过任何学习，没有被传授相关的知识，就靠着自己把她的灵魂带出体内的几次经历，她就自行摸索出了灵体出窍的办法？ 我靠！开挂了吧你！皇就能不讲科学了吗！ 路明非眼角抽搐，感觉自己在天赋方面受到了暴击。 当初班纳博士和他一起修炼灵体出窍，结果没多久成功了，他最后还是靠着古一法师推了一把，才达到了灵体出窍，这就已经有点打击人了。 结果现在又来一个绝世天才，不过只是被他带着体验了几次而已，居然就自行学会了灵体出窍？ 你什么知识都不懂啊，你怎么会学会啊！用身体记忆吗？！ 路明非百思不得其解，尤其看着绘梨衣灵体离开身体的过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稳定，眼看着马上就要完成灵体出窍了，他更是五官都在微微抽搐——嫉妒令他面目全非。 直到某一刻，绘梨衣的灵体彻底脱离身体的束缚，像往常一样飘在空中——唯一的不同是这次她没有借助路明非的力量。 收起自己嫉妒的情绪，路明非也有点为绘梨衣高兴，这个从小被软禁的女孩，活动范围从一间屋子扩大到了一个街区，虽然仍旧不得自由，但应该也不会那么压抑了吧？ “恭喜，绘梨衣，以后你就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出去玩了。”路明非恭喜道。 绘梨衣愣了一下，并没有回应路明非的恭喜，而是在路明非惊讶的目光中，直直地朝着他扑了过来，用力地抱住了他。 灵体和灵体之间是会发生碰撞的，路明非直接被绘梨衣扑倒在地上，只是不会痛。 即便扑倒在地上，绘梨衣依旧趴在路明非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她的脸埋在路明非的胸口，好一会儿才抬头起来看他，露出一张带着清浅泪痕的俏脸。 暗红的发丝凌乱地站在绘梨衣脸上，半透明的刘海垂下来，遮不住她深玫瑰色的眸子。 路明非从未从这个安静到有些幽沉的女孩眼中看到这样的光彩，炽热的感情点燃了那对漂亮的眸子，像是一片燃烧的玫瑰花田，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流淌下来，但她却露出一个神采飞扬的笑容。 这是路明非从未见过的热烈笑容，张扬而肆意，像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振翼而飞，好像要把人生中前十八年缺少的感情全都一次弥补回来一样。 枯山水般的房间被绘梨衣笑容照亮，霎时间仿佛百花盛放，幽寂的森林变成了一片绚烂的花海。 绘梨衣趴在路明非胸前，声音轻快如风铃：“ありがとう，ゴーストさん。（谢谢你，幽灵先生）” …… 作别了源师兄他们，路明非跟苏建南一起乘飞机回国。 苏建南全程一脸懵逼，他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源氏重工对他们态度的特殊，完全是因为路明非对源氏重工而言有着特殊的地位。 也就是说路明非背后的力量，甚至能够影响到国外。 在飞机上，苏建南想了半天都没想通，路明非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会生活在他们那座小城，真就大隐隐于市呗？ 路明非不知道苏建南在想什么，反正谈判圆满完成了就是好事，在机场婉拒了苏建南的邀请，路明非径直让司机开车回家——他得回去找苏晓樯了。 因为苏晓樯之前说她没去过日本的缘故，所以在日本路明非除了帮装备部的同僚们在秋叶原采购之外，还买了不少礼品带回给小天女，只是由于不太确定她喜欢什么，路明非就把各种类型的礼物都买了一样。 这就到导致路明非回家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搞大采购，这座别墅他家而是采购仓库。 “买这么多用不着的东西干什么！你买礼物随便挑件好看的不就行了！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哼，本小姐什么都不缺，你心意到了就行，省得搞得好像本小姐就缺你那点礼物似的。” 苏晓樯一边叉着腰数落路明非，一边跟他一起把东西全搬进了自己的卧室，只留了一个超大号的三花猫摆件放在客厅。 几天之后，苏晓樯在路明非的竭力劝导下，决定回家跟父母谈谈，尝试和解。 毕竟这都两三个月了，一直在外面“离家出走”也不是个事啊。 小天女虽然傲娇，但毕竟也跟父母两三个月没见了，当初一时之气离家出走，现在气早就消完了，她其实也是挺想念自己爹妈的，只是有点抹不开面子，不想先服软而已。 不过在路明非再三劝导，甚至亲自开车送她回去的情况下，小天女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而把小天女送回家之后，路明非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好了！小天女回去了！欧耶！ 他可以去托尼的世界了。 路明非的穿越之力都快积攒满了，再不去的话，多余的能量可就要溢出浪费了，所以他才会在从日本回来没几天之后，就火急火燎地劝小天女回家。 …… 站在洗手间里，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穿越之力发动，整个人消失在空间中。 短暂的失神后，路明非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 淡淡的水蒸气飘散在洁白装修的浴室中，红发的女性背对着他，在淋浴花洒下把须臾泡沫涂满全身。 路明非看着那头红发，它湿漉漉地贴在女人光滑又曲线妖娆的后背上。 这场景……他是不是前不久在哪儿见过。 正在洗澡的人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猛地转身，朝着他冲刺过来，拧身甩手就是一记凶狠的斜上鞭拳，裹挟着水汽和劲风袭向他的颈动脉。 路明非抬手挡住她的手腕，跟她面面相觑。 “娜塔莎？”路明非另一只手挠头。 “路明非？”娜塔莎眼角抽搐。 第144章 神盾局入伙总统竞选 第144章神盾局入伙总统竞选 美国，路易斯安那州，娜塔莎家中。 娜塔莎裹着浴巾，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回以一个乖巧的坐姿。 “路明非先生，我是不是可以报警说你私闯民宅，而且还偷窥我？”娜塔莎眯起眼睛，“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路易斯安那州，根据堡垒原则，我甚至有权掏枪击毙你。” “伱要是真生气的话，我让你打两枪也不是不行，”路明非弱弱道，“不过能不能用口径小点的？” 以他的鳞甲强度，小口径枪械就算贴脸射击也伤不到他，但口径再大点的话，他被超近距离命中的后果就不太好说了，伤势大概会在皮外伤到被打穿个洞之间徘徊，具体受伤程度取决于打他的枪是AK47还是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 反正娜塔莎家里应该不会常备巴雷特吧？那玩意儿可是口径达到了12.7毫米的大家伙，专门用来打坦克和直升机的，普通人挨上一枪会直接变成两截。 就在路明非这么想着的时候，娜塔莎起身，把长沙发掀开，露出下面镂空的武器盒，里面躺着一架身高一米八的重型狙击枪。 安齐奥反器材狙击步枪，俗称“安齐奥怪兽”，20毫米口径，巴雷特打人最多断成两截，它兴许能让人撒得满地都是。 “对不起我错了！”路明非秒怂。 娜塔莎重新把沙发合上，双臂环胸坐回去。 “你家怎么还放着这种玩意儿啊，”路明非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你是担心会有坦克来打你吗？” “有备无患，”娜塔莎耸耸肩，浴巾随之颤抖，“其实这里本来放着的只是一架AWM狙击枪而已，我前段时间才把这个大家伙换进去，真要说的话，我换这把枪进来，和你其实还有点关系。” “我在你眼里就是会私闯民宅偷看别人洗澡的人？”路明非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脸仿佛受到了侮辱的表情。 “本来不是，”娜塔莎道，“但现在就难说了。” “这是个意外。”路明非瞬间词穷，干巴巴道。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会随即出现在跟他有关系的事物附近，之前几次穿越，他要么出现在托尼家的实验室，要么出现在卡玛泰姬，都是和他有关系的。 出现在娜塔莎家里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大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好朋友，起码也是熟人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他刚好赶上了娜塔莎洗澡。 这种尴尬的时机他以前也遇到过一次，那天托尼把一个刚到手的美女带回家，正要负距离亲密交流一下，结果就被他穿越过来打断了。 娜塔莎一副你看我信不信是意外的表情。 以神盾局的情报能力，应该查到了他会定期消失一段时间，但娜塔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路明非自然也不想主动提及，于是转移话题道：“娜塔莎你还没说为什么你升级装备会跟我有关系呢。” “准确地说也不是你，而是你们这类具备特殊能力的人，”娜塔莎道，“这个世界上具备特殊超能力的人还是不少的，但是大多数人也没有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一般的枪械对他们照样有致命的威胁。” “但也有极少数人，比如斯塔克先生，你，还有浩克、憎恶，甚至那个自称雷神的索尔……”娜塔莎叹气。 “索尔真的是雷神，”路明非和索尔毕竟是朋友，他下意识地帮索尔维护道，“虽然他看起来不太聪明，运气也不太好，而且很不靠谱，还是个酒鬼，但他确实是雷神。” “不管他是不是雷神，他的力量都毋庸置疑，他现在三天两头往他的女友家里跑，之前我们为了判定他的危机等级，就找他做了个测试。”娜塔莎道。 “他这么高傲的人会同意配合你们？”路明非一愣。 “是我的一个同僚去的，她跟索尔说‘我们想开开眼界，您能不能展示一下神明的伟力’，他很高兴地就同意了。”娜塔莎道。 路明非：…… 很好，是索尔那个脑子能干出来的事情。 “你跟他很熟悉，他的力量不用我给你具体形容了吧？反正他展示完‘神明的伟力’之后，那个给他用的大型军事武器试验场直接就被摧残到无法再使用了，而据他所说那还只是‘热身运动’的程度而已。”娜塔莎道。 “很正常。”路明非淡定地点头。 虽说索尔是搞笑角色，但搞笑角色也是很强的啊。 “浩克就更不用说了，神盾局暗地里帮班纳博士，还有收留班纳博士的你们拦住了很多对浩克感兴趣的势力，让他们别总想着找死，省得还得我们去善后收尸。” 娜塔莎漂亮妩媚的脸蛋上浮现出社畜般的疲惫：“成天到晚跟你们这些超人类打交道，手里没点硬家伙我很难有安全感啊，万一哪天你们的某个仇家报复你们时牵扯到了我，我估计一不小心就被撕裂了。” 别的不说，就前段时间那个蜥蜴人，娜塔莎扪心自问就绝对不是她能对付的。 “为什么有仇人报复我们会牵扯到你？”路明非不解。 “超级英雄的身份暴露后，他的每个亲朋好友都有危险，”娜塔莎一脸纳闷，“这么简单地道理你不懂？” 路明非比她还纳闷：“你不会是想说我们算朋友吧？” 娜塔莎：…… …… 聊天就此被中止了，气氛突然间就不是很友好了。 路明非想了想，果断准备告辞离开。 “娜塔莎，能不能借一下你的手机，”路明非厚着脸皮问道，“我让直升机来接我。” 娜塔莎一摊手：“抱歉，我只会把东西借给朋友。” 女人的报复心真强啊。路明非心道。 好在路明非看到客厅角落还有一部固定电话。 趁着娜塔莎不备，路明非翻身跃出沙发，几步跑到固定电话旁边，拿起听筒开始拨通贾维斯的号码——准确地说，拨通这个号码的人，会被贾维斯进行声纹验证，验证通过后就能得到贾维斯的服务。 “喂？贾维斯吗？”电话拨通后路明非第一时间道。 “晚上好，路明非先生。”贾维斯通过声纹直接确定了路明非的身份。 “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家的直升机驾驶员，让她来接我？地址是……”路明非愣了一下，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娜塔莎。 “直接说我家就行，”娜塔莎没好气道，“我猜斯塔克先生肯定早就调查了我的资料，包括我家的住址。” “地址是……娜塔莎·罗马诺夫小姐家里。”路明非跟贾维斯道。 “驾驶员正在准备出发，请您稍候，”贾维斯秒回，“另外根据斯塔克先生的指令，直升机会直接将您带到他家中，他和史蒂夫先生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重要的事？什么事这么急？”路明非好奇。 “斯塔克先生说等您到了就知道了，另外他还说，既然您在娜塔莎女士家里，那就带她一起来吧。”贾维斯道。 路明非满头问号。 商量重要的事情……那叫上娜塔莎干什么？ 他转头疑惑地看向娜塔莎，以她的听力，应该能听到电话里贾维斯的声音。 看懂了路明非疑惑的眼神，娜塔莎递给他一个神秘的微笑，路明非大概能从她脸上读出这样的意思——好奇吗？不告诉你。 路明非眼睛微微眯起。 娜塔莎起身，准备去卧室换身衣服，路明非叫住她：“对了，娜塔莎，你家里有蜥蜴吗？” 娜塔莎脚步僵了一下。 路明非已经开始在客厅家具的缝隙里找蜥蜴了。 “咳咳，”娜塔莎轻咳两声，转身，微笑，“应该是要跟你商议我们神盾局跟你们的合作吧？” “什么合作？”路明非先是一愣，随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浮出，“等等！你说的合作该不会是……” 娜塔莎笑眯眯地点头：“没错，就是关于神盾局帮助队长竞选总统的合作。” 路明非：…… 第145章 我们来拍《美国队长》电影吧！ 第145章我们来拍《美国队长》电影吧！ 托尼家中。 娜塔莎、路明非、史蒂夫和托尼顺时针依次坐在会议桌边。 娜塔莎换上了一身普通的休闲服，路明非则满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围坐的这张充满未来科技感的圆桌，玻璃质地的桌面散发着莹莹蓝光，桌面上每一个点位都能投影出全息屏幕。 “托尼你什么时候搞了这张桌子，好炫酷啊。”路明非在桌子上左摸右摸。 “你走了之后没几天我就做了这个，方便我们开会，”托尼一手端着香槟，一手拿着汉堡，“当然，是关于史蒂夫竞选总统的会议。” “所以说，神盾局真的变成咱们的盟友了，要帮史蒂夫一起竞选总统？”路明非问道，同时目光忍不住去看代表神盾局坐在这里的娜塔莎。 “嗯，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托尼道，“前不久，在我和史蒂夫的循循善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等等一系列努力下，弗瑞愿意和我们进行较为深度的合作，为史蒂夫竞选总统提供帮助。” 为了用那一连串的成语，托尼这句特地用了中文来说，但…… “最后一个成语用错了吧，那不是什么好词啊。”路明非吐槽道。 “嗯，可能错了吧。”托尼眨眨眼。 娜塔莎微笑：“而我，就是负责神盾局与各位接洽的代表。” 路明非心说果然如此，娜塔莎是神盾局的代表，不过竞选美国总统这么大的事，弗瑞都只派代表来吗？难道他在忙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不成？ “不过严格来讲神盾局还不完全算是我们的盟友，”托尼看向路明非，“从程序上讲还需要伱的赞成票，神盾局才算是真正加入了我们。” 那难怪托尼会急着让贾维斯把我带过来。路明非心中恍然。 路明非摇头道：“这种事托尼你和队长决定就行了啊，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的。” “把竞选美国总统当成‘热闹’……”托尼满意地点头，“嗯，我喜欢你的比喻。” “你也是我们团队的一员，”史蒂夫就显得正经很多，认真道，“作为团队最初的三人之一，你的意见非常重要。” 话说到这个地步，路明非也不好矫情，于是点头道：“那我也同意神盾局加入。” 他对神盾局还是有点了解的，这帮人从某种角度来讲用一个词就能形容——plus版本的FBI。 这样的盟友本来就没道理拒绝，何况连托尼都同意了，那就代表即便神盾局作为盟友有什么隐患，托尼应该也考虑到位了，路明非没理由不同意。 “那从此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娜塔莎朝路明非伸手，“不握个手吗？” “不了，”路明非摇头，拿起手边的汉堡，“我猜娜塔莎你还没洗手。” 娜塔莎沉默。 她是吃过晚饭才来的，所以没点快餐，自然也没有特地洗手。 路明非拿着汉堡问道：“对了托尼，现在竞选怎么样了？队长的名头打响了吗？” 竞选总统最重要的就是造势，争取选票，也就是说第一步就是先汇聚大量的人心。 “美国队长的名头一直响得不能再响了，”托尼道，“但史蒂夫就不一样了。” “怎么？”路明非咬着汉堡问道。 “正如我之前预想的那样，大多数政客们，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都达成了共识，不希望史蒂夫来分美国这块蛋糕，”托尼道，“他们一直在各种媒体上进行舆论造势，质疑史蒂夫的身份，并且对‘美国队长’这个一直以来的光辉形象进行矮化。” “不过后者目前不是什么大问题，‘美国队长’这个概念自二战发展到现在，已经是相当一部分美国人的精神图腾之一了，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被影响的，而且军方也不会任由政客去诋毁这个英雄形象，否则以后他们征兵都不能用美国队长打广告了，”托尼道，“比较大的问题是前者，各大媒体都在背后金主的授意下质疑史蒂夫美国队长的身份，比如他是假冒的，整容的之类。” “在舆论的世界，真的可以变成假的，假的可以变成真的，”路明非端起可乐喝了一口道，“不过这不是有神盾局在吗？从当初他们在北极发现队长开始，应该会全程进行记录吧？就不能把记录放出去吗？” “可以是可以，但这是大杀器，理论上应该在我们陷入劣势时用来扳平局势，或者在优势时一鼓作气取得胜利时再使用才比较好，现在的舆论环境比较混乱，直接把这个大杀器扔出去有点浪费，”托尼道，“而且记录也不是绝对好用，你自己也说了，真的还是假的，在舆论的战争中并不重要，虽然记录是真的，但一不小心也会被污蔑成造假……” 史蒂夫苦笑：“听说在哲学上一直以来都有个难题是证明‘我是我’，没想到我会在政治学方面也遇到这个问题。”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让史蒂夫在大众眼中彻底和‘美国队长’这个形象绑定？”路明非总结道。 “没错，”托尼道，“美国队长的故事就算再怎么传奇，如果不能让人们在想到美国队长时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形象和史蒂夫这个人绑定在一起，传奇故事就不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等等……传奇故事？美国队长的传奇故事……”路明非脑中灵光一现，一拍大腿，“我想到了！” 托尼三人被他这番动静吓了一跳。 “你想到什么了？”娜塔莎问道。 “托尼，斯塔克集团在影视方面有涉猎吗？”路明非问道。 “没有，”托尼摇头，“但可以有。” 短暂的思索后，托尼仿佛意识到什么：“你难道是想……” 娜塔莎也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影视方面？”只有观念还没有完全现代化的史蒂夫有些摸不着头脑。 “队长，”路明非看向史蒂夫，“你……对当演员有兴趣吗？” “说实话我的兴趣里不包括当演员，当二战的时候我曾经作为军方推出的角色，进行过很多表演，用来鼓舞士气和招兵入伍，”史蒂夫摇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在战场上战斗。” “恐怕你得回到舞台上一段时间了，队长，”路明非举起可乐杯，“各位，我们来拍一部叫做《美国队长》的电影吧，在电影里好好讲述一下美国队长传奇故事。史蒂夫，你来演美国队长！” 史蒂夫：！！！ 第146章 血的恩赐？ 第146章血的恩赐？ 清晨，路明非家中，训练场。 “铛——”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训练场里响彻。 路明非缓缓放下拳头，面前的厚重钢板上被留下了一个深深凹陷进去的拳印。 之前的金属碰撞声就是路明非的拳头和钢板接触时发出的，漆黑的鳞片包裹了他的整条手臂，鳞片的坚韧不逊色于大多数合金。 昨晚在托尼家同意了神盾局入伙，以及简短初步地定制了“《美国队长》电影计划”之后，路明非就回自己家来了。 虽说托尼家很大，房间也很多，累了可以直接休息，但路明非还是喜欢自家的大床。 今天一早，穿着超短裙女仆装的金发女管家代替冷冰冰的闹钟把他叫醒后，他就来训练场做晨练了。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格斗术教练了，倒不是说他已经天下无敌，只是以他现在的格斗水平，能通过正常手段请来的教练，已经没什么可以教给他的了。 如果用一个比较中二点的概念形容，路明非现在的格斗技巧离“宗师”只差临门一脚，而这一步只能由他自己迈出去。 顺便一提，以路明非的眼光判断，楚师兄的刀术应该能称得上是“宗师”了，只是楚师兄的刀术个人风格太鲜明，就算他能用言灵学习，也不契合他的战斗风格，发挥出的效果远不如楚师兄本人。 不过如果不算言灵，只进行徒手格斗，楚师兄应该是够呛能赢过他的，若是带着武器的战斗楚师兄更没胜算了，村雨算是很优秀的炼金武器，但再优秀也无法跟银槲之剑相提并论。 毕竟虽然论技巧他差了楚师兄一截，但身体素质方面他是全方位胜过楚师兄的。 在被托尼第二次激发血统后，路明非发现他不光是再次身体素质提升，以及获得了用鳞片覆盖身体作为防御的能力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鳞片防御力似乎也在一天天地缓慢提高。 而且在鳞片覆盖身体的情况下，他对应部位肌肉的力量也会随之增强。 这种变化和鳞片变硬比较类似，对肌肉的强化幅度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强，最初他刚刚拥有鳞片能力时，鳞片覆盖身体还只能单纯地为自己增加一层防护而已，但现在被鳞片覆盖的部位，肌肉力量的提升翻倍都不止。 因为现在龙鳞覆盖身体后近战能力会大幅度提升，所以路明非很中二地把这个能力称之为“龙鳞模式”或者“龙鳞状态”。 他也咨询过托尼了，托尼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这证明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还没有达到当前基因的极限，所以身体会缓慢地持续变强。 就像一个健壮的金丝猴进化成了一个营养不良的人类，虽然再怎么营养不良的人类也比一只几十厘米高的金丝猴力气大，但这个营养不良的人类依旧可以“变强”，只要持续地合理膳食并且锻炼，他就会从“营养不良的人类”变成“身强体健的人类”。 不管怎么说，变强了总是件好事，只是有一点比较让人苦恼——虽然龙鳞状态下他的鳞片和肌肉都会强化，但骨头却不受强化，这就导致他用力过猛时，肌肉会反过来对自己的骨头造成压力。 虽说目前来看他的骨头还算坚挺，在龙鳞模式下轻易不会折断，但龙鳞状态对他肌肉的增幅会渐渐提升，如果以后再提升个两三倍，那他的骨头还能不能坚挺可就很难说了。 他也问过托尼有没有解决办法，托尼表示只能等第三版药剂，但第三版药剂目前还遥遥无期，托尼说他连突破口都还没找到。 所以目前比较现实的办法就是路明非通过持续性的训练，尽量掌控龙鳞状态下自己的力量，用技巧来保护骨骼，而且训练还不能中断，因为在达到当前基因的极限值之前，龙鳞状态的力量会一直增长。 “喂？是托尼吗？”路明非问道。 “明非，快来！我的研究成功了！”托尼道。 …… 托尼家的实验室中。 路明非举着一支封闭的试管：“这就是托尼你说的可以把普通人转化为混血种的药剂？” 试管里的液体看起来有点过于清澈透亮了——这外形根本就是蒸馏水嘛！ “嗯，这是目前最安全的版本，”托尼道，“它只能赋予人微量的龙类血统，跟你的血统肯定是没得比，但胜在足够稳定，绝对不会有变成死侍的风险。” “我靠！你不会已经拿自己做实验了吧？！”路明非一惊。 “没有。”托尼摇头。 “还好……”路明非松了口气。 万一出了意外，托尼变成了死侍，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准备现在试，所以才把伱叫过来。”托尼淡定道。 路明非瞪大眼睛：“托尼你认真的？” “当然，”托尼点头道，“放心吧，跟这份药剂一起被制作出来的还有‘血统锁定剂’，所以我才会让你来帮我进行实验，待会儿我注射之后，如果出现了剧烈的变化，你就立刻给我注射血统锁定剂。” 路明非有些犹豫：“托尼，你确定不用再多研究一下了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这份药剂的安全性和我之前给你的那两份药剂是一个级别的，已经非常稳定了，不会出问题的，”托尼躺在试验台上，一边把自己捆起来，一边道，“别废话了，过来搭把手。” 既然托尼都这么说，路明非也只好相信他，放下药剂去帮托尼加紧固定的皮带和金属链。 “嘶……轻点，轻点！你当我是你一样的牲口吗？我可是个普通人！” 在把托尼固定好后，路明非把蒸馏水一样的药剂注射到他体内。 托尼躺在实验台上，呼吸和神态一直都还处在比较平稳的状态。 “托尼，你怎么样？”路明非关心道。 “一切正常，”托尼道，“除了身体有点暖和之外，没什么变化，还挺舒服的，像在泡热水澡。” “嗯？”路明非一愣，“等等，为什么你给我的用药剂在生效期间不是疼就是痒，但你自己用的药剂却一点都不难受？！” 托尼眨了眨眼睛，道：“当然是因为我这份药剂效力比较低了，毕竟只是把我转化为低阶的混血种而已。” 路明非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绝对不是我特地给自己改良成了无痛苦版本的。”托尼补上最后一句。 “混蛋！所以你当初果然是故意的吧！”路明非脸色一黑。 托尼把目光移向别处。 要不是托尼还处在变异阶段，路明非肯定要上手报仇。 大概十几分钟后，路明非看到托尼的眼睛逐渐染上了一丝金色。 随后金色越来越浓，很快就把托尼的眼睛完全占据。 但果然如托尼所说，这份药剂只是把他转化成了低阶的混血种，他的黄金瞳看起来很黯淡，而且颜色也没有丝毫炽烈的感觉，和小天女的外公差不多。 “太好了，托尼，你的药剂成功了……”路明非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并不是托尼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他感觉周围不太对劲。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突然远去了，虽然肉眼看着位置没有变化，但空间却像是被拉长了，路明非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反复回荡，形成了清晰的回应，仿佛他其实身处在一座空旷的大殿里。 眼前的一切也像是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托尼的眨眼被定格在半程，看着竟还有几分“颜艺”的风格。 一个熟悉的男孩儿坐在实验桌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试验台上的托尼，男孩儿眼睛也是淡淡的金色，却不同于托尼那种黯淡的样子，更像是一片薄薄的夕阳余晖。 “小魔鬼？”路明非愣了一下。 “为普通人赐予血统么？血的恩赐，这样的权柄竟然会被一个凡人掌握……”小魔鬼俯瞰着托尼，神色莫名。 “呃……”路明非发出声音。 “怎么了哥哥？”小魔鬼给路明非露出一个奸诈又亲切的笑容，搓着手道，“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我这里情报也是物美价廉哦。” “不是，”路明非摇头，“我是想说，坐在实验桌上是不符合安全规范的。” 小魔鬼：…… 第147章 托尼的言灵 第147章托尼的言灵 小魔鬼往前一跳，两条小短腿踩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路明非一脸嫌弃看向他。 “我这种地狱业务员还能来干什么？”小魔鬼抬头挺胸看向路明非，自豪道，“当然是来推销产品，好让哥哥你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我啊！” “你个灵魂贩子露出那么骄傲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路明非大声吐槽，“不知道的还以为伱在介绍自己是个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呢！” “当白衣天使有些难，毕竟我们地狱一般不救治病人，有人生病了我们都是丢到岩浆和硫磺里直接杀死病灶的，医生有些多余，倒是殡仪和主持葬礼的牧师一直不太够用。”小魔鬼一脸为难。 “你刚刚那句话槽点满满啊喂！而且为什么地狱里葬礼也要牧师来主持啊，你们难道还想要上天堂吗？”路明非用更大的声音吐槽。 “天堂里都是大胸细腰长腿而且还穿白丝的美女天使，谁不想上天堂啊。”路鸣泽擦了擦嘴角。 “算我求你了别用这么可爱的脸露出这么咸湿的表情好么？”路明非捂脸。 “没问题，诚惠，四分之一灵魂，”小魔鬼伸出那只擦嘴角的手，“只要哥哥你下单，以后我做什么表情都是你说了算。” “不愧是魔鬼啊，你为了得到我的灵魂，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灵魂是吧！”路明非捂脸。 “这才哪到哪啊，只要哥哥你肯交易，就算是当个白衣天使我也完全没问题哒！你忘了我当初帮你救人么？虽然用的不是医学，但人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而且只要哥哥你肯多出点灵魂，我就算去牛津大学挑灯夜读个医学博士学位也不是不能商量啊……”小魔鬼充分证明了魔鬼的节操有多低。 “合着我花灵魂供你去上大学提升自我了是吧？”路明非虚着眼道，“而且与其变医生，你不如变个细腰大胸长腿的白丝护士，我说不定还能考虑一下为美色折腰。” 路明非本来只是吐槽一句，却不料他话音刚落，小魔鬼身形竟然瞬间变得模糊，然后瞬间长高，身体勾勒出出凹凸夸张的曲线…… 瞬间的变化之后，小魔鬼的身影再度清晰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如路明非所说的身材爆好的白丝护士，而且并没有顶着一张违和的正太脸，而是面庞秀美，颜值超高，只是依稀间还能看出几分路鸣泽的影子。 “我靠！你们地狱里是不是要收节操税所以导致你们把节操全都卖了啊！我就随口一说你玩真的啊？”路明非差点瞪掉眼睛，旋即光速警惕，“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休想以这个为借口拿走我的灵魂！” 小护士……不是，小魔鬼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小魔鬼其实未必是自愿变成这样的，之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在他第一次灵体出窍遇到小魔鬼时，他也是无意识地给小魔鬼换上了一身洛丽塔女装。 虽然小魔鬼似乎可以随意来找他，但在他和小魔鬼的交流中，他的主导权很高。 “咳咳。”路明非轻咳两声，有点尴尬——毕竟现在的情况好像是他强迫一个正太变成了白丝护士，虽然对方本体是魔鬼来的，但场面依旧有些变态。 于是路明非果断转移话题：“对了，你之前说的血的恩赐是什么东西啊？” 魔鬼身材的魔鬼女护士别过脸去，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不说的话我就把你的护士装改成超短款的，”路明非悠悠道，“能看到绝对领域的那种。” “血的恩赐顾名思义，就是能赐予目标龙类血统的力量，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权柄。”魔鬼女护士秒答。 路明非恍然地点头。 他对于小魔鬼知道龙族的事情倒不觉得惊讶，他都能穿越多元宇宙了，知道什么都不稀奇。 路明非反倒比较惊讶于这么厉害的小魔鬼居然会在跟他交流中任他摆布——虽然好像只是外形上的摆布。 “话说这也算权柄吗？”路明非挠头，“托尼这是靠科技做到的吧？” “科技、魔法、炼金、仙术……这些本质上其实都是一类东西，是世界真理的某个侧面，只是侧重点有所不同罢了，”小魔鬼解释道，“手段和形式其实不重要，重点是有没有做到。” 顿了顿，他立刻又换上一副谄媚又奸诈的表情：“不过这个能力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哥哥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提供类似的服务哦，每次只要价四分之一灵魂！” 路明非果断摇头。 小魔鬼用那张秀美的脸蛋露出哀婉的表情，仿佛路明非是对她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喂！你这么快就进入角色的吗？！你要不要去换身贵妇旗袍再烫个大波浪更应景啊！ 路明非刚想吐槽，但却突然如梦初醒。 周围的一切都迅速恢复了正常，小魔鬼也消失不见，托尼眨到一半就定格的眼皮终于落下去，然后迅速完成了一次眨眼。 路明非一头雾水地挠了挠头——小魔鬼怎么突然走了？ 在他看不到的空间，小魔鬼穿着贵妇旗袍，烫着大波浪，甚至还踩着高跟鞋，女性化的脸蛋上，眼角还描了一抹绯色，整个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只是眼角微微有些跳动。 …… 试验台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托尼站在试验台旁，一脸新奇地转着手腕，时不时握拳。 “怎么样？”路明非凑近问道。 “我自己都能感觉出来我的身体素质变强了好多！”托尼一脸兴奋，“我感觉自己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路明非愣了愣，心说不对啊，你这血统看起来跟老族长一个水平，哪家的牛这么脆弱？天牛还是蜗牛？ “托尼，要不你打我一拳试试？”路明非提议道。 “没问题。”托尼不觉得自己能伤到路明非，于是痛快答应。 “来吧。”路明非挺胸。 托尼卯足力气，一拳打在路明非胸口。 几秒钟后，托尼捂着拳头，一脸痛苦地蹲了下去。 路明非悄悄收回了胸口的鳞片，挠了挠头——好像太谨慎了，其实应该不需要用鳞片防御的。 都怪彼得！ …… 实验室里。 在经过了简短的体能测试后，路明非和托尼得出了结论。 托尼的身体素质确实提升了，也超出了人类理论上的极限，但真要说的话，绝对到不了能打死牛的程度，甚至于如果让他徒手跟一头发疯的野牛单挑，牛的胜率兴许比他还大。 不过托尼对此也很满意了——这样的身体素质，绝对会强化那方面的能力。 “对了托尼，你的言灵是什么？”路明非问道。 “嗯……根据你提供的言灵周期，我比照了一下，应该是序列37号的蛇。”托尼道。 “蛇？”路明非皱眉，“这个言灵好像不是很厉害啊。” “怎么会？”托尼愣了一下，“我觉得很强啊。” 说罢，托尼打了个响指，实验室里浮现出无数全息屏幕投影，有的屏幕代码接连滚动，有的屏幕数据流不断变化，有的屏幕则显示着不同的网页。 路明非眨了眨眼：“啊？” PS：月底求月票~ 第148章 没有废物的言灵jpg 第148章没有废物的言灵.jpg 托尼家，实验室中。 “我靠！托尼你是怎么做到的？”路明非四处乱窜，打量着那些被投影出来的全息屏幕。 屏幕本身是贾维斯利用实验室里安装的全息投影设备展现出来的，但问题是托尼是怎么控制贾维斯的？ 虽说贾维斯可以记录使用者的肢体习惯，通常来讲只要打个手势贾维斯就知道使用者想要下达什么指令，但托尼刚刚只是打了个响指而已，能表达的信息极为有限，贾维斯怎么会打开这么多全息屏幕？ “你想想，‘蛇’的用处是什么？”托尼问道。 路明非道：“根据言灵周期表里的解释，蛇是一种能够探查周围环境的言灵，平时会有没有实体的‘蛇’栖息在言灵持有者的思维深处休眠，言灵发动时便被唤醒，如成千上万的斥侯，为释放者探索周围的情形。” “在龙类的理解中，它们是被言灵的释放者降服的奴仆，但在科学的解释里，“蛇”是一种生物电流，所以通常在导电性能高的地方它的领域会大得惊人，但在普通空间里范围就比较有限了。而且因为释放这个能力会从自己体内抽调生物电流，所以微量发动时对身体的影响还不大，可一旦全力发动，人会变得极度虚弱，连站都站不住，另外也因此导致这个言灵在所有低序列言灵里是消耗最大的。” “对，它的本质是生物电流……不过不完全是生物电流，其中应该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东西，只是目前我还无法确定，”托尼道，“我刚刚就是利用生物电流，也就是所谓的栖息在意识深处的‘蛇’连接上了贾维斯的网络。” 路明非瞪大眼睛。 “这个能力从某种角度来讲非常好用，电磁力是宇宙四大基本力之一，而生物电从某种角度讲可以追溯到生命的本质，地球上第一个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开始，生物电也就随之诞生了，”托尼道，“如果我没记错，在你的世界，言灵是很难控制的，比如伱说的‘君焰’，在你的世界几乎只能拿来搞爆炸，但在这个世界，它就可以稳定地燃烧。” “还有那些被你做实验的死侍，它们拥有的言灵也得到了巨大的强化，原本它们拥有的都是序列偏低的言灵，但对比我的世界，这些言灵的威力不逊色于很多高阶言灵，而且还更加可控，”路明非点头道，“像是这个蛇，在我的世界只能用来探查环境，以及传输一些简单的信号，但前提是有线传输，而且信号线就在手边，像你这种隔空联网是不可能的。” 要是能隔空联网，拥有“蛇”的混血种在城市里简直无敌了，诺玛会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 “我不知道在你的世界，这个言灵能被开发到什么程度，但在我这里，”托尼自信一笑，“这个言灵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也就是说你不只能用它上网？”路明非问道，“你还能干什么？” “嗯……简单点说，我现在可以和贾维斯‘合体’了，”托尼道，“贾维斯相当于我的外置大脑，他的运算能力会为我所用，另外……你应该知道，我的钢铁战衣是由物理加神经双重控制的，对吧？” 路明非点头，他还记得当初在赛车场上托尼被伊凡·万科袭击时，他和托尼都穿上了便携版的钢铁战衣，结果他这个没穿过几次钢铁战衣的人轻松躲掉了伊凡的攻击，托尼这个正版钢铁侠反而被命中了，当时托尼就解释过，他的神经反射比自己慢。 “神经信号的本质是电信号的一种，有了这个能力，我在操控战甲时就不用依赖原本的神经系统了，‘蛇’会用更快的速度把我的神经信号传递给战甲的控制系统，”托尼道，“而且从此以后，我可以给自己的战甲加上生物电信号识别功能，除了我之外，谁都别想使用它。” “以前你没试过加生物电信号识别功能？”路明非有点好奇。 托尼脸色一囧：“试过，但当时技术还不成熟，识别不够准确，我被关在战甲里面好几次，都是靠武力手段出来的。” 路明非露出嘲笑的表情。 “不过这个能力用在战甲上其实是大材小用了，”托尼道，“它的强度确实很弱，说是电信号，我连个电火花都搓不出来，目前肯定是没办法往电磁力的方向发展，但仅仅只是生物电这一点，用得好就足够……成为玩弄灵魂的魔鬼了。” “玩弄灵魂的魔鬼？”路明非咧了咧牙，他对这个词有点过敏，但旋即他又满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 托尼看了路明非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你跟着我学了这么久就没点长进？仔细想想吧，人类的大脑活动，本质上不也是电信号的活跃吗？” 路明非愣了一下。 “说到底，生物之所以能思考，能行动，就是因为体内有生物电，如果把人比作一台电脑，那么生物电就是这台电脑的操作系统和运行程序，”托尼道，“而‘蛇’就是这台电脑的黑客。” 托尼一边说着，一台机器已经自动运行，把一只笼子里的小白鼠放在实验桌上——想来这应该也是托尼用蛇控制的。 “看吧。” 托尼走到桌边，伸出手指，轻轻在小白鼠身上碰了一下。 小白鼠抽搐着倒下去。 “嗯？”路明非愣了愣，在经过了托尼的提醒后，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你用‘蛇’影响了它体内的生物电？” “对，”托尼点头，“我破坏了它神经系统中生物电的平衡，于是它的神经系统暂时罢工了。” “卧槽！你什么变态啊！你他妈才刚觉醒言灵啊！”路明非差点跳起来。 “其实在测试身体素质时，我就在尝试练习这个言灵了，比如用生物电刺激我的肌肉，让它们在瞬间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托尼道，“不过破坏容易，精准刺激肌肉可就难了，而且这可是我自己的身体，我也不敢随便瞎试，所以只进行了微量的刺激，所以效果聊胜于无，等我以后有了更大的把握或许才会更好用吧。” “说回正题，蛇虽然好用，但电强度确实太低，而且不同于你那些能在领域范围内凭空释放的言灵，‘蛇’是从我的身体里，或者说脑袋里释放出去的，所以如果想要影响其他生命体，我必须在肉体方面和对方进行接触，而且不能穿战甲，任何到底都会影响我的操控，”托尼道，“目前我能做到的就只是暂时破坏目标神经系统中的生物电平衡而已。” “目前？”路明非抓住了重点。 “从科学的角度讲，生物电几乎可以被视作人的灵魂，人的一切思维都仰赖于大脑里的电信号活动，大脑和脊椎控制四肢需要电信号，眼耳鼻舌皮肤把五感传送到大脑中也是用电信号，”托尼道，“换言之，影响一个人的生物电，约等于同时操纵他的身体和灵魂，只要方法正确，我可以让一个人肢体瘫痪、思维停滞、产生幻觉，还可以操纵他的四肢和五感，删除或者屏蔽他的记忆，甚至为他捏造新的记忆并插入脑海中……”托尼微微眼睛，郑重道。 路明非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操纵记忆……这不就等于肆意篡改一个人的思维。 他看过一本叫《死神》的热血漫画，书里的死神们会有一把斩魄刀，斩魄刀都具备不同的能力，有个大boss叫蓝染惣右介，他的斩魄刀叫“镜花水月”，能力是完全催眠中招者，中招者的五感都会受到其操纵，是极端可怕的能力。 但和托尼的描述一比，这个能力都显得人畜无害起来，起码它不能操纵人的身体，也不能篡改人的记忆。 托尼说得没错，蛇在他的手中简直就是禁忌的力量，是上帝或者魔鬼的权能…… “哈哈哈哈哈哈……”托尼发出刺耳的笑声，“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路明非愣住。 托尼笑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满脸都是对路明非的嘲讽：“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蛇’在理论上确实可以做到我刚刚说的事情，但前提是使用它的人具备足够的计算能力，起码得是超级人工智能级别的。” “你不是有贾维斯吗？”路明非纳闷。 “这不是一个概念，贾维斯作为我的外置大脑确实可以帮我计算很多东西，但他并不是我大脑的一部分，不是所有计算都能交给他的，”托尼道，“如果要用蛇来干涉别人的生物电信号，我得依靠自己计算能力和反应力，正常来讲想要做到精细操控是不可能的，不过破坏目标的神经传导，让他暂时瘫痪或者失去五感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纯破坏行动倒是不难。” “等等，正常来讲是什么意思？”路明非再次抓住重点。 “这就要涉及到我对这个能力的另一种设想了……”托尼道。 “大哥你觉醒的是序列37号的低阶言灵，不是117号，这么牛逼真的没问题么？”路明非捂脸。 “计算机的基础知识应该就不用我跟你科普了吧？一切程序的本质都是二进制的0和1，当然其他进制也行但二进制目前是最好用的，通电就是1，断电就是0，”托尼道，“贾维斯本质上也只是无数的0和1而已。” 路明非脑中灵光一现：“卧槽！你不会是……” “蛇也可以是一个计算机程序，只要我对它们进行编程，”托尼道，“当然，这种方式虽然可以提升我的计算能力，但提升幅度是极为有限的，我得考虑自己大脑的承受能力，它可不是电脑，电脑过热最多死机，大脑过热就要死人了。” “我靠，你别把自己玩死了！”路明非一脸担忧。 “放心，论惜命我可不会比你差。”托尼道。 至于当初娜塔莎观察他时说他有自毁倾向……扯淡！她区区一个特工，凭什么能对超级天才托尼·斯塔克评头论足？这个世界上能看透他的人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 傍晚，托尼家中，会议室。 路明非、托尼、娜塔莎和史蒂夫围坐在圆桌旁。 因为研究的关系，原本上午就应该召开的关于《美国队长》电影拍摄计划的会议，被推迟到了傍晚。 而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人被邀请来了参加会议——布鲁斯·班纳博士。 班纳博士已经从卡玛泰姬回来了，据他所说他本来想拜古一法师为师，不过古一法师却说魔法并不是他应该走上的道路，卡玛泰姬的图书馆向他敞开，但他不必成为法师。 于是班纳博士就带着自己学会的魔法知识回到了托尼给他准备的小岛，重新进行他的研究——虽然浩克已经跟他初步和解，但浩克还是不太喜欢听他的话，所以为了避免浩克误伤周围的人，班纳觉得他还应该再过上一段与世隔绝的生活。 因此今天的会议他以实时全息投影通话的形式参加。 按照托尼的说法，班纳博士也是聪明人，而且值得信赖，再说了拍电影这件事本来就是要大张旗鼓，没必要藏着掖着。 班纳博士的投影搓了搓手：“意思是我们将参演《美国队长》的电影？我可以要个龙套角色么？不过我不能出现在现场，以免浩克伤人，能不能后期把我P进去？只要一个镜头就好。” 不愧是美国的精神图腾，听到要拍关于美国队长的电影，竟然连班纳博士都兴奋起来了。 “那我也要个龙套！”路明非举手。 虽说他一个中国人，还是穿越者，对“美国队长”这个精神图腾毫无共鸣，但拍电影这种热闹他从来没凑过，肯定是要参加一下的。 “我把你们两个安排成被炸死的小兵甲和小兵乙怎么样？”托尼翻了个白眼，“你们能不能正经点，我们在谈正事！” “抱歉抱歉。”班纳博士有点不好意思。 “那么托尼·斯塔克导演，”路明非打开全息屏幕，指着一连串字符，“我暂且不问这篇潦草的剧本简案为什么你一晚上就做好了，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 “剧本里这位‘一手促成了美国队长的诞生，在美国队长的成长道路上起到了无与伦比的作用，堪称美国队长的人生导师，而且还英俊潇洒，身边美女成群，人格魅力能折服总统和将军’的霍华德·斯塔克先生，为什么角色后面的演员表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儿子演父亲有什么问题吗？”托尼一脸无辜。 “混蛋！别给我夹带私货啊！”路明非扑过去掐住托尼的脖子。 娜塔莎头疼地捂住脸。 PS：第二章应该在白天前 月底求月票~ 第149章 宇宙魔方 第149章宇宙魔方 托尼家，会议室中。 一番打闹后，娜塔莎和史蒂夫把路明非跟托尼分开。 “总之，这篇剧本不通过！”路明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托尼你别夹带私货，这部电影的主角是美国队长史蒂夫，不是花花公子霍华德，你都快把你老爹的戏份改成男主了！” “纠正一下，这是我的戏份，”托尼整了整衣领，傲然道，“而且这剧本有什么问题吗？只是伱们没有电影审美罢了！” 如果忽略他脖子上被路明非掐出来的红印，倒还真有几分气势。 “那大家投票表决，”路明非道，“同意用这个剧本的举手。” 只有托尼自己举手。 “反对这个剧本的人举手！”路明非道。 路明非、史蒂夫和班纳博士几乎同时举手，但诡异的是娜塔莎居然没有立刻举手，转而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女人转性了要做好事？托尼有些惊讶。 是不是该考虑对她稍微放下一点偏见…… 就在托尼如此思索的时候，娜塔莎悠悠地开口道：“我在想，如果我们直接禁止斯塔克先生在电影中出演任何重要配角，是否能从根本上解决他喜欢为自己加戏的问题？” 托尼瞪大眼睛，一脸中年上班族回家后发现妻子搞外遇儿子骑鬼火女儿跟黄毛混混搞对象的表情。 “我同意！”史蒂夫举手。 “我也同意。”班纳博士举手。 “我反对！”路明非突然举手。 托尼欣慰地看向路明非。 “你们不了解托尼，”路明非摇头道，“就算让他去客串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龙套，他都会想方设法把龙套加戏成主角，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提议禁止托尼出演任何角色。” 托尼的脸上变成中年上班族回家后发现妻子搞外遇怀孕儿子骑鬼火翻车女儿跟黄毛混混去堕胎了的表情。 娜塔莎、史蒂夫和班纳博士同时举手：“同意！” “不，我不同意！”托尼拍着桌子，“我是制片人，还是导演，你们居然要剥夺我参演的权力？！” “如果你同意把自己的剧情压缩到正常配角的时长，我就支持你参演。”最终还是史蒂夫比较善良，开口道。 “还有你得请个专业的编剧来，”路明非吐槽道，“你的电影审美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我都害怕你会给所有人都穿上金色还有红色的衣服。” “这样不好么？”托尼纳闷。 其他四个人纷纷抚额。 “好吧好吧，我会去请个专业的编剧的。”托尼只好妥协。 “你居然这么好说话？”史蒂夫有些惊讶，他跟托尼也合作好几个月了，虽然相处还算愉快，但毫无疑问托尼是那种极度自负且高傲的人。 “我想通了，在别人的电影我只能演配角，所以我要拍一部自己的电影，就叫《伟大英雄·钢铁侠的诞生》。”托尼仰头道。 “不如叫《钢铁侠是怎样炼成的》？”路明非吐槽道。 “这有蹭名着热度的嫌疑。”托尼摇头。 “你还真在考虑啊……”路明非无力吐槽。 “咳咳，先生们，回归正题，”娜塔莎轻轻拍手，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并把会议导回正轨，“要拍电影，我们需要解决几个问题，首先是专业的幕后团队，包括布景、道具、摄影、灯光、化妆、剪辑、后期特效等等……” “都交给我，道具由我来做，”托尼道，“后期特效让贾维斯来处理，其他职位我会请最专业的人来。” “其次是演员，我们最好找一些大牌明星加盟，不过有美国队长的名头在，肯定不乏想要加入这部电影的大明星，这点不用太担心，另外就是大量的群演……” “也交给我，准确地说交给我请来的团队就行了。”托尼道。 “不，我是想说，在龙套群演方面，神盾局可以提供一些专业的特工。”娜塔莎道。 “你们神盾局的人那么闲？”托尼看向她。 “总要为盟友出些力，”娜塔莎耸耸肩道，“神盾局特工的演技诸位应该不用怀疑吧？” 路明非几人点头——这点确实不用怀疑，毕竟演员演技不好最多丢点钱，特工要是演技不好，死得痛快都算是好下场。 “我们的人可以演美军还有九头蛇成员，保证比真的还像真的。”娜塔莎道。 “我觉得可以。”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道，免费的高演技群演，不要白不要。 托尼三人也先后同意。 “对了，我还有个朋友，他也很崇拜美国队长，估计会很乐意当个龙套，”路明非道，“以他的身手，应该能成为世界上最好的特技演员。” “特技演员？你个节肢小子朋友？”托尼调侃道。 “节肢小子？”史蒂夫有些疑惑。 “蜘蛛侠，纽约目前最有人气的超级英雄之一，”路明非道，“真名是彼得帕克，一个快要上大学的高中生，也是我朋友，我们当过同桌。” 史蒂夫恍然，他也听说过蜘蛛侠的名头，对这个年轻的街头超级英雄很有好感：“欢迎你的朋友来参演。” “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就都开始行动吧。”托尼拍板。 …… 拍摄的前期筹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史蒂夫作为主角在高强度磨练自己的演技，并且把自己的经历中除了机密部分外的内容事无巨细地记录出来，以供编剧到时候参考——因为这是纪录片性质的英雄史诗电影，所以队长本人的回忆录很重要。 托尼作为导演去找那些优秀的电影幕后从业者，同时准备一些比较重要的道具，保证在电影里它们绝不会穿帮。 路明非则和娜塔莎一起负责面试来试镜的明星们——其主要是娜塔莎负责，路明非来这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没啥能干的，为了显得他好像也在做什么的样子，就过来跟着娜塔莎当面试官。 娜塔莎欣然同意了这点，如果是托尼要来当面试官她绝不会同意，因为托尼很可能会把面试会变成选妃现场，男演员统统滚出去，女演员统一穿着三点式比基尼来面试，肯用透明绑带的人有额外加分。 但换路明非来就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娜塔莎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对异性不感兴趣。 两天后，会议桌旁。 四人齐聚，各自简单讲了一下自己的这边进度，随后托尼掏出一个发光的蓝色正方体。 “这是什么？”路明非好奇。 “最重要的道具之一，宇宙魔方，”托尼道，“九头蛇当年试图用它开发强大的武器，后来在队长跟红骷髅的战斗中，这玩意永远遗失在了冰海里，我通过找到的零星资料做出了这个道具。” “这也是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东西，如果真的被九头蛇用它做出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者惨死。”史蒂夫盯着宇宙魔方道具，语气沉凝。 “怎么样队长，你应该是世界上最熟悉它的人了，”托尼把那个棱角分明的蓝光立方体推过去，“看看，像不像？” “简直和真的没区别！”史蒂夫惊叹。 “我在里面放了个小型的反应堆，它的蓝色就来自于反应堆的光亮，”托尼得意道，“所以它本身也是有能量的，拿来给一座大厦供电都没问题。” “太浪费了吧？你往里面塞电灯泡不行么？”路明非吐槽道。 “这叫做专业精神，做道具就得有这种尽可能还原的精神。”托尼道。 娜塔莎面露犹豫：“宇宙魔方的存在应该是机密吧？拍进电影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电影要力求真实，稍微涉及点秘密的东西就改编，拍出来以后会被人攻击说太假的，”托尼道，“况且反正宇宙魔方都消失了，做个道具出来能有什么事？” 娜塔莎嘴角有些僵硬地笑了一下：“有道理。” …… 与此同时，某片宇宙空间中。 已经被奥丁流放的洛基，此刻正半跪在地上，接过面前瘦长黑影交给他的权杖。 “记住，你现在服侍于伟大的灭霸，”黑影道，“去吧，去地球，找到宇宙魔方，用它打开大门，迎接齐塔瑞的大军，它们会成为你的军队，为你征服地球，你会……成为地球的王。” 洛基抬起头，权杖上幽幽的蓝光照亮了他的脸。 第150章 彼得你清醒一点啊！ 第150章彼得你清醒一点啊！ 神盾局，尼克弗瑞办公室。 娜塔莎正在向弗瑞汇报进度。 “斯塔克做了个宇宙魔方道具？”弗瑞皱眉，“他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拍进电影里。” “他说是为了最大程度地保留真实性，毕竟知道宇宙魔方存在的人其实也不少，它虽然遗失了，但作为险些被九头蛇制作出超级武器的危险物品，很多人都对它的资料感兴趣，”娜塔莎苦笑，“他说如果电影里没有宇宙魔方，其他政客可能就会借此来攻击电影的真实性，这部电影最大的宣传点就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的真实英雄故事’，要尽可能让其他人无法质疑内容的真实性。” “真实性……”弗瑞原本就漆黑的脸色更加漆黑，没好气道，“那要不要我真的去找几个九头蛇来给他在电影里演九头蛇啊？” 娜塔莎保持沉默，作为一个合格打工人，她深知在上司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随便开口。 “算了，娜塔莎，你去把希尔叫来，”弗瑞道，“不要用通讯设备，你自己去找她。” 娜塔莎一愣——通常来讲如果某件事连通讯设备都不用，那就代表这件事非常机密，口口相传才是最保险的。 或许是看出了娜塔莎的疑惑，弗瑞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我要让希尔去暂停对宇宙魔方的开发。” “为什么？”娜塔莎一脸惊讶，“不会是因为斯塔克做了个假魔方吧？” “是因为他们要把宇宙魔方拍进电影，”弗瑞道，“本来已经没什么人对这玩意儿感兴趣了，在其他人眼里它早就遗失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但这部电影一拍，说不定会引来某些不必要的关注，况且因为支持史蒂夫竞选总统，神盾局本来就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 “无论是政客还是军方，都对它非常感兴趣，”顿了顿，弗瑞补充道，“而且宇宙魔方研究基地里的人，其实绝大多数都不知道自己研究的就是宇宙魔方，他们只知道那是个蓝色的发光能量体而已，可等到电影一出来，那些人只要看看电影，就会意识到原来基地里那个他们每天都能看到的蓝色立方块，其实是曾经九头蛇用来开发武器的危险东西。” 娜塔莎点点头，但还是有点不能理解，她是知道宇宙魔方就在神盾局的，而且神盾局还在对宇宙魔方进行秘密开发研究——因为她作为弗瑞的心腹，也曾短暂地参与过这个项目，只是后来被调去了其他任务而已。 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因为托尼做了个假魔方，弗瑞就要暂停对真魔方的开发，这未免有点谨慎过头了吧？ 照这个逻辑，托尼哪天要是闲着无聊做个天空母舰的袖珍模型摆件，神盾局还能连天空母舰都不要了不成？ 弗瑞看了娜塔莎一眼，并没有继续解释。 如果神盾局是在正常研究宇宙魔方，那确实没有必要如此谨慎，但问题是神盾局对宇宙魔方的开发研究并不正常——他们也和当年的九头蛇一样在用宇宙魔方研究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这点连他的心腹下属娜塔莎都不知道，只有希尔大概明白他们在做什么事。 所以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暴露的，要知道上面那些大人物们甚至都不知道宇宙魔方在神盾局，当然就更不知道他在用宇宙魔方研究超越时代的武器。 这件事要是暴露给军方，军方送神盾局的天空母舰一颗氢弹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类比一下的话，神盾局的行为就像是“FBI想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核弹”一样，你是要造反还是怎么的？ 所以弗瑞完全不打算冒险，毕竟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被发现，被发现后他也有百分之百的概率喜提三百年联邦监狱刑期。 虽然不明白弗瑞是怎么想的，但毕竟他才是boss，娜塔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头雾水地出门去找希尔特工。 “等等。”弗瑞突然叫住门口的娜塔莎。 “还有事吗局长？”娜塔莎转头问道。 “那个电影，卡特的演员定下来了吗？”弗瑞问道。 “还没有，”娜塔莎摇头，“我面试很多明星，要么演技不够，要么脸和气质不太符合。” “那我推荐给伱一个人试试吧。”弗瑞道。 “不会是科尔森吧？他要是知道自己能跟美国队长演对手戏，估计会兴奋地晕过去。”娜塔莎开玩笑道，她知道科尔森是美国队长的超级粉丝。 弗瑞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科尔森穿着修身长裙跟史蒂夫浓情蜜意的画面，感觉有点反胃。 “是个女特工。”弗瑞黑着脸道。 “特工？”娜塔莎愣了一下，摇头，“头儿，恕我直言，特工的演技虽然无可挑剔，但卡特女士可是电影的女主角，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漂亮、有演技而且名气非常大的女明星，到时候会有很多观众因为她的人气来看电影的。” 说罢，她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不考虑名气，只要演技和脸的话，我自己上不就行了？” “巧了，这位特工不仅演技和容貌都是一流，而且还能给电影起到无可替代的宣传作用，”弗瑞微微一笑，“到时候你们可以宣传‘电影里的佩吉·卡特将由她在现实里的亲侄女饰演’。” 娜塔莎眨了眨眼睛。 …… 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跟彼得坐在沙发上。 “我我我我……我真的可以参演《美国队长》的电影吗？我能见到活的队长，还能跟他近距离接触？我能跟他要签名吗？”彼得一脸兴奋。 “签名加合照都没问题，现场照现场签，”路明非调侃道，“你生日是什么时候？要不我再让他给你录个生日快乐视频？” “真的可以吗？！”彼得挺直了身子。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路明非捂脸，“你现在好歹也是纽约家喻户晓的新晋超级英雄好吧。” “那可是美国队长啊……”彼得一脸神往。 “要不庆功宴的时候我带你去，安排你坐他附近？”路明非问道。 “非常感谢！”彼得起身鞠躬，秒变日本人。 “不过先说好，你虽然长得不错，而且身手更不用说，但毕竟没有演技，所以只能演个龙套，不会有多少戏份的。”路明非提醒道。 “没问题！”彼得立刻道。 但旋即，他又露出有些犹豫的表情。 “怎么了？想加戏？”路明非问道。 “不是，我……”彼得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明非，我的要求可能有些过分，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直接拒绝我就好了，没关系的。” “什么要求？”路明非纳闷，旋即面色大变，“你小子该不会是想借机睡女明星吧！” “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彼得大声反驳，旋即气势又低落下来，“我只是想问问，能不能让玛丽简也在电影里演个龙套，或者把我的龙套名额转给他也行，她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知名的演员，她还加入了学校话剧社，参加话剧表演来锻炼自己的演技，她很努力的……” “你这话就像是在说某个人高中时加入了学校的篮球社团来磨练技艺，所以未来他一定会在NBA大放异彩一样。”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但是玛丽简的演技真的很好，她在话剧舞台上像是在闪闪发光……”彼得嘴硬道。 “那是你自己给她加的滤镜，因为你暗恋她，就算她只是吃个三明治当午餐你都能从她身上看出艺术的美感，仿佛伊甸园里吃苹果的夏娃。”路明非以冰冷无情的锋利言辞制裁了彼得。 彼得溃败，在路明非面前低下头。 “我姑且问你几个问题，”路明非叹气道，“你跟玛丽简现在是恋人？” “不，当然不是，”彼得摇头，气压低落，“她一直都是弗莱什的女朋友，我们是互相关心的……很好的朋友。” 路明非眼角抽搐：“那是你告诉她自己有机会参演电影，所以她求你给她弄个角色？” “不，玛丽简还不知道这回事，”彼得道，“如果你同意给她个龙套的话，我……我想给她个惊喜。” “惊喜……”路明非捂脸，“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考虑过绿了弗莱什，让玛丽简成为你的女朋友。” “不，我不希望玛丽简为难或者痛苦……”彼得的气压更低。 兄弟你是被人下过别天神么？路明非心道。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起身，四处翻找。 “明非你在找什么？”彼得想要帮忙。 “找到了！”路明非翻出一副扑克牌，从里面抽出大王递给彼得，“来，拿好，这是你的身份证。” 彼得一头雾水地接过：“身份证？” “哦对，美国没有身份证，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你的驾照。”路明非道。 “驾照……”彼得更摸不着头脑了。 “对了，这是你的驾照复印件，记得也收好。”路明非把小王也递给彼得。 彼得满头问号的拿着两张牌。 路明非把扑克牌盒放下，双手扶住彼得肩膀，用力摇晃：“彼得你清醒一点啊！你这根本就不是为爱的人默默付出，你这就是纯粹的舔狗行为啊！你这样是得不到喜欢的人的！” 彼得纳闷：“明非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路明非：…… 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彼得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刚要说点什么，门外却突然阴沉下来，随后就是一阵响亮的雷声，粗壮的雷电劈在路明非屋前的草坪上，焦黑的草坪上突兀地出现一个披着红披风，握着短柄锤，面容刚毅的金发壮汉。 “我家的草坪！”路明非哀嚎一声。 PS：下章应该在白天前 第151章 洛基：剧本好像不太对啊 第151章洛基：剧本好像不太对啊 路明非家中。 在壮汉出现后，阴沉的雷云随之散去。 “那就是雷神索尔，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阿萨神族，也是我的朋友。”路明非向着旁边的彼得解释了一句。 壮汉握着短柄锤，大步走向屋子，推门而入，随后满脸凝重地走向路明非。 “索尔？”路明非顾不得心疼草坪，看索尔的神态，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的样子。 “明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索尔随手把雷神之锤放在茶几上，满脸严肃地看向路明非。 看到索尔的样子，路明非也严肃了起来。 他当初在阿斯嘉德住过一段时间，因为有着“让阿斯嘉德避免了与约顿海姆的战火”这一事迹，又是索尔公开认定的“勇士（指酒量方面）”，他在阿斯嘉德很受欢迎，甚至有女战士深夜敲响他的房门说想见识一下勇士的勇猛……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在阿斯嘉德声望不错，路明非连带着也通过各种方式了解了很多阿斯嘉德的情报，包括九界的历史。 在奥丁的统治最为盛大的时期，米德加尔特，也就是地球，和阿斯嘉德还有很多联系，阿萨神族有时甚至会到地球上生活，而也是在那个时期，地球作为九界之一，难免会受到一些宇宙势力的觊觎，但都被阿斯嘉德摆平了——当年的奥丁可是在整个宇宙里都赫赫有名的存在。 虽然后来局势和平了不少，即便阿斯嘉德因为种种原因与地球断绝了联系后地球也没有遭到什么入侵，但这不代表地球会永远安全。 索尔作为阿斯嘉德未来的王，此刻火急火燎地来找自己，路明非不禁猜测是阿斯嘉德出了问题还是地球出了问题，不知道问题大不大，浩克跟托尼搞不搞得定，他们搞不定的话古一法师能不能搞定…… “来，索尔，坐下说，发生了什么事？”路明非招呼索尔在沙发上坐下。 索尔一身甲胄，面容肃然地看向路明非，声音沉稳如雷：“明非，你们，是不是要拍一部大电影？” 路明非先是沉默，继而疑惑。 电影的宣发工作已经开始了，随便查查都能知道电影的制片方是斯塔克集团，而路明非是斯塔克集团的二号股东，所以索尔会知道这件事他倒不觉得疑惑。 真正令他疑惑的是…… “伱就因为这事儿来找我？”路明非指了指屋子外面一片焦黑，瞪大眼睛，“还毁了我家的草坪！” “咳咳，”索尔有些尴尬，“草坪我会赔你的。” “你有地球的钱吗？”路明非吐槽道。 “我没钱，”索尔挠头，“阿斯嘉德特产的魔法金属矿石可以抵债吗？” “请务必多电几次，最好把我家的草坪烧干净，赔偿的时候我可以给你打折。”路明非热情地握住索尔的手。 索尔把手抽出来，认真道：“明非，我能参演你们的电影吗？我可以给片酬。” “意思是……你给我们片酬？”路明非确认道 “嗯。”索尔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面前的不是阿斯嘉德王子，而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片酬也是魔法金属矿石？”路明非问道。 索尔点头。 “欢迎参演世界上第一部超级英雄史诗电影，”路明非果断道，但旋即又有些疑惑，“你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这事儿？而且你为什么想参演电影啊？” “我对你们地球的文化很有兴趣，简说电影是地球上最主流的文化形式之一，所以我想尝试一下演电影，亲自体验。”索尔道。 “简？”一直在旁边当小透明的彼得发现了关键词。 “嗯，简·福斯特，我的女朋友，一个完美的人类女孩儿。”索尔骄傲道。 “太巧了，我有个很好的女……女性朋友，名字里也有‘简’。”彼得道。 “哦，那确实很巧，”索尔眉飞色舞地俯瞰着彼得，“因为这场命运的巧合，凡人，你有资格得到神的友谊，当然，只是最初步的友谊而已。”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拿出来说吧！只是名字一样而已有什么意义啊喂！难道两个男人能因为各自女朋友的某一段名字对上了就产生友谊吗？！就算男人建立友谊的原因再简单再奇怪也不能这么奇怪吧！ 唯一的正常人路明非坐在一旁，内心吐槽咆哮。 如果换做一般的超级英雄，面对索尔这番颇有些高傲的态度，难免会心生不满，毕竟能当超级英雄，多半也都是有点心气的，否则也顶不住身份带来的多方压力。 但彼得是个例外，他只是挠挠头：“我……我是不是应该说我很荣幸？” “那当然，因为你获得了神的认可！”索尔傲然道。 “这个凡人恐怕比阿斯嘉德百分之九十九的神都要强。”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 因为摧毁了毁灭者的缘故，所以留在阿斯嘉德的期间，他和仙宫三勇士还有希芙关系也不错，还被他们拉着去喝过酒，因此他对阿斯嘉德神的战斗力也有些了解。 仙宫三勇士和希芙在阿斯嘉德已经是非常精锐的战士了，无论是体魄还是神力都是仙宫里的佼佼者——虽说阿斯嘉德人的神力只会随着年龄自动增长，但总有少数天才在年轻时神力就能媲美许多老年人了。 而根据路明非的观察，那四个人的力量应该不比彼得强，论敏捷和反应速度更是远远不如，只是他们是精锐的战士，还手握仙宫的武器，算上战斗经验和武器的差距，单挑的话他们或许会比彼得更强。 也就是说彼得哪怕在阿斯嘉德的阿萨神族里，战斗力都是一流的，而且这还是建立在他目前缺乏战斗经验的基础上。 “他？一个凡人？”索尔哈哈大笑，一脸不信。 “要不你让他打你一下试试？你感受一下。”路明非不怀好意地提议道。 大家也算朋友了，路明非对索尔的力量也有了解，彼得的一拳肯定是伤不到他的，毕竟当初在阿斯嘉德角斗场里，索尔也跟浩克切磋过，浩克一拳也就是把他打飞出去撞在墙上而已，索尔并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损伤。 但即便不会受伤，硬挨彼得一拳，索尔肯定也不会好受。 “没问题，”索尔当即道，“凡人你最好带个拳击手套，省得伤到自己……” “等等！”看着路明非嘴角下意识露出的一抹奸笑，索尔突然反应过来，确认道，“他该不会和班纳博士一样能变成一个绿色的巨人吧？” “放心，那肯定不能啊，”路明非道，“彼得就是个普通人，不会变身的。” “那来吧，”索尔放心了，起身站在彼得面前，双手叉腰，挺起胸膛，“随便打！” 彼得面露犹豫——上次打路明非是因为路明非要测试他的力量，算是类似于训练性质的正当用途，但现在让他打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就算是传说中的神族，他也有点下不去手。 “等等，去我家的训练场。”路明非连忙制止道。 彼得一拳下去，他家的客厅说不定都要被打穿了墙。 …… 训练场。 索尔把锤子放在一旁，双手叉腰站在彼得面前，满脸自信。 彼得还是很犹豫。 “放心吧，他可是神，”路明非道，“用力打，不会出事的，你觉得自己能伤到神吗？” 彼得想了想，觉得路明非说得对——他只是个被蜘蛛咬了以后变异的幸运儿而已，怎么可能稍微变异一下就能伤到神呢？这种想法未免有点太自大了。 于是在跟索尔打了个招呼后，彼得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拳捶在索尔胸口。 被彼得命中的一瞬间，索尔脸色骤然变化，旋即化作一道残影，撞破了训练室的墙壁，被废墟掩埋。 “索尔先生，您没事吧？”彼得连忙跑过去想要把索尔挖出来。 一道雄壮的身影从废墟里爬起来，握着胸口，龇牙咧嘴：“不错，凡人，你有点力气……嘶……咳咳咳咳……” 路明非站在一边旁观，心情舒畅——淋过雨的狗，总想抖别人一身。 …… 某片未知宇宙空间。 “为什么还不出发？”瘦长黑影不满地向着洛基问道。 “计划……计划出了一点点纰漏，”洛基有些尴尬道，“本来地球那边只要开启宇宙魔方，我就能借助它的力量形成的传送门前往地球，直接出现在魔方身边并拿走它。” “那为什么还不去？”黑影问道。 “之前他们还经常开启魔方来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们就一直没有再尝试过激活魔方了，”洛基解释道，“他们那边不激活魔方，我也没办法利用魔方的传送门。” “所以你连什么时候能到达地球都不确定？”黑影更加不满。 “再等等，再等等肯定可以……”洛基连忙道。 “没时间给你等了！”黑影道，“你乘坐飞船，用曲率引擎和虫洞穿梭去地球，虽然不像宇宙魔方那样方便，但也到达地球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记住，要快，伟大的灭霸没有给你留下多少耐心！” 洛基脸色几度变换，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强压下来，开口道：“好的，我明白了。” …… 前往地球的宇宙飞船中。 洛基握着权杖，眺望着窗外浩瀚的宇宙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剧本好像不太对啊，怎么他的计划还没开始，第一环就失败了？ 不……应该只是错觉吧。 或许只是因为事情一开始就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所以让他有了种出师不利，后面也不会顺利的错觉？ 嗯，应该只是错觉而已。 洛基在飞船里如此安慰自己。 PS：月底求月票~ 第152章 袭击 第152章袭击 洛杉矶市区西北郊，好莱坞环球影城。 路明非和娜塔莎住在附近某个豪华酒店里。 因为一部大型电影的前期准备工作是很繁杂的，所以托尼和路明非等人干脆直接住在了好莱坞附近，省得拍电影期间还要每天从家和拍摄基地往返。 本来托尼和史蒂夫也该住在这一家酒店里，但托尼表示反正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所以干脆买了栋他看着顺眼的别墅住下了。 史蒂夫则是从附近租了间房子——原因既然要住上比较长的一段时间，租房肯定比住酒店便宜。 路明非虽说不像托尼那么铺张，但也不至于跟史蒂夫一样节俭，所以果断选择了最为正常的住酒店，而娜塔莎因为背后有神盾局提供经费，自然也住进了同一家豪华酒店，就在路明非对面房间。 深夜，路明非趴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双手在笔记本电脑上不断地敲击着——虽然目前他在跟娜塔莎一起负责选角，但学习也不能落下。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合上笔记本电脑，路明非起身走到房间门口，拉开门。 他本来以为是服务生或者娜塔莎来敲门，但站在门口的却是一个穿着长风衣，带着宽檐帽和大墨镜的女人，一根深棕色腰带束在长风衣腰间，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你是？”路明非稍微提起些警惕。 “请问能让我进来说话么？”女人微微贴近路明非，嗓音清亮，淡淡的白玫瑰香气扑过来。 路明非侧开身子，让她进来。 女人似乎完全不客气，踩着高跟鞋走到沙发边坐下，摘下自己的帽子和墨镜，转头看向路明非，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很漂亮，大概是那种顶级花瓶女星级别的漂亮，勾勒出浅浅的眼线，璀璨的金发披散下来。 “请问你是？”路明非再次问道。 听到路明非再次发问，女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伱吗？”路明非坐在沙发上，一脸纳闷地问道。 虽然女人很漂亮，但他确实不认识对方。 “你没看过我的电影？”女人瞪大眼睛。 路明非愣了愣，当着女人的面掏出手机，拍照，然后在贾维斯的对话界面飞快地输入一行字：“贾维斯，帮我找一下这个人。” 半秒钟后，几个网页跳转出来——是一个一线电影女星的资料。 “艾蕾娜·惠特克？”路明非看向她。 女星满意地点点头。 虽说他的世界和托尼的世界相似度颇高，但不同之处也有很多，包括很多两个世界的娱乐明星和各种娱乐作品，都有一些不同。 路明非随便翻看了一下资料，在他的世界，并没有一个叫“艾蕾娜·惠特克”的出名女星，但是在托尼的世界，他面前这位女星是美国出了名的影视明星，参演过很多票房优秀的电影，以清纯高冷为特点。 “艾蕾娜小姐，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路明非问道，“还有，你来干什么？” “关于我是怎么知道您的住处的，这是个秘密，很抱歉我不能告诉您，”艾蕾娜撩了一下头发，上身微微前倾，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至于我是为什么而来，您应该很清楚……” 路明非低头看着手机，打开角色海选的预约表格：“哦，你预约了明天的选角是吧？而且还是女一号卡特，嗯……现在来面试是不是有点早了？” “所以到天亮为止，我们有很多时间，对么？”艾蕾娜光洁白皙的双腿搭在一起，风衣滑落下去，一直露到了大腿根。 路明非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等等！你……你该不会是来……” 艾蕾娜深吸一口气：“路明非先生，您可能是第一次参与电影的制作，但肯定不是第一次跟我们这种人……密切地交流，不如，我们坦诚相见？” “不是，坦诚什么？我本来就是坦诚的人啊。”路明非挠头。 “那……我也坦诚一下吧。”艾蕾娜勾人地看了路明非一眼，随后从沙发上起身，拉开腰间的腰带，把风衣敞开，跟路明非坦诚相见。 路明非下意识地瞪大眼睛。 他不太好评断艾蕾娜穿的衣服是一件还是两件——因为他不确定绳子该不该算衣服。 艾蕾娜祖母绿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上前两步，俯身双臂环住路明非的脖子，在他耳边吹出湿热的气息：“怎么样？我现在……是不是比您更坦诚了？” 路明非浑身僵硬，深吸一口气。 …… 正在自己房间里躺着敷面膜的娜塔莎突然听到对面房间似乎隐约传来了一声尖叫——路明非的尖叫。 顾不得换衣服，娜塔莎没有拿枕头下的手枪，而是穿着睡袍翻身跃起到柜子旁，从其中取出一个金属手提箱，打开手提箱拿出两把乌兹微型冲锋枪——连路明非都不能应付的突发危机，手枪恐怕很难有什么用。 双手拿着枪，娜塔莎宛如一只凌厉的猎豹般冲到门口，她没有第一时间打开门，而是透过猫眼看去，一个穿着长风衣的漂亮女人走出路明非的房门，满脸气愤地把门关上，随后大步离去。 娜塔莎：？？？ …… 路明非房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摘掉面膜，换了身居家服的娜塔莎坐在路明非对面的沙发上，一边发出跟淑女毫无关系的刺耳笑声，一边用力拍着沙发。 “喂，你笑够了没有。”路明非翻着一对死鱼眼。 “哈哈哈哈哈我能指着这件事笑三年哈哈哈哈……”在娜塔莎的笑声中，路明非脸色越来越黑。 许久之后，娜塔莎才止住了笑声，但说话依旧带着压不住的笑意：“你跟斯塔克先生关系这么好，怎么会连个明星都应付不来？” “托尼是托尼，我是我好吧！”路明非黑着脸，“我又不像他玩得那么花！” “难怪今天斯塔克先生会专门让我用神盾局的系统查一下艾蕾娜，”娜塔莎恍然道，“我还以为是他自己看上这个女星了，没想到是给你准备的。” “我就知道我的地址是托尼泄露的！”路明非咬牙，旋即大声吐槽，“还有你们神盾局不是谍报组织吗？为什么要帮托尼查这种事啊！一下子就显得你们整个组织都变猥琐了啊喂！” “没办法啊，斯塔克先生可是神盾局大股东，这种命令我们肯定是要执行的。”娜塔莎无奈道。 哦对，忘了这茬。路明非捂脸。 “斯塔克先生对你真好啊，”娜塔莎不禁感慨，“这个艾蕾娜我们已经查过了，她虽然是很出名的女星，但原本家境也不错，在影视界稍微有点人脉，所以并没有经历过潜规则，也不像其他明星那样玩得很乱，没有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更没有使用致幻剂之类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突然……搞这么大牺牲？”路明非纳闷。 “前不久她家的生意破产了，她出道时签了一家大经纪公司，虽然人还算红，但也算不上实力派，有一大半都是公司捧上去的，很依赖公司，所以收入也会被公司抽走大半，她想单干，就跟公司签了对赌协议，五年内片酬达到一定的数量公司就要跟她解约，让她以自由身去拍电影，反之她就要赔公司大一笔钱。” “现在已经四年了，她的对赌协议金额只达成了三分之二，”娜塔莎笑眯眯地看着路明非道，“所以美国队长电影就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只要能参演，她就还有绝地翻盘的机会。我猜她是通过某种方式联系到了作为导演的斯塔克先生，但斯塔克先生又很仗义地把她推荐给了你。” “太狠了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而且这算什么仗义？！他就是想坑我吧！” “人家好歹是大明星，多少人想方设法都没法跟她亲密接触，”娜塔莎笑道，“你可是错失了一个好机会，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她说不定是全美国娱乐圈最干净的一线明星了。” 路明非坐在沙发上，扭身指着床上的一堆绳子，吐槽道：“这就是她走前留下的，我怎么感觉她玩得挺花的？” 娜塔莎目光微微一动，调侃道：“让一个原本还算清纯的女星忍着羞耻做这种事，不是能更满足男人心中阴暗的欲望么？” “那你自己去呗，选角不是咱俩负责吗？”路明非反唇相讥，“万一她能把你给说服了呢？” “虽然她是很漂亮，但真不巧，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样的帅哥哦~”娜塔莎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坐到路明非身边，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嘴唇送到他的耳边吹气。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腕，旋即便要一个擒拿术把她摁在地上。 “别动，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娜塔莎在路明非耳边轻声道。 路明非手腕一僵。 “把嘴凑到我耳边来小声说话。”娜塔莎道。 路明非僵硬地跟娜塔莎靠近，但小心翼翼地控制距离，不至于真的贴上：“怎么回事？” “我们刚刚好像被监视了，外面有狙击手。”娜塔莎道。 “确定吗？我可拉着窗帘呢，”路明非道，“狙击手有什么用？” “你身上有定位器，就在后背，脖子下面一点的地方，”娜塔莎目光在路明非背上扫动一下，“微型迷彩定位器，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颜色，变得和被附着的衣服颜色接近，所以我最开始也没发现，但你刚刚转身时我注意到了。狙击手会以定位器为目标精准狙击，命中定位器后你也会受致命伤。” 定位器？！怎么会…… 路明非先是一惊，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肯定是艾蕾娜在跟他亲密接触的时候偷偷放在他身上的。那女人大有问题！ “你怎么能确定这是定位器？”路明非在娜塔莎耳边问道。 “以前执行任务时见过一次，被我带回神盾局分析，因为科技含量很高，所以我有点难忘，”娜塔莎道，“那个定位器会监测周围的环境变化，包括温度和电压，如果你使用冰、火、雷电之类的能力，恐怕发动的一瞬间就会被攻击。” “等等，如果狙击手不能直接看见我们，那为什么你还要抱过来？”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占我便宜吧？” 娜塔莎扯了扯嘴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抱住你是因为房间里也可能有监控，狙击手现在正在等待最佳狙击时机，如果我们表现得太不正常，他可能会提前动手。” “狙击枪而已，”路明非道，“好像也不算什么威胁吧？” 在托尼的世界，他的寒气会发挥出更强的力量，别说是狙击枪子弹了，榴弹炮都能挡下。 “对方既然用这种方式来暗杀你，肯定是对你的能力有了解，估计会用那种威力巨大的枪械。”娜塔莎道。 听娜塔莎这么说，路明非心里也有点没底。 “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误伤我。”娜塔莎补充后半句。 路明非：…… 下一秒，路明非突然抱起娜塔莎，从沙发上拧身翻滚。 瞬间，仿佛有一颗刺眼的流星从窗外射进来一般，瞬间熔化玻璃，烧穿窗帘，刚刚有所移动的路明非直接在半空被这道攻击命中。 但诡异的是路明非并没有被击飞，只是在空中挪移了一点距离，然后他便抓着娜塔莎稳稳落地。 放下惊魂未定的娜塔莎，路明非随手扔出背后的定位器，再抬手，背后一面内里有银丝流淌的冰盾飞到他身前，冰盾上一颗长度超过十公分的子弹正嵌在里面，已经严重变形，红热发光的表面迅速冷却，变成黑色。 “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你的力量，”娜塔莎道，“就算是一瞬间造出来的冰，都够你挡下这枚子弹了。” 路明非摇头，没有说话。 其实一瞬间制造出来的冰并不足以抵御这颗子弹的威力，但他在自己背后凝聚冰盾时，以类似混凝土添加纤维以提高强度的原理，让银槲之剑变成丝状融合进冰中，大幅提高了冰盾的防御性能，才能轻松挡下子弹，否则估计他又要被打进濒死状态了。 路明非抬头看向窗户和窗帘的破洞，微微眯起眼睛。 “我已经跟神盾局汇报了，但狙击手应该在很远的地方，”娜塔莎摇头，“现在他估计已经开始撤离了，我们恐怕很难攻击他，除非我们也有狙击枪，能打到一两公里外。” “狙击枪？”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手腕一抖，冰盾破碎，银槲之剑的丝线在他手中编织成一轮长弓。 伸手一推，玻璃幕墙组成的窗户被凛冽的寒风吹碎，路明非身前寒冰凝聚成一个大号的望远镜，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路明非看到一座天台上，正有个蒙面的人在飞速收拾一架大型狙击枪。 路明非再次伸手，凛冽的寒风被压缩成一支修长的箭矢，路明非张弓搭箭，指向那座天台。 与此同时，银槲之剑形成的长弓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倍增之力激发！ 倍增之力并不是强化射程，而是强化了寒气的威力。 一支深蓝色的箭矢带着淡淡的金辉划破夜空，向着那座天台的上空飞去，却并没有瞄准天台，而是比天台略高一些。 在掠过天台正上空时，箭矢轰然破碎，被三倍强化的寒气化作一场席卷天台的暴风雪，转瞬间便将一切封冻其中，包括那个来不及撤离的蒙面人。 PS:下章应该在天亮前~ 第153章 冬日战士，巴基？ 第153章冬日战士，巴基？ 神盾局总部大楼顶层，亚历山大·皮尔斯办公室。 穿着考究正装的光头男人对着办公桌后的人恭敬汇报道：“已经派出冬日战士去刺杀了，而且给他装备了最先进的实验型武器。” “做得好，希特维尔，”皮尔斯点头，“清除掉这些碍事的人，我们才能重新安稳的发展。” 皮尔斯看起来像个严肃但和善的老人，但此刻眉宇间却布满阴鸷。 “刺杀斯塔克集团大股东还有二号股东，甚至还有美国队长，这是不是有些太张扬了？”希特维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有些不确定道。 “确实有些张扬，但是上层的大人物们会乐见其成的，上层不希望美国的精神图腾从神坛走进政坛，如果这个图腾就变成真正的‘图腾’，那些大人物唯一的调查动力就是指望‘找出杀害美国队长的凶手’这一事迹，可以为他们拉到更多的公众支持和选票，所以只要我们推个替罪羊出去，他们就会心满意足地宣布自己找到了凶手，没人会再深挖下去。” “到时候神盾局自然也可以从这场该死的风波中脱身，不再被那么多人盯着，”皮尔斯摇头道，“要怪就怪他们自己吧，我们才不在乎谁当美国总统，可盯着神盾局的势力越多，我们藏匿其中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要是美国队长不来找神盾局合作，或者弗瑞那个蠢货没有同意合作，我们现在也不必用这么冒险的手段。” “但……我不明白的是，弗瑞要暂停宇宙魔方的研究，为什么您也同意了？”希特维尔纳闷道。 “宇宙魔方已经被研究了很多年了，成果虽然有，但不大，至少目前搞出来的那些技术和武器，根本无法跟现代武器拉开质的差距，”皮尔斯道，“这项研究消耗了我们巨大的财力和人力，原本我们一直坚持研究它，是因为相信这项研究迟早会有回报，但我们现在有了回报率更高的项目，能从宇宙魔方这个无底洞里抽出一些人力财力去做更切实的研究不是正好么？” “您是指……死侍？”希特维尔道。 “我们的蜥蜴教授虽然天妒英才，才出生没几天就被消灭了，但他却留给了我们一笔巨大的遗产，”皮尔斯兴奋道，“目前研究出来的死侍已经可以通过洗脑手段初步控制了，它们中哪怕是最弱的也能匹敌一辆装甲车和满车的士兵。” “我正要向您汇报，”希特维尔道，“根据关押看守康纳斯教授的人汇报，康纳斯教授的蜥蜴博士人格与能力似乎并没有真正消失，仍有恢复的迹象。” “连托尼·斯塔克的技术都不能让他彻底恢复？”皮尔斯有些惊讶。 “是的，或许之前我们对康纳斯教授的技术能力还是有所低估。”希特维尔道。 “这件事交给你了，”皮尔斯立刻道，“想办法重新唤醒我们的盟友，再次跟他达成合作，虽然现在的死侍培育手段已经可以投入实用，但效率还是太低了，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够建造出一支军队，这位教授，或许能帮我们稍微加快一点点进度。” “是。”希特维尔低头道。 …… 洛杉矶市区西北郊，好莱坞环球影城上空。 金红色的钢铁战衣和银黑色的钢铁战衣掠过夜空，银黑色的钢铁战衣还提着一个窈窕的红发美人。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对女士来个公主抱什么的？”被路明非单手抓着腰带，在半空中呈现“へ”形的娜塔莎不满道。 哪怕张口说话就会被灌一肚子夜晚高空的寒风，娜塔莎也忍不住想吐槽。 “提着多方便啊，我还能空出一只手来应付意外情况，”路明非道，“怎么？娜塔莎这样提着你会不舒服吗？” “会啊，很不舒服，腰带勒得我肚子痛，而且喘不上气。”娜塔莎连忙道。 “伱个专业特工怎么这么矫情？”路明非吐槽道。 娜塔莎：…… 说话间，他们就已经接近了自己的目标——一座被冰封起来的天台。 在用箭矢冻住了敌人后，路明非连忙打电话联系了托尼和史蒂夫，告诉他们现在的情况。 而娜塔莎也第一时间向弗瑞进行了汇报，弗瑞让她不要声张，先陪着路明非他们三人处理问题。 史蒂夫因为交通工具是双腿所以得晚点到，但托尼的别墅里早就被他提前预备好了两套应急用的钢铁战衣，于是第一时间带着路明非的战衣赶到，路明非也穿上战衣后，便拎着娜塔莎和托尼一起飞向了现场。 在到达被冰封的天台上空后，路明非和托尼减速、降落，随后路明非放开娜塔莎，娜塔莎在寒风里有些颤抖。 虽然来之前她就换上了作战服，还往外面多套了一身衣服作为保暖措施，但天台弥漫的刺骨寒气还是让她有点打哆嗦。 路明非举目望去，天台上的一切都已经被厚重的冰层覆盖，包括天台边缘的蒙面刺客和一架充满科技感的狙击枪。 其实一发冰箭是不会有这么夸张的效果的，毕竟单发冰箭能携带的寒气很有限，即便用倍增之力强化寒气的威力也一样。 但……也从没人说过这玩意儿只能射一发呀。 在第一发冰箭过后，路明非发现被冻住的刺客还有要从冰封里挣脱出来的迹象，干脆利落地又补了几箭，彻底将其给冻严实了。 要不是担心把对方冻死后就没法逼供有用信息了，路明非还想再补几箭。 “贾维斯，检测目标生命迹象。”路明非道。 “目标疑似接受过特殊人体改造，目前身体状态相对稳定，核心体温未见明显下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贾维斯道，“另外，我扫描到他的一条手臂是改装的机械臂。” “那就再多冻他会儿，省得解冻之后他还保留着行动能力，尝试逃跑之类。”路明非道。 娜塔莎走到被冻住的刺客面前，透过冰层能大致看到对方蒙着的脸。 “是冬日战士？！”娜塔莎惊呼一声。 “什么冬日战士？”路明非走过来，吐槽道，“娜塔莎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他真正的身份信息，比如代号、归属哪个势力之类，你现场给他起外号也没用啊。你总不能因为他被我冻住了就给他起外号叫‘冬日战士’吧，这也不够贴切严谨啊，这样的话冬日战士的上司得是谁？冰雪女王还是青雉？要我说不如叫‘雪人’或者‘冰人’，还比较生动一点……” 娜塔莎黑着脸：“这不是取外号，我跟这个人交过手，查到过他的资料，他的代号就是冬日战士，所属势力不详，但绝对是个顶级的杀手和刺客，至今我肚子上还有跟他战斗时造成的贯穿性枪伤留下的伤疤，以后都穿不了比基尼了。” 伤疤？ 路明非下意识地想到了当初在葡萄牙时，苏茜为了能在度假时穿比基尼而从装备部搞来的“祛疤膏”。 “我以后说不定会搞出款药，可能对你的疤痕有帮助。”路明非道。 他突然反应过来，卖祛疤膏也是门暴利生意啊。 “是祛疤的药吗？”娜塔莎有些期待，毕竟她面前是两个超级不定路明非真能做到呢？ “嗯……”路明非想了想，诚恳道，“可以是去疤药，但……也可以是助燃的药。” 娜塔莎头上冒出问号。 助……燃？什么意思？这是去疤药吗？这分明是火药吧！ …… 天台上，娜塔莎口中的冬日战士已经被路明非解冻，但因为之前低温造成的损伤，估计短时间内很难苏醒。 路明非让他躺在冰面上，摘下他的面罩，让贾维斯拍下目标的脸并存档。 “豁！看着还挺帅！”路明非吐槽道，“长得也算一表人才，怎么就入错行当了刺客？去当个电影明星不比当刺客赚钱？” “长得一般吧，”托尼在一旁道，“看起来也就大众水准。” 娜塔莎以手覆面——这两个人评论冬日战士的语气就像买主在宠物摊前商量某只兔子好不好看。 拜托这是穷凶极恶的刺客欸！你们能不能谨慎点！ 就在娜塔莎忍不住想吐槽时，天台上原本关着并被冰封的门突然被重重地撞开了。 拿着盾牌的史蒂夫从门里走出来：“抱歉我来晚了，我一接到电话就顺着贾维斯的给的定位跑来了，我要是辆汽车估计已经超速了……” 一边开玩笑一边走近的史蒂夫目光落在躺在地面的杀刺客脸上，脚步瞬间僵住，瞪大眼睛。 “巴基？！”史蒂夫惊呼。 第154章 浩克与冬兵（笑） 第154章浩克与冬兵（笑） 神盾局下属私人医院，手术室外。 路明非、娜塔莎、托尼和史蒂夫都站在手术室的玻璃墙外，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正在接受细致全身体检的巴基。 “所以，里面躺着的那个，是队长你七十年前的好友？”路明非看向史蒂夫，一脸纳闷，“怎么，他也被冻住了？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个快一百岁的老人。” “在我们和九头蛇的战斗中，巴基坠入了悬崖，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史蒂夫面色沉重。 “美国队长的朋友变成了超级杀手？”托尼摩挲着下巴，“要不是神盾局那边的资料显示这个‘冬日战士’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出现了暗杀其他重要人物的记录，我都要怀疑是那些不希望你当选总统的人刻意搞了这么一桩事来搞我们的了，到时候这个消息被放出去，你的支持率肯定狂掉。” “很多年前？”史蒂夫一愣。 “冬日战士的存在对很多情报组织来说都是个传说，他们缺乏证据和资料，所以认为这个人并不存在，或者它其实是个代号，”娜塔莎解释道，“因为‘冬日战士’在过去的五十年里，制造了二十多起刺杀案，包括今天这次。” “换我我也不信，”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能让人在超过五十年的时间里保持强健的身体素质的办法，不是应该用在政客和大富豪身上吗？他们渴求长生不老都快渴求疯了。” “不，这个延缓衰老的方法恐怕不适合富豪们，”托尼低头看着一个小平板的屏幕，“那个……呃……他叫巴基对吧？从体检的结果来看，他身上有被多次冰冻休眠的迹象，冰冻期间他几乎会停止衰老，而且他的身体经过了强化改造，虽然强化幅度要比队长伱低一些，但也远超常人了，所以他才能抗住这种不成熟的冰冻休眠技术……” “冰冻？”史蒂夫深深皱眉，握紧拳头。 “等等，”娜塔莎反应过来，“斯塔克先生，为什么你会有冬日战士的体检数据？” 托尼指了指玻璃幕墙后面手术室：“谁让你们神盾局的医疗器械都联网的。” “医院里的器械都是联的内网啊。”娜塔莎纳闷。 “对啊，我刚刚就是连接了一下这里的内网。”托尼道。 娜塔莎：…… 你现在入侵神盾局的网络都懒得背人了吗？！ “对了，他的大脑好像也受到了改造，有点类似于器质性病变，会导致人的精神状态和思维模式发生变化，”托尼手指在平板上划着，解释道，“简单来说，他好像被人洗脑了。” “把人洗脑成刺客，不需要的时候就冻起来，需要的时候再解冻去暗杀目标，”路明非想了想道，“他背后的势力这不是拿他当工具杀手吗？”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紧紧握起拳头，徐徐吐气：“托尼，能解除巴基受到的洗脑吗？” “可以，但我需要时间，”托尼道，“他受到的洗脑改造不是心理层面的，而是大脑结构上的变化，大脑是极度精致且脆弱的器官，要恢复消除这种洗脑的影响，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史蒂夫问道。 “如果你愿意在我查脑科医学资料的时候帮我端杯咖啡的话，那你就能帮我的忙。”托尼耸肩。 “托尼你在脑科医学方面还有研究？”路明非好奇道。 “没有，所以我得查点资料，”托尼道，“不过清除这种物理洗脑应该需要很久，大脑经不起冒险。” 路明非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对了，如果用科学的方法很麻烦的话，说不定可以从魔法方面入手试试？” “魔法方面？”娜塔莎一愣，问道，“你想找那个雷神帮忙吗？” “不，阿斯嘉德的魔法虽然本质上可以视作科学的一个类型，但不管是魔法还是科学方面，阿斯加德人都不研究医学，”路明非道，“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生病、就算受伤也能靠恢复力自愈。” 作为去过阿斯嘉德的人，路明非对此非常熟悉。 “那是什么办法？”史蒂夫急切地问道。 “也是魔法，不过不是阿斯嘉德的魔法。”路明非道。 “不是阿斯嘉德的魔法，那是什么魔法？”娜塔莎出于特工的敏锐，本能地感觉这会是个重要的情报。 路明非摇摇头，没有继续说——虽然法师群体的存在并不是绝对保密的，卡玛泰姬里也有不少通过各种传闻找到卡玛泰姬寻求帮助而成为法师的普通人，但他还是不太想对神盾局说这些事。 无视了娜塔莎充满怨气的注目，路明非掏出手机：“喂？班纳博士，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恐怕需要你来帮个忙。” …… 神盾局下属私人医院，巴基特护病房内。 路明非四人加上刚刚赶到的班纳博士围在巴基床边。 巴基现在还是无意识的昏迷状态，考虑到他还处在被洗脑的状态，危险性很高，所以被用皮带固定在了床上，有点像是被拘束的重症精神病人。 “拜托你了，班纳博士。”路明非道。 跟只学了灵体出窍的路明非不同，班纳博士因为有浩克在，可以向弱小的魔法生物借力，所以深入学习了一些魔法，虽然学习时间尚短，但班纳博士毕竟是高智商人才，而且还有至尊法师亲自教导，目前的魔法造诣也不算低。 而且因为浩克的问题，班纳博士还专门精研了灵魂类的魔法，所以路明非觉得让他来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班纳博士先是点点头，随后道：“各位，麻烦你们暂时离开一下，我需要安静。” 路明非、托尼和娜塔莎点点头，准备离开，但史蒂夫却有些不放心：“博士，巴基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如果他挣脱束缚，很可能会袭击你，你和他独处可能会不太安全。” 当初浩克的新闻被托尼和神盾局联手压了下来，因此史蒂夫只知道班纳博士是路明非和托尼的朋友，以及他在受刺激时会切换出浩克的人格，性格易怒，可能会伤人，但并没有特地去了解浩克的力量。 而巴基经历了和他类似的超级战士改造，还有一条机械手臂，史蒂夫担心他一旦暴走，班纳博士会伤到。 但班纳博士保证肯定不会有问题，史蒂夫也只好跟着路明非三人一起出去。 等到其他人都出去后，班纳博士坐在病床旁边，双手画出一个法阵，尝试感受巴基的思维。 下一秒，巴基陡然睁开眼睛，机械臂上金属片陡然攒动，挣破了束缚他的皮带，随后宛如毒蛇般掐住了班纳博士的脖子。 “你是谁？这是哪里？”巴基满眼血丝，嘶声审问道。 他正要换个姿势制住面前带着几分儒雅气的文职男人，好松开他的脖子让他说话，就看到这个男人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丝绿意。 随后，在巴基疑惑的目光中，他被一道急速扩大的黑影完全笼罩。 …… 明显的震感从病房里传出来。 守在外面的路明非等人连忙冲进去，史蒂夫更是一马当先——里面的班纳博士是来帮他和巴基的，如果他被巴基伤害到了，史蒂夫会非常自责。 “班纳博士，你没事吧！”史蒂夫用力撞开病房的大门，抬头看过去。 然后满脸呆滞。 头顶贴着天花板的绿色怪物单手提着巴基的机械臂，那件坚固的杀人武器此刻已经被彻底捏扁了。 被捏着手臂吊在半空的巴基：…… 第155章 洛基：魔方找到了，太好了！ 第155章洛基：魔方找到了，太好了！ 虽然巴基伤害不到班纳博士，不过在经过了检查之后，班纳博士也表示自己对巴基的情况无能为力。 他掌握的灵魂魔法不适用于这种情况，而且因为借取力量后“还款人”是浩克的关系，他需要在浩克的身体状态下才能百分百地释放所学的魔法。 但巴基在苏醒后袭击了他，逼出了浩克，然后险些被浩克一顿胖揍，虽说被灵体状态下的他说服了没有真正动手，又被随后赶到的路明非劝了回去，但在浩克眼里，巴基无疑属于“需要打一顿”的类型。 如果巴基是阿斯嘉德人倒还好说，被浩克随便打两下也不会死。 但他是地球人，而且身体强化程度还不如史蒂夫，浩克轻轻一拳下去巴基说不定就直接“吧唧”了。 所以班纳博士表示爱莫能助，不过他可以去询问一下古一法师，虽然总感觉为了这点事惊动从多元宇宙中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有点小题大做，但毕竟是为了救人，古一法师应该也不介意伸出援手——卡玛泰姬里很多法师都是因为需要帮助，找到卡玛泰姬后才被授予魔法的。 可惜班纳在打电话到卡玛泰姬后，接电话的王遗憾地表示至尊法师暂时离开了卡玛泰姬，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所以班纳博士只好一摊手，表示自己是彻底没办法了。 于是在给了巴基一针镇定剂之后，巴基再次被拘束在病房里——这次他的拘束设备换成了托尼实验室里的同款。 这下别说巴基了，就算是彼得来了都不可能挣脱。 …… 巴基被暂时控制在了神盾局的医院里，史蒂夫除了每天的拍戏练习之外，就是来看巴基，想要通过“话疗”的形式唤醒他的神志，效果虽说是有，但也不甚明显——但医生并不建议他频繁跟巴基接触，因为这样会刺激巴基的精神状态，可能更不容易让他恢复，所以史蒂夫只好忍痛减少了来找巴基的次数。 而且按照托尼的说法，巴基的洗脑是生理层面的，就算史蒂夫能唤醒巴基的神志，他受到的洗脑影响依然存在，因此他背后的组织依旧随时都有可能重新控制住他。 至于巴基背后的神秘组织……神盾局已经在追查了，但调查进度还不如史蒂夫对巴基的“话疗”进度快。 而且在袭击当晚，娜塔莎就传给了路明非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神盾局的特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在路明非身上安装定位器的艾蕾娜，但艾蕾娜已经口服氰化物自杀了。 准确地说是她牙齿里有机关，一直藏着氰化物，方便第一时间自杀。 这是死士的风格，能培养出一个当红影星作为死士，还能如此果断地将其抛弃，足以说明这个组织势力之巨大。 在神盾局继续毫无收获地调查着巴基和艾蕾娜背后的势力时，托尼也在寻找解除巴基的洗脑的办法。 所幸托尼在电影里演他老爹，本来戏份就不多，而且从某种角度讲他还可以本色出演，甚至不怎么需要磨练演技，所以托尼拍戏的进度也不耽误。 其实史蒂夫也是一样的情况，他其实不需要特地去演什么，“做自己”就足够了。 在选角完成之后，电影拍摄就正式开机了。 当然，因为需要尽可能的造势，所以在电影刚开拍没多久，他们就要放出第一支预告片——这样可以拉起一波热度。 而在专业宣发人员的设计中，这支预告片中包含一个红骷髅从某个地方找到“宇宙魔方”的片段。 这就让人犯了难——电影的内容应该尽量真实，但史蒂夫又不是九头蛇的人，他是真不知道九头蛇最初是从哪里找到魔方的，神盾局的资料库里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因此关于红骷髅找到宇宙魔方的场景该搭建成什么样子就成了问题，预告片的质量要尽可能地高，而作为预告片的一部分，场景也应该有鲜明而且令人印象深刻的风格。 在短暂的争论后，路明非想到了一个办法——正好索尔也在片场，让他提供一些阿斯嘉德的建筑风格作为参考，然后由专业人士搭建布景就可以了。 路明非亲眼见过阿斯嘉德，阿斯嘉德的艺术是高度发达的，而且审美也和人类很接近，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建筑风格也足够独特，又颇具艺术的美感，拿来借鉴一下再好不过。 索尔在阿斯嘉德从来没听过电影这种艺术形式，到了地球后才从女友简那里了解到，而且对此颇感兴趣，此刻又能亲自参与拍电影，贡献一点建筑方面的美术素材完全不成问题，自然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索尔的帮助下，场景很快就搭建了起来，第一支预告片也很快就出炉了。 随后，在托尼钞能力和贾维斯干预下，预告片不仅全网爆火，而且还占据了街头的广告牌、报纸杂志的广告栏甚至都市街头的大屏幕，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彻底把《美国队长》电影的热度铺开到了全美国。 …… 纽约街头。 一个奇装异服的男人走在大街上，频频引来侧目。 他的衣服是绿色，铠甲却是金色，和铠甲同色的头盔上延伸出两根长而弯曲的尖角，手里还拿着一柄散发着幽幽蓝光的短权杖。 这个造型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高太正常了。 刚刚乘坐齐塔瑞人的飞船，跨越了好几次虫洞才到达地球的洛基行走在街道上，面对行人们频频投来的目光，愈发不满。 他用幻术屏蔽了海姆达尔的观察，但却没有在凡人面前隐身，因为他可是神啊，而且还会是这颗星球未来的王，面对星球上的区区凡人，他有什么隐身的必要吗？ 隐身了他还怎么享受凡人们膜拜的目光？ 但他现在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街上看他的凡人很多，凡人们的眼神很复杂，但好像没有一个人目光是在表达“敬畏”“臣服”“膜拜”之类的意思。 “妈妈，那个人是在COS圣诞老人的麋鹿吗？”有个路过的小女孩问道。 “是的哦，你看那个叔叔的角多长啊！”牵着小女孩的女人低头道。 “可是麋鹿的角不是那样的啊，那个叔叔真笨，下次还能遇到的话，我把家里的麋鹿发卡送给他吧……”小女孩的声音渐渐远去。 洛基握紧权杖，深吸一口气——虽然他完全不屑于了解地球的文化，不过出于方便交流的关系，他还是学了一点地球人的语言。 地球的人类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 等我成了地球的王，一定要好好教教你们该如何对神顶礼膜拜。 不过现在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只好暂时先放过这些凡人——他要在地球找到宇宙魔方，并用它打开大门，让齐塔瑞大军直接传送过来。 可是……宇宙魔方现在在哪里呢？ 洛基只能大概确定宇宙魔方在北美洲这片大陆，但具体在哪里他就有点抓瞎的了。 就在洛基想着怎么寻找有关宇宙魔方的情报时，一道熟悉的景色吸引了他的注意。 洛基抬头看去，一块固定在商场大厦上的广告屏幕里，正播展示着一栋风格非常眼熟的建筑——这是阿斯嘉德风格的建筑。 旋即，屏幕画面里出现一个面容阴鸷的人类，人类从建筑里找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射出的莹莹蓝光照亮了他的脸，人类脸上露出一丝亢奋。 随后画面一转，落在盒子里安静躺着的蓝色发光方块上。 洛基一愣——这是宇宙魔方！ 错不了，这肯定是宇宙魔方，而且还是从阿斯嘉德风格的建筑里挖出来的，就更不会有错了——这样的宝物，不可是地球原生的，是阿斯嘉德当年离开地球时遗落的就很合理。 太好了，才刚刚降落地球就找到了宇宙魔方，果然连命运都在帮助我！ 地球人，来迎接你们命中注定的王吧！ 洛基此刻比预告片里的红骷髅还要亢奋。 第156章 拍摄现场的来客 第156章拍摄现场的来客 洛杉矶市区西北郊，好莱坞环球影城附近，《美国队长》拍摄场地。 这里被搭建成了一个充满科技风格的实验室，实验室中心有个巨大的圆形装置，装置里延伸出无数管道，管道连接着实验室四处。 而在装置上的某个类似于实验桌的平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木盒子，盒子里蓝色的透明立方体正莹莹发光。 虽说电影要力求真实，但就像史蒂夫不清楚九头蛇到底是从哪找到了宇宙魔方的一样，他也不清楚九头蛇用宇宙魔方研究超级武器的具体过程——准确地说随着九头蛇的覆灭，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详细过程了。 史蒂夫虽然也曾杀入过九头蛇的科研基地，但他毕竟不是什么科学家，对其中的科技也不甚了解，况且当时还在战斗，他也没有多余精力观察实验室的外观，这一段自然也只能原创。 好在他们这里有真正的科学家托尼，直接让托尼根据他自己的知识，搭建一个看得过去的场地，然后随便安排几个符合科学的研究宇宙魔方的片段就可以了，对于拍电影来说肯定是够用的。 实验室最外层围着半圈人，各种市面上最先进的拍摄设备已经陈列整齐，各单位在设备后就绪，对准了中间的拍摄场地，只等演员那边化妆到位，就可以开拍。 “托尼，你确定电影拍出来后不会有人说不科学和太假吗？”路明非在一旁问道。 托尼作为导演，站在摄像师旁边，转头看向路明非：“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人说假，因为实验室大多都是真家伙。” “真家伙？！”路明非瞪大眼睛，目光在实验室里四下扫过，“我靠！这些东西加起来快五亿美元了吧！” “差不多吧，”托尼随口道，“里面那个粒子对撞机我实在找不到复制品，就把我以前做的那个塞了进去，外面买都不买不到。” 一旁正在调试摄像机的摄影师手抖了一下，险些把摄像机掰下来——他是业内顶级的摄影师，参与过的大制作也不少了，投资数亿美元拍一部电影的剧组他是见过，但投资数亿美元搭一个场景的剧组他真没见过。 关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景在电影里最多也就是出现个十几分钟而已！ 而且这些贵得要死的科研仪器你们是从哪里弄过来的啊！哪个实验室居然会失心疯到把这些东西借给剧组用！ “准确地说是买不到这么小的，”班纳博士在一旁道，“大多数粒子对撞机是很大的，像是托尼这种小型化到一个屋子就能放下的离子对撞机，我还是头一次见。” 班纳博士本来应该在托尼给他准备的海岛上，属于他的配角戏份都用技术合成，但因为要治疗巴基的原因，他被请到了神盾局的医院，路明非和托尼一合计，干脆带着班纳博士一起来剧组了。 反正以他目前表现出来的对浩克的控制力，应该不用担心浩克会跑出来伤人——要知道浩克连锁喉班纳博士的巴基都没伤害，也就是捏爆了他的机械臂而已。 “哇哦！这就是实验室最前沿的科研仪器吗？我在奥斯本集团都没见过这么先进的东西，那个是场发射显微镜吗？还有那个是多功能X射线衍射仪吧！还有傅里叶变换红外光谱仪！等等，为什么物理实验室里会有圆二色谱仪，这不是生物实验室里用的吗？”彼得站在路明非身边，大呼小叫。 彼得只是个特技龙套，今天没有他的戏份，但他是科研爱好者，所以路明非很仗义地带他来实验室里开开眼界。 当然也不完全是为了开眼界，路明非对彼得的科研天赋和能力深有了解，如果能在这个天才毕业后把他拉进斯塔克集团，那绝对是血赚的买卖！ 托尼看了彼得一眼，对这个路明非的街头英雄朋友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对方还展现出的不俗的科学素养，于是主动解释道：“偷偷告诉你，我查了一些资料，是有些学者认为宇宙魔方具备某些生物特征……” “咳嗯！”一旁的娜塔莎轻咳一声，黑着脸走过来，提醒道，“斯塔克先生，关于宇宙魔方的情报，请不要随便在公开场合泄露。” 而且伱查的这个“一些资料”，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黑进神盾局的资料库里查出来的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那玩意儿都沉进海底了，”托尼无所谓道，“要研究那也是亚特兰蒂斯去研究它，假如亚特兰蒂斯真的存在的话。” 娜塔莎扶额叹气。 虽说弗瑞让她全程看住托尼，不要随便泄露什么重要的机密信息，但她怎么拦住这货？严格来讲这货现在作为神盾局的大股东，还是她的上司呢！ 她倒是可以考虑把希望寄托在路明非身上，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劝得住托尼·斯塔克，那除了他的女朋友小辣椒之外，恐怕就只有路明非了。 “托尼我们要不做个设定集吧？”路明非提议道，“在电影播出之后我们还能卖专属设定集，里面记载一些人物的生平，还有物品的介绍，比如卡特·佩吉的经历简述，美国队长的盾牌，还有宇宙魔方的设定之类……” 娜塔莎捂住脸：“不要泄露这些机密啊……” “有什么机密的，反正宇宙魔方都沉到海底去了。”路明非耸肩道。 没沉！没沉！就在神盾局！你们这是在刨我们的老底！娜塔莎在心里怒吼。 路明非悄悄瞥了娜塔莎一眼——说实话他对于宇宙魔方沉到海底这个事儿是有怀疑的，按照史蒂夫的说法，他跟魔方是先后沉海的，神盾局既然能把美国队长捞出来，那说不定也能把宇宙魔方捞出来呢？ 当然，这只是他的无端臆测，并不能证明什么。 “对了，那个放电小子呢？”托尼问道。 “放电小子？”路明非愣了一下，“托尼你是说索尔吗？” 托尼点头。 “千万别让他听见你给他起了这个外号，那家伙可是满脑子肌肉和酒的高傲神灵，可不像彼得那么好说话，可以任由你叫他节肢小子。”路明非吐槽道。 “且不说脑子里全是肌肉和酒根本算不上神的特征，”彼得在一旁吐槽道，“我什么时候接受过节肢小子这种外号了啊！” “咳咳，说正事，”路明非轻咳道，“索尔本来也在，不过我让他去隔壁了，因为他来了之后一直在大声地朗读台词，练习动作，还说什么‘我在阿斯嘉德看过话剧表演，演员在后台都是这么练习的’之类的话，严重干扰了其他人工作，我就让他去外面随便找个不会打扰别人的房间练习了，好像他女朋友也在陪着他练习。” 不过该说不说，高傲如索尔居然会为了演个台词多一点的龙套反复练习演技，估计也是很在意这个机会。 就在路明非几人交谈时，一道肉眼不可见的影子穿行在人群里，目光死死地盯着路明非。 …… 第157章 洛基：我来的真是地球？ 第157章洛基：我来的真是地球？ 洛基保持着隐身的状态，握紧手里的权杖，对着路明非怒目而视，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莫名其妙出来搅局的凡人，他早就摧毁了约顿海姆，成为了阿斯嘉德名副其实的王！ 就因为这个该死的凡人，他被父神流放，在宇宙空间里漂泊，甚至遭受过其他宇宙文明的攻击和掠夺——绝大多数都被他反杀了，但也有少数他实在势单力孤打不过，只能用幻术逃走。 在宇宙里漂泊许久之后，他接触到了一个自称是“灭霸的使者”的神秘人，对方提出跟他合作，并给了他这柄能够控制人心的权杖，许诺他只要找到宇宙魔方，打开空间门，齐塔瑞大军就会为他攻下地球，让他成为地球的王——只要事后他将宇宙魔方献给伟大的灭霸。 灭霸的名头他也听说过，人称宇宙暴君，残暴地统治着无数星球的文明并对其进行屠杀，有了他的支持，攻下地球易如反掌。 虽然他不确定灭霸和他的父神奥丁谁更强，但父神现在早就没了当年征战九界的心态，连个约顿海姆都敢撕毁盟约在他面前跳脸，还不惧他的报复，甚至区区一个凡人法师都敢跟他谈判，足以证明父神雄心不再，所以他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地球跟灭霸开战。 至于那个胆敢戏耍他的光头凡人法师…… 他承认那个法师的魔法技艺确实稍微比他高出那么一点点，但凡人终究是凡人，只要齐塔瑞大军降临地球，她也不过是只顽强点的蝼蚁罢了，到时候他要留下那个凡人法师的性命，让她做自己侍女来羞辱她，以报当初之仇！ 至于面前这个坏了他大计的罪魁祸首，会变成大蜥蜴的该死的凡人，他要把对方钉在地球最高的建筑上，命令秃鹫啄食他的内脏，让他忏悔自己的愚行！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拿到宇宙魔方——就是那个放在人群中央的桌子上的东西。 保持着隐身的状态，洛基绕过人群，走到放着宇宙魔方的盒子旁边，凝实着发光的蓝色立方体。 说实话，他对于自己能如此顺利轻松地找到宇宙魔方还有点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这是针对他的陷阱，盒子里其实是个假魔方。 但没关系，给他权杖的人说了，权杖和魔方之间是有感应的，靠近真正的魔方之后，权杖会发生变化。 虽然自从进屋之后，洛基都没觉得权杖有什么变化，但他觉得有可能是离得还不够近，于是干脆把权杖贴近到离魔方只有几公分的位置。 权杖散发的蓝光立刻明亮了起来。 很好！这是真正的宇宙魔方！ 洛基立刻兴奋起来，之前怀疑是陷阱的想法被他否定。 很好，确认真伪之后，现在需要的就是拿走魔方了。 洛基的目光落在跟彼得交谈的路明非身上——周围的凡人统统不足为惧，只要干掉这个会变成蜥蜴的凡人，他就是无敌的了。 正好，他手里的那个神秘人给的权杖不仅具备控制人心的特殊力量，而且还可以发射威力巨大的能量光束。 洛基已经测试过了，威力甚至不比他使用父神的永恒之枪时低——虽然他无法发挥出永恒之枪的真正威力也是一个原因，但也足以证明这权杖的威力。 换成当初彩虹桥圣殿里那个绿色的大怪物说不定还能抗住一击不死，但这个会变成蜥蜴的凡人不过只是会的超能力或魔法多一点而已，身体素质还达不到怪物那种级别。 这一击就要你的命！ 洛基把权杖对准路明非，蓝色的破坏性能量在权杖尖端汇聚，因为不太好控制的关系，这一击的攻击范围甚至连带包括了跟路明非交谈的另一个凡人。 不过洛基并不在乎误伤，他只是淡漠地瞥了彼得一眼—— 凡人，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 然而，下一秒，就在蓄能完毕的权杖即将激发的前一刻，跟路明非交谈的那个凡人突然面色一变，然后扑倒了路明非。 此时洛基已经来不及改变攻击的方向，于是蓝色的能量光束打了个空，只洞穿了墙壁。 …… “明非，你没事吧！”彼得从地上扶起路明非。 “怎么回事？刚刚……宇宙魔方攻击了我们？”路明非看向宇宙魔方的方向，刚刚就是那里释放了出了一道蓝色的光束，还好彼得有蜘蛛感应把他扑开了。 “所有人都撤离！”托尼最先反应过来，大喊道，“贾维斯，战甲！” “是，先生。”托尼的手臂里传出贾维斯的声音。 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散开，所幸人群里除了幕后外，还有等待上场演实验室研究员的群众演员，而这些群众演员都是神盾局特工，第一时间在娜塔莎的指挥下疏导人群撤离。 路明非转头看向托尼，正要问托尼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做的宇宙魔方赝品会突然发动攻击，就听到班纳博士大喊一声：“不对，不是宇宙魔方，是宇宙魔方旁边的东西，那里有能量源！” 身为法师，他对能量源有独特的敏感性，刚刚那团能量爆发之前他完全没察觉到，但能量爆发时异常明显，于是他立刻就发现了。 人群在神盾局特工们的专业疏散下，几乎转眼间就离开了实验室，但负责指挥的娜塔莎却没有离开，而是从不知道哪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旋即摇头：“不行，看不到。” 路明非抬手挥出一大片冰雾，几乎笼罩了整个实验室。 被冰雾笼罩的洛基丝毫不受影响，举着权杖，再次瞄准路明非，蓝光已经凝聚到极限—— 彼得抬手，一张巨大的蛛网从他手腕射出，在半空张开，瞬间笼罩了洛基，连带着权杖的蓄能也被打断。 “该死！这是什么！”洛基在蛛网里挣扎，能够吊起轿车的蛛网被他硬生生用蛮力撕开，但也因此，他的隐身状态被打破，显露出本体来。 “洛基！”路明非一惊，同时反应过来难怪刚刚的冰雾无效，他的寒冰能力本就来自洛基当时拿着的远古冬棺。 该死，被发现了！洛基从蛛网里挣脱出来，虽然还有很多蛛网黏在身上，但已经不影响行动了，连忙把宇宙魔方拿在手里。 下一秒，一具金红的钢铁战衣破窗而入，悬停在托尼身边，跟他完成了合体。 洛基看着着装完成的托尼，瞪大了眼睛——凡人居然还有这种魔法？！ “他就是我说过的阿斯嘉德的洛基，”路明非大喊一声，黑鳞覆盖全身，手持银槲之剑，“拦住他！” 路明非、托尼、彼得和班纳博士将洛基四面包围。 洛基目光四下扫过——会变成大蜥蜴的凡人，穿着魔法铠甲的凡人，能躲避隐形状态下他的攻击还会放蛛丝的凡人，以及能看破他的隐身状态的凡人。 见鬼了！现在凡人怎么看起来比阿斯嘉德人离谱？我来的真是米德加尔特吗？ 洛基的大脑急速运转，分析着包围自己的凡人，以及自己该从那里突围。 那个会变成蜥蜴的凡人肯定不行，那个穿着魔法铠甲的凡人看起来也不好惹，那个会喷蛛丝的凡人虽然不知道战斗力如何，但刚刚的蛛丝不像是魔法，倒更像从体内喷出来的，身体结构未必是凡人，而且仿佛还有预知类的能力，估计也很难对付。 目光扫了一圈，洛基盯住了看起来最文弱的班纳博士，冷冷一笑—— 很好，这个凡人看起来应该没什么战斗力，就从伱这里突破！ 第158章 洛基无惨jpg 第158章洛基无惨.jpg 洛杉矶市区西北郊，好莱坞环球影城附近，《美国队长》拍摄场地。 洛基一手握着权杖，另一只手把宇宙魔方塞进身后的披风里，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再次把手伸出来时，宇宙魔方已经不见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洛基发现围着他的人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宇宙魔方不是很珍贵的宝物吗？连声名赫赫的灭霸都对它非常在乎，为什么这些凡人看到宇宙魔方被自己抢走了居然没什么表示？ 哦，我懂了，肯定是因为区区凡人，压根就不明白宇宙魔方到底有多珍贵！ 洛基觉得自己看透了一切。 只是唯一不妙的是他好像用不了宇宙魔方，之前交给他权杖，让他来地球拿宇宙魔方的“灭霸的使者”说过宇宙魔方具备任意进行空间传送的力量，也因此它才能打开横跨宇宙的传送门。 但洛基把宇宙魔方拿到手之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用宇宙魔方的力量——不过想想倒也正常，这样的宝物，能随随便便就能被使用才奇怪，就像父神的永恒之枪也只有父神自己才能真正发挥其力量一样。 不能用宇宙魔方逃走，对洛基来说是个坏消息，不过好在围着他的凡人里，有个一看就很弱的！ 握紧权杖，洛基向着班纳博士冲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柄小巧但锋利的匕首。 “交给你了浩克！” 班纳博士压根就没有跟洛基动手的想法，他在跟古一法师修行过之后就能大致跟浩克共享以前的记忆了，眼前这个一身绿的家伙在浩克的记忆里可是被狠摔了一顿都没死的顽强物种，不是他能对付的。 于是，冲向班纳博士的洛基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原本一脸文雅，怎么看都是学者或文职人员的男人，浑身上下浮现出深沉的绿色，然后身形陡然膨胀起来。 随着班纳博士体型膨胀，洛基冲向他的脚步越来越慢。 等到洛基冲到班纳博士眼前时，眼前的文雅人类已经变成了一尊头顶快触碰到天花板雄壮怪物。 而凑巧的是，这个怪物……洛基还认识。 洛基抬头看看那张熟悉的怪物脸，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大号牙签一样的匕首。 “你……”洛基只发出了一个音，浩克就抓住了他的一条腿。 再下一秒，他就被浩克倒提了起来。 “不——” 浩克抡起洛基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响亮的声音。 随后不等洛基反应过来，再次抡起，下砸。 抡起，下砸。 抡起，连砸。 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挠了挠头——他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 哦对，想起来了，当初在彩虹桥圣殿，洛基也是这么被浩克抡起来砸的。 但不同于彩虹桥圣殿的那次，这一次浩克砸到一半突然停下了，因为一道绿影从他的掌中钻了出去。 浩克抬起手，他手里只剩下半截裤子的布料，还有一块被攥得有些变形的金色铠甲。 从浩克掌中飞出去的绿影狠狠的撞在墙上，撞破了一个大洞，废墟躺着狼狈的洛基。 不过终究是身体素质接近阿斯嘉德人冰霜巨人种族，洛基居然马上就挣扎着爬了起来，甚至权杖和匕首都没有脱手。 嗯？匕首？ 路明非目光扫了一眼浩克手里的裤子碎片的断面，又看了一眼洛基的裤腿受损的部分，恍然：“洛基，你该不会是自己用匕首把衣服割破了逃跑……” “闭嘴！凡人！”洛基踉跄着站在废墟里，用权杖指着路明非，双眼之中怒火喷张，“我可是神！我才不会被同一头下贱的怪物，用同样的下贱招式伤害第二次！” “喂，伱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是没被伤害到的样子吧？”路明非吐槽道。 他也乐得跟洛基多聊一会儿，因为索尔就在不远处，而且应该已经有神盾局特工去通知他了，再拖一会儿索尔就到了。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拖延时间这个意识的，比如浩克。 在跟班纳博士交流之后，浩克的智力水平多少也有了点提升，虽说提升不明显，但他明显能听出来洛基是在骂他。 于是浩克深绿色的眼睛盯向洛基，凶光毕露。 “哈！你这没有脑子的下贱怪物，休想再伤害到神！”洛基高傲一笑，身形在众人眼中消失。 他当初在彩虹桥圣殿跟浩克战斗过，意识到这个大怪物虽然蛮力无敌，但脑子却不怎么好使，他在隐身之后，这个绿色的怪物就完全发现不了他了。 路明非挑了挑眉，正要让托尼用“蛇”探查一下洛基的所在，就见浩克双手浮现出两个魔法阵，随后双掌一合，在分开时，掌心之间延伸出一条仿佛由火花织成的绳索。 路明非在卡玛泰姬见过其他法师练习这种法术，这是很常见也很基础的魔法，用借来的能量化作一条能量鞭，可以用来攻击和束缚敌人，强大的法师也能让其像激光一样切割物体。 问题在于……浩克手里的能量鞭比其他的法师大上太多了，如果说其他法师的能量鞭是困人用的绳子，那浩克的能量鞭就是拿来捆大象的。 浩克单手握着能量鞭挥洒，向着面前一百八十度横扫，能量鞭自然而然地捆住了一个透明的物体。 下一秒物体显形，露出隐身法术被破，一脸茫然的洛基。 浩克朝着洛基露出略显一点狰狞的笑容：“浩克……流星锤！” 在洛基由迷茫向惊恐转变的表情中，浩克抡起手里能量鞭，把洛基狠狠的甩到一面墙上，手臂一转，又把洛基抡到另一面墙上，接着再是一抡，把洛基砸在地上，然后猛地一提，洛基被镶进天花板里又被拽下来…… 在浩克玩流星锤的同时，路明非、托尼、彼得和娜塔莎已经凑在了一起，观望着这残暴莫名的一幕。 “托尼，借个言灵。”路明非道。 托尼打开面罩，“蛇”发动，路明非跟他对视一瞬，复制了“蛇”。 彼得心善，见不得这么残暴的场面，于是扭头不看。 托尼合上面罩，也觉得这场面有点残暴，但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周围的仪器上——虽说实验室建得宽敞，但也架不住浩克在里面玩流星锤啊，抡个几圈的功夫，被波及到的仪器已经毁了一小片。 托尼只是有钱，又不是傻大款，虽然损失的钱对他而言并不多，但他也不能兴高采烈地接受吧？ 除非…… 目光盯着洛基，托尼想起来路明非跟他说过，这叫洛基的家伙是索尔的弟弟，所以……这些仪器的损失，应该能找索尔用阿斯嘉德特产来抵债报销吧？ 钢铁面具下，托尼目光转动。 在沉思的托尼身旁，路明非和娜塔莎并肩而立。 “这算虐杀吧？”娜塔莎这样的专业特工都有点不忍心看了。 想起来以前弗瑞还问过她愿不愿意接受跟班纳博士交流的任务，她居然还不知死活地说“如果神盾局有需要的话，我愿意冒险”，现在她只想回到那天，掐死弗瑞或者她自己——这种见鬼的任务谁爱去谁去，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放心，洛基的生命力很顽强的，”路明非道，“他应该不会死……应该吧。” “他刚刚偷了宇宙魔方的复制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娜塔莎皱眉。 “估计是想要真的宇宙魔方，然后认错了？”路明非猜测道，“总不能是他看上了赝品魔方里的可控微型核聚变技术，阿斯嘉德应该不缺这种技术，他们的铁匠铺都是拿中子星当熔炉的。” “铁匠铺？中子星？熔炉？”娜塔莎满头问号。 “你想知道？”路明非问道。 娜塔莎点头。 路明非满脸诚恳：“抱歉我不能说。” 不能说你问我想不想知道干什么！娜塔莎在心里怒吼。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希望自己有浩克那样的力量，然后把路明非像洛基那样抡起来玩流星锤。 狠狠地乱砸了一通之后，浩克心满意足地解除能量鞭，瞥了一眼深深嵌进地里的洛基：“好弱的神。” 路明非朝着洛基看过去，此刻的洛基被整个嵌进了地面里，深深地陷了进去，如果有人来抹上一层水泥的话，直接就能把他砌进地板里了。 路明非实在不得不感叹洛基生命力之顽强，被这么对待了一通之后，他居然还保持着清醒，甚至瞪大了眼睛——只是眼睛里好像已经失去高光了。 路明非正要过去审问一下洛基，一道闪电从天而降，摧毁了天花板。 而不巧的是，洛基就在闪电的正下方。 闪电击碎天花板后，先是将洛基笼罩了一瞬，路明非仿佛能看到洛基在雷电里颤抖，随后雷电消失，被轰出一个大洞的天花板碎片“哗啦啦”地坠落下来，将本就陷入地面以下的洛基彻底掩埋。 握着雷神之锤，身后红披风飘荡飞扬的索尔从天花板的破洞里降落下来，重重地落在了脚下的废墟上。 路明非仿佛能隐约听见废墟里一声微弱的呻吟。 但出乎意料的是，索尔怀里居然还抱着他的女朋友简。 “洛基在哪里？有没有人受伤？”索尔松开简，从废墟上大步向着路明非走来，连忙问道。 “洛基……在那儿。”路明非指了指简脚下的废墟。 但索尔却错看成了简。 “弟弟？”索尔瞪大眼睛，一脸地难以置信，“难道……难道你变成了简的样子欺骗我？” 也难怪索尔会有这个想法，他对洛基的能力相当熟悉，以前他跟洛基溜出去或者去禁区玩的时候，就经常依靠洛基的变身魔法来掩人耳目，以洛基的法术造诣，他的变身术极难被看破。 “洛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索尔双手颤抖。 如果是平时被骗了，他倒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关键是现在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萦绕在他的脑海——刚刚在简陪着他排练的时候，他表演得不太好，简为了鼓励他，就给他了一个激励之吻，还是法式的那种。 如果当时就已经是洛基在假扮简了…… 索尔感觉脑子里天旋地转，胃里也天旋地转。 “索尔！”站在废墟上的简一脸怒火地走下来，在索尔身前，双手叉腰瞪着他，“我不是洛基假扮的！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你真的是我男朋友吗？” 索尔愣了一下，立刻举起雷神之锤，保证道：“简你可以放心，我绝对是真正的索尔，你的男朋友，不是洛基假扮的，我以这把锤子起誓！” 简捂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索尔你误会了，”路明非在一旁举手道，“我的意思是，简小姐刚刚踩的那堆废墟下面才是洛基，他被埋住了。” “原来是这样！”索尔长舒了一口气。 废墟颤抖了几下，土石淅淅沥沥地滑落下来。 “洛基！”索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弟弟好像被活埋了，连忙丢出雷神之锤，巨大的力量掠过废墟，将掩埋洛基的砖石吹飞，露出下面头发卷曲，肤色微焦，双目无神的洛基。 神奇的是洛基手边的权杖刚刚明明也被雷击、掩埋了，现在好像没受到任何损伤。 “洛基你怎么样？”索尔连忙跑过去扶起洛基。 虽然他恼怒自己弟弟的错误，但现在洛基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凄惨了，他真怕自己弟弟一个没挺住就挂了。 “哥哥……我……你……”洛基颤颤巍巍地向着索尔伸出手。 索尔抓住洛基的手：“洛基你怎么样？” “你……一点都没变，哥哥……”洛基颤抖着道，“你还是那么……那么……” “是的，我还是那么在乎你，虽然你做错了事情，但你是我的兄弟，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索尔用力握紧了洛基的手。 “你还是……那么蠢！”洛基目光陡然一厉，反手将匕首刺进了索尔的侧腰。 旋即在索尔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洛基将他猛地向着路明非他们的方向推出去，旋即洛基翻身爬起来，抓住权杖，隐身消失。 路明非接住被推飞的索尔，空气中四面八方都传来洛基嘲笑声：“哈哈哈哈，我是九界第一法师，诡计之神，你们永远都别想抓住伟大的洛基……” 路明非随手抛出银槲之剑，银色的丝线在半空中编织成一张大网，大网在天花板上的洞口附近收紧，裹住了某个透明的东西，洛基被迫显形，但仍在挣扎。 银槲之剑织成的大网延伸出几根细丝，搭在索尔手里的雷神之锤上。 同为矮人王打造的神器，银槲之剑和雷神之锤似乎发生了某种共鸣，雷神之锤猛地爆发出一团明亮的雷光，雷电沿着银槲之剑传导，网中的洛基颤抖着倒了下去。 PS：下章正在写 第159章 九头蛇：洛基，我是来谈合作的 第159章九头蛇：洛基，我是来谈合作的 洛杉矶市区西北郊，好莱坞环球影城附近，《美国队长》拍摄场地。 托尼打开面罩，摘下了战甲的一只手套，手掌按在洛基身上，“蛇”探测着洛基生理状态。 “洛基怎么样？”索尔捂着侧腰问道。 路明非不得不感慨索尔对洛基的兄弟情，自己刚被弟弟捅了腰子，居然还在关心弟弟的安危。 “放心，他死不了，”托尼道，“他的生命体征很稳定，没有生命危险……见鬼，这都没有生命危险？” “洛基他虽然不是阿斯嘉德人，但身为冰霜巨人，他的身体素质也不比阿斯嘉德人差多少，”索尔放开捂着腰子的手，伤口已经止血，上前道，“他本已经被父神流放出九界，不知道是怎么来到地球的，我要带他回去，重新接受父神的发落。” “等等！”托尼突然道，“你就这么把他带走了？他可是砸了我的实验室。” “虽然他是冰霜巨人，但他也是阿斯嘉德的王子，只有阿斯嘉德能够审判他，”索尔看向托尼，“况且你们地球也没有能力审判他。” “怎么会没有？”托尼针锋相对，“我们有浩克。” “浩克！出击！”浩克大吼一声。 索尔面色微变——浩克确实有能力伤害到洛基。 托尼和索尔对视，无形的气势在碰撞。 “等等，”路明非站出来，“你们两个先都冷静一下。” 托尼和索尔不情愿地移开视线。 对于帮助自己拯救了约顿海姆，让阿斯嘉德免于战争的路明非，索尔还是很有好感的，此刻路明非发话，他也不能无视，只是他并未发现，在他和托尼气氛缓和之后，托尼和路明非偷偷交换了一下眼神。 “索尔，洛基可以被带回阿斯嘉德，毕竟我们也不想把这发展成两个文明之间的外交事件，”路明非道，“但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先是拿走了宇宙魔方的复制品，然后又和浩克战斗，摧毁了托尼花费巨大代价搭建的实验室片场，总要有个说法吧？” 一旁角落里的娜塔莎嘴角一抽。 她发现路明非好像越来越鸡贼了，至少肯定比刚认识时鸡贼多了，不仅把宇宙魔方的电影道具说成是“复制品”，而且还能瞪着眼睛把浩克对洛基的单方面凌虐说成“战斗”，甚至连实验室的价值都被他刻意夸大了——这些仪器的损失确实是不小的一笔开销，但对托尼·斯塔克来说远达不到“巨大代价”的程度，可能还不如他一具战甲的成本高。 从特工的视角看，娜塔莎觉得路明非现在满脸写着“阴险”。 但索尔在听到路明非这番话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有道理啊”。 于是索尔果断向路明非道：“我会赔偿这些损失的。” “用仙宫的特产魔法金属矿石？”路明非问道。 索尔先是点头，旋即又道：“如果伱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换成别的。” “没问题，就矿石！”路明非果断道。 “阿斯嘉德人平时用彩虹桥进行移动，但魔法矿石都蕴藏着强大的力量，在彩虹桥的能量里魔法矿石可能会变得不稳定然后爆炸，所以不能用彩虹桥运输，”索尔道，“为了把魔法矿石运送到矮人之国，阿斯嘉德有几艘专门负责运输的小型虫洞飞船。” “我现在就回阿斯嘉德把魔法矿石带过来，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索尔拿起锤子，“在这期间洛基就暂时由你们来关押。” “没问题！”路明非果断点头。 “好，”索尔抬头，喊道，“哈姆达尔，带我回阿斯嘉德。” “你就这么走了？”被索尔带来的简瞪大眼睛。 “抱歉简，我弟弟现在需要我，”索尔一脸歉意，“等我回来会给你带仙宫的礼物的。” 不等简说什么，彩虹桥的光芒就从天而落，带走了索尔，留下简自己生闷气。 “异地恋就是这样的，多沟通就好了。”路明非走过去安慰她，顺便给托尼抛过去一个“计划通”的眼神。 托尼回给他一个同样的眼神。 虽然没有说话，但凭借眼神他们两个就达成了默契——要借此敲索尔一笔。 娜塔莎站在角落里，沉默。 喂……我说，难道就没有人想在意一下神盾局的意见吗？我还站在这里呢啊！ “娜塔莎！” 就在娜塔莎抓狂时，路明非突然走过来叫她。 “怎么了？”娜塔莎一愣。 “我和托尼没有合适的关人地方，这几天能不能借你们神盾局的监狱关一下洛基？”路明非问道。 娜塔莎：……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洛基发现自己在一间纯金属构成的监牢里，除了正前方是一面不知材质的厚重透明墙壁外，周围都是金属。 监牢外站着一个戴眼罩的黑光头。 “来自阿斯嘉德的外星人？”黑光头站在透明墙后面，独眼盯着洛基，“你造访地球的方式可不怎么友好啊。” 透明的墙壁很厚，似乎有隔音效果，那个黑光头的声音是通过隐藏的扩音器传进来的。 “造访？我是来征服你们的，凡人！”洛基高傲地冷笑——配上他那张微焦的脸倒是颇有喜感。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尼克·弗瑞，是这里头，你也可以理解成我是你的典狱长。”弗瑞道。 “你们怎么配囚禁神！索尔呢？他在哪里？”洛基问道，“他难道要任由阿斯嘉德的神被凡人囚禁侮辱？” “他现在恐怕没空管你，”透明墙壁外又有一个人走出来，双臂环胸地打量着洛基，“对了，我想问一下你的种族是什么，驯鹿吗？” “什么驯鹿？”洛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在嘲讽自己，大怒，“胆大妄为的凡人，你竟敢侮辱一位神！” “如果你一定要搞非暴力不合作的话，我只能换个人来了，还是说你比较想跟浩克谈谈？”托尼淡淡道。 “你觉得你能威胁一位伟大的神？！”洛基梗着脖子道。 “顺便说一下，浩克就是那个跟你玩‘流星锤’游戏的大号绿色宝宝。”托尼道。 大号绿色宝宝？你特么管那玩意儿叫宝宝？ 洛基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被流星锤支配的恐惧袭上脑海。 “怎么样驯鹿先生，我们可以谈谈了吧？”托尼道。 “你想谈什么？”洛基问道。 “你为什么要来地球，抢那个魔方？”托尼问道。 一旁的弗瑞低声道：“我才是神盾局的长官，应该我来问。” “谁问不都一样吗？”托尼低声回道，“况且这个监狱还是我给你们设计的。” “宇宙魔方？它是在全宇宙范围内都算珍贵的宝物，我当然是想要拥有它的力量！”洛基道。 他并不打算卖掉灭霸，得罪一位宇宙霸主显然是无比愚蠢的决定。 “它有什么力量？”托尼问道。 “无限的能量，有了它能源将不再有任何价值。”洛基道。 他不准备把宇宙魔方穿梭空间的能力告诉凡人，他猜凡人对宇宙魔方应该没有这么深的了解。 “不止吧？”托尼反问道，“它是不是还能干涉空间？” 他没见过宇宙魔方，自然也没研究过，但来之前他跟史蒂夫聊过了，史蒂夫说他跟红骷髅战斗时，红骷髅就被意外激活的宇宙魔方送进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传送门的东西里。 “你知道？”洛基一愣，旋即干脆地点头，半真半假道，“宇宙魔方还有穿梭空间的能力，能瞬间从宇宙的一个点到达另一个点，甚至有可能打通多元宇宙间的通道，但这个能力没什么用，魔方的力量太难掌控了，利用它穿梭空间是无法控制落点的，是找死的行为，它最大的价值还是其中无限的能量。” “很好，那么，把宇宙魔方交出来吧。”托尼道。 “没了。”洛基一摊手。 “什么意思？”弗瑞问道。 “宇宙魔方有穿梭空间能力，我拿到手之后就利用它的力量，把它传送到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洛基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就算是用测谎仪都查不出异样。 但托尼和弗瑞绷着脸，都差点笑出来。 “把魔方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了你，否则你就永远被关在这里吧，”弗瑞冷冷地道，“别想着越狱，这里面有的是机关。” “哼……”洛基冷哼一声作为回答。 托尼和弗瑞转身离开。 洛基在监牢里坐下，闭目沉思——有宇宙魔方在手，他并不担心自己逃不出去，毕竟只要他摸透了宇宙魔方的使用方法，区区监牢根本就不可能关住他。 他疑惑的是索尔为什么没有把他带回阿斯嘉德。 照理说以索尔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忍受自己被地球人关押折辱啊！他为什么还没来带自己回阿斯加德！ 按理说，不用回阿斯嘉德对洛基而言其实是个好消息，弱小又落后的地球可比阿斯嘉德安全多了。 但莫名地，洛基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索尔还不来找我？他在想什么？！洛基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 半天过后，坐在金属地面上的洛基突然抬头，盯着透明墙壁：“出来吧。”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一脸惊叹：“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凡人岂能理解神的力量！”洛基冷笑。 西装男眼角一跳，心说这货果然跟资料上写的一样讨厌。 “洛基先生，我是代表我们的组织，来跟您谈合作的，”西装男微微一笑，“只要您点头同意，我们立刻就能帮您离开这个监牢，甚至为您提供更多的帮助。” 凡人岂配与神合作！洛基很想这么说，但他研究了半天宇宙魔方，也没学会该怎么穿梭空间，也就是说不同意的话，他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监牢。 所以洛基可耻地点头：“好，我同意。” “您不问问我们需要什么？”西装男一愣，感觉洛基答应的未免太痛快了。 “等我统治地球之后，会给你们封爵的！”洛基大手一挥。 西装男眼角狠狠地跳了一下——这货，好欠揍啊！ 洛基把西装男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只要我打开空间门，招来齐塔瑞大军，这个星球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你们渴求什么都影响不到我！ 西装男心里也在冷笑，他们九头蛇又不是慈善组织，自然不是来给洛基送温暖的，他们有自己的考量——洛基出手就抢夺宇宙魔方，肯定是对其非常了解，但他显然不知道自己手里的魔方是假货，既然这样他们九头蛇大可以假装帮助洛基，套出他所知道的和魔方有关的情报，再应用在真魔方上。 至于面对如此强大，被浩克摔过都不死的个体，九头蛇是否能将其控制住……他们的死侍大军可是已经初具雏形了，完全可以用人海战术淹死洛基！ “洛基先生，现在您就可以出来了。”西装男微笑道。 “不，我还得在这里待上几天，你们帮我把需要的东西准备好。”洛基摇头道。 “您需要什么？”西装男问道。 “我的权杖，还有，一个天文学家。”洛基自信一笑。 第160章 凤凰之力 第160章凤凰之力 托尼家中，会议室。 不同于之前大家都在，这次会议桌旁只有路明非和托尼。 “宇宙魔方可以进行空间穿梭？甚至打开多元宇宙的通道？”路明非摩挲着下巴，“听起来这玩意儿相当厉害啊。” “目前地球上的科技水平，甚至无法证实多元宇宙的存在，”托尼道，“难怪当年九头蛇研究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宇宙魔方真正的力量，只是用它来研究超级武器而已。” “等等，我有个疑问，”路明非皱眉，“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上？” 虽说地球上本身就已经有了一位能够抵御多元宇宙侵袭的古一法师，但宇宙魔方怎么看都跟法师没什么关系，也就是说这玩意是另一个独立于法师体系之外的，可以触及到多元宇宙概念的存在？ 再加上他身上那个可以穿梭多元宇宙的小魔鬼…… 地球上未免也太热闹了一点。 “这谁知道？或许只有已经灭亡的九头蛇才对宇宙魔方有足够的了解了，毕竟是他们发现了宇宙魔方，”托尼道，“不过我猜宇宙魔方应该来自地球之外，对于一件能穿梭空间的物品，出现在哪里都不稀奇。” “确实，看起来连洛基对宇宙魔方的了解也不多，要不然他不会抢个赝品就跑。”路明非吐槽道。 “这是好事，虽然不知道他要宇宙魔方用来干什么，但肯定不是为了宇宙和平之类的目标。”托尼道。 “不管怎么说，洛基已经被关起来，等过几天索尔带着魔法金属矿石来赎他，我们就可以把这个麻烦送去阿斯嘉德了，”路明非道，“到时候不管奥丁神是再次驱逐他还是把他关押起来，都不关地球的事情了。” “就是可惜了我做的宇宙魔方，我现在还得再去做一个，不过因为洛基大闹一通，剧组也要休息几天，还要封锁相关的消息，重做一个魔方的事倒也不着急，”托尼笑道，“不管洛基有什么目的，希望他会喜欢我做的魔方。” …… “怎么回事！” 九头蛇提供的临时研究基地里，洛基握着权杖，满脸烦躁地看着一个老人：“塞尔维格，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连激活魔方都做不到？这样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扩大传送门？” 在跟那个神秘组织达成合作之后，神秘组织用极高的效率完成了洛基的要求，先是帮他找回了权杖，然后给他提供了几个天文学家资料让他自己选一个，顺便还在纽约的荒郊为他提供了一个隐蔽的科研基地。 而巧合的是，那个神秘组织提供的几个天文学家中，有一个洛基居然认识——在索尔被奥丁流放到地球之后，他认识了几个凡人朋友，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塞尔维格的天文学家。 于是洛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塞尔维格，让索尔的朋友作为他的手下，帮助他占领地球，到时候索尔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在那个神秘组织把塞尔维格抓到之后，洛基用一半的神力在牢房里留下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幻影，又用权杖的力量配合魔法，控制了塞尔维格教授，带着他来到这座实验基地，研究宇宙魔方。 但现在洛基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有点太掺杂私人感情了——因为塞尔维格在得到了他提供的资料和知识的情况下，花了好几天时间，依旧连激活宇宙魔方都做不到，要打开一个能传送军队的超大传送门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被称为赛尔维格博士的老人站在一台巨大的仪器前，转过身，挠头：“头儿，这个宇宙魔方好像有问题啊。” “有问题？”洛基皱眉。 一旁的西装男压住随时会翘起的嘴角——可不是有问题吗？你拿到的根本就是个电影道具啊，你这愚蠢自大的外星人！ 虽然跟洛基合作，但他们也不可能完全放任洛基自由行动，他就是过来监视洛基和塞尔维格的人，而为了避免他像塞尔维格一样被权杖控制，暗处、四周、远处都有监视这里的人和机器，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会立刻汇报到高层。 “宇宙魔方有什么问题？”洛基大步走过去，盯着试验台上被固定在某个装置里的宇宙魔方。 “我已经尝试过用您给的办法激活它了，还调整了很多次参数，但这都没用，我完全没发现这个宇宙魔方具备影响空间的能力，只是里面的能量确实很庞大而已，”塞尔维格道，“头儿，这个宇宙魔方真像您说的那样是能穿越空间的宝物吗？恕我直言，我怎么感觉它有点像是人造的东西？” “那当然！伱在质疑我吗？”洛基皱眉，“或许你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有才华，塞尔维格先生，也许我该换个手下了。” 塞尔维格一脸无奈。 一旁的西装男心里已经在狂笑了。 “头儿，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无论你换谁来都没用的，没人能让一个不具备空间特性的物品凭空拥有干涉空间的能力，”塞尔维格一边说一边操作着仪器，“就算像这样尝试无数次，都不可能打开空间通道……” 随着仪器被启动，放置在中央的宇宙魔方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光芒，并且宛如呼吸般一明一暗地闪烁。而在没人能看到地方，被弗瑞谨慎收藏保存的真正的宇宙魔方，突然也一明一暗地闪烁起来。 无形的共振出现在真正的魔方与魔方的复制品之间。 纽约荒郊的科研基地里，从宇宙魔方的复制品上激射出一道蓝色的能量光柱，光柱前方空旷的空间里扩散，变成一团看起来像是闪烁着雷电的深蓝色烟雾。 “是虫洞！”洛基眼前一亮。 塞尔维格一脸茫然，看看仪器上的参数，再看看自己的手：“这……这不科学啊……” 西装男张大了嘴——见鬼！那个外星人手里的不是假魔方吗？为什么能打开虫洞？ 嘶……难道说真正的宇宙魔方就在他手里，但他却装疯卖傻骗过了所有人？太阴险了！ 但宇宙魔方打开的虫洞只持续了一瞬间就关闭了，一切重归平静。 “怎么回事？”洛基看向塞尔维格，问道。 塞尔维格低头检查起仪器，额头冒出冷汗：“很……很奇怪，虽然打开了虫洞，但是各项参数都非常不正常，而且虫洞也极度扭曲，根本无法判定出现在哪里，更加不可能用来进行传送，它打开的虫洞根本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空间绞肉机，任何东西进去都会彻底粉碎。” “那就是你的研究有问题，”洛基光速变脸，和蔼道，“没关系，塞尔维格博士，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接下来你只需要花点时间把虫洞稳定下来就好了。” 稳定？我拿什么稳定？我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都不知道！ 塞尔维尔一脸蛋疼。 西装男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按下通讯器，发出最高等级的紧急信号——真正的宇宙魔方就在外星人手里，我们被骗了了！ 就在塞尔维格博士纠结时，洛基却突然转头，看向窗外极远处一束从天而降的光芒：“那是……彩虹桥？彩虹桥降临了？！” 坏了！是阿斯嘉德派来抓我的人！ 洛基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面色微变，抓住塞尔维格的领子：“快！研究！把虫洞打开！” 被阿斯嘉德抓回去的话，一切就都完了。 “不……不可能的……”塞尔维格摇头，“我们缺少数据和技术……” “那就加大能量输入！先让虫洞长时间存在！”洛基大声道。 “是。”塞尔维格擦了擦冷汗，重新开始操作仪器。 这次宇宙魔方绽放的光芒几乎像是个蓝色的小太阳，粗壮扭曲的能量光柱投射到空旷处，个之前规模差不多，但充满黑色龟裂的传送门出现。 “很好，现在想办法把它稳定下来！”洛基道。 一丝火色的光辉从漆黑的空间龟裂中透出来。 随后，淡淡的火焰状飘带延伸出来，将龟裂撑得越来越大，眨眼间空间龟裂就在刺眼的火光中消失。 火光散去，空旷的地面上站着一个满脸茫然，红发火瞳的少女。 …… 几乎是与此同时，卡玛泰姬的某个房间里，正在喝茶的古一停顿了一下，险些把茶喷出来。 “凤凰之力？！凤凰之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宇宙！” 淡然的几百年的古一满脸惊疑。 PS：下章应该在白天前~ 第161章 遣返凤凰之力？ 第161章遣返凤凰之力？ 托尼家中。 彩虹桥的光芒落下，洞穿了天花板，索尔从彩虹桥里走出来。 “我的天花板！”托尼瞪大眼睛。 虽然他不差修天花板的钱，但莫名其妙被人砸穿了天花板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索尔？”路明非愣住，“索尔，你不是应该坐飞船来吗？矿石呢？” “希芙已经在乘坐飞船把矿石送来的路上了，”索尔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先一步用彩虹桥赶过来了。” “什么重要的事情？”路明非好奇。 “你的事情最好比我的天花板重要。”托尼在一旁没好气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这段时间他家被拆了好几次了。 “其实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事，父亲只说地球上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让我来帮忙处理，还说古一法师也会现身，让我听她的，”索尔道，“父亲还给了我这个。” 索尔一抬手，一杆纯金属的金色长枪出现在他手中。 路明非冷汗都下来了。 这把枪他认识啊！这是奥丁神的永恒之枪啊！ 地球上出现了什么玩意儿，需要把阿斯嘉德神王的武器拿来才能对付？而且甚至还需要出动古一法师？ “古一？”托尼看向路明非，“就是你说过的那个至尊法师？” 路明非点头：“我记得古一法师说过，她的职责只是帮助地球抵御来自其他维度和宇宙的入侵，她会现身的话，那岂不是就代表……” “代表有其他宇宙的力量进入了地球，”一扇边缘由火星构成的传送门打开，古一从里面走出来，“而且这次进入地球的力量，非常棘手。” “古一法师！”路明非一惊，没想到索尔才刚刚说完，古一法师就现身了。 “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古一道，“洛基拿到了假的宇宙魔方，但假的宇宙魔方里有宇宙魔方同性质的力量，洛基在激活它时与真正的魔方发生了共鸣，扭曲了空间，进而从另一个宇宙接引来了一个强大能量实体，名为‘凤凰之力’。” “等等，什么叫假的宇宙魔方里有宇宙魔方同性质的力量？”亲手做出假魔方的托尼一脸茫然。 “这个可以以后再解释，”古一直接略过了托尼的问题，继续道，“凤凰之力是存在于整个多元宇宙的强大力量，完整的凤凰之力即便是维山帝也无法应对，幸运的是来到这个宇宙的凤凰之力只是微弱的碎片，但不幸的是凤凰之力的碎片状态很不稳定，随时可能暴走，而且无法被毁灭，所以我们最好将它遣返回去，以免它危及整个地球。” 路明非还是头一次看到一向淡然的古一法师如此雷厉风行。 但下一秒，古一法师就说了一句路明非想不到的话：“为此，路明非，我们需要伱的力量。” “我的力量？”路明非愣住。 他自认在濒死状态下确实有点实力，但要说能解决连古一都觉得棘手的问题，还是有点太看得起他了吧？ “凤凰之力来自一个特殊的多元宇宙，”古一解释道，“虽然这个世界上存在无数的多元宇宙，但多元宇宙之间亦有相似度的区别，相似度越高的宇宙之间越容易穿梭，反过来讲，相似度差别太大的宇宙就很难联通，宇宙魔方这次却恰好联通了一个我们几乎无法前往的宇宙，这是极小概率的事件，所以我们也很难将凤凰之力遣返回去。” “那为什么需要我？”路明非还是有点不懂。 “因为你体内那股能让你在两个宇宙间穿梭的力量，论跨越宇宙的能力还在宇宙魔方之上，打个比方，”古一道，“如果说我们的宇宙，跟凤凰之力的宇宙关联性只有百分之三十，所以极难跨越的话，那你所在的宇宙，和这个宇宙的关联性可能不到百分之五，甚至更低，但即便如此你都能来到这个宇宙，所以你应该也能把凤凰之力遣返回去。” “等等，”路明非举手，“古一法师，且不说我自己都只能在我的宇宙和这个宇宙间穿梭，就算我的能力可以连通到其他宇宙，我自己穿越的时候都不能带东西，何况把凤凰之力送回去。” “那是你的力量，或许你可以试着控制它。”古一道。 “这会儿再练习已经来不及了吧！”路明非捂脸。 这就好比学校里一个从来没打过篮球的人突然被委以重任说：“下届BNA就靠你了，你可以尝试着练习一下篮球。对了，下场比赛今天下午开始，要加油哦！”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大不了输球而已，关键对面的球员阵容不是异形皇后就是铁血战士和终结者，上了球场别说赢了，怕是小命都不保啊！ “来不及了，”古一突然看向某个方向，“我们出发，班纳博士也会和我们一起。” “那我能请假么？”路明非弱弱地举起手。 “对了，还有一件事，凤凰之力本身没有实体，但有时会寻找宿主作为其载体，这次出现的凤凰之力虽然以人类的外形出现，但本质上是拟化为某一任宿主形象的力量碎片，并不是真正的生命，也没有独立意识，”古一道，“所以对她出手时，可以不必留情。” “这不是我们对她留不留情的事吧，倒不如指望到时候她能留点情……”路明非吐槽道。 …… 纽约荒郊，某研究基地中。 “为什么来的会是个女人？”洛基看向塞尔维格博士，“我的齐塔瑞大军呢？！” “我不知道。”塞尔维格茫然地摇头。 “算了，再来一次……”洛基看向试验台，瞪大眼睛，“宇宙魔方……熄灭了？！” 实验台上，原本蓝光莹莹的宇宙魔方已经彻底黯淡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宇宙魔方不是有无限的能量吗？” 洛基大步走向红发的少女，举着法杖质高声问道：“你是谁！你做了什么！” 红发少女歪了歪头，火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智慧生命的感情色彩。 洛基手中的权杖能量汇聚，指向少女：“回答我！” 红发少女毫无反应。 蓝色的能量光束从权杖尖端飞射向少女。 少女周围绽放出一对仿佛火焰构成的双翼，能量光束在她面前消弭于无。 洛基瞪大眼睛，不等他有什么反应，一种极端危险的感觉顺着他的脊背爬上来，火焰一样的能量之风向着他“吹”过来。 洛基下意识地举起权杖挡在身前，权杖原本的蓝色光芒几乎只明亮了一瞬间就消失了，转而绽放出明亮的黄色光芒，抵抗着“吹”过来的能量之风。 洛基无暇关注权杖的变化，虽然权杖的力量保护了他，但这力量本身也带给了他极大的负担。 就在洛基感觉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一道银色的长鞭探出，卷住了他的腰，将他狠狠地拽飞了起来。 洛基重重地摔在地上，权杖脱手而出，他挣扎着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你！” 从古一法师的传送门里走出来，路明非低头看了洛基一眼，随手一甩，银槲之剑化作的长鞭将他扔进另一个火花构成的传送门里。 “他逃不了的，”古一也从传送门里走出来，“这个传送门直通卡玛泰姬的监狱。” 路明非点点头，银槲之剑重新变回长剑——他倒不是很在意洛基的死活，但洛基死在地球上搞不好真的会发展成阿斯嘉德与地球的外交事件，何况退一步讲，万一洛基挂了，索尔不想交赎金了怎么办？ 索尔、浩克还有着装了战甲的托尼也从传送门里走出来。 路明非盯着红发少女身前的大片空地——那里并不是被火焰席卷的焦黑，而是地面深陷的空无一物，像是那里的一切物质都被凭空抹去了一般。 “小心，凤凰之力可以分解和重构一切事物，”古一道，“我可以暂时压制它，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路明非。” “什么叫交给我？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古一法师我们能不能从长计议？”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来不及了，凤凰之力一旦暴走，造成的破坏将无可估计。”古一张开双手，多棱镜般的透明平面在天空浮现，随后猛地压下来。 路明非感觉脚下空了一下，然后马上又踩实了。 “这里是镜空间，在这里战斗不会对外界产生影响，”古一道，“但这困不住凤凰之力太久。” 古一手势变化，四周的地形像是活了一般改变，将凤凰之力围在中间，无数魔法矩阵凭空浮现在她周围，无形的压力施加在凤凰之力身上，她背后火焰般的双翼明显缩小、变得黯淡。 “走吧，我们上，送迷路的漂亮女孩回家！”托尼飞到半空。 路明非举起剑：“我得提醒你一下，托尼，你眼前的漂亮女孩，本质上是一团能分解并重构任何物质的能量体！它只是模仿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宿主而已，你可别讲什么绅士精神！” 话说回来真邪门了，最近他好像经常能遇到长得漂亮的红发女人，而且一个赛一个能打。 “放心吧！我只对真正的女孩绅士！”托尼抬起双臂，钢铁战衣里的导弹和掌心炮同时向着凤凰之力发射。 凤凰之力的双目已经变成了两团燃烧的火焰，转头“看”向托尼，飞射向她的导弹刚刚靠近一些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掌心炮甚至倒退返回，落在了托尼身上，托尼瞬间被打飞出去。 一面墙壁升起，材质诡异地变得柔软富有弹性，将被打飞的托尼接住。 “托尼，你怎么样！”路明非转头问道。 “我没事，”托尼的声音从战甲里传出来，“我得承认这不是在讲绅士精神，她是真的很危险。” “浩克！出击！”浩克双拳捶胸。 路明非的黄金瞳仿佛燃烧般明亮，言灵的力量作用在他身上，绿意将黄金瞳染成金绿色，随后他整个人变成和浩克差不多大小的绿色巨人。 在来之前，他特地复制了浩克的力量，银槲之剑在他手中变形，成为一柄和他身形匹配的巨剑。 “索尔！浩克！我们上！”路明非低喝一声。 “哇哦，哥哥，”熟悉的声音从路明非耳边传来，“你这次可是惹到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啊。” 路明非转头，小魔鬼坐在一块凸起的地形上，单手托腮。 第162章 遣返 第162章遣返 镜空间中。 “你怎么又冒出来了？”路明非看向小魔鬼，“别跟我说你是趁人之危来让我跟你做交易的，想都别想！” “这可不是做个交易就能搞定的东西，”小魔鬼摇头，“面对凤凰之力的碎片，别说魔鬼了，就算是上帝来了也得头疼。” “靠，伱也搞不定？”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 “那要看哥哥你对‘搞定’的定义是什么了，摧毁凤凰之力是不可能的，但要说把它送走，也未必不能试一下，”小魔鬼道，“严格来讲你面前的凤凰之力只是碎片中的碎片，甚至没有思想，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对外界刺激做出反应而已。” 路明非愣了一下：“等等，如果没有外来刺激她就不会行动的话，那把她留在原地不就行了？” “凤凰之力是存在于整个多元宇宙的力量，每个宇宙都有凤凰之力，这个宇宙也不例外，只是这个宇宙的凤凰之力不在活跃状态而已，”小魔鬼摇头，“这个碎片如果长期存在，就有可能让这个世界的凤凰之力活跃起来，到时候……哥哥你听说过索多玛吗？” “圣经里被上帝用硫磺和火海毁灭的城市？”路明非看番的时候有了解过这个知识点。 “到时候整个地球都会是索多玛，”小魔鬼耸耸肩，“当然我是无所谓啦，只要哥哥你一声令下，我就可以带你去另一个安全的星球生活，你还没把灵魂卖给我，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你现在的表情像极了银行跟大债主说‘你贷款都没还完呢可一定要健康地活着啊’，”路明非吐槽了一句，随后问道，“你知道怎么把凤凰之力送回去？” “只要哥哥你能接触到她，我就能把她送走，”小魔鬼道，“但是你现在摸不到她的，她虽然长着人类的样子，但这只是表象，她的身体完全由凤凰之力构成，你一靠近她的身体，触及的部分就会被凤凰之力分解。” “当然，断只手什么的都是小事，再长回来就好了，但这样你是无法真正触碰到她的，”小魔鬼举起一只手道，“想要触摸到她，必须得让你身体恢复的速度等于或大于被分解的速度。” “听着就很疼。”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你的言灵名字叫做‘镜瞳’，它可以复制力量，但仅凭你现在复制来的力量还不够，”小魔鬼道，“我会再为你提供两种力量，三种力量叠加，或许能让你暂时抗住她的分解。” “先说好，我可不会出卖灵魂！”路明非瞬间警觉。 “不收灵魂。”小魔鬼道。 “你有这么好心？”路明非狐疑。 “不收灵魂，但不代表是免费，”小魔鬼道，“作为交换，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小魔鬼盯着凤凰之力，舔了舔嘴唇：“让我咬她一口。” 路明非瞪大眼睛：“我靠，你连这玩意儿都吃？” “好吧，准确地说不是咬一口，应该说‘舔一下’。”小魔鬼耸耸肩。 路明非心说咬一口听着虽然冒险，但勉强还算正常，但在对面是美少女外观的情况，这个“舔一口”处处透露着一种咸湿佬的气息。 “我怎么帮你？”路明非问道。 “不用特地做什么，你靠近她就行了，这是我借给你的第一份力量，”小魔鬼站起来，伸手拍在路明非侧腰，声如洪雷，“你将拥有皇帝的身躯，即便此时你尚未正视自己的皇帝之心！” 我有个毛的皇帝之心，你能别这么中二吗？ 路明非本来想吐槽，但巨大的力量凭空从他体内涌现，他来不及说话，身形就开始急速变化，眨眼之间魁梧的身躯就变得精壮起来，看起来反倒显得比之前更加矫健，厚重的黑色鳞片如铠甲般将他包裹，背后巨翼怒张。 从浩克那里复制来的力量并未被取代，而是与这份突然涌现的力量叠加在一起，他每一次呼吸都卷动巨量的空气，狂风鼓息。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小魔鬼站在路明非的身后，“你还需要一点力量。” “第二种力量是什么？”路明非问道。 小魔鬼飘起来，把手按在路明非背后一推：“不要死！” 路明非被推了个踉跄，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冲向凤凰之力，如果不是身上的变化，刚刚的事情更像是恍惚一瞬的梦。 靠！第二份力量就是一句“不要死”的鼓励？那你还不如穿上啦啦队服给我跳个热舞更能增长士气！路明非心里大声吐槽。 索尔在半空扔出雷神之锤，锤子上的雷电接天连地，像是一座雷电之山般压过去，凤凰之力朝着雷神之锤笼罩火焰般的能量洪流。 古一法师和路鸣泽说得没错，凤凰之力似乎没有任何意识与思想，就连面对攻击时应对的方式都是几乎一成不变的。 雷神之锤的雷电在火焰状的能量洪流里迅速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了表面的一层，被重重地弹飞出去。 “不行，妙尔尼尔的力量无法突破进去，而且它如果长时间暴露在凤凰之力里也会受到损伤，”索尔抓住飞回来的妙尔尼尔，“浩克，别过去，你也会受伤的！” 浩克忌惮地看着面前的翻卷的火焰，本能地不想让身体暴露在其中，而他扔进去的魔法几乎瞬间就会消失。 路明非举起银槲之剑，体内的寒气全部灌注到银槲之剑中，旋即倍增之力发动，剑身泛起深沉的银蓝色。 金色的永恒之枪浮现在索尔身前，散发出淡淡的辉光。 “父亲？”索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仿佛听到什么指令般，把永恒之枪甩给浩克，“浩克！用它扔向凤凰之力！” 浩克握住永恒之枪，愣了一下，旋即拧转身体，用一个不太标准的投枪姿势全力把奥丁之枪投向凤凰之力。 与此同时，遥远的阿斯嘉德，奥丁坐在王座上，睁开眼睛，庞大到难以计量的奥丁之力涌现，隔着宇宙空间注入永恒之枪。 镜空间中，奥丁之枪宛如一颗刺眼的流星，阻挡在它面前的火焰状能量被硬生生的破开，但飞到凤凰之力本体前的时候，它仍旧僵持在了那里，难以存进。 远处的古一结了几个复杂的手印，无数魔法阵在她周围、身后浮现，摩天大楼般庞大的魔法阵群隐隐构成了三道人形。 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被施加在凤凰之力上，凤凰之力周围的火焰状能量再度黯淡，奥丁之枪几乎要刺进她的胸口。 “快，我只能压制她十秒。”古一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响起。 路明非身后双翼震动，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凤凰之力身前，奥丁之枪依旧在和凤凰之力僵持，在它后方一小片扇形的区域，凤凰之力那分解一切的火焰状能量被劈分开，让路明非畅行无阻。 但这不代表没有危险了，最大的危险就是凤凰之力的本体。 银槲之剑在路明非手中变成一只银蓝色的金属笼手，朝着凤凰之力的本体伸过去。 但出乎意料地，在接触凤凰之力的一瞬间，银槲之剑在寒气保护下，竟然开始汲取凤凰之力的力量。 路明非愣了一下，刚想喊一句“矮人王牛批”，就发现保护银槲之剑的寒气只是片刻就消耗殆尽，而吞噬了部分凤凰之力的银槲之剑给出了路明非一个反馈——能吞噬，但消化不了。 路明非咬牙收回银槲之剑，徒手伸向凤凰之力——仙宫乌鲁金属铸造的武器虽然能暂时抗住凤凰之力，但时间稍微一长也会受损。 龙一般的利爪在永恒之枪为其开辟出的通道中硬生生挤进去，按在凤凰之力的胸口上，因为巨大的分解之力，路明非感觉在摸到凤凰之力时像是摸到了一个实体，无法再进一步，他干脆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上，试图再向前一步。 如果对面是个人类，这能算是猥亵吗？ 剧痛中，路明非脑海下意识地浮现出这个想法。 “好了，哥哥，剩下的就交给我吧。”路鸣泽的声音在路明非耳畔响起，但路明非不确定这是不是幻觉，他耳中现在已经被翁鸣声填满。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剧痛散去，路明非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勉强站住之后，环顾四视，周围一片狼藉，凤凰之力已经不见踪迹。 第163章 小天女凤凰女 第163章小天女（×）凤凰女（√） 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坐在自己的卧室里，银槲之剑横放在膝上，揉着太阳穴。 凤凰之力被从这个世界送走了，虽说不能确定是不是被送回她原本的宇宙了，但起码是不在这个宇宙了。 不过为此他们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首先是古一法师，在战斗结束后她表示自己虽然没有受伤，但为了压制凤凰之力，向维山帝借取了很多力量，甚至导致了她自己的能量透支，需要闭关静养恢复。 随后索尔也表示奥丁神本来就已经很苍老了，在这场战斗中他不仅消耗了大量的神力，而且是爆发性地使用神力，伤害到了身体，需要立刻进入奥丁之眠状态来恢复。 路明非见过最强的两个人都因为和凤凰之力的战斗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相较之下他在接触凤凰之力时手掌被不断地分解又恢复反而不算什么，在凤凰之力被送走后，他手掌上那能看到骨头的损伤几乎一眨眼就恢复如初了。 但凤凰之力虽然没有伤到路明非，却给他留下了一个要命的定时炸弹。 路明非抚摸着银槲之剑的剑脊，严格来讲，银槲之剑可以视作他身体的一部分，因此才能跟着他穿梭在不同的宇宙，而也因为如此，他现在能清晰的感觉到，银槲之剑中“静止”着一股无可撼动的能量。 那是被银槲之剑吞噬的部分凤凰之力。 就像古一法师和小魔鬼说得一样，降临在这个世界的凤凰之力碎片似乎并不存在自我意识，这部分力量在被银槲之剑吞噬，脱离了碎片主体之后，便毫无反应，仿佛凝固了一般。 路明非不知道小魔鬼有没有“舔”凤凰之力一口，也不知道小魔鬼舔完之后该怎么控制那恐怖的力量，反正他现在只想把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也送走。 银槲之剑虽然能吞噬部分凤凰之力，却根本无法消化如此高等的力量，甚至无法将其排除。 其实现在凤凰之力这种近乎静止的状态并不会影响什么，但路明非不知道它是否会一直这么稳定地存在下去，如果哪天凤凰之力突然爆发了…… 想到这个可能，路明非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银槲之剑、雷神之锤还有永恒之枪这种用仙宫乌鲁金属制成的武器，确实可以短暂地硬抗凤凰之力，但时间长了也顶不住。 如果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爆发，路明非只能祈祷它因为量比较少，无法伤害到银槲之剑，否则银槲之剑一旦扛不住，和银槲之剑一体的他肯定也要倒霉。 以至于路明非现在都有点不敢把银槲之剑收入体内了。 这是吞了个钉子户啊……路明非捂脸。 而除了银槲之剑里的钉子户外，他还受到了一个影响——在把凤凰之力驱逐出去之后，他原本还算剩余了一些的穿越之力直接见底，以至于昨天才结束战斗，他今天就不得不回去了。 他已经提前跟托尼他们道别，可惜的是希芙已经乘坐飞船把仙宫的魔法金属矿石带来了，他却没时间跟托尼一起研究，只来得及看一眼——那是一堆散发着淡淡光辉的方石。 深吸一口气，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 与此同时，卡玛泰姬，某处人为扭曲的空间里，洛基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上下抛飞着自己的小匕首。 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看起来是一片平坦的荒野，但无论怎么走都是原地踏步，而且还会影响他施法。 当然，就算不影响施法，洛基也想不到自己会的哪个法术可以帮他脱离这种困境。 而且他还丢了权杖，灭霸让他做的事情他也搞砸了，暂时待在这里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希望灭霸派人不会找上门来跟他算账。 就在路基无聊到玩自己的匕首时，一扇火星飞旋的传送门在不远处打开。 洛基扭头看过去，他本以为是那个光头来了，却发现从传送门后竟然是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他的相貌本该称得上英俊，但双眼周围却有着浓郁的黑色，以及无数细小的裂痕，仿佛他原本的脸皮从眼周围开始碎裂，露出了下方漆黑的面孔，看起来格外狰狞阴狠。 男人并未从传送门里走出来，只是抬起手，一道能量长鞭将洛基卷住，冷声道：“跟我走！”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突然，洛基甚至都没来得及反抗一下，就被男人拽进了传送门里，随后传送门闭合。 一阵失重后，洛基感觉自己摔在了一片格外冰冷的地面上，周围光线暗淡。 洛基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匕首，瞪向把他带来这里的男人：“你是谁？” “你好，阿斯嘉德人，我叫卡西利亚斯，我代表我的主人而来。”眼周漆黑的男人道。 “你的主人？”洛基愣了一下，旋即第一时间扯起虎皮，“不管伱的主人是谁，他都不该对我如此无礼，我可是奥丁之子，灭霸的盟友！” “奥丁？灭霸？哈哈哈哈哈哈哈……”卡西利亚斯狂笑着张开双臂，“看看你在哪里吧，这是黑暗维度，我的主人的世界！在他面前，奥丁和灭霸不过是黑夜里蜡烛！” 洛基环视四顾，他站在一个小行星上，入眼之处，无数光怪陆离的星球在无垠的漆黑空间中运转。 洛基咽了口唾沫：“请好好地为我引荐一下您的主人。” …… 路明非家中，卫生间。 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身影浮现。 持剑走卫生间和卧室，路明非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把银槲之剑放在茶几上，轻轻抚摸。 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并没有因此发生什么变化，算是个好消息。 现在路明非实在没有解决凤凰之力问题的头绪，但好在古一法师答应她结束闭关修养之后，就立刻帮他寻找能驱逐或控制凤凰之力的办法，索尔也说会在阿斯嘉德帮他找找办法，他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笃笃笃……”敲门声与熟悉的声音一同响起，“路明非，你在不在！” 小天女？ 路明非愣了一下，照理说他每次离开用时一天，也就是说在他自己的世界，小天女昨天才结束离家出走，怎么今天又来找他了？ 总不能是因为她又跟爸妈吵架了吧？路明非心中吐槽道。 “我再来你家住几天！”苏晓樯道。 路明非：……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想假装自己不在家，但心中的兄弟义气又不允许他干这么没品的事，所以他只好起身去开门。 门外果然站着个俏生生的少女，穿着雪白的连衣裙，用黑色的束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在明媚的阳光下戴着女士宽檐帽。 “好慢啊你。”苏晓樯摘下帽子，抱怨道。 “小天女你怎么又来了？”路明非熟练地侧开身让小天女进屋，“别告诉我你刚回家就又跟爹妈吵架了？” “没，”苏晓樯气鼓鼓地走进屋，“他们出去度假了，说什么公司的事情忙过一个阶段，能稍微休息一段时间了，所以要出去维护一下夫妻感情，就把我扔在家里了。” “为什么维护夫妻感情要把你扔在家里？”路明非不解。 “他们说带着女儿浪漫不起来！”苏晓樯大步往沙发走，低跟凉鞋每一步都在地板上踩出响亮的声音，“真是气死我了！” 路明非本来想安慰她一下，让她消消气，但苏晓樯的目光却被茶几上的银槲之剑吸引。 作为矮人王打造出来的武器，在基础形态下的银槲之剑造型也是极为亮眼，肃杀的兵器上却有着栩栩如生般的植物纹饰。 路明非并没有把银槲之剑收回体内，不是他忘了，而是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偶尔收藏几把工艺刀剑本身也算不上是什么怪癖，最多也就是爱好有点冷门小众而已，倒也没必要刻意隐藏。 “这把剑好漂亮啊，路明非你在哪里买的？”苏晓樯被银槲之剑的造型吸引了注意力，坐在沙发上盯着它。 “朋友送的。”路明非随口。 “不过剑柄为什么也是金属的啊，冬天握着不会冻手吗？”苏晓樯好奇地伸手摸在剑柄上，“咦？不凉？反而还有点烫……” “大概是因为我刚刚拿过吧……”路明非一边走过去一边随口道。 但刚走两步，他整个人猛然僵住——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有反应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凤凰之力就冲出了银槲之剑，沿着剑柄涌出！ “好烫！”苏晓樯猛地松开剑柄，从沙发上跳起来，火焰般的能量顺着她的手臂涌入体内，旋即骤然扩散，将她包裹其中。 “小天女！”路明非大脑一空，下意识地朝着苏晓樯扑过去，黄金瞳如熔岩般光彩流动。 但小天女身上的火焰般的能量只持续了一瞬间，路明非扑到她身前时，火焰已经彻底消失，仿佛没出现过一般，她直接被路明非扑倒在地上。 “小天女你没事吧！”路明非趴在苏晓樯身上。 刚刚问出这句话，他就发现了不对——因为他身下的苏晓樯此刻一丝不挂，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在刚刚的一瞬间被分解了。 苏晓樯微微低头，先是看了看自己裸露出来的大片雪白肌肤，再看看趴在自己身上的路明非，绯红从脖子爬到双颊。 “快走开啊你！”苏晓樯红着脸大喊，下意识地推了一下路明非。 路明非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撞上来，他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啊！” 苏晓樯一惊，顾不得管自己哪来这么大力气，以及自己还没穿衣服，连忙跑到路明非身边想要扶起他：“路明非！路明非你怎么样？” 路明非晃了晃头，刚刚的推力虽然不小，但并没有让他受伤，他转头看向贴脸靠近自己，满脸焦急的苏晓樯，愣住。 女孩睁着一双赤金般的眸子，眸子里隐约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焰色影子。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 推（xian）荐（ji）一本朋友的新书，链接在下面，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 第164章 申请卡塞尔学院 第164章申请卡塞尔学院 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和苏晓樯并肩坐在沙发上。 苏晓樯套上了一件路明非的干净睡袍，虽说因为体型差距，路明非的睡袍挂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但这已经是家里能找到的最合适的衣服了——路明非的其他衣服对她而言更加不合身。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路明非道，“你现在应该就是混血种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晓樯会和凤凰之力产生共鸣，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她应该已经算是“混血种”了。 所以在让苏晓樯冷静下来之后，路明非大概给她讲述了一下关于混血种的事情——当然，关于另一个世界还有凤凰之力的事情统统都被他略去了。 他只跟苏晓樯说银槲之剑是件炼金武器，里面的某种力量流入她体内，让她觉醒成为了混血种。 关于银槲之剑的来历他并没有提及，而苏晓樯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在路明非给她科普完关于龙类和混血种的概念，还有这个世界真实的历史之后，她就一副痴呆的表情，一言不发。 “小天女？小天女？”路明非伸手在苏晓樯面前上下挥动，“你没事吧？” 路明非找出厨房里的茶叶盒，从饮水机里接了点热水，泡了两杯茶，放在茶几是自己和苏晓樯面前的位置，随后起身要把茶叶盒放回厨房。 不过这已经算是好情况了，换做普通人被来这么一下早就该送去医院了，路明非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苏晓樯只是嘴里稍微有些红肿，外加被烫了个小泡而已，以混血种的体质很快就能恢复。 苏晓樯点了点头，旋即目光一转：“按照你说的，你要加入的卡塞尔学院是个专门屠龙的组织。” “我暂时没有拿回这股力量的办法，”路明非挠头，“小天女要不你再等等。” “你接受设定接受得很快嘛，”路明非愣了一下，“我刚听到这些事的时候，感觉世界观都被重塑，伱居然这么快就接受了这种设定，你适应性好强啊。”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做梦而已，多奇怪都很正常。”苏晓樯目光空洞地盯着前方的空气，喃喃道。 但他刚把皱巴巴的五块钱掏出来，递给伸手的混混，一连串清脆的脚步声就杀进了小巷。 “你想想刚才的情况，我再怎么开玩笑也没办法在瞬间就把你的衣服消除吧……”路明非挠头。 路明非点头。 “啊！烫烫烫……”苏晓樯飞快地把杯子放下，滚滚热泪瞬间淌下。 苏晓樯呆呆地点头。 路明非心中吐槽。 “是有点危险，但我有不得不加入的理由。”路明非摇头。 “所以我才要去啊，”苏晓樯振振有词，“你不是说流入我体内的力量很强吗？既然暂时没法把力量还给你，那我可以用它来帮你的忙的啊。” “小天女你忍着点，我帮你降下温。”路明非抬手，一团寒气扑进苏晓樯嘴里。 苏晓樯闭上嘴，双颊微微鼓起，感觉自己像是含住了一块没有实体的冰，瞪大眼睛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 眼前的女孩眼角被烫出来的泪痕还没擦干净，却神采飞扬，路明非怔怔地看着她。 “帮你申请什么？”路明非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申请卡塞尔学院吗？” 一番打闹后，苏晓樯和路明非安静下来。 “所以，这股力量本来是你的，现在流入了我的体内？”苏晓樯面向路明非问道。 “听着挺危险的。”苏晓樯道。 某天早上上学时，路明非又在学校旁边的一条小路上被拦住了，那天他手里恰好有五块钱，本打算像以前一样破财免灾，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天女却恰好从那里路过，扭头看了被围住的路明非一眼，然后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搞了半天你是因为一下子被注入太多信息所以直接大脑宕机了么…… …… “这就是混血种的言灵，你也可以理解为超能力。”路明非解释道。 路明非扭头，阳光照进来的巷口里，小天女领着她的姐妹们神采飞扬地走进来，每个人都穿着路明非只在电视广告里看过的名牌衣服，闪亮地像是公主们的聚会，只是每个公主手里都拿着木棍、凳子之类的东西。 苏晓樯抓起茶杯就往嘴里倒。 “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帮我申请那个卡塞尔学院！”苏晓樯叉着腰问道。 “别喝！”走到厨房门口的路明非连忙伸手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苏晓樯一脸苦恼。 路明非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连叔叔婶婶都不在乎他被勒索几块钱的事，他凭什么要求一个同学帮忙。 路明非愣了一下，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而且它本来也不听我的话，它会找上你才是我完全没想到的事情……” 苏晓樯转头吹出一口寒气，又看向路明非：“所以……我不是在做梦，你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也不是不想要啦，但这不是你的吗？”苏晓樯看向路明非，“拿兄弟东西多不仗义啊。” 只有为首的苏晓樯什么都没拿，拽着路明非扔去她身后，双臂环胸，趾高气昂地看着拿钱的混混：“你哪根葱啊？敢抢我们仕兰中学的人？” “那……你能不能帮我也申请一下？”苏晓樯眨了眨眼。 “怎么？你不想要这份力量吗？”路明非问道。 “啊……啊？”苏晓樯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啊。” 他突然想起来，高二的时候，他被校外的一波小混混盯上了，在那些人眼里仕兰中学的学生都是肥羊，家境雄厚的人他们固然惹不起，但那些人都是被豪车在校门口接送的，他们也遇不上，反倒是那些没有豪车接送，骑车或走路上学的学生，大多是家境还行，但又算不上“有钱有势”那种程度的，是勒索的好对象。 路明非极少有零花钱，抢他属于收益很低那一拨的，但偶尔还是会有小混混喜欢拿他练练手，就像嗑瓜子似的，虽然瓜子仁很小，但那些人渣享受的是磕开瓜子壳时的乐趣。 “好了，你应该可以说话了。”路明非道。 “申请那鬼地方干嘛？好日子过够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路明非点头。 “那是刚沏的茶啊，就算是混血种也不能喝滚水啊，”路明非连忙跑过去，“怎么样，快让我检查一下有没有烫伤。” 路明非苦笑——凤凰之力确实是强大的力量，但在银槲之剑里却是要命的炸弹。 “路明非！路明非！”苏晓樯伸手在路明非面前来回晃动，“你想什么呢？” 苏晓樯眼中流露出“我是谁我在哪宇宙有什么意义”的神情。 “唔唔啊……”苏晓樯朝着路明非张开嘴，被烫得梨花带雨。 路明非：…… “闭嘴！不许提这件事！”苏晓樯扑上去要捂路明非的嘴。 …… “嗯。”苏晓樯点头。 “来来杯茶缓缓吗？”路明非问道。 “含住它就行了。”路明非道。 “那我该怎么还给你？”苏晓樯问道。 路明非深吸一口，满脸严肃：“小天女，你是认真的吗？” “我看起来像是开玩笑的？”苏晓樯反问。 “好，”路明非掏出手机，“我这就帮你申请。” 第165章 青铜城 第165章青铜城 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拨通昂热的电话，过了十几秒才接通。 “早上好啊校长。”路明非道。 “早上好？！”昂热声音迷糊中透着一股怨气，“我才刚睡下不到三个小时，就被你吵醒了！” 哦对，忘了时差这回事。路明非拍了拍脑袋，虽然按时差算现在芝加哥也不是睡觉的时间，但校长这种大忙人肯定经常出差，一年下来说不定能环球几十圈，现在到底在哪个地球上时区也不太好说。 好在昂热似乎也明白他这种常年出差的人在作息上的特殊性，没有揪着这个话题，转而问道：“明非，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校长，我发现了一个自然觉醒的混血种，是我的同班同学，虽然招生时期已经过了，但您看能不能走个后门，让她也一起入学。”路明非道。 一旁的苏晓樯眨了眨眼——你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走后门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没问题，我会让诺玛安排她入学的，伱把她的资料发给诺玛就行了。”昂热道。 因为离得够近，加上听觉变得灵敏，苏晓樯隐约可以听到昂热的话。 “可惜，我还说能一起去呢，能让你当苦力帮我拿行李，”苏晓樯一脸遗憾，“这下我只能跟楚师兄和苏师姐一起去了。” “嗯，是个A级混血种，她以前在仕兰中学上初中，高中时就被学院发现觉醒了血统，而且还是极高的A级血统，要知道秘党里A级混血种虽然不算少，但大半都是优秀的B级混血种毕业后靠在执行部的功绩提升的，”昂热道，“能单纯靠着血统就被评为A级的学生，通常每届只有十个左右，最多的时候也没到过二十个。” “联系我？为什么？”路明非好奇。 “不……”昂热道，“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普通人的高中，能在三届学生里出现四个混血种，而且其中还有一个S级和两个A级。” “一来因为你就是中国人，学院通常倾向于让中国学生处理中国的任务，很少让外国混血种参与，就算有外国人也要尽量是亚洲人，二来你的言灵是罕见的高阶水王系言灵，不知道为什么，海洋与水之王一系的言灵是觉醒比例最低的，而且大多比较缺乏杀伤力，”昂热道，“但你的言灵位阶很高，而且在水中环境还能得到强化，水下作业对你来说有环境优势。” “等等，你说她是你的同班同学？”电话对面，昂热突然问道，“明非，我记得楚子航好像也跟你是一个高中的吧？” “是一个探索遗迹的任务，学院在长江底发现了一座青铜遗迹，可以肯定是龙类遗留的，”昂热解释道，“它本来被深埋在河床下，但一场微型的地震让掩埋它的底层出现了缝隙，令它可以被探测到，学院准备派出水下作业组调查，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参加这次行动？” “原来如此，”路明非有些犹豫，“校长，什么时候的任务啊？” 路明非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天女，既然你已经是混血种了，那有些事我也可以告诉你了，其实，那次去维亚纳堡……” 路明非突然沉默了几秒，方才道：“其实，严格来讲，你本身也可以说是混血种，因为沙雅阿姨的家族，本来就是混血种。” “怎么？我看起来很像不讲道理的人？”苏晓樯反问道。 “对了，”苏晓樯突然反应过来，有点担心道，“我因为你力量变成了混血种，会不会和其他混血种有什么区别啊？或者会不会让别人觉得不对劲啊，毕竟你之前不是说普通人只有极小的概率生出混血种吗？” “为什么？”昂热问道。 “关于你表姐的事情，小天女，我很抱歉……”路明非轻声道。 虽说他现在就算看到了那些用龙文记载的知识应该也看不懂，但他有那个被小魔鬼叫做“镜瞳”的言灵，可以先凭借强大的学习能力强行把龙文当做图案一样记下来，等以后炼金术水平到了，自然就能理解了——再不济他还可以等以后把那些知识交给托尼，让托尼来学习分析。 “一周后，差不多就是开学的时候，你出任务的话可以晚点来学校。”昂热道。 关键之前他可是答应了楚师兄跟苏师姐要参与学校的“自由一日”活动的，在那天学生会和狮心会将进行全面对抗赛，胜利者奖品优厚，还能打压对方的士气。 “学院最近几年有建新校区的打算，我在想要不要把新校区命名为‘仕兰’，或者把教学楼叫做‘仕兰楼’，”昂热道，“感觉这名字挺吉利的。” 路明非点头。 苏晓樯随手抓起一个靠枕用力抱在怀里，几秒钟后又突然把靠枕扔开，转头盯着路明非：“能不能把你的肩膀借我用一下？” “我答应了楚师兄要参加自由一日。”路明非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我把自由一日的日期延后几天？”昂热提议道。 “还能这样？！”路明非瞪大眼睛。 而自由一日差不多就是开学的时候，如果他去出任务，就很可能错过“自由一日”。 “我？”路明非一愣，“为什么是我？” “楚师兄和苏师姐是大二的，开学比新生入学早，而且他们还是社团领导，要提前返校，昨天就回学校了。”路明非道。 “谢谢。”苏晓樯低着头，轻声道。 …… 路明非把自己上次跟着楚师兄他们去维亚纳堡的事情跟苏晓樯讲了一遍，包括所罗门圣殿会的肮脏交易，还有伊莱娜绑架安珀，攻击前去营救的他们，最后被他杀了，还有所罗门圣殿会试图掀起海啸的事情，他都一一讲给了苏晓樯。 虽说自由一日的问题解决了，但路明非还是不太想去，毕竟他现在刚刚大战过，心有点累。 “封建迷信不可取啊校长！”路明非连忙道。 电话对面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好久之后昂热才道：“你们仕兰中学……是不是风水特别好？” “其实我也可以把任务提前几天，但这样不太好，会压缩团队的准备时间，说不定就影响了他们安全，相较之下还是延后自由一日比较好，让摩拳擦掌的年轻人们多忍几不定到时候会更有活力呢？”昂热道。 听昂热这么一说，路明非都有点觉得仕兰中学“风水”太好了。 且不说他昨天才玩了命地跟凤凰之力打了一架，现在完全不想做费精力的事情。 “所以入学的时候你要去出任务？”苏晓樯问道。 “我说谢谢，”苏晓樯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过头，盯着路明非的眼睛，眼里水光盈盈，“谢谢你救了安珀表姐，救了我们，也谢谢你……没有让伊莱娜表姐一直错下去。” 喂……招一个学生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在你们两个嘴里就跟“去商店的时候顺便帮我买包瓜子回来”似的？苏晓樯心中吐槽。 从路明非讲述到一半开始，苏晓樯用力地抓住了衣角。 “啊……没问题。”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连忙点头。 眼见劝不住，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准备跟校长道别挂电话，好让被吵醒的老人家能尽快去睡回笼觉，却不料昂热开口。 “我也不想这么忙的……”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说要不是为了那座遗迹里龙类有可能留下的炼金术知识，我才不去下水。 “反正不花钱，信一信也无妨嘛。”昂热道。 “什么？”路明非傻眼。 苏晓樯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在接受了新世界观后平静下来的大脑，再次陷入了宕机状态。 “嗯，我们都是仕兰中学的。”路明非道。 “说起来明非你这个电话打得也挺巧，我本来打算明天联系你的，却没想到你先打电话给我了。”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路明非挠头。 路明非连忙摇头。 “四个？”路明非惊讶，“仕兰中学还有一个混血种？” “风水？”路明非愣了一下，“校长您对风水也感兴趣？还是说风水其实是什么炼金术的概念？” 楚师兄走的时候还问路明非要不要提前跟他们一起去学校，但路明非因为要去托尼的世界，所以婉拒了。 “那就只能我自己去了，”苏晓樯吐槽道，“感觉你们好像一个比一个忙，只有我游手好闲一样。” “另外，根据探测，那座青铜遗迹很大，一般只有炼金术特别繁荣的龙类城市才会建造这么大的纯金属建筑，”昂热悠悠道，“里面很可能还有待发现的炼金术知识哦。” “校长……我可能去不了了。”路明非道。 “这么急？”路明非一愣，有点不想去。 “校长请把我的名字加入任务名单里，我要为屠龙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路明非果断道。 苏晓樯突然双臂环住路明非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纤细的肩膀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 路明非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天女这么脆弱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他试探着抬起一条手臂，环住苏晓樯的肩膀，苏晓樯微微顿了一下，旋即更用力地抱住他。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链接在作者的话~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链接在下面，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 第166章 超越无限的力量？ 第166章超越无限的力量？ 路明非的卧室中，苏晓樯躺在路明非床上。 苏晓樯哭累了之后就睡着了，但是昨天她回家之后，她房间里的被褥都已经被收起来了，所以路明非干脆先把她搬到自己床上休息一下，再去给她重新把被褥铺上。 给苏晓樯铺好被褥的路明非推门走进卧室，脚步一顿。 小天女的睡相似乎本来就不算老实，毕竟上次在维亚纳堡，他们两个躺在一张床上睡着睡就搂在一起了，足以证明小天女睡着了也不是很安静。 此刻她在床上明显就翻了几个身，发丝和衣服都有些凌乱。 如果是平时倒也没什么，关键她现在穿着路明非的睡袍，宽大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她这么一动，衣服就敞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所幸不能露的地方倒还被睡袍遮着。 这样会着凉的吧？早知道走之前先给小天女盖层毯子了，不对，混血种应该也没那么容易着凉感冒…… 路明非心道。 他本来想把苏晓樯叫醒，让她自己去睡觉，但想想她今天刚经历过两轮信息轰炸，估计已经很累了，还是让她能安稳的一觉睡到天亮比较好。 所以路明非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把苏晓樯抱起来，准备送她回自己的卧室。 送走了小天女，路明非却并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又取出了银槲之剑，横在灯光下凝视。 “我可是魔鬼啊，消息不灵通还怎么做生意？”小魔鬼昂起下巴，但马上又苦着小脸，“都是为了养家糊口罢了，我们魔鬼也不容易啊，为了一点点灵魂每天披星戴月全年无休还通宵加班……” 不过想想倒也正常。 路明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开双臂后退两步，苏晓樯坠落到床上，在柔软的床垫上弹动了两下，证明床垫的质量确实不错。 …… “你不是说凤凰之力存在于无限多元宇宙吗？”路明非问道。 “你好像对凤凰之力很了解？”路明非好奇。 可惜的是这种分解之力无法被释放到剑身之外的地方，也就是说只有被剑砍中部分才有分解事物的能力，无法像路明非见过的凤凰之力一样释放大范围的aoe攻击。 “其实最初的fate是个galgame来着，而且还是有R18内容的，尤其是关于补魔的部分……”小魔鬼一本正经地科普道。 托尼那个世界的所有力量在他的世界都会受到削弱，包括凤凰之力——回到自己的世界后，路明非明显感觉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变弱了。 “相当于多元宇宙的阿赖耶啊，”路明非转移话题，感慨道，“这应该是我见过最为强大的存在了。” 根据银槲之剑传来的反馈，里面的凤凰之力虽然不多，但却可以被控制，而且保留了之前那种恐怖的分解能力。 路明非僵住。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哪怕是被切成渣，这微弱的凤凰之力仍旧能赋予银槲之剑分解万物的力量…… 路明非突然想起来语文课本上节选水浒传“鲁智深拳打镇关西”那篇课文里的一句话——“细细地切做臊子”。 直到路明非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道：“小天女，该睡觉了。” 路明非直接无视了小魔鬼的卖惨，转而问道：“说起来，我这个宇宙的凤凰之力现在也是不活跃状态吗？如果有其他凤凰之力存在，会不会也让这个宇宙的凤凰之力活跃起来？” “伱个魔鬼还看人类动漫？”路明非扭头，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宇宙没有凤凰之力。”小魔鬼语出惊人。 这何止是臊子，这都快切成渣子了。 苏晓樯满脸狰狞地扑过去：“路——明——非——” 路明非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苏晓樯的表情在半秒之间完成了从“茫然无措”到“杀气凛然”的转变。 那么在他的世界，又被削弱了一次的凤凰之力就相当于是碎片的碎片的碎片的碎片，而且还又被苏晓樯吸收了一部分…… 和凤凰之力战斗的时候小魔鬼说过，出现在他们世界的凤凰之力严格来讲应该是碎片的碎片，连自我意识都没有。 而他用银槲之剑从凤凰之力身上吞噬的也只是极少一部分力量，这样算的话银槲之剑里的力量就是碎片的碎片的碎片。 “理论上凤凰之力存在于每一个宇宙，无数多元宇宙凤凰之力的总和，才是真正意义上完整的‘凤凰之力’，”小魔鬼晃动着双腿道，“完整的凤凰之力从某种角度将可以视作多元宇宙本身的一个侧面，是无法被掌控的力量。” 虽然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有一部分流入了小天女体内，但也有一部分仍留在剑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番变化导致的，银槲之剑里残留的凤凰之力此时反而变得可控了起来。 此时的银槲之剑相较于之前又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原本剑柄处用来防滑的藤蔓状花纹里多出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 路明非也朝她眨了眨眼睛，满眼的无辜。 “完整的凤凰之力有多强大，简直无法想象啊……”路明非不禁感慨道。 “没有？！”路明非瞪大眼睛。 苏晓樯从床上侧坐起来，凌乱的发丝垂落下来，半遮半掩地挡住了脸，颇有几分女鬼的神韵。 一番打闹之后，苏晓樯累了，于是给了路明非一个“这事儿没完，我明天再找你算账”的凌厉眼神，一甩秀发，拢着衣服上楼去自己的卧室里睡觉了。 “哥哥，你对无限和世界的理解还是太浅薄了，”小魔鬼伸手摸了摸路明非的胸膛，语重心长道，“你体内，可是拥有超越一般意义上的‘无限多元宇宙’的力量。” “是的，具体解释起来很复杂，你可以简单理解为这个世界缺乏让凤凰之力诞生的必要条件，”小魔鬼道，“而且你这个宇宙的力量在另外一个宇宙里就会变强不是吗？而且那个宇宙的力量在这里也会减弱，这就是宇宙之间的区别。不……更准确的说法其实应该是‘世界’之间区别，从某种角度讲，‘世界’可是凌驾于‘宇宙’之上的概念哦。” “那当然，凤凰之力本质上是多元宇宙中所有存在的或者未来会存在的万物精神心灵的链接点，”熟悉的声音在路明非耳畔响起，“哥哥你看过《fate》吧？你可以把凤凰之力理解为整个多元宇宙的阿赖耶。” “当然，仅仅只是一个宇宙的凤凰之力，其力量也是难以估量的了。”小魔鬼道。 路明非当然知道fate的起源是什么，他可是玩过的人。 “嗯……”被路明非用类似于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来的苏晓樯轻哼一声，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良久，沉默无言。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用不着你来科普。”路明非连忙拦住他。 她似乎还没完全睡醒，看看路明非，再看看自己敞开的睡袍，迷糊地眨了眨眼睛。 “咦惹！”路明非连忙后退，一脸嫌弃，“你个男人摸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基佬！快离我远点！” “哥哥，我可是你弟弟啊！”小魔鬼一副被负心汉抛弃了的幽怨表情。 路明非满脸黑线。 第167章 夔门行动，又见叶胜师兄 第167章夔门行动，又见叶胜师兄 路明非的卧室里。 小魔鬼坐在床沿，对着路明非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哥哥，你这是嫌弃我了么？” “这不是废话吗？你一个男的凑过来摸我，我没打你就不错了，”路明非吐槽道，“伱要是肯cos一下远坂凛我倒还能考虑让你离我近一点……” 话说到一半，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不妙。 果然，小魔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身形飞快地模糊、变幻，再次清晰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个红衣黑裙的平板双马尾少女，正是fate里远坂凛的样子。 “咳咳，”路明非有点尴尬，“其实我比较喜欢Saber来着。” 小魔鬼身高在模糊中拉长，再次清晰后样子跟之前完全不同，变成了身穿铠甲的金发少女，只有平板依旧。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心态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缺德，但实在忍不住想试试。 “你能变成Rider美杜莎吗？”在小魔鬼的死亡凝视中，路明非问道。 “晚上好，S级新生路明非，通过你的保举，苏晓樯同学的信息已经录入学籍档案。” 但现在苏晓樯表现出来的能力看起来倒更像是生化危机电影里女主爱丽丝使用的念动力。 任务地点在三峡附近，离得不算近，路明非选择了坐飞机去。 路明非本打算就这么关电脑睡觉，但旋即诺玛又发来了新的邮件，邮件里还附着文件。 “怎么？你很想被女生们盯着看吗？”酒德亚纪瞥了叶胜一眼，淡淡地问道。 片刻之后，路明非得到了诺玛的回复。 路明非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他们在跟凤凰之力战斗时，凤凰之力好像确实表现出了过类似于念动力的能力——在他靠近凤凰之力时，仿佛在其摸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还是靠着永恒之枪开路，突破了这层不可见的屏障，他才真正摸到了凤凰之力。 “小天女你这是怎么做到的？”路明非一脸惊奇。 “可惜……”路明非有些遗憾。 只要让苏晓樯不断地锻炼如何掌握凤凰之力，她能发挥出的力量也会逐渐变强才对。 于是小天女给出去度过二人世界的老妈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 “我……我是说不习惯住得太近！住在同一栋房子里还行，住在同一间屋子就有点别扭了。”苏晓樯道。 随后路明非坐到电脑前，给诺玛用邮件把苏晓樯的基础信息发给诺玛，包括她家族的情况也一并发了过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行动的领队和另外两位水下作业人员他居然都认识——领队的是教《魔动机械设计》课的曼斯教授，路明非在学院时，为了了解炼金术上过几天他的课，而两位和他一起下水的队友竟然是他在学院时的临时室友叶胜，还有帮叶胜送饭的酒德亚纪。 另外凤凰之力那分解事物的能力虽然存在，但在小天女身上却表现得不强——她只能分解双手附近的事物。 真要论攻击范围的话，她其实跟银槲之剑差不多，最多也就是在AOE攻击方面稍有优势，而且使用分解事物的能力会让她快速流失体力。 次日。 因为在外面，叶胜把“血统”改口成了“基因”。 小魔鬼的身形再次变得模糊，开始变幻，但这次不等身形重新变得清晰，小魔鬼就消失不见了。 路明非松了口气，他原本还有点担心自己临时加入任务会跟队友合不来，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曼斯教授、叶胜师兄还有酒德亚纪师姐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 小天女拥有类似于念动力的能力，可以隔空控制物体，因为缺乏专业的测试环境，所以具体的力量上限未知，但同时举起双人床和躺在上面的路明非轻轻松松。 路明非睡醒，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穿着睡衣就走到了客厅。 客厅里苏晓樯坐在沙发上，身前凭空悬浮着一个遥控器，随着苏晓樯的手势上下移动、旋转。 “果然是基因决定颜值啊，”叶胜嫉妒道，“师弟你一来，都没有女生看我了……” “等一下，菜都凉了，先热一下再吃！”苏晓樯连忙道。 “咳嗯，我有点饿了，我先去吃个早饭。”路明非一溜烟跑到餐桌旁坐下，掀开盖子，夹菜，夸赞道，“嗯，真好吃，小天女你的手艺又进步了！” “谢了，诺玛。” 难道说当时那层屏障就是念动力？ 要不是在外面不方便说话，叶胜一定要吐槽一句“S级给B级打下手，我跟亚纪怕是能名垂校史。” 比如最开始的时候他只能单纯地制造大范围的寒冰冻结目标，后来可以驱使冰块动起来，掌控力再进一步后就能手搓望远镜，甚至用银槲之剑射出能冻结一大片区域的冰箭。 下了飞机，他就看到有两个熟悉的人在接机区等他。 这是好事啊，这样你就不用老霸占在我家里了。路明非心道。 ……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讲他自己也是一样的，他从远古冬棺中获得的寒气能力也会随着他的掌控力提升而变得更强。 是任务需要看的文件么…… 路明非一出现，原本看叶胜这个帅哥的妹子纷纷转移火力，目光都集中在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在家里花了半天时间看完学院下发的水下行动手册，随后又花了三天时间查找自己需要的关于潜水、水下作业之类的资料。 苏晓樯比他还惊奇：“这就是从你那里流入我体内的力量啊，好像是叫……言灵，对吧？你这么快就忘了？” 苏晓樯显然也反应过来了这点，抬头，眯起眼睛，目光不善地盯着路明非。 一男一女并肩站在一起，男的高大英俊，女孩温婉可人，站在一起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大致有了些把握之后，路明非就出发前往任务地点——虽说还有几天任务才开始，但其他人提前在任务地点做前期准备工作了，路明非也顺势出发去跟他们汇合。 理论上那次苏晓樯确实是跟苏茜师姐住同一间房，但实际上最后跟她躺在一张床上却是路明非——苏茜师姐睡在了地板上。 “忍忍吧，学校是双人宿舍，也就多个室友而已……”路明非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等等，你不习惯跟别人住在一起，那你在我家住这么多天？！” 说起来小魔鬼好像也说过，凤凰之力是多元宇宙中生命的精神与心灵力量的化身，类似于fate里的阿赖耶，能发挥出类似于念动力的效果似乎也正常？ “路明非同学，这是你将要参加的‘夔门行动’的任务简述、必要材料还有关于水下作业的基础知识与原则，建议仔细阅读，可以有效提高行动的效率与顺畅性。” “对了，你提醒我了，我得提前租个房子，”苏晓樯道，“找个学校附近的房子租下，就不用住宿舍了……” “我们之前去维亚纳堡时，在出海的船上你不是就跟苏师姐住一间房……”路明非说到一半突然沉默。 “这才正常嘛，”路明非理所当然道，“发生了这么大事要是还有心情在外面度蜜月，那这个当妈的心也太大了。” 想到这里，路明非突然对小天女现在的能力很好奇。 “别废那个力气了，卡塞尔学院是全住宿制，”路明非制止道，“而且学院建在山里，出入除了专门建造的列车外，就只能靠飞机了，你去哪找房子租啊？” “路师弟，好久不见了，”叶胜笑道，“没想到这次这么巧，我们居然是队友。” “啊？要住宿舍啊？”苏晓樯有点不太乐意，“我不习惯跟别人住在一起。” 路明非回过去一句“知道了，谢谢”，随后打开文件里的档案资料一一查看。 “我是新人，到时候就靠师兄师姐你们了，”路明非腆着脸道，“我也就帮你们打打下手了。” 当然，对于曼斯教授好相处这点，被罚手写三篇期末论文的诺诺抱有不同意见。 虽说微末的凤凰之力在自己的宇宙会被弱化，但也不该这么弱，路明非只能猜测小天女刚刚拥有凤凰之力，还没有真正掌控它，只能发挥出很小的一部分力量。 …… 凤凰之力……还有这种隔空控制东西的能力？它的能力不是对事物进行分解和重构吗？ 送走了小魔鬼，路明非把银槲之剑收回体内——现在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变得可控了，他也就能放心地把银槲之剑收回体内了。 叶胜眉头一跳，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感慨一下，被女生盯着看有什么好的，我这个人身上目光一多就浑身不自在，没有女生看我才好……” 在跟小天女经过了大半天的测试之后，路明非初步得出结论。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用保温的罩子盖住了。 “我妈说她今晚就回家。”苏晓樯放下手机。 “没事没事，”路明非安慰道，“反正过几天就能在学校里见到了。” “叶胜师兄，亚纪师姐。”路明非朝着他们挥手走过去，三人汇合。 “她让我今天晚上就回家，”苏晓樯道，“估计我得回家住了。” 苏晓樯转头看向从卧室出来的路明非，遥控器缓缓落回茶几上。 是熟人啊，那就好办了。 在简单测试了苏晓樯现在的力量后，路明非告诉她现在卡塞尔学院已经把她的学籍登记好了，并且建议她跟妈妈还有家族说一下。 路明非一愣。 果然，在跟家里联系之后，苏晓樯当晚就住回家里了。 “哼……”酒德亚纪轻哼一声。 “师兄师姐你们感情挺好的嘛，”路明非看向叶胜和酒德亚纪，随口调侃道：“要不是学院的制度规定了水下作业组同组之间不得有恋爱关系，我都要怀疑你们两个其实是一对了。” 叶胜和酒德亚纪微微一僵。 第168章 零，酒德麻衣 第168章零，酒德麻衣 长江，三峡附近。 夕阳斜挂，群鸟掠过倒映着火烧云的江面，名为“摩尼亚赫号”的拖船静静地航行着，宛如漂浮在一条宽大的枫色锦缎上。 一艘小船停留在摩尼亚赫号旁边，金属吊篮从船舷上垂下来，路明非、叶胜和酒德亚纪乘着吊篮升上去。 其实以他们的身体素质，抓根绳子也能爬上去，但这样就显得有点太夸张了——摩尼亚赫号是这片水域最大的船，却不是唯一的船，表现地太显眼并不符合秘党的行事准则。 走出吊篮，路明非看到了一个熟人。 曼斯教授正在训斥一个女生，她看起来大概二十三、四岁，一头黑发，是典型的拉丁美人长相，穿着水手服。 见鬼了。路明非瞪大眼睛。 女孩穿着一身日本动漫里常见的二次元“水手服”，甚至上衣还是短款的“露脐装”，除了修长的大腿外，还露出了一截紧绷矫健的小腹。 在秋天穿这种衣服，换普通人就算不感冒也要闹肚子。 路明非稍微凑近一点，听见曼斯教授在训斥女生的话。 “我让你去跟装备部要水手服，你要来的这是什么？！”曼斯教授怒斥。 “船长，装备部说这就是水手服啊。”女孩委屈道。 路明非在后方恍然点头——如果是装备部的话那就合理了。 “还狡辩？”曼斯教授黑着脸，“这东西怎么会是水手服，它在水上的实用性在哪里？难道是能水下爆破吗？” “装备部介绍它的时候说它做了特化处理，虽然不能爆炸，但可以在水里点燃，释放出超高温，原理类似于防水火柴……”女孩道。 “谁会在水里点燃这东西啊！而且超高温在水里是什么优点吗？它只会给附近的水加温，点着这东西之后最先被烫伤的应该是自己人吧！”曼斯教授扶额。 “额……教授你消消气，”女孩安慰道，“起码这套衣服它……很好看！” 曼斯教授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就是他明明身为魔动机械学的学术大拿，却没有加入装备部的原因——他实在受不了那帮神经病的工作氛围。 “曼斯教授？”路明非在后面道。 曼斯教授转头，看到路明非三人，点头：“路明非同学，伱来了。” “教授，我该做什么？”路明非问道。 “叫我船长吧，现在我的身份是摩尼亚赫号的船长，不是学院授课的教授，任务和平时要分开，”曼斯教授道，“根据诺玛建立的气象模型预测，三天后这里会有一场大暴雨，其他船都会上岸，我们可以趁那时候进行下潜探测任务，不必担心会被注意到。” “等等，如果其他船会因为大暴雨而上岸，那我们留在这里作业没问题么？”路明非道。 “船应该是装备部改造过的，能抵抗暴风雨吧？”一旁的叶胜猜测道。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路明非吐槽道，“装备部造出来的船，恐怕是会爆炸的。” 在住在学校的那段时间主要就是在跟装备部的人厮混在一起，太了解那群二次元的作风了。 “放心，摩尼亚赫号只是在装备部经历了浅层改造而已，”曼斯教授道，“它实际上是一艘军舰，虽然为了能顺利入境，装备部卸掉了它绝大多数武器，但航行的稳定性并不受影响，12级的风暴对它都不是问题。” 路明非松了口气。 “在这三天里你可以适应一下船上的生活，并且了解了解下潜时要用到的装备。”曼斯教授道。 “我知道了，教授。”路明非点头。 “叫我船长！” ……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中。 学院在深山老林里，与外界的唯一通道就是一条铁路，铁路上运行的火车从位于芝加哥的车站直通学院。 苏晓樯和其他学生们一起走下列车，拎着小巧的行李箱，抬头便看到了苏茜。 “师姐！”苏晓樯朝苏茜走过去。 苏茜迎上前，满脸感慨：“没想到晓樯你也觉醒成为了混血种，路明非刚跟我和会长说这件事时，我们都吓了一跳呢。” 苏晓樯笑了笑，没有在这方面多说，以免不小心泄露路明非的秘密，转而道：“谢谢师姐你来接我。” “你都叫我师姐了，我总不能让你自己提着行李去宿舍，”苏茜笑道，“卡塞尔学院可没有学长帮刚入学的学妹提行李的传统。” 以混血种的力量，除非带来了一个储物柜，否则根本用不上别人帮忙搬东西。 “走吧，我带你去宿舍楼，”苏茜道，“诺玛应该已经为你分好了宿舍，打开邮件就能看到。” “我刚刚看了一下，是311房间。”苏晓樯道。 “那走吧。”苏茜拎起行李箱带着苏晓樯走向宿舍楼。 …… 宿舍楼前。 “师姐，卡塞尔学院……不分男女宿舍的么？”苏晓樯站在宿舍大楼前，看着进出的男男女女，眼角抽动着问道。 宿舍楼建得很大气，外部的装修虽然简约，但却种上了许多植物作为点缀，倒也不乏建筑本身的美感。 但为什么只有这一栋楼啊！ 什么破学校啊连宿舍楼都只舍得盖一间，我不会是进了贼窝了吧……苏晓樯心道。 “不分的，学院男女混寝，”苏茜解释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宿舍里所有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而且面积也够大，你完全可以把宿舍当成公寓，学校的宿舍楼实际上就是一栋豪华的公寓楼，所以男女混寝很正常。” 苏晓樯恍然。 “不过只有一点不太方便，就是宿舍里床都是上下铺的，”苏茜边走进楼边道，“如果你跟室友同时看中了下铺或上铺的话，可能就得打一架来决定了，这也是学院的传统。” “师姐你跟室友抢过吗？”苏晓樯跟着苏茜走进宿舍楼，好奇道。 “抢过，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苏茜笑道。 “那谁赢了？”苏晓樯好奇。 苏茜露出一抹傲然的笑容。 …… 苏晓樯推开自己宿舍的门的时，突然有点怀疑她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师姐，咱们学院还有初中部的吗？”苏晓樯呆呆地向着身边的苏茜问道。 “应该没有吧。”苏茜也有点呆。 宿舍里已经有了一个少女，不，或许叫她小女孩会比较贴切。 她站在桌边整理教材书籍，虽说五官是无可否认的精致，但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左右。只穿了一条垂到小腿的黑色连衣裙，肌肤白得发冷，一头颜色淡得近乎纯白的金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发髻，整个人素得像是冰雕。 站在那里的女孩双腿修长，脖子也修长，但这是以她的身体比例而言的，只论身高的话她怎么看都还没发育完全。 似乎没发育完全的女孩扭头看向门口的苏晓樯和苏茜，目光所及的地方像是吹过北极雪原的干净空气。 “我成年了。”小女孩以近乎淡漠的口气道。 苏晓樯和苏茜面面相觑。 …… 今晚的长江下起了小雨，不过这种程度的雨不足以让其他船返航靠岸，因此依旧无法进行下潜行动，只能等三天后的暴风雨才能下水。 摩尼亚赫号船上，路明非的卧室里。 摩尼亚赫号是军舰改成的拖船，除了抗风浪之外，它还有个特点就是房间很多，所以参与行动的人全部都住在船上也不显一点拥挤，甚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宿舍。 窗外风雨声入耳，路明非盘坐在床上，查看摩尼亚赫号的维修手册——虽说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但看看总没坏处。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不对……这不像是敲门的声音！ 路明非瞬间提起警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舷窗。 他居住的宿舍在江面以上，舷窗并没有泡在水里，能敲打舷窗，外面的人要么用某种东西吊住了自己，要么就是会武侠小说里“壁虎游墙功”。 夜色朦胧中，路明非勉强能看出舷窗外的风雨晦暗里有一道人影。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抬手，掌中凝聚成了一面比舷窗还大的冰盾，持盾走到舷窗前。 “笃笃笃……”舷窗外的人影持续敲门，像是民间志怪故事里那种深夜敲门害人的鬼魂——听说有的鬼魂进不了别人家里，因为不能碰贴着门神的大门，所以就用石头、木棍之类的东西敲门，一旦那家的主人把门打开，鬼就相当于被“邀请”进去了。 但舷窗外就算是鬼，也是聂小倩那样美艳的女鬼。 门外的脸离玻璃很近，走近了之后，路明非便能借助屋里透出的光线看到一张明艳动人的脸，锋利的眼角淡淡地扫上了如绯红刀锋般的眼影。 走到那张脸前，路明非心中思索了一瞬，旋即毫无征兆地抬手向着窗外那张脸的眼睛拍过去。 路明非的手掌拍在舷窗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见过养在缸里的鱼的人应该试过，趁着鱼游到玻璃附近，用力一拍玻璃，鱼就会受到惊吓逃窜，即便在水族馆里，这招也对小型的鱼类有用。 但窗外的人并没有被吓到，甚至没有下意识地眨眼，只是盯着路明非，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清晰的疑惑。 迎着女鬼疑惑的目光，路明非在舷窗上呵了口气，写道：“你是鬼吗？” 女鬼眼睛睁得更大，已经算是“瞪”了，漂亮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你才是鬼！”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也呵了口气，写道：“放我进去。” 路明非摇摇头，随后把窗帘拉上了。 舷窗外响起愤怒的凿窗声，凿窗声和风雨声混在一起，像是点点闷雷。 路明非躺回床上继续看摩尼亚赫号的维修手册。 片刻之后，闷雷般的凿窗声止息，风雨里传出细微的“咔嗒”一声。 路明非扭头看过去，遮在舷窗前的窗帘先是被顶出一个凸起，一颗留着高马尾的脑袋探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如一条美女蛇般钻进来。 进来后她还不忘顺手把被她打开的舷窗关上。 路明非从床上翻身下来，还不等他说话，钻进来的女人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为什么不开门？” “开窗。”路明非上前一步，纠正道。 “为什么不开窗！”女人质问。 “我怕你是女鬼。”路明非上前一步，满脸诚恳。 “你看老娘像是女鬼吗？”女人把因为湿透而贴在脸上的发丝捋到耳后，露出明艳的脸蛋。 “不像，”路明非上前一步，打量了一下女人身上，摇头，“鬼不会被淋湿。” 钻进来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在雨里待了太久，浑身都湿透了，水滴顺着发梢和衣角滴落到地板上。 她本来就穿着紧身的黑衣，衣服湿透后与肌肤完全贴合，勾勒出她那绝妙的好身材，长腿分外惹眼。 “你以为我什么因为什么才被淋这么湿啊……”女孩话说到一半，身前黑影一闪。 路明非之前跟她说话时每说一句都靠近一点，对大多数人来说他即便前走几步也和女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但对他自己来说，这点距离足够他在龙鳞状态下瞬间制住这个女人了。 覆盖着鳞片的龙爪像是影子般扣住酒德麻衣的手腕，但她的手腕却像生猛的活鱼一般挣扎扭动着要游出去，让人抓捏不定。 好在路明非本来也没指望靠擒拿术抓住对方，能从这么小的舷窗里钻进来，对方无疑有着非凡的身体柔韧性，许多“必杀”级别的关节技或许都无法对她奏效。 因此在抓住她之后，路明非体内的寒气猛然爆发，将女人笼罩。 正好她身上还有雨水，寒气顺着雨水更快地导入她体内，迅速让肌肉因为降温而变得僵硬、颤抖，形成了和电击有些类似的压制力。 女人被路明非抓住双腕绞在一起，双手被冻在一大坨冰疙瘩里，旋即双腿也被如法炮制。 失去反抗能力的女人被路明非摁在地上：“说！你是谁！” 女人被迫趴在地上，微微扭头，侧过半张白净的脸蛋，咬牙切齿：“你偷袭？！” “你是谁？”路明非用手摁着女人的肩膀，微微加力。 女人扭着脸，沉默了片刻，语气复杂地开口道：“我叫酒德麻衣，是个忍者。” 忍者？ 路明非忍不住看了一眼酒德麻衣的身材。 “扯淡！别说现实里的忍者了，就算是火影忍者里都没几个身材比你好的女角色，”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你编谎话能不能现实一点啊？忍者就像间谍，要不起眼才能当好。” “你这个样子能当什么忍者？对魔忍吗？”路明非吐槽道。 女人脸色瞬间变黑。 糟了，她不会知道对魔忍是什么吧？路明非心中一突。 “等等！”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你姓酒德？那岂不是说……” “没错，我不仅是忍者，而且还是酒德亚纪的姐姐。”酒德麻衣咬牙道。 路明非：…… PS:这两天闹肚子有点严重，下章应该在白天 第169章 交易？ 第169章交易？ 长江，摩尼亚赫号中，路明非的房间。 酒德麻衣被路明非摁在地上。 “你是亚纪师姐的姐姐？”路明非皱眉问道。 “不像么？”酒德麻衣反问。 路明非盯着酒德麻衣的脸，仔细对比五官。 虽然相比于酒德亚纪百合一样的清丽，酒德麻衣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彼岸花般的妖艳了，但仔细对比的话，确实能从她们的五官中找到一些相似的地方。 “确实稍微有点像，但这不能证明什么，”路明非摇头，“从大街上找两个路人，稍微长得相似的一点的概率也不低。” “从生物学角度说，我们是异卵双胞胎，长相有点区别很正常，否则她也不会是那么个丑小鸭，总是对自己没信心。”酒德麻衣无所谓道。 跟你一比，能称得上“有自信”的人恐怕还真不多。路明非心中吐槽。 他见过的人里能从“自信”方面完全压倒酒德麻衣人恐怕只有托尼——古一法师除外，她已经超过了“自信”的层次，几乎可以说是“超然”了。 “有没有其他证明的办法？”路明非问道，“我总不能带你们去做亲子……姐妹鉴定。” “我左边裤子口袋里有一张塑封的相片，是我上次跟亚纪见面时的合照。”酒德麻衣道。 路明非抬手，寒气凝聚成两根细长的“筷子”，伸进酒德麻衣的衣袖里翻找。 “喂，有必要么？伱整个人都快压在我身上了，就算直接把手伸进去我也不会骂你流氓的，前提是你别乱摸。”被摁在地上擒住的酒德麻衣吐槽道。 “首先我没压你身上，你不要血口喷人，”路明非认真道，“其次我这样不是怕你骂我流氓，主要是担心你在口袋里放了毒针之类的暗器。” 一边说着，路明非从她的口袋里夹出一张塑封的照片。 “看不出你还挺谨慎的，”酒德麻衣挑眉，“你这个心态就很适合做忍者。”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因为听你说你是忍者，所以才这么谨慎的？毕竟动漫里漂亮的女忍者身上到处都藏着暗器。”路明非把照片夹到眼前。 照片里是两个并肩贴在一起的少女。 左边的是姐姐酒德麻衣，被妹妹酒德亚纪揽着肩膀，两个人穿着一样的JK制服，宛如并蒂双生的鲜花，酒德亚纪笑得很开心，酒德麻衣虽然摆出一副“唉，怎么那么麻烦”表情，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摆出了拍照的pose，身材毫不留情地秒杀了旁边的妹妹。 “这是高中时的照片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你们上次见面是高中？亚纪师姐大学都毕业了啊……” 身上的JK制服可以随便穿，但那两张略有些青涩的俏脸不管怎么看都是高中生。 “我们不常见面，”酒德麻衣面不改色，“我们上上次见面是在她的国中毕业典礼上。” “这已经超过不常见面的范畴了吧？”路明非吐槽道。 “你就不能先放了我再说话？”酒德麻衣扭动了一下身体，尝试挣脱，但在寒气侵袭的状态，她感觉自己全身都被冻僵了，有力气也用不出来。 炽烈的金色取代了路明非原本的瞳孔，言灵“镜瞳”发动，对照片里每一分细节进行分析，片刻之后，路明非确认照片并没有被PS过的痕迹。 “照片确实是真的，”路明非松开酒德麻衣，后退两步：“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是入侵者。” 酒德麻衣一边站起来一边搓着手臂，缓解身上的寒冷，嘴上调侃道：“说不定我真是入侵者呢？虽然我是亚纪的姐姐，但我可不是你们卡塞尔学院的人。” 眼前黑影一闪，路明非再次出现在酒德麻衣面前，趁着酒德麻衣还没从冻僵的感觉中缓过来，再次将她摁在地上。 酒德麻衣：…… …… “咳咳，下次不要开这种玩笑，容易让人有应激反应。”路明非轻咳两声。 被先后摁在地上两次的酒德麻衣一脸残念，因为体寒而呵出淡淡的白汽。 “我虽然不是卡塞尔学院的人，但也不是你们的敌人，”酒德麻衣的声音因为寒冷而微微有些颤抖，“至少在屠龙这件事上，我们是利益一致的。” 一边说着，她走到路明非的床边要坐下。 “别！”路明非连忙拦住她，“你浑身都湿透了，会弄湿我的床的！我晚上还要睡觉呢！” 酒德麻衣“坐”的动作只持续到一半就僵住。 倒不是她很有公德心，只是路明非掌心氤氲着一团肉眼可见的寒气。 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到不会被弄湿的桌子上坐下，傲人的长腿交叠在一起，呼吸沉重。 气死了！她自出道以来就没受过这种气！ 路明非坐到酒德麻衣对面的床上：“所以，你是来干什么的？” “就不能有点礼貌？我好歹也是亚纪的姐姐，你起码该叫我一声‘师姐’吧？”酒德麻衣道。 路明非抬起手，寒气凝结。 “我来探索下面的青铜城，”酒德麻衣果断开口道，“当然，也顺便来见见你这位卡塞尔学院几十年不见的S级新生。” “青铜城？”路明非愣了一下，“下面的青铜遗迹是一座城？” 对于酒德麻衣的后半句话他其实不太在意，昂热和诺玛都告诉过他，作为罕见的S级新生，他肯定会吸引各方势力的目光，要是有人对他没兴趣才是奇怪事。 关键在于酒德麻衣的前半句话。 目前学院对长江底下的那座龙类遗迹只做了初步探测，了解极为有限，只知道它是一座规模未知的青铜建筑遗迹，所以才会派专员下水探查。但按照酒德麻衣的说法，下面埋着的竟然是一座用青铜铸成的城市？ 且不说一座纯金属的城市究竟要消耗何等庞大的资源，关键对方对于这座遗迹所知道的信息，竟然好像比学院还要多。 这也就是说对方在情报方面的能力至少是和秘党一个级别的。 “一座古代城市吧，规模跟现在的某些大都市肯定是没得比，但也不会小到哪去，”酒德麻衣道，“当然，前提是它能展现出真正的样子。” “真正的样子？什么意思？”路明非好奇。 “不知道，给我情报的人就是这么说的，”酒德麻衣耸肩，“我也很好奇那个神棍到底是什么意思。” 神棍？难道是以宗教为形式的组织？路明非心中猜测。 “总之，我这次来没有恶意的，”酒德麻衣道，“虽然我也会下水进青铜城里看看，但我们完全可以和平共处嘛，打打杀杀多不好啊，大家合作才能有美好的明天。” “那你找我没用，你得去找我们船长，他说了算。”路明非果断甩锅曼斯教授。 “不用了，我们暂时还没有跟卡塞尔学院正式见面的打算，”酒德麻衣摇头，“今天我来，除了好奇之外，就是要顺便再给你带句话而已。” 恐怕带话才是重点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我们老板让我转告你一句，”酒德麻衣朝路明非眨眨眼睛，“‘我很期待跟你的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路明非瞬间皱起警觉——他现在对“交易”这个词有点过敏。 “老板的想法，我们这些做员工的哪敢妄加揣测？他可是个相当奇怪的人，交易什么应该都是有可能的吧？”酒德麻衣朝路明非眨眨眼睛，舔了舔娇艳的红唇，手指顺着妖娆大腿曲线滑动，“说不定……我也是商品呢？” 路明非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哦，那没事了。” 酒德麻衣：…… 深呼吸，深呼吸，酒德麻衣，深呼吸，你可以的。酒德麻衣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话已经带到，再见！”酒德麻衣从桌子上起身，走向舷窗。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出手把她擒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无疑是个庞大的势力，擒下一个人似乎也没什么用。 而且对方从头到尾也确实没表露出什么恶意，非要说的话也就是企图弄湿他的床铺而已。 目送酒德麻衣如蛇般灵巧地钻出舷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这个被他轻松擒拿的女人其实很不简单，如果真动起手来，估计会是相当大的动静。 “哎！关窗户啊！”路明非喊道。 钻出窗外的酒德麻衣把胳膊伸进来，狠狠地朝着路明非比了一个中指，旋即消失在夜色里。 第170章 下水 第170章下水 摩尼亚赫号，船长室。 准确地说应该是船长的办公室，里面只有路明非和曼斯教授两人。 “还有其他人盯上了水下的遗迹？”曼斯教授皱眉，“确定吗？” “昨天晚上有人潜入了我的房间，她是这么说的。”路明非道。 他把酒德麻衣昨晚进入他房间后说的话选择性的告诉了曼斯教授，最后酒德麻衣离开时他只说是自己没拦住，而不是他压根没拦。 抓住酒德麻衣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好处，虽然酒德麻衣说她也会进入青铜城，但对面可是情报能力不逊色于秘党的大势力，万一他抓了酒德麻衣之后对面派出更厉害的角色来那岂不是更麻烦？ “也正常，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混血种组成的势力，我们秘党也只是其中比较大的一支罢了，”曼斯教授道，“发现龙族的线索或遗迹后，秘党也不免跟各方势力有碰撞，通常来讲这类问题在协商之后都能得到解决，只是这种敢上门挑衅的人确实比较少见。” “那教授我们要做什么吗？”路明非问道。 “不用特地做什么，我让其他人做好准备就行了，我带队执行过很多次任务了，这种情况根本算不上什么意外，不必担心，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曼斯教授淡定道，“另外叫我船长！” …… 卡塞尔学院，宿舍楼，苏晓樯宿舍。 苏晓樯坐在上铺的床上，拿着选课单，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端坐桌前，正在啃一本大部头的新室友。 她也不好说自己这位室友究竟算好相处还是不好相处。 虽然跟她说话时她基本都会回应，但每次回应字数通常不超过三个字，态度也冷冰冰地，几乎可以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从行为上她除了为人比较冰冷之外，也没什么讨人厌的地方了。 零很爱干净，东西几乎都是一尘不染的，而且住宿当晚就主动打扫了整个宿舍——当然后面苏晓樯耐不住“旁观初中生忙上忙下做家务”的道德压力，主动去帮忙了。 而且她也很安静，从不发出噪音，听歌会用耳机，平时的娱乐是看书，晚上睡觉也不打呼噜不磨牙。 总体而言，生平头一次住宿的苏晓樯对这位室友还算满意。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很可爱。 哪怕以女生的视角，苏晓樯也觉得零是她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蛋简直让人想捧在手里揉搓——不过如果真有人敢这么做的话，大概会被那刺骨的视线给冻成冰坨吧。 而且昨晚苏晓樯下床去洗手间时，看到下铺睡着的零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小熊玩偶，可爱程度翻倍。 苏晓樯把选课单放下，转头看向零：“零同学，你在看什么？” 她是真的很好奇，零正在看的那本书似乎是用了某种很小众的文字，厚得像是一大块板砖，边缘还用金属封了角，感觉拿来当武器砸人倒是正好。 “《龙类家族谱系学》的课本，”零道，“我报了校长的课。” “报校长的课？是因为校长教学水平很高吗？”苏晓樯好奇道。 选课单会在学生刚到学校时就被发下，只要在明天晚上五点钟之前提交就可以了，所以苏晓樯还在犹豫，倒是零来了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提交了选课单，仿佛选课时没有丝毫犹豫，或者干脆就是随便瞎填的。 “不是，”零摇头，“我查过了，校长虽然开了一门课，但因为公事繁忙，经常要出差，所以这门课也经常不上课。” 苏晓樯恍然，调侃道：“看不出零你也会想着偷懒，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特别认真，一丝不苟的类型呢。” “我没有想着偷懒，”零道，“能少上课的话，就能抽出更多的自由时间去做其他事，比如训练，或者多上一门选修课。” 苏晓樯瞪大眼睛，有种学渣在勤奋又努力的学霸面前自惭形秽的惭愧感。 不过旋即她就把这种惭愧感抛到了九霄云外，拿起选课单，用手机垫在下面，把《龙类家族谱系学》这门课选上了。 “搞定！发现了一门轻松而且绩点还不少的选修课，谢谢啦零！”苏晓樯心情大好。 “轻松？”零抬头看向苏晓樯，一直淡漠的小脸首次露出了名为“疑惑”情绪，“可《龙类家族谱系学》是学校里公认最难的课程。” “什么？！”苏晓樯声调一下子高了八度。 “因为校长讲课频率低，所以为了确保学生的学习成果，这门课每次上课都要交很复杂的作业，期末考试也很难，是校长亲自出题，每年的挂科率都超过百分之六十，补考之后也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人挂科，”零道，“这些数据都挂在官网的。” “啊……”苏晓樯张开嘴巴，双眼放空。 “另外，卡塞尔学院的选课单每人一张，不允许修改，”零道，“希望伱还没有把这门课填上。” 在苏晓樯响彻宿舍的哀嚎声中，零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 深夜，“摩尼亚赫”号拖船在长江上游的暴风雨中颤抖。 这是秋季罕见的暴雨，雨水狂泻，风速达到五级，其他的船都靠岸避风，不安的水面上只有摩尼亚赫号的氙灯在雨幕中闪烁。 曼斯站在驾驶室窗前，一泼泼雨水“砸”在前窗上，而后爆开，风在嘶吼，船在摇晃，曼斯稳稳地站着，抽着雪茄。 路明非穿着潜水服，抱着头盔，本来站在曼斯教授旁边，但此刻却不得不挪开一些，以免被雪茄的烟味呛到。 前舱里很安静，每个人都在卡塞尔学院经过严格训练，盯着自己的屏幕，操作迅疾无声。后舱却隐约传来婴儿的哭声，曼斯皱眉，“去看看那宝贝怎么了，老是哭，你们中就没有人懂得怎么照顾孩子么？” “教授，执行部目前的主力成员都没结婚，你指望我们从哪里学会照顾婴儿？”端坐在显示屏前的女孩头也不抬地说。 她就是路明非刚登船时见过的穿着水手服的女孩塞尔玛，此刻她已经把之前的水手服换了下来，穿上了卡塞尔学院专门订制的作战服。 “我倒是可以试试照顾宝宝，但我得下水了。”路明非在一旁道。 要说照顾宝宝的话，他倒是有过照顾一位大号的绿色宝宝的经历，但他是临时加塞进去的水下探测人员，除了是武力担当之外，也会凭借得到装备部认可的技术能力做水下的技术支持。 “船长，我们准备好了。”叶胜和酒德亚纪走进来，身上穿了和路明非不太一样的潜水服。 她们两个是探测和记录人员，潜水服上的装备要更加精细和复杂，所以穿戴速度也比路明非慢了一点。 “好，那就出发吧。”曼斯教授摘下雪茄。 …… 江面在暴雨和狂风中翻腾起伏，宛如沸腾一般，但在沸腾的江面下，不过寥寥数米，就安静地仿佛另一个世界。 路明非、叶胜和酒德亚纪呈现“品”字形缓慢下潜。 “叶胜师兄，我现在想上浮还来得及吗？”路明非在公共频道里道。 “恐怕是不行了，”叶胜调侃道，“怎么，路学弟，你害怕了吗？” “没，我倒不是担心自己，”路明非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跟亚纪师姐装备的微型声呐探测设备是装备部改造过的，而且是出自最擅长水下爆破的马突尔研究员之手。” “教授，我现在想上浮还来得及吗？”叶胜在公共频道里问道。 第171章 青铜与火之王 第171章青铜与火之王 长江，水面五十米以下。 路明非、叶胜和酒德亚纪的下潜速度减缓，每个人身上都有一根信号线向上延伸到摩尼亚赫号里，借助这根信号线，他们可以跟摩尼亚赫号进行交流，摩尼亚赫号也可以借此监测他们身上的生命信号。 潜水服装载的射灯在深水之中无法穿透多少距离，只有一条青灰色的光带。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身边，叶胜只要伸手就能拉到她。 他们是负责探查信息的作业组，除了链接摩尼亚赫号的信号线外，互相之间有一根独立的信号线作为连接，以方便交流。 但他们两个好像用不到这根信号线似的，根本不需要任何口头交流，只要给对方打个眼神，就能立刻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 好几次他们只要对视一眼，潜水速度就会不约而同地发生变化，并且保持同步。 路明非游在这两个人身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是电灯泡。 “路学弟，你是第一次深潜吗？”叶胜问道。 “嗯……算是吧，我小时候家住在市郊，总在附近池塘里凫水摸蚌壳，憋一口气能在水里游出一百米，现在应该更远，”路明非随口道，“不过穿着装备下潜这么深还是第一次。” 路明非撒了个小谎，在这个世界他确实没有进行过深潜，但在托尼的世界，他被托尼带着出去玩的时候潜过几次水，还跟一座珊瑚群合照来着。 “放心吧，以混血种的身体素质而论，五十米潜水和普通游泳其实没什么区别，”酒德亚纪安慰道，“你放轻松就好了。” “我倒是还算放松啦，”路明非道，“倒是你们两个，看起来有点紧张。” 叶胜和酒德亚纪沉默片刻。 突然得知自己随身佩戴的微型声呐探测设备出自装备部之手，不紧张才奇怪吧？ 一边聊着，舒缓深水区的压力，三人渐渐到达水底。 狂风暴雨被五十米的水层过滤后抵达这里，只剩下轻柔的水波，这里因三峡水库蓄水而被淹没，之前是片山地，石头被水流磨得圆滑，难以落脚。 叶胜从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站在岩石上，伸手在底层泥沙里摸索。 片刻之后，叶胜捞出一件东西举起来展示——一块有着古老花纹的陶片。 亚纪接过陶片检视：“至少有一千以上的历史，看风格是蜀文化还没有被中原文化融合前的东西，有可能是白帝城的遗物。” 白帝城，就是对这座将被探索的遗迹的代号。 “资料上说白帝城被掩埋在江底，在一场小地震中江底产生裂缝，它才和外界接触，”路明非道，“如果要找到它，我们就得先找到那条裂缝。” “诺玛，我需要用声呐扫描地形。”酒德亚纪呼叫。 “明白，声呐扫描准备。”远在美国的中央处理器立刻应答。 深绿色等高线勾勒的三维声呐图显示在三人的头盔屏幕上，声波在水中远比光有用。 “虽然我们看不见，”叶胜伸手遥指，“但是东北和东南都是山，露出水面的是白帝山，水下的是赤甲山，形成一个‘门’的结构，对面是原来的草堂河，经过一片谷地。从中国风水学的角度看，这里是山龙和水龙交汇之处，聚集了阴阳之气，是建城的好地方，白帝城的遗址可能就在这里。” “叶胜师兄伱还懂风水？”路明非好奇。 “我家里长辈懂，我跟着学了一点。”叶胜道，他似乎并没有就这个话题深入的意思，只说了一句就止住了。 “就算有入口，千年下来也已经被浮土覆盖了几米深了，”亚纪轻笑，“所以，节省时间，还是麻烦一下你吧，拜托了。” “每次都累得要虚脱。”叶胜抱怨，“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我不是你一直以来的固定点么？”亚纪游到他背后，脚蹼中弹出钢爪，紧紧抠住岩石，双手从后而前环抱叶胜的腰。 “喂喂！有人当着单身狗的面秀恩爱了，有人管没人管啊？！”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 他当然知道叶胜和酒德亚纪不是真正的情侣，只是叶胜的言灵是“蛇”，一旦全力释放就会出现浑身无力的副作用，所以才需要酒德亚纪抓住他。 路明非隐约好像能感受到什么东西从叶胜身上爆发开，透过潜水面罩他能看到叶胜的脸色迅速灰败下去，一副随时会驾鹤西去光荣牺牲的样子。 正在释放“蛇”的叶胜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他所释放的蛇在经过路明非附近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他，仿佛在畏惧着什么一般。 片刻之后，叶胜收回“蛇”，脸色迅速恢复：“找到了，就在三点钟方向大概一百二十米外的位置。” “出发吧，去探测一下那里面有什么秘密，”曼斯教授的声音从公共频道里响起，“但前提是保障你们自己的安全。” “是。”×3 在叶胜的带领下，路明非三人寻找到一条巨大的裂缝，它横亘在江底，像是要把整个河床拦腰截断。 三人顺着裂缝游下去，眼前的漆黑渐渐变成幽绿色。 路明非最先反应过来——那一望无际的幽绿色来自一面巨大的青铜墙壁。 在他们的正前方，矗立着一面青铜巨墙，向着上下左右延伸，看起来没有边界，无限大。 “那个！”酒德亚纪指着青铜巨墙的一角，那里有一个斑驳的印记，“墙上的那个印记和刚才发现的陶片上的印记完全一样，只是大了很多。” 酒德亚纪把陶片展示给路明非看，果然，陶片和墙壁上的印记都是一张火焰中灼烧的脸，只是墙壁上的印记要大了许多倍。 与此同时她和叶胜举着拍摄设备，靠近青铜城，尽可能地将其拍摄下来发送到船里。 “看来我们找到目标了，”路明非道，“这确实是一座青铜之城，连城墙都是青铜的。” “太夸张了吧？”叶胜咋舌，“这一面墙如果是特种钢的话，估计够供给全世界造航母的钢材消耗了。” “远远不止，”路明非道，“这可是一座龙类建造的城，为了抵抗龙类的入侵，它的城墙必然要尽可能地厚重，青铜的用量恐怕比我们看起来还要多。” “什么龙能够建造起这样一座城市？哪怕是秘党发现过的最大的遗迹，和它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孩子堆的沙堡。”酒德亚纪感慨道。 “龙王诺顿，四大君主中的青铜与火之王，同时也是炼金术之王，据说他掌握着炼金术的真谛，”曼斯教授嘶声道，“冯·施耐德教授有过一种猜测，龙王诺顿是把整座山凿空作为模子，把铜浆从山顶灌入，青铜之城成型的同时，高热导致山岩崩裂，从而铸造出现在技术都无法实现的庞然大物，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铜制造的城市，他的栖息地。” 水下，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虽说他本来就是为了炼金术知识才来探索这里的，但一挖就直接挖到炼金术之王的墓未免还是有点离谱了。 “蛇在畏惧那座城市，它不敢接近，”叶胜道，“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说不定是青铜与火之王本尊呢？毕竟这里有可能是他的老家。”路明非开玩笑道。 但没人回应他的玩笑，整个聊天频道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许久之后，曼斯教授才开口：“路明非说得没错，里面很可能有一位龙王。” “教授我们是不是可以申请撤退了？”路明非果断道。 第172章 青铜城和绿巨人更配哦 第172章青铜城和绿巨人更配哦 曼斯教授这次并没有纠正称呼问题，沉声道：“如果是平时，我们应该做好更专业的准备再来，要直面龙王的话，专员起码要有A级的血统。但很不幸，我们现在有了竞争对手，所以必须争分夺秒。” 其他人对于曼斯教授口中的“竞争对手”有点摸不着头脑，只有路明非知道教授说的是酒德麻衣背后的势力。 “路明非，叶胜，酒德亚纪，你们三个进入青铜城，前一步寻找有关的线索，遇到危险就立刻离开。”曼斯教授道。 “喂喂，教授你确定你没在开玩笑么？这就好比是魔兽世界里新开了一个满级副本，我方工会派出三个休闲玩家去探路也就罢了，关键我方莫名其妙摸到大boss门口之后工会长说‘因为隔壁工会正在派出最精锐的开荒团队攻略新副本，为了避免副本首杀被抢，伱们三个休闲玩家赶快去把boss推了吧’，就没人觉得这样稍微有一点草率吗？”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放心，在四大君主中，秘党对这位青铜与火之王的了解是最多的，”曼斯教授道，“在被杀之后，龙王复苏需要漫长的时间，它现在应该还在茧化并重新复苏的过程中。” “教授我也很想进去探索一下，但我们实在找不到进去的门啊，”路明非转了转眼珠道，“这里可是青铜与火之王为自己打造的城堡，防火防盗水平超一流的。” “这个交给我，稍等，我很快会带个锁匠下潜去找你们。”曼斯说。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说教授我不就少叫了你几声“船长”而已，你至于要置我于死地吗？ “往好处想，你们现在是为了全人类和混血种的安全而奋斗，掌握了火焰与金属权柄，还有炼金术真谛的青铜与火之王，无疑是四大君主里最强存在，能够扼制它的复苏，就等于提前消弭了一场战争。”曼斯教授安慰道。 叹了口气，路明非突然换上一副坚毅的表情：“好！既然如此，叶胜师兄，亚纪师姐，我们上！” “路师弟你这么勇？”叶胜有些惊讶，“一般人听说自己有可能直面一位龙王，估计腿都软了。” 酒德亚纪也对路明非露出钦佩的表情，比了个大拇指。 “我辈屠龙者，死又何惧！”路明非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实际上偷偷检视了一下自己用镜瞳从浩克那里复制来的能力。 之前为了对抗凤凰之力，他复制了浩克的能力，现在过去了一周，今天正好是能力保留的最后一天。 …… 片刻之后，射灯的光柱自上而下，一个人影正向他们游来。曼斯没有说话，而是敲了敲自己头盔面罩致意，吐出一串气泡。 他是个健壮矫健的男人，但此刻看起来像是一个怀孕九个月的女人，因为他特制的潜水服在身前有一个硬质透明材料的囊，里面是穿着超小号潜水服的婴儿。在这种成人也会不由自主惊惧的水下，婴儿神奇的没有哭喊，他缓缓地转头四顾，瞳孔中流动着淡金色的微光。 “教授，这是你儿子？”路明非好奇道。 曼斯教授差点被一口氧气呛到。 “这孩子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代号‘钥匙’，”他无奈地解释道，“他其实并不是婴儿，只是血统太高，身体无法承受，所以出生没多久就停止了生长发育，但他的言灵却无比强大，我们也将其称之为‘钥匙’，这个言灵的力量可以打开任何‘锁’。” “不过‘钥匙’的言灵对那位屹立在炼金术王座上的君王，以及他的造物是否有效，我也不太确定，毕竟我们没有试过。”曼斯教授道。 “这算不算压榨童工或者残疾工人？”路明非好奇道。 “放心，我们给‘钥匙’上了五险一金。”曼斯教授道。 他闭上眼睛，伸手按在青铜壁上，低声颂唱吟咏，水中轰然回荡着森严的声音。 言灵·无尘之地。 围绕着曼斯的江水旋转起来，一个透明的水壳以他为中心迅速地向外扩大，无形的结界将领域范围内江水排斥出去，在江底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巨大“泡泡”。 曼斯的手触及的地方，如同朔风吹过青铜墙壁的表面，大块的铜锈被剥下，露出崭新的金属表面，泛着过了油一样的青黑色微光。墙壁上的图案清晰地显现出来，是凸起的一张人脸，嘴里含着一根燃烧的木柴，这是幅怪异的图画，脸被扭曲得痛苦，却不肯松开紧咬木柴的牙齿。 “宝贝，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曼斯小心地从潜水服的腹腔里抱出了婴儿。 这个黄金瞳的宝宝努力地弯腰站了起来，立在曼斯的手掌上，凝视着那个人的脸，慢慢地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以一根手指点在那张脸的眉心。 眉心的青铜凸起划破了婴儿娇嫩的手指，血漫过那张痛苦的脸。一瞬间那张脸便扭曲了，透出欢喜的表情。 低沉得仿佛巨钟的声音正从孩子的嘴里涌出，青铜壁隐隐地共鸣起来。 这是释放言灵的颂唱，虽说混血种放言灵并不是必须得喊出来，但高声颂念对应的龙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言灵的威力，所以大多数时候能吟唱的情况下混血种都会尽量吟唱龙文。 路明非趁此偷偷看了那个婴儿的眼睛一眼，“镜瞳”发动，趁着他开启青铜门时顺手复制走了他的言灵。 婴儿的血涌入青铜人面的嘴里，仿佛被强力吸噬，婴儿却以殉道者的漠然姿态站立着，完全没有失血的痛苦表情。他微微俯身，像是要去亲吻青铜人面的嘴。曼斯抱住他，强行阻止了这个让人悚然的行为，拿出止血绷带，小心地层层裹在婴儿的小指头上，拍拍他的脸蛋，“钥匙，足够了，你太棒了。” 青铜人面吸噬了血液之后，凝固了片刻，缓缓地张开了嘴，像是打哈欠似的。青铜壁深处传来金属加热碎裂的可怕声音，一个直径约有一米的漆黑洞口出现在青铜壁上，上下都是那张青铜人脸的牙齿，绝不是人类的牙齿，一枚枚锋锐得像是匕首。 “这就是入口了。”叶胜低声说。 “炼金术的伟大成就，用最纯净的物质容纳精神，而后作为这里的守卫，”曼斯说，“这是个活灵，‘钥匙’的言灵借助龙血发动，让活灵暂时服从了‘开启’的命令，你们有大概两个小时，活灵从言灵的控制中挣脱后就会闭门。” “教授，”路明非突然道，“你要直接回去吗？” 曼斯教授愣了一下，注意到路明非给了他一个奇怪的眼神，旋即他马上反应过来——还有一队人盯着这座疑似沉睡着青铜与火之王的白帝城，而现在他们用钥匙打开了白帝城的大门。 “我要先把钥匙送回去，”曼斯教授也给路明非打了个眼色，“叶胜，亚纪，你们先行一步进去探索，路明非，你留在门口接应他们。” 路明非瞬间领会，曼斯教授想让他先看住大门，不要被其他人钻了空子，等到回船上把钥匙安顿好，曼斯教授就会亲自来守着大门。 叶胜和酒德亚纪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番命令用意何在，但还是一起游进了青铜城里。 一抹在幽沉的湖水中极为浅淡的黑烟跟着两个人一起钻进了入口，只掀起了极细微的水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青铜城深处，一双车灯般巨大的黄金瞳照亮了幽沉的大殿一角：“是诺顿陛下的痕迹！” 第173章 机关 第173章机关 长江底部。 路明非漂浮在青铜巨墙前方，满脸好奇地打量着面前张开嘴巴的狰狞人脸。 这张人脸有点像是浮雕，张开大嘴，利齿如刀，但这番狰狞的造型并非完全出于某种艺术方面的设计——根据炼金术的记载，它是“活灵”，也就是封入再生金属中的某种“精神体”。 炼金术中有关于“再生金属”的记载，这是仅能由青铜与火之王所创造出的独特物质，他将普通金属彻底杀死后再用自身的权柄赋予其新生，金属便成为了具备某种“生命”特质的东西，能够像生物的血肉之躯一样容纳精神。 这被称为炼金术中最伟大的奇迹之一，即便是穷究秘党的历史，再生金属也只存在于寥寥数件宝物之中，每一件由再生金属打造的宝物里都无一例外地封入了活灵。 炼金术中对活灵的记载极为稀少，甚至可以说是大多来自于神话和古代炼金师们的臆测。 比如有人认为炼金术中有关“长生不死”的概念，就可以通过封入活灵的方式实现——先创造出足以容纳灵魂的再生金属，然后再把人的灵魂从血肉之躯里转移到再生金属中，以此摆脱死亡。 但后来这种理论被推翻了，因为某些研究表明，即便再生金属可以容纳“灵魂”这种抽象的东西，但在被封入的过程中，生命的“灵魂”本身就会被精炼、扭曲，最后变成纯粹的精神元素，成为物品本身的奴隶。 从某种角度可以理解为泰国民间传说里的“古曼童”或者“养小鬼”之类，把婴儿死后的灵魂用某种办法转化为厉鬼并供养、驱使，应该没人会觉得在变成了“小鬼”或者“古曼童”之后，婴儿还算是“以另一种形式延续活着”。 而且“活灵”的智力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低的，只是会本能地服从命令而已，无法进行有效的交流。 只是…… 伸手抚摸着浮凸锋利的人脸，路明非有点好奇，不知道自己从古一法师那里学来的灵体出窍能力，是否能影响到活灵。 可惜他现在没办法尝试，一旦灵体出窍，本体就不受他控制了。 片刻之后，曼斯教授的身影再次从天而降，头上的射灯水里像一条凝固的光带。 给路明非比了个手势，曼斯教授停在门口，路明非顺着狰狞人脸张开的大嘴钻进青铜城里。 学院的设备基本有两个来源，一个是装备部，一个是校工部。量大管饱的量产型设备和量产武器多出自校工部之手，比如威力加强的枪械、普通的雷管、常见的手榴弹之类，虽然安全但威力有限，而那些高精尖装备，基本都是从装备部里走出来的，还有极少数是从古代遗留下来的炼金宝物，威力巨大的同时也非常危险。 路明非他们使用的通讯设备以及定位装置也出自装备部之手，据说在校长的强烈意见下，装备部勉强拆除了这一系列设备的爆炸功能，因此通讯设备和定位设备是极少数好用还不担心会爆炸的装备，深受广大专员们的好评。 这套设备不仅能定位叶胜和酒德亚纪的位置，而且还能显示他们刚刚游过的路径，路明非顺着路径，在庞大而又复杂的青铜城里寻找先一步进来的叶胜和亚纪汇合。 青铜城里的水似乎比外面更加清澈一些，能见度也更高，让路明非能更容易地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的周围是无数巧妙组合在一起的齿轮、传动杆轴承和其他机械部件，路明非莫名想起来前不久看过的一部叫做《秦时明月》的动画，在这部秦朝背景下动画里，墨家是一个擅长机关术的组织，不仅有能飞在天上的机关鸟，大本营还是一座建在山体里，由无数精巧机关构成的城池，这些机关依托滔滔江水为动力，构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 路明非现在就有种自己在漫游机关城的错觉，这些充斥着他视野的机械结构目前还是静止的，不知道它们动起来会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一边游动，路明非一边四顾张望，用“镜瞳”把这些机械结构全部记载脑子里——这里很可能是青铜与火之王亲自建造的城市，这些机械运转中肯定藏着龙类的高等科技。 路明非一直连着叶胜和酒德亚纪的通讯，知道他们两个在进入青铜城后不久就分开行动了，他们经过了一片类似于宫殿的地方，水已经被淹到了接近穹顶的位置，穹顶上写满了龙文。 如此巨量的龙文资料非常珍贵，酒德亚纪留在原地对这些资料进行拍摄，叶胜则独自去寻找青铜与火之王沉睡的卵。 路明非不得不感慨这位师兄是真的胆大，谁知道龙王会在自己的卵附近安排多么恐怖的安保措施？尤其这枚卵还就在龙王的老家里。 路明非决定先去找离自己比较近的酒德亚纪，因为他对龙文也很感兴趣，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里所记载的龙文，总该跟炼金术有点关系吧？ 但出乎意料地是，他才刚刚要接近酒德亚纪，酒德亚纪的信号就直接在显示屏上消失了。 “什么情况？”路明非一愣，立刻切换频道开口道，“呼叫摩尼亚赫号，酒德亚纪的信号消失了。” “这里是塞尔玛，摩尼亚赫号已收到，”塞尔玛道，“我们和亚纪之间的数据传输中断，正在尝试回收救生索，路明非和叶胜专员，请立刻前往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查看酒德亚纪专员的情况。” 路明非回应了一句，顾不得记录周围的机械结构，全速向着酒德亚纪的方向游过去。 “轮机上没有拉力，”片刻之后，塞尔玛的声音传来，“亚纪的救生索断掉了！” 路明非已经游到了酒德亚纪之前所在的大殿，却没找到她的身影，即便用“镜瞳”的洞察力搜索，最后也只找到了一条空空如也的救生索，它悬浮在幽沉的江水里，像是一条垂死的蛇。 游到救生索附近，路明非把它拿到身前观察：“救生索被割断了，从断口判断是……应该是用某种利器造成的。” 路明非心中一动，顺手抽出自己身上的救生刀，从救生索上割下一小段，仔细对比断口后道：“救生索是被救生刀割断的！恐怕是亚纪自己割断了它！” “继续寻找！”曼斯教授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路明非继续游动，水掩盖了一切痕迹，就算是“镜瞳”在水域里也分析不出酒德亚纪的去向。 好在他似乎运气不错，转过两个弯之后，他就看到了穿着潜水服的窈窕身影…… 不对！有点太窈窕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但路明非确信他面前穿着潜水服的女孩不是酒德亚纪，因为酒德亚纪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身材。 面前的人即便穿着潜水服都遮不住那鲜艳的曲线，绝非酒德亚纪能相提并论，在路明非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一个人有如此夸张的身材—— 酒德亚纪的姐姐，酒德麻衣。 果然，随着游近，路明非能透过潜水头盔看见酒德麻衣那张明艳的脸蛋。 在水下，人的声音传播范围会大大减小，通话基本都靠通讯设备，路明非和酒德麻衣之间没连着信号线，就算大喊，对话范围也不会超过五米，所以路明非也没跟她说话，只是闷头向着她游过去，同时心里吐槽教授不靠谱，明明守在外面居然还把酒德麻衣给放进来了。 待路明非靠近之后，酒德麻衣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随后朝着路明非做了个口型，路明非大概能看出来她在念两个字——“亚纪”。 亚纪师姐在那里？ 给路明非指了方向之后，酒德亚纪一马当先游了过去，路明非一边跟上去，一边跟摩尼亚赫号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青铜城里出现了其他组织的人，对方正在带着我寻找失踪的酒德亚纪，目前没表现出恶意。 跟着酒德麻衣游了一小段距离，穿过一个中间有空洞的巨大青铜齿轮，路明非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酒德亚纪正背对着他们，尝试……抱起一尊青铜塑像？ 虽说那尊青铜塑像看起来只有不到一米高，但毕竟是纯金属构造，而且还是伸出在难以发力的水下，这番举动对她一个B级混血种来说无异于蚍蜉撼树。 路明非刚想上去查看一下酒德亚纪的情况，就看到酒德麻衣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后，身子就这么在水中淡去了，仿佛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靠！你这就不管你妹妹了？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没有去管酒德麻衣，而是向着酒德亚纪游过去，她的信号线和救生索都断了，路明非无法跟她远距离对话，于是只能游近一些。 却不料路明非刚向着她游过去，酒德亚纪就硬生生地在水中提起了那尊青铜塑像！ 见鬼了！路明非瞪大眼睛。 青铜是一种合金，密度取决于其中的成分，但通常比铁更高，能把这么一大块金属疙瘩在无处借力的情况下提起来，酒德亚纪这个身体素质不该是B级混血种啊。 路明非朝着她靠过去，却不料他刚刚靠近，酒德亚纪就突然松开青铜塑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身上的救生刀，朝着路明非咽喉割了过来。 这算什么？倒斗的怕同伴来抢自己的收获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把队友砍死在墓里就不用分赃了？ 可咱们是考古队来的呀。 酒德亚纪的动作在路明非看来相当“悠哉”，以至于他不仅有闲暇在心里吐槽，还注意到了酒德亚纪眼中闪烁着不正常的冷光。 路明非抬腕格住酒德亚纪的救生刀，另一只手一拳砸在她小腹上。 酒德亚纪猛地瞪大眼睛，在巨大的力量下猛地咳嗽了一声，仿佛要把肺里的气体全挤出去，整个人瞬间脱力。 路明非连忙拽住要下沉的酒德亚纪——因为她刚刚的表现，路明非攻击时稍微加了一点点力气，却没想到好像力气用大了。 不过他再看酒德亚纪时，就发现她眼中那反常的冷光已经不见了，也没有再攻击他的迹象。 就在路明非准备问问酒德亚纪怎么样了时，另一道他熟悉的身影游了过来——是叶胜师兄。 路明非：…… 当着师兄的面打了师姐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好在路明非刚刚那一拳并没有用全力，酒德亚纪并没有受伤，很快就恢复了——虽然她现在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痛意。 “师弟，你力气好大啊。”酒德亚纪被叶胜扶着，苦笑道。 作为B级混血种，酒德亚纪生平头一次体会到高阶血统的压制力，以往在学校里她也跟其他A级学生战斗过，虽然不低，但多少能周旋几个甚至十几个回合。 但在路明非手里，只需要“轻轻”一拳，她就险些失去战斗能力。 路明非摆摆手，做出一副谦虚的表情。 潜水服的好处在于没人能看见穿衣服的人有什么身体变化，所以在进入青铜城之初，路明非就已经让身上除了脑袋之外的地方都附着了龙鳞，力量之大就算是楚师兄或者老唐来了恐怕也很难抗住。 “亚纪，伱刚刚恐怕是陷入幻觉了，你连续对龙文拍照，相当于按照一种次序来读龙文，会令你产生‘灵视’，精神混乱，”叶胜指着沉底的青铜塑像，“这尊青铜塑像应该是具备某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引导因龙文而产生灵视的人，产生特定幻觉。” “不愧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真是可怕，稍微不注意就落入了陷阱，还好你和路学弟及时阻止了我，没引发更大的危险，”酒德亚纪心有余悸，“真是抱歉，我给你们拖后腿了。” “师姐别这么说。”路明非游到之前放着青铜塑像的地方道。 “师弟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是成熟的专员，不会因此就陷入低迷的……”酒德亚纪道。 “不是，”路明非道，“我是指你那句‘没引发更大的危险’，目前好像不太好说，那尊被你提起来的青铜塑像，似乎启动了某个机关，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四周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有人操着两块锈蚀的铁片，贴着人的耳朵狠狠地摩擦——此刻类似的声音被数百数千倍地放大了。 叶胜和亚纪看向四周的青铜壁，数以万计的青铜齿轮缓慢地开始转动，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洞穴的内部，青铜齿轮上的锈迹开始剥落，牙齿咬在一起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叶胜猛地仰头，看不清的黑暗里，一座造型前所未见的巨钟敲响了，青铜摆围绕着轴承往复震荡，青铜壁上有无数蛇脸人铜塑，它们也同时动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牙笏，细长的蛇颈弯曲，仰头看着穹顶，像是一场古老的朝圣仪式。 “哇哦，精妙绝伦的机械结构，”路明非木着脸吐槽，“但青铜与火之王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宫殿里搞这么多朝拜他的铜塑机关？我有理由怀疑他其实是个闷骚。” “我们可以等会儿再通过建筑装修来分析宫殿主人的心理画像，现在我们得赶紧跑了，”叶胜道，“虽然不知道这个机关被启动后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是展开一张‘欢迎光临’的横幅。” “任何机关都需要动力和传动，”路明非道，“这座城市的动力不明，但要说传动的话……师兄师姐，你们退开一点！” 叶胜拉着酒德亚纪退后：“师弟你要干什么？这么大的建筑，就算破坏几个传动齿轮也很难阻止它运转吧？” 路明非悬浮在水中，举起双臂，体内银槲之剑的倍增之力与寒气同时发动！ 一圈不起眼的淡蓝色球状涟漪从路明非身上波动开，仿佛展开了一个结界般，在其范围内的金属轴承和齿轮瞬间被降低到远低于零度的极寒，厚重的坚冰围绕着它们生成。 片刻之后，虽然江水还在流动，但却已经无比刺骨。 叶胜和酒德亚纪哆嗦着看去，眼前的青铜大殿仿佛已经变成了一座寒冰宫殿，原本在他们头顶回荡不休的青铜大钟此刻已经被冻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冰块。 路明非拍拍手，转头看向叶胜和酒德亚纪，竖起大拇指：“搞定！” 在水中瑟瑟发抖的叶胜＆酒德亚纪：…… 第174章 青铜城的龙类 第174章青铜城的龙类 卡塞尔学院，教授宿舍园区，急促的电铃声响起。 教授们是卡塞尔学院的中流砥柱，哪怕在混血种界，他们每一个也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通常只有A级混血种里的佼佼者才有资格在卡塞尔学院中担任教授职位，整个学校里也只有27位终身教授而已。 因此教授们所受的待遇也颇为崇高，比如终身教授的宿舍都是一栋栋的小型独栋别墅，助理教授们虽然住宿舍楼，但每层楼只有一间房子，也就是说每位助理教授独占一层楼。 古德里安就住在教授宿舍楼第二层，电铃声响起时，他正穿着一整套睡衣躺在床上，用睡帽遮住耳朵。 片刻之后，一只脚狠狠地踹开卧室门，曼施坦因教授大步走进来：“别睡了古德里安，去图书馆集合！” “集合什么？”古德里安嘟囔着爬起来，“曼施坦因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是呼叫教授团成员的电铃，只有终身教授才有资格加入教授团，虽然我也很想参加，但我这种助理教授贸然走进去只会被一脚踢出来……” “以前是这样，但这次是个例外，”曼施坦因教授道，“施耐德说这次集合是因为有专员在一座龙类遗迹里有了重要发现，疑似找到了青铜与火之王茧化沉睡的地方，而其中一个专员就是你的学生。” 古德里安教授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我就说路明非是最棒的！” “你怎么确定是路明非？我还没说是谁呢。”曼施坦因教授有点惊讶。 “我一共就两个学生，总不能是芬格尔干的吧？”古德里安教授摊手。 …… 青铜城中。 原本的青铜大殿已经变成了一座严冬殿堂，几乎所有青铜齿轮与传动杆都被严封在冰块中，动弹不得。 虽然路明非刻意把寒气和低温都集中施加在了这些装置上，但难免还是有所泄露，周围水温骤降，叶胜和酒德亚纪瑟瑟发抖。 对B级混血种来说，潜入一百米以下的深水对身体的压力非常小，所以他们的潜水服自然也是本身并不具备什么防护性能的轻型着装，厚度也很低，在低温中缺乏保暖效果。 叶胜和酒德亚纪并肩悬浮在一起，用仿佛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路明非。 虽然知道S级学生的言灵一定异常强悍，但是强大到这种地步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通常来讲言灵的威力和领域范围是呈反比的，也就是说威力越大的言灵领域也就该越小才对，但路明非释放的言灵瞬间冻结了整个青铜大殿，半径估计能达到几十米，简直是颠覆了叶胜在课上听过的言灵学常识。 “师兄师姐，伱们没事吧？”路明非游到瑟瑟发抖的叶胜和酒德亚纪身边。 “我没没没……没事，师弟……你……你放心。”叶胜哆嗦着道。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作为女性，酒德亚纪的皮下脂肪比叶胜更厚一点，相对也更抗冻，至少她虽然也发抖，但说话却不结巴：“此地不宜久留，叶胜，师弟，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叶胜面露犹豫——他之前通过“蛇”在青铜城里寻找青铜与火之王的卵，“蛇”虽然无法找到卵，但有一片区域是蛇无论如何都不敢靠近的，在他的探知范围里是一片位置的黑色空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青铜与火之王的卵应该就在里面。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卵，就收到了酒德亚纪信号消失的消息，于是立刻折回来找她。 现在青铜城的机关已经被启动，如果就这么离开，再想找到青铜与火之王的卵恐怕难度要翻上百倍。 “先走吧，我的冰未必能阻止这些机关多久。”路明非道。 叶胜咬了咬牙：“好吧，我们先离开！” …… 即便是混血种，在超低温的水域里行动也会变得迟缓，叶胜和酒德亚纪的游泳速度明显减缓了。 于是为了快捷起见，路明非干脆让酒德亚纪抱紧叶胜的腰，他自己拽着叶胜的胳膊，同时拖着两个人往前游——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带上两个累赘也不怎么影响速度。 转过一个格外巨大的齿轮，最寒冷的那部分水域被抛在后面，迎面的水流突然温暖了一些。 但路明非的动作却突然停顿住，看向了幽沉水域中的一角。 “怎么了学弟？”叶胜问道。 他已经结束了言灵的释放，在昏暗的水域里视力有限，路明非能注意到的地方他和亚纪是看不见的。 “师兄，你们能自己游了吗？”路明非道。 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确认了一下对方的情况，同时点头。 “那你们先顺着叶胜师兄的救生索游回去，”路明非道，“我待会儿再追上你们。” “发生什么事了吗？”叶胜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可能有市民来找我们了，”路明非道，“也许是想投诉我们制造噪音？” “市民？”叶胜愣了一下。 他们现在是在青铜城里，一座龙王建造的城市，在古老的时代，那位金属与火焰的君王统治着自己的广袤封地时，这里可能更接近于“王都”或“都城”的概念。 在这样的一座城市里，“市民”会是什么？ 叶胜猛地打了个寒颤，满脸惊恐地看向路明非：“有龙来了？” “不一定是龙，也可能是守墓者之类的东西，”路明非道，“师兄你有没有看过盗墓小说？里面的墓主人为了防止自己被打扰，就会在墓里养一些能存活很久的东西，或者养一群能长期繁衍生存的东西，等盗墓者进来就把他们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师兄你看过一部叫《鬼吹灯》的小说吗？里面就有火瓢虫和霸王蝾螈……”路明非道。 “真羡慕师弟你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叶胜苦笑，伸手握住腰间的俄罗斯产SSP-1水下手枪。 这是装备部改造过的武器，威力接近某些狙击枪，但如果这里隐藏着一条龙，这把枪无法带给叶胜丝毫安全感。 “我们快逃！”酒德亚纪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你们先走，”路明非摇头，“我随后跟上。” “路明非！”通讯频道里接入曼斯教授的声音，“不要逞英雄，就算你是S级，也不可能在水里对付一条龙，龙可以让自己进化出水生动物的呼吸能力，你就算能跟它抗衡，也会因为氧气的限制被耗死！跟叶胜他们一起逃！” “恐怕来不及了，教授，”路明非淡淡道，“它已经展开了一个未知的言灵领域。” 叶胜和酒德亚纪一惊。 释放言灵的领域理论上确实是可以被感知出来的，只是这需要极高的血统，难怪他们两个还毫无所觉时，路明非就已经发现了这附近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敌人。 “我暂时拖住它，师兄师姐你们先走，”路明非道，“不用担心我，我有把握，而且别忘了我还有主场优势。” 通讯频道里沉默片刻，曼斯教授道：“叶胜，酒德亚纪，你们先离开！” 叶胜不甘地咬了咬牙，但他受过专业的训练，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和酒德亚纪只会给路明非拖后腿，于是只好点头：“路学弟，你要当心。” 路明非点了点头。 叶胜和酒德亚纪手拉手游远了。 路明非在潜水服里吐了口气，目送叶胜和酒德亚纪离开。 然后他游到被封冻的巨大齿轮前，打量着包裹在齿轮上的厚重冰墙，以及像是琥珀里的小虫般被包裹在冰墙里的窈窕身影。 路明非在冰墙上拍了拍。 冰墙里的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第175章 战斗 第175章战斗 青铜城中。 冰墙破碎，被封冻在里面的酒德麻衣跌落出来，路明非单手抓住她的手腕，防止她掉下去。 抓住酒德麻衣的手腕时路明非突然觉得有些不对——酒德麻衣的潜水服也是轻便型的，因此他能隐约摸出来，酒德麻衣的潜水服下面似乎有一层类似于鳞甲一样的东西。 更令人惊讶的是，刚刚被解冻出来的酒德麻衣只是缓了几秒，竟然就能基本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不需要路明非抓着她，她自己就能悬浮在江水里游动。 缓过一口气的酒德麻衣悬浮在路明非身前，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仿佛要把路明非活活看死。 “咳，真巧啊，又见面了。”路明非面不改色地打招呼。 “是啊，真巧啊……”酒德麻衣皮笑肉不笑。 “如果我说刚刚是意外，你会相信吗？”路明非诚恳道。 “看在你专门撒了个附近有龙的谎好留下来帮我脱困的份上，我姑且信你。”酒德麻衣轻哼。 “嗯？谁说我是专门留下来帮伱脱困的，”路明非纳闷，“我留下是因为这里真的有龙。” 路明非确实能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领域覆盖了，这个领域似乎在向着他传递一个简单的讯息——如果再向外撤离，就会遭受攻击。 所以路明非才让叶胜和酒德亚纪离开。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从领域中感受到的信息告诉其他人，一来是因为这只是他的一种模糊感应，无法百分百确认，二来，一条龙专门要把他留下，这种事情本身就非常奇怪，所以他不太想告诉别人，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好奇。 至于救酒德麻衣，还真是顺手的事情，毕竟他还是在酒德麻衣的领路下才找到了酒德亚纪，从酒德麻衣目前的表现来看，她对自己的妹妹还算关心，也没有任何有敌意的表现。 但令他惊讶的是酒德麻衣从冰里出来，竟然仿佛没受到多少影响，这种身体素质哪怕在A级血统里也不常见吧。 “那还不快跑？！”酒德麻衣扯了扯嘴角。 “我拦住它，你先走！”路明非一脸大义凛然，但实际上只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再往外走，这个言灵领域就要对他发动攻击了。 路明非倒是不担心自己，且不说他在濒死状态下会爆种，他可还复制了浩克的能力呢，又有银槲之剑在手，不说杀穿整个青铜城，但想跑总归是没问题的。 对他而言最大的问题是他一旦展露出变身浩克或者濒死后爆种的能力，后续没法对外解释——混血种应该只能使用一个言灵，除了少数能让言灵的进化的混血种，可以拥有相当于两个言灵，但同一时间也只能释放出一个而已。 况且变身成浩克的能力哪怕是作为言灵而言也有些夸张了。 言灵序列87号的青铜御座在释放时会把混血种强化到龙类的身躯强度，能够用血肉之躯抵挡子弹的同时自愈能力也会极大地提升，甚至肤色都会变成青铜色，和浩克深绿色也有相似之处。 但问题是青铜御座最多也就是让释放者的因为肌肉膨胀而看起来大上一两圈而已，他变成浩克之后起码三米高，这就不是肌肉膨胀能解释地清的了。 总不能说他遇水泡发了吧？ 所以他必须得支开叶胜和酒德亚纪，只有他们两个人身上装备了摄像机，路明非身上只有语音通讯设备而已，叶胜和亚纪一走，他别说在水下变身浩克或者爆种，就是他变身东海龙王也没人能知道了。 当然，他现在还得把酒德麻衣也支走，否则秘密还是会暴露。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听到自己让她先走之后，酒德麻衣竟断然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我不会抛下队友的。” “靠！大姐你现在说这种脑残动画里主角的脑残队友说的脑残台词真的合适吗？”路明非眼角抽搐着吐槽，“你是忍者不是火影忍者啊！高喊‘永不抛弃同伴’是热血少年漫的画风啊，咱们现在这是盗墓片！” “少废话，一起走！”酒德麻衣态度坚决。 现在把她冻回去还来不来得及？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低沉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同时抬头，一道巨大的斩刀竖劈下来。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几乎是心有灵犀般的互相朝着对方推了一下，双掌相触，巨大的反冲力让他们两个瞬间脱离了那一刀的攻击范围。 推开之后路明非才有闲暇去看攻击自己和酒德麻衣的东西——那并不什么大刀，而是一条被金属覆盖的强壮龙尾，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附近，挥动尾巴，威力大到可以在水中搅动起乱流。 龙尾无声无息地晃动着，龙尾后的幽沉水流里隐藏着一尊庞然大物，黄金瞳的光芒撕裂了昏暗。 那条龙看起来有应该有十几米长，尾巴的长度超过五米，如此巨大的武器只有龙才能挥动。 “路明非！发生什么事了？！”曼斯教授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龙的攻击实在声势浩大，曼斯教授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问题。 “教授我想问一下，工作时碰到了龙类会有补贴吗？毕竟我们之前说的任务就是遗迹探索而已，不包括打副本推boss啊。”路明非吐槽道。 “塞尔玛立刻回收救生索，路明非坚持住！”曼斯教授道。 “不用了教授，救生索早就被割断了，”路明非淡淡道，“我们要对付的可是头龙，他是智慧生物。” 说这句话时，路明非看到酒德麻衣那窈窕的身影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冲向了龙类，宛如一条被加速过的旗鱼，龙类的长尾挥动，却从酒德麻衣身边擦了过去，转而在龙自己那披覆重鳞的身躯上划出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好吧，可能也没这么智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他挂断通讯，向着龙类和酒德麻衣游过去，周围寒气凝结。 但游进了路明非才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酒德麻衣身上的潜水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些破损，从破损里露出来的既不是内衣也不是香艳的肌肤，而是青灰色的冷硬鳞片。 再向她的脸看过去，头盔后那张明艳的脸蛋虽然大体还是人类的样子，但在眼角的也出现了细小的鳞片，黄金瞳璀璨到仿佛是在发光一般。 相应地，此刻酒德麻衣所表现出的身体素质甚至还要远远超过楚师兄。 她周围展开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领域，龙类的长尾向她挥动时，酒德麻衣脸上会同时浮现出暴虐和痛苦的表情，而龙类那如刀般的长尾会被一种无形的结界阻挡、荡开，之前它就是被酒德麻衣用这种方式坑了一把，反而伤到了自己。 看到路明非游过来，龙类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原本只会用长尾肉搏的它突然朝着路明非的方向张开嘴，粘稠的火焰吐息在江水中熊熊燃烧，将路明非笼罩其中。 “路明非！”酒德麻衣一愣，高声喊道。 耀眼的火光照亮了江水，龙类释放的火焰不仅能在水中燃烧，而且温度似乎极为夸张，周围的江水瞬间沸腾、汽化，剧烈的沸腾产生了大量气泡，让人看不见其中的情况。 直到一只绿色的大手伸出了气泡。 第176章 龙侍参孙 第176章龙侍参孙 长江水底，青铜城中。 一只绿色的手掌探出在水中燃烧的火焰。 喷吐火焰的龙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他吐出的火焰本质上并不是言灵，而是他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高等血裔的“血源印记”，也就是血源赋予的自然天赋“龙息”。 这几乎可以说是他杀伤力最强的攻击，就连高危言灵“君焰”在温度上也不及这一口龙息。 虽说未必没有言灵能够抵挡龙息的威力，但眼前这只伸出火焰的手掌看起来并没有用“无尘之地”或者“金刚界”这种防御性质的言灵保护自己。 用血肉之躯抵御数千度的高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在龙类准备再加一把火时，火焰中另一只手掌也伸了出来，双掌拍击在一起。 以双掌相击处为中心，巨大的力量让周围的江水短暂的形成了一个真空腔室，随后真空腔室坍塌，巨大的冲击力以球形界面扩散开，周围的火焰瞬间被震散开，龙类和酒德麻衣在冲击波中倒飞出去。 虽然酒德麻衣的体重远低于龙类，但她体表的无形力量似乎起到了保护的作用，她飞出去的距离跟龙类差不多。 青铜御座是序列87号的高阶言灵，非常稀有，她也没有亲眼见过，但在她的了解里，青铜御座只是会让人皮肤变成青铜色以及身体素质大幅提升而已，可从没人说过青铜御座能让人变成一个小巨人，而且还能肉身抵抗超高温的火焰。 见鬼！这是什么言灵？青铜御座么！ 酒德麻衣感觉自己的言灵学知识受到了挑战。 “嗷呜——”龙类呜咽一声，下意识后退，却发现自己贴着墙壁，已经退无可退。 龙类高声吟咏龙文，言灵·剑御爆发，周围的金属朝着路明非飞旋削切，但更像是拂面的柳絮。 酒德麻衣心中大声吐槽。 路明非清秀的脸对着龙类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老板你人在不在？你看看那条被逼到墙角里的龙啊。路明非的表情再凶一点，那条龙就要被吓哭了吧！ 抡！砸！抡！砸！ 双臂抱着龙类粗壮的长尾，路明非有点明白浩克为什么那么喜欢用摔击来对付洛基了，因为真的很爽很解压。 可惜托尼的世界洛基似乎马上要被送回阿斯嘉德监禁了，否则路明非都有点想体验一下把洛基抡起来摔的快乐。 一双青铜色的大手扣住龙尾。 他比墙角的龙类更加强壮、巨大，站在那里几乎有六层楼那么高，他的双翼收拢在身后，如果在阳光下展开，阴影大概能遮住一条中型邮轮。 路明非一步步地走近龙类，虽然龙脸上很难看出表情，但酒德麻衣确信这条龙应该是流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如果它在江面挥动起那对巨翼，江水会倒灌到陆地上。 在执行任务前，酒德麻衣配备了一支古龙血清，它相当于能够让人爆发血统的药剂，但的效果远超市面上的任何同类产品，因为它是从古龙的胚胎中提取出的珍贵物质。 在看到穹顶之上的黑影时，酒德麻衣浑身的鳞片都因为战栗而张开了。 被水流中的冲击波命中时，酒德麻衣只感觉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接天连地向着她推过来，无处可躲。 次代种！那是一尊活着的次代种！即便在龙族统治大地的时代，也足以掌握一片广袤封地的尊贵生物！ 注射血清后，在四小时的时间里，她会获得足以跟人躯的低等龙类媲美的身躯，言灵也会随之进化，所谓S级混血种在她面前或许也只配称得上“稍微强大”而已。 下一刻，龙类嘶吼着冲向路明非，然后猛地转身，长尾横扫过一片扇形的区域，相比于言灵，它似乎更加信任自己长尾。 老板让她来接触一下路明非，引导他找到青铜城里的龙王之卵，顺便保护好他。 就在路明非可惜时，龙类长尾上附着的金属突然崩解碎裂，原本粗长的龙尾瞬间小了一两圈，龙也因此被狠狠地甩飞了出去，撞在大殿的青铜墙壁上，发出如敲钟一般，却又大上几十倍的巨响。 周围的青铜墙壁在锈蚀覆盖下流淌着微光，龙的长尾覆盖着一层同色的青铜光芒——这里是青铜与火之王的领域，它既是城池，也是一个活着的炼金领域，虽说只有龙王本人能真正唤醒它的力量，但身为此处的龙侍之一，他也能稍微唤醒一点炼金领域的力量。 “吼——”被撞飞的龙类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即便在水中都声势浩大，隐隐和周围的青铜墙壁发生共鸣。 青铜光芒向着路明非横扫，宛如一柄要把人拦腰斩断的处刑之刀，却在撞上路明非腰上时瞬间停滞，宛如用一根草叶试图削开岩石。 旋即拧腰、抡臂、下砸！ 龙类十几米长的身躯被路明非抱着龙尾甩动，不断地撞在周围的青铜墙壁和齿轮上，龙的鳞片和齿轮零件碎片在水中四处纷飞。 可被一头真正的次代种凝视着，她感觉周围的水都要凝固了，言灵的领域摇摇欲坠。 她之前不愿意丢下路明非独自逃跑，说什么“不会丢下队友”，算是一句半真半假的话——她确实有不轻易放弃队友的原则，但路明非并不能算是她的队友，而是她的任务目标。 “你是谁？”路明非轻轻一跃，跳上青铜大殿的穹顶。 “伟大的诺顿陛下的龙侍，参孙。”次代种昂首道。 要不是身上疼痛还在，酒德麻衣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请停下吧，尊贵的客人。”遮天蔽日的黑影屹立在青铜大殿的穹顶之上。 但就是这样一尊庞然大物，在看向路明非时，眼中却是掩不住的敬畏和忌惮。 路明非挑了挑眉，大步走向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龙类，金绿的瞳孔在水中闪烁凶光。 青铜齿轮下火焰散去，她也能看见其中的路明非——一尊跟周围暗沉的青铜色格外相衬的绿色巨人。 见鬼了，我保护这种玩意儿？他抡起龙来比我抡麻袋都轻松！酒德麻衣扯了扯嘴角。 在变身成为浩克那样的绿巨人之后，路明非甚至不需要常规意义上的呼吸，因此哪怕潜水服已经变成了碎片，也不影响他在水中正常行动甚至说话。 要不是她的言灵“暝照”在进化为现在的“金刚界”之后拥有极强的防御能力，这一下估计就能撞断她的肋骨。 “诺顿？诺顿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名字？”路明非好奇道。 “伱接触过陛下，你不知道？”参孙反问。 “我接触过……青铜与火之王？”路明非茫然地眨眨眼睛。 第177章 老唐不会就是诺顿吧？ 第177章老唐……不会就是诺顿吧？ 青铜城中。 参孙舒展着躯体，在水中展开翅膀，像是一架航行在水面之下的客机，跨越下方青铜的城市。 实际上他现在也确实承担着客机的作用，路明非和酒德麻衣就坐在他背上。 在典籍记载中暴虐残忍的龙族此刻看来也没什么残暴的地方，飞得都四平八稳地，路明非感觉坐在龙身上比坐船还平稳。 此刻他身上的潜水服早就变成了无数碎片，被扔在了原地，身上只有一条内裤还算坚挺。 “你说我见过青铜与火之王，是什么意思？”路明非问道。 “你身上有诺顿陛下留下的痕迹，我绝不会认错，”参孙道，“别的龙类或许无法分辨这种痕迹，但我是陛下的侍从，除了康斯坦丁陛下之外，我是最接近诺顿陛下的人，他的痕迹我绝不可能认错。而且陛下留给你的痕迹是友善的，所以我才会允许伱在白帝城里行走。” 坐在参孙背上的酒德麻衣撇了撇嘴——你那是因为痕迹友善吗？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康斯坦丁？是另一个和诺顿关系很好的龙王吗？他是什么王？”路明非问道。 这次不等参孙开口，酒德麻衣就主动道：“康斯坦丁也是青铜与火之王。每一位龙王都是双生子，诺顿与康斯坦丁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 注射古龙血清之后，酒德麻衣身上会出现龙化现象，在此期间她的血统会逐渐出现失控现象，但得益于古龙血清提取自古龙胚胎，具备极高的稳定性，所以在四个小时之内她都是安全的，而超过四小时后她也可以通过及时注射锁定剂来终止这种侵蚀。 在古龙血清的加持下，她现在甚至不太需要氧气，干脆摘下了潜水头盔，一头束成高马尾的墨色长发在水流中飘动。 非要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即便在安全的前四小时内，她也会受到血统的影响而逐渐多出许多暴虐的情绪。 但此刻坐在一头次代种背上，身边端坐着魁梧的绿色巨人，酒德麻衣感觉自己的心态无比平和，心里一丁点暴虐都不敢生出来。 甚至连坐姿都特地挑选了并拢双腿侧坐这种淑女的姿态。 “杂种，你似乎对我族的事情很了解？”参孙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每次他说话，酒德麻衣就有种坐的船开始鸣笛了的感觉。 对于参孙那句“杂种”的称呼，酒德麻衣则完全无视了，她一个混血种就没指望纯血龙类对她能有多么礼貌，这也不现实。 但路明非却抬手往参孙背上锤了一下：“说话礼貌点！” 老子也是混血种来的。 你骂酒德麻衣不关我的事，但把我也骂进去就让人不能忍了。路明非心道。 被锤了一下的参孙痛吼一声，猛地向下坠落，路明非和酒德麻衣身下一空。 酒德麻衣原本以一种颇为淑女的姿态坐在参孙背上，此刻身下一空，调整姿势有些不太方便，也向下坠落，她正要调整姿势悬浮，路明非就伸手捏住了她的一条手臂，把她拉住了。 酒德麻衣浑身僵硬，感觉自己被古龙血清强化过的身体脆弱地像是一根被台钳夹着的麦秆，仿佛下一秒她的胳膊就会被路明非不小心“吧唧”一下捏碎。 “你怕水还是怕游泳？”路明非一脸纳闷。 他能感觉到酒德麻衣手臂僵硬，也能看出她表情不太自然。 但没道理啊，这女人之前带他去找酒德亚纪时游得可顺畅了，身上覆盖了鳞片之后，更连潜水头盔都不用戴了，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酒德麻衣被路明非捏着手臂，眼皮跳了跳，心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老娘怕的其实是你？ 想到自己前不久居然还在摩尼亚赫号里试图调戏路明非，酒德麻衣突然就有点佩服当时自己的勇气了。 好在参孙很快就调整好了姿态，路明非拉着酒德麻衣重新坐在参孙背上。 酒德麻衣依旧是那副淑女又文静的坐姿，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突出一个“乖巧”。 “抱歉，尊贵的客人，”参孙道，“我会改变称呼的，叫你们‘龙裔’或者‘混血种’如何？” “叫‘混血种’吧，你一头龙管我叫‘龙裔’，听着好像我是你的后代似的，总感觉被你占便宜了。”路明非吐槽道。 “好。”参孙点头。 “你是不是对人类和混血种的世界有了解？”路明非问道。 参孙自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在说汉语，而且还带着一些南北方混杂的口音，再加上他刚刚说出了“龙裔”和“混血种”这种称呼，路明非不禁有此一问。 “诺顿陛下原本和康斯坦丁陛下在一起茧化恢复，但在前不久诺顿陛下提前破茧，然后独自离开了白帝城，恐怕是以人类的姿态生活在了人类的世界，因为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参孙道，“为此我曾经离开白帝城去寻找过陛下，却不知为何没能寻到陛下的痕迹，就回到了白帝城中等候，在寻找陛下的过程中，我重新了解一下现在的人类与混血种。” “没找到你就直接回来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你也不是很关心你家老大啊。” “诺顿陛下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对陛下的忠诚不容置疑！”参孙突然激动起来，平复之后才解释道，“诺顿陛下应该是在刚刚苏醒时还没恢复记忆，所以才在浑浑噩噩中离开了白帝城，我也没能找到他，但是没关系，等陛下恢复了记忆，自然会回来重新登临王座！” “你确定怎么确定他就能恢复记忆？”路明非好奇道，“万一他在恢复记忆前被干掉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稽之谈！”参孙大笑，“陛下可是最强的龙王，又不是耶梦加得那种连我都不一定能打得过的水货，只要受到刺激或者生命威胁，陛下的记忆和力量自然就会苏醒，碾碎一切来犯之敌！” 懂了，还是个诺顿的脑残粉。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说粉丝滤镜真可怕。 不过按照参孙所说，自己莫非真的在无意中接触到过失忆状态下的诺顿？ 可他认识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啊，诺顿应该是男的，先排除他认识的女生，然后剩下的人…… 等等……受到刺激就会恢复记忆和力量…… 路明非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跟他打星际，还在维亚纳堡碰巧见面的熟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老唐最开始就是个血统等级很低，连言灵都没有的混血种，但在听到苏茜颂念言灵“皇帝”的时候，老唐突然就雄起了，一下子变成了血统等级起码是A级的高阶混血种，只是依旧没有言灵。 但他却能看到炼金矩阵的“线条”，随便握住一把炼金武器后就能激发出强大的力量…… 靠！ 如果这货真的是青铜与火之王，那他身上那些奇怪的地方似乎也就显得合理了。 路明非眼角狂跳。 老唐……不会真的是头失忆的龙王吧? 这算什么？《都市之我的星际网友是龙王》？ 第178章 我成人奸了？ 第178章我成人奸了？ 青铜城中。 参孙庞大的身躯在一座大殿前降落，卷动江水掀起的乱流剥落了周围的锈迹。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诺顿陛下的行宫。”参孙道。 路明非和酒德麻衣跳下参孙的背。 参孙低吟几个短促的龙文音节，青铜大殿紧闭的门户缓缓打开。 出乎意料的是门打开之后，大殿内明明没有水，但江水却没有顺着大门涌进去，仿佛门口有一面透明的屏障。 “炼金术？”路明非有些惊讶。 “是康斯坦丁陛下设下的炼金术，宫殿的墙壁和大门都具备‘城墙’的概念，”参孙道，“宫殿的防御力是要塞级别的，嬴政和刘彻建造的长城就是模仿了这种炼金术，但跟康斯坦丁陛下亲自构筑的领域毫无可比性。” “长城应用了炼金术？”路明非一愣。 “用了一点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懂，我只是两位陛下的侍卫，炼金术方面的东西我没什么了解。”参孙摇头。 “但是陛下一定有办法，”参孙立刻道，“两位陛下是炼金术之王，现在黑色的皇帝与白色的祭司都已经消失，这个世界上只有掌握着炼金术真谛的两位陛下才有可能做到让混血种纯化为龙。” “……也好。”参孙点头。 参孙低头看了绿色的小巨人一眼。 酒德麻衣：…… 捂着鼻尖，酒德麻衣站在门口的屏障外，大喊道：“我还没进去呢！” “请。”参孙领着路明非游进大殿。 “但找到了之后我该怎么确认呢？”路明非图穷匕见。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混血种？ 参孙最后还是没有把这句槽吐出来，只是道：“也许你自认为不缺少力量和权力，但既然你是混血种，那么你总该渴望着摆脱身体里孱弱的人类部分，升华为真正的龙吧？届时身躯的腐朽对你而言不再是束缚，你将拥有无限的生命。” 这些长明灯全部都是被铜像举着的造型，而举着长明灯的铜像无一例外地被浇筑成了美丽的仕女的造型，穿着秦汉时期的衣服，但面容上却是亚洲和欧洲的美人都有——这点仔细想想倒也正常，路明非看过一卷名为《冰海残卷》的书，据说那是目前最接近真实历史的龙类史书，其中就记载着青铜与火之王最初的封地在北欧。 “别拿了，这里不是尼伯龙根，”参孙解释道，“只有两位陛下才能展开真正的尼伯龙根。” “你可是炼金术之王的侍卫，居然不懂炼金术？”路明非有些惊讶。 “不过只要你能帮我找回陛下，让陛下恢复记忆，区区炼金物质这种封赏要多少有多少，”参孙话锋一转，“等未来陛下君临这个世界，你还能得到无比广袤的封地。” “所以你干脆就摆烂了是吧？”路明非无力吐槽，“走吧，咱们进去说。” 原本正在和参孙一起走的路明非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外面的酒德麻衣。 明明速度不快，但撞上去的一瞬间，酒德麻衣突然感觉自己鼻尖和额头生疼，甚至眼前都有点发黑。 路明非露出似乎有些意动的表情。 酒德麻衣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在水中漫步走到大殿门口，随后行动之势一顿，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整个人微微向后一仰，倒退几步。 虽然青铜大殿相对于人类而言已经异常雄伟，但对于两条动辄十几米的龙类来说实在算不上大。 能够让江水难以寸进的屏障并没有阻拦路明非，他大步跟着参孙走进大殿深处，走过的地方长明灯一一亮起。 参孙：…… 路明非随便找了块凸起的地方坐下，看向低着头的参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酒德麻衣得意地看了参孙一眼——看到没有，我跟那个绿色的大块头是一伙的！ “就算穷尽我的一生去追求炼金术，在两位陛下面前，我也不过是火山脚下的煤炭。”参孙摇头。 …… 参孙：…… 之前那条龙应该是三代种，身为次代种的参孙体型明显比其大上一个量级，那照理来说龙王的体型肯定比参孙还要大，到时候行走在这大殿里岂不是稍不注意就被屋顶撞到头了？ 似乎是看出了路明非的想法，参孙解释道：“这里并不是真正的白帝城，它只是白帝城在这个世界上的锚点，真正的白帝城是两位陛下所建造的尼伯龙根，要比这里宏伟百倍。” “伱做什么？”参孙不解。 “你不需要进来。”参孙的声音仿佛矿山里轰鸣的机器。 “我给你一个印记，这个印记只要离陛下足够近就会产生反应，同时也会让没有爵位的龙对你心生敬畏。”参孙道。 “不过我可以帮你找找，”路明非道，“说不定能找到呢。” “我没有！”参孙道。 趁着参孙沉默的功夫，路明非又去拿另一个长明灯。 顿了顿，参孙补充道：“而且就算尼伯龙根里也不是什么都是炼金物质的，只是富含量更高而已，这是混血种对尼伯龙根的误解。” 然后路明非朝着酒德麻衣挥了挥手，一副依依惜别的样子。 路明非仿佛非常心动，但还是犹豫着道：“但我刚刚仔细想了想，确实没见过有可能是诺顿的人啊。” 路明非瞪大眼睛：“你有办法让混血种变成龙？” 路明非仰头，一脸好奇：“我可是混血种，你好像很相信我的样子，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我听说炼金术的精髓之一就是‘杀死物质’，这个过程实际上是对物质进行提纯精炼，但‘杀死物质’本身是很困难的，为了做到这点，一代代炼金术师们不断追求更高的火焰温度和神奇配方，而尼伯龙根是死者之国，里面遍地都是死去的物质，随便捡点都是炼金术里的绝好材料。”路明非认真道。 参孙点头。 路明非抓起一杆连着仕女铜像的长明灯。 他不太确定老唐到底是不是参孙口中的“诺顿陛下”，有了这样一个辨别的手段，他就能确认了。 很好，计划通！ 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 跟着参孙走进青铜大殿的深处，路明非发现周围的长明灯几乎已经全部自发地点亮。 酒德麻衣：…… “所以我们现在其实是在一座尼伯龙根里？”路明非一愣。 长明灯火苗虽然只是烛火大小，但绽放的光芒却仿佛堪比射灯，整个大殿都灯火通明，青铜表面流淌着火光。 要不是不一定打得过，我肯定朝你啐一口龙息。 尤其面前的参孙，此刻直立起来，足足有近六层楼高，头和大殿穹顶之间也就隔着两三层楼的距离。 “而且你似乎对炼金术很感兴趣，到时候陛下也应该也不吝于传授你一点炼金术……”参孙趁热打铁，加码道。 路明非一脸失望地丢开长明灯。 路明非捏了捏拳头。 “另外，在你离开之后，我会释放言灵，让河床开裂缝隙坍塌，把白帝城重新掩埋在江底，等待诺顿陛下归来，”参孙道，“印记在靠近时我也会知道，为你打开进入白帝城的门。” 路明非点点，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过这样一来……他这算不算是跟一头龙达成了合作？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人奸竟是我自己？ 第179章 我没死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第179章我没死……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卡塞尔学院。 古德里安教授跟着曼施坦因教授拉着跑进图书馆集合时，被后者拉了一下。 “你的帽子！”曼施坦因教授没好气地提醒道，神态临界于古德里安的老师和老妈之间。 古德里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虽然把睡衣换成了西装，但却忘了把那顶他最喜欢的圣诞老人帽造型的睡帽摘下来。 于是他连忙从头上扯下睡帽，塞进西装裤的大口袋里。 站在图书馆门口，古德里安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这是他头一次参加教授团的会议。 确认了自己着装再无问题，他看向曼施坦因教授：“我们走吧？” 曼施坦因教授满脸无奈地抬步。 教堂的钟敲响了。 图书馆门口的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钟楼的方向。 大群的白鸽从那里涌出，在空中鸣叫着盘旋，也不知有几百几千羽。草坪上的天空都被鸽子的白羽覆盖了，接着所有的鸽子都落在草坪上，并不觅食，只是咕咕地叫着，这声音显得有些哀凉。 古德里安揉了揉眼睛：“有人牺牲了？” 曼施坦因教授沉默着点头。 每当有专员在任务中牺牲，除非是需要高度保密的情况，否则教堂的钟都会敲响，以钟声来为一位战友离开的哀悼。 “是谁呢？”一直以来像个没心没肺的老胖子的古德里安教授露出哀伤的表情，“难道又有一位优秀的年轻人为了屠龙的事业而献出生命了吗？” “是的。”嘶哑到堪称恐怖，能直接拉去鬼片配音的嗓音从图书馆里传出来，还夹杂着车轮的声音。 施耐德教授拖着他的氧气瓶小车走出来，盯着古德里安教授：“我很遗憾，教授，这次牺牲的人就是你的学生，学校四十年来最优秀的S级新生，路明非，他用英勇证明了他的血统。” 古德里安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张了三次嘴巴，又闭上了三次，最后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啸：“明——非——” 一边尖啸，古德里安一边冲刺进图书馆，背影仿佛看到老婆挽着上司的手一起走进宾馆的中年上班族。 …… 古德里安冲进图书馆时，已经有一面超过两百英寸的大屏幕正在播放摩尼亚赫号内的画面。 曼斯教授还穿着那身略显滑稽的潜水服，其他专员们在他背后一字列开，俱是满脸沉痛。 其中以还穿着潜水服叶胜和酒德亚纪悲痛最甚，仿佛死去的人是他们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是曼斯·龙德施泰特，‘夔门行动’的负责人，摩尼亚赫号的船长，”曼斯教授握着拳头，沉声道，“在此，我不得不宣布一个沉重的消息，我们优秀的S级新生路明非，于这次的活动中，为了掩护队友从龙类遗迹中撤离，奋勇战斗，不幸牺牲……” “不！我不信！”古德里安红着眼，“校长说过明非是最棒的！” “他确实是最棒的，我以有这样的船员为荣，”曼斯教授道，“但他的生命信号已经完全消失，氧气存量在二十钟前就该耗尽了，而就在五分钟前，负责江底地质勘察的船员、确认了长江底通往龙类遗迹的裂缝通道坍塌了，以目前的技术我们无法在短时间有效清理水下坍塌或进行发掘，所以路明非……已经确认牺牲。” 这句话结束，仿佛岩石落地震起尘埃般，悲痛压抑的氛围弥散了整个船长室和图书馆。 曼斯教授后方，酒德亚纪突然把头埋在叶胜胸口，发出压抑的哭声，叶胜紧紧抱住酒德亚纪。女生们大多捂着嘴，以免自己当众哭出来，男生们紧握双拳。 “不！明——非——”古德里安教授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发出苍凉的呐喊，周围的教授们纷纷安慰他。 “我们最后能做的，就是为他送行，”曼斯教授掏出一张湿了白手帕，挽成类似于帽子的形状顶在头上，“听说以中国人的习俗，送别去世的人要穿白衣戴白帽，白衣来不及准备了，只能暂时用白帽顶一下。” 他后面的人也掏出白手帕戴上。 图书馆里的教授们也戴上白手帕。 古德里安从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找到手帕，只能默默掏出之前被塞在裤子口袋里的圣诞老人同款睡帽。 一片白中夹杂了一点红，既像是梅花树上的一朵玫瑰，也像是集体送殡的队伍里多了一对正在结婚的新人，分外喜庆。 所有人都看向古德里安教授。 古德里安教授挠挠头：“我的手帕昨天被芬格尔借去擦他洒在电脑上的啤酒了……” 就在这一片安静肃穆的氛围中，一个浑身湿透，只穿着内裤的男生推开船长室的门，欢脱地走进来，仿佛一条在外面游够了泳后回家的柯基：“教授！我回来了！” 船长室和图书馆里都安静了几秒。 曼斯教授难以置信地看向路明非，脸皮抖了抖，好不容易抻直了舌头，脱口而出道：“叫我船长！” “啊——路学弟你没事！”酒德亚纪搂着叶胜的脖子蹦起来，头差点撞到天花板。 “啊！”更尖锐的声音压过的酒德亚纪，古德里安教授搂着曼施坦因的脖子蹦起来，“明非伱没事！” 路明非站在门口，看着众人手里的白手帕：“你们这是……” “我们……我们……”曼斯教授连忙把手帕塞回去，结巴了两句，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我们在给你办追悼会”吧？ “我们在检查大家有没有好好洗手帕！”塞尔玛急中生智。 路明非思索两秒，露出“我是谁我在哪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曼斯教授递给塞尔玛一个凶恶的眼神，大概意思是“你实习分扣一半”，塞尔玛瞬间面如死灰，一副“我的追悼会可以跟路明非无缝衔接”的样子。 “船长，那个是什么？”路明非指了指众人身后从天花板上悬垂下来的挽联——左边是“悲声难挽流云住”，右边是“哭音相随野鹤飞”，横批“永垂不朽”。 还是手写的，书法遒劲有力，一看就是有真功夫的。 曼斯教授张了张嘴：“要不你还是叫我教授吧。” 路明非沉默几秒：“你们……该不会是在给我办葬礼吧？” 船长室里的人乱哄哄地对视，最后整齐划一地点头。 路明非看了看大家整齐划一的白帽，小心翼翼地问道：“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我没死……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曼斯教授＆其他人：…… 图书馆里，古德里安教授手忙脚乱地把帽子塞回口袋里，后知后觉地喊道：“快！快让钟停下！别敲了！” …… 宿舍楼，苏晓樯宿舍里。 敲门声响起。 “请进。”苏晓樯道。 苏茜推门走进来，拎着一袋草莓，笑吟吟道：“怎么样？3E考试有信心吗？” 苏晓樯苦着脸摇头：“我对龙文的反应很微弱，后天就考试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别担心，大不了你就抱路明非的大腿呗，”苏茜调侃道，“他可是皇太子级别的人物，学校为了他甚至把3E考试都推迟了，换做往年今天应该就已经考完了。” “靠！他这么牛？！”苏晓樯瞪大眼睛。 “是啊，学校里都有流言说他是校长的私生子或者私生孙了。”苏茜笑道。 不等苏晓樯吐槽，悠扬的钟声从远方飘荡过来。 苏晓樯下意识地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一直在桌旁专心看书的零也抬起头。 “有人离开我们了，”苏茜露出伤感的表情，“每次钟声敲响，都代表着有人在屠龙的战场上牺牲。” 苏晓樯也露出哀伤的表情。 零从坐姿改为站姿。 “走吧，我们下楼，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学生去楼下哀悼。”苏茜拉起苏晓樯的手，因为知道零不习惯接触别人，她只是朝零点头示意。 三个女生走出宿舍，下楼，走到宿舍楼前的空地，这里已经有很多学生如标枪般矗立，仰头眺望着钟楼哀悼。 “钟声会持续很久，哀悼牺牲者的一生……”苏茜轻声解释道。 下一秒，钟声戛然而止。 苏晓樯和零同时看向苏茜。 苏茜：…… 片刻之后，略有些尴尬的广播声响起：“实在抱歉，各位同学，刚刚是个误会，并没有人牺牲，请大家回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吧……” 矗立在地上的学生们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明明动作没有变化，但上一秒他们还宛如肃穆战场里士兵手中指天的枪矛，现在莫名像是一群在麦田里整齐列队的呆头鹅。 就在苏晓樯深切怀疑这个学校到底靠不靠谱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路明非。 “喂？怎么样，任务顺利吗？”苏晓樯问道。 “呃……大体还算是顺利吧，明天应该就能回学校了，”路明非道，“就是出了一点点小意外。” “什么意外？”苏晓樯问道。 “说起来你可能有点不信，就是……”路明非斟酌着委婉的用词，“我死了。” 苏晓樯：？？？ 第180章 你要对我负责！ 第180章你要对我负责！ 清晨，苏晓樯和零的宿舍中。 卡塞尔学院的宿舍标配是三张桌子，一张公用，另外两张分别归宿舍里的两个学生私用。 刚刚回到学校的路明非和苏晓樯坐在她的桌子旁。 “大概经过就是这样了，细节方面因为任务保密条例我不能告诉你，”路明非郁闷道，“要不是我游回去得快，葬礼都给我办完了。” “最可气的是他们现场给我写挽联也就罢了，我后面问了问，他们说没找到合适的长条白纸，就用笔记本的纸撕下来，拿透明胶带粘在了一起，有这么敷衍人，哦不，敷衍鬼的吗！” 路明非本以为苏晓樯会拍着桌子大笑“哈哈哈哈路明非这事我能笑你一年”，但出乎意料地是，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直直地盯着路明非。 “干嘛？”路明非被她盯得一头雾水，“你不会是在确认我是不是鬼吧？” “放心我真的是活人啦，不信伱摸摸，我还是温的。”路明非把脸凑过去。 苏晓樯伸手轻轻掐住路明非的脸，身体突然前倾，和他凑得很近，近到鼻息都能拂在路明非脸上，又痒又热。 “怎么？看上人家了？”苏晓樯在一旁幽幽地问道。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路明非恍然，“我就说我再怎么禽兽也不至于酒后对兄弟下手嘛。” 苏晓樯这才反应过来，她和路明非离得似乎有点太近了，脸稍微往前凑一点鼻尖就会碰上，如果再凑近一点，那就亲上了。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跟家里养的宠物狗狗说话，下一句是不是“坐下”，再下一句不会是“好乖”吧？路明非心道。 随着路明非的话，苏晓樯的面色从最开始微微茫然到充血通红，把脸凑到路明非近前，磨着牙打断了他的话：“你在想什么！我是说你把我带到了混血种的世界，要对我负责！我在混血种的世界没几个朋友，你可不许死了！” 苏晓樯正打算说什么，一道清冷的身影推门走进来。 苏晓樯表情仿佛在说“要不是怕脏了我的牙我现在就咬死你”。 路明非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我负什么责，咱俩清清白白啊！” “你说这话的语气好像我老妈……”路明非小声吐槽。 零松开手，转身走向自己桌旁，拿起一本厚厚的拉丁文书，看向苏晓樯：“我去图书馆。” 零点头，离开。 “我肯定是有把握才去的啊，”路明非挠挠头，“我这个人最惜命了，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 来之前苏晓樯已经跟他说过了，她的室友有点洁癖，让他进宿舍后小心一点，不要乱碰东西。 他本来以为苏晓樯会断然否认，却不料她目光游移了几下，随后面颊微红地喊道：“是啊！我关心你！怎么了？” “我错了我错了！”路明非连忙求饶，“我保证以后肯定不冒险。不对，我压根就没冒险啊！” 路明非本来以为苏晓樯的这个室友挺不好相处的，刚刚她推门走进来时也确实验证了路明非的想法——虽然看起来像是个初中生，但清冷高贵的气质却宛如某个国家的公主一般。 路明非目送那道娇小的身影离开，关上门，微微愣神——他总有种自己和对方有点熟悉的错觉。 “谢谢，零。” “小……小天女，你干嘛？”路明非结结巴巴道。 旋即把目光落在脸都快贴到一起的路明非和苏晓樯身上。 但旋即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不对，难道说是之前在葡萄牙的时候，咱俩在船上睡一张床，结果给……不应该啊，咱们都穿着衣服呢，而且苏师姐也在，难道真是喝酒误事……” 苏晓樯满脸惊讶。 被零指着的路明非也受宠若惊。 路明非瞬间浑身僵硬。 晨练结束的零拎着两袋早餐走了进来。 “欸？小天女你这算不算是在关心我？”路明非突然贱兮兮地凑上前。 因为知道零有点洁癖的关系，她之前特地问过零能不能让路明非进她们两个的宿舍，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零不仅同意了，甚至还特地给路明非也带了一份早餐。 “哼，反正你注意安全就是了。”苏晓樯松开路明非的脸颊，后仰坐回椅子上。 仔细盯着路明非看了半天，苏晓樯轻声道：“别去做冒险的事情了，保护好自己。” 零朝着路明非伸出手，五指雪白纤细，手背上能看到淡淡的血管纹路，像是精雕细琢的玉质艺术品。 “你好，我是小天女的朋友，路明非。”路明非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这个女孩从始至终都淡漠地像是雪山峰顶一株冰雕的花朵，但就在刚刚和她对视的那一眼中，路明非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冰花微微摇曳了一下，花瓣柔软。 一旁的苏晓樯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都跟零相处好几天了，零还是会刻意回避跟她的肢体接触，现在居然会主动跟路明非握手。 “零，你……你回来啦？”苏晓樯尽可能用平静自然的表情面向零。 零点点头，平静道：“我给你带了早餐。” “怎么可能，”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我看起来像是变态么，会对这种像是发育一样的小女孩动心？” 然而在握住那只娇小手掌的一瞬间，零突然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 这样的人周围配上百八十个管家女仆轿夫之类的下人才不显违和嘛，但居然会帮人带早餐？ 愣了一下之后，路明非马上反应过来，跟这个清冷的少女道谢：“谢谢。” 公主殿下您这是要微臣行吻手礼么？路明非心中吐槽。 “不客气，”零看了路明非一眼，“我叫零。” 果然，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性格肯定不会差——零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是外冷内热的。苏晓樯心道。 “嗯，到时候食堂见。”苏晓樯道。 “真的？”苏晓樯满脸狐疑。 这下路明非反而有点语塞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然。”路明非正色。 迎着路明非疑惑的目光，零淡淡地解释道：“握手。” 苏晓樯闪电般地和路明非拉开距离，甚至连退好几步，仿佛路明非是一团不可名状的脏东西。 “另一个给他的，”零指向路明非，“我之前在食堂吃过了。” 不等路明非想好怎么回复，苏晓樯就又起身，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路明非，你可别轻易死了，你……你还得对我负责呢！” 眼前突然凑过来一张漂亮的脸蛋，路明非有点不敢去看那双明媚的眸子。 零默默的走到桌旁，拿了一支钢笔：“抱歉，忘记拿笔了。” 苏晓樯捏着他脸颊的手指微微用力。 苏晓樯连忙走过去把两个袋子接过来，一个放在自己桌上，另一个准备放在零的桌上时，却被零打断了。 路明非倒没想太多，他只听苏晓樯说过零有洁癖，但不知道零应该算是“重度洁癖”，并没有觉得握手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没冒险你在水里单挑一条龙！”苏晓樯瞪着眼睛，“书里说就算在优势地形屠龙也要一支精锐小队，你自己去单挑？”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原来是有东西忘拿了，还好，宿舍隔音应该不错，她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路明非心中松了口气。 走到门口的零突然停下脚步，握着门把手，看向路明非：“另外，我已经成年了，发育方面，医学报告显示一切正常。” 路明非：…… 第181章 特殊的自由一日 第181章特殊的自由一日 卡塞尔学院，银翼咖啡厅。 路明非和苏晓樯坐在角落。 因为是全封闭的学校，所以卡塞尔学院当初建造时占地面积格外大，就是为了方便在学校里建设一些供学生们消费的场所。 当然，是正经场所。 银翼咖啡厅就是卡塞尔学院里消费水平最高的休闲场所，其中的咖啡师是一位B级混血种，二十岁就拿下了“WBC（世界咖啡师大赛）”的冠军。 另外，从某种角度而言，路明非跟这家咖啡厅也算是有些渊源——这家咖啡厅的“银翼”之名，来自百年前名震欧洲的秘党长老夏洛子爵，他的言灵是“刹那”，一种能够对自身成倍加速的言灵，他使用特殊设计的六管左轮枪，释放言灵时双手同时发射十二枚子弹，枪声只有一声，但打出十二条弹道，覆盖所有空间，在秘党中被尊称为“银翼夏洛”。 当夏洛子爵以“银翼”之名横扫欧洲大陆屠龙的时候，现在的传奇屠龙者昂热还只是他的学生。 据说这家咖啡厅的店主就是当年那位“银翼夏洛”的后代，在夏洛子爵牺牲于一场屠龙战争后，他的家族就渐渐没落了，在卡塞尔学院建立后，昂热邀请夏洛子爵的后人加入，却惊讶地发现夏洛家族里有战斗力的成员早就全部牺牲在了屠龙的战场上，剩下的只有老弱妇孺，于是昂热转而帮夏洛家族在学院开了一家微型的红酒庄，并以“银翼”之名来纪念屠龙勇士夏洛子爵。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红酒庄又改行干咖啡厅了。 “欸？伱不知道吗？”图妮莎一脸惊讶。 因此女学生们在讨论区晒泳装照的帖子永远会在第一时间被加精置顶，下面第一条评论绝对是【守夜人：喔喔喔！】 装备部地下基地。 路明非心中腹诽。 “守夜人讨论区？”路明非摇头，“我之前去出任务了，今天才回学校，这段时间没怎么看过。” 苏晓樯微笑着看向路明非，手中捏着的金属叉子缓缓变形。 “胡说！这是污蔑！是不负责任的造谣！”路明非义愤填膺。 “路——明——非——”路明非身后传来恶鬼般的声音。 苏晓樯幽幽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也不能这么说啦，能获得自由一日的优胜，起码是学校里排名前五的优秀混血种，”图妮莎道，“被这样的人追求，就算没有优胜者的交往特权，大多数人应该也不会拒绝的吧。比如狮心会的会长楚子航，还有学生会会长恺撒，哪个女孩会不接受他们的表白呢？” “路明非，你回学校了？”阿卡杜拉所长一个虎扑跳到路明非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不是要去参加自由一日？” 路明非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不解地问道：“所长，你问这个干吗？” 路明非精确捕捉到了她的眼神，瞬间警觉：“看我干什么！我喜欢陈雯雯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你不能总拿这种老黄历攻击我看人的眼光和品味吧！” “两位的咖啡和蛋糕。” “守夜人论坛上有小道消息，说学校为了那位四十多年不曾出现过的S级新生，特地推迟了3E考试和自由一日的时间，”苏晓樯拿着吃蛋糕的叉子道，“有人传闻那位S级新生，其实是校长的私生子或者私生孙。” 路明非走出电梯，沿着金属长廊走进研究会议室——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研究员们闲暇时吹牛聊天，还有讨论二次元知识的地方，另外也是萝莉派和御姐派的辩论赛场。 …… 夏洛子爵作为昂热的老师之一，路明非自然也是听过他的名声的。 图妮莎掩嘴轻笑：“虽然选妃大会应该是不能办了，但自由一日的优胜者可以获得‘在学院内追求的第一个女生不得拒绝并至少维持三个月关系’的特权，师弟你可要努力了。” “那我岂不是刚入学就变成别人眼里滥用私权的关系户了……”路明非挠挠头。 说这话的时候，苏晓樯下意识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咳咳咳，那么，明非，”阿卡杜拉所长双手放在路明非肩上，正色道，“你有没有厌倦年复一年，毫无变化的自由一日？” “听说是校长把为了你推迟自由一日的消息告诉了恺撒和楚子航，因为往年自由一日主要就是学生会和狮心会两个大社团之间的竞争，所以校长就要通知两位会长，消息就流传了出来，”图妮莎道，“然后没过多久学校宣布3E考试也推迟了，就有人怀疑3E考试的推迟也跟你有关。” “不过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呢？”路明非好奇。 学生都要冒着玩命的风险去屠龙了，起码把学杂费和生活费给人家免了吧？从来没听说过哪里的军校会跟学生要学费的，而屠龙的危险性更甚于战争，卡塞尔学院居然还要学生勤工俭学，真是黑了心的蛆。 “你好，图妮莎师姐，”路明非跟她握手，“是校长跟你提到过我吗？” “不过我并不在勤工俭学，”就在路明非心中腹诽时，女孩转而道，“这里就是我家的店。” 女孩点点头，微笑着朝路明非伸手：“大二，图妮莎·夏洛，久仰大名了，路明非师弟。” 漂亮的金发女孩举着托盘走进来，校服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出青春的美好。 末了，路明非还不忘补上一句：“而且说实话我觉得陈雯雯人也不坏，只是跟我不合适，而且也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优秀而已。” “不是校长说的哦，”图妮莎道，“路明非师弟，你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学校的守夜人讨论区出名了吗？” “开玩笑的。”路明非正色道。 “什么校长的私生孙，我明明是校长的侄孙！这些人一点都不严谨！”路明非不满道。 图妮莎：…… “知道什么？”路明非比她还惊讶。 “一个人如果要靠这种特权才能追到想追的妹子，那得多窝囊啊，还不如直接单身一辈子算了。”路明非吐槽道。 “在混血种的世界，血统高就有特权是很现实的事情，”图妮莎摇头道，“以S级的地位而言，这些都是小事情，一点都不算过分，当然，现代社会是讲究民主的，很多以前的特权都不能拿到明面上说了，放到中世纪前你甚至能让秘党挑选各家的贵族小姐给你办选妃大会。” 守夜人讨论区是卡塞尔学院的网上社区，大多数学生和教师都会关注这个讨论区，学生们可以在讨论区里讨论时事，也可以发布消息和悬赏，而正如讨论区的名字，讨论区的吧主就是副校长“守夜人”。 顺便一提，晒泳装照的男生一律会被删帖外加禁言十二小时。 “有的哦，”金发女孩道，“有的学生出身于平民家庭，卡塞尔学院的消费对他们来说会有点高。”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去一趟装备部，”路明非从椅子上弹射起步，“小天女我先走了。” “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们的吧，”苏晓樯在一旁道，“喜欢哪个人这种事，谁说得准呢？人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不一定是因为对方有多闪耀，而是自己突然眼瞎了。” “你是夏洛子爵的后人？”路明非一愣。 图妮莎没想到路明非反应会这么激烈，连忙安抚道：“师弟你也别生气，守夜人论坛上的东西，有一半都是开玩笑的，还有人认为恺撒和楚子航私下里其实是一对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感觉现在的图妮莎身上仿佛多了一层少女漫画的滤镜，都快变成星星眼了。 “我现在穿越回中世纪还来得及吗？”路明非认真问道。 夏洛子爵的后人能接触到校长应该很正常，故而路明非有此一问。 女孩弯腰把两杯咖啡摆在路明非和苏晓樯面前，路明非有些好奇地看向她：“卡塞尔学院也有勤工俭学么？” 路明非走进来的时候，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也在。 “所长，我是新生。”路明非道。 “咳咳……”阿卡杜拉所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旋即转化为一种恶魔般的循循善诱，“那你想不想过个特殊的自由一日？” “特殊？”路明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182章 萝莉与御姐之战！自由一日！ 第182章萝莉与御姐之战！自由一日！ 装备部，地下基地，会议室。 阿卡杜拉所长跟路明非勾肩搭背，一脸仿佛诱拐小朋友往茅坑里扔炮仗的阴险大叔的表情：“明非啊，你仔细想一想，所谓的自由一日，虽然说是学生们可以无所顾忌地自由行事而不会受到校规处罚，但实际上每年的自由一日都是在干什么？” 一旁的卡尔副所长接话道：“这些没见识的学生不过在是玩真人CS罢了，连弹药都要用弗里嘉麻醉弹，这种无聊的游戏去中东每天都可以跟恐怖分子和美军玩，甚至可以玩真的，何必占用能无视校规的宝贵节日？” 弗里嘉子弹是一种炼金弹头，同时也是炼金武器史上最特殊且实用的发明之一，弹头击中目标时，会迅速粉碎汽化，不会伤到人，只会留下血一样的痕迹，同时里面混有微量的麻醉剂，会让人立刻昏迷。 不同于射程只有十余米，精准度极低，且命中后至少需要一分钟才能生效，在实战中几乎没用的现代麻醉枪，弗里嘉子弹不仅射程和精确度与普通子弹无异，而且麻醉效果堪称变态，就算是B级的混血种，被命中一发都会立即倒地。 而之所以说它是最实用的发明，是因为它除了能活捉目标之外，还大大降低了混血种在战斗中对普通人的影响。 发生在城市里的屠龙行动，专员难免会与普通人发生冲突——比如与当地的黑帮和警察火并，在屠龙行动中是很常见的情况。 在古老的冷兵器时代，混血种要想解决这些乱入战场的普通人还算简单，只要过去把他们打晕就行了，即便对方有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对混血种来说威胁性也比较有限。 但自从文明发展到热兵器时代，一切就都变了。 现代武器缩小了混血种与纯血龙类之间的力量差距，让屠龙这件事容易了不少，但同时也缩小了普通人和混血种的差距，面对一群荷枪实弹的普通人，混血种再也不能像几百年前那样闲庭信步地走过去把对方敲晕了——就算是混血种也无法以血肉之躯抵抗子弹。 “而且我们也不是白让你帮忙的啊。”阿卡杜拉所长道。 我为什么忘了带枪来，一人给他们一枪我就不用在这里受罪了。路明非翻着一对毫无希望的死鱼眼。 “别！”路明非连忙拦住他，双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求你千万别顶着一张禁欲系高冷男神研究员的脸，用萝莉音跟我说话，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毒蘑菇。” 路明非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面露绝望。 “反正我不去，要不你们干脆操起刀子来自己打装备部版的‘自由一日’吧。”路明非道。 阿卡杜拉所长把箱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躺着黑、白、绿、黄、粉五种子弹。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路明非冷笑两声，经过之前的刺激，他现在居然觉得场面还算正常，不是不能接受。 混乱的场面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路明非三人重新坐回桌上。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看向所长和副所长：“所以你们想干什么，把弗丽嘉子弹换成实弹吗？校长会把你们绑在靶场上让其他学生练习盲射的。” “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还是说说绿色的子弹吧。”路明非抽搐着眼角道。 “其实应该是‘约等号’。”卡尔副所长纠正道。 但有了弗里嘉子弹，这场战斗中就不会有人受伤——被麻醉后脑袋摔在地上磕个包不算。 如果没有弗里嘉子弹，那几个学生就只能用实弹杀出一条血路，第二天当地报纸的头条估计是“震惊！黑帮火并竟导致数十人伤亡”。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这是哪个星球？路明非脑子里问题刷屏。 “嗯？”路明非好奇。 “先说第一个，”阿卡杜拉所长把一个箱子摆出来，“弗里嘉子弹虽然好用，但只有一个麻醉效果未免单调了，所以经过装备部这段时间呕心沥血的研究，我们又搞出来几种有不同功能的弗里嘉子弹，希望自由一日的时候，学生们能顺便帮我们测试一下。” “你也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吧！既可以拉近作为后勤的装备部和前线作战学生的关系，还能一举解决装备部内最大的意见争端。”阿卡杜拉所长道。 他才不吃利诱这一套。 “实用价值？”卡尔副所长一副语重心长谆谆教诲的表情，“明非你对科学和技术价值的理解还是太肤浅了啊。你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吗？‘法拉第发现电磁感应并演示给别人看时，有位贵妇人问：这有什么用？法拉第当即反问道：刚生出来的小孩子有什么用？’。” “而且校长是个绝对的屠龙实用主义者，我甚至怀疑如果我们能造出秒杀龙王的武器，条件是让校长去泰国做手术，他也会咬牙飞过去的，而且还会加钱插队进行手术……”卡尔副所长道。 比如前段时间路明非苏茜说狮心会几个学生在执行任务时，就和墨西哥当地的黑帮发生了冲突，对方出动了三十七人把他们围在了一家夜总会的二楼。 路明非眼角狂跳——眼前这个穿着白袍，满脸大胡子的阿拉伯壮汉，正在用一口清脆优雅，甚至带着些微烟嗓感觉的御姐音说话。 “我们为了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可是有着大出血的决心的。”阿卡杜拉所长道。 “一个婴儿刚出生，谁也不会知道他长大以后会对社会或人类做出何等巨大的贡献，一项新生的技术也是如此啊！”阿卡杜拉所长一副“我对科学无比虔诚”的嘴脸，仿佛随时会散发出圣光一般。 卡尔副所长说到一半，路明非扑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这里就没有正常点的发明吗？这两个十八禁弹头又是怎么回事啊！自由一日用这种东西的话，学院画风就要从热血搞笑少年漫变成某种不能言明的成人漫画了啊！” “直接说有点太单调了，也缺乏说服力，来，我给你演示一下这枚弹头……”身为装备部萝莉派首领的卡尔副所长拿起白色弹头就要按在自己手背上。 …… “你们自己去找楚子航和恺撒商量，别想拉我下水！”路明非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好清白的名誉。 见鬼！这样的话说不定真的有人会同意！ 路明非感觉事情宛如一条脱缰的疯狗般冲向某个无可挽回的深渊。 “全校只有五张门禁卡，校长、副校长、所长还有我每人一张，还有一张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卡尔副所长幽幽道。 “那我来演示吧。”阿卡杜拉所长不知何时拿起了黑色子弹，摁在自己手背上。 “伱怎么会有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阿卡杜拉所长一脸惊讶，“我们只是想趁着自由一日让学生们帮忙实验一些新东西，顺便帮我们得出一个结论而已。” 路明非瞬间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在热武器普及世界，但弗里嘉子弹尚未被发明出来的这段时间里，混血种只能同样使用枪械来对付普通人，在枪械巨大的威力下，普通人往往不死也残。 “你们早点亡国算了，就当为这个世界做贡献好不好？”路明非吐槽道。 “我们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但我们都是文职人员，不会打架，真要分出个高低的话就只能黑掉各国的尖端战斗机，操控它们飞去撒哈拉决斗了，但这样有可能会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卡尔副所长挠头，“我觉得不应该为了私事而引发这么大的混乱。” “这些东西有什么实用价值吗！”路明非黑着脸大声吐槽，“命中敌人之后让敌人羞耻而死吗？！” “不是这两个，”阿卡杜拉所长道，“我和卡尔商量了一下，如果你帮忙，我们就偷偷把学校‘炼金资料室’的门禁卡给你，除了禁忌级别的炼金知识由副校长亲自保管外，学校里几乎所有炼金知识都储藏或备份在‘炼金资料室’里。” “我来介绍一下，”卡尔副所长上前，“黑色子弹和白色子弹都是变声弹，被黑色子弹命中的人会变成御姐的声音，被白色子弹命中的人会变成萝莉音，黑白两色分别象征着御姐的黑丝和萝莉的白丝，药效能持续四十八小时以上。” “你们怎么能确定学生们会陪你们胡闹？”路明非道，“我觉得卡塞尔学院里应该还是正常人居多的。” “是一个只喜欢重口味作品和伪娘的变态，”阿卡杜拉所长道，“就算在装备部这种宅男汇集地，他也是变态中的变态。” “别把宅男和变态画上等号啊喂！”路明非喊道。 因此弗里嘉子弹一经问世，就受到了广大专员们的认可，订单滚滚，发明弗里嘉子弹的研究员一夜暴富——研究员出身于一个弹丸小国，弗里嘉子弹的专利费分红让他富足到能左右自己国家的经济命脉。 “这东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阴沉、邪恶以及猥琐的气质，到底得是内心多么阴暗的人才能发明出来这种东西啊！”路明非捂脸。 “不会的，校长只在乎结果，只要装备部能稳定提供给学校威力足够大的装备，我们做什么他都不会管的，何况校长自己就是个贪墨经费的惯犯呀，你不知道他在全世界都预定着五星级豪华酒店么？”阿卡杜拉所长坦然道。 “怎么样？是不是转变得很完美？”阿卡杜拉所长得意道。 “绿色的是超强效泻药，是一种能有效混乱敌方作战思维的丹药，”阿卡杜拉所长道，“因为根据我们从心理学方面的研究，拉肚子的风险会让人变得焦躁、急迫，进而很容易导致忙中出错，如果你把普通子弹当成物理伤害，把弗丽嘉麻醉弹当成魔法伤害，那么腹泻弹就是精神伤害，被它命中的人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思维干扰……” “简称‘御萝之战’。”阿卡杜拉所长补充道。 “放……放心吧……这两种只是我们的私人喜好而已，会被应用在自由一日里的只有前三种弹头而已……”卡尔副所长被掐着脖子，艰难道。 这里秉持着苦修士般的装修风格，除了挂在墙上的各种荣誉象征外再无多余的装饰和家具，连会客用的沙发和茶几都没有。 “肯定是有回报的嘛，我们是又不是资本家，不可能空手套白狼的，”卡尔副所长道，“经过装备部的一致表决，但凡在自由一日参与‘御姐与萝莉之战’的混血种，全部都能免费获得一件定制的私人武器，不需要私人武器的可以换成要求装备部把某件装备的爆炸功能彻底拆除的权力，而且可以行使三次！” “就算为了公事也不可以吧……”路明非无力吐槽。 “咳咳……咳嗯，”阿卡杜拉所长清了清嗓子，“现在声音应该转变了。” “其实第二件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卡尔副所长揉了揉脖子上鲜红的五指印，道，“明非你应该也知道，装备部内部因为御姐派与萝莉派的斗争而分裂，以致连年战乱，民不聊生，正面临着国破家亡的风险……” “实不相瞒，”阿卡杜拉所长面色有些为难，“装备部里的人大多不擅长和外面的现充们社交，要不是因为有你可以做中间人，我们都不知道这个计划该怎么实施下去，光是说服那两个学生社团的会长这一步就能卡死我们。” “这可是我们的心血之作，用无数金钱、才华和精力浇灌才结出的果实！”卡尔副所长也得意道。 “最后就是黄色和粉色弹头了，它们是配套使用的，黄色弹头可以溶解无机质，人被命中之后衣服就会大范围溶解，粉色弹头里面放了电脑配件，而且是男女通用的超强效……” “你看，往年的自由一日都是狮心会和学生会两大阵营的团队对抗赛，所以我们想了想，今年的自由一日，可以让学生们放弃原本的学生社团团体，转而以‘喜欢萝莉’和‘喜欢御姐’作为两大阵营进行对抗，装备部里的萝莉派和御姐派分别为自己的盟友提供技术支持，最后在自由一日取胜的学生阵营，就代表了御姐派或萝莉派的胜利！”卡尔副所长踩着椅子，举起拳头，高声震天，“我们将这场热血沸腾的竞技称之为‘御姐与萝莉之战’！” “我不需要私人武器，装备里的爆炸装置我自己就能拆。”路明非道。 见鬼！你为什么要摆出那副表情，你们发明的这种东西就已经是对科学最大的亵渎了好么！路明非内心大声吐槽。 “哪种都别用啊！”路明非怒吼。 狮心会，会长办公室。 …… “校长要是知道你们把经费拿来干这个，不会把你们送去泰国做手术么。”路明非吐槽不能。 “所以我跟卡尔商量过后，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阿卡杜拉所长满脸坚毅，胡子抖动，但声音婉转，“让今年参加自由一日的学生们来为我们决出胜负！” “第二件事是什么。”路明非面无表情地问道。 当然，在自由一日里，弗丽嘉子弹只是作为真人CS里的彩弹被使用而已。 如果只听声音，听众大概会脑补出一位像范冰冰那样的性感御姐吧……路明非心里吐槽，同时胃里有点翻涌。 路明非低头沉默几秒，抬起头：“我去试试说服楚师兄和恺撒。” 楚子航坐在办公桌后，苏茜站在他身侧，路明非坐在对面。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楚子航问道。 路明非坐在会客椅上，老实点头。 第183章 恺撒 第183章恺撒 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办公室。 “楚师兄，你要参加装备部的活动吗？”路明非一副保险推销员的嘴脸，“活动奖励优厚哦。” “与其说是活动，我觉得更像是胡闹吧？”苏茜吐槽道，“虽然早就知道装备部的人不靠谱，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能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路明非赞同地点头——我也觉得他们很离谱，但奈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不等路明非说出口，苏茜就紧跟着吐槽道：“而且为什么是从御姐和萝莉里面选？就没有男角色吗？我们女生怎么办？” 路明非：…… 沉默了片刻，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试试百合？” 苏茜：…… 一直沉默的楚子航突然开口道：“我参加，另外我会帮忙把消息扩散到全狮心会。” “会长！”苏茜瞪大眼睛，“你认真的？这样一来狮心会和学生会估计会被打散分成两个阵营。” “这么麻烦？”路明非有点忐忑。 “师姐我从伱的话里听出了对二次元的浓浓鄙夷！”路明非在一旁举手道。 嘴上说着抱歉，但诺诺吃东西的速度却一点不见少，只是把阵地转移到了沙发上而已。 “先别高兴得太早，虽然我们会帮装备部在狮心会内做宣传，但会有多少人愿意参加还不好说，”苏茜道，“而且你别忘了，你要说服的可不止我们，还有学生会的会长恺撒，那家伙简直就是个自认为皇帝的中二病，想要劝服他你起码得是个诸葛亮。” 苏茜认真地点点头。 会长你这个偏袒路明非的程度，让人很难不怀疑你毕业时会内定路明非当会长啊。 “你们来了。”恺撒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看向路明非和楚子航。 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路明非身上，因为他已经跟楚子航交锋过很多次，彼此都足够了解，但他却是第一次见到路明非。 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正坐在恺撒那张漆成象牙白的办公桌上，大口吃袋蜜红豆面包，红发如瀑布般从肩上披下来。 路明非和楚子航跟恺撒对视，周围的气氛渐渐向着一种“对峙”般的感觉转化。 领路的学生会成员带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停在门口，上前敲门。 “哗啦啦——” 领路的学生会成员推开门，比出“请”的手势，让路明非和楚子航进去。 “抱歉抱歉，你们继续，”诺诺从办公桌上跳下来，“我昨天趁着周末溜出学校去沿着芝加哥河骑行了，一整天都没吃东西，现在得补充一下能量。” “这只是一场游戏，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选。”楚子航道。 …… 对哦，苏茜师姐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心，都是明显的御姐类型啊。 如果忽略他桌上那个大口吃蜜红豆面包的女孩，恺撒的凝实倒也确实算得上有几分气势。 如果这话换一个成年男性来说路明非就要报警了，但换成漂亮师姐来说就毫无违和感。 超巨大的办公室和各种华丽的装修都在路明非的预料之中，但出乎意料的是办公室里除了恺撒之外，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他认识的人。 为路明非和楚子航开门的学生会成员把门关上，轻微的关门声后，办公室里顿时一片寂静，只剩下诺诺吃面包的声音。 “那……”苏茜犹豫了一下，“我选萝莉阵营吧。” “欸？师姐你喜欢萝莉？”路明非一愣。 “不，我没有，我还看《美少女战士》和《魔卡少女樱》呢，”苏茜道，“但……唉，算了，既然会长已经决定了，那我支持会长，我也参加。” “谢谢师兄师姐。”路明非果断道。 苏茜也看出了路明非的意思，下意识地看了楚子航一眼，抿了抿唇，压下上翘的嘴角。 仿佛兽群对峙时一只乌鸦边叫边从上空飞过般，办公室里严肃的氛围向着滑稽的深渊无可抑制地滑落。 路明非瞬间明白了屋里的人为什么能成为楚师兄的劲敌，光是这个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是路明非上次来卡塞尔学院时见过的女生诺诺，苏茜师姐的闺蜜，同时也是恺撒的女朋友。 “我不是有门户之见，”苏茜扯了扯嘴角，“但是会长你想一想，往年自由一日都是以‘学生会胜利’或者‘狮心会胜利’作为结果，如果今年按装备部那群二次元疯子的想法来，最后胜利者岂不是‘御姐派’或者‘萝莉派’？不知道还以为这是秋叶原的大型二次元死宅们举办的集体活动呢。” “我和会长一个阵营。”苏茜断然道。 楚子航点头：“我觉得相比于单纯的比赛和荣誉，能通过自由一日获得对屠龙更具实质性的帮助要更重要一点，在屠龙面前，门户之见可以暂时放下。” “进来。”沉雄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宛如一只俯卧休息的雄狮。 楚子航想了想，开口道：“恺撒一直想跟我分个高下，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路明非本以为楚子航会思考一下再说，却没想到楚子航立刻道：“我应该会选择御姐阵营吧。” 路明非打量着走廊里的装修，这种张扬且略显浮夸，仿佛连马桶上都要镶金的风格，让他下意识地想到了托尼，只不过这里的装修细节上多了许多古罗马风格的元素，比如墙上那些古罗马竞技场里等比缩小的石柱浮雕。 “苏茜师姐呢？你准备参加哪个阵营？”路明非问道。 学生会，会长办公室前。 “谢谢楚师兄，”路明非道，“对了，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参加的话，会选择哪个阵营啊？” 正在吃蜜红豆面包的诺诺因为动作太大导致包装袋发出了响亮的塑料声音。 苏茜：…… 虽说楚师兄是狮心会会长，但恺撒的凝势明显更有雄狮的意味，仿佛草原霸主在朝阳下巡视自己的领地，影子被朝阳无限的放大，覆压在每一根草叶和露珠上，他那璀璨的金发仿佛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狮鬃。 “哦？哦——”路明非拖着长声，目光瞟向一旁身材纤细，窈窕修长，而且还温婉端庄的苏茜。 “嗯……如果非要从这两个里面选一个的话，我选萝莉，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可爱的小女孩。”苏茜道。 “请坐吧，”恺撒似乎早就习惯了诺诺的搞怪，看向路明非和楚子航道，“学院的S级新生和狮心会会长一起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路明非和跟楚子航坐下：“咳咳，准确地说，这次我是代表装备部而来。” 恺撒隐藏在办公桌后的膝盖动了一下，险些一句“送客”脱口而出。 第184章 诺玛的源代码？ 第184章诺玛的源代码？ 卡塞尔学院，学生会办公室。 路明非、楚子航和恺撒转移到了会客沙发上坐着，路明非把情况简单地讲了一下。 “原来如此，”恺撒恍然点头，“是装备部想借着自由一日来平息一战内部的战争么。” 你是怎么把这种小脑缺失的活动说成战争的，小孩子玩过家家都比他们有意义好么？！路明非心中吐槽的同时，感觉自己对恺撒的第一印象似乎有些至真。 “你们还敢再无聊一点么？”诺诺已经吃完了蜜红豆面包，在一旁吐槽道。 原来还是有正常人的。 路明非看诺诺的目光充满了欣慰——在这个充斥着死宅、神经病、精神病、变态还有中二病的学校里，难得有还算正常的人。 但对于路明非充满善意的目光，诺诺却回给了他一个并不怎么友好的眼神——就因为路明非，她被罚手写三篇论文，连图都是手绘的，写完之后都快得腱鞘炎了，对脑细胞的摧残那就更不用提了。 “怎么会无聊？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理念之争啊！”恺撒认真道，“不管是看起来多么可笑的理念，但只要一个男人在贯彻这个理念而行动，就应该得到尊重！” …… …… “实不相瞒，我现在已经严重财政赤字了，”芬格尔一脸羞涩，“别说吃夜宵了，我想要正常吃饭都得靠借钱，要不就只能去食堂吃免费的爱心午餐。” 这玩意……要加入萝莉阵营？ 你嘴上说惭愧，脸上的表情倒是非常得意啊。路明非嘴角抽搐。 路明非心中替萝莉阵营默哀一分钟。 最初回到学校的时候路明非就来了宿舍一趟，把行李放下，自然也跟芬格尔见了一面，当时还是天蒙蒙亮的时候，芬格尔正在电脑前打星际，路明非吐槽这位不靠谱的师兄大清早就起来玩游戏，芬格尔则一脸得意地表示他不是早起玩游戏，是玩到现在还没睡。 “这下我们岂不是岌岌可危？”卡尔副所长一脸惊恐。 “当然，我要为萝莉阵营贡献出我的全部力量！”芬格尔一脸狂热。 恺撒果然愣了一下，随后满脸可惜：“看来要明年才能决出胜负了，楚子航。” 如果恺撒和楚师兄都选御姐阵营的话，那萝莉阵营岂不是输定了？ 而且这两个人不是死对头吗？选了同一个阵营那不就没法比了？ “我会原话转告狮心会的。”路明非吐槽道。 “告诉装备部，我参加了，”恺撒看向路明非道，“另外我也会通知全学生会。” “虽然无聊，但我最近正好没什么事情做，我溜出去玩的事情被我的导师曼斯教授发现了，他说这学期再发现我偷溜出去玩，就在我的期末作业里加手写论文，一次两篇，”诺诺耸肩道，“我现在就指着自由一日找点乐子了。” “什么？恺撒和楚子航都加入了御姐派？！”卡尔副所长瞪大眼睛，“我还以为楚子航是那种表面高冷背地里闷骚，偷偷喜欢萝莉的人！” 嗯……替萝莉阵营默哀一秒。 因为叶胜师兄已经毕业离开了，所以他的宿舍自然也就被安排给了其他学生，根据学院的规则，路明非现在的室友是芬格尔，因为他们两个的导师都是古德里安。 “要我说也是好事，拒绝幼态审美。”路明非道。 “你不是觉得这种游戏很无聊吗？”路明非不解。 “原本是没有的，但是后来我嘴甜，哄的食堂主管大妈高兴，她就把这一项加上了，”芬格尔道，“说来惭愧，目前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会去吃，但爱心午餐永远是土豆泥配肉汤，吃多了难免会腻。” “你要加入萝莉阵营？”路明非问道。 装备部地下基地，卡尔副所长办公室。 说到这里，诺诺满脸残念地看了路明非一眼——他怀疑就是路明非作为导火索，让曼斯教授发现了还可以用“手写论文”来惩罚学生。 “师弟，吃夜宵吗？”芬格尔弯腰鞠躬，一脸谄媚，“这可是师兄特地借钱从食堂买来的炸鸡啤酒，就当是感谢师弟你帮我报仇了。”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装备部要把自由一日变成“御萝之战”的事。 芬格尔屁颠屁颠地从椅子上起身，请路明非坐下。 芬格尔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路明非下意识地想起来上高中时，他去网吧打游戏的那些日子，网吧里有人被虐了之后气不过，就给他买营养快线和魔法士干脆面雇佣他帮忙报仇，一打一个准。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明非！你得帮帮我！”卡尔副所长抓住路明非的手道。 恺撒看了一眼诺诺，方才道：“我选择御姐阵营。” 是夜，路明非宿舍。 “师弟，这个‘御萝之战’，是全校学生都能参加的吗？”芬格尔问道。 “那还用问吗？萝莉即是美好！虽然大胸长腿的御姐也很美好，但果然萝莉才是最棒的！”芬格尔高举着拳头道。 路明非在卡塞尔学院见过了很多种不同类型的非正常人，相比之下芬格尔这个重度网瘾反而还挺正常的。 你是从哪个热血少年漫片场里跑出来的吗？可伱是个黄毛啊，你最常出现的日漫场合应该在另一个片场啊！路明非心道。 路明非点头：“嗯，去装备部那边报名就行了，不过两大社团的人也可以找社团报名，再把名字统一递交。怎么，你也要参加？” 所以现在芬格尔被人血虐了，转头就找路明非让他帮忙报仇，明明大家第一天当室友，这货却自来熟到仿佛已经在游戏界抱路明非的大腿抱了很多年的样子。 路明非看向恺撒：“对了，恺撒兄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会选哪个阵营。”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点头。 “不对，你买个夜宵还要借钱？”路明非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看起来中二爆表，但似乎也不像个坏人。路明非对恺撒的印象有所改观。 芬格尔也是星际玩家，技术在路明非看来马马虎虎，比老唐差一点，虽说在星际频道里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一句“高手”，但肯定做不到百战百胜，因此偶尔遇到了大佬被血虐一把也很正常。 路明非早上来宿舍时跟正在打星际的芬格尔聊了两句，说自己也打星际，就被芬格尔拉着要玩上一把，盛情难却，路明非只好同意，但那个时候他急着去找苏晓樯，就下手稍微重了一点点，于是几分钟后，在芬格尔呆滞的目光中，他的母巢化作一片血水。路明非先是合上电脑，然后帮芬格尔托着下巴合上嘴，走出宿舍。 出于好意，路明非提醒道：“楚师兄也选了御姐阵营。” 路明非一愣。 “食堂还有爱心午餐？”路明非一愣。 路明非推门走进来，芬格尔正在戴着耳机打星际。 在他印象里卡塞尔学院是贵族学院中的贵族学院，那些什么“xx皇家学院”在卡塞尔面前都要黯然失色，这种学校里居然会有免费供应的“爱心午餐”，谁能用得上？混血种再怎么样也不至混到没钱吃饭的地步吧，学校勤工俭学平均的时薪比纽约的平均时薪还要高一点。 “那我也参加好了。”诺诺道。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好吧。” 路明非一边漫不经心地血虐芬格尔的对手，一边跟芬格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路明非心道。 见路明非回来，芬格尔一把扯下耳机，看向路明非，满脸委屈地指着屏幕：“师弟，有人欺负我！帮我报仇！” “对不起，爱莫能助。”路明非抽出手道。 “明非，你最近不是在研究编程和人工智能吗？我就是诺玛的技术方面的最高负责人，”卡尔副所长道，“只要你帮我赢下胜利，我可以对你倾囊相授，包括诺玛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的源代码，我都可以考虑让你研究一部分！甚至我亲自给你讲课！” 路明非抓住卡尔副所长的手：“交给我吧！” 第185章 您喜欢萝莉还是御姐 第185章您喜欢萝莉还是御姐 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办公室。 路明非坐在楚子航的办公桌对面，苏茜在不远处整理文件。 “师兄，你考不考虑一下加入萝莉阵营？”路明非满脸诚恳道。 “为什么？”楚子航纳闷。 “只是突然觉得萝莉好像也挺好的而已。”路明非认真道。 一旁正在整理文件的苏茜突然扭头看向路明非，一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报个警的样子。 “而且师兄你要是转入萝莉阵营，不就可以跟恺撒分个胜负了吗？”路明非游说道，“反正对你来说，萝莉还是御姐其实没那么重要吧，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可是，我觉得不应该对未成年人抱有这种想法。”楚子航道。 嘶…… “明非啊，”正在享受下午茶的昂热一脸慈祥，热情地招呼路明非，“明非，你来得正好，过来喝杯茶，吃些点心怎么样？昨天我还在学校里偶遇了夏洛家族的图妮莎，她跟我说你去了银翼咖啡厅，正好我今天可以再给你讲一下我的老师‘银翼夏洛’的事……” “跟职位无关，而且担任职位很麻烦的，”路明非道，“我加入狮心会是因为楚师兄是我的朋友。” “我也会坚定地站在御姐阵营，虽然失去了一次跟楚子航战斗的机会很可惜，但我绝不会为了这个就改变自己的立场。”恺撒坚定道。 “什么机会？”恺撒问道。 路明非推门而入。 当时梅涅克·卡塞尔与其他七个秘党新一代成员创立了狮心会，其中就包括昂热、路山彦和夏洛子爵，也就是说路山彦实际上是狮心会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恺撒露出意动的表情。 合着你个一脸“我老大天老二”的中二金毛居然还是个妻管严？ 犹豫了片刻，恺撒坚定摇头：“虽然男人应该欣赏所有类型女性的美好，但人毕竟会有不同的偏爱，这是符合人性的，我不能违背自己天性去做违心的选择。” 路明非想了想，敲响了校长室的门。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点没听懂。 除了他跟楚师兄还有苏师姐这层私人关系外，路明非加入狮心会还有一个原因——校长某一次跟他讲故事的时候说过，他和自己的高祖父路山彦都是狮心会出身，当时还没有卡塞尔学院，狮心会自然也不是什么学生社团，而是秘党的一个青年团体，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屠龙者小队。 一旁打游戏的诺诺突然抬起头来，看了看恺撒，又看了看路明非，再看回恺撒——你清醒一点，他在cpu你啊！ “进来。”昂热在门后道。 “这样的话确实没办法了，不过无所谓，”恺撒点点头，冰蓝色的眼睛盯着路明非，“像你这样的人，就算当不成朋友，做对手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 如果不是发生了一场名为“夏之哀悼”的意外，这个团体几乎一定会成为未来秘党的长老团——这个组织里有足足3个S级混血种，而且每一个都是靠着纯粹的血统而非额外的地位附加成为S级的，另外几个成员也都是名震欧洲的屠龙者。 “就是自由一日啊，我已经问过了，楚师兄选择御姐的立场非常坚定，恺撒兄你只要转投萝莉阵营，就能跟楚师兄再比上一场了，”路明非图穷匕见，“反正也只是一场游戏而已，选哪个阵营并不很重要不是么？很多男生打电子游戏时都会建女号的。” 路明非：…… 于是路明非敲响了学生会会长的大门。 “你不先开一下条件吗？对于优秀的人才，我一向不吝惜付出，”恺撒道，“我得到了一些资料，你在夔门行动中为了掩护队友撤离，独自留在青铜城里和龙类对峙，还能顺利逃生，无论是勇气还是能力，你都证明了自己是当之无愧的S级，如果你愿意加入学生会，我可以让你选择成为某个部门的部长，或者副会长，等我毕业你就是会长。” “跟我单独见一面？为什么？”路明非不解。 “理解，有竞争才有进步嘛，”路明非点点头，“而说到竞争，我这里恰好有个让你跟楚师兄再竞争一次的机会。” “谁说我加入狮心会就不能做朋友了？”路明非道，“恺撒兄的你格局还是太狭隘了啊。” “嗯？”恺撒一向自认是个大度的人，可以忍受很多无礼的行为，但说他“格局狭隘”实在是在他的雷区里蹦迪。 诺诺继续低下头打游戏。 “请进。”门里传来恺撒的声音。 恺撒愣了愣神。 “我想邀请你加入学生会。”恺撒坦然道。 策反楚子航和恺撒的计划都失败了。 …… “路明非？”恺撒饶有兴致地看向路明非，“正好我昨天还想着单独跟伱见一面来着。” 虽说现在狮心会落魄了，但路明非毕竟是路山彦的后代，他要是从狮心会转投学生会门下，多少有点欺师灭祖的嫌疑。 “抱歉，我已经答应加入狮心会了。”路明非摇头。 “大家都是屠龙者，不过是分属于不同的组织而已，上了战场就是生死相托的战友啊，这难道还不能算朋友吗？”路明非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对我来说，每一个立志屠龙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路明非推门而入，这次诺诺也在办公室里，不过她正抱着一台新款的任天堂DS掌机在玩，玩得专心致志，连看都懒得看路明非。 恺撒悄悄给了路明非一个过来说的眼神，路明非凑近，恺撒小声道：“而且我女朋友一向自认是霸气御姐，我没得选啊，除非我能说服她觉得自己是个萝莉。” 策反楚师兄的行动失败了。 旋即露出释然的表情，鼓掌：“我承认，在这件事上你是对的，是我格局狭隘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跟楚子航握手言和。” 路明非感觉仿佛有一阵圣光照得他睁不开眼。 “校长，讲故事的事情暂且放一放，”路明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有个问题想问您一下。” “什么问题？”昂热问道。 “您喜欢萝莉还是御姐？”路明非认真道。 昂热：？？？ 第186章 E考试，小魔鬼 第186章3E考试，小魔鬼 路明非垂头丧气地走回宿舍。 策反……哦不，游说校长的计划失败了。 他当然不是准备拉校长加入萝莉阵营当打手，毕竟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的狂欢，理论上教职工不能直接参与其中，装备部也只是给各自的盟友提供后勤装备而已。 路明非只是想让校长小小地暗箱操作，徇私舞弊一下，帮萝莉阵营拉到更多优势而已。 可惜校长断然拒绝了。 理由是像他这么老的人，无论是看御姐还是看萝莉，都像是在看孙女，可以说是一视同仁，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所以路明非铩羽而归。 他本来打算试试去游说副校长，但校长仿佛提前猜出了他的想法，警告他副校长虽然是个什么类型的女人都喜欢的色中饿鬼，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性感且身材爆好”的女人，如果路明非去找副校长，副校长更大的概率是一头扎进御姐阵营遨游。 所以路明非的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笃笃笃……” …… “教授待会监考的时候手下留情啊。”路明非道。 “那你看书也没用啊，”路明非挠头，“3E考试是血统评定考试，通过对龙文的共鸣来判定血统强弱，继而判断血统的高低，跟知识储备关系不大。” “你不会是想偷偷把答案给别人看吧？”曼斯教授笑道，“别想了，学生在灵视状态下对外界是没反应的，就算你能靠血统优势强行清醒，别人也没法看你的答案。” “所以你也不参加？”苏晓樯问道。 你这幅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刽子手请犯人把脑袋放到断头台下。 “小天女，你这是在……学习？”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倒是不担心苏晓樯，虽说她血统可能不高，但她有凤凰之力的能力啊，只要到时候把这个能力伪装成言灵上报，无论考试结果如何，血统估计都会被重新评估成A级甚至A 级，最起码也是B 级。 导师之前帮她测试过对龙文的反应，测试结果非常不理想。 他之前也测试过了，苏晓樯的身体素质算不上很强，比叶胜师兄和亚纪师姐这种比较优秀的B级混血种还差一些，在“戒律”的范围内不方便使用凤凰之力，她的战斗力会很有限，加入战场也没用。 不太敢看苏晓樯，路明非转头看向零。 但路明非没注意到的是，被苏晓樯挡在身后的零，微微眯了下眼睛，甚至视线往下了一瞬，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后来学校有人猜测，因为3E考试的原理是通过在龙文共鸣中产生的灵视反应让学生在幻觉中写下龙文，龙文正确度越高血统就越高，但楚师兄的意志力过于强大，硬生生地压制了一部分灵视，导致他的考试结果只写下了部分答案，才出现了这种意外。”路明非道。 当然，如果她直接在“戒律”的压制范围内使用凤凰之力的话，那就不是B 或者A 的问题了，起步都得是S级——因为戒律能让所有血统低于释放者的人放不出言灵，而释放戒律的副校长就是S级混血种，楚师兄在学校里都放不出言灵。 路明非点头。 “没想到路明非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萝莉控！”苏晓樯一脸嫌弃。 你还敢当着教授的面说走后门的事？这下你还不死？诺诺满心的幸灾乐祸。 路明非坐在喧闹的人群里，面无表情，一副“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的表情。 她可还记着路明非害她被罚的事情呢。 曼斯教授嘴角跳了一下，险些条件反射般地一句“叫我船长”脱口而出。 虽然苏晓樯看路明非眼神中不免多了几分鄙夷，但确实没那么警惕了。 稀奇了，他印象里小天女一向是不爱学习的啊。 “是啊，”苏晓樯转头，露出一张生无可恋的脸，“明天就是3E考试了。” “你想多了，曼斯教授才是主考官，他一向铁面无私的，我要敢徇私他第一个扣我学分，”诺诺翻了个白眼，“而且我为什么要帮你？咱俩关系很好么？” “今年的自由一日是什么？”零在一旁问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点头：“也好。” 苏晓樯气势汹汹地拦在路明非和零之间，张开双臂把零挡在身后：“看什么看！萝莉控不许看！” “大家都是熟人了，待会儿监考行个方便呗？”路明非凑上前去套近乎。 “我知道啊，但我对龙文的反应很微弱，照这么下去，我估计只能评一个D级或者C级。”苏晓樯抓狂道。 两人说话间，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 她和零在同一个导师门下，那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而且非常慈祥的老奶奶——跟五十多岁的人叫老奶奶不太好，但考虑到混血种的衰老速度，这位老奶奶实际上应该在七十岁以上。 这是什么表情？ 原来是笑啊……原来我的导师居然会笑啊。 我冤枉啊。 “路明非同学，早上好啊。”曼斯教授笑呵呵地走过来。 “自由一日？就是学生手册里说的那个能无视校规随便玩闹的节日？”苏晓樯摇头，“没心情，明年再说吧。” 路明非猜她是有点好奇了，但从那种冷冰冰的小脸上他实在看不出丁点“好奇”的情绪。 “请进。”她侧开身，礼貌而淡漠地开口。 诺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讲完之后，路明非本以为苏晓樯会跟着自己一起吐槽，但苏晓樯却话锋一转，眯起眼睛，看向路明非道：“所以，你选了萝莉阵营。” “检查过了。”诺诺道。 路明非、苏晓樯和零一起走进考场。 路明非敲响苏晓樯宿舍的门。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破功。 楚师兄就偷偷跟他说过，在3E考试之后，他告诉施耐德教授自己觉醒了言灵“君焰”，施耐德教授当场把他的言灵设为了机密，并且在确认他能相对轻松自如地释放言灵后，直接找到校长申请把他的血统调整为A 级。 “导师。”诺诺在一旁道。 虽然理论上讲以他在维亚纳堡屠龙，在青铜城单挑龙类的表现，还有校长的死保力挺，就算交张白卷都不影响他的S级，但能多占点便宜谁会嫌弃呢？ 你到底是谁的导师啊喂！导师你要是被夺舍了你就眨眨眼！ 又跟曼斯教授闲聊片刻，路明非走回自己座位坐好，考试开始。 零跟路明非对视。 “可我是对龙文压根就没什么反应啊，我之前还专门找导师测试了一下。”苏晓樯捂脸。 教室里的混血种逐渐因为龙文音节而进入灵视反应，渐渐群魔乱舞起来，唱歌的、跳舞的、蛙跳的、做俯卧撑的，嚎啕大哭的都有。 能够自如地使用一个威力强大的言灵，这可是比3E考试有力得多的“高血统铁证”。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向讲台上的红发女孩：“你是监考老师？” 白纸试卷被分发下来，教室的音响播放着一首舒缓的音乐，龙文的音节被隐藏其中。 “正好今年的自由一日被装备部掺和进来胡搞，”路明非吐槽道，“不参加也是好事，总感觉参加这种活动会玷污人的节操。” “教授早上好！”路明非朝曼斯挥手。 路明非：…… “他们是用钱玷污的。”路明非道。 “不，我参加。”路明非摇头。 诺诺：…… 当着零和苏晓樯的面，路明非把今年的自由一日讲了一遍，其中夹杂了大量对装备部的吐槽。 日次，3E考试。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洗脱嫌疑，要不然他岂不是成了苏晓樯眼里觊觎她的萝莉室友的变态？ “小天女你误会了，我喜欢的是那种童颜巨乳的合法萝莉。”路明非解释道，言下之意就是你室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倒不一定，”路明非道，“3E考试其实也不是完全正确的，这种用龙文共鸣来测试学生血统的考试难免会有误差，大多数时候误差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但也有极小的概率会出现重大错误，比如楚师兄说过，他最开始3E考试的结果只是比较优秀的B级而已，但后来他很快就证明了自己的血统应该是超A级。” 走进宿舍，路明非才看到苏晓樯正在伏案看书。 “我是助手，监考老师是我的导师曼斯教授。”诺诺道。 只是零在这里，路明非也不好直接跟苏晓樯说这件事，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小天女，伱要参加自由一日吗？” 出乎意料地是来开门的人居然是苏晓樯的室友零。 曼斯教授秒切严肃脸：“你在这里做什么？考试的准备都做好了吗？监控、音响和试卷检查过了吗？” “那你还说玷污节操。”苏晓樯翻了个白眼。 诺诺风中凌乱。 这个冷冰冰，宛如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身高一米五，却散发着五米一的气场。 路明非默默无言——他跟卡尔副所长的交易明显是违反校规的，所以当着零这个外人的面，他也不好解释，只能暂时默默担下“萝莉控”的头衔。 路明非心中吐槽。 “哥哥。” 路明非猛地扭头，看向窗户的位置，一个衣着考究的小男孩正坐在雕花的窗台上，两条小短腿晃啊晃。 “怎么又是你啊！”路明非一脸肝疼。 不小心少发了一段，已经补上了，内容有缺损的话可以退出到书架然后刷新一下试试，再点开应该会变成正常版的，抱歉~大家晚安(*^▽^*) 第187章 新能力，剑之冬 第187章新能力，剑之冬 卡塞尔学院，3E考试考场。 高档音响里播放的音乐掩盖着龙文的颂唱音节，教室里的学生们因为灵视反应而陷入了不同的幻觉中。 监考老师曼斯教授和他的助手诺诺在音乐播放之初就走出教室了，即便对于资深的混血种来说，龙文吟唱的影响依旧是存在的，如果不出去，说不定他们也会留在这里跟着考生们一起发疯。 有些人呆呆地坐着，好像新死了全家；有些人则在走道里拖着步子行走，眼睛里空荡荡的，仿佛走在汨罗江边的屈原或者其他什么行尸走肉；一个女生跳上讲台，在白板上不停笔地书画，大开大阖，可她没有意识到笔油早已用完了，路明非默默祝福她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考低分。 一个妩媚的女孩高喊一声“哈利路亚”，满脸欢欣雀跃，翩翩起舞，看得出来她练过，舞姿曼妙，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并不是在跳独舞，似乎有个空虚的男人握着她的手和她共舞，她向着那个看不见的男人投去脉脉深情的目光，考虑到她之前喊了哈利路亚，路明非有理由怀疑她在幻想自己跟天使共舞。 学生们群魔乱舞，互不干扰，一个个自得其乐，从某种角度来讲倒也称得上“其乐融融”。 说实话路明非有点羡慕他们。 倒不是因为他对龙文毫无反应，而是现在他又要面对一个不是很想见到的人了，相比之下他觉得陷入幻觉反倒是件好事。 “哥哥你一副‘你怎么又来了’的嫌弃表情啊，”小魔鬼看向路明非，背后阳光为他的身影勾勒一圈金边，“你就这么嫌弃自己的弟弟吗？” “杀人都没关系，不会影响到什么的。”小魔鬼道。 “魔鬼的礼物我可无福消受。”路明非道。 路明非摇头：“算了算了，还是免费的好，你看着给就行了，反正是免费的，我不挑。” “这样就行了。”小魔鬼突然站在椅子上，伸出小手在路明非的额头一拍。 群龙嘶吼声在路明非的颅腔里炸开，仿佛钟声轰鸣回荡，等他回过神来，小魔鬼已经坐回了窗台上。 “哥哥，我可是地狱推销员啊，难道推销电话会因为你讨厌它就不打进来吗？”小魔鬼诚恳道，“实不相瞒，你的灵魂现在稳居我的交易清单首位，在哥哥你同意交易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路明非话音刚落，坐在窗台上的小魔鬼身影就开始模糊、拉长，一团模糊中颜色也飞速改变，变成了以白色和冰蓝为主。 “可以，诚惠四分之一灵魂。”小魔鬼道。 “来，坐下聊。”路明非随手抽过一张椅子，亲切的把小魔鬼抱上去坐好，亲切地仿佛他真是小魔鬼的哥哥一般。 “这就好了？”路明非疑惑地看向小魔鬼，他确实能感觉到自己在控制寒气方面多了一些变化。 “你说过是免费的啊！”路明非警惕道。 路明非抬手，一团寒气吹拂而出，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形成巨大的冰块。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 “那我们就一直耗下去吧，”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别想着我会跟你做交易。” 而最吸引路明非注意力的人却是苏晓樯的室友，那个叫零的合法萝莉，她没有丝毫加入发疯大军的迹象，就这么端坐着，用笔在试卷上涂涂写写，仿佛在进行一场普通的考试一样。 璀璨的黄金瞳盯着那块冰块，一个全新的领域展开，路明非在心中朝着它下令：“站起来！” 能一枪刺穿教学楼的墙壁，冰骑士的攻击力放在冷兵器时代，就算是A级混血种也得手持一把优秀的炼金武器才有可能企及。 “第二个言灵？”路明非挑眉，有些警惕，“作为免费礼物来说是不是有点贵重？” “变了一次就走了，真小气……”路明非小声嘟囔，“还想让他顺便再变个黑瞳来着……” 那冷艳的面孔无疑是艾斯德斯出现在了三次元。 奥丁不得拿永恒之枪给他钉在世界树上啊？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就不能直接强化到满级吗？”路明非道。 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芬布尔之冬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再怎么也不至于让他冒险去捋奥丁的虎须，他又不是古一那样的至尊法师，强大到可以让奥丁都以礼相待。 路明非不禁有些好奇。 “哥哥你是说那个大胸长腿的蓝发御姐吗？我还挺喜欢她的哦，身材好，性格我也喜欢……”小魔鬼在一旁接茬道。 “看在哥哥你是优质客户的份上，我可以再附赠一个消息，”小魔鬼道，“如果哥哥你想让芬布尔之冬达到第三阶，可以去吸收远古冬棺里剩下的力量，它现在应该在阿斯嘉德宝库里，说不定奥丁会愿意送给你呢？” 这次的冰块迅速变化之后，竟然化作了一匹披着铠甲的神骏战马。 尤其是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可谓是格外还原。 “嗯哼？然后呢？”路明非问道。 说完这句，他干脆懒得去看路鸣泽，转头继续四下扫视，观察那些抽风的学生们，权当是解解闷找乐子了。 骑着战马，握手枪矛的冰骑士比之前更加高大，还好学院财大气粗，每层楼都建得比较高，看起来才不太拥挤，换做普通的楼层，冰骑士的头顶应该已经快触及天花板了。 “本身的能力？”路明非不解。 难怪他总觉得在阿斯嘉德和尼达维时奥丁神看他的目光有点奇怪，原来是他体内就有“诸神黄昏”的一部分。 路明非从座位上惊醒，教室里一如刚才，只是没有了冰骑兵和艾斯德斯。 换做冷兵器时代，这些冰骑兵结阵冲锋一波，约等于一百辆近战坦克碾过去，别说是人类或混血种的军队了，低等的纯血龙类恐怕都要被瞬间撕成碎片。 体内“剑之冬”的力量依旧存在，证明刚刚并不是梦，只是小魔鬼离开了。 “哥哥你应该知道3E考试除了会测定混血种的血统之外，还会引导那些未觉醒的混血种觉醒言灵吧？当然啦，也有一些比较特殊的人在参加3E考试之前就掌握了自己的言灵，还有一些倒霉蛋因为在3E考试中受到的刺激不够大，没能觉醒言灵。”小魔鬼道。 “哥哥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带着礼物来的。”小魔鬼笑眯眯道。 等到模糊重新变得清晰，坐在窗台上的就已经是一个穿着白色军装，肌肤如雪，冰蓝长发直垂到膝盖的御姐了。 卡塞尔学院的教学楼的防护等级是军事建筑级别的，用单兵火箭筒来炸都能岿然不动——前提是别用装备部出产的火箭筒。 但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结合苏晓樯拉琴的动作和指法来看，路明非确信她的琴艺根本没有半分长进。 她可能是这个教室里最正常的人了，路明非虽说也没抽风，但他不会答题。 他并不奇怪小魔鬼知道3E考试，这货可是能穿梭多元宇宙的魔鬼，连凤凰之力都知道，知道个3E考试有什么稀奇的？ “不好奇！”路明非果断摇头。 “是免费的新客大礼包哦。”小魔鬼道。 路明非突然扭头看向小魔鬼。 “虽然芬布尔之冬并不是言灵，但却可以通过言灵的力量使其再度强化，所以严格来讲，我送给你的言灵，可以叫做‘芬布尔之冬进化’，”小魔鬼道，“芬布尔之冬在诸神黄昏里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风之冬’、‘剑之冬’和‘狼之冬’，现在你的芬布尔之冬就处在‘风之冬’阶段，言灵会把它强化为第二阶段‘剑之冬’。” 小魔鬼一脸可惜，旋即道：“严格来讲，我要送给哥哥你的这个言灵，是用来强化你本身的一个能力的。”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说我得有几个胆子才敢去跟奥丁要远古冬棺，到时候我怎么说？“奥丁大佬麻烦借一下你家的远古冬棺给我的芬布尔之冬升个级。芬布尔之冬是什么？没什么啦，不过就是诸神黄昏的序曲而已。” “对了，”路明非围着冰骑兵打转，“说起来，这家伙的造型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漫画，叫做《斩！赤红之瞳》，里面有个御姐女王型的角色叫艾斯德斯，她好像就能创造这种冰骑兵为自己作战来着。” 这玩意放在适合冲锋的平原能发挥出多大的力量？能不能一枪捅穿装甲车甚至坦克？ 艾斯德斯的影子变得模糊…… “当然是免费的，不过……哥哥，剑之冬已经这么强了，难道你就不好奇狼之冬会有多强么？”小魔鬼诱惑道。 “还能这么玩？”路明非眼前一亮。 “哥哥，我可没说言灵能自选，自选是付费服务，”小魔鬼道，“当然，只要你肯付出四分之一的灵魂，别说什么君焰了，就算是君焰的绝对上位‘烛龙’我也能给你搞到手。” 冰骑士坐在战马上，战马缓慢后退到教室边缘，随后朝着墙壁冲锋，几乎只一道反光的影子闪过，冰骑士就出现在了墙壁前，顺势递出手中的枪矛，冰质的枪矛宛如合金冲击钻般深深地刺进墙壁中，就算没有刺穿也差不多了。 “既然伱都知道干嘛还过来？”路明非吐槽道。 路明非眼前一亮：“既然都变艾斯德斯了，能不能顺便把赤瞳也变了？” 路明非心中一动，抬手又在地上凝聚出一个巨大的冰块，这次的冰块比冰巨人还要更大一些，他再次对冰块下令，却跟冰巨人有所不同。 “你可以在这里试试，放心，不会影响到现实的。”小魔鬼道。 路明非估算了一下，如果创造这种连人带马的冰骑兵，那他在满寒气的情况下一口气造它上百个不成问题，而随着他的熟练度提高，创造冰骑士的消耗也会进一步降低。 “强化一阶也挺好。”路明非果断改口。 “去，少烦我。”路明非转头去欣赏那个正在跳舞的女孩的舞姿，随手拎起小魔鬼的后领子把他放在地上。 随着路明非的命令，冰骑士翻身跃上战马，手掌的双手骑士剑如融化般流淌、变化，最后化作了一支骑兵的枪矛。 单个的冰骑士或许算不上特别强，但它消耗也不大啊。 “真的？那我想要君焰！”路明非果断道。 路明非盯着小魔鬼，眯起眼睛：“说起来……你是不是也能变成艾斯德斯？” “你操纵寒气的能力来源于远古冬棺，而远古冬棺的力量实际上来自于其中封存的‘芬布尔之冬’，在北欧神话中，象征光明和温暖的巴尔被杀死，芬布尔之冬随之降临，拉开了诸神黄昏的帷幕，”小魔鬼道，“现在你体内就有一部分芬布尔之冬。” “欸？哥哥你这就不理我啦？”小魔鬼从窗台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走到路明非桌边，跳起来坐在桌面上。 “哥哥你已经有一个言灵了，理论上讲3E考试的言灵觉醒对你是无效的，”小魔鬼道，“但……你想不想拥有第二个言灵？” “芬布尔之冬包含三种概念的象征，每种概念都代表一个阶段，风之冬是四面八方吹来寒风和大雪，象征‘极寒’，剑之冬是风之冬持续一段时间后，大地上食物短缺，进而引发人们刀剑相向，象征‘战争’，狼之冬是人们最终在严冬中互相杀害，一切生命都被风雪掩埋，生命就此灭绝，象征‘寂灭’。” “你怎么给我言灵？”路明非问道。 “怎么样哥哥，这个言灵很好用吧？”小魔鬼问道。 “剑之冬不同于风之冬，风之冬只是单纯地释放极低的温度，以及操纵冰块而已，只要你下令，剑之冬就会赋予你所创造出来的寒冰‘战争’的概念，他们会变成手握刀剑武士，听从你的命令，为你而战。”小魔鬼道。 小魔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话音戛然而止。 更可怕的是冰骑士是骑兵，最强的攻击手段是全速奔跑下的冲锋，而学校的教室虽然宽敞，但那点距离绝对不够它真正提起速来，也就是说刚刚那一枪远不是冰骑士的极限。 比如苏晓樯就一脸沉浸地在拉一架看不见的小提琴，嘴角还带着三分得意七分陶醉，路明非怀疑她在幻境里变成大音乐家了。 “放心，绝对免费，不收一分钱的那种。”小魔鬼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在这里破坏了东西会怎么样？”路明非问道。 一冰一火，用起来多霸气。 冰块剧烈地抖动、变化，最后化作一尊魁梧的冰巨人，身上披着仿佛中世纪的骑士甲胄，握着宽大的双手剑，身高超过两米，浑身寒气弥散。 并不是所有学生在灵视状态下都会严重抽风，少数人还留在原本的座位上，但表现也明显不正常。 他坐在窗边，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微风把洁白的纱帘吹起来，小魔鬼被隐约地掩在白纱后面，一派青春悲痛文学的气质，如果能再大个一两岁，估计会让很多女生一见钟情。 …… 在路明非看不见的空间。 变成赤瞳模样的小魔鬼：…… 第188章 秘密武器铁霸王 第188章秘密武器·铁霸王 卡塞尔学院。 3E考试考场。 小魔鬼离开之后，考试还剩下一些时间。 路明非依旧四处打量着其他人的反应，丝毫没有去动自己面前那张白纸的打算。 毕竟他对隐藏在音乐里的龙文完全没有反应，真要想答卷的话只能胡乱画，听说3E考试的判卷人是诺玛，她能精确地从一堆鬼画符里提取出龙文的线条，并通过学生的绘制图案与真正的龙文之间的区别程度进行打分。 以人工智能的分析能力，乱画一起和交白卷没什么区别，所以路明非干脆不去费那个力气。 他就不信校长还能因为这点事儿就把他开了。 就在路明非四处打量时，坐在他前面的零突然放下笔，扭头看向路明非：“你不答卷吗？” “我靠！”路明非惊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零你不是应该在灵视状态吗？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虽然他自己就是萝莉派的，但一个学校里有这么多萝莉控不管怎么想都不太正常吧？简直有点让人想要报警了啊！ “其实我们本来还有一件秘密武器的，只要它能顺利完工，起码可以以一敌百，”卡尔副所长道，“可惜它的研究进度已经卡了好久，恐怕很难派上用场了。” 路明非微微后退：“小天女你的灵视里居然还有我吗？” 装备部的基地原本都在地下，位于地面以上的部分只是一间用来装饰的小洋楼，小洋楼里有两台电梯可以直通地面百米之下的基地。 因为这段经历他才在《逍遥游》中写下了一种名为“鲲鹏”的巨大生物，这实际上是在描写上古时代海洋与水之王孕育出巨大化的龙躯后破海升空的恢弘场面，他在灵视中看到了这段画面，于是写进了书里。 一边说着，路明非甚至还举起手臂，竖着并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动作。 “没有啊。”路明非摇头。 路明非看向研究室内，瞪大眼睛：“芬格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晓樯受影响并不深，路明非一晃她就苏醒了，仿佛刚刚睡醒般睁开惺忪的双眼，她似乎还有点迷糊：“你……路明非？” 但因为要迎接参战的学生们的报名，所以装备部临时把小洋楼改造了一番，变成了“报名处”，里面设立了一黑一白两个气派的大柜台，分别是御姐党和萝莉党的报名处。 受影响不深的在刚刚的响铃和诺玛的提示中就已经回过神来了，陷入灵视状态比较深的学生需要手动摇醒，情况更严重的就得打上一剂清醒针了——听说这种针剂还能让被弗丽嘉子弹麻醉的人快速苏醒。 卡尔副所长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点头：“哦，很好，这样我们又多了一份胜算。” 验证了副所长的指纹和瞳孔之后，金属门打开，卡尔领着路明非和零走进来。 零：…… “你刚刚不是还在我身后吗？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了……”苏晓樯迷糊道。 当然，这个说法只是秘党学者对这位两千年前的东方哲学家的揣测而已，至于具体是否正确，早就难以判定了。 “你不是萝莉控吗？怎么一点都不激动？”路明非不解。 路明非伸手在零的眼前上下晃动：“零同学，伱真的是清醒的吗？” “我们不控三次元的萝莉啦，隔壁的御姐邪教也一样，”卡尔副所长指了指阿卡杜拉所长柜台前的长队，“里面好几个身材好还长得不错的女生，你看所长动心吗？” 苏晓樯双颊微微发烫——她的灵视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画面，她站在一座金碧辉煌的音乐厅里，路明非站在她身后，身材高大的路明非伸出双手正好能从身后分别握住她的双手，就这样她依偎在路明非怀里，被他“手把手”地教导拉琴…… “我对龙文没什么反应。”路明非诚实道。 清醒过来的苏晓樯心底哀嚎。 路明非看过去，果然阿卡杜拉所长一副老僧入定古井不波的样子，专心致志地办理手续。 “萝莉派为什么还能有这么多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萝莉啊！我快要对这个充满萝莉控的学校绝望了！”路明非一脸残念。 “嗯……”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道，“我或许可以试试，不过我得改改它的模型和结构……” “别忘，赢了之后，我会帮你还清信用卡账单。”卡尔副所长淡淡道。 曼斯教授拿起路明非的试卷，有些惊讶地看向路明非：“怎么是白卷？” “这……这……”卡尔副所长瞪大眼睛看向路明非，“你是怎么做到的！” 卡尔副所长重重地锤了一下柜台：“没想到学生们这么没品位，截止到现在为止，加入御姐派的人足足有二百二十一人，我们萝莉派才一百五十三人，报名还有一天时间，差距恐怕还会拉大……” 卡尔副所长和芬格尔站在一边旁观。 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亲自坐在柜台后面办理报名手续。 要死了要死了！我的灵视怎么会是这么言情小说的画面？难道是因为我以前偷偷看了太多言情小说和漫画导致的吗？ 被人问是不是萝莉控本身就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情，而问这句话的人又恰好是萝莉，压力起码能翻三倍，配上零那张精致但毫无表情的俏脸，压力还能再翻三倍。 “来，我带你们去看看。” “但X99不同，它是用腿行走的，可以代入战场中，我们很久之前就开始开发了，可惜人形战斗兵器太难开发了，进度卡在了运动模式上，如果不解决的话，它估计会把自己摔倒。”卡尔副所长无奈道。 “我对龙文的反应不太敏感，不知道写什么。”路明非诚实道。 “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驾驶性战争机器人，具体名字还没定好，企划代号是X99，”卡尔解释道，“因为不能把战斗变成现代化战争，所以我们双方要求不能出现带轮子和履带的武器，也就是不能有装甲车和坦克。” 零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是。” 路明非走过去摇晃还在“拉小提琴”的苏晓樯的肩膀：“小天女，醒醒，考试结束了，小天女……” “你这话就让人伤心了，相处这么久师弟你都不知道我是‘F级’吗？不收D级关我F级什么事？”芬格尔振振有词。 曼斯教授和诺诺从班级的两头开始飞快地收卷，校医们则挨个尝试叫醒依旧沉寂在灵视状态的学生。 要不您去跟校长商量商量，把路明非收成您的学生吧。 “什么在你身后？你的灵视里还有我？”路明非凑上前好奇道。 路明非走到试验台前，调处X99图纸，开始进行修改。 沉默了片刻，零不再这个话题纠结，转而道：“我想参加自由一日，可以吗？” 诺诺扯了扯嘴角，心说老娘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可怪不得我。 零眨了眨眼睛，“嗯”了一声，点头，随后转身，默默低头盯着自己的试卷。 “试试吧。” 于是路明非果断很有求生欲地开口道：“其实我对萝莉并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长腿细腰身材好的御姐，只是装备部那边的萝莉派请我帮忙，我盛情难却只好暂时加入他们的阵营。” “我跟你说的那件秘密武器出了一些计算方面的错误，”卡尔副所长道，“这条废狗虽然年年不及格留级，但数学一直是满分，我就让他来试试。” 卡尔副所长渐渐张大嘴巴。 原来不只有我一个人不会进入灵视状态。路明非看零的目光颇为好奇。 零微微抬头，直视着路明非：“你是萝莉控？” “你一边跑步还一边拉小提琴是吧？”路明非吐槽道。 路明非看了一眼表，他考试开始后没多久就见到了小魔鬼，这个魔鬼似乎有某种基于现实创造一个类似于梦境的空间的能力，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路明非周围的一切虽然还在正常发生，但在其他人眼里路明非却是一直在睡觉或者发呆而已。 “搞定！”三个小时后，路明非拍了拍手。 “血统足够高的人会直接跟龙文共鸣，而不是陷入灵视幻觉中。”零用严谨平稳的语气解释道。 诺诺有些惊讶，一般来讲只有血统微弱到连D级都达不到的混血种才会即便听到龙文都无法产生灵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代表其很可能连言灵都觉醒不了。 卡尔副所长让另一个研究员代替他坐在柜台，领着路明非和零走进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基地的倒数第二层，在一扇不大金属门前停下。 “是啊，我梦到学校举办马拉松比赛，你被我落下了好几圈！”苏晓樯道。 不过他也没有追问下去，灵视反应嘛，就跟做梦是差不多的，什么光怪陆离的场景都有可能出现，听说以前还有人梦到自己是蘑菇结果醒来后发现自己把课桌顶在头上的事情发生呢。 就这样，路明非又百无聊赖地等了近半小时，终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响，音响里的音乐戛然而止，转而传出诺玛的声音：“3E考试已结束。” 路明非忍不住看了零一眼——这种情况他确实有所了解，因为楚师兄之前也跟他说过，在3E考试中他虽然产生了幻觉，但却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处在幻觉中，幻觉的影子围绕着他，像是一些全息投影，活灵活现却无法触碰。 毕竟要是不小心被小天女的室友讨厌了，也是件有点麻烦的事情啊。 “副所长，我给你带来了一个A级血统的新生。”路明非走到柜台后面，零以几乎相同的迈步节奏紧紧跟在他身后。 芬格尔从若有所思到一脸茫然。 那是一尊高接近四米的直立机甲，大体是人形，因为身体是驾驶舱所以做得比较圆润，身上挂满了重武器。 “这是啥？”看着这台大家伙，路明非想起来一位故人。 合法萝莉也是萝莉！路明非硬生生把这句话憋了回去，转而道：“恭喜，以后我们就是队友了，我也是萝莉阵营的。” “没有啊。”路明非从苏晓樯那里走向自己的座位，“我的答卷就在桌上。” 下午，装备部地上基地。 路明非顿时一惊，心中不禁感慨没想到这位合法萝莉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是外冷内热，小天女的室友竟然也和她一样义薄云天。 …… “咱们不是不收D级人员吗？这玩意儿是怎么混进来的？”路明非指着芬格尔，看向卡尔副所长。 “萝莉阵营。”零面无表情道。 “没错，”卡尔副所长点头，“因为对支持者的吸引力本身也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我们和御姐派约定双方除了不招纳D级人员外，在其他方面都不限制招纳人数，也不要求人数必须相同，而且不能开出更多报酬，招到的人更多那是本事，结果没想到……” “来得及么？”卡尔副所长有些担心。 但旋即路明非目光一转，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我靠！咱们这边的队伍是不是比隔壁要短一点？” “小天女你怎么不说话了，你的灵视反应里还有我吗……”路明非喋喋不休地问道。 3E考试的时间长达三个小时，而且因为大家都会陷入灵视状态，所以不存在“提前交卷”这种概念，教室里又有监控，禁止学生看书或玩手机，要这么一直等下去实在有些无聊——尤其那位跳舞的女生也停下了，路明非连舞蹈都没得看。 “从生理年龄和法律年龄上讲，我都已经成年了。”零纠正道。 正站在一台电脑前的芬格尔扭头看向路明非，一脸惊喜：“师弟你来啦！” 混血种学界有种说法就是“庄周梦蝶”其实是一个血统很高的混血种庄子在深度灵视状态下从体内的龙血中挖掘出了远古龙类的记忆，进而了解了许多龙族秘辛，后来因为接收的信息量太大，意识在漫长的龙类记忆中遨游了太长时间，以致清醒后分不清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见路明非没说话，零又问道：“你不答卷吗？” “而且她还是个漂亮的合法萝莉哦！”路明非撤开半步，露出身后的零，摆出一副“有请大明星闪亮登场”的姿势。 “不愧是S级，连龙文的影响都能够无视。”曼斯教授感慨道。 随后曼斯教授推门而入，诺诺紧随其后，再后面是几个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校医。 那里应该不是单纯的梦境，因为给人的感觉太过真实了，但它又确实具备某些梦境一般的特性，比如他印象里不过是跟小魔鬼交谈了一小会儿，但现实里却过去了两个半小时。 “你们当着我的面说我是废狗是不是太伤人自尊了。”芬格尔不满道。 随着路明非凑近，苏晓樯陡然惊醒，身子微微后仰：“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诺诺：…… “完了，小天女你不会变傻了吧？”路明非吐槽道。 末了，路明非还不忘补上一句：“所以零同学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对你绝对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他本来想把唯一清醒的零叫来一起在他的试卷上玩会五子棋，打发一下剩下的时间，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倒不是担心这样有些不尊重考试，而是害怕零又问他是不是萝莉控。 零想了想，问道：“要不要抄我的？” “是什么啊？”路明非好奇。 为了尽快把试卷收集齐，诺诺和曼斯教授是分别从两头向着中间收的，而路明非的座位正好在教室中央的位置，收卷收到最后，诺诺和曼斯教授在路明非的桌前碰上了。 白卷？ 诺诺朝他打了个眼色：“那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导致你还没来得及答题啊？有意外可以跟学校说，能延长你的考试时间或者重新安排考试的！” 诺诺微微皱眉，看向不远处的路明非，提醒道：“路明非，你是不是不小心把答卷丢到哪里了？” “自由一日？没问题啊，”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准备加入哪个阵营？” 芬格尔：“汪汪汪！” 就是脑子好像有点不太好使——大姐你看清楚监控就在我们头顶上啊！ 路明非婉拒道“没关系的，校长是我叔公，我就算交白卷也能满分。” “我也无能为力。”芬格尔在一旁摊手。 路明非捂着脸，不去看芬格尔，抬头看向研究室中央一尊钢铁铸就的庞然大物。 “合理，毕竟你自己就是个萝莉来的。”路明非赞同地点头。 路明非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不会被误会了吧。 “我的兴趣之一就是机器，我以前构想过一个战斗机器人，只不过缺乏条件无法做出来，现在正好拿来试试。”路明非道。 “太完美了！简直比我们当初设想的还要完美！”卡尔副所长惊叹道，“明非，你给自己的设想取过名字吗？” “嗯……”路明非思索片刻，“要不，就叫它铁霸王吧？” 第189章 星锑，高廷根家族 第189章星锑，高廷根家族 装备部地下基地，研究室内。 路明非和卡尔副所长站在被命名为“铁霸王”的铁疙瘩旁边。 “离自由一日可没几天了，现在修改还来得及么？”路明非伸手敲击着铁霸王的身躯。 “别小看装备部的工业能力啊！”卡尔副所长自信道，“有必要的话，我们功率全开，十天之内造一架战斗机都没问题！何况你对铁霸王的改造方案还挺简单的，不出意外的明天中午之前就能改造完。” 路明非点点头。 之前奥巴代亚的铁霸王被干掉之后，托尼将机体回收了，铁霸王的技术大多是从他的马克一代装甲里复制来的，他自己当然看不上这种笨重又粗糙的机器，回收也只是为了避免别有用心的人获得铁霸王里的技术而已。 但后来路明非跟着托尼学习之后，铁霸王就有了新的用处——托尼让贾维斯扫描了铁霸王的图纸，然后交给路明非当教材用了。 学习图纸本身并不是什么难事，随便来几个合格的专业人士都能照着图纸把东西组装出来，真正困难的是理解图纸背后的所有原理，能照着图纸组装机器的人，不代表他有能力把图纸里的技术应用在别的地方。 而托尼显然不是想培养一个只会看图纸的路明非，他想培养的是一个和他一样看到某个东西的图纸，脑子一转就能想到几十种改良版本的“超级天才”。 最开始托尼给用钢铁战衣的图纸当教材，路明非就算开着镜瞳听课都有点云里雾里的，所以后面托尼把教材换成了铁霸王的图纸，相比于黑科技般复杂到极致的钢铁战衣，铁霸王的图纸明显简单了很多，更适合当时还是个菜鸟的路明非。 也因为这个，路明非对铁霸王的构造以及原理都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轻松把里面的部分结构改造一番，移植到这台X99上，也因此他才会管这个大家伙叫“铁霸王”。 当然，这玩意儿和奥巴代亚的铁霸王还是有差距的。 别的不说，起码它不具备丝毫飞行功能，连跳都跳不起来——而从图纸结构来判断，只要有微型反应堆供能，奥巴代亚的铁霸王可能是能飞上万米高空的，虽然最后大概率会因为缺乏防冻措施而在低温下停止运行。 另外在灵活性、移动速度、运转功率等方面，路明非也刻意控制着让它达不到铁霸王的程度。 一来是他不想搞得太惊世骇俗，这种程度的技术已经足够了，二来……把性能搞得太高，这台机器的续航也是个大问题。 这个世界可没有托尼的微型反应堆，依靠燃料供能的话，要是给这个大家伙加上飞行功能，估计在天上飞两圈就掉下来了。 走到实验台前，稍微借助诺玛计算了一下，路明非微微皱眉：“燃料箱是不是太小了？就算燃料全部使用航空煤油，大概也只能运转三四十分钟。” “出于体型方面的考虑，燃料箱只能做这么大了，”卡尔副所长自信道，“不过放心吧，我们用的可不是普通燃料，起码能运转半天时间。” 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什么燃料这么耐烧。” “嘿嘿……”卡尔副所长神秘地笑了笑，“来，我带你们看看。” 芬格尔、路明非和零跟在卡尔副所长之后，芬格尔一脸狗腿相地看向路明非：“没想到师弟你不仅游戏打得好，而且还是大发明家！” “大发明家谈不上，我只是对机器构造稍微有一点了解而已。”路明非谦虚道。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另一扇门前，卡尔副所长这次除了验证指纹和虹膜外，还刷了一次卡，封闭的金属门才缓缓打开。 “这是什么地方啊？”路明非跟着卡尔副所长走进去，四下打量，好奇道。 “这里是我的私人实验室之一，同时也是我的仓库。”卡尔副所长道。 “难怪这里贴满了萝莉的图片。”路明非嘴角抽搐。 这间实验室里四面的墙壁上都贴或者挂着知名的萝莉型动漫美少女，卡尔副所长一脸坦然地从一个小密码柜里拿出一小罐表面泛着金属色泽的透明晶体，罐子比可乐的易拉罐小上一两圈左右，是透明石英材质的，里面大概装了一半这种晶体。 “这就是我们的燃料了。”卡尔副所长道。 “固体燃料？”路明非问道。 卡尔副所长点点头：“准确地说是炼金燃料。” 路明非倒也不觉得意外，长得这么奇怪的东西一般都是炼金产物。 “这是星锑，高廷根家族出品的炼金燃料，它具备远超市面上任何燃料的能量密度，能够作为很多魔动机械的驱动能源，当然实际上它的应用范围并不广，因为产量太低，所以一般只用在需要携带小型但威力巨大的装备的场合。”卡尔副所长解释道。 “高廷根家族？”路明非一愣——这不是校长说的那个能教导他炼金术的家族吗？校长已经帮他跟那个家族达成了协议，等到自由一日结束，他随时可以去那个家族学习炼金术。 没想到卡尔副所长的星锑就来自这个家族。 “而且我对星锑这个名字好像也有点印象……”路明非沉思道。 几秒钟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传说中牛顿在研究炼金术时发明的吗？怎么会是高廷根家族出品的？” “因为牛顿是混血种啊，而且他是那种很罕见的父母都是普通人，自己却血统极高的混血种，”卡尔副所长解释道，“他一生都致力于炼金术和龙类历史的研究，当然，以现代普通人的目光来看，他对龙类历史的研究被误解成了对神学的痴迷。” “从某种角度讲，他的所有科研成果都是他研究炼金术的副产物，因为炼金术是龙类的科学，他在研究龙类科学时为人类科学开启了一角雏形，不知道当时他会不会想到，自己研究龙类科学时的副产物居然一步步发展成了足以和龙类对抗的人类科学。” “虽然牛顿爵士的伟大毋庸置疑，但混血种不是龙类，我们没有刻印在基因里的知识，任何伟大的学者都是一步步学习起来的，只是他们比旁人学得更快而已，”卡尔副所长解释道，“而在牛顿爵士年轻时，高廷根家族就是他最早的支持者，高廷根家族的老族长是他在炼金术方面的启蒙老师，传说他还曾跟当时高廷根家族的大小姐关系亲近。” “他不是没结婚吗？”路明非道。 “确实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历史资料也没记载，”卡尔副所长耸肩，“可能他们感情破裂了吧，毕竟三次元的人终归是有缺点的，会分手也很正常。” 路明非：…… 伱个二次元萝莉控别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嘴脸啊喂！ “总之，因为这层关系，在牛顿爵士去世后，高廷根家族成了唯一掌握提炼‘星锑’方法的炼金术家族，他们原本的炼金贵族地位也更加稳固，哪怕现在人丁凋零也稳坐校董之位。”卡尔副所长道。 路明非恍然，但旋即又有些惊讶：“我还以为装备部对于研究之外的事情都不关心，没想到副所长你还了解校董会的情况。” “我们确实对校董会的事不感兴趣，只要他们给的经费充足，就算校董全换了一轮对我们也没有影响，”卡尔副所长道，“但高廷根家族毕竟是炼金术世家，我们装备部还是有所关注的，等哪天他们要是断代了，我们就去问问他们卖不卖炼金术藏书，高廷根家族里有很多记载炼金术和黑魔法的羊皮卷，都能建一个小藏书室了，不比学校里的炼金资料室逊色。” “听说副校长才是秘党最强的炼金师啊，为什么学校的藏书跟高廷根家族差不多？”路明非不解。 “副校长是一脉单传，没有书籍留下，他们这一脉知识都记在脑子里，只会教给自己的学生。”卡尔副所长解释道，“我当初还试过拜副校长为师，可惜他拒绝了。” 路明非点点头，若有所思。 本来在所长和副所长承诺让他进炼金资料室之后他都有点懒得去高廷根家族了，觉得自己自学里面的资料就足够了，但现在看来高廷根家族还是得去，哪怕不为了专业的教导，只为了高廷根家族那些羊皮卷藏书他也得去看看。 等自由一日之后，先去一趟高廷根家族吧。 然后……先找机会去一趟托尼的世界，让古一法师或者王帮忙检查一下参孙给他的印记，再去找老唐——省得印记里面偷偷藏了什么古怪，比如一靠近老唐就立马把他诺顿的记忆激活之类的。 路明非心中暗道。 …… 与此同时，高廷根家族族地，藏书室中。 房间并不大，整齐地坐落着几个书架，羊皮卷整齐地摆放在胡桃木书架上，并不像寻常的书架那样挤压堆叠，每本羊皮卷书都有一个独立的方格放置，每一块书架板都经过了炼金处理，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虫子无法在附近生存，以免这些珍贵的羊皮卷被虫蛀了。 最大的书架角落摆着一张小方桌，方桌边坐着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淡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在她坐着的情况下几乎要拖曳到地上。 她正在看书，为了避免散开的头发分散注意力，她用发夹把额前和侧鬓的头发都固定住了，那张略带婴儿肥的脸蛋在萤石灯下精致的像是出自大师之手的娃娃。 这里是高廷根家族储存羊皮卷书的地方，四处都刻画着威力强大的炼金矩阵，虽然火焰在这里理应无法燃烧，但族规依旧规定不得携带任何有可能自燃的物品进入，因此她每次进来看书都得戴一盏炼金萤石灯，冰冷的炼金石会时刻散发明亮的银白光辉，替代古代的油灯和现代的电灯。 看书的少女鼻子突然皱了皱，她连忙转头，拉起起昂贵的真丝长裙的裙摆挡在脸前：“啊……阿嚏！” 裙子是大师的手工之作，价值连城，但相比于周围的羊皮卷书来说也不过是块稍微稍微精致点的布罢了。 放在中世纪，这里每一卷书都能在混血种社会换来至少一座城镇的领地。 “小姐！”少女身后的侍女连忙为她披上外套。 “不用！”少女轻轻把外套拂开，“我不冷，就是刚才鼻子有点痒。” 侍女抱着外套站在少女身后，少女重新沉浸在面前的羊皮卷书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刚刚看向自家那些书架时，突然隐约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了，现在卡塞尔学院已经开学了，那个S级新生估计很快也要过来了吧，明天得让家里的佣人们准备一下，我也让造型师帮我设计一个威严的打扮，不能在S级面前辱没了高廷根家族的名声！少女心道。 …… 卡塞尔学院。 清晨，清脆悠扬的铃声响彻在校园里。 今天是学校的自由一日活动，参加的学生早已全副武装，奔赴战场，不参加的学生则很明智地窝在了宿舍里——自由一日虽说可以不遵守校规，但在学校里还是有安全区提供给那些不愿意参加活动的学生的，通常都是宿舍楼以及食堂。 尤其今年的自由一日还有了装备部的赞助，学生们就更加需要安全区了。 今年的自由一日比以往更加酷烈，获胜条件只有一个——把另一个阵营全部消灭，即为取得胜利。 御姐派和萝莉派各自选取了一座建筑作为据点。 御姐派将据点选在了英灵殿，一座拜占庭风格的古老建筑，这里是一个类似圣堂的地方，用来颁发学位证书，平时都锁着，每年仅在毕业典礼时开启一次——恺撒认为这才是领袖应该在的建筑，而楚子航则表示在哪无所谓，于是恺撒就用狄克推多斩开了门锁闯进来。 英灵殿外，十名全副武装的守卫以严密的路线进行巡逻，他们都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精英，往年自由一日都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现在却精诚合作。 英灵殿内，宽敞的英灵殿中央摆了一张大桌，大桌上是简易的学院地图沙盘。 “楚子航，来研究一下战术！”恺撒和学生会的几个干部站在桌旁。 “不用。”楚子航抱着刀，站在角落。 他不懂战术，他只会砍人。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今天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第190章 大人，时代变啦！ 第190章大人，时代变啦！ 卡塞尔学院，教堂。 虽说混血种最清楚人类历史上的神话几乎都来源于龙类和强大的混血种，但神奇的是卡塞尔学院里依旧有不少天主教徒，其中就包括学生会长恺撒——准确地说整个加图索家都信仰上帝。 除了加图索家之外，秘党里也有很多其他家族有各自的信仰，因为是起源于欧洲的混血种组织，这些家族大多信仰上帝，但也有少数是信佛的。 当然，路明非对此并不觉得惊讶，要论信仰，装备部里才是五花八门，除了世界三大宗教之外，还有许多小众的流派，比如拜火教，勒维撒旦教还有飞天意面教。 路明非有时候都在思考为了融入那帮神经病，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宗教当兴趣爱好，正好装备部里目前还没有中国道教，他可以丰富一下装备部里的教派多样性。 路明非并不信上帝，以现有的历史资料来看，这个世界就算真有上帝，那原型也只可能是黑王，信那玩意儿跟耗子信猫有多大区别？ 所以路明非毫无心理负担地占据了教堂作为萝莉派的据点。 还好我们是萝莉派不是正太派，要不然把基地选在教堂简直是地狱笑话。 在教堂的忏悔室里，路明非一边给铁霸王做最后的调试，一边在心中吐槽。 根据规则，装备部只负责在战前提供装备武器，一旦自由一日正式开始，就不允许任何插手了，所以最后的调试工作只能由路明非自己完成——学生里找不到可以给他当助手的人。 因为自由一日虽然允许学生们损坏草坪或者喷泉之类的普通设施（前提是有学生负责赔偿），但不允许以任何形式摧毁英灵殿、图书馆、教学楼还有教堂之类的重要建筑，所以路明非只好忍痛放弃了在铁霸王身上安装几发响尾蛇微型导弹的计划，转而额外多加装了一挺重机枪，和一把大型链锯。 另外……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默默在铁霸王的弹箱里加了几组墨绿色的子弹，在一堆深红色的子弹里分外显眼。 倒不是他心理阴暗，只是为了有备无患罢了。 调试完铁霸王，路明非走出忏悔室，零和苏茜站在一张大地图前。 为了作为区分，萝莉派的所有成员都穿着白色的作战服，而对面御姐派就是清一色的黑色着装。 苏晓樯并没有参加这次自由一日，在不暴露凤凰之力的情况下，她只是身体素质偏弱的普通混血种而已，而且还没来得及接受枪械训练，让她上战场估计几秒钟就被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弗丽嘉子弹放倒了。 而且她真心不想参与这场“御萝之战”，总感觉参加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活动会对节操有无可逆转的损伤。 因此身为S级的路明非和身为狮心会副会长的苏茜就成了萝莉派的指挥者，而零则作为路明非的副手进行辅助。 “零，苏师姐，怎么样，决定从哪里进攻了吗？”路明非走过去问道。 对于兵法指挥他是一窍不懂，之前也没想过要学这玩意，换做史蒂夫来估计已经掏出好几份方案了。 零看起来也不像是玩战术的人。 所幸苏茜颇有指挥经验，将萝莉派的人进行了编组，将其中学生会和狮心会的精锐组成了精锐小队，并将其他人编成了十个不同的行动队。 “我们在人数上有明显的劣势，最好固守防线，我已经让其他行动队带着卡尔副所长提供的器械去设立阵地了，”苏茜道，“交叉火力封锁的话，估计只有恺撒和会长有可能闯进来。” “不能大意，”路明非提醒道，“我听说阿卡杜拉所长他们的武器战术都挺脏的。” 你都开机甲了你好意思说人家脏？苏茜心中吐槽，同时默默给自家会长祈祷。 换做别的地方，对于楚子航这种打一架能炸个体育场的狠人来说，别说开机甲了，就算是开坦克车来也能给你干报废，但学校里有守夜人的“戒律”压制，君焰无法释放，楚子航就算再强，拎着把刀让他砍机甲还是有点为难人了。 …… 卡塞尔学院，英灵殿。 “战术是主动出击么？”楚子航问道。 恺撒点头：“阿卡杜拉所长给了我们一些好东西。” 他上下抛飞着一颗深红色的手雷：“弗里嘉子弹成分填装的手雷，内含麻醉雾气和弗里嘉弹头改成的破片，虽然对龙类来说可能效果有限，但对于混血种而言，手雷一旦爆炸，被弗里嘉破片命中的人会和被弗里嘉子弹命中的人一样瞬间昏迷，吸入麻醉雾气的混血种状态也会大受影响，可惜弗里嘉弹头改成的破片还是太脆弱了，麻醉雾气也只能在小范围生效，弗里嘉手雷的有效直径只有五米。” 楚子航点点头。 恺撒没说的是阿卡杜拉所长还给了他另外三种颜色的手雷，包括能让人变声的黑白两色和让人一泻千里的深绿色，但恺撒最终都拒绝了，因为他认为这有损于贵族的尊严—— 准确地说是对贵族的尊严有毁灭性打击。 而且他相信对方领袖的路明非和苏茜跟他一样都是讲武德的人，大家一起抵制这种不讲武德的武器。 …… 教堂内。 路明非和苏茜站在几面临时拼凑起来的屏幕前，屏幕上滚动着战场上的信息。 最中央的一块屏幕上，显示着卡塞尔学院的简单地形图，地形图上黑白两色的光点互相碰撞、消失。 这是无人机观察前线后实时传输回来的数据。 交火已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有了装备部的支持，双方为了胜利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以往的自由一日都是学生玩闹，大家能搞到的装备比较有限，最好的武器也不过就是几杆反器材狙击枪而已。 但这次双方为了胜利，甚至互相出动了小型无人机，用弗里嘉子弹扫射对方阵地，杀红眼了甚至操控无人机对撞，不惜同归于尽。 至于弗里嘉地雷、手雷乃至震撼弹更是随处可见。 要不是学校规定了自由一日不能炸塌重要建筑，他们估计已经开始炮轰敌方据点了。 也正因为武器的残暴升级，战斗仅仅持续了一小时，双方就已经伤亡惨重，隐隐有种要同归于尽的势头。 “虽然无人机只能观察到对方派上战场的战士位置，但他们已经超过十分钟没有加派人手到前线了，”苏茜盯着屏幕，“估计会长他们也不剩下几个人了，最后的精锐人马不会轻易出动，以免被零狙掉。” 战前苏茜本来还在纠结是当狙击手和指挥，但零表示她也懂一点点狙击，可以尝试承担狙击手的职位。 对于零的说法苏茜开始是有些怀疑的，毕竟大点的狙击枪立起来都到零的下巴了，说她会用狙击枪怎么看都有点违和，所以苏茜建议零先展示一下实力。 然后苏茜就感觉自己被打击了——她是狮心会最优秀的狙击手，而零的水平犹在她之上。 伱个大一新生为什么会玩狙击枪玩得这么溜啊！苏茜心中吐槽不已。 因此自由一日的战斗中，狙击手的职位零就当仁不让地承担了，现在她就在教堂三楼瞄准下方的前线阵地。 “坏消息是我们几乎没人了。”路明非指着几个所剩无几的白色光点。 就在路明非说话的时候，外面响起响亮的广播，是恺撒的声音：“路明非，我得承认你们的战术不错，论战损比你们要比我们更低一点的，但你们现在还剩下几个人？我们御姐派的精锐可是还剩下一半，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们萝莉派的精锐应该只剩下苏茜和那个狙击手了吧？” “攻心，”苏茜看向路明非，提醒道道，“恺撒想让我们变得急躁，自乱阵脚，别上当。” “从他大声喊出‘御姐派’和‘萝莉派’开始，攻心的效果就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吧？他是怎么这么大声地把这两个名字喊出来的，他是没长羞耻心么？”路明非脸颊抽搐。 “如果是出自恺撒·加图索之手倒也正常，”苏茜道，“他一向是个中二的人，只不过因为能力实在超群，以至于把中二都升级成了霸气。”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把麦克风拿起来，联通扩音器，回复恺撒：“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单挑吧，早点分出胜负，自由一日剩下的时间说不定还能一起办个泳池香槟party什么的。” “单挑？虽然贵族之间确实一直很流行决斗，但现在占尽优势的是我们，我为什么要同意单挑？你觉得拿破仑会在敌方的军队处在溃败边缘时要求和敌方的将军单挑么？”恺撒反问。 “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去前线，在停车场上，我一个单挑你们剩下的所有人，”路明非道，“包括你、楚子航和你们剩下的所有精锐。” 英灵殿里，恺撒和学生会的几个精锐心腹面面相觑。 恺撒先是有些茫然，然后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就算你是S级，也不可能一个人单挑我和楚子航，何况还要加上其他的精锐！ 恺撒生平头一次遇到比自己还要嚣张自大的人！ “楚子航，你怎么想？”恺撒语气平淡，但冰蓝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翻涌， 楚子航道：“那我们就一起去停车场跟路明非决斗。” “真要全员出动？S级血统虽然强大，但在不能使用言灵的情况下，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在枪械面前没什么优势，”恺撒道，“算上你我，在座有战斗力的人总共八个，每个都是A级混血种，我们有必要一起上么？这样就算赢了也不能说明什么。” 之前他跟路明非说自己这边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没必要单挑，但现在他反而有点想亲自跟路明非碰撞一下了。 “我觉得应该一起上，”狙击手诺诺坐在沙盘上，叼着棒棒糖，“直接把他打成筛子！” 她可还记着自己被路明非坑的事情呢。 她，诺诺，记仇！ 楚子航沉默几秒，看向恺撒：“你怎么能确定他用不了言灵？” 恺撒皱眉：“整个学院都被守夜人的戒律覆盖着，在戒律的范围内，任何血统低于释放者的混血种都无法释放言灵……” 说到这里恺撒突然顿住，随后意识到问题所在——守夜人是S级，而路明非也是S级，守夜人的戒律能压得住超A级的楚子航，却未必压得住同为S级的路明非。 因为此前四十多年卡塞尔学院从来没有过正式的S级学生，大家心里就直接默认任何人在学校里都无法使用言灵了。 恺撒也因此形成了惯性思维，直到楚子航点出这一点，他才反应过来——是哦，身为S级的路明非说不定能在学校里释放言灵，这也就难怪他自信能对付所有人了。 “诺诺，你立刻回到上方的狙击点，”恺撒环视四周，“其他人，我们一起去停车场！” …… 卡塞尔学院，停车场。 七道穿着纯黑作战服的身影走过来，除非是不想要车了，否则自由一日自然没有哪个不识相的会把车停在停车场，所以此刻停车场分外空旷，偌大的停车场上只零星分布着寥寥几辆车。 抱着村雨的楚子航和提着狄克推多的恺撒并肩走在最前列，步伐出奇地一致，而他们身后五个人各自拿着不同的枪械，步调也跟楚子航和恺撒保持同步。 这是一种给人心理压力的手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会让他们的整体感加强，让敌人产生自己在面对一个庞然大物的错觉。 巨大的脚步声压住了整齐的步伐声——如果金属和水泥碰撞的声音能称得上脚步声的话。 恺撒和楚子航面庞都有些僵硬。 在他们面前，一尊高近四米的金属巨人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发出巨大的声音，像是踩在了人的心跳上，一直走到恺撒七人前停下。 “你们来了。”路明非通过某种扩音装置响起来，带着电子合成的韵味。 恺撒默默握紧了沙漠之鹰的枪柄，楚子航抱紧了村雨。 “欸？有狙击手？”操作铁霸王“抬头”看向英灵殿屋顶的方向，高精度摄像头锁定了楼顶的诺诺。 正在英灵殿顶上架着狙击枪瞄准铁霸王的诺诺一脸茫然——这玩意咋狙啊？狙哪儿啊？ 就在她迷茫的时候，瞄准镜里，原本站立不动的铁霸王突然抬头看过来，接着背后又粗又长的枪管滑动、变形，最后架在肩膀上，黑洞洞的枪口几乎能塞进去一个拳头，直直地指着诺诺。 诺诺沉默片刻，果断把狙击枪从英灵殿顶上丢下去，高举双手。 “砰——” 震耳欲聋的发射声后，诺诺整个人连着倒退三步，整个上半身都被弗里嘉子弹染红了。 朝着铁霸王的方向，颤颤巍巍地竖起一根中指，诺诺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停车场上。 一声枪响后，停车场上格外寂静。 恺撒和楚子航身后的五个人举起枪指着铁霸王，一动不敢动。 “来吧，进行一场荣耀的决斗！”路明非道，“让我们分出胜负！” 恺撒眼角剧烈跳动——就在今天，他对“荣耀”这个词有了全新的理解。 铁霸王抬起手，背后的机枪滑动着固定到手臂上，指向恺撒七人。 恺撒僵硬地转头，递给楚子航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大概是“该怎么办”？ “跑！”楚子航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旋即抱着村雨，第一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最近的掩体。 他只是有点莽，又不是傻。 他总不能真的拿着把太刀去砍高达吧？ 第191章 他还得谢谢咱呢 第191章他还得谢谢咱呢 卡塞尔学院，停车场。 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后方，楚子航和恺撒把身体瑟缩在轮胎后面，以免被汹涌的弹雨波及。 另外五个人四散在停车场上，已经陷入了沉睡。 铁霸王缓慢地穿过停车场，双臂上重机枪接连不断地向着四面八方扫射，弹幕连绵如潮。 “怎么办？”恺撒摸了摸腰间插着的狄克推多。 原本的沙漠之鹰已经被他插回了腰间，自由一日不能使用实弹，只能使用弗里嘉子弹。 从某种角度来讲，弗里嘉子弹在混血种之间的战斗力可能比实弹还好用，毕竟以混血种的身体素质，即便被命中躯干，只要没被打中重要部位，挨上一两枪仍旧能保留部分战斗力，不乏逃走甚至反杀的可能性，要是只打中了四肢那影响就更小了。 但如果使用弗里嘉子弹，哪怕只是打中了手臂，中枪的混血种也会迅速昏迷，任人宰割。 不过面对铁霸王这样一点缝隙都没有的铁疙瘩，弗里嘉子弹就无能为力了，总不能指望弗里嘉子弹可以麻痹机器，或者打穿铁霸王的装甲命中里面的路明非——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的是超大口径的穿甲弹。 “什么怎么回事？明非你是问奖励吗？放心吧装备部从不食言，不过你得给我们点时间准备，起码明天才能……” 用村雨挡住一部分子弹，剩下的子弹命中身体后龙鳞会减缓麻醉物质的渗入，再凭借强大的抗药性硬抗，楚子航觉得冲到铁霸王身边是有可能的。 铁霸王目送恺撒和芬格尔一同离开，默默转头看向已经举盾偷偷摸到近前的楚子航。 楚子航摇头：“没有。” 旋即电话就被挂断。 一边说着，昂热一边慈祥地环视着一片狼藉的停车场还有悠悠醒转的学生们，仿佛看到了自家淘气的孙子一般的长辈，不管孩子怎么闹都不会生气。 芬格尔加紧双腿：“对啊厕所在哪儿！我来感觉了！” 楚子航干脆利落地丢下车门盾，举起双手：“我投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楚子航的刀法技巧确实是比他略强一点的。 “你有没有感觉哪儿不对？”恺撒问道。 路明非瞪大眼睛，连忙拨通阿卡杜拉所长的电话，电话一通就质问道：“所长！这是怎么回事！” 楚子航冲锋之势被扼，接连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微微后仰，险些就此失衡。 “欸？咱俩身上的弹痕怎么是绿的？弗里嘉子弹出新款颜色了？”芬格尔松开恺撒，低头看了看自己和恺撒身上遍布的墨绿痕迹。 路明非、苏茜、楚子航和恺撒在停车场碰面，四周正有好几组白大褂在给被麻醉的学生们注射分解麻醉剂成分的药物。 “恺撒。”路明非道。 “师弟，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芬格尔露出释然的笑容，“你一定要赢啊，我的信用卡账单不能爆……” “我不是问奖励！我是问其他人的声音！”路明非黑着脸道。 “哦，你说不建议用黑白两色的子弹，我和卡尔商量了一下，就把变声成分加入了弗里嘉子弹里……”阿卡杜拉所长的语气透露着一股子兴奋劲，滔滔不绝道“我们发现变声成分和麻醉成分几乎不会产生任何互相影响的情况，所以两种成分完全可以在一颗子弹里共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这意味着我们以后可以开发各种复合功能的子弹，比如直接把麻醉成分和腹泻成分组装进一颗子弹里……” 几秒钟后，他的电话响起。 恺撒、楚子航和苏茜沉默。 恺撒和芬格尔捂着肚子，跑向东边，双腿微微夹紧，奔跑的背影透露出几丝急切。 他对学校里比较优秀的混血种都有专门调查过，但这张脸他毫无印象。 昂热目光如猎鹰般扫过停车场，几秒钟间就锁定了两扇被扔在地上的黑色车门。 “往东走，体育馆里有厕所！”铁霸王指向东方，里面传出路明非的声音。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恺撒脑子里升起的念头是“这是谁？” “帖子里说，所有被弗里嘉子弹麻醉的学生，醒后都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萝莉音和御姐音，无论性别。”零淡淡道，“这应该是装备部的手笔吧？” 恺撒缓缓摇头，一字一顿地开口：“没有。” 路明非摇了摇头，用诚恳清澈的目光回应昂热，满脸写着“我不知道”——他是讲义气的人，怎么能出卖同学呢？ 屏幕里是守夜人论坛里的一条帖子，被特地标了“爆火”和“置顶”。 “校长？您这是……出差回来的？”路明非凑上前。 “好吧！”路明非咬牙，开枪。 黑色的身影顺着绳梯滑下来，绳梯末端离地面还有四五米高，黑影就这么直直地坠落下来，甚至无需翻滚卸力，双膝微微蹲屈，就承受了从两层楼下坠的力道。 “装备部好危险啊……”苏晓樯不禁感慨。 墨绿色的弹雨笼罩了芬格尔和恺撒，在他们身上绿花飞溅。 “刀剑无眼嘛，难免的事，我相信恺撒兄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路明非道，“而且我方也有损失啊，芬格尔说他险些进了医务室。” 楚子航&恺撒：…… 按下接通，路明非把电话放在耳边，许久之后，电话里传出恺撒语气复杂的声音：“谢谢。” 一秒钟后，昂热的手机屏幕里清晰地播放出了一段监控画面——一段楚子航和恺撒砍下车门当盾牌的画面。 不得不说，装备部的产品就是劲大，虽然及时注射了解药，但恺撒现在脸色还是明显有些苍白。 幸亏装备部研发的腹泻弹也有解药，要不然一连中了这么多枪，恺撒今天估计得住在厕所里。 “装备部好危险。”正在用电脑的零坐在自己桌上附和道。 之前他在某次任务中就凭借暴血带来的强大抗药性强行扭转了占据，这种抗药性理论上应该也能让他多抗不少发弗里嘉子弹。 说到这里，芬格尔和恺撒突然发现不对劲。 这对恺撒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他从小就经历了严酷的体质训练，虽然楚子航的血统等级似乎比他略高一点，但只论身体素质的话，他自信是在楚子航之上的，至少在以往的战斗中，他全力挥舞狄克推多时楚子航从来不敢硬碰硬，只用技巧来化解。 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一辆被拆了车门的黑色玛莎拉蒂上。 被一股巨力裹挟着，恺撒跟那个人一起翻滚出车后，车门盾牌落地，恺撒跟那个人在停车场上打了两个滚，这才看清楚对方的脸—— “备用弹药？那是啥？”芬格尔一脸茫然。 理论上讲这两把武器都可以突破铁霸王的装甲，像是这种靠腿行走的机器，只要破坏掉其一处膝关节的位置，就会立刻失去平衡倒下。 …… 当晚，苏晓樯和零宿舍中。 但现在抱住他的人给恺撒的感觉简直就是一头岩石雕成的巨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夸张隆起的肌肉，那坚硬肌肉甚至给人一种自己被埋在了山石废墟里的错觉。 楚子航和恺撒对视一眼，默契地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不妙”。 愣了两秒，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恺撒的声音是正常的。 恺撒也学着楚子航的样子把另一扇车门卸下来，抱怨道：“他们就不能在车里装个更方便握的把手么？这样当盾牌我只能捏着扶手拿。” 昂热笑呵呵地点点头：“是啊，我刚刚从一个老朋友为他曾孙女举办的成年礼上回来。其实我本来应该再留一天的，但今天是自由一日，我想亲眼看看学校里年轻人的活力，就提前赶回来了，可惜好像还是没赶上。” 但旋即，他就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诶呦……我……我的肚子怎么有点疼？” 片刻之后，两扇漆黑的车门从玛莎拉蒂后冲了出来，恺撒和楚子航整个人都藏在车门后，硬顶着弹雨的冲击力向铁霸王冲锋。 “是，校长。”诺玛甜美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 “哪里？” “别可是了！伱开枪啊！”芬格尔红着眼睛大吼，“这又不是苦情剧！麻醉弹又死不了人，师弟你能不能别煽情了！” 恺撒认命地叹了口气，停下挣扎。 问题是他跟楚子航一旦踏入铁霸王的攻击范围，就会被如雨的弹幕笼罩，瞬间被秒杀。 …… 帖子的标题是“劲爆！所有参加自由一日的学生战后都变成了萝莉音和御姐音！这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是基因的异变还是天性的解放？” 零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把屏幕转向路明非和苏晓樯。 “这辆车是防弹的，而且防弹级别很高。”楚子航道。 也就是说腹泻弹里没有添加变声成分——所以恺撒并没有变成一个操着一口可爱萝莉音或魅惑御姐音的金发蓝眼大胸肌壮汉。 路明非本想把电话挂掉，却发现来电者不是所长，而是……恺撒。 恺撒五官扭曲：“深绿色，是装备部新研发的弹药，效果是让人严重腹泻……” “谁打来的？”苏晓樯好奇道。 “我的车！”昂热瞪大眼睛。 这其中除了武器品质的差距外，也有力量差距的因素。 铁霸王中传出路明非饱含歉意的声音：“之前打得太嗨，没注意到正常的弗里嘉子弹用完了，所以我刚刚只能用备用弹药，抱歉了两位师兄……” “学校里谁会开防弹车？”恺撒有点不解。 “都不知道是吧？都不知道……”昂热掏出手机，“诺玛！给我调出停车场的监控！” 可以说整个在恺撒的印象里，整个卡塞尔学院几乎没有力气能跟他比肩的混血种。 “这是谁干的？”昂热看向路明非四人，满脸祥和地问道。 把车门像盾牌一样竖举起来挡在身前，掂量了一下，楚子航道：“不太顺手，但应该能用。” 恺撒则硬顶着弹幕接近铁霸王，在他冲锋的路途中也有一辆车，恺撒特地向着车跑过去，希望车能帮他阻挡一下子弹，弹雨被车身阻挡，恺撒刚想缓口气，调整姿态再次持盾重逢，车门却突然打开，一条健壮的人影飞身扑出来，从身侧死死地抱住了恺撒，而且特地将他的双臂都抱住，以免恺撒攻击他。 路明非默默挂掉了电话。 “所以你就这样把学生会会长给坑了？”苏晓樯扯了扯嘴角，“他不得恨死你了？” 一边说着，恺撒抽出沙漠之鹰对准车门就是一枪，声响之后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凹坑。 尤其是狄克推多，作为加图索家族给领袖使用的武器，它几乎达到了人类炼金工艺的极致，使用的炼金金属无限接近于传说中只有龙王能提炼的再生金属，论硬度可以像钻石一样切割玻璃，论韧性可以弯折超过九十度而不受损。 在这种情况下，反倒是楚子航的村雨和他的狄克推多比较有用，这种千锤百炼而成的炼金武器，在他们这样的混血种手里，就算是坦克装甲也能刺进去。 昂热满脸期待地看向路明非。 直到此时，除了路明非外的三人才看清，落在停车场上的黑影是穿着一件黑色燕尾服的昂热。 “师兄，我就剩下了腹泻弹了。”铁霸王里，路明非诚恳道。 “恺撒失去战斗能力，会长……楚子航自愿投降，所以这次自由一日的胜利者是我们萝莉派，两位没有意见吧？”苏茜问道。 而楚子航村雨虽然比不上加图索家不计成本打造出的狄克推多，但也无疑是超一流的炼金武器。 “我们在这辆玛莎拉蒂后面躲了有一会儿了，刚刚也有子弹打过来，”恺撒道，“照理说正常的车是不可能扛住机枪子弹的。” 恺撒如法炮制，两个宿敌在这一刻合作得倒是很融洽。 “不知道，但现在正好用得上。”楚子航拔出村雨，把刀刺进车门里，粗暴地破坏掉门锁，打开门，随后将门连着铰链砍下来。 “非哥！动手！向我开炮！”死死地把恺撒抱擒在停车场上，芬格尔高声怒吼，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坚定的信念，“我的信用卡不能爆！我们一定要赢！” 而且暴血时他可以让体表浮现出龙鳞，龙鳞虽然不能完全将弗里嘉子弹的麻醉物质阻挡在外，但也可以大大延缓其渗入。 半小时后。 进入暴血状态的话他倒是有机会突破过去，倒不是说他暴血之后就能砍机枪子弹了，只是暴血后他除了身体素质提升外，恢复能力会额外被拔升到一个颇为夸张的程度，连带着抗药性也会远远超出混血种的正常范畴。 恺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颜色，思索一秒，随后脸色骤变，用一种极为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铁霸王：“这该不会是……” 铁霸王缓缓举起手臂，枪管冒出袅袅白烟，却并未开枪，路明非犹豫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可是……” 但这只是一场比赛或者游戏而已，没必要为此而使用暴血。 恺撒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力量竟然好像还不如这个钳制住他的人。 螺旋桨的声音从天空传下来。 那是禁忌的技术，每次使用都会开启地狱的大门，稍有不慎就会跌落进去。 痕迹的扩散形状和正常的弗里嘉子弹命中痕迹并无区别，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你可以用刀在扶手上戳个洞。”楚子航提议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么干了。 “楚子航，你能不能用刀挡住子弹？”恺撒问道。 路明非四人抬头看去，一辆黑色的直升机从远处飞来，在停车场上空悬停，垂落下来一条绳梯。 楚子航看了恺撒一眼：“只有几颗手枪子弹的话可以尝试一下，但用刀劈开重机枪扫射的子弹，就算是校长来了恐怕也很难做到。” 一张胡子拉碴，带着黑眼圈，眼里有血丝的脸。 “楚子航！恺撒！你们两个待会儿去我的办公室！”昂热额角青筋跳动。 恺撒冒险探头看了一眼：“车玻璃被打中了，有损伤痕迹，但没有碎。” “零你都这么觉得？”路明非看过去。 “我靠！他们是怎么想出这么丧尽天良的发明的！”芬格尔大惊失色。 恺撒捂着肚子，四视环顾：“厕所……该死，最近的厕所在哪里！” 铁霸王将双臂的机枪对准楚子航和恺撒，同时肩上的口径稍微大了一点的狙击枪向着楚子航发射。 “正常的车连小口径手枪的子弹都挡不住，”恺撒道，“而我的沙漠之鹰可以打穿防盗门。” “他是不是因为被你侮辱了，所以来找你决斗的？”苏晓樯开玩笑道。 “不是，”路明非摇头，“他是来谢谢我的。” 苏晓樯：？？？ 第192章 诺顿馆 第192章诺顿馆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宿舍。 “非哥，是我错怪你了！”芬格尔眼泪汪汪地握住路明非的手，“我还以为你想坑我，原来是你救了我。” 路明非一脸嫌弃地把手抽出来。 “参加自由一日的人大多都变成了御姐音或者萝莉音，整个学校只有我们几个人幸免了，听说好多人都在装备部门口抗议，装备部只好给所有人又提供了一次免费完善装备的服务，才平息了学生们的怒火。”芬格尔道。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严格来讲在这件事上他其实能算得上是装备部的帮凶的，毕竟是他代表装备部去说服了楚师兄和恺撒，继而让这两位会长亲自动员两大社团的人参与。 好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所以他并没有学生们的火力覆盖。 “这两天学校里应该会很少能看见人，”芬格尔幸灾乐祸道，“大部分变声的人应该都会留在宿舍里不出来，我听在食堂工作的一个朋友说昨晚食堂外送订单激增，而且基本都是短信订餐。” “伱好像很高兴？”路明非有点纳闷。 “因为这两天我的债主们应该就不会打电话催我还钱了。”芬格尔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卡尔副所长不是答应帮你还信用卡账单了吗？”路明非不解。 “他只帮我还信用卡账单，但我欠其他人的钱得自己还。”芬格尔一脸沉痛。 “……你一个混血种到底是怎么混成这样的，听说你入学的时候可是A级啊。”路明非眼角抽搐。 学生的等级评价是根据血统等级、日常表现和任务表现综合计算的，刚入学的学生后两项数据为零，只有一项血统作为评价标准，能评为A级的混血种就代表血统相当优秀了，至少要比叶胜师兄和酒德亚纪师姐高一截。 大多数时候，学生的等级变动都是“低阶血统通过努力一步步晋升为高等级”的励志故事，甚至在十几年前曾出现过一位C级混血种在校四年毕业时提升到了A级并加入执行部的传奇故事。 因为血统优势，A级血统跌落等级的情况非常稀少，而像是芬格尔这种留级四年，一路从A级掉到F级的情况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师弟，武松刚出道的时候在景阳冈喝了几碗酒就敢打老虎，等到少了条胳膊就只能去杭州六和寺出家了。”芬格尔道。 “人家少了条胳膊也单臂擒方腊了啊，”路明非吐槽，“而且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以武松自比的，你看见老虎不得吓尿了啊。” 路明非也就是随口吐槽一句，他昨天才见过芬格尔抱擒恺撒时的蛮力，这货起码身体素质还是A级水准的，而且卡尔副所长也说了他虽然几乎所有成绩都一塌糊涂，但起码数学是很好的，证明芬格尔的智力水平也不算低。 路明非只能把他的不断掉级归于不想去屠龙而特地摆烂。 “怕什么，我有独特的对付老虎的办法！”芬格尔拍着胸脯。 “什么办法？”路明非一脸好奇。 “我可以跪下认老虎当义父，我听说你们中国的一句成语，叫‘虎毒不食子’！”芬格尔挺胸道。 “我觉得这招悬，”路明非摇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另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芬格尔好奇。 “虎父无犬子。”路明非悠悠道。 “师弟你是不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芬格尔察觉出了不对劲。 “没有。”路明非果断摇头。 “啊，没有骂我吗？”芬格尔挠头。 “不是，没有拐弯抹角。”路明非诚恳道。 “同归于尽吧！我也是有尊严的！”芬格尔扑向路明非。 “今天午饭我请。”路明非道。 扑到路明非面前的芬格尔身形往下一坠，抱住路明非的大腿：“我的尊严是有价的！” 路明非：……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芬格尔松开路明非的大腿：“我先去衣柜躲一下，师弟你去开门吧。” “为什么要躲？”路明非不解。 “会来宿舍的不是来找你的就是来找我的，来找我的一般都是债主。”一边说着，芬格尔已经麻利地打开衣柜要钻进去。 “干嘛不去卫生间，衣柜多挤啊。”路明非不解。 “一看师弟你就没被追过债，太天真，”芬格尔钻进衣柜里，“躲在卫生间是会被债主给找进去的，躲在衣柜里，等债主进卫生间找我的时候，我就能趁机溜走了。” 一边说着，芬格尔就伸手把衣柜门关上了。 路明非：…… 路明非叹了口气，走过去开门。 拉开门之后，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路明非并不认识的男生。 来者看似是个印度人，长着一张英俊的脸、漆黑的卷发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宝莱坞歌舞片里的男星。 坏了，可能还真是来追债的，毕竟这小哥一看就长着张很纯真的脸，被芬格尔花言巧语所欺骗借他点钱似乎很正常。 不等路明非开口，门外的男生就主动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奇兰，新生联谊会主席，路明非同学，很高兴认识你，能为我签个名么？” 他这番话从语气到神态再到内容都很得体，看得出是个颇有修养的，唯一有点违和的地方就是……他说话时操着一口甜美的萝莉音。 路明非憋笑的同时一头雾水：“找我签名？兄弟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他确实做过一些还算大的事情，比如在维亚纳堡屠龙顺便杀了所罗门圣殿会的一位高层，还有前不久在三峡青铜城掩护叶胜和酒德亚纪撤退。 但后者是很重要的任务，内部细节高度保密，只有参与任务的人员才知道。 前者虽然因为影响太大已经很难完全保密了，但也不至于传得满大街都是啊。 “没错啊，您可是学校里近五十年来唯一的S级，而且刚刚入学就在自由一日上战胜了学生会会长恺撒，甚至强压狮心会会长楚子航一头，令其不战而降，”奇兰一脸迷妹看偶像般的崇拜，“现在您已经是全校的风云人物了。” 要是闭上眼睛不去看说话的人，只配合那甜美的萝莉声音跟崇拜的语气，估计能极大满足正常人的虚荣心，仿佛真的有个甜美可爱的小女孩在向自己表达崇拜之情。 但路明非只觉得违和，心里暗骂一句装备部简直是祸害中的祸害，同时又有些疑惑。 自由一日的决战细节并未对外披露，但无论是恺撒还是楚子航都坦然承认自己败于路明非之手，有了这两位当事人的背书，传言的真实性一下子就不可撼动了——谁不知道学校里楚子航和恺撒说话都是一言九鼎？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明非也只好给奇兰签了个名。他也听说过“新生联谊会”的名字，今年刚开学这个社团就出现了，跟学生会和狮心会抢人，吸纳了不少新生，不过他对新生联谊会的了解仅限于此，所以最开始时他完全没有认出奇兰。 真要说的话，作为刚入学就创立社团试图跟学生会和狮心会叫板的人物，奇兰也算得上是“风云人物”了。 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拿着他的签名去招摇撞骗。 路明非在奇兰双手递来的本子上签名，奇兰接过路明非递回的本子，郑重地收好。 “还有什么事吗，奇兰同学？”路明非问道。 他可不觉得奇兰只是单纯来要个签名的。 “路明非同学，我希望您能加入新生联谊会。”奇兰道。 路明非恍然——懂了，是来挖墙脚的。 “抱歉啊兄弟，我已经加入狮心会了。”路明非断然拒绝道。 且不提他自己跟狮心会之间的渊源，单就说楚师兄这层关系，他也不可能跳槽的，而且在狮心会他有楚师兄和苏师姐罩着，还能安安心心当个划水的混子，跑到一个刚刚建立的新社团里那不得当牛做马搞建设啊。 未免奇兰不死心，路明非直接道：“而且狮心会会长是我老乡，我进去之后副会长或者部长职位任挑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死心吧，就算你能开出同样的职位，但新社团和狮心会的同职位那能一样吗？ 奇兰道：“其实我是想邀请您做新生联谊会的会长，狮心会和学生会都在新生里拉人，但我们新生不该分散，我一直相信我们会给这个校园带来新的气息，只是我们缺乏一个像恺撒或者楚子航那样的领袖，我的能力不足，但是你可以！以你现在的声势，只要振臂一呼，大半新生都会主动加入的！” 路明非一愣。 这个故事发展让他想起了楚师兄跟他讲过的一件事——楚师兄大一时刚加入狮心会没多久，就已经名震学院，时任会长兰斯洛特亲自跟楚师兄“考校”了一番之后，直接让出了狮心会会长的职位，自愿退居副会长辅佐楚师兄，原因是他认为这样才能让狮心会再次光辉，能够与恺撒率领的学生会抗衡。 用一个古老的词语来形容这种行为就是“禅让”。 所以现在是奇兰想把新生联谊会会长的职位禅让给他，让他把新生联谊会发展成能跟学生会和狮心会抗衡的社团？ 路明非先是恍然，然后疯狂摇头：“兄弟你看错人了，我不是当领导的料，你让我领导社团我只会带大家去打游戏联谊，而且高血统和适合当领导之间也没有必然联系啊。” 开什么玩笑，发展一个社团，光是想想就觉得要被累死了，路明非可没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这样么……”奇兰语气有些低沉，“我明白了，抱歉打扰了。” 顿了顿，不等路明非说什么，奇兰又道：“对了，其实除了邀请您成为新生联谊会的主席之外，我还有件事情。” “什么？” “我有个朋友托我问一下您的室友芬格尔师兄，他之前欠的钱什么时候还。”奇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路明非：…… 搞了半天还是债主啊！ …… 下午，狮心会会长办公室。 在路明非上次跟楚子航抱怨办公室里连个会客用的沙发和茶几都没有太不方便了之后，会长办公室里就置办了一套沙发茶几，此刻路明非和楚子航就坐在沙发上。 “恭喜啊师弟，”苏茜抱着一堆文件走过来，笑道，“现在你已经在学校的守夜人论坛屠版了，一挑二战胜恺撒和楚子航，S级刚刚入学就创造了神话。” “屠版的不应该是参战的学生一夜间都变成御姐和萝莉了吗？”路明非吐槽道。 “没办法，谁能想到装备部这么没有底线，狮心会几乎全员参战，结果就是几乎全部中招，这些都是他们提交的请假表，说这两天不太方便参加社团活动，”苏茜把文件放在茶几上，忍不住笑道，“就连另一位副会长兰斯洛特都中招了。” 连楚子航嘴角都忍不住翘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对了，还有诺诺，她也中招了，变成了萝莉音，我还偷偷给她录音了。”苏茜笑得超大声，由此可以判断她跟诺诺确实是好闺蜜。 …… 与此同时，被迫窝在宿舍里玩游戏解闷的诺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可恶！一定是苏小妞在说我的坏话，等她回来我要把她的屁股掐肿！”诺诺第六感爆发。 …… “师兄，这是诺顿馆的钥匙，以后我们就可以去诺顿馆办活动了。”路明非把一串钥匙递给楚子航。 自由一日的获胜者有三个奖励，追求一个对象，对方不得拒绝且必须保持关系至少三个月，年度“学院之星”的决赛权还有诺顿馆一年的使用权。 诺顿馆本身是一座很大的复式建筑，专供社团进行活动用的，去年自由一日的优胜者就是恺撒，诺顿馆自然就成了学生会的社团活动建筑，但现在学生会得搬出去了，因为它属于路明非—— 作为单挑爆了楚子航和恺撒的狠人，他的自由一日优胜者地位无可置疑。 而他是狮心会的人，所以诺顿馆今年就是狮心会的活动场所了。 但楚子航并没有去接钥匙，而是摇头道：“狮心会的创建时间比学校创立还要早一点，这座楼一直都是狮心会固有的驻地，这是在学院建成之初就写在校规里的，所以狮心会并不需要诺顿馆。” “乖乖！这是指在学校里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皮的意思吗？”路明非一惊，“咱们狮心会原来这么富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苏茜得意道。 “而且往年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竞争，所以胜利方才会全员入驻诺顿馆，但按照规定，诺顿馆其实是属于优胜者的，”楚子航道，“你可以留着它做点别的事。” “我留着它能干什么？这么大的建筑如果不当社团驻地的话，就只能拿来开派对了吧？”路明非挠头道，“或者我把它租给别人？但总感觉这样又有点亏……” “师弟你可以把思路再放宽一点，比如……你可以拿它来自住啊，虽然学校的宿舍环境不错，但和诺顿馆没得比吧？”苏茜提议道，“到时候还能请我们去开派对。” 路明非思索片刻，眼前一亮。 第193章 前往高廷根家族 第193章前往高廷根家族 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办公室。 “所以，根据校规，学校确实是不限制学生在加入某个社团的同时自己建立一个社团的对吧？”路明非问道。 “嗯，理论上任何社团的社长都可以加入另一个社团，学校并不对此做任何限制，”苏茜道，“实际上学校里有几个比较小的兴趣社团，社长就加入了学生会。” “那就没问题了！”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 “路师弟，你确定要这样吗？”苏茜迟疑着问道。 “嗯！”路明非果断地点头，“我已经决定了！” “照理说我是不应该多嘴的，但……师弟你真不觉得‘卡塞尔学院S级新生创建电竞社’这种事情有点奇怪吗？”苏茜扶额。 前不久路明非说他想到诺顿馆该怎么处理了，她还以为路明非会把诺顿馆改造成住所或者实验室之类的东西，结果路明非一脸兴奋地说他要创建电竞社，把诺顿馆作为社团活动的据点。 学院的S级新生要变成未来的星际争霸世界冠军了么？苏茜心中不禁吐槽。 “其实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就有这个梦想，正好现在有机会实现了。”路明非诚恳道。 他并没有说谎，因为是贵族高中的关系，仕兰中学会允许学生们自行建立社团进行课后活动，当时路明非确实幻想过组建一个游戏社或者电竞社，主要就是打星际争霸——以他的技术，很快就能混到当初在网吧里的大腿地位。 奈何仕兰中学里的学生们大多非富即贵，平日里的爱好基本都是旅游、赛马、滑雪、钢琴、小提琴乃至高空跳伞这种凶残的项目，玩星际争霸的人比大熊猫还稀少，路明非的计划直接胎死腹中。 而且学校虽然给学生们的自由度颇高，但也不会自由到任由高中生组建电子游戏社团的地步，所以在班主任表示鼓励学生们创建或加入社团时，路明非只幻想了一分钟就果断选择了把电竞社的梦想抛到九霄云外，加入了陈雯雯的文学社。 但现在到了卡塞尔学院，他觉得自己可以重新把这个梦想拾起来。 而且他在星际领域实在是有点独孤求败了，而学校里都是混血种，无论是学习能力、反应速度还是手速都远超普通人，说不定会有人强大到能让他重新体验对战的热血呢？ 当然，考虑到相比于仕兰中学，卡塞尔学院里这帮混血种才是真贵族，所以会加入电竞社的人应该不多，但路明非相信在这个神经病和中二病云集的学校里，肯定会有游戏爱好者。 “电竞社么……”楚子航思索片刻，看向路明非，问道，“我能加入么？” “会长？”苏茜瞪大眼睛，“你不是从来不打游戏吗？” “以前玩过一点，只是到学校后就没玩过了，”楚子航想了想道，“苏茜，伱听说过魂斗罗么？我以前玩过一次，还挺喜欢的。” “那是二十年前的游戏啊会长。”苏茜捂脸。 “没事，虽说名字叫电竞社，但我们对游戏一视同仁！”路明非大手一挥，“别说魂斗罗了，俄罗斯方块和连连看我们也绝不会歧视的！” “那我能加入么？”楚子航问道。 “欢迎加入！”路明非跟楚子航握手，“师兄以后你就是副社长了。” “你应该知道自己是狮心会的副会长吧？”苏茜问道。 路明非点头。 因为部长需要负责某项具体的工作，很麻烦，所以路明非就挂名了一个副会长，不需要做任何事。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狮心会和电竞社互相交换了会长跟副会长么？”苏茜一副老娘心好累的表情吐槽道。 路明非和楚子航同时点头。 苏茜：…… 沉默许久，苏茜最终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我也申请加入电竞社吧。” “师姐你也打游戏？”路明非一脸狐疑，心说师姐虽然我知道你对师兄一片痴心，但我们电竞社毕竟是讲原则的，不能因为你对师兄爱得深沉就破例让你加入啊，你这样我很难做的。 却不料苏茜微微一笑：“我高中的时候可是称霸了附近三条街的电玩厅，要说电脑游戏的话，我星际争霸也玩得不错。” “真的？”路明非眼前一亮。 “当然。”苏茜道。 “那切一盘？”路明非提议道，“正好办公室里有一台台式机和一部笔记本。” “来，”苏茜一脸自信，“师弟你可要小心了，虽然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星际了，但当年我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 三十分钟后。 苏茜一脸呆滞地坐在台式机前，小嘴微微张开。 因为两台电脑里都没有星际，所以下载和安装花费了十几分钟时间，如果粗略地算一算，大概在游戏开始后的第十四分钟左右，她就被路明非打爆了。 “你玩得不错啊师姐。”路明非称赞道。 虽说考虑到苏茜好久没玩星际了，他稍微放了点水，但能撑过这么久，足以证明苏茜的实力——应该比老唐还要强一点。 苏茜：…… 在这种情况下被称赞，让人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 卡塞尔学院，风纪委员会办公室。 路明非敲门走进来，发现有人正在被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斯教授训斥。 是诺诺。 “申请使用梵格尔夫楼作为活动地点需要书面材料你不知道吗？”曼施坦因教授皱着眉道，“没有书面资料，我怎么通过你们的申请，我把章盖在哪里？难道要口头办公么？这成什么样子！” “不就是几张纸和签名嘛，事后再补上也没关系吧，”诺诺无所谓道，“没地方盖章的话，要不您先盖在我的手背或者衬衫上？” 果然，她变成了萝莉音！不远处的路明非用力憋笑。 “这是什么话！如果所有人都这么做，那学院的办公不就乱套了？！”曼施坦因教授呵斥道，“陈墨瞳你给我回去好好反思一下，准备好书面材料再来，否则别想申请梵格尔夫楼！” 路明非在一旁大概听懂了是怎么回事。 为了照顾那些钱多到没地方花的大款学生，学校里有不少建筑都是可以直接租下来用的，但重要建筑必须找风纪委员会申请，以免对建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梵格尔夫楼就是其中之一。 而路明非要建立社团，也需要找风纪委员会进行申请——因为风纪委员会需要判断新社团是否会对学校的建筑与财产安危产生负面影响。 比如去年有几个学生想要建立“爆炸社”，专门研究各种爆炸物，建社申请直接被曼施坦因教授打了回去，理由是“学校里的爆炸疯子在装备部里已经够多了”。 路明非走过去，试探着朝面色难看的曼施坦因教授开口道：“曼施坦因教授？” “嗯？”曼施坦因看向路明非，面色缓和，“是你啊明非。” 一旁的诺诺看了路明非一眼，没有说话，但面色不善——她当初是亲眼在办公室里看着路明非劝说恺撒掺和装备部那个破比赛的，要不是因为那个破比赛，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萝莉音！ 而且自由一日上还是路明非干掉她的！ 身为罪魁祸首的路明非稍微有点心虚，避开诺诺的目光，看向曼施坦因教授；“教授，我想申请建立社团。” 顿了顿，路明非又道：“不过我没有准备书面材料……” 他不知道建立社团的材料该怎么准备，楚师兄和苏茜也不知道——狮心会是超级老牌社团了，所以路明非干脆直接来问问曼施坦因教授书面材料该怎么做。 不等路明非把话说完，诺诺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该！让你坑老娘！跟老娘一起留下挨训吧！ “没带书面材料啊，”曼施坦因教授和颜悦色道，“没关系，我这里有打印机，我给你找份标准申报材料打出来，你签个字我给你盖章就行了。” 诺诺：…… 教授你之前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啊！为什么你没有帮我打印材料？而且你那张都谢顶了的脸摆出那么慈祥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啊！ “对了，”曼施坦因教授看向路明非，“明非你要申请什么什么社团啊？” 你连他社团名字都不问就先同意了吗？！要不是被变成了萝莉音不想说话，诺诺真想一边拍桌子一边质问曼施坦因教授是不是在双标。 等等…… 诺诺突然看向路明非，目光逐渐凝重——第一次见到路明非时，路明非说校长昂热是他的叔公，她只以为路明非是在开玩笑，毕竟校长一个欧洲人怎么可能有亚洲侄孙。 但现在看曼斯教授和曼施坦因教授的态度…… 诺诺盯着路明非，心中有些动摇——这货不会真是校长的侄孙吧？ …… 走出风纪委员会办公室，诺诺拐过楼梯，打出去一个电话。 “喂？恺撒，你听我说，我有个重大发现，路明非他很可能是校长的亲戚……”诺诺低声道。 …… 卡塞尔学院，学生宿舍。 “师弟你建立了电竞社？而且是用诺顿馆当活动据点？！”芬格尔瞪大眼睛。 路明非点头。 “暴殄天物啊！简直是暴殄天物！”芬格尔一脸遗恨。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就此不务正业沉迷游戏了，组建电竞社又不会影响我做正事，不会浪费我的天赋的……”路明非道。 “谁说这个了？我是说诺顿馆啊！”芬格尔红着眼，“师弟你知道诺顿馆有多珍贵吗？这可是除了狮心会驻地外，学校里最好的社团驻地建筑了，还没法用钱买，只能取得自由一日的胜利才能获得，你知道这要是租出去一年得收多少租金吗？而且之前学生会的驻地就是诺顿馆，你要是把它租给恺撒，租金翻倍都不成问题！你太浪费了啊师弟！” 芬格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不是路明非损失了诺顿馆的租金，而是他自己错过了一位富可敌国倾国倾城温婉贴心的美少女老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不就一点租金吗？”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反正我已经建立好社团了，诺顿馆正好自用，等我从奥地利回来就开始招人。” “奥地利？”芬格尔一愣，“师弟你去奥地利干嘛？不会是要去执行任务吧！我靠学校什么时候这么丧心病狂了，S级才刚入学就要开始剥削劳动力了？这简直就是杀鸡取卵啊！” “你不会用成语的话可以不用。”路明非扯了扯嘴角，“而且不是任务，是我要去奥地利进修一段时间，后天就出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我准备等我回来之后再招人。” “那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学校里各大社团都在玩了命地吸纳优质新生，学生会和狮心会吃肉，新生联谊会啃骨头，其他校社团喝汤，”芬格尔道，“等你回来，锅都被刷干净了。” “我们是电竞社，没必要去抢优质混血种吧？大家聚在一起打打游戏而已，开心就好了，”路明非道，“而且电竞社也有几个成员了，就算找不到太多人也没关系。” “已经有人了？都有谁啊？”芬格尔一脸好奇。 “有跟我一起入学的苏晓樯，还有她的室友零，我中午去风纪委员办公室把社团建好，下午去问她们两个要不要加入，她们都同意了。”路明非道。 “你那个叫苏晓樯的青梅竹马我不认识，不过零我听说过，守夜人论坛里有人说她有沙俄皇室血统，而且是自发觉醒后被学校发现的混血种，血统很高，应该是A级。”芬格尔道。 “沙俄皇室？我靠我就说她怎么看起来一身的公主范……”路明非嘬了个牙花，纠正道，“对了，苏晓樯不是我青梅竹马，严格来说我们是死党，高中才认识的。” “明非你说不抢优质混血种，结果一转头就把新生里最漂亮的两个女生给收入麾下了啊。”芬格尔一脸敬佩。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楚师兄和苏师姐，不过下午他俩有点忙，我还没来得及帮他们办理入社，得明了。”路明非道。 芬格尔愣了一下，眨眨眼：“非哥你说得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副会长苏茜吗？” 路明非点头。 “我靠！”芬格尔瞪大眼睛，“一个S级，一个超A级，还有起码两个A级，非哥你这哪是建个社团玩玩啊，你这分明就是要组建全校平均血统最高的社团啊！” 顿了顿，芬格尔一个猛虎落地抱住路明非大腿，眼含热泪：“非哥！我想打电竞！让我加入电竞社吧！” “你刚刚还说这是要组建平均血统最高的社团，”路明非吐槽道，“把你这个F级收进来一下子就把平均线拉低了啊。” “没事，我可以当社团宠物！”芬格尔毫不犹豫道，“你们可以不拿我当人的！” 路明非：…… …… 两天后。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 幽静的树林里嵌着一座白色的庄园，庄园从台阶到围墙再到栅栏都雪白的，在苍翠的树林里分外惹眼。 一条笔直平坦的路分开两侧的林木，一直延伸到庄园的台阶前。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雪白的台阶前，路明非从劳斯莱斯里走出来，早已等候在庄园门口的老人连忙上前：“您就是路明非先生吧？很荣幸见到您，我是高廷根家族的管家，吉多·基尼奥内斯，很荣幸在这里接待您。” 他虽然看起来有些苍老了，但精神还很好，而且衣着考究，一丝不苟。 “你好。”路明非和管家打招呼。 “很抱歉，尊贵的路先生，因为家族的规定，任何车辆都不能开入到族地内，所以接下来的路只能由我带领您步行过去。”老管家微微欠身道。 路明非来之前就了解过，炼金师们因为地位超然，加上少与人交际，所以大多脾气有些古怪，有些古怪的规定自然也很正常，当即表示没问题，跟在老管家身后走进庄园。 “庄园里有防御性质的炼金矩阵，所以车辆一旦进入就会出现故障，没有带领的话，混血种也会很快迷路。”老管家一边领着路明非走一边解释道。 很快路明非视野中就出现了一座典雅的白色建筑，那是一座三层的古典石楼，大门已经打开。 路明非跟着管家走进去，从门口向里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红毯周围点燃了蜡烛。 身着优雅礼服长裙的少女款步走过来，虽然脸颊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嘴角也含笑，但一举一动间却不乏威严的气质，对着路明非微微欠身行礼：“欢迎来访，尊贵的客人。” “不愧是炼金术世家，连侍女都这么有气度！”路明非不禁感慨。 正在走过来的高廷根家族当代族长夏绿蒂·高廷根笑容和脚步一齐僵住。 第194章 封神之路，火剑之路 第194章封神之路，火剑之路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 宛如一座小宫殿般的纯白建筑里，气氛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与沉默中。 我是……侍女？ 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原本对这个帅哥的好印象如肥皂泡般破灭。 “我是高廷根家族的当代族长，夏绿蒂·高廷根，欢迎您的到来，尊贵的客人。”夏绿蒂特地把“当代族长”这个词咬得很重。 “你？族长？”路明非一愣，摇头，“你别骗我，我来之前找诺玛看过族长的照片，高廷根家族的族长明明是个白胡子老爷爷。” “你看到的照片我爷爷，”夏绿蒂道，“前不久我爷爷因为身体不适退位了，现在由我来接替他，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高廷根家族族长的对外资料并未进行修改，所以伱从诺玛那里得到的资料是滞后的。”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抱歉，我刚刚还以为你是侍女。”路明非连忙道歉。 你能别提侍女了吗？你看看老娘这身手工缝制的礼裙，还有我这漂亮的脸蛋，到底有哪里像是侍女了啊！ 夏绿蒂心中抓狂。 原本她对路明非的印象还挺不错的，毕竟在她的认知里，秘党里的S级除了校长和弗拉梅尔导师之外，基本都是校董和元老，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老，平均年龄都快奔着三位数走了，她作为秘党目前里仅有的青春活力S级，跟这群老头子格格不入。 “没问题。”路明非一边点头，一边朝屋内看去，装饰家具十分简洁，只有一张长桌、几张椅子还有几个装满书的书架。 “这里是家族以前举办会议和研讨炼金术的地方，不过已经是近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家族里还有不少成员，可以互相交流、讨论，等到我出生时，这里已经闲置了好久，”夏绿蒂在长桌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书架里的书也是关于炼金术的知识，但并没有珍贵到需要被收入藏书室中的程度，你可以随意翻阅，但请不要带出去。” 路明非点点头，心说这买卖值啊，还送教具。 “炼金术有许多流派和分支，比如起源于欧洲的犹太炼金术、苏黎世派炼金术、维也纳派炼金术等等，起源于亚洲的中国炼金术和印度炼金术，还有埃及炼金术，古希腊炼金术等等……每种炼金术都有不同的原则、理念和追求，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互相交融影响，”夏绿蒂道，“比如高廷根家族的炼金术是综合了欧洲好几种炼金术流派而形成的知识体系。” “历史记载，欧洲最先研究出贤者之石的混血种就是梅林，作为纯粹的精神元素，混血种可以借用贤者之石的力量来进行炼金术催化和引导，而且贤者之石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损耗，当然，如果把贤者之石用来当做杀死龙类的武器，那么贤者之石就会被消耗掉了，”夏绿蒂道，“考虑到贤者之石的珍贵，通常我们不会拿它当做一次性的武器，这实在是太过浪费了，除非目标是龙王级别的对象。” “都失败了？”路明非有些惊讶。 夏绿蒂道：“家族会为你提供一套品质优良的熔炉与坩埚，应用在一般的炼金术上绰绰有余，不过如果是以成为炼金术宗师为目标的话，家族所提供的熔炉与坩埚品质还远远不够。” “抱歉，虽然根据交易，你有阅读一部分藏书的权力，但藏书室是家族重地，不允许外人进入，需要的书籍我会为你取出来，在这段时间里，就请在这里学习吧。”夏绿蒂换了身垂到小腿的连衣裙，不像初见时那样典雅，反而多了几分随性。 要论相貌的话，他去维亚纳堡时在机场遇到的那个女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小天女是第二，而且在变成混血种后她似乎也变得更漂亮了一点，隐隐有超越机场里那个女孩的架势，小天女的室友零如果能看起来长大个几岁，估计也就比苏晓樯稍差一点点…… 夏绿蒂有些惊讶地看了路明非一眼：“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说的，历史上炼金师们从未停止过对‘提升精神力量’的追求，但无一例外地，他们全部都失败了。” 路明非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抱怨道：“校长，你怎么没提醒我高廷根家族现在的族长已经换人了？我刚刚就因为不知道高廷根族长的身份，闹了个大乌龙，把人家族长错当成来迎接我去见族长的侍女了。” “配方不必多说，任何炼金产物都要将原料进行严密的处理步骤才能成型，这些步骤汇聚在一起就是‘配方’，每个成熟的炼金术配方都价值连城，得到配方的方式无非就是自行研发、发掘遗迹还有跟其他炼金师进行交易，”夏绿蒂顿了顿，继续道，“而火焰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火会加速物质的变化，在炼金术中起着无可替代的推动作用，历代的炼金师们都在寻找不同的燃烧材料，追求更高的火焰温度。” “虽然不同学派的炼金术差异巨大，但都有四个最基本的要素，”夏绿蒂起身，走到桌旁的一张白板上书画，“这四要素分别是配方、火焰、容器和精神。” “嗯，精神的力量并不像是东方武侠小说中的‘气’一样可以靠着类似于打坐修炼之类的方式提升，它的上限从混血种一出生就固定了，随着混血种成长而增强，在成年时达到顶峰，接着再随混血种的衰老而渐渐衰落，无法通过任何形式的锻炼来令上限提升，打破上限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升血统，血统越高的混血种精神力量的上限就越高。”夏绿蒂道。 而现在好不容易又多了一个跟她同年龄段的S级新生路明非，夏绿蒂难免感觉他有些亲切。 与此同时，夏绿蒂的私人炼金实验室里。 这比抛媚眼给瞎子看还侮辱人，这是公主给瞎子抛媚眼，瞎子感慨说“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这么漂亮？” “没错，但能做到这一步的混血种少之又少，”夏绿蒂道，“提升血统的方法很多，除了药剂之外，我还知道一种名为‘暴血’的古代黑巫术，通过抑制自己的人类精神来释放龙血的力量，也被称之为‘封神之路’，因为发明这种技术的人认为用这种方式精炼血统，人类可以达到龙类的领域，也就是‘神’。但事实证明这种技术只通向地狱。” 高廷根家族，路明非住处。 路明非并不知道夏绿蒂正暗搓搓地谋划着套他麻袋，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别的地方——为什么高廷根家族会遮掩族长的资料？ 要不是担心被爷爷责骂，她真想立刻给路明非一个教训——在外面她可能打不过这位S级新生，但家族里刻画着威力巨大的炼金矩阵，就算是三代种的古龙在这里都会受到强烈的压制。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精神’，这里的精神既是指作为第五元素的精神，也是指炼金师本身的精神，”夏绿蒂道，“在炼金术中，精神会起到最重要的催化和引导作用，通常来讲炼金师都是用自己的精神作为催化剂，但混血种的精神毕竟是有限的，无法同纯血龙类媲美，所以为了取巧，贤者之石就因此而诞生了。” “明非啊！”电话里是动感的爵士乐，夹杂着昂热的声音，“你到高廷根家族了吗？” “说起来，虽然家族的资料对外是保密的，但对校董会内部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我也曾参加校董会，与昂热校长见过面，昂热校长难道就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么？”夏绿蒂问道。 “容器顾名思义，就是在用炼金术转化物质时容纳这些物质的场所，大多是时候就是指熔炉和坩埚，前者从矿石中提炼金属，又把金属转化为炼金金属，后者则用来提炼一些更精细的炼金物质，”夏绿蒂道，“在炼金术中，容器的概念非常重要，甚至具备某种神圣的性质。” “这样的话就好。”路明非松了口气、 …… “但提升血统是一道深渊，稍不注意就会化作死侍，有不愿意冒险的炼金师认为贤者之石既然是纯粹精神力量，那理论上也可以被吸收为混血种的精神力量……”夏绿蒂说道这里摊了摊手，“尝试这种行为混血种全部暴毙，事实证明纯粹的精神元素并不是灵魂的补药，是剧毒。” 所以为了这次见面能给素未谋面的S级留下一个好印象，她特地准备了一套礼服裙，今天早早地起床，画好了妆，换上衣服，连今天的炼金研究都放下了，眼巴巴地等了路明非一天。 …… “我到了，校长你这是在哪里，怎么这么吵？”路明非问道。 “阿……阿嚏！”夏绿蒂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不禁低声自语“奇怪，怎么感觉最近很容易着凉？不应该啊，我可是A 级的血统啊……” 结果路明非刚一见面就把她当成了侍女。 路明非对此无所谓，虽然在托尼的世界他家确实有不少托尼帮他准备的漂亮女仆，但他自幼被婶婶支使着跑腿做家务，也不是那种离了女仆就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少爷。 阳光照亮一座爬满青藤的黑色小楼，小楼一层路明非被夏绿蒂领着推门而入。 “哦，你是说夏绿蒂吧？她可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而且这么漂亮，你怎么会把她错当成侍女呢？”昂热不解地问道。 不过高廷根家族到底有什么问题路明非并不关心，他在意的只有一点：“高廷根族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炼金课程啊？” 路明非的住处被安排在一座带院子和栅栏的小别墅内，夏绿蒂一脸歉意地表示说高廷根家族人丁稀少，无法专门抽出侍女贴身服侍路明非，如果有什么需求，直接给管家打电话就好了，管家会处理好的。 “打个比方的话，有的古代炼金术师认为炼金的过程是在模仿生命诞生的过程，把炼制而成的产物比作是婴儿，那么供这个‘婴儿’所诞生的容器，就相当于是孕育生命的‘子宫’的概念，”夏绿蒂道，“牛顿爵士甚至通过观察炼金术坩埚中物质的运动来探求世界的本源。” “好的夏绿蒂小姐。”路明非顺势道。 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过来了，偌大的高廷根家族在老族长退休之后只能让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少女接任，这件事本身就能作为高廷根家族遮掩资料的动机——如果不是家族内部出了问题，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少女承担重要的族长之位？ “没错，”夏绿蒂点头，“所以在火焰方面炼金术几乎没什么限制了，唯一要注意的是有的配方必须要用某种特定的材料燃烧所产生的火焰。” “没有啊，他完全没跟我提过，”路明非摇头，“可能是校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了吧。” …… 夏绿蒂正坐在实验桌前，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某个实验。 “我听说你自学过一些炼金术，对炼金术有基本的理解？”夏绿蒂突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哪怕那张可爱的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但路明非还是莫名有种见到了班主任的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夏绿蒂：…… 路明非举手提问：“难道就没有混血种考虑过提高自身的精神强度吗？” “以现代科技不是能造出温度特别高的火焰吗？”路明非像个好学生一样举手提问。 “我见过的漂亮女孩太多，审美已经有点疲劳了。”路明非诚实道。 “总之，在炼金术中，容器这一概念十分重要，容器的质量对炼金产物的影响很大，普通的容器不难锻造，但强大的容器则非常稀有，几乎都是从龙类的遗迹中挖出来的，或者干脆就是屠龙后搜刮其财宝时的战利品。” “我在里约热内卢参加一场音乐节，”爵士乐的背景里隐约可以听到舞步的声音，“明非你到了我就放心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打电话会影响我跳舞的。” 路明非在夏绿蒂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喂，校长？”路明非拨通电话。 “不急，我在家族里为您安排了住处，请先行休息，关于炼金术的授予明天就会正式开始，”夏绿蒂道，“另外同为S级，不必那么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敢明目张胆说秘党的传奇屠龙者老了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连加图索家的代族长，校董弗罗斯特都不敢当众这么说。 “但多年的探索也并非一无所获，渐渐地人们发现虽然无法提升精神的量，却能够通过一些方式来提升混血种对自身精神的控制能力，这不仅能在炼金时获得巨大的优势，同时也更能抵抗龙血对精神的侵蚀，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让人更不容易变成死侍。” 夏绿蒂悄悄地磨着虎牙，心中思索着趁路明非不在家族里时偷偷带着几件炼金道具偷袭他的可行性。 “不过放心吧，夏绿蒂那孩子性格很好的，不用担心她会记仇。”昂热安慰道。 “等等，那岂不是说稳固了精神状态之后，混血种就可以尝试用一些比较激进的手段提升血统而不必担心死侍化。”路明非惊道。 次日，清晨。 “但能够稳固精神的办法就很少了，恰好的是，高廷根家族就有一套这样的办法，可以让混血种的精神状态不断稳定，理论上达到极限后，只要别用太作死的方式提升血统，几乎能免除变成死侍的风险。” “还有这种技术！”路明非一脸惊讶。 夏绿蒂点点头：“没错，它起源于犹太炼金术，被称为‘火剑之路’。” 第195章 再次穿越 第195章再次穿越 高挺根家族族地，教室中。 夏绿蒂顶着一张勉强脱离萝莉阶段的小脸，硬生生绷出了一副老师的神态，路明非坐在她对面，面露思索。 “火剑之路……是指卡巴拉生命树吗？”路明非问道。 他自学的炼金术基础中就包含不少神秘学方面的知识，其中就包括卡巴拉生命树的概念。 卡巴拉生命树和火剑之路的概念最初来源于“圣经”中的《旧约·创世记》，上帝创造了“完人”亚当，亚当的肋骨化作了夏娃，亚当与夏娃结为夫妻，他们本应永远生活在伊甸园中，过着没有烦恼与痛苦的永生生活。 直到夏娃在蛇的哄骗下吃下了“知善恶树”的果实，她与亚当有了分辨善恶的能力，反而从“完人”的境界向下堕落，被上帝从伊甸园驱逐，他们后代也因此而要承受生老病死。 而在犹太教的观念里，伊甸园中除了知善恶树外，还有生命树，与让人向下堕落的知善恶树不同，生命树是倒生的，树冠在下而根系在上，它有着十个原质还有互相连接原质的二十二条径，是人类返回伊甸园的通道。 这十个原质分别是王冠、理解、知识、威严、慈悲、美丽、宏伟、胜利、基础和王国，而二十二条径分别对应着塔罗牌中的二十二张大阿卡纳牌对应——准确地说是塔罗牌的发明者将二十二张大阿卡纳牌分别以二十二条径命名，只是在普通人眼里塔罗牌反而比卡巴拉生命树更有名。 在驱逐亚当与夏娃后，上帝封闭了伊甸园，设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并命天神基路伯看守，杜绝人类潜入。 而为了返回伊甸园，人类需要仿照生命树的十个原质以及二十二条径来从下到上逆向攀升，直到最后借此获得胜过天使基路伯并能穿过四面火焰之剑的力量，返回伊甸园中将从知善恶树中取得的东西归还，便能再次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伊甸园中。 因此卡巴拉生命树的修炼体系又被称为“火剑之路”，意为从人间走到伊甸园门口的道路。 夏绿蒂点了点头，解释道：“卡巴拉生命树实际上是一种抽象的概念，在普通人看来这是一种宗教象征，但它最初是从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里挖掘出来的，年代古老到已经不可考，据说生命树是由无数龙文言灵构筑的树形图案，挖掘出它混血种大多只看了一眼就变成了死侍，但也有极少数人撑了过去，精神被强化到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不仅言灵发生了进化，而且有人还能够施展复数的言灵，而且这些人终其一生都不曾死侍化。” “因此从很早很早以前，欧洲的混血种里就流传着‘火剑之路’可以让人进化为龙的传说，至少在精神上能够让人与龙，甚至与龙王匹敌，释放出达到龙王领域的言灵。虽说从来没听过有真的谁做到了这种程度，但起码炼金师们证明了它在稳固精神力量方面的卓越作用。” “从来没人能做到，那为什么还有混血种一直相信？”路明非不解。 “因为没有达到极限，”夏绿蒂解释道，“卡巴拉生命树的境界由高到低分为神性界、创造界、形成界和物质界四个世界，十大源质就分布在这四个世界中，除了第四个世界只有一个原质‘王国’之外，其他三个世界分别存在着三个原质，最高处的神性界存在的原质是王冠、理解和智慧，下方的创造界存在的三个原质是威严、慈悲和美丽，再下方的形成界则包含着宏伟、胜利和基础。顺便一提，象征神性界的元素是火，象征物质界的元素是土，所以一直有学者认为四大君主中最强的是青铜与火之王，最弱的是大地与山之王。” “而人类和普通混血种都处在第四个世界物质界中的王国原质，通过修炼可以抵达更高处的原质合世界，而历史上的混血种最多只能上升到第二层的创造界，不可能抵达最高层的神性界，但达到创造界混血种就已经具备了极为稳固的精神力量，甚至可以驯服狂暴的高危言灵，所以人们都认为只要能达到最高的神性界，混血种就有可能获得与龙王匹敌的精神力量。” “是因为‘深渊’么？”路明非突然问道。 夏绿蒂点头。 根据路明非的了解，在卡巴拉生命树中存在一个名为“深渊”的概念，它横在最高处的神性界与下方的创造界之间，几乎无法跨越，保护了最上层神性界的纯净，有时人们也将其称之为“知识原质”，知识并非是十大原质之一，而是深渊的代称。 “很多混血种都认为一旦跨越深渊，人的精神就能抵达纯血龙类的领域，不过也有观点认为神性界本身就是只有龙王能达到的领域，因为神性界被描述为‘纯粹的精神世界’，而纯血龙类可以通过茧化在死后复活，精神不随身躯毁灭，所以只有纯血龙类才能达到‘神性界’。”夏绿蒂道。 “那反过来讲，岂不是说……”路明非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混血种只要达到神性界就有可能像龙类一样茧化重生对吧？”夏绿蒂接话道，“学界是有这种说法流传，但太离奇了，没多少人相信。” 路明非点点头，仔细想想，他也觉得这种猜测有点离谱了。 “总之，虽然神性界是无法达到的，但从物质界提升到形成界和创造界也会大幅强化混血种的精神力量，同时这也是成为炼金师的必要条件，”夏绿蒂道，“对炼金师而言，精神的强大才是最根本的。” “这就是卡巴拉生命树的图卷了，”夏绿蒂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羊皮卷打开，“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它牢牢地记下来，而且为了避免你进行拓印，只能在这个房间里，当着我的面进行记忆。” 夏绿蒂把羊皮卷展开推过去，路明非低头看去，果然如她之前所说，无数繁复的龙文构筑成了一棵倒生的古树，每一片叶子都是形状扭曲的龙文。 “这怎么学？”路明非不解。 “龙文共鸣，盯着看就行了，最初的阶段比较简单，血统会帮你理解它的，”夏绿蒂道，“伱现在处于最低的‘国王’原质，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至少从‘宏伟’、‘胜利’和‘基础’中理解一个原质，从第四世界物质界抵达第三世界形成界，这样你才能在炼金术上真正入门。” “一般来讲，根据天赋的不同，理解第一个原质需要的时间大概在几周到几个月间，你是S级，说不定能把时间缩短到一周左右，”夏绿蒂道，“当然，越往后理解原质需要的时间也就越长，很多三流炼金师终其一生都达不到创造界。” 路明非点头，心中暗暗叫苦——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对龙文的感应可是很微弱的。 好在他有镜瞳，在这种情况下镜瞳提供的超强学习力加持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低头盯着羊皮卷上的图案，路明非点亮黄金瞳，言灵“镜瞳”悄无声息地分析着每一个龙文。 一旁的夏绿蒂并不觉得路明非点亮黄金瞳奇怪，学习卡巴拉生命树的知识，就算是S级也必须全神贯注才行。 而且学习炼金术的天赋虽然受血统影响，但并非完全取决于血统，比如她的血统等级只是A ，靠着继承爷爷的校董职位才在秘党有着S级的权力和地位，但她学习炼金术的天赋却是家族历史上最顶级的，在十年之内她就有机会成为炼金术方面的宗师，到时候哪怕只凭借自己的炼金术能力，她也是当之无愧的S级。 而路明非虽然是S级，但夏绿蒂相信他的天赋不可能比自己好，她当初理解第一个原质只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她估计路明非应该需要一个星期。 当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能算是天才了，只是她夏绿蒂是炼金术上的绝世天才，就算是S级在这方面跟她也没有可比性，用她的速度来对比路明非就有点欺负人了…… “夏绿蒂小姐，我好像……理解了一个原质？”盯着羊皮卷的路明非抬头，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口道。 夏绿蒂默默地转头看了一眼钟表——时间只过去了半小时左右。 “你确定？”夏绿蒂一脸狐疑。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路明非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测试一下。” 夏绿蒂沉默片刻，起身：“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她步伐优雅地走向门口，每一步都不紧不慢，连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小腿曲线优美，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贵族大小姐的典雅气质。 直到出门的时候，被门框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一跤。 “夏绿蒂小姐，没事吧？”路明非在屋里关切道。 夏绿蒂扭头，勉强露出微笑：“请放心，这种小失误不会让我受伤。” “我是说门槛，”路明非道，“你不是说这建筑很重要吗？以混血种的力量，万一你刚刚不小心把门框踢坏了怎么办？” 夏绿蒂：…… 深吸一口气，夏绿蒂保持微笑：“感谢您的关心，门槛……也没事。” …… 等到夏绿蒂再回来时，她手中捧着一株倒置的透明玻璃树，这看起来像是某种极为昂贵的工艺品，材质可能是玻璃也可能是石英，整体上大概有近四十厘米高，通体剔透，内里仿佛是中空的，在最下方树冠位置盛着发光的白色液体。 “这是家族流传下来的测试精神力量的道具‘水晶之树’，和卡巴拉生命树的体系互相匹配，”夏绿蒂道，“你只要把双手放在上面，集中精力，想象自己在释放言灵，精神力量就会活跃起来，里面的光芒会随之变化。” “水晶之树最上面三分之一的位置象征神性界，无法被点亮，只是起装饰作用，中间的三分之一象征创造界，下方的三分之一象征形成界，如果你真的理解了某个原质，下方三分之一的区域就会绽放白色的光芒，如果理解了两个原质就是银色光芒，三个原质就是黄金瞳般的金光。” 夏绿蒂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有几分得意：“这可是我们家族长辈的得意之作，能够让混血种以更客观的角度理解自己的精神状态。” 路明非点点，看向夏绿蒂捧着水晶之树的双手：“你这么抱着它不会扎得手疼吗？” 夏绿蒂：…… 我在跟你说这是我们家族长辈的得意之作！没跟你讨论扎不扎手的事情！ 微微鼓了下嘴巴，夏绿蒂把水晶之树放在桌面上，明明是一棵倒过来的树的造型，居然稳稳地立住了。 “来，测试一下吧。” 路明非把双手轻轻放在水晶之树上。 夏绿蒂悄悄把双手背在身后，掌心互相揉搓——别说，经路明非这么一提醒，她确实觉得有点手疼。 水晶之树下方三分之一的地方绽放出明亮的银色光辉。 夏绿蒂互挫的双手僵住。 “哦，是白光！果然我已经理解一个原质了！”路明非眼前一亮。 “那是银光！你已经理解两个原质了！”夏绿蒂声调陡然拔高。 路明非被她吓了一跳。 夏绿蒂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我刚刚有点太激动了。” 一边道歉，夏绿蒂却死死地盯着路明非的脸——这家伙什么天赋啊！纯血龙类来了也不可能这么快理解两种原质吧！ “没事没事，”路明非摆手，松了口气，“我之前还以为火剑之路很难呢，没想到现在看来还挺轻松的。” 轻松…… 想到自己每天废寝忘食，持续了十年，才在上个月完全理解了神性界三原质之外的所有原质，夏绿蒂就有种想抄起水晶之树塞进路明非嘴里的冲动。 混蛋！别把耗费了老娘十年青春的事情说得那么容易啊！ “这是因为你……天赋不错”夏绿蒂咬着后槽牙，“恭喜。” “哪里哪里，都是夏绿蒂老师你教得好。”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还得在这里学习呢，路明非觉得很有必要跟夏绿蒂打好关系。 “对了，我昨天跟校长打过电话了，他说夏绿蒂小姐你是秘党里百年难得一见的炼金术天才，”路明非恭维道，“你完成火剑之路的速度应该比我还快吧？” 夏绿蒂呼吸一滞。 “差……差不多吧，咱们两个都算是天才，用的时间也相差不大。”夏绿蒂双手背在身后，大拇指互相绞动。 眼见路明非还要说什么，夏绿蒂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今天我已经让人帮你打扫出了一间闭关室，在里面你可以安心地学习，不会有任何人进入打扰，饭菜会送到外面的保温箱里。我平时都是在里面研读高深的炼金术书卷的。” 你最好进去自学，别老在我面前晃悠，我怕忍不住拿精炼硫磺糊你一脸。夏绿蒂心道。 “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的闭关室？”路明非眼前一亮，“那我能不能今天下午和明天一整天都闭关？” “啊？”夏绿蒂一愣，“为什么？” 虽说她也希望路明非少来烦她，但还是不太能理解。 “我感觉火剑之路也不难，我准备努努力，用一天半的时间看看能不能达到创造界，这样之后再学习炼金术应该会方便点。”路明非诚恳道。 实际上他是想去托尼的世界了——他正愁自己一个住宿生在学校里该用什么借口才能合理地消失一天呢，没想到高廷根家族还有闭关室这么贴心的东西！ 夏绿蒂：……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给自己掐一下人中——这个S级说话能把人气到背过气去！ “我刚刚说过了，生命树的图卷不能带出去。”夏绿蒂提醒道。 “不用带出去，我已经记住了，”路明非腼腆一笑，“我过目不忘的。” 夏绿蒂：…… 今晚不睡了！通宵看书！不能别人比下去！ 某被刺激的少女默默决定。 …… 高廷根家族，闭关室。 闭关室的大小跟卧室差不多，只有桌椅作为家具。 在检查了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之后，路明非还是用白色的冰墙把自己和桌椅围拢，然后才沟通体内的穿越之力，消失在原地。 第196章 出车祸的斯特兰奇医生 第196章出车祸的斯特兰奇医生 短暂的失重感后，路明非睁开眼睛。 这次他又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间看起来有些狭小，堆满了各种东西的卧室。 “谁？”路明非身后传来惊讶的声音，而且音色听起来颇为耳熟。 路明非扭头，看向倒挂在天花板角落的人：“彼得？” “原来是你啊，明非，”彼得松了口气，从天花板上跳下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 “具体的原因比较复杂，我很难跟你解释，”路明非无奈道，“简单来说就是我会随机出现在和我有关系的人或地方，伱算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会出现在这里。” 彼得似懂非懂地点头。 路明非叹了口气——穿越之力虽然好用，但不太受他控制，无法决定出现的地点。 之前打扰了托尼的好事倒还是小问题，上次他来这个世界直接闯进了娜塔莎的浴室里，那场面才叫一个尴尬。 不知道这个能力有没有办法控制一下，路明非现在生怕自己哪天出现的时候托尼和佩珀正在卧室里玩拔萝卜，到时候托尼不得穿着钢铁战衣追杀他啊。 “对了，明非你来得正好，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彼得突然道。 “怎么？玛丽简准备踹了弗莱什跟你在一起了？”路明非调侃道。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路明非敢用芬格尔下半辈子的桃花运打赌，除非玛丽简知道了彼得就是传说中的“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蜘蛛侠，否则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不……他们昨天还去看了电影，”彼得脸色一垮，随后正色道，“不是玛丽简的事情，是康纳斯教授。” “康纳斯教授？你是说之前变成了蜥蜴人的科特·康纳斯教授吗？”路明非问道。 “嗯。”彼得点头。 “他怎么了？”路明非一下子就精神了。 康纳斯教授变身的蜥蜴人危险性极高，除了它本身战斗力不错外，最重要的它智力不凡，靠着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基因样本，掌握了制造死侍的技术。路明非已经亲自观察过了，蜥蜴教授当初在下水道制造的那几个死侍，虽然血统比不上托尼当年的实验体，但依旧具备极高威胁性。 “康纳斯教授在被注射了斯塔克先生发明的逆转药剂之后变回了普通人，他本来应该一直被关在神盾局里，直到研究人员确认他已经没有再次蜥蜴化的风险才会被移交到司法程序，”彼得道，“但前不久科尔森探员来找我，说康纳斯教授又变回了蜥蜴人，而且闯出了关押他的监牢，打伤了阻拦的特工后抢了一架昆式战机，从航空母舰上逃走了。” 路明非沉默片刻，忍不住捂脸：“神盾局里都是饭桶吗！” 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啊！康纳斯教授跑了，不知道它手中还有没有龙类基因的备份，如果有的话，他随时都能再造出一批死侍大军，在掌握了威力堪比热武器的言灵的死侍面前，现代化军队也未必是它们的对手……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礼貌，”彼得挠头，“明非，这个叫‘神盾局’的组织，真的靠谱吗？科尔森探员找我时还专门跟我说康纳斯教授的蜥蜴人格有可能猜到了我的身份，会来报复我，虽然神盾局会派特工守在我家附近，但战斗力有限，让我务必小心……我这几天都在装病请假，不敢出门，就怕康纳斯教授的蜥蜴人格来了之后伤害到我叔叔和姑妈。” “靠谱，在让人失望这方面他们从不让人失望。”路明非面无表情道。 “明非你有什么办法吗？”彼得满脸苦恼，“我也不能一直装病啊，再这么下去叔叔和姑妈不是送我去医院，就是要怀疑我在装病不想上学了。” “对了，说起上学，彼得你是不是快上大学了。”路明非问道。 彼得点头：“嗯，今年我就高中毕业了，明非你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 “当然，到时候我肯定给你搞个大排场，”路明非拍拍彼得的肩膀，“要不我帮你在曼哈顿的华尔道夫酒店办个毕业舞会，邀请你们学校所有的毕业生都去参加怎么样？” “不不不……”彼得连连摇头，“这太贵了，我家在华尔道夫好些的房间里住一晚都会破产……” “没事，反正我常年在那里预定着一个宴会厅，”路明非道，“不用也是浪费。” 彼得：…… 好羡慕，真的好羡慕。 “如果你实在不喜欢酒店的话我也可以换成游轮。”路明非贴心道。 “应该还是很贵吧？”彼得挠头，“明非你不用这么破费的，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放心吧，是我的私人游艇，没什么成本的。”路明非安慰道。 彼得：…… …… 因为是突然出现在彼得房间里的，路明非没法跟他的叔叔和姑妈解释，干脆直接从彼得的房间里翻窗离开了。 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自己后，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路明非一边思索—— 要不在毕业舞会上安排几个好莱坞女星给彼得当舞伴吧，说不定跟她们一对比，彼得就觉得玛丽简也就那样了呢？ 片刻之后，家里的女司机开着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他身边。 “先生，我来了。”女司机下车，为路明非打开车后座。 “嗯。”路明非坐进去，随手掏出一瓶可乐。 给他开车的女人也是托尼找来的，是个在不少赛事中得过冠军的职业女赛车手，退役之后被托尼挖来给他当司机了，在赛车圈子里曾凭借美貌和实力获得了“风暴女王”的称号。 当然路明非并不关心这个，他比较在意的是位司机有时候作风太开放了，甚至会在车里当着他的面脱掉外衣和衬衫，吓得路明非不得不对其进行严厉警告。 …… 路明非家庄园。 劳斯莱斯幻影沿着宽敞笔直的道理行驶，最后稳稳地停在宫殿般的建筑门口，路明非刚刚走出车门，天空中瞬间乌云汇聚。 “先生，我来拿伞。”女司机正要取出车门里的伞。 “不用。”路明非摇头。 粗壮的闪电霹在路明非面前，闪电中走出穿着古老铠甲，平披风飞扬的壮汉。 “嗨，明非！”索尔朝路明非打招呼，“这次我特地避开了你家的草坪。” 上次他来找路明非时不小心破坏了路明非家的草坪，结果为此还赔偿了阿斯嘉德特产的魔法金属矿石，这次他就长记性了。 “我的路……”路明非捂脸。 索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下，原本平整坚实的道路被他的力量轰出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凹坑，遍布着细密的龟裂。 “呃……我会赔的。”索尔道。 “请来屋里说话。”路明非热情地揽住索尔的肩膀。 路明非跟索尔走进屋里，留下世界观和路面一样破碎的女司机站在车边发呆。 …… 路明非家中，会客厅。 路明非和索尔都窝在沙发里。 “索尔你不会又是来找我喝酒的吧，先说好我平时不喝酒只喝冰可乐的，除非有什么重大的节日或者庆祝。”路明非道。 “什么是冰可乐？”索尔好奇。 “你面前这个就是了。”路明非指了指茶几上的两大杯冰镇可乐，这是他家的黑丝短裙女仆小姐刚刚送来的。 索尔端起自己面前的可乐，盯着里面翻腾破裂的细小气泡看了几秒，迟疑着喝了一口。 “哦！有点怪！”索尔再次盯着玻璃杯里黑色的液体，“不过还不错，有点意思。” “这可是我们地球最流行的饮料之一，”路明非端起可乐，朝索尔举杯示意，“少喝些酒吧，来点健康的不好么？” “干杯！”索尔跟路明非碰杯，随后豪迈地一饮而尽，“嗝！这东西不错，我要问问仙宫的酿酒师能不能酿出这个味道来！” 路明非松了口气。 虽说可乐也不是什么健康饮品，但总要比酒健康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会醉，以后索尔要是不找他拼酒，只找他拼可乐就好了。 索尔杯放下，回味了几秒：“我得承认，凡人的智慧虽然无法与神企及，但的确有可能延伸到神不曾注意的角落。” “你这话说给浩克听恐怕是要挨揍的。”路明非吐槽道。 索尔回忆了一下当初浩克在阿斯嘉德角斗场表现出的力量，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 他在阿斯嘉德活了几千年，就没见过这么恐怖的生物，为什么地球上能诞生出这种离谱的东西？和浩克一比，九界中的各个巨人们族都变成了体弱无力的弱势群体。 地球人如果全是浩克这样的物种，哪个是人间哪个是神域恐怕都很难说了。 “而且托尼恐怕不太认可你那句‘凡人的智慧’。”路明非悠悠道。 “托尼？那个穿着暴发户品味的魔法铠甲的人？”索尔点点头，“我得承认，他在科技方面确实有点过人之处，不过他太自大了，希芙把魔法金属矿石给他送过去的时候他居然说自己要开始研究仙宫的魔法了，问我们以后要不要跟他购买技术专利，简直是自大到了无知的程度。” “万一他真能做到呢？”路明非提出猜测。 “我以奥丁之子的名誉打赌，就算穷尽他的一生，他都不可能研究出仙宫人用得上的东西！”索尔断然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路明非看向索尔，“我感觉你会输。” “不可能！”索尔摇头。 顿了顿，索尔一拍脑门：“不对，跑题了，明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 “很重要的事？”路明非好奇。 “在你离开之后不久，有一个自称叫‘王’的法师找到了我，他说被至尊法师关在卡玛泰姬的洛基越狱了。”索尔到。 “什么？！”路明非惊得差点蹦起来，“他是怎么从古一法师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具体的经过我也不知道，不过洛基很擅长幻术，而且特别狡猾，他会逃走倒也不是很让人意外。”索尔道。 “洛基跑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路明非捂脸。 “反正洛基都跑掉好久了，早几分钟说和晚几分钟说没什么区别吧？”索尔道。 路明非：…… 可恶，我居然会被这么个二货给辩倒？！ “当然，也可能不是洛基自己跑掉的，父神说过，他跟一个强大的宇宙势力达成了合作，也许是他的合作者把他救走的，不过这样一来地球就危险了，洛基逃走之后很有可能带着那个势力的军队卷土重来。” 路明非深深皱起眉头。 逃走的洛基可能会带来外星军队，越狱的蜥蜴博士可能会创造出死侍军团…… 见鬼！跑掉的还都是大麻烦！ “不行，我得去跟托尼商量一下对策，”路明非道，“索尔你有没有跟托尼说洛基逃走的事。” “王说他也通知了托尼。”索尔道。 “那现在我们就去找托尼。”路明非道。 不等索尔点头，路明非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路明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后放在耳边：“喂？是娜塔莎吗？”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路明非，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康纳斯教授越狱了是吧，我知道，”路明非吐槽道，“你们神盾局办事就不能牢靠一点？我之前还考虑过和托尼一样给你们投资来着，但现在我得暂时搁置这个想法，再观察你们一下。” “不只是康纳斯教授的事情，”娜塔莎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明天晚上九点，你来我家，我单独跟你细说。记住，只能你自己来哦~” 前面还算正常，到了最后一句，娜塔莎的语气就有点妩媚勾人了。 “娜塔莎你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不解，“喂？喂！靠，这就把电话挂了吗？” 扯了扯嘴角，路明非把电话塞回口袋里。 他再次看向索尔，正要说话，手机再次响起。 路明非一把掏出手机，接通，放在耳边，不耐烦道：“娜塔莎你下次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再挂电话……” 但下一秒电话里却传出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好，路明非先生。”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细听又丝丝耳熟，路明非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 给托尼做取出弹片的手术的那位医生。 “你是斯特兰奇医生？”路明非问道。 “是的。”电话对面道。 路明非仔细回忆了一下，这确实是斯特兰奇医生的声音，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和上次见面时不太一样。 那时的斯特兰奇医生说话处处透露着和托尼有些类似的“天才的傲慢”异样的感觉，但现在听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气无力的，甚至好像还带着些忐忑？ “找我有什么事吗斯特兰奇医生？”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那种神奇的东方巫术，就是在给斯塔克先生做手术时用的魔法，可以治疗一个双手神经严重受损的人吗？”斯特兰奇医生问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问道：“医生你是遇到什么很难治好的患者了吗？” “算是吧……”斯特兰奇苦笑，“那个患者就是我自己，前段时间我出了车祸，虽然活了下来，但双手严重受损，颤抖不止，无法再进行手术，现代医学无法恢复我支离破碎的神经，我走投无路之下就想到了你……” 路明非：？？？ 昨天大拇指和脚底受伤了，脚底有好几块大面积的破皮，临时在诊所包扎了，所以没更新。今天吃了布洛芬，又到医院重新包扎并打了针破伤风，偏偏伤口主要在脚底，去医院的时候走路跟上刑似的，之后还得每天去医院换药…… 第197章 明非，你想不想当至尊法师？ 第197章明非，你想不想当至尊法师？ 路明非家中。 因为双手还没恢复，加之车祸带来的心理阴影，斯特兰奇现在不敢开车，只能坐出租车来。 出租车车驶进庄园，在路尽头停下。 车里的斯特兰奇忍不住看了一眼面前宫殿般的建筑，舔了舔嘴唇——虽说出车祸前作为顶尖的外科医生，他在美国是毫无疑问的精英阶层，但这么豪华的私人建筑他也是第一次在现实里看到。 斯特兰奇走下出租车，站在台阶前，或许是因为双手受伤，无法再握住手术刀后发生的心态变化，一向高傲自我的他现在居然有点患得患失。 找这座建筑的主人来帮忙真的合适吗？我只是给他的朋友做了一场手术，他会帮我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吗？ 就在斯特兰奇忐忑时，建筑的门被从内推开，路明非大步走出来：“斯特兰奇医生你来了，进来说吧！” 斯特兰奇点点头，跟着路明非走上台阶。 “先生！你还没付钱呢！”出租车司机跑出来喊道。 斯特兰奇在台阶上被绊了一下。 …… 屋子里。 索尔一边看电视一边喝冰可乐，路明非和斯特兰奇坐在沙发上。 “斯特兰奇医生，你的情况我大概明白了，前不久发生了一场车祸，伱的双手在车祸中多处骨折，并且被碎玻璃划伤了神经，虽然保住了双手，但手却会无时无刻不受控制地颤抖，所以不可能再进行手术了，对吧？”路明非问道。 斯特兰奇苦笑着点点头：“我看过自己的检查报告了，我所了解的现代医学知识里没有能治好我的技术，所以我才想到了你那神奇的东方巫术上。” 路明非道：“嗯……虽然这样说可能会显得我有点外行，不过你虽然双手受伤了，但知识和学习能力并不受影响，为什么不考虑转科研岗呢？在等你来的时候，我查了一下你的资料，你的学历履历非常耀眼，以你的学习能力和知识储备，转科研岗应该不成问题，虽说收入肯定会少点，但应该不至于活不下去吧。” 斯特兰奇摇头，目光坚定：“这样确实可以，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治好我的手！不管付出多少！” 这算是天才的牛角尖吗？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很抱歉，虽然我确实有点特殊的能力，但我没把握说能治好你。”路明非满脸遗憾地摇头。 “只要有可能治好我，无论多微小的可能性都可以在我身上试试，多少钱我都会付的。”斯特兰奇急切道。 路明非面露难色。 他确实曾治好过伊森和彼得的叔叔，但前者是他在濒死状态下用言灵治好的，那个状态下他的力量并不太受控制，拿来战斗还好，用来治病救人难保不会发生意外，所以当初他也没有用这种方式来祛除托尼体内的弹片。 而后者是小魔鬼赠送的免费大礼包，虽说并未付出什么代价，但小魔鬼不一定愿意再送他一次免费礼包，而且魔鬼主动赠送的礼物跟主动向魔鬼要的礼物完全是两种概念，接受免费的礼物，只要克制住自己的贪欲起码不会有危险，主动跟魔鬼要礼物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往坑里跳。 当然，除了以上两种靠不住的办法外，路明非手中还有两个比较现实的方案。 首先是康纳斯博士研究的蜥蜴药剂，它连断肢都能生长出来，治好斯特兰奇的手自然不在话下——问题是现在药剂还有问题，它会把人变成蜥蜴人并催生出另一个人格，而注射了托尼发明的还原剂后人又会变回注射蜥蜴药剂之前的样子，蜥蜴药剂所恢复的伤痛又会重新出现在使用者身上，比如康纳斯博士变回来后他原本已经恢复的手又变成断臂了。 而且目前还原剂也不能完全消除蜥蜴药剂的副作用，只是暂时压制蜥蜴兽化而已，康纳斯博士不就已经变回蜥蜴人逃狱了吗？ 除非托尼能依托康纳斯博士的研究资料，重新研发出一份无副作用的改良版药剂。 当然，除了蜥蜴药剂之外，还有另一种药剂也可能有用——托尼通过他的血液研究出来的让人变成混血种的药剂。 混血种的再生能力虽然没法夸张到断肢重生的地步，但高阶的混血种恢复能力也是很可观的，只要不是心脏或大脑这样的要害被摧毁，就算大出血也能坚持一会儿，哪怕身体里的血液储量低于三分之一，也能撑上好长一会儿。 但这份药剂本身实在是太过敏感，因为通过它获得的力量几乎是没有副作用而且相对可控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超级战士血清”，所以他跟托尼都严格保密，以免有野心家把主意打到它上面，而如果用在斯特兰奇身上可能会被有心人察觉出异样。 况且托尼目前研究的药剂差不多只能让人拥有相当于D级混血种的血统。 虽说高级混血种修复一下神经受损的双手应该轻而易举，但以D级混血种的血统而言就有点难说了。 但斯特兰奇毕竟是救过托尼的医生，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路明非也确实想帮他一把。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道：“斯特兰奇医生，或许你得跟我去一趟托尼家里了。” 斯特兰奇：？？？ …… 托尼家中。 斯特兰奇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立难安，仿佛他屁股底下不是出自大师之手的顶级沙发，而是锋利的钉板。 而路明非和托尼都在实验室里。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路明非摊手，“所以托尼有没有办法治好斯特兰奇医生。” “康纳斯的药确实有点意思，但他的研究方向从初期就出现了偏差，要凭借他的资料改良出无副作用的药剂太麻烦了，而且还需要大量的实验，”托尼道，“至于混血种的药剂……很遗憾，即便不考虑会暴露的问题，现阶段的混血种药剂应该也无法修复斯特兰奇的伤势，除非我再给它升级一到两次。” “连你都没办法？”路明非一愣。 “谁说我没办法！”托尼顿时挑眉，“用生物学的方式来治好他有点麻烦，我可以从工程学和魔法的角度试试啊。” “魔法？”路明非一愣，“托尼你也去卡玛泰姬进修了。” “没有，我是说索尔送来的阿斯嘉德魔法金属，”托尼解释道，“我把那些矿石都熔炼成金属了，经过我的研究，我从它们上面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特性，顺便结合你之前跟我说过的炼金术知识，搞出了一些新的技术。” 在第一次去卡塞尔学院并旁听过魔动机械设计学的课之后，路明非自学掌握了一些炼金术的基础知识，上次他来这个世界后自然也分享给了托尼，只是当时他毕竟了解有限，能告诉托尼的东西也不多，当时并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没想到现在托尼竟然结合阿斯嘉德魔法金属搞出来了点名堂。 路明非忍不住用羡慕的眼神看了托尼一眼——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么好使的大脑啊。 “去把斯特兰奇叫下来吧。”托尼得意道。 …… “所以，你的解决办法就是把我原本的手砍了，安上一双机械假肢？”实验室中，斯特兰奇指着桌子上的一对金属手，面色古怪。 “你看错了，这不是机械手，这是机械手套，”托尼摇头道，“我的钢铁战衣同款，精度可以达到微米级，比人类的手精确多了，拿来代替机床都行。” 斯特兰奇有点不放心：“机器靠得住吗？万一它在做手术时故障了乱动或者突然没电了怎么办？而且这东西一看就很重，我带着它也没法坚持做手术啊，我的手臂不可能长期支撑这样的重量。” “况且……这样的机器手套虽然精度更高，但应该不能像人的手一样灵活吧？”斯特兰奇想起了电视里看到的那些行动一卡一卡的机器人。 “那还有个办法，”托尼耸了耸肩，“我帮你把这双手套换成嵌入式的，它的机械结构会跟你的血肉共生，不会有排异反应，而且到时候保证它比人类的手还要灵活稳定，不过缺点是以后就很难拿下来了。” 摆在桌上的机械手套就是从钢铁战衣里拆下来的配件而已，但嵌入式的手套却是他用少量阿斯嘉德魔法金属和科学技术，再辅以路明非提供的炼金术结合制作而成的，以混合了魔法金属、炼金金属和其他地球金属的综合材质作为骨骼血肉，用炼金矩阵模拟人的神经。 经过测试后托尼发现它的灵活性与常人的手无异，而且经过班纳博士的协助测试后还发现其对能量有很优良的传导性能，理论上甚至可以把人的体力当成能源和动力。 一旁的路明非一愣，下意识地想到了还在精神病房里关着的巴基——巴基就有一条机械手，不知道和托尼发明的机械手比哪个厉害。 面对托尼这个狂野的提议，斯特兰奇不禁愣了一下——他是来治手的，怎么治着治着好像就要变成生化改造人了呢？ 咬了咬牙，斯特兰奇就要点头同意。 虽然解决方式和他所想象的有些不同，但反正他现在这双手也没什么价值了，刨去感性因素，换成生化改造人般的手，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在斯特兰奇要点头时，一扇星火飞旋的传送门在他面前打开，传送门后展开仿佛是古建筑般的画面，一个体型略胖的男人从中走出来。 “喂喂，你们法师就没有保护他人隐私的意识吗？”托尼在一旁道。 他对这个火花圈子有印象，这是法师传送门。 “王？”路明非一愣，“你怎么来了？” “至尊法师有非常重要紧急的事情找你，路明非先生，请跟我来吧。”王立刻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看向斯特兰奇：“医生，你能不能先等一下，我待会就回来。” 斯特兰奇呆滞地点点头——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超自然力量了，但他还是难免有种世界观再次破碎的感觉。 路明非跟着王迈入传送门中，传送门瞬间缩小消失。 呆滞的斯特兰奇这才惊醒，看向托尼问道：“那个人刚刚是不是说了‘法师’这个词？难道路明非先生其实是法师吗？” “不，他应该不是法师，只是认识一群法师和他们头子而已。”托尼摇头。 “这个世界上还真有法师啊，而且法师还是有组织的……”斯特兰奇喃喃道——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碎得更均匀了。 …… 卡玛泰姬。 路明非跟在王的身后。 王的步伐很大，而且很急促，虽然路明非能轻易跟上，但对普通人来说估计小跑着都会被落在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王？你看起来好像很急啊，”路明非跟在王身后问道，“是跟古一法师找我的事有关吗？” 王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点头，声音低沉：“古一法师说她……她快没时间了。” 路明非瞪大眼睛。 …… 古一房间。 路明非推门而入，悲痛高呼：“古一法师，你可不能有事啊……欸？” 嚎到一半的路明非看向端坐在蒲团上，气色如常的古一，愣住。 王把他带到古一所在的房间前就停下了，并没有跟进来，此刻房间里只有路明非和古一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古一法师，您不是……要不行了吗？”路明非一头雾水，“但您看起来还挺健康的啊。” 古一示意路明非坐下，随后道：“我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明非，我应该跟你说过，法师的力量都来自于同各个强大的魔力实体签订契约所借取的，是要承担代价的，所以如何平衡自己身上的诸多力量和契约条款是法师最重要的科目之一。” “我从很多强大的存在身上都借取了力量，原本我通过不断地不同的魔力实体借取力量来平衡身上的代价，但在和凤凰之力的战斗中，我大量透支了从维山帝身上借取的力量，导致这个平衡被打破，我随时有可能会因此而死亡。” 路明非愣了一下，思索道：“这是不是跟十八张信用卡互相还款的平衡被打破了有点类似？” 古一：…… 沉默了片刻，古一看向路明非：“明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王把你找来吗？” 路明非先是茫然地摇摇头，随后眼前一亮：“是不是我有办法救您？” 古一摇头：“生死乃是天命，不必过分强求，尤其……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强求的必要。” “那……难道是您给我留了遗产？”路明非一脸感动。 古一：…… 沉默了片刻，古一目光略显复杂地看向路明非，主动开口道：“明非，你想不想当至尊法师？” 路明非：！！！ 今天去医院换药，纱布已经凝固在伤口上来，取下来的时候那个比刚受伤的时候还疼，感觉就是把伤口重新撕开了，简直是字面意思上的痛灌天灵，纱布拿下来的时候感觉痛觉顺着我的神经从脚上窜到头顶……更可怕的是医生建议我明天也去换药！ 第198章 （bei）助（guo）手（xia）斯特 第198章（bei）助（guo）手（xia）斯特兰奇 卡玛泰姬，古一所在房间中。 古一端坐在蒲团上，用半是慈祥半是鼓励的目光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眨眨眼睛，满头问号。 “古一法师，您说什么？”路明非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非，你有兴趣当至尊法师吗？”古一再次问道。 路明非揉了揉耳朵，喃喃自语：“我果然是听错了。” “你并没有听错，”古一道，“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至尊法师承担着阻挡来自多元宇宙威胁的重要责任，为了地球的安全，我必须尽快找到合适的接班人。我仔细思考过，目前最合适的人就是你了。” 花了几秒钟时间确认古一不是在开玩笑，并消化完这段话中巨大的信心量后，路明非果断摇头：“我觉得我能力不足，水平一般，实在承担不起这么重要的职位，古一法师您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么大个卡玛泰姬，肯定有比我更合适的人。” 路明非拒绝地毫不犹豫——权力越大，要面对的麻烦也就越大，至尊法师这个职位承担着抵抗来自多元宇宙的侵袭这种巨大的责任，对实力的要求肯定很高，而且危险性也巨大，作为法师群体的首领和老师，还要面对诸多事物甚至教书育人，而他压根就不想承担任何责任，只想混吃等死享受生活而已，至尊法师的职位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路明非本能地抗拒“借贷”“欠债”之类的词汇，他连信用卡都不想欠费，更何况是跟那些强大存在借取力量。 至尊法师不会魔法，那不就跟厨神不会做饭，科举状元不会识字一样扯淡的吗？这还叫什么至尊法师，这连法师都不算啊！ 古一摇头：“我怕卡玛泰姬还不够他砸的。” “王也不行吗？我觉得他挺靠谱的啊。”路明非道。 帮我分担亿部分压力？路明非心头微动。 星火飞旋的传送门打开，路明非从里面走出来。 “你先冷静点，斯特兰奇医生。”路明非亲切地拍拍斯特兰奇的肩膀。 路明非：…… 路明非：…… 他发现自己所有合理的退路好像都被堵死了，现在想拒绝好像只有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一条路可选了。 似乎是看出了路明非的不情愿，古一接着道：“当然，至尊法师承担着巨大的责任，自然也有一些其他人难以接受的好处，比如卡玛泰姬的所有藏书与魔法自然都会对至尊法师开放，所有法器也都能任由至尊法师研究……” “卡玛泰姬里的法师可以分为两类，战士与普通法师，”古一道，“普通法师占了大多数，他们都是因为身体的残缺或者心理的创伤而找到卡玛泰姬，并留下学习魔法的，魔法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武器，而是生活的工具或者一种哲学理念，能够承担至尊法师职责的，是具备战士的素养法师，这种法术的数量并不多，而能够承担起至尊法师职责的人还目前还没有。” 准确地说，他不想学任何需要找强大魔法实体借取力量的魔法。 路明非悄悄把视线压低在地面上扫视——也不知道这地干不干净，待会儿滚起来会不会弄脏衣服。 这语句都不通顺了啊！ “那……浩克呢？”路明非换了个对象，“他当至尊法师肯定够猛，而且他也比一般的法师更能抗代价。” 然而，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古一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当至尊法师一定要会用魔法？” 托尼和斯特兰奇在商量把血肉融合在人的组织结构中，并不是单纯地在血肉里嵌入机器，而是两者有机结合，有点类似于电影里的生化改造人。 斯特兰奇愣住，旋即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说的法师，是掌握了像你那样的神奇巫术的人吗？” 古一仿佛网络掉线般淡定了两秒，随后才姗姗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什么？他出车祸了吗？” “无论代价！”斯特兰奇再次用力点头。 路明非愣了一下，虽然并没有证据，但他莫名感觉古一法师应该是知道了他的“镜瞳”的能力。 “阿戈摩托之眼，是至尊法师的法器，”古一道，“在伱真正成为至尊法师前，我不能将它的全部秘密交给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它能够以逆转时间的方式让被损毁的事物恢复，虽然大多数时候这种行为有可能会干涉到时间线，引起不良的时空连锁反应，但修复圣殿并不在此列。” 似乎是看懂了路明非脸上“您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表情，古一悠悠地解释道：“至尊法师的职责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守护地球不受来自多元宇宙的威胁，但实际上地球本身就有远古时期建立起来的能够抵御多元宇宙侵袭的三大圣殿，三圣殿展开的防御能够抵挡绝大多数强大的存在进入，至尊法师守护地球的职责主要体现在保护圣殿不被潜入地球的漏网之鱼破坏，以及在三大圣殿损坏后及时修复。”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斯特兰奇忐忑道。 “但还有后半段职责呢？”路明非辩解道，“教书我或许可以，但育人就太为难我了。” “会魔法也无法修复圣殿，圣殿建立的时间非常久远，在那时建立起它们的法师无比强大，建立圣殿时用的魔法知识也无比复杂庞大，而到现在那些知识大多已经失传，”古一道，“至尊法师修复圣殿，靠得是更特殊的力量。” 托尼和斯特兰奇正站在一双手臂的全息投影前交谈，或许是交谈地太投入，连路明非从他们两个身后走近都没注意到。 “当然，我也明白，你有自己的生活，你的生活不可能全是至尊法师，”古一道，“其实，关于至尊法师的传人，我本来另有计划和人选，只是……” 所以路明非之前也只是跟古一学习了不需要借取力量的“灵体出窍”而已，丝毫没有学习其他魔法的打算。 “教导其他法师学习魔法，为什么需要你自己会魔法呢？只要你有充足的魔法知识储备不就可以了吗？”古一意味深长地看着路明非，“恰好，你在这方面，有着远超一般人的学习能力。” 但相比于当至尊法师要面对的一大堆麻烦，路明非觉得这点好处好像也没有那么诱人了。 镂空花纹的缝隙仿佛打开了一瞬间，一丝微弱的绿色荧光从缝隙中闪过，随后隐没不见。 “只要加入我们的法师学校就好了，我会作为你的老师，亲自教导你。”路明非道。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路明非问道。 “这我就干不了了，”路明非摊手，“您看我压根就不会用魔法啊。” 但让路明非把目光聚焦过去时那里什么都没有。 古一点头：“没错，所以理论上只要掌握了使用阿戈摩托之眼的方法，任何人都可以修复圣殿，至尊法师只是最有资格保管和使用这件危险法器的人。” “那你愿意为此成为一位法师吗？”路明非问道。 “至尊法师的第二个职责，就是用自己的魔法知识和经验来指导其他法师学习魔法，同时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道路，并尽可能约束他们不要犯下错误。”古一道。 路明非双眼微亮——虽然他不打算找那些强大的存在借取力量，但魔法本身就一种运转能量的手段，理论上他也可以参考卡玛泰姬的魔法知识来创造出一些更高效地使用自己的力量的方法，比如用体内的寒气来施展“冰魔法”之类，无需向其他存在借取力量，而且还能研究法器的构造知识…… “在这方面，王可以辅助你，”古一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辅助我，你不必担心他在这方面的能力。”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路明非看他的目光似乎有点……莫名的热情甚至热切？ 路明非的视野余光恍惚间仿佛看到角落里好像蹲着一道矮小的身影，明明看不清脸，但他却莫名觉得这身影酷似小魔鬼，而小魔鬼的脸正对着那串眼睛般的吊坠。 “只是什么？”路明非顿觉好像找到背锅侠了。 “当然！”斯特兰奇用力点头。 是这家伙真的出现了一瞬间又消失了？还是因为这家伙最近出现得太频繁，搞得我神经敏感到都会出现跟他有关的幻觉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当然。”路明非微笑。 “无论用什么方式？”路明非再问。 这就像有个病人怀着对自己生命健康的担忧去了医院，结果大夫不仅表示这病很好治，而且因为您是本医第一百万顾客，所以免费送您一百万奖金。正常人听了难免有点迷糊。 况且他本身从龙族血统中获得的力量就已经不算弱了，虽然比不过古一这样的至尊法师，但起码不用像现在的古一一样担心“十八张信用卡还款平衡”被打破之后瞬间暴雷。 “抱歉，我有点太激动了。”斯特兰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过度激动了，连忙道歉。 “他现在还是个不了解法师的存在的普通人，是个很优秀的外科医生，叫做史蒂芬·斯特兰奇。”古一悠悠道。 古一张开手，掌心悬浮着一串吊坠，吊坠整体是古驳的铜色，雕刻着镂空的花纹，造型有些像一只横起来并紧闭着的眼睛。 “他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古一摇头。 人生中唯一一次见到超自然事件就是路明非施展“东方巫术”的斯特兰奇接受力就没那么强了：“路明非先生？你刚刚是跟其他法师一起走了吗？你们法师也有自己的组织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法师吗？法师有治好我的手的办法吗？” “我觉得我也不行啊，”路明非挠头，“实不相瞒，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学习魔法。” “不会魔法怎么修复圣殿。”路明非指出问题的关键。 路明非听了半天，发现这两个人还没注意到他，只好轻咳一声：“咳咳，抱歉，我打断一下。” ……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还没来得及培养他，就已经撑不下去了，”古一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当至尊法师，也可以去培养我看重的那个人，先让他当你学生和助手，帮助你分担一部分至尊法师的压力，等到你觉得他成长起来了，就可以把至尊法师的职位转交给他。而且这个过程应该不会太久，他有很高的魔法天分。” “没错！”斯特兰奇再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至尊法师……好像也不是不能当？ “古一法师，您看重的这个继承人是谁啊？”路明非搓着手问道。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随后微微眯起眼睛，猜测道：“古一法师，斯特兰奇医生前不久出了车祸，不会是跟你有关系吧？” “那第二个职责呢？”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点头：“没错，而且等你学有所成，你的双手虽然不会从生理层面被治好，但却能够借助魔法的力量，变得灵活性与之前无异。” 路明非愣住，心说古一法师您听听您说的这是人话吗？ 这句话就仿佛是在说“谁说当美国总统需要会英语？”或者“谁说当足协领导需要懂足球？” 托尼和斯特兰奇被吓了一跳，同时扭头。 “明非，你回来了？”已经见过了太多超常事件，连外星人都接触过的托尼显得很淡定，“刚刚的法师找你有什么事吗？” 路明非站在两人后面旁听了一下，感慨斯特兰奇不愧是医学方面的超级天才。他虽然对工程学没什么了解，可一旦涉及到医学和生理学领域，在对话中完全可以跟得上托尼的节奏。要知道托尼虽然是“钢铁侠”，但因为这段时间对龙类基因的研究，在医学和生物学方面也是毫无疑问的顶尖领域，全世界能跟得上他节奏的人屈指可数。 路明非话说到一半就被古一打断了：“斯塔克先生也不行，他有自己的道路。” “古一法师，这是什么？”他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吊坠上，向古一问道。 “斯特兰奇医生，”路明非一脸认真地看向斯特兰奇，“你想治好自己的手吗？” “所以历代至尊法师都不是靠着魔法知识修复圣殿的，只是拿着这个阿戈摩托之眼一键倒退时间来让圣殿恢复到损坏前的状态？”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真的？我不仅能治好双手，而且还能学到那种神奇的力量？！”斯特兰奇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托尼的实验室中。 再说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学习魔法，还没借取过力量呢，就在灵体出窍的时候被小魔鬼给盯上了，难免有点PTSD。 路明非不是在客气，他是真不想学魔法。 “实不相瞒，我还认识个朋友，是超级英雄，而且还是超级天才，让他来学魔法保证一学一个准……” “我……我加入！”斯特兰奇只犹豫了一瞬间，就果断点头。 “欢迎加入！”路明非热情地抓住斯特兰奇颤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斯特兰奇突然有种自己做了个错误决定的感觉。 第199章 浩克老师？ 第199章浩克老师？ 托尼家，实验室中。 “从现在起，斯特兰奇你就是得到卡玛泰姬官方认证的法师了。”路明非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一副道上大哥带刚入行小弟的样子。 “可我还一个魔法都不会呢，”斯特兰奇道，“不，应该说我连魔法到底是什么都还没搞懂，我只知道这是不符合科学的神奇力量。” “其实也不算是不符合科学，只是从某种角度而言魔法科技含量远高于常人认知中的现代科技，所以才显得不符合科学，”路明非解释道，“比如阿斯嘉德的‘魔法’本质上也是对能量的运用，是一种科技手段。” “阿斯嘉德？这不是北欧神话里的东西吗？”斯特兰奇不解。 “不完全是神话，”路明非摇头，“你还记得你去我家的时候，我家里那个穿着铠甲和披风喝可乐的人吗？” 斯特兰奇点头：“当然，他的造型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 “他就是阿斯嘉德人，传说中的雷神索尔。”路明非道。 “所以这个世界上不仅有魔法，而且还有神……”斯特兰奇用颤抖的双手抓了抓头发。 他感觉自己本就破碎的世界观又碎了一次，如果之前剩下的还是碎片，现在大概已经变成颗粒了。 “严格来讲是外星人。”路明非道。 “谢谢，伱这么说我感觉好接受多了。”斯特兰奇一副麻木的样子。 “世界很大，你要学着接受新事物。”路明非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 区区外星人算什么？你以后可是要肩负起抵挡外宇宙入侵的伟大使命的，加油啊斯特兰奇！路明非心中暗暗给斯特兰奇打气。 或许是因为早就见过了路明非的使用剑御控制金属的场面，斯特兰奇的接受能力异常强大，很快就接受了关于魔法和外星人的设定，转而迫不及待地问道：“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魔法？” 他并不是刚受伤就想到来找路明非帮忙的，作为一个顶尖的外科医生，他肯定是先寄希望于现代科技手段，但现阶段地球并不存在能治愈他双手的医学技术，因此他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次失望，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治愈双手的机会，连一秒钟都不想浪费。 “别急，学习魔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首先你得有个老师。”路明非道。 “你刚刚不是说要当我的老师吗？”斯特兰奇有点纳闷。 “嗯……我说的这个老师，跟你理解的老师可能有一点偏差，因为理论上我是所有法师的老师，”路明非道，“就好比一个大学出来的所有学生理论上都是那个大学的校长的学生一样。” 他没说大话，他已经答应古一成为新的至尊法师了，只等古一一走他就走马上任，而至尊法师名义上就是所有法师的老师。 托尼有些不解地看了路明非一眼，但没有说话。 而斯特兰奇不禁瞪大眼睛——所有法师的老师？这得是有多高的魔法造诣啊！ 这简直就是魔法行业的奠基人一样的存在啊，否则凭什么敢以所有“法师的老师”这样的称呼自居！居然能认识这样的人物，我真是太走运了！斯特兰奇顿觉自己能遇到路明非是三生有幸。 “很抱歉，斯特兰奇，现阶段我并不能教你什么魔法，因为我有其他事要忙，”路明非还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斯特兰奇眼中的身影已经无限拔高了，只是道，“不过我会为你安排其他的在魔法方面的入门老师，等你真正入门以后，我会为你换一位更好的老师，等你的水平再高一些，我就会亲自教导你。” 斯特兰奇连连点头：“我明白了，非常感谢你，路明非先生，我绝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帮助。” 路明非突然想到了本山大叔一部小品里的台词——“他还得谢咱呢！”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的良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不过路明非先生，我能不能好奇一下，你是在忙什么事情？”斯特兰奇问道，“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不用告诉我。” 在忙什么事情？当然是忙着跟你一样去从零学习魔法的知识啊！路明非心中吐槽。他现在对魔法了解仅局限于灵体方面，其他的领域完全没了解过，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他都得去找古一学习魔法知识。 不过实话肯定不能跟斯特兰奇说，于是路明非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一语不发，只露出仿佛饱含沧桑的眼神。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斯特兰奇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突然就向着路明非投去了有些敬畏的目光。 “好了，你先回家去做下准备吧，明天来我家，我带你去见你的第一位老师。”路明非道。 斯特兰奇连连点头，随后一脸感激地离开了。 …… 等斯特兰奇走后，托尼一脸严肃地看向路明非：“你之前说‘所有法师的老师’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跟你说呢托尼，”路明非道，“我刚刚接任了至尊法师。” “至尊法师？！就是之前那个穿着黄衣服的光头女人？”托尼瞪大眼睛。 路明非点点头：“因为对抗凤凰之力的战斗，古一法师受了很重的伤，她说自己不久于人世了，所以选了我当接班人。” 托尼瞪大眼睛：“我之前让你自己开几家公司体验一下当老板的感觉，顺便积累一些社会经验你都嫌麻烦，你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至尊法师的职位？”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一脸诚恳：“因为有会帮我做事的背锅侠。” 托尼也沉默了几秒，随后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就难怪了。” “所以，你说的那个‘背锅侠’，不会就是斯特兰奇吧？”托尼道。 路明非点头。 “别告诉我他的车祸是你安排的。”托尼扯了扯嘴角。 “怎么可能！”路明非断然否认，“我半小时前才知道古一法师要让我当下一任至尊法师。不过我怀疑斯特兰奇医生的车祸跟古一法师有关。” 托尼：…… “那个古一，你觉得她看人的眼光靠谱吗？”托尼问道。 “我觉得应该很靠谱，她给我一种很睿智的感觉。”路明非想了想道。 “那……如果你要培养斯特兰奇的话，我们要不要给他一针混血种血清，让他也成为混血种，”托尼道，“龙族血统除了提高一个人的身体素质外，还能有效提高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这样他就能学得更快，而且每天学习时间也能延长，甚至可以比高中生还长。” 路明非思索片刻，点头：“我觉得可以。” 之前他和托尼没有给斯特兰奇注射血清是因为D级的血统无法帮他修复伤势，但如果是想要帮他加快成长的速度，给他来一针应该是有用的。 而且单纯给斯特兰奇打一针也不会泄露什么秘密，到时候让他往手术台上一躺，先来上一针麻醉，他哪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就算路明非直接跟他说“我在你身上施展了一个特别高阶的魔法，让你有了超越常人的体力和脑力”，斯特兰奇估计也只会觉得“世界上还有这种魔法，真神奇啊！” 就算身为医生的斯特兰奇日后心血来潮研究他自己，发现了自己基因的特殊变化，也可以归类成“魔法造成的改变”。 …… 次日，直升机掠过某片海域，悬停在一座海岛上空，而后缓缓下降。 飞行员是上次在托尼家遇到失控的死侍时被路明非顺手救下来的私人飞行员。 原本她是路明非家里最“正常”的员工之一，工作尽职尽力，但从来不做工作范围之外任何多余的事情，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之后，她就经常在工作之余有意无意地出现在路明非身边，或者在遇到路明非时过度热情，甚至发出一些略微有些暧昧的举动。 好在她的变化并没有对工作产生任何不良影响，否则路明非还真不敢继续用她了——如果飞机在高空出事，就算有芬布尔之冬的力量他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搞不好就会被逼入濒死状态。 直升机已经下降到了低空，路明非和斯特兰奇一边向下眺望海岛一边聊天。 “路明非先生，你要给我找的老师就在下面吗？”斯特兰奇看着下方植被葱郁，海崖乱石嶙峋，几乎看不出人烟的海岛，感慨住在这里的法师一定是那种隐士或者世外高人。 “对，他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学者，不仅有优秀的魔法造诣，而且还是在物理学领域也是顶尖的专家，”路明非点头，“可以说是物法双修。” 班纳博士学魔法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很有天分，如今也已经能算是个优秀的魔法师了。 因为飞行员已经见过他施展芬布尔之冬的力量了，路明非干脆也不在她面前忌讳法师这个词。 下方一连串颇有些奇异的声音传入路明非耳中。 咦？现在还在空中，哪来的声音？ 路明非正要寻声望去，就看到一直低头看着下方海岛的斯特兰奇目光呆滞，微微张开嘴。 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路明非低头看去。 海岛中心是茂密的植被，边缘是乱石嶙峋的海滩崖岸，从上空俯瞰，翠绿的植被和灰白的石滩有一条还算明显的分界线。 但灰白的石滩上却突兀地多了一点绿色。 准确地说，是一个绿色的巨人。 绿色的巨人随手抓起一块磨盘大小的扁平巨石，微微侧身，单臂一甩，石头宛如顽童手中的石子一般旋转着飞出去。 巨石在海面上飞旋，速度之快甚至突破了音障，在空气中留下狭长的白痕，掠过海面时海水被向着两侧吹分开，等到巨石微微降落到接触海面之后，瞬间因为巨大的惯力弹起来，再次向前飞去，而之前被接触的海面瞬间炸开雪白的浪花，仿佛在下面引爆了一颗鱼雷…… 斯特兰奇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其实没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那个绿色大块头扔了一块巨石，巨石掠过海面，留下白色的气痕，气痕下方的海面如同沸腾般翻滚。 就在这时，下方的浩克突然抬头看向直升机，随后双膝微曲，猛地发力，身下碎石飞溅，绿色的身躯骤然跃起后在最高点正好达到直升机的高度，于是在空中微微停滞了一瞬间，浩克顺势看向直升机内。 此时的浩克和直升机间只有几米远，斯特兰奇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浩克的眼睛是绿色的。 短短的一瞬间，斯特兰奇却有种时间凝固的错觉，他仿佛能看到阳光下纤尘在玻璃前悬浮，云层的变化如照片般定格，只有巨人那双绿色的眼睛在转动、扫视，甚至于跟他对视，斯特兰奇感觉空气像是变成了固体，吐不出去也吸不进来。 时间凝固的错觉消失，绿色的巨人坠落下去，斯特兰奇大口呼吸，下意识地捂住心脏——他怀疑自己有点心梗了。 “别怕，那是浩克，他不是敌人。”路明非拍拍斯特兰奇的肩膀。 “路……路明非先生，下面那个，不会是我的导师样的宠物或者仆人之类的吧？”斯特兰奇咽了口唾沫，他看过的书和电影里，有的法师会把巨魔之类笨重的生物当成苦力、仆人或者战士。 “不是。”路明非摇头。 斯特兰奇松了口气。 “他就是你的老师。”路明非幽幽道。 斯特兰奇一口气呛在嗓子眼里，咳嗽不止。 …… 不得不感慨飞行员的专业素养，见证了浩克的力量之后，她居然能还算平稳地把飞机停在了一片平坦宽阔的地方——虽然停好飞机后她的手和腿抖得比斯特兰奇还厉害。 直升机外，海滩上，路明非领着瑟瑟发抖的斯特兰奇走向浩克。 “嗨！浩克，好久不见了，你在干嘛？”路明非热情地跟浩克打招呼。 “浩克！无聊！打水漂！”浩克道。 他只是在普通地说话，声音却仿佛能让脚下的石头震颤。 “班纳在吗？我把昨过的学生带来了。”路明非道。 “班纳！”浩克不满地吼了一声，随后身形缩小，肤色变成肉色，短短几秒内变成了一个穿着特制泳裤的男人。 “斯特兰奇，这位就是你的老师班纳博士，”路明非把斯特兰奇拉过来，“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他好好学习吧，记得要努力学习，好好听话哦，别惹老师生气。” 斯特兰奇默默地看向路明非，嗫嚅了一下嘴唇。 我拿什么惹他生气？拿命吗？ …… 当晚，九点，路明非站在娜塔莎家门口。 本来他应该开始跟古一法师学习魔法的知识了，奈何之前娜塔莎就跟他约好了今晚九点来找他，所以路明非只好把学习的时间后推一天。 路明非正要按门铃，门就被穿着居家服的娜塔莎拉开了。 “快，进来说。”娜塔莎穿着贴身的睡袍，给了路明非一个眼神，转身走进屋内。 路明非一脸纳闷地跟着她走进来，顺便关上门。 走到客厅，不等路明非说什么，娜塔莎就再次开口：“走，去我卧室里说。” 路明非：？？？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献祭一本幼苗，祝我的伤口快点恢复（阴险脸），链接在下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200章 吸收宇宙魔方的力量？ 第200章吸收宇宙魔方的力量？ 晚上九点，娜塔莎家中客厅。 娜塔莎撩开垂落到胸前的红发，看向路明非：“走，去我卧室里说。” 路明非有点警惕：“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 娜塔莎抛给他一个妩媚的眼神：“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在这里也不是不行，我家的沙发坐起来也挺舒服的。”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了娜塔莎一眼，把手伸进口袋里。 旋即，在娜塔莎略有些疑惑的目光中，路明非掏出了一只干枯的蜥蜴。 娜塔莎眼角抽搐：“这是什么？” “我在中药店买的蜥蜴干，一种经过了专业处理的药材，”路明非道，“我仔细想了想，让你生吃一只蜥蜴好像太不人道了，毕竟生蜥蜴不太干净，可能会有细菌和寄生虫，这种经过了处理的中药材就安全多了。” 娜塔莎：……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的贴心啊！ 路明非一脸无辜地向着娜塔莎靠近，边走边举起手中的蜥蜴干：“对了，娜塔莎伱要不要再准备一些芥末酱油之类的东西……” 娜塔莎瞬间从原本的风情妩媚切换成正经严肃：“我有件保密程度特别高的事情需要跟你说，我的卧室比较安全，请跟我来。” 一边说着，娜塔莎就已经快步走向了自己的卧室，明明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架势，但背影怎么看都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路明非耸了耸肩，把手中3D打印出来的“蜥蜴干”揣回口袋里，跟在娜塔莎的身后走进她的卧室。 刚一进卧室，路明非就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因为娜塔莎正背对着他解开睡袍的腰带。 路明非顿时瞪大了眼睛：“娜塔莎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可是正经人！” 娜塔莎已经把腰带解开，随手扔在了床上，随后双臂向后舒展，丝绸质地的睡袍顺着她的身体滑落，露出白皙婀娜的背影。 路明非松了口气——娜塔莎脱掉睡袍后并不是一丝不挂，而是穿着一套深红色的比基尼泳衣。 “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正经么？”娜塔莎穿着泳衣，在路明非身前舒展曼妙的曲线，做着下水游泳前的热身动作。 “正经人谁家里穿泳装啊，”路明非吐槽道，“虽然我家的职业女仆们也喜欢在穿着比基尼玩水，但她们是在我家的泳池玩啊，也没谁像你一样在卧室里穿泳衣。” 娜塔莎沉默几秒。 虽然身为神盾局的高级特工，不必担心衣食住行的问题，也不缺乏见识，但只论个人资产的话，她一个神盾局的高级打工人确实远没有富裕到能随便住豪宅的地步，和路明非这样自带泳池和比基尼女仆的狗大户确实没法比。 于是娜塔莎果断转移话题：“你怎么确定我这里没有游泳的地方呢？” 路明非一愣：“你别告诉我你在自家装了个密室用来放泳池。” 特工家里有密室很正常，但密室里面放泳池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娜塔莎神秘一笑，领着路明非走到她的大衣柜前，打开柜门。 路明非再次移开视线——衣柜里挂着好几件娜塔莎的贴身衣物。 随手把衣服都摘下来，娜塔莎手掌在衣柜里摸索两下，似乎按动了什么开关，衣柜贴墙的内壁缓缓打开，露出金属构成的滑道，滑道一直向内里斜下延伸，黑洞洞地看不清其中有什么的。 “走吧。”娜塔莎招呼了路明非一句，随后一马当先，坐进滑道里坐下，宛如坐滑梯一般滑了下去，因为穿着比基尼的关系，为了避免皮肤和滑道摩擦，娜塔莎还随手从衣柜里抽出来一件衬衫垫在身下。 路明非学着娜塔莎的样子坐在滑道上，同样滑下去，视野瞬间陷入漆黑。 虽然在普通人眼里黄金瞳像是在发光，或者像猫科动物一样能反光，但实际上混血种的黄金瞳并不会发光，“血统越高的混血种黄金瞳越亮”这个现象里的“亮”是色调上的明亮，以及因为其中蕴含的精神力量所带给人的感觉，因此黄金瞳其实并不具备猫科动物一样的夜视功能，只有高等纯血龙类的眼睛才是真的自带光源，在黑暗里跟灯泡似的。 在黑暗里下降了片刻之后，路明非听到了河流般的水声，随后就感觉身下一空，但整个人依旧借着惯性滑出去一段距离。 旋即他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上。 终究不是普通人，哪怕在这种情况下路明非也没有摔倒，而是在黑暗下意识地扶着身边柔软的东西，硬生生地站稳了：“娜塔莎，你在哪？” “你说呢？”娜塔莎的声音从路明非耳边响起。 路明非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 黑暗中亮起一抹橘色的光，照亮了周围。 路明非定睛看去，娜塔莎手里正举着一个橘色的荧光棒，光亮不逊色于军用级的手电筒，能清晰地看到原本只穿着比基尼的她又披上了之前拿下来的白衬衫。 “你不是穿泳衣下来的吗？哪儿来的这玩意儿？”路明非瞪大眼睛。 “特工的秘密。”娜塔莎微微一笑，举着荧光棒在前面带路，领着路明非朝水声的方向走近。 “这是什么地方？”路明非不解，他借着荧光棒的光芒，看到周围都是有溶蚀痕迹的岩石。 “一座地下溶洞，不远处有一条地下河，”娜塔莎解释道，“很早以前神盾局发现了这里，将之改造成了一处保密级别非常高的秘密基地，后来我得到了弗瑞局长的信任，算是成了他的直系手下，家就被安排在了这个基地的附近，修建了一条通道。” “你会带我来这里应该是弗瑞授意的吧？他为什么要带我来保密级别这么高的地方？”路明非有点不解。 “等真正进入基地我再跟你说。”娜塔莎道。 说话间她已经带着路明非走到了一条地下河边。 “接下来我们要从河里潜水，穿过四个暗礁，找到一处隐藏在河床里的通道，然后顺着通道上浮，就会进入一处地下空腔里，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娜塔莎道。 “难怪你要穿泳衣！”路明非恍然，“刚开始我还以为你要耍流氓呢！” “什么耍流氓？我可是女人啊……”娜塔莎扯了扯嘴角。 “女人又怎么样？你没听说过女流氓吗？”路明非振振有词。 娜塔莎沉默片刻，把身上披着的白衬衫随手一扔，然后将荧光棒咬在嘴里，看了路明非一眼，含混道：“跟上来。” 旋即她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路明非打了个响指，地下河中一条寒冰凝结的触手破水而出，卷着娜塔莎的腰肢把她举起来放回岸上。 娜塔莎叼着荧光棒，眨眨眼睛，最后不解地看向路明非。 “没必要游过去，我有更高效的办法。”路明非解释道。 他蹲在地下河边，伸手轻轻撩起一捧水花，水花瞬间在他的手中凝聚成冰晶，路明非以剑之冬向着冰晶下令，随后将其抛出去，落入水中的冰晶迅速将周围的水同化冻结成冰，眨眼间就化作了一条和小轿车差不多大的冰鱼，只是透明的身体在荧光棒照耀下能明显看出是中空的。 冰鱼掀起浪花游到路明非面前，路明非伸手抚摸着它光滑坚硬，鳞片浮凸的表面，转头看向娜塔莎：“这样就行了，它可以当我们的船和潜艇。” 娜塔莎下意识地张了一下嘴巴，荧光棒掉下来，正好砸在她的脚背上。 …… 幽深的河堤，水晶般的大鱼游动，通体透出橘色的光芒，宛如一盏精巧无双的琉璃灯。 路明非坐在鱼腹中，满脸好奇地打量周围——虽然他也从曾穿着潜水服下水，甚至在复制了浩克的力量后无装备在长江底行动自如，但用眼下这种视角观察水底还是头一次。 此刻他正和娜塔莎挤在狭小的鱼腹中，四周都是仿佛要将人吞噬的深邃黑暗，唯一的光源就是他们身边的橘色荧光棒。 在广袤深暗的水底，暖色调的光芒笼罩着路明非和娜塔莎，微弱的光芒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从某种角度讲，这个场景本该是有点暧昧的，但…… “咯咯咯咯咯咯咯……”奇怪的敲击声从路明非身边传来。 路明非循声看去，娜塔莎蜷缩在他身边，用随手带下来的白衬衫把她自己裹得紧紧的，上下牙齿打颤的频率都快能去应聘打点计时器了。 “娜塔莎，你冷吗？”路明非贴心地问道。 娜塔莎颤抖着点头，用力吸了一下鼻涕。 虽然她也经历过一些强化改造，身体素质超过了普通人，但远达不到美国队长那种超级战士的水准，在这种大冰坨内部的空间里自然瑟瑟发抖。 “来，我的外套借你。”路明非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娜塔莎。 娜塔莎一脸惊疑地接过路明非的外套——没想到这个腹黑的家伙居然变得绅士体贴了。 “不用谢我，反正我又不冷。”路明非微笑道。 娜塔莎：…… 身上披着的外套还有路明非身体的余温，但娜塔莎看他的眼神中只有一片冷漠和幽怨。 …… 冰鱼浮出水面，张开大嘴，娜塔莎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冲了出去。 路明非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出来，打了个响指，冰鱼化作无数雪花飘散，融化在河中。 娜塔莎哆嗦着走到一扇金属门前，用最快的速度验证了指纹、虹膜还有按键密码，金属门缓缓打开，娜塔莎一马当先冲进去。 路明非紧随其后，进去之后路明非才发现这个“基地”并不算大，井井有条地堆着不少东西。 娜塔莎在角落的一个箱子里飞快地翻出一套作战服，也顾不得淑女的矜持，当着路明非的面用最快的速度套在了身上，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不再继续哆嗦了。 “呼……终于暖和了。”娜塔莎一脸泡温泉般的舒爽。 “这样忽冷忽热不会感冒么？”路明非一脸关切地问道。 娜塔莎：…… 你以为老娘到底为什么才会忽冷忽热啊！ 叹了口气，娜塔莎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因为她总感觉继续和路明非聊下去受伤的也只会是她自己。 “基地里有很多神盾局的机密文件和资料，”娜塔莎边领着路明非走到一张桌前，一边解释道，“因为四周都有天然水体的阻隔，几乎没有什么探测手段能发现这里，除非有人能在神盾局内部找到它的建造资料。” “所以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什么要带我来？”路明非问道。 “因为这个。”娜塔莎走到桌边，伸手从下方取出一个长方体的金属盒子，打开。 路明非低头看去，箱子里躺着一柄短权杖，权杖散发着莹莹的蓝光，尖端锋利如刀。 但不同于最初见到时的样子，现在权杖隐约间似乎还从蓝光中透出了一丝黄光。 “这是……洛基的权杖？！”路明非挑眉。 娜塔莎点头：“在洛基再次被关押处理之后，斯塔克先生同意让神盾局对权杖进行保管，神盾局又对它进行了研究，……” “托尼为什么会把权杖给你们保管和研究？”路明非一脸怀疑，“你们不会是偷的吧？” “以你和斯塔克先生的关系，如果权杖是我们偷的，我们还敢展示给你看吗？”娜塔莎耸耸肩，“我也不明白斯塔克先生是怎么想的，可能他对我们神盾局虽然表面上态度不太好，但内心深处还是很信任我们的吧。” 路明非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娜塔莎权当没看见，继续道：“后来我们通过研究发现，权杖散发的蓝光来自其中蕴藏的一种和宇宙魔方几乎同源的力量。” “等等，你们怎么知道里面的能量跟宇宙魔方同源？”路明非问道，“就算你们能分析里面的能量，但宇宙魔方的能量样本你们是哪来的？” 娜塔莎面不改色道：“因为神盾局在九头蛇覆灭后，接收了不少来自九头蛇的优秀科学家，自然也顺便接收了大量九头蛇的科研资料，其中就包括九头蛇对宇宙魔方的研究资料。” “原来如此！”路明非表面一脸恍然，但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虽然不像斯塔克先生一样能造出划时代的钢铁战衣，但神盾局的科研能力也是世界一流的，”娜塔莎道，“事实上除了发现权杖里的能量跟宇宙魔方同源之外，我们还发现里面隐藏着另一种能量。” “根据学者的推算，原本这股能量被宇宙魔方的力量完全包裹，但后来权杖似乎受损了，宇宙魔方的能力对里面的能量体的包裹就出现了漏洞，”娜塔莎道，“我们想要研究里面的能量体，但却始终无法突破宇宙魔方能量的包裹，尤其它现在状态很不稳定，我们不确定它一旦失控会造成何等程度的破坏，之前我们找过了托尼先生，但他说他在忙别的事情，拒绝了帮我们，所以局长让我问一下你有没有办法。” “这里面是宇宙魔方同源的能量，而且已经出现漏洞了？”路明非问道。 娜塔莎点头。 路明非瞬间陷入了沉思——银槲之剑能不能吞噬吸收这股能量？ 虽说刚刚拿到银槲之剑时，奥丁就慷慨地送来了一股能量，直接让银槲之剑一顿吃撑了，但过去这么久，银槲之剑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以考虑下一次吞噬了。 至于剑里残留的凤凰之力，到更是直接化作了剑本身性质的一部分，并没有让银槲之剑“吃撑”。 而按照洛基和古一法师所说过的，宇宙魔方具备操控空间的力量，它的能量品质一定很高，银槲之剑估计无法直接吞噬宇宙魔方的力量，但…… 眼前这个权杖里是空间魔方同源的能量。 完整的空间魔方吃不下，一小部分能量应该可以试试吧？ 而且这股能量明显在被凤凰之力波及时受到了损伤，应该更加方便银槲之剑下嘴了。 如果能吞噬里面的能量，银槲之剑是不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获得影响空间的能力？ 路明非盯着权杖，眼底逐渐火热。 第201章 无限宝石之剑？ 第201章无限宝石之剑？ 神盾局秘密基地内。 路明非盯着手提箱里的短柄权杖，表面上一副从技术角度陷入沉思的表情，暗地里已经在期待用银槲之剑吞噬了其中宇宙魔方的能量之后会得到什么提升了。 “怎么样，你有办法吗？”娜塔莎问道。 “从技术角度上讲有点难，但如果只是单纯的破坏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路明非面色如常道，“不过这样一来包裹权杖里真正的内核的宇宙魔方的力量估计就很难保存下来了。” “没关系，”娜塔莎摇头，“权杖里宇宙魔方能量的能量我们已经透彻地研究过了，需要的资料也基本都得到了，如果能安全取出里面的能量核心的话，宇宙魔方的能量是可接受的损失。” 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路明非心道。 “好，这样的话，我就帮你们试试吧。”按捺住微微激动的心，路明非面不改色的点头。 “我代表神盾局致谢。”娜塔莎朝路明非露出一个尽可能真诚的微笑。 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 就算是经过强化的身体也确实有点抵挡不住刚刚的低温，穿上备用的作战服暖和了一下身体之后，娜塔莎就忍不住有点开始流鼻涕了。 虽然就这么吸鼻子很不淑女，但保存贵重物品和资料的基地里自然不会准备卫生纸，娜塔莎别无选择。 “伱不会是要感冒了吧，娜塔莎？”路明非问道。 “放心，我经历过体质强化，不会轻易……”娜塔莎又吸了一下鼻子，“不会轻易感冒的。” 路明非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娜塔莎：“你要不要用一下？” 娜塔莎看向路明非递来的手帕——纯白的手帕稍微有些皱褶痕迹，但很干净。 “谢谢。”娜塔莎接过手帕，背身擤了一下鼻子。 “没想到你居然会随身携带手帕，”娜塔莎笑道，“我还以为只有那种老派的英法贵族和日本人才会喜欢随身带手帕。” “我没有带手帕的习惯，”路明非摇头，一脸单纯地解释道，“这条手帕是之前用来包蜥蜴干的，我怕直接放在裤子口袋里会弄脏它，你吃起来不干净。” 蜥蜴干其实是3D打印的，路明非之所以给它包了手帕主要是为了做戏做全套，但娜塔莎并不知道这点，出自托尼的3D打印机的蜥蜴干如果不拿凑近仔细观察，就算是她这样的精锐特工也发现不了破绽。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娜塔莎是真想从装备箱里掏出麻醉枪来给路明非来一发。 但最终专业特工的优秀素养还是让她按捺下了这个想法——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害怕被路明非反杀。 不去看满脸“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干掉你了”的娜塔莎，路明非再次走到权杖旁边，伸手轻轻抚摸上面发光的部分。 “娜塔莎，你躲远点，我试试解除宇宙魔方的能量封锁。”路明非道。 娜塔莎连忙后退。 半分钟后，路明非保持着抚摸权杖的姿势，一动不动。 娜塔莎不解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突然扭头看向娜塔莎，满脸严肃：“我差点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娜塔莎被他严肃的神情感染，精神也随之紧绷起来。 “我的报酬该怎么算？”路明非肃然道。 娜塔莎：…… …… “你想要神盾局里关于宇宙魔方的研究资料？”娜塔莎有些为难，“我得汇报局长，只有他能做这个决定。”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理解，娜塔莎走到一个固定在墙壁上的仪器边上开始操作，似乎是在联系弗瑞。 片刻之后，娜塔莎走过来，点头：“局长说可以，不过为了保证安全，大部分资料是以纸质形式存放的，我们会为你复印一份，你是自己去拿还是我们送去你家？” “送去托尼家吧，他家比较安全。”路明非道。 托尼的家里有各种安保措施和自动化机关武器，还有贾维斯监控，相较之下路明非家就是普通的富豪住宅，安全性方面跟托尼家没得比——他怀疑托尼建房子的时候是按军事堡垒规划的安保水平。 “没问题，”娜塔莎点头，旋即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会想要这些资料？” “谁会不对一个能操控空间的宝物感到好奇呢？”路明非耸耸肩。 路明非撒了个小谎，毕竟他总不能说“我怀疑你们神盾局内偷偷藏了宇宙魔方”吧？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宇宙魔方真的不在神盾局，这些资料本身也确实是有用处的——古一法师说过，托尼的微型反应堆跟宇宙魔方有关联。 对路明非的回答娜塔莎不置可否，只是后退两步，比了个手势，示意路明非可以继续拆除宇宙魔方的能量封锁了。 路明非抬起手，从他的指尖蔓延出月光般的银丝，密密麻麻地缠绕在权杖顶端，蓝色的能量瞬间沿着银丝向内流淌，全部没入银槲之剑中。 而权杖散发的光芒也从主体为蓝色偶尔透出一点黄色变为了纯粹的黄光。 几乎是在宇宙魔方的能量涌入的同时，路明非就感受到了银槲之剑的反馈——这份能量的质量非常高，超过了它的消化极限！ 我靠！宇宙魔方居然这么厉害，比奥丁神的德罗普尼尔金环的能量品质还要高？ 在他的感受中，银槲之剑里宇宙魔方的能量就像是海浪中的金山般岿然不动。 而如果不能消化其中的能量，那这股能量就算一直存在于银槲之剑中，也无法为路明非所用，还会影响银槲之剑存储并吸收其他能量，类似于人吃了一大堆无法消化的东西，把胃撑满之后正常的食物自然也吃不下了。 当然，如果不想被影响的话，也可以将它从银槲之剑中排除出去，只是这么强大的能量，要就此放弃路明非总有点不甘心。 思索几秒，路明非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宇宙魔方的能量品质比德罗普尼尔金环还要高，丝毫不受银槲之剑的影响，但……它总不能连凤凰之力的影响都能完全无视吧？ 虽然银槲之剑上的凤凰之力无法释放到剑身之外的地方，但宇宙魔方能量的就在剑里啊，凤凰之力完全可以作用在宇宙魔方的力量上。 路明非尝试将凤凰之力与银槲之剑对宇宙魔方能量的吞噬之力结合，冲刷宇宙魔方的能量。 眼前微微一亮，路明非能感受到原本岿然不动的宇宙魔方能量被“冲刷”下来一丝，然后彻底融入银槲之剑，不分彼此。 有用！ 虽然加入凤凰之力也无法对宇宙魔方的能量形成碾压性的优势，但吸收吞噬的速度已经很可观了，路明非估计这样持续下去，只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银槲之剑就能完全吸收宇宙魔方的力量。 不过奇怪的是，按照矮人王所说，银槲之剑只要吞噬某种能量一点点，就能获取其特性了，但路明非吸收了刚刚那点宇宙魔方的力量后，只感觉银槲之剑确实多了一丝丝改变，但这种改变远不足以大到能让银槲之剑获得新的能力。 想了想，路明非也只能归类为宇宙魔方的能量品质太高，不能像吸收德罗普尼尔金环一样哪怕只消化了一点点力量就获取其全部特性。 好在随着银槲之剑吸收其中宇宙魔方的力量，它所获得的改变也在加大，路明非估计只要能把剑里这股力量完全吸收，银槲之剑应该就能获得新的能力了。 一边让银槲之剑借助凤凰之力来消化宇宙魔方的力量，路明非转头看向娜塔莎，想要告诉她已经搞定了。 但转头的一瞬间，路明非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溶洞外面接连不断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小魔鬼？”路明非心中微动，开口道。 “来啦来啦！哥哥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呢，我刚来就被你发现了。”路鸣泽从一堆纸质文件后面走出来，那堆文件的高度恰好能遮住这个小男孩。 “如果有选择的话，我更想跟一个长腿细腰大胸的美女心有灵犀。”路明非吐槽道。 “这是愿望吗？”小魔鬼眼前一亮，“哥哥你要是确认了这个愿望的话，只要四分之一的灵魂，我立马让你跟全世界的大胸美女心有灵犀……不，别说心有灵犀了，我直接帮你把她们都收入后宫，古代皇帝的三千佳丽在你面前都是浮云啊……” “去去去！谁许愿了！这不是愿望，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做交易的！”路明非连忙道。 “切……”路鸣泽原本身材昂扬的小脸瞬间耷拉下去，“害我白高兴一场。”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交易是不可能交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交易的，就算你拿魅魔来我都不会跟你交易的！” “四分之一灵魂换一个魅魔这么划算的交易哥哥你都要拒绝吗？”路鸣泽瞪大眼睛。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肤浅的人吗？！”路明非冷笑。 小魔鬼认真地思索了几秒，认真地点头。 “你喜欢COS远坂凛还是艾斯德斯，要不秋月爱莉怎么样？”路明非面无表情道。 “对不起我错了！”小魔鬼果断弯腰鞠躬。 “那你可以走了，”路明非道，“别想着找我推销，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做交易……” “你误会了哥哥，”小魔鬼一脸谄笑，“这次我还真不是来找你推销的，我是来恭喜你的。” “恭喜我？为什么？”路明非不解。 “恭喜你吸收了空间宝石的力量啊。”小魔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纸礼花，对着路明非拧开，彩带纷飞。 “什么空间宝石的力量？我刚刚明明吸收的是宇宙魔方的力量……”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宇宙魔方的真名是空间宝石？”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更准确的说法是宇宙魔方是空间宝石的容器，”小魔鬼道，“你看到的那个四四方方的玩意儿实际上只是个限制器，在它的内部最中心才是空间宝石，宇宙魔方的力量也完全来自空间宝石。” 路明非恍然：“难怪叫‘宇宙魔方’，却有着控制空间的力量，原来这份力量的来源是‘空间宝石’啊。” “空间宝石可是六大无限宝石之一，哥哥你这下可是赚大发了，”小魔鬼道，“要不是有凤凰之力，你是绝对无法吸收它的力量的。” “无限宝石？”路明非不解。 “在无限的多元宇宙中，有的宇宙会诞生出象征宇宙权柄的无限宝石，每个宇宙的无限宝石诞生源头并不都是一样的，但宝石的力量却都差不多，”小魔鬼道，“这个宇宙的无限宝石是由宇宙大爆炸之前蕴含无限能源的六个奇点精华淬炼而成，具备无限能量的同时，分别能控制空间、时间、现实、力量、心灵、灵魂六种宇宙中的基本属性。”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路明非道。 “何止是厉害，”小魔鬼道，“只要能够同时掌控六枚宝石的力量，就可以在宝石的影响范围内无所不能。” “我靠！这么强？”路明非瞪大眼睛。 “不过绝大多数人连一颗宝石的力量都承受不住，触碰到宝石的瞬间就会灰飞烟灭，”小魔鬼耸耸肩，“要不是空间宝石有宇宙魔方当容器，触碰到它的人连尸体都留不下。” “我靠，那我刚刚岂不是很危险。”路明非顿觉后怕。 “哥哥你也不用怕，有银槲之剑和凤凰之力帮你承受力量，倒也没那么危险啦，”小魔鬼道，“不信你看看自己的剑。” “剑？”路明非抬手，招出银槲之剑。 相比于以往，银槲之剑的剑身多出了弥散的蓝色细纹，细纹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构成了仿佛闪电般的纹路。 只是现在的纹路还很浅，不仔细看甚至会忽略。 “这就是它掌握了空间宝石部分力量的象征，吸收的宝石力量越多，它也就越强大，如果有朝一日，你能从六大宝石中全都吸取一部分力量，它就会发生质变，成为无限之剑。虽然比起集齐六颗宝石的力量要差一些，但却胜在安全可控，”小魔鬼用充满诱惑的口吻道，“怎么样？哥哥你是不是对无限宝石的力量开始心动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吸收六颗宝石力量的过程本身就已经够不安全的了吧？” 小魔鬼点点头：“没错，无限宝石的力量虽然相辅相成，但也互相排斥，银槲之剑吸收的宝石力量越多，负担也就越大，除非你不断地让它进化，提高它的载负极限。” “那如果吸收的力量超过了极限呢？会发生什么？”路明非好奇道。 “嗯……视吸收的力量多寡，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结果，不过最坏也无非就是变成一场全宇宙都能观察到的大烟花而已，想想也挺灿烂的不是吗？”小魔鬼昂着小脸，一脸天真无辜道。 仿佛他不是在说路明非会变成烟花，而是一个可爱的弟弟在央求哥哥带着他去看烟花。 “说得倒是轻巧，你自己变个烟花给我看看啊！”路明非黑着脸，扯了扯嘴角：“不对，你还是给我变秋月爱莉吧！” 小魔鬼身形模糊，瞬间消失。 第202章 复制古一的魔法 第202章复制古一的魔法 神盾局秘密基地。 小魔鬼离开了，路明非撇了撇嘴，把银槲之剑收回体内。 他对小魔鬼刚刚说的什么吸收无限宝石的力量完全没有想法。 小魔鬼描绘的力量固然令人向往，但为了这个把自己放了烟花未免就有点太不值得了。 何况无限宝石可是宇宙诞生之初的宝物，自然也分布在这个宇宙里，就算他敢本着要力量不要命的大无畏心态去尝试吸收，也没地方去找啊。 地球这么个宇宙中的犄角旮旯能有一颗空间宝石已经是撞大运了，总不能指望还能再捡到第二颗宝石吧？这比地球连续十次被灭绝恐龙级的小行星撞击的概率还要小得多吧？ 耳畔溶洞地下河的声音重新清晰起来，路明非把路鸣泽刚刚的话抛在脑后，转头看向在等候的娜塔莎。 不远处的娜塔莎丝好奇地上前：“这就好了吗？” “嗯，”路明非点点头，“应该没问题了。” 他其实还想试试能不能吞噬一下权杖里那散发黄光的能量核心，但一来那玩意儿是实体，而且不像宇宙魔方的能量一样已经被打开了缝隙，银槲之剑根本无从下嘴。 二来刚刚宇宙魔方能量已经够银槲之剑吃撑了，短时间内银槲之剑也无法再吸收新能量了。 “很好，”娜塔莎把箱子合上，“感谢你的帮助，路明非先生，宇宙魔方的研究资料会在两天内送到的。” “不客气，”路明非刚刚收获了宇宙魔方的力量，心情大好，笑道，“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可以找我，看在都是朋友的面子上，我会尽量打折的。” 路明非本来只是客套一下，但没想到娜塔莎眼前一亮，当即道：“那你能帮我们找一下康纳斯博士吗？” “贾维斯已经在找了，”路明非吐槽道，“你们神盾局怎么回事啊？亏伱们还是情报加特务机构，号称情报能力比CIA还强，结果连个越狱的蜥蜴人都抓不住，你们真该好好查一下内部的贪腐问题了，说不定会发现好多成员都是某些高层的小姨子或者小舅子之类……” 娜塔莎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贪腐那么简单的就好了。” “啊？”路明非一愣。 “你知道为什么找你帮忙，权杖要存放在这里而不是天空母舰内吗？”娜塔莎提着箱子问道。 路明非愣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想说……” 娜塔莎点头：“没错，局长怀疑神盾局里有内鬼，而且不止一两个，很可能是好几个内鬼有组织地渗透到了神盾局里。无论是洛基被抓住后带着权杖逃走，还是前段时间蜥蜴博士逃走，都透着一股子反常的味道。” “你是说你们一个专门渗透别人的情报组织，被人给渗透了？”路明非嘴角抽搐，“你们不如干脆原地解散得了。” “局长已经在想办法揪出内鬼了，”娜塔莎淡定道，“虽然神盾局被人渗透确实是奇耻大辱，不过区区几个内鬼而已，也不什么大问题，神盾局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 “我怎么感觉你在立flag啊？”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你这句话一出口，总给我一种神盾局命不久矣的感觉。” “不可能！你对神盾局还是太缺乏了解了，”娜塔莎自信一笑，“敢不敢赌一把？就赌神盾局会不会解散。” “你上次的赌局还欠我一条蜥蜴没吃呢。”路明非幽幽地提醒道。 娜塔莎：…… …… 次日，卡玛泰姬。 路明非和古一隔着一张矮桌对坐，路明非伸手放在桌上，掌心朝上，古一手指按着路明非的手，低头仔细盯着他的手。 如果在普通人的视角看，或许会以为是一位光头的老中医在给路明非号脉，但在路明非和古一的眼中，他的掌心正“亮”起一个特殊的图案。 图案的造型很复杂，无数扭曲如蛇的细小文字构成了一柄宽重的剑，剑周围延伸出火焰。 这就是参孙交给路明非的印记，只要靠近诺顿，印记就会提醒路明非，方便路明非确认其身份。 但路明非留了个心眼，担心参孙的印记一旦靠近会直接激活诺顿的人格和记忆，所以并没有直接去找老唐，而是想先来找古一法师检查一下。 “怎么样古一法师，您能看出来它有没有刺激目标的功能吗？”路明非问道。 他已经把关于自己世界的青铜城、参孙、老唐还有诺顿的猜测告诉了古一。 古一摇摇头：“抱歉，这是来自另一个宇宙的知识，在缺少了解的情况下，我也不敢确定它的具体功效。” 虽然有点失望，但路明非也早有心理准备。 但旋即，古一又开口道：“虽然无法断定它的功效，但我可以帮你把它抹除，你如果要去验证自己朋友是不是龙王，可以用灵体魔法试试，照理说龙王的灵体之强大，和普通人的区别非常明显。” “我得先让他灵体出窍才能观察他的灵体强不强，我怕他如果真是龙王的话，让他灵体出窍的过程本身就会刺激到他，”路明非苦恼道，“而且说实话，如果老唐真的是诺顿，我也想不到该怎么让他不变回诺顿，照理说他就是失忆的诺顿，只要记忆苏醒，老唐的记忆对诺顿而言只是墨缸里的一滴清水。”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班纳和浩克的办法呢？”古一微笑道。 “您是说分割老唐和诺顿的记忆，让他们形成两个人格？”路明非挠头，“这能行么？班纳博士和浩克本来就是两个人格，分开他们很容易，但老唐又不是精神分裂，我如果强行把他和诺顿分开，就得对他的灵魂下手……龙王的灵魂无论是体量还是质量应该都远超过我，我估计还没来得及把他们分开，诺顿就已经被刺激到恢复了。” “不一定非要把他们分成两个人格，只要你能封印住他还没有恢复的，属于诺顿那部分的记忆，那他自然就不会变回诺顿了。”古一道。 “封印记忆也难啊，”路明非捂脸，“您说得好像很简单似的。” 在濒死状态下路明非的精神力量也会随之暴涨，但应该也无法强过青铜与火之王，毕竟混血种的力量终究是有极限的。 除非他能找一个超能力是强化精神力量的人，并且用镜瞳把那个能力复制走。 等等……复制？ 路明非突然抬头看向古一，眼前一亮。 古一是法师，她从其他强大存在那里借取的力量镜瞳是无法复制的，但除了复制超能力外，镜瞳还能复制一个人的知识和技巧啊！ 作为至尊法师，古一在灵体魔法方面的造诣必然也已经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虽然复制知识和技巧并不能让路明非增强精神力量，但凭借至尊法师级别的技巧，他再自捅一刀进入濒死状态，暂时封印诺顿的记忆应该还是很有机会的。 虽然复制下来的知识和技巧只能保持一周，之后就会遗忘，但也足够了。 大不了他趁着古一法师离世前复制她的知识和技巧，然后马上回去，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老唐，检查他是不是诺顿，如果是诺顿的话就立刻封印他的记忆。 很好！就这样！计划通！ 迎着路明非火热的目光，古一眨了眨眼。 第203章 多玛姆与齐塔瑞 第203章多玛姆与齐塔瑞 神盾局总部大楼，亚历山大办公室。 希特维尔一脸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亚历山大在办公桌后剪开一支雪茄。 “死侍军团的培育怎么样了？”亚历山大点燃雪茄，问道。 “康纳斯教授……不，他现在自称蜥蜴教授，他确实是人才，再度改善了死侍化的技术，虽然死侍的改造成功率依旧不太高，但个体死侍的战斗力比之前有明显加强，大多数死侍的战斗力都达到了能在正面战场上击毁一辆重型坦克的程度，还有少数死侍进化出了飞行能力，虽然飞行速度无法跟战斗机比肩，但胜在更加机动灵活。” “嗯……”亚历山大微微点头，“那数量呢？现在有多少了。” 希特维尔面露难色：“在新技术问世后，我们在非洲和中东收集了不少实验体，已经在全力制造死侍了，不过死侍的转化率还是太低，现在死侍的数量只有两百七十三只。” “还不到三百只？”亚历山大深深皱眉，“死侍再强，这么点也不够。” “很抱歉，但这已经是我们现阶段的极限速度了，”希特维尔道，“其实我们已经花费了巨量的资金在非洲和中东购买试验体，但死侍成功转化的比例实在太低，大多数试验体都死在了实验中。” “就不能再多搞些试验体？”亚历山大不满道。 希特维尔一脸无奈：“为了购买这些试验体，我们已经动用了近三分之一的组织储备资金，要不是担心被尼克弗瑞发现，我都想再从神盾局里昧点经费了。” 他们在神盾局耕耘多年，自然有的是办法在这些年里把神盾局的资金一点点转移到组织的里，不然干点什么都直接走神盾局的经费体系，早就被敏锐的人发现端倪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神盾局吸血，积累的财富可谓庞大，这种短时间内就耗掉三分之一的情况下还是头一次。 “现在低调点，”亚历山大吐出一口烟雾，面色冷然，“我们数次行动，弗瑞已经在怀疑神盾局里有内鬼了，昨天他才来找我聊过，提出了一个他怀疑是内鬼的人的名单，让我注意一下……不愧是尼克弗瑞，他的名单里全都是我们的人，一个错误的都没有。” “从人数比例上讲，这也很正常吧，”希特维尔笑了一声，“我都有点怀疑神盾局里到底是我们的人多，还是弗瑞的人多了。” “论基层特工的话，肯定还是弗瑞的人多，不过要说高层……呵……”亚历山大冷笑一声，“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只等死侍大军成型，钱这种东西，我们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你们最近都老实一点，别为了一点行动经费就加深弗瑞的怀疑。” “是。”希特维尔连忙道。 “对了，试验体一定要用人类吗？”亚历山大道，“难道就不能换成猴子，猩猩，或者狮子老虎之类的……” “呃……除了猴子可能稍微便宜点外，您说的其他几种动物都比人贵，全换成猩猩老虎之类的我们可能早破产了。”希特维尔有些尴尬。 亚历山大：…… 看亚历山大脸色不太好，希特维尔连忙找补：“而且我们也试过了，虽然也可以把动物转化为死侍，但它们很难控制，同样的洗脑成本，人类变异成的死侍服从度要远高于动物制成的死侍。” “这样啊……那就继续用人类吧，服从度才是最重要的，”亚历山大微微点头道，“不能控制的武器只是威胁而已。” “说到这个，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报，或许是因为死侍的基因全部来源于那个叫路明非的人，所以他对天然具备某种掌控力，之前蜥蜴教授在下水道制造的试验体就被路明非控制了，虽然我们的洗脑控制技术远远超过蜥蜴教授，但我们并不清楚路明非对死侍掌控力的极限，如果他对死侍的掌控力超过我们的洗脑技术，那我们岂不是便宜了他？”希特维尔有些担心道。 “他确实是个大问题，这样吧，过段时间你找人带上一队安装了微型炸弹的死侍去杀他，如果死侍没有被他控制，就说明他的掌控力是有极限的，如果那些死侍被控制了，就找个他靠近死侍的机会引爆炸弹，”亚历山大道，“能炸死他最好，炸不死他的话，就隐藏好剩下的死侍，再集中专家，重新升级洗脑技术。” “是。”希特维尔点头。 “好了，去做你的事吧，资金问题不用担心，我允许伱调动所有储备经费，只要能制做出更多的死侍。”亚历山大道。 “大人，我还有个问题……”希特维尔道，“难道我们就不管冬日战士了吗？神盾局医院里有很多我们的人，把他悄悄运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的机械臂用了前苏联的技术，现在已经修不好了，而且我们有两百七十三只死侍，还要这一个废物干什么？”亚历山大不屑，“如果不是担心安排人杀了他会引发弗瑞的进一步怀疑，他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病房里了。” “我明白了。”希特维尔点头。 …… 卡玛泰姬。 路明非和古一在两个蒲团上对坐，都闭着双眼，仿佛沉睡一般。 但如果从更高层面的视角，就能看到他们各自的灵体正在交谈，而且远比一般人交谈的速度要快。 灵体虽然并非不受任何法则约束，但确实要比作为物质的肉体更加自由，比如在交流方面，灵体之间的交流速度可以远超肉体——做个比喻的话，人类思维的速度永远比说话要快，因为思维只是念头一动的事，说话却需要在动念后震动声带，还要等空气将声音传播到对方耳中。 因此路明非跟古一学习魔法知识会直接使用灵体，尤其在施展镜瞳的状态下，五分钟的时间他就能透彻地理解相当于一本魔法书的知识——还是那种砖头一样的大部头魔法书。 当然，这种方式固然速度无与伦比，但缺点就是太累了，尤其古一知识储备丰富得深不见底，路明非甚至怀疑她脑子里装了一座图书馆。 所以跟着古一学习的这段时间，每天路明非从修炼静室走出去时，都是一副大脑被掏空的样子，脚步蹒跚，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的卧室里，倒头就睡。 偶有闲暇，路明非就会怀念起自己当初被托尼拉着学习的样子——对比之下，他才是知道当时托尼究竟是何等的仁慈！ 他在卡玛泰姬的这段时间简直可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每天睡醒之后立刻吃点东西，然后走进静室，跟古一学习魔法知识，除去吃饭的时间外直到深夜都在学习，学到再也支撑不住为止才能晃悠脚步回去睡觉。 也幸亏他是混血种，换做普通人来三天就得躺在地上一边抽搐一边吐白沫。 不过痛苦的学习过程是值得的，他的魔法知识储备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提升，按照古一说的，不过只学习了半个月，他的魔法知识储备就已经赶超了王——而王是整个卡玛泰姬除了古一外魔法造诣最高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古一的灵体停止对路明非的灌输，重新回到体内。 路明非的灵体愣了一下，也随之回到体内。 “咦？古一法师，怎么突然停下了？今天才上了半天课啊。”路明非不解。 过惯了每天学到昏天黑地的生活，突然放松了片刻，路明非居然有点不习惯。 古一微微摇头：“作为至尊法师而言，你对魔法知识的了解其实已经足够了，我刚成为至尊法师时，还不如现在的你。” “您成为法师时？”路明非道，“看您的样子，好像年纪也不是很大，您成为至尊法师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三四十年前吧。” “差不多，”古一淡淡地微笑，“准确地说是五百三十四年前。” “哈？”路明非眨了眨眼睛，“所以法师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但这个寿命已经不是延年益寿的问题了啊，哪有人延年益寿能延到五百多岁的？ “不，并没有，法师的力量是从强大的存在那里借来的，所以在寿命方面并不能超出自身种族的限制。”古一摇头道。 学昏了头的路明非一脸恍然：“所以您其实不是人？” 古一：…… “哦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您不是人类？”反应过来自己话里有歧义，路明非连忙道。 “我是人类，”古一淡然道，“而我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因为……我从黑暗维度之主多玛姆那里，盗取了能延长我寿命的力量。” “哦，原来是盗取的力量啊，古一法师您真厉害，居然能从多玛姆那里……”路明非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等会儿！多玛姆！资料记载里的那个一直对地球虎视眈眈，卡玛泰姬多年以来主要的敌人，明令禁止任何法师与其接触的黑暗维度之王多玛姆？” 古一点点头。 “所以您在带头违反禁忌？”路明非小心翼翼地问道。 路明非：…… 坏了，我不会被灭口吧。不对，我是古一法师选中的至尊法师，她应该不会灭我的口吧？ 迎着古一淡然的目光，路明非悄悄摸了摸自己狂跳的胸口。 …… 广袤深邃的宇宙空间里，一颗荒凉的深橘色星球安静在轨道上运行着。 在这颗星球的附近，齐塔瑞的军队在太空中整装待列，无数护卫舰井然有序地运转着，隐隐将中心的一座仿佛微型城市般的母舰围起来。 这里只是齐塔瑞军团的临时据点，它们停留在这里，将下方的星球改造成临时后勤基地，原本是等待传送门打开，可以第一时间从宇宙空间攻入其中。 母舰中。 洛基一脸讪笑地站在瘦长身影前。 “洛基，你不仅没有完成伟大的灭霸交给你的任务，还把他亲自赐给你的权杖留在了地球，”瘦长身影双手横放在身前，双手五指虚插，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洛基，“我本该在你回来的时候将你就地处决，但念在你为我们带来了一位难能可贵的盟友的份上，我留下了你的命，因为你说那位盟友能帮我们开启前往地球的传送门。可是我怎么好像没有看到门的存在？” “这……总要给他们一点时间嘛，开这么大传送门肯定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洛基搓着手，“我想伟大的灭霸应该不会缺乏一点点宽容和耐性，所以您一定也愿意宽容地对待盟友对吗，乌木喉先生？” “一点时间？”乌木喉语调微微上扬，“你要不要自己算一下，我已经给了你们多少时间？伟大的灭霸不缺乏耐性，但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你们。” 洛基额角见汗。 在和那个自称“多玛姆的使者”的卡西利亚斯达成合作后，他就成了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的中间人。 这下他算是倒了血霉，两边的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偏偏他们还不想互相撕破脸，所以有什么压力都会一股脑的丢到他头上来。 在阿斯嘉德当了几千年奥丁之子，洛基从来没受过这种夹板气。 但他又不得不忍着——乌木喉的背后是灭霸，一位力量可能不逊色于奥丁神的宇宙霸主，而卡西利亚斯背后的多玛姆甚至是一位维度之主。 况且哪怕不提乌木喉跟卡西利亚斯背后的存在，光是这两个人本身，洛基也打不过啊。 “我会跟卡西利亚斯说一下……”洛基擦了擦冷汗，表面上诚惶诚恐又恭敬，心里恨不得把匕首插进乌木喉的脑袋里。 “说什么？”星火飞旋的传送门打开，眼眶有些漆黑裂纹的男人走出来。 “啊，你来了，我亲爱的盟友。”乌木喉转向卡西利亚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洛基感觉自己血压在飙升——每次乌木喉对卡西利亚斯那边进度不满，就让他出面去催促，乌木喉自己倒永远都是一副很好相处的嘴脸。 “让你的人准备吧，”卡西利亚斯道，“我们的主人应该很快就会开启传送门了。” “哦？终于到时机了么？”乌木喉表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微喜。 他已经等了好久，耐心快要耗尽了，只是在他跟灭霸说了“多玛姆的使者”来合作之后，灭霸表示要对这些人礼貌以待，所以乌木喉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忍着。 “时机将至，”卡西利亚斯点头道，“从现在起让你的人时刻戒备，传送门随时有可能打开。” “伟大的使者，我们到底在等什么时机啊？”洛基从一旁凑过来。 “是你啊，”卡西利亚斯对洛基的态度出奇地不错，“之前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成为多玛姆的使者，你将真正拥抱永恒和力量。” “哈哈哈哈哈……”洛基讪笑，“我也很向往多玛姆大人的恩赐，但我担心自己实力太差，为多玛姆大人服务只会拖了您后腿，等我再强大一些，一定会认真考虑的。” 加入个毛的多玛姆，也变成你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么？洛基心中暗暗吐槽。而且什么使者，说得好听，不过只是多玛姆的奴隶罢了。 他可是未来的阿斯嘉德之王，上赶着去给人当奴隶这么丢人的事情绝对不会做的！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卡西利亚斯自然能看出洛基是在拒绝，微微摇头，也懒得强求，“至于前往的地球的时机……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在等古一死。” “古一是谁？”洛基不解。 “就是把你关起来的那个女人。”卡西利亚斯淡淡道。 “她要死了？！”洛基大喜。 “嗯，主人说她撑不了多久了，”卡西利亚斯道，“等她一死，主人就会打开前往地球的传送门。” 说到这里，卡西利亚斯看向乌木喉：“地球上的东西可以随便你们拿，宇宙魔方还是权杖什么的主人都不感兴趣，主人要的是地球本身，进入地球后，你们要第一时间去摧毁法师的三大圣殿。” “当然，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乌木喉微笑着点头。 至于到时候齐塔瑞的大军进入地球去干什么，那可就不由卡西利亚斯说了算了。 乌木喉和卡西利亚斯交谈甚欢，完全没有在意一旁被他们无视的洛基正低着头，目光转动。 第204章 新的能力，瞬移 第204章新的能力，瞬移 卡玛泰姬。 路明非房间中。 距离他来卡玛泰姬进行地狱式学习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自从昨天古一法师中途中断了传授他魔法知识之后，路明非就算是清闲下来了，按照古一所说，路明非现如今的魔法造诣虽然还远比不上她，但已经是卡玛泰姬里除她之外最优秀的法师了，接任至尊法师绰绰有余。 而她向路明非传授的魔法知识越多，路明非在这条道路上受她的影响也就越大，这种影响积累下来并不利于路明非以后在魔法上走出自己的道路。 对此路明非倒觉得无所谓，他本来也没想过要在法师的道路上走下去。 看看古一法师吧，魔法造诣高超到能从一位维度之主身上盗取力量，活了五百多年，跟阿斯嘉德神王奥丁谈笑风生，结果打了一架力量透支，信用卡互相还款的平衡被打破，直接就开始交代后事了。 这么危险的东西，路明非可没有深入接触的想法，不如交给斯特兰奇，他可是古一钦点的最有天赋的法师。 可惜的是虽然学会了不少魔法知识，但其中只有灵体魔法这种完全不需要向强大存在借力的魔法他才用得到，其他的魔法基本上都需要借力，他如果不找人签订契约就完全用不了。 刚学习魔法时，他本来还有点幻想的，觉得龙族和混血种能释放言灵，那自身肯定也具备某种能量，他或许可以用魔法的技巧来更高效地使用自己身上的能量，自己跟自己借力量，自然就不用还了。 但深入学习魔法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说异想天开吧，至少也是难如登天了。 因为借来的力量每一分都要省着用，所以卡玛泰姬的魔法本质上是对从不同存在那里借来的能量进行最高效率的应用。 根据借来的能量不同，魔法的表现形式也是不一样的，比如有个级别非常高的魔法叫“塞托拉克的深红束带”，原理是从深红维度借取力量，然后将这份力量化作坚不可摧的绳索，缠绕束缚敌人。 而如果法师有自己的想法，不遵循释放魔法的技巧，非要把从深红维度借来的力量化作长剑或者激光那倒也不是不行，但代价就是能量利用的效率大幅度降低，发挥出的威力远远不如将其化作深红束带，原本能被利用百分之九十深红维度力量直接被浪费了百分之九十。 这也就意味着，路明非如果想让自己的龙族血统作为魔法的供应能源，必须研究出一套匹配龙族血统所拥有的能量的魔法释放技巧，否则就算强行调动能量，能量的利用效率会非常差，别说威力不如言灵了，甚至有可能不如肉搏。 当然，如果这套魔法真的能被研究出来，就意味着混血种可以像高等龙类一样释放复数的“言灵”，到时候路明非如果脱离卡塞尔自立门户开个学校，说不定昂热都得来拜他为师。 可惜他现在连龙类力量的本源是什么都没搞懂，更遑论研究出适合龙类的魔法了，这个美好的设想恐怕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好在这一个月来路明非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首先是在跟古一法师学习灵体魔法过程中，他触类旁通，从夏绿蒂那里学到的能稳固精神力量的“火剑之路”，十个源质中有七个已经被他理解了，也就是说作为混血种，他已经达到了火剑之路的极限。 再往上就必须跨越“深渊”才能抵达最高处的三个源质，而目前记载中没有任何混血种跨越过深渊，最顶端的三个源质普遍被认为是古龙甚至龙王才能达到的领域。 而火剑之路对精神力量的稳固强化不止体现在炼金术上，它还能够让混血种更好地驯服自己的言灵——言灵的威力会有小幅度的上升，而混血种对言灵的掌控力则会有显着的提升。 路明非在自己身上体验过了。 他的镜瞳是非常稳定的言灵，可以被他轻松掌控，因此在掌控力方面的提升感受不大，但在威力方面，镜瞳复制能力的保留时间被从一周延长到了十天，复制所需的时间也有所减少，给了路明非更多操作的余裕，“复制古一法师的灵体知识去检查老唐并封印诺顿的记忆”这个计划也有了更大的容错空间。 仅仅只是完成了下方的七个源质就能让言灵获得明显的提升，路明非不禁有些期待，如果能达到最上层的三个源质，他的言灵又会达到什么程度——混血种社会甚至有传言称理解了全部的十个源质能让人获得龙一样不朽的灵魂。 虽说从来没有混血种能依靠火剑之路达到最上层，但路明非毕竟是跟着古一法师学习过的人，卡玛泰姬的灵体魔法在某种程度上和火剑之路其实是有共通之处的，路明非感觉如果能结合两者的优点，未必不能把火剑之路改良一下，让混血种也有机会达到最上层领域。 不过现在古一法师的状态很不好，路明非也不想用这种事情去打扰她。 反正古一法师已经答应，在她去世之前会让路明非复制她脑海中关于灵体魔法的知识，路明非准备等到时候先回自己的世界，解决完老唐的事情之后再尝试用剩下的时间来完善火剑之路。 而除了火剑之路外，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银槲之剑也已经完全消化了宇宙魔方的力量……不，按照小魔鬼的话，应该是空间宝石的力量。 由此银槲之剑也获得了一个全新的能力——瞬移。 这个能力跟卡玛泰姬的传送门不太一样，它并不是打开空间通道，而是让路明非在使用这个能力时整个人瞬间出现在目标地点。 不同于法师的传送门只要想象出目标地点就能前往，银槲之剑的瞬移只能让路明非出现在他能“感知”到的地方。 这个“感知”的概念比较宽泛，首先路明非能看到的地方必然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但除了看到之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只要他能在脑海中构筑出相应的场景，也能移动过去——代价是如果那里本来有东西，他就会因为身体和物品重合而受到伤害。 和法师能超远距离穿梭的传送门相比，瞬移比较缺乏功能性，但在实战方面，除去恰好有倒霉蛋被法师的传送门给切开的情况，瞬移的实战性要远超传送门。 毕竟法师的传送门是需要靠着集中精力已经手势才能开启的，除了古一法师念头一动就能打开传送门外，大多数资深法师开门都需要借助名为“悬戒”的法器并辅以手势，再花上一两秒的时间才能开门。 而瞬移的释放只需要路明非念头一动。 这个能力其实已经不弱了，但路明非有点不太满意——不是说空间宝石是能随意操控空间的宝物吗？为什么吸收了它的力量之后我只得到了一个瞬移的能力？为什么银槲之剑没有获得劈开空间的能力！ 要是有维吉尔的次元斩那样的能力该多帅啊！ 难道……是因为我吸收的力量还不够多？ 路明非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宇宙魔方是空间宝石的容器，所以空间宝石的力量应该大部分都被限制在魔方里，而魔方作为容器和外壳，本身必然也具备大量空间宝石的能量。 路明非不敢直接吸收空间宝石的力量，但如果能吸收外层作为容器的宇宙魔方中留存的力量，或许还能让银槲之剑再进化一次。 可惜宇宙魔方现在应该在海底躺着，不知道能不能捞得到。 路明非觉得有些惋惜。 …… 太平洋某小岛上，无数苍翠的树木组成了一片生机勃勃的树林，而在树林左下角，突兀地多出了一座被围墙圈起来的小型建筑。 直升机在这座小院落般的建筑里缓缓降落。 路明非从直升机里走出来，跟早已等候在不远处的班纳和斯特兰奇打招呼：“嗨，班纳博士，斯特兰奇医生。” “嘿，明非！”班纳高兴地跟路明非打招呼。 “路明非先生。”斯特兰奇跟在班纳身后走过来。 “你们这是……”路明非一脸古怪地打量着班纳和斯特兰奇，他们两个都换上了一身古式的深棕束身长袍，样式有些类似于卡玛泰姬的法师们穿得衣服，但更利落一些。 “咳咳，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法师，自然该有件符合身份的制服，”班纳博士一本正经，“我根据记忆里卡玛泰姬的衣服，专门找人定制的。” 路明非：…… 班纳博士，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么活泼的人？ 路明非心中吐槽了一句，转头看向斯特兰奇：“斯特兰奇，你学得怎么样了？感觉如何？” “我觉得很好，目前为止都没什么问题，而且我觉得已经理解魔法了。”斯特兰奇挺直腰杆道。 “是初步理解，”班纳博士在一旁补充道，“伱只是刚刚跨入魔法的大门而已，不过你确实很有天赋，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被任何难点卡住。” 说到这里，班纳看向路明非：“而且很难得的是斯特兰奇身上几乎没有天才的傲气，这一点真的很难得，我遇到的人大多都是约有才华和天赋就越傲慢，因为他们的能力可以轻易支撑起这份傲慢，其中以斯塔克先生最甚，而我在出实验事故之前也曾被不少暗地里指责过傲慢，直到浩克出现在我的身体里，我才不得不去学习控制自己的心境。而斯特兰奇不同，他始终怀着一颗谦虚的学徒之心。” 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看向斯特兰奇：“我之前听人说斯特兰奇医生你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傲慢和自大，人缘特别差，现在看来传言什么的果然不能信啊。” 斯特兰奇嘴角微微抽搐——他敢傲慢吗？他可是亲眼见过浩克是怎么打水漂的！而班纳跟他闲聊时说过如果他情绪不稳定或者受伤了，浩克就会不受控制地出现。 到时候浩克出来拿他打水漂怎么办？ “对了，明非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吗？”班纳博士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来关心一下斯特兰奇的学习进度。”路明非道。 他在卡玛泰姬地狱式学习一个月，期间完全没时间关注斯特兰奇，现在清闲下来，第一反应就是来找斯特兰奇看看他学得怎么样了——这可是未来要给他背锅……不是，要给他接班的人，可不能出岔子。 “斯特兰奇，你一定要认真学习，尽快把手治好，如果有哪里不懂，可以随时打电话问我。”路明非拍了拍斯特兰奇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毕竟你越早成才，我越早轻松。路明非心道。 “谢谢您的关心，路明非先生。”斯特兰奇面色如常，心中却不免有些触动。 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外科医生时，或真或假地恭维他的人数不胜数，在那时就是算是路明非甚至托尼斯塔克这样的富豪，他也不觉得对方是什么高不可攀的角色。 但在他出了车祸之后，当年那些围在他身边的人几乎全都跟他划清了界限，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那些人只是因为他的能力和能力创造的利益才对他众星拱月。 其实给路明非打电话的时候，斯特兰奇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这种双手残废的医生对路明非来说应该是没什么价值的。 却没想到路明非不仅给了他治好双手的希望，还领着他进入一个全新的名为“法师”的领域，甚至作为这个领域中毋庸置疑的“大人物”，路明非竟然还如此关心他的学习进度。 或许这就是中国人说的“雪中送炭”吧。 路明非先生可真是个好人啊。斯特兰奇心中感慨万千。 …… 纽约某条街道上。 定制的银色劳斯莱斯幻影在车流中不疾不徐地穿梭。 “米维娜，你说如果我要给一个朋友办高中毕业舞会，是找去华尔道夫酒店，还是在游艇上？”路明非跟自己的女司机道。 “抱歉，先生，我不太了解上流社会的宴会，”女司机米维娜道，“不过我觉得如果您的朋友是年轻人，办一些比较有活力的宴会可能会好一些。” “说得好像我很老一样，”路明非吐槽道，“如果我在上学的话，现在也就是大一而已。” 在托尼的世界路明非并没有去上大学，毕竟学历对他而言毫无意义，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完全能找到比大学更高效方便的学习渠道——况且以他现在水平，去大学谁教谁还不好说呢。 “抱歉先生，您的成就太高，总让我下意识地忽略您的年龄。”女司机小小地拍了个马屁。 “你说如果我那个朋友特别喜欢一个女生，但那个女生并不喜欢他，还有点吊着他的嫌疑，我应该怎么才能借助毕业宴会让他放弃那个女生？”路明非问道。 “这……”女司机陷入了沉思。 先生的意思是说，他那个朋友是舔狗吗？ 以先生的身份，他的朋友必然也地位不凡，这样的人也会当舔狗？ 就在女司机沉思时，车后座的路明非突然身体前倾，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先生？”突然被路明非上手，女司机脸颊微红，“要在车里吗？能不能等我先停一下车？这样不太安全。” “确实不安全。” 路明非的话从后面飘到女司机耳中，旋即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视野清晰时她已经不在车里，眼前是车辆稀疏的马路，还有正在行驶却空空如也的劳斯莱斯，因为是从坐姿突然出现在外面，她身子一空就要坐在地上，幸好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帮她中心站稳。 站稳的女司机一脸迷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一秒，她眼前街道上的劳斯莱斯便化作了一团绚丽的火球。 “我的车！”手还环在女司机腰上的路明非瞪大眼睛。 第205章 洛基 第205章洛基 纽约，某条街道上。 定制款的银色劳斯莱斯化作一团绚丽的火球，在十字路口的中心燃烧，火光倒影在路明非的眼里。 “该死！我的车！”路明非眦目欲裂。 虽说定制一辆劳斯莱斯并不贵，但他在变成狗大户之前过的可是零食都要去网吧蹭的生活，节俭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莫名其妙被炸掉一辆车已经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抽疼了。 街道不知何时变得车辆稀疏，残留的车辆多是大型轿车甚至越野车，此刻这些车行驶丝毫不减慌张，反而是行云流水般的开到十字路口的四条街道上，接着整辆车横停下来，将十字路口的中心封锁。 路明非指尖银丝涌动，目光扫过这些车辆——很明显，这是有预谋的截杀。 虽说这里算不上市中心地区，但纽约毕竟是美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能够以这种封路的形式进行围杀，可见来者势力极大。 众多车辆的门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打开，一连串身穿纯黑作战服，端着颇具科幻感的武器的人从车里冲出来。 “火……火箭筒！”被路明非扶着腰才能站稳的女司机指着几个肩扛金属长筒的袭击者。 刚刚就是一发从视线死角袭击过来的火箭弹引爆了劳斯莱斯，路明非的女司机虽然是退役的顶级赛车手，但毕竟没有经历过战场，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扶住的女司机，关心道：“怎么样？” 路明非很清楚，这些人兴师动众，目标肯定是自己，总不可能是为了杀司机，所以司机算是被自己给连累了。 轻吐一口气，女司机双手在裙下一抹，再抬起时就已经多了一把上膛的手枪，指着围拢过来的众人。 袭击者没什么表示，路明非倒是一脸惊讶：“你还随身带着枪？” “除了司机之外，我也兼职您的保镖，”女司机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拿着这把小破手枪还有什么意义，但手里有把家伙总比赤手空拳强。 “回去之后我给你涨工资。”路明非拍了拍司机的肩膀，赞叹她的职业精神。 女司机举枪的手还算稳定，但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随后不等女司机说什么，路明非伸手按住她那没什么用的手枪，上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别怕。” 路明非抬头看向围拢过来的人中为首的人——所有人都带着战术面具，身上没有任何标志性的饰物，只有为首的人比较特殊，没有拿任何武器。 “路明非先生，中午好。”为首的人开口，声音明显经过了处理，变成了刺耳的电音。 “海豹突击队的？”路明非突然问道。 为首的男人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有个格斗和枪械的教练就是海豹突击队出身，伱们行动时表现出的训练痕迹和他如出一辙，”路明非淡淡道，“话语会骗人，但长期高强度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就算是特工也无法遮掩。” 为首的男人又沉默了几秒：“路明非先生果然不是普通的富豪。” “你们代表谁而来？”路明非好奇，“军方的鹰派？还是某个或几个军火公司？总不能是某位议员吧？” “我们代表很多人而来，”为首的人道，“代表所有不希望美国队长成为总统的人。” “我还以为美国军人都很崇拜美国队长。”路明非道。 “那是老兵，而他们现在急等着退休金和医疗金，”为首的人摇头，“而美国队长正在掐断他们的命脉。” “你不会是想说，美国队长成为总统后，结束美国在世界各地的战争，军方就会破产，继而发不起退役军人的退休金吧？”路明非耸肩。 “这是事实，”电子音毫无波动，“我们无意伤害你们，只希望你们能重新思考自己的要做的事情。” “我们？你们？”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你们还袭击了托尼和史蒂夫？” 电子音沉默一秒：“开火！” 凛冽的寒风以路明非为中心扩散开，化作风雪构筑的龙卷，雪龙卷几乎是在出现后的一瞬间就凝固在半空，化作一堵圆形的围墙，将路明非和女司机保护在其中。 那些端着仿佛从科幻电影里拿出来的武器的人瞬间扣动扳机，蓝色的能量弹倾泻在冰雪城墙上，爆炸的气浪扩散，冰屑飞溅，偶尔几颗火箭弹在冰城墙上点燃爆烈的火球，也不过只是让其多出几道不明显的裂缝，旋即裂缝缓缓愈合。 火力覆盖只持续了几秒，厚重的冰雪围墙表面突然像是融化般流淌变化，形成了大片栩栩如生的浮雕，每个浮雕都是身着全身甲胄的中世纪骑士，有的手持剑盾，有的张弓搭箭，还有的一手握枪矛，一手牵着战马的缰绳。 “冲锋！”路明非的命令从围墙里响起。 随着他的下令，浮雕从城墙里冲杀出来，仿佛古时坚城的城门大开，披甲执剑的精锐从中杀出。 冰骑士们都是中世纪的样貌，那些人手里的武器像是科幻电影里拿出来的，但打在冰骑士身上效果并不大，虽然可以对其造成一些损伤，但不足以打断其行动，片刻之间便有人被长剑或枪矛刺穿，个别倒霉的甚至被冰骑士胯下的战马远远地撞飞了出去。 路明非在冰围墙里掏出手机：“贾维斯，托尼和史蒂夫那边怎么样？他们受到袭击了吗？” “斯塔克先生和史蒂夫先生都遭到了袭击。”贾维斯传输过来两段影像，情况几乎和他如出一辙，都是被车辆围在街头倾斜火力。 托尼的钢铁战衣本来不惧寻常的武器，但袭击他的人似乎早有对策，使用了不少“黑科技”般的武器，虽然单拎出来哪件都不如托尼的战衣，但人数多了还是让他有些狼狈。 史蒂夫那边情况比较特殊，攻击他的人似乎并不想杀他，使用的都是一些非致命的武器，看来幕后之人也不希望出现“美国队长身死街头”的新闻。 “贾维斯，把地址给我。”路明非道。 “已传输到您的GPS导航中。”贾维斯立刻道。 路明非刚刚只是稍作试探，所以只创造了十几个冰骑士，虽然势不可挡，但不足以瞬间击溃对方，他正要多创造几只冰骑士，尽快结束战斗去支援托尼和史蒂夫，却突然感觉不太对。 好像……有言灵的领域展开了。 路明非念头一动，把女司机留在围墙里，自己脚下一根冰柱托着他上升到半空。 四面八方有约二十道身影窜出，它们的速度极快，在空气中有些像是模糊的黑色影子，让人看不清真容，只有一抹冷冽的金色格外清晰。 以路明非的动态视力自然能看清它们的样子，目光扫过，瞬间认出了这些穿梭在战场中的怪物——死侍！ 难道说在偷偷研究死侍的势力就是军方？路明非心中思索。 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军方有一批人一直执着于超级战士计划，甚至造就出了浩克这种可怕的存在，要说他们会研究死侍，无论是从技术还是从动机上讲都是吻合的。 但旋即路明非就发现不对了。 这些穿行在战场上的死侍分明就是无差别攻击，所过之处不仅冰骑士会遭到攻击，那些来袭击他的海豹突击队成员却还要更惨一些——死侍是嗜血的怪物，在攻击目标时往往更喜欢虐杀。 死侍掠过的地方，有的人直接被高高地抛飞起来，落地之后胸腹之前开了个大口子，内脏从伤口里流淌出来，人却还没有死，在原地扭曲抽搐。 这要是军方研发的武器，还把它们跟这人投放到一处，那未免也太不拿自己人的命当命了吧？ 路明非暂时抛开疑虑，目光在死侍群身上一一注视，被他注视的死侍瞬间臣服，变成了一套躁动的机器在原地待命，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出笼厮杀。 而在数公里外一座小房子中。 电子屏幕挤了满墙，播放着战场上的死侍屠杀的画面和各种参数，十几个技术人员忙碌，希特维尔站在最大的一块屏幕正前方，深深皱眉，低头问身边的技术员：“怎么回事？为什么死侍没有去攻击目标，反而在杀伤军方的人？” 他在从亚历山大那里接收了用死侍袭击路明非任务后，正巧通过神盾局的情报发现军方中也有一派人在策划对路明非、托尼和史蒂夫的袭击，其中虽然以大富豪托尼受到的针对最严重，但袭击路明非和史蒂夫的小队阵容也颇为豪华。 于是他干脆借着这个机会，提前在附近布下了死侍，等到军方的人袭击路明非之后，才派出死侍去偷袭。 结果被放到战场上的死侍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作为目标的路明非，转而将杀戮的欲望释放到了周围军方的人身上，痛击自己人。 “这……之前给死侍设置的命令确实是攻击路明非，但……”技术员擦擦额头的冷汗，“但不知道为什么，死侍仿佛很抗拒这个命令，根本不靠近目标，反而在处在失控的边缘，去攻击了其他人。” “该死！果然现在的洗脑技术掌控力还不够强大。”希特维尔深深皱眉。 花费巨大资源制造出来的武器却不受控制，枪口随时可能指向自己，这种感觉糟透了——尤其他还是制造死侍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 “有变化了！”技术人员惊喜地喊了一声。 屏幕里的死侍们突然一个接一个的停止行动，随后向着路明非冲过去。 “太好了，死侍开始攻击目标了……呃？！”技术人员惊喜的喊声凝固在喉咙。 屏幕里冰柱托举着路明非下降，死侍在冲到路明非面前时纷纷跪倒，仿佛救驾之后拜见皇帝的御前侍卫。 希特维尔低头看了技术人员一眼：“这就是我们引以为傲的洗脑控制技术？” 技术人员讷讷不语。 “立刻引爆死侍体内的炸弹，全部。”希特维尔道。 “什么？这样会一次性损失二十头死侍！”技术人员惊呼。 希特维尔一只放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握着枪抵在技术人员后脑：“快点。” “是！”技术人员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 纽约街头。 军方的人已经在死侍凶残的屠杀下溃败，为首之人坐在地上，半边身子被伤口染红，面具早已破碎，露出一张满是惊恐的中年白人面孔，用颤抖的手指着死侍群：“怪……怪物！” 路明非从冰柱上走下来，俯瞰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死侍们，低头观察——虽说是其他组织造出来的，但这些死侍的控制权似乎还在他手上，不得不说是个好消息。 但不等路明非再仔细观察一下这些死侍，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下一秒，拱卫着跪倒在他面前的死侍们身躯瞬间膨胀、撕裂，裂缝中绽放出四散的火焰和冲击波。 …… “yes！”看着屏幕里被爆炸淹没的路明非，希特维尔一脸兴奋。 房间里的其他技术人员也低声欢呼——他们都是死侍项目相关人员。 二十头死侍体内都安装了特制的炸弹，虽然炸弹体型很小，爆炸范围也不大，但在爆炸范围内的杀伤力却非常恐怖，高温甚至可以熔化钢铁。 虽说在神盾局的资料里已经证明了路明非很强，但被这些特制的炸弹近距离淹没，除非他有像浩克那个怪物一样的防御力和生命力，否则必死无疑。 虽然没有能让死侍不受路明非控制的技术，但只要干掉路明非，就能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即便为此浪费了二十头死侍也是划算的。 屏幕里刺眼的火光散去，希特维尔脸上的兴奋逐渐凝固，房间里一片死寂。 消散的火光中走出一道高大雄健的身影，踏在融化成岩浆的地面上，漆黑的鳞片宛如铠甲般覆盖他的全身，身后翼膜怒张，狂风彻底吹散了残余的高温和烟雾，碎石如同子弹般飞射出去，洞穿了几个还没死透的倒霉蛋。 “毫……毫发无伤？！”希特维尔用力抓了抓裤子，声音颤抖。 房间里其他技术人员面面相觑。 …… 纽约街头。 路明非黄金瞳睁开，扫视着四周的狼藉，爆炸威力奇高，但范围不大，只有几个冰骑士被波及损坏，剩下的冰骑士四散在他周围待命。 转头看向冰墙，目光仿佛能透视一般，路明非“看”到里面的女司机除了冻得有些发抖外毫发无伤。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黄金瞳明灭，周围在死侍袭击下哀鸿遍野的人看到那双金色的瞳孔便有种大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穿的感觉，霎时间一片空白，任由身上的伤口血液流失，却再嚎不出半声，仿佛自己此刻在俯视神灵，稍有不敬便是罪无可赦。 而恍若神明的路明非，鳞片下嘴角抽搐。 真见鬼了！为什么我每次来托尼的世界都一定会濒死一次啊！这是什么该死的诅咒吗？！ 徐徐吐了口气，路明非目光扫过这些冰骑士，寒气再次涌动，先是三十个全新的冰骑士凭空诞生，再为所有没有战马的冰骑士都配上一匹马，随后战马仰天长嘶，背上冰屑飞旋，凝结成一对如龙翼般宽大的膜翼。 冰骑士翻身上马，战马载着冰骑士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两队，分别飞向托尼和史蒂夫的方向支援。 路明非却并没有和冰骑士一起离去，而是抬起手掌，圣洁的银丝编织成剑，指向一片空无一人的角落：“出来。” 角落处安静无声。 路明非微抖手腕，寒风夹杂着飞刀般的冰凌刮过。 空气波动了两下，一道绿色的身影浮现，微微弓腰，搓着双手，一脸谄媚地看向路明非：“别动手别动手，是熟人，自己人，自己人。” “洛基？”路明非森然的语气中带着疑惑。 第206章 古一之死，齐塔瑞入侵 第206章古一之死，齐塔瑞入侵 纽约街头。 原本用来拦做路障的车辆或被死侍摧毁，或被刚刚的爆炸波及，有些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 天色有些阴沉，火光给满地的尸体照出阴影，阴影里掩着血和内脏，浑身披鳞展翼的路明非站在其中，宛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 洛基站在几米外，搓着手，一脸奸相：“自己人，自己人。” 路明非此时体型已经有两米多高，低头俯瞰着洛基：“这不是你的真身吧？” “好眼力！”洛基竖起大拇指，“这是我当初来地球时留下的一个幻影。” “你不是跑了么，还用一个幻影来找我干什么？”因为濒死状态下的影响，路明非此时语气颇有些森严，“难不成你是想通了来自首的？” 路明非本来只是调侃一下洛基，却不料洛基居然点了点头：“对，我要自首。” 路明非愣了一下，不明白洛基葫芦里这是卖的什么药。 但考虑到这货诡计多端，路明非顿时打起精神，严防洛基说的每一句话。 “伱有什么阴谋？”路明非警惕道。 “我没有阴谋，而且不仅没有阴谋，我还是来弃暗投明的。”洛基一脸诚恳，只看他此刻的诚恳而又正直神态，不熟悉的人肯定以为他是史蒂夫那样大公无私的好人。 “弃暗投明？”路明非抓住重点。 “我在被那个女光头……我是说古一法师，被她抓起来之后，一个叫做卡西利亚斯，自称是多玛姆使者的人潜入关押我的地方，把我带走了，他说多玛姆是黑暗维度之王，觊觎地球……”洛基解释道。 “我知道多玛姆和卡西利亚斯的事，你不用解释。”路明非从古一那里得知了不少关于多玛姆的情报，心中微惊，没想到洛基竟然是用这种方式逃走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洛基消失得悄无声息也就不奇怪了，按照他从古一法师那里了解到的，多玛姆作为黑暗维度魔神，曾经蛊惑过她的弟子卡西利亚斯加入黑暗维度的阵营，卡西利亚斯本身就是一个杰出的法师，对卡玛泰姬很熟悉，又得到了多玛姆的力量，消无声息地带走潜入并洛基对他而言并非没有可能。 洛基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最开始来到地球是为了找到宇宙魔方，用它打开空间门……” “把一支外星军队传送过来是吧？我也知道了，跳过这段接着说。”路明非道。 洛基诧异地看了路明非一眼，随后再次点头：“卡西利亚斯把我带走之后，利用多玛姆的力量和名声威胁我，要求我为他和那支军队的领导者对话，我本来不想答应他们的，因为我感觉他要对地球不利，但他用武力强逼我，所以我只能忍辱负重地暂时为他服务，等待时机来……” “少给自己贴金，你不也是为了征服地球而来？”路明非打断他。 “那不一样，我只是想统治地球而已，反正你们人类总是需要统治者的，让我一个神来统治你们总比让其他人类统治你们强吧？好歹我真的是神。”洛基道。 “关于统治者的问题我不跟你辩论，我只想指出一点——从生物学的角度讲，你的种族并不是阿萨神族，你是冰霜巨人来的。”路明非道。 洛基脸色一僵。 “咳咳，不管我是什么种族，或者我想对地球做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洛基轻咳两声，“重点是卡西利亚斯，他不想统治地球，他想让他的主人多玛姆吞噬地球，而那支外星军队的领导者也不想要地球，他只想要宇宙魔方，并不在乎地球被吞噬。” 想要宇宙魔方？恐怕要的是里面的空间宝石吧？路明非心道。 “卡西利亚斯说了，地球上法师建立了三大圣殿，它们构筑起了维度防御，妨碍多玛姆吞噬地球，而到时候他会借用多玛姆的力量，替代空间宝石打开传送门，让那支大军过来，而那支军队进入地球后要去帮他摧毁构筑起维度防线的三大圣殿，到时候那支军队带着宇宙魔方离开，多玛姆就能吞噬没有圣殿保护的地球。” 洛基挺了挺胸，大义凛然：“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们地球人，但地球毕竟是九界之一，阿斯嘉德统御九界，地球也应是阿斯嘉德的一部分，作为奥丁之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阿斯嘉德失去一个国度，所以我激活了当初留在地球的幻影，来告诉你们早做准备。” “你有这么好心？”路明非狐疑。 “你可以质疑我的手段，但不能质疑我身为奥丁之子的立场！”洛基一脸坦然。 路明非心说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奥丁之子就是被奥丁亲自驱逐的。 迎着路明非质疑的目光，洛基一副“大丈夫俯仰天地问心无愧”的凛然姿态。 他刚刚的话不完全是假的，但他之所以会来通风报信，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分析了一下自己现在处境，发现无论是跟着卡西利亚斯混还是跟着乌木喉混，自己都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跟着卡西利亚斯混一不小心可能就变成多玛姆的奴隶或傀儡了，而跟着乌木喉混……在寻找宇宙魔方失败，又弄丢了灭霸给他的权杖后，他对乌木喉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乌木喉跟卡西利亚斯商量瓜分战利品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当初答应他的让他做地球之王的承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把地球交给卡西利亚斯，甚至说话时都懒得看他一眼，足以证明他在乌木喉眼里已经没什么价值了。 就算他们结束合作之后自己不被抛弃，也会变成无名小卒，这是洛基不能忍受的。 而且他还从卡西利亚斯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他打开空间门后出现的东西让古一和奥丁神都受了伤，古一甚至马上就要死了，奥丁神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状态也不太好。 洛基分析过后，觉得即便被关回阿斯嘉德，在这种状态下自己也还有很多操作空间——只要等奥丁神休眠，他总有办法从阿斯嘉德的监牢里逃出来，以索尔的智商，肯定拦不住他。 路明非不知道洛基的小算盘，他也不太相信洛基，但他带来的消息太惊人，也绝对不能直接无视。 “按照你说的，很快就会有一支外星大军来入侵地球了？”路明非问道，“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吗？” “多玛姆好像能感应到古一的死活，卡西利亚斯说古一死了他们就开始打开传送门。”洛基道。 路明非沉默。 洛基这次是真的给他带来了一个相当麻烦的消息。 “我现在真身还跟他们在一起，这个幻影是我在地球时仓促留下的，它快消失了，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洛基都快把诚恳正直写在脸上了，“我以奥丁之子的名义发誓我没有说一句谎话，你要相信我。” “对了，他们的传送门会开这座城市上方，他们也会第一时间集中攻击这里，因为这里就有一座圣殿……”一边说着，洛基的幻影在路明非眼前变淡、消失。 路明非站在原地，思索几秒后振翅而起，在空中向着托尼受袭击的方向掠去，在空气中留下一连串白色的气痕。 …… 冰骑士是以第二阶段的芬布尔之冬创造出来的，被赋予了“战士”的概念，在面对普通人时战斗力相当强悍。 路明非和洛基说话的时间并不长，但等他赶到时，托尼的敌人已经在冰骑士攻击下溃不成军了——这些冰骑士不仅身躯坚硬、力大无穷，而且因为被赋予了“战士”的概念，甚至懂得互相配合作战。 路明非给冰骑士下达优先命令是“保护托尼”，其次才是“摧毁敌人”，所以此刻托尼正被八个魁梧的冰骑士的拱卫在中间。 看到路明非降落在自己面前，托尼打开面罩，一脸惊讶：“明非你这是怎么了？” 作为对路明非的能力最熟悉的人，托尼一眼就看出路明非现在已经进入濒死状态——只有在这个状态下路明非的体型才会出现跨越式的增长，而且还有翅膀。 “我也被袭击了。”路明非道。 “军方的人这么厉害？能把你逼成这样。”托尼瞪大眼睛，又有点后怕。 “不是军方的人，不对，应该说不只是军方的人。”路明非摇头。 那些死侍应该不是军方的手臂，除非军方丧心病狂到把自己的人和死侍一起投入战场——这简直就像是在我方士兵跟敌方士兵交火时投过去一颗导弹，没有正常人会这么做的。 “不只是军方的人？还有其他势力？”托尼问道。 “这个晚点再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路明非道，“史蒂夫那边怎么样了？” “他刚给我打了个电话，你这些冰块做的大手办刚刚帮他把敌人都搞定了，”托尼道，“他还问我你怎么样了。” “我的电话在刚刚的战斗中损坏了，你帮我联系一下他。”路明非道。 “发生了什么事？”托尼看路明非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路明非用最简短的语言把洛基告诉自己的话转述给托尼，顺便给他解释了一下多玛姆的存在。 “嘶……”托尼听得直抽冷气，“也就是说很快就会有一支军队出现在地球了？” “除非洛基骗了我们。”路明非道。 “我们赌不起……”托尼摇头，“我这就联系史蒂夫和弗瑞。” “我去找索尔，不知道阿斯嘉德会不会派来支援。”路明非道。 他退后两步，仰头喊道：“海姆达尔！” 空气安静了几秒。 “呃……这是什么声控宇宙飞船的暗号吗？”托尼看向路明非。 “彩虹桥没来？为什么？”路明非微微皱眉。 刚刚升起这个疑惑，路明非就看到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空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暗了。 光线变暗很正常，只要有足够厚的云挡住了太阳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诡异的是天上只飘着几朵薄纱般的细云，而且并未遮住太阳，天色却明显黯淡了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地球外面加上了一个巨大的墨色的玻璃罩一样。 就在路明非和托尼不解时，星火飞旋的传送门在路明非身侧打开。 “明非，你过来。”传送门里不见古一的人，却传出她的声音。 路明非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跟托尼交换了一下眼神，示意他赶快通知其他人，路明非走进传送门。 传送门后是熟悉的房间，他就是在这里被古一地狱式教学了一个月。 古一像往常一样坐在她常坐的那个蒲团上，不同的是此时路明非能清晰地感觉她身上的生命迹象已经极其微弱，就像是一根风中的蜘蛛丝。 “古一法师，您……”路明非连忙跑到古一身前。 “我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明非，”古一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淡然，但说话已经气若游丝，“你来复制我身上灵体魔法的知识。”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路明非急道，“多玛姆跟洛基背后的人勾结……” “我知道，它的力量已经包裹了地球，但被圣殿挡着，无法侵入。”古一道。 难道说因为这样海姆达尔才没有降下彩虹桥吗？是被他听不到还是彩虹桥被阻挡了？路明非瞬间反应过来。 “我们应该怎么做？”路明非问道。 与此同时他心中暗骂洛基，要送信就早点送啊，你早十分钟才来弃暗投明，谁能反应的过来？ “相信你们自己的力量，”古一吃力地抬起手，放在路明非肩上，“地球经历过许多危机，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也不是最危险的一次，我相信你们能解决。” 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啊？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总不能要求古一憋着一口气爬起来继续战斗。 “来吧，趁我还活着，复制我的知识。”古一淡然道。 “得罪了，古一法师。” 路明非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立刻在古一面前坐定，言灵“镜瞳”的领域展开，一双璀璨的黄金瞳和古一对视。 古一封锁其他方面的知识，配合着路明非，让他复制自己在灵体魔法方面的全部知识。 一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被信息的汪洋淹没了。 …… 宇宙空间的一角，齐塔瑞军团的舰队静静地悬浮着。 其他战舰拱卫着母舰，构成了森严的舰群，而在舰群前方，一扇特殊的传送门正在缓缓形成。 不同于正常的传送门，这扇传送门的颜色明显黯淡许多，正常的传送门是赤金色的，但这扇传送门却是由无数旋舞的黑金光屑构成，在漆黑的宇宙空间中甚至有些不起眼。 如果和体型庞大的战舰甚至母舰对比，传送门现在的体型颇为袖珍。 但如果以人类的标准，这个尚未开启传送门，光是雏形就已经无比巨大——因为它要传送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支军队！ 母舰最前方，十几个穿着漆黑长袍的人高举双臂，手中展开和法师类似，但却被黑色侵染的能量阵，多玛姆的力量流入他们体内，被他们以此开启并维持这个巨大的传送门。 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站在后方，眺望着正在成型的传送门。 洛基站在角落，低着头，目光转动——怎么回事，卡西利亚斯之前不是说距离传送门开启还有几天吗？难道是出现了什么意外。 就在洛基焦急时，他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黑影。 洛基抬起头，不知何时，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出现在了他身前，两个人投下的阴影将他掩埋。 “有……有什么事吗？尊敬的两位先生。”洛基仰视着乌木喉，露出无辜纯良的笑容。 乌木喉双手在胸前交叠，尽显优雅：“你不会，真的以为没人发现你的小动作吧？” 洛基：…… …… 卡玛泰姬，静室中。 等到路明非从知识的海洋里喝饱了并回过神之后，他眼前的古一已经闭上了眼睛，气息全无。 守护了地球五百年的至尊法师，终于还是迎来了生命的结尾，永恒的宁静。 路明非从蒲团上起身，朝着古一深深三鞠躬。 直起身子，轻吐一口气，路明非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复制完整，但仅仅是他脑子里的这些就足够他惊叹古一的学究天人了。 再次向古一鞠躬后，来不及仔细检查自己复制来的知识，路明非立刻转身去找王。 没有时间为逝去的古一法师哀悼了，纽约即将变成地球和外星军队的战场！ 但路明非只走出两步，就猛地回头——小魔鬼正站在古一的遗体前，一手举着黑色油性马克笔，一手在古一脸上比划，仿佛在思考应该画在那里。 路明非瞬间出现在小魔鬼身后，一把抓住领子把他拎起来，提着他大步远离古一的遗体：“就算你是魔鬼也不能对逝者不敬！侮辱遗体是犯罪行为你知不知道？” 小魔鬼在路明非手里挣扎：“哥哥放开我！她还没死呢！” 路明非脚步顿住，像是毛利小五郎提柯南一样把路鸣泽提到自己面前，惊喜道：“你说什么？难道古一法师还有救吗？” “她的身体已经没救了。”小魔鬼悠悠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古一法师的灵体莫非还在？！” 照理说肉体死亡之后，人的灵体是应该随之消散的，就算是法师也不例外，但古一法师太特殊了，作为至尊法师，她甚至能盗取维度魔神的力量，要说她能打破“肉体死亡灵体消散”这个规律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她当然还在，”小魔鬼被路明非提着，扬了扬手里的黑色油性马克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而且只要方法得当，我们还能给她进行一场盛大的‘招魂仪式’。” 路明非双眼放光。 第207章 古一，起来加班啦！ 第207章古一，起来加班啦！ 卡玛泰姬，静室。 路明非把路鸣泽提到眼前，一脸怀疑：“你的意思是古一法师的灵魂还存在，而且能通过某种方式召唤到这个世界？” 路鸣泽用力点头，睁着一双漆黑且真诚的大眼睛。 路明非心中思索。 至尊法师的能力不会随着肉体而消亡倒是有可能的，而且小魔鬼应该是玩弄灵魂的行家，要说他有办法把古一法师的灵体召唤过来也不足为奇。 但问题就出在魔鬼是玩弄灵魂的行家——让小魔鬼帮忙把古一法师的灵体召唤过来，谁知道小魔鬼抱着什么目的，又会做什么手脚？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果断摇头：“我不会相信你这个魔鬼的。” “哥哥你是担心我偷偷做什么吗？”小魔鬼挥舞着手里的马克笔，“伱完全不用担心，我对除了你之外的灵魂完全不感兴趣，尤其这种老女人的灵魂我就更不感兴趣了。” “呵呵……”路明非翻着死鱼眼冷笑两声，“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 “而且哥哥你如果担心的话，我们也可以签下契约啊，我保证不会坑你。”小魔鬼道。 “你可是魔鬼，会这么好心？”路明非惊讶。 “为了优质客户，我可以不惜代价，”小魔鬼道，“所以哥哥你真不考虑卖点灵魂给我？保证物超所值！而且我又不是直接要你全部的灵魂，一次只收四分之一……” “不考虑，你趁早换个客户。”路明非摇头。 小魔鬼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幽怨神情。 不过他的耍宝只持续了几秒，旋即就换上一副正经的表情：“怎么样哥哥，要不要让我帮你复活这个老女人？放心吧，这是免费服务，而且我不会做任何手脚。” 路明非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来，击个掌。”小魔鬼把手掌向着路明非举起来。 路明非跟小魔鬼击掌。 “啪——” 清脆的拍掌声后，路明非惊醒。 他还站在静室里，路鸣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他的出现只是一场幻觉——除了那支留在路明非手中的黑色马克笔。 路明非弯下身子，一个复杂的法阵自然而然地从他记忆深处流淌出来，他伸手用马克笔在地板上绘制着法阵，落笔之处先是黑色的线条，但旋即就变成流火般的光路。 等到路明非再次直起身来时，他已经站在了古一身前三四米的地方，而古一则被一个发光的法阵包围在中央。 随手扔掉马克笔，路明非站在法阵前，掏出一枚造型奇特，仿佛一只横着的眼睛的铜色吊坠。 这是阿戈摩托之眼，在路明非答应成为至尊法师并跟着古一学习的时候，古一就把阿戈摩托之眼这件强大的法器转交给了路明非，只是古一反复叮嘱阿戈摩托之眼的力量巨大但很难控制，非常危险，所以路明非并没有使用它的打算。 但现在阿戈摩托之眼可以起到一个重要的作用。 路明非把阿戈摩托之眼向前一抛，阿戈摩托之眼落在法阵上，却并没有坠地，而是悬浮在一个十二芒星正上方，散发出古驳的光辉，光辉渐渐与法阵融为一体——这件法器的力量成为了法阵的能源。 阿戈摩托之眼和法阵的光芒愈发耀眼，路明非不禁后退两步，抬起手掌挡住眼睛。 等到光芒渐渐黯淡了一点，路明非放下手掌，勉强能看出圣光中有一道模糊的人形。 而随着光芒愈发黯淡，人形也逐渐清晰，路明非得意认出她：“古一法师！” 半透明的古一悬浮在自己的遗体上方，一直闭着眼睛，直到路明非呼喊，她才缓缓睁眼。 那双仿佛万载不变的平淡眸子扫过静室，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等到法阵的光芒黯淡到跟蜡烛差不多了，古一才略带些茫然地开口：“我这是……回到了地球？” “古一法师，真的是您，你没有消散，太好了，”路明非上前一步，高兴道，“我成功把你的灵体召唤回来了，你可以留在地球继续当至尊法师啦！” 因为是悬浮在半空的关系，古一现在比路明非高一些，于是只能低下头俯瞰路明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感觉古一法师的脸颊好像……抽搐了一下？ “你……你把我召唤回来了？”古一问道，她向来平稳的声音带了些许颤抖。 “对啊，您不用谢我，”路明非点头道，“您作为至尊法师守护了地球这么多年，还教了我这么多魔法知识，我为您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我还要……谢谢你了？”古一的灵体虽然不用呼吸，但胸膛起伏频率明显升高。 “都说了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路明非一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大气表情。 “你为什么要把我召唤回来！”古一伸出手指着路明非，从肩膀到指尖都有些颤抖。 路明非此刻终于发现不对了——他从来没在古一身上看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无论是凤凰之力可能会毁灭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自己要死的时候，古一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但此刻她的五官似乎都有些颤抖。 “怎……怎么了。古一法师？”路明非有点心虚地问道。 “我本来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你……你为什么又把我召唤回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古一捂着脸，让路明非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此刻路明非大概也有点理解了——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辛苦熬到退休后又被返聘还没有工资的工人。 而与此同时，正在经历人生的大起大落的古一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被路明非拉回来的？她当初没见过这条时间线啊！ 虽然路明非的存在本身就会扰乱时间线，让她观察时间线像是隔着一潭浑水，但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照理说死后灵体被拉回地球这么重要的事，又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她应该是能提前察觉到的啊。 就在古一和路明非双双沉默时，路明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路明非掏出手机，是贾维斯发过来的消息，只有一句话和一条视频。 “外星军队入侵，路明非先生，请立刻前往纽约。”在这句话下面，是一条清晰的视频——纽约市的上空，一扇肉眼可见的传送门打开，无数大小不一的黑点从其中窜出来，四散而开，偶尔有几个黑点凑近镜头，才让人看到那是一群踩在飞行器上，端着奇特武器的外星人，下方民众仓皇而逃，建筑在激光中坍塌，化作一片废墟，偶尔能看到一些势单力孤的警察。 片刻之后，镜头里出现熟悉的身影，史蒂夫、娜塔莎还有浩克向着那些肆虐外星士兵冲过去，托尼穿着钢铁战衣朝镜头打了个招呼，随后也飞掠过去。 “古一法师，现在地球很危险，外星军队已经顺着多玛姆打开的空间门进入了纽约，他们的目标是纽约圣殿，”路明非放下手机，连忙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古一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再是至尊法师，而且从时间的角度讲，我的出现是个意外，我不能直接干涉地球的事情，我相信你们可以解决地球上的问题。” 路明非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花了好大力气把古一召唤回来，她居然说自己不能出手。 “去吧，明非，相信你们的力量，”古一道，“我已经是旧时代的人了，就算没有我，你们也可以保护好地球。” 路明非大脑急速运转，灵光一现：“等等，古一法师，你说不能直接干涉地球，但是您现在的状态应该也算是强大的灵体生命或魔法实体了吧？那……如果您不出手，而是把力量借给我呢？” “把力量……借给你？”古一愣了一下。 一生都在借取力量的她从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别人借力量。 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她此刻特别想问路明非一句话—— 你从我这里借的力量，会还么？ 第208章 纽约大战，死侍军队！ 第208章纽约大战，死侍军队！ 卡玛泰姬，静室。 路明非在古一的灵体面前搓搓手，一脸地不好意思：“当然了，我跟你借力量毕竟是为了拯救地球，所以您看到时候我借的力量，能不能找您……公费报销一下子？” 你从我这里借的力量，找我公费报销……意思就是不还了呗？ 或许是因为多年来平淡的心境被路明非打破，古一此刻竟然有点想吐槽——你小子不愧是资本家啊，空手套白狼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低头看着一脸不好意思，仿佛真的知道羞耻的路明非，古一安静了两秒，默默地点头。 “太好了！”路明非眼前一亮。 “我给伱的力量是一次性的，它并非是我从其他强大存在那里直接借取的力量，而是我借取了多种力量之后，对它们进行了微调之后最适合我施法的力量，”古一手中浮现出一个复杂的魔法矩阵，道，“你的魔法知识主要来自于我，这些适合我的力量你用起来应该也算得心应手。” 不等路明非说什么，同样的魔法矩阵出现在他胸前，没入他的身体。 旋即路明非便感觉自己体内多了些什么——形容一下的话，大概就是一个机器人发现自己被塞了一块能源强劲的备用电池的感觉。 “去吧，去纽约战斗吧。”古一低头看着路明非。 “我还得……” 路明非刚想说我还得去找王让他带着其他法师参战，却不料古一仿佛未卜先知地开口：“我会去通知王的，你去战场吧。” 说罢也不等路明非再说什么，古一挥手，传送门从路明非脚下出现，路明非瞬间掉下去。 …… 传送门在斯塔克大厦的顶端张开，路明非从中落下来，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平稳落地。 犹豫了一下，虽然以他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马上开个传送门返回卡玛泰姬，但他本能地觉得古一法师现在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所以他觉得自己最好暂时不要回去。 因为一直在使用力量，他的濒死状态并未结束，此刻身后膜翼怒张，直接从高耸的斯特克大厦升空，片刻之间他就拔升到足以俯视战场的高度，下方城市街头已经变成了废墟，一片狼藉。 驾驭着飞行器的狰狞士兵穿梭在空中，因为路明非的显眼，大部分都注意到了他，向着他飞了过来。 路明非背后双翼一震，狂风以他为中心扩散开，一场微型飓风在高空成型，将胆敢靠近的齐塔瑞士兵卷入其中，狂风中它们脚下的飞行器根本无法保持稳定，被卷动着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团团绚丽的火光。 路明非站在飓风中央，抬头看看天上巨大的传送门，再低头看看下方一片狼藉的战场。 “真是漂亮的大场面啊，你说是不是，哥哥？”路鸣泽的声音从身畔响起。 “你今天出现得有点勤啊。”路明非看向他。 “因为今天事来得也勤啊，人家怕哥哥你操劳过度，才特地来为你分忧解难的。”小魔鬼一副“老臣为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赤胆忠肝。 “那你能帮我什么？”路明非看了小魔鬼一眼，“先说好，付费的就算了。” “欸？”小魔鬼一脸为难，“哥哥你真的不要付费服务吗？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我们地狱有规定的，如果只是免费服务，我能提供的帮助很有限。” “总比没有强。”路明非耸肩。 当然，重点是免费。 “唉，太可惜了，”小魔鬼摇头晃脑，“只有免费服务的话，那我最多也就是给哥哥你来带……一支军队。” “一支军队就一支军队……等等！你说什么？”路明非扭头看向小魔鬼，“一支军队？！” 小魔鬼点头。 “这是免费服务？”路明非惊讶，“你不会是偷偷给我上付费服务之后再要钱吧？” “我也很想，但可惜地狱的合同是禁止这种无良交易的。”小魔鬼耸肩。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真的很想问一句“免费服务是一支军队的话，付费服务是什么？” 好在他及时刹住了车，不去好奇肯定更加豪华的付费服务，转而道：“军队呢？快叫过来吧！” “来，哥哥，把手给我。”小魔鬼朝着路明非伸出手。 “又击掌啊。”路明非伸手。 “啪——”双掌相击。 “话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军队，从哪来的，不会是恶魔军团吧？”路明非好奇道。 “准确地说，它们是哥哥你的军队……当然，我更喜欢叫它们奴仆，作为军队而言，它们最多算是炮灰。”小魔鬼耸耸肩。 “炮灰？我就知道你不会给我什么好军队……”路明非嘴上吐槽，心里也觉得正常，毕竟免费的东西还能要求什么？ 但下一秒，他就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一个生命与他产生了奇特的联系，它向着路明非臣服，热诚地想要献上一切，包括生命。 随后这种感觉如同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地出现，臣服于他的生命越来越多，它们低伏着，却在咆哮、嘶吼，迫不及待遵循他的命令去厮杀。 路明非下意识地朝着它们下达第一个命令——觐见。 …… 与此同时，某个秘密基地中。 主控室里全部亮起红灯，警笛声穿过走廊、门和每一个空隙。 “怎么回事！”希特维尔看向一脸慌乱的技术人员。 “我们的死侍……死侍全都失控了！”技术人员把一个画面切大，里面死侍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笼子里，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俯跪，有些像是臣子觐见君王，也有点像信徒朝拜神灵。 “我们没给它们下达任何指令，但它们自己动了，而且……而且它们周围出现了不知来源的高能反应！”技术人员一脸慌张。 希特维尔表情一变，本能地感觉不妙。 但不等他下令做什么应对措施，那些俯跪的死侍已经不约而同地起身，仰天长啸！ 高亢的龙文汇聚在一起，原本就躁动在死侍群中的元素彻底狂暴奔流开来！ 剧烈扩散的元素乱流中，原本用来关押死侍们的囚笼被它们共同引起的元素爆破摧毁，连带着屋顶都被掀飞，死侍们冲天而起，争先恐后地去觐见神灵。 元素乱流冲刷着基地，导致电子仪器大多失控，等到监控恢复的时候，画面里只剩下一地狼藉。 希特维尔攥着拳头面如死灰。 第209章 我路明非其实是上帝哒！ 第209章我路明非其实是上帝哒！ 纽约市上空。 路明非悬浮在黯淡的天空，黄金瞳的目光穿过缭乱飓风中缭乱的齐塔瑞士兵，扫视着混乱的战场。 自从他对着小魔鬼送来的军队下达了命令之后，虽然小魔鬼依旧悬浮在他身边，但时间却开始正常流动了，所幸这些齐塔瑞士兵战斗力有限，无法突破他制造出的飓风屏障，在其中就会被卷得粉碎，远程武器也根本无法瞄准，只能四散乱射。 他能感觉到那些臣服于他的生命正在飞速靠近，西南方向密密麻麻的漆黑小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飞来。 而随着那些黑点接近，路明非也看清楚了它们的真面目。 一群披鳞带角的死侍，一边飞行一边掀起元素乱流，元素乱流所经过的地方齐塔瑞士兵的飞行器随之失灵坠落，以路明非的视力，他能清楚地看到支所谓的军队里全部都是死侍，有些死侍背后的膜翼甚至是刚刚长出来的。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军队？”路明非扭头看向小魔鬼。 小魔鬼点头。 “别告诉我偷偷培育死侍的人是你。”路明非满头黑线，心说不能吧，一个魔鬼养死侍干什么，要养也该养点恶魔啥的吧？ “当然不是我养的，是一些好心人替你养的军队，我只是帮伱把它们拿来用了而已，”小魔鬼摇头，“可惜他们的水平还是太差了，这支军队的数量有限，唉……真是一群废物。” “谁养的？”路明非眼前一亮——小魔鬼好像知道幕后培养这些死侍的人。 “诚惠，四分之一。”小魔鬼伸手。 “算了。”路明非果断摇头。 说话间，死侍已经飞到了围绕着路明非的飓风外，不同于受到影响的齐塔瑞士兵，死侍们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飓风，偶尔有几个倒霉的齐塔瑞士兵被风裹挟着靠近他们，瞬间就被死侍们活活撕裂。 死侍们穿过飓风，悬浮在路明非身前。 “这支军队人数是不是少了点？”路明非扭头看向小魔鬼。 现在他面前只有两三百头死侍，虽然在地球上已经是极为可怕的战斗力，但面对袭击整个纽约的外星军队，在如此宽广的战场上，就显得有些不够用了。 当然，路明非自己也可以再制造一批冰骑士，但数量同样有限。 “哥哥你是要升级付费服务吗？”小魔鬼立刻问道。 “免了。”路明非摇头，心说我就知道免费的才是最贵的，你这是要我充VIP啊。 路明非正要下令让死侍们参战，小魔鬼却突然开口：“开玩笑的，我们魔鬼的服务一向以完美着称，我怎么会给哥哥你一支不够用的军队呢？” “还有其他的军队？”路明非眼前一亮。 “准确地说，是服务到了后半段！” 小魔鬼突然向着路明非撞过来，没入他的胸膛，仿佛两个人融合了一般。 路明非感觉一个伟大领域从他身上展开，一瞬间，这个领域就从天空扩散到了地面。 他招手，死侍中最强壮的一头飞到它的面前，躬身垂首，仿佛聆听神谕的祭司。 路明非把手放在死侍的头上，不受控制地开口说话，明明是从他的嘴里发出他的声音，却像是有人在借他的口言说。 “你不要害怕，因为我与你同在；不要惊惶，因为我是你的神。我必坚固你，我必帮助你；我必用我公义的右手扶持你。” 几乎是于此同时，纽约地面上的人耳中一并响起这句话。 他们看不见声音的来源，只模糊地感觉到声音来自天上。 躲在角落里的普通人、疏散难民的警察、抵挡齐塔瑞人的军队、跟弗瑞交流战况娜塔莎、抛出盾牌击飞一个齐塔瑞士兵的史蒂夫、掌心炮洞穿了一头巨兽的托尼、还有用能量鞭卷起一栋矮楼横扫的浩克，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天空。 史蒂夫第一个回神，看向隔着一条街的托尼，喊道：“刚刚的声音……是不是路明非？” “肯定是，我不会认错的，”托尼的通过扩音器放大，“他在搞什么鬼？” “他说的是圣经《以赛亚书》里的内容。”娜塔莎喊道。 “我还真没想到路明非居然会信仰上帝。”史蒂夫再次抛盾攻击，一脸惊讶。 “他在搞什么鬼？”托尼纳闷。 高空中，说出第一句话时，路明非就觉得有些不妙——隐约间他有一种感觉，下面的人也听到他刚刚那番无比中二的发言了。 但路明非无法停下，他的手依旧按在死侍头上，死侍浑身剧烈地颤抖，肌肉瞬间膨胀，撕裂了体表的鳞片，露出下方鲜红的肌肉组织，但旋即又有新的鳞片覆盖其上，元素围绕在它身边嘶吼。 路明非继续高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响一座山峰般宏伟的铜钟。 “看哪！今日我使你为坚城、铁柱、铜墙，抵挡全地，就是抵挡犹大的君王、首领、祭司和这地的众民。他们必攻击你，却不能胜你，因我与你同在，要拯救你！” 同样的声音响彻在下方每一个人的脑海中，每个听到声音的人都仿佛能看到一位隐没在圣光中的俊美男子在俯瞰自己，伸手撒下赐福。 仿佛是神对着世界下令，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有种奇特的感觉，仿佛身体里裂开了一道缝隙，岩浆般的力量从缝隙里喷薄而出。 掩体和废墟里的民众的惊呼连绵，他们惊喜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的皮肤泛上如同火焰一般的红润，心脏沉重而有力地跳动，每一根肌肉纤维都绷紧了，每一条神经都仿佛能感受到尘埃坠落的蛛网。 此刻他们中随便一个成年人，都能轻松击倒最精锐的特种士兵。 “是圣经！”人群里有教徒高呼，“这是圣经，神降临了，神从恶魔手中拯救了纽约！我们刚刚在脑袋里见到了上帝的容颜！” “上帝怎么会是亚洲人？！”有人质疑。 “对啊，上帝为什么会是黄种人？” 一个苍老的牧师满脸通红地呵斥：“主以自己的形象而造人，主可以是任何样子，你怎敢质疑主！” “对啊！为什么主不能是黄种人，主想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赞颂我主！”有个穿鼻环纹身的年轻人跟着高喊，很难让人相信他居然也是上帝的信徒——当然他可能刚刚才皈依上帝。 已经有教徒在向着天空跪拜祷告，一时间混乱的战场里仿佛展开一场虔诚的弥撒。 踩着飞行器的齐塔瑞士兵怪叫着冲过来，朝着教徒开枪，一个壮汉眼疾手快，抄起排球大小的混凝土块掷过去，砸瘪了齐塔瑞士兵的脑袋。 史蒂夫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他也感觉自己受到了强化。 适应了一下暴涨的力量，他一个虎跃，将路过自己头顶的齐塔瑞人踹飞下去，稳稳地站在飞行器上，看向不远处的托尼：“路明非还有这一手？！” “我不知道啊！”托尼也受到了强化，虽然穿着战甲的他不太需要身体素质，但更敏锐的反应神经确实让他更轻松了。 “我希望这个强化是永久性的！”娜塔莎随手掷出一个钢筋，贯穿了远处的齐塔瑞士兵。 作为在场战斗力最低的人，她之前必须得靠着身上特质装备才有对齐塔瑞士兵的杀伤力。 “什么强化？”抡着矮楼横扫乾坤的浩克一头雾水。 与此同时，高空之上，被路明非抚摸着额头的死侍已经变成了身高接近四米的小巨人，骨刺从它的关节延伸出来，通体漆黑，只有末端烧炭般赤红。 而在它身后，其他死侍们体型也扩大了好几圈，黄金瞳明亮如燃烧的宫殿。 原本的死侍身上还能看出许多人类的特征，但此刻的死侍们一个个都宛如人立而起的龙类，膜翼挥动，长尾横扫，如果有秘党的学者看到这一幕大概会心肌梗死，这些都是死侍中最高级别的龙形死侍，只有龙王才有资格让它们臣服，除了无法茧化之外它们的力量已经与低等的纯血龙类无异。 而在路明非身前的那头死侍甚至已经被拔擢到了接近古龙的层次，黄金瞳不逊色于路明非当日在青铜城里看到的三代种。 “去吧。”路明非挥手。 死侍们如同坠落的流星，言灵的领域展开，无数元素躁动起来，火焰、雷电、飓风、洪流随着它们的坠落一同降临大地。 地面上。 正在祈祷的苍老牧师感觉光线变化不太对，下意识地抬起头。 天上光芒降落，金色的光芒连成一片，光芒后是隐约可见的人形存在，仿佛身着盔甲，宽大的羽翼在他们身后展开…… “是天使！主的天使来拯救我们了！哈利路亚！”老牧师嘶声力竭，充满喜悦的高呼，要不是受到了强化，他这么喊一嗓子早就背过气去了。 地面上的人纷纷抬头，仰望着神迹从天而降。 死侍们从天空坠落到地面的过程中不断在领域里凝聚的言灵在齐塔瑞军队中爆发开来，仿佛主的使者携带着光辉，光辉后是火焰和雷电的神罚，齐塔瑞士兵如同被审判的恶魔一般，在雷电和火焰中灰飞烟灭。 第一波言灵之后，死侍们四散而战，一边以自己的身躯轻而易举地撕裂齐塔瑞人，一边用龙文颂唱言灵，毁灭性的力量在齐塔瑞军中爆发开来。 地上的民众先是欢呼，但旋即就有人意识到不对了。 “那些天使……天使怎么是黑色的？而且他们的翅膀也不是羽翼啊，和蝙蝠一样？他们还有尾巴！”有人指出问题，“它们更像恶魔吧？” “闭嘴，无知的羔羊！”老牧师凶狠地训斥，“天使如果不长得比恶魔还要可怕，如何吓退恶魔？” 指出问题的人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之前打着鼻环的年轻人冲过来就是一拳：“你敢质疑我主？！” 远处的战场上，史蒂夫看着满天飞舞的死侍，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用了——死侍经过的地方，就像是老鹰掠过蝗虫群，一扫而净。 “靠……死侍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装甲里的托尼仰望着这一幕，喃喃自语，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高空中，路明非咧了咧嘴，总感觉自己又被小魔鬼小小地恶作剧了一把——上次拯救彼得叔叔时，小魔鬼就让他cos了一把耶稣，这次更狠，直接让他cos上帝了。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cos上帝又不是cos魅魔，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最后后续影响处理起来麻烦一点而已。 以后麻烦可以交给以后的自己去头疼，现在路明非要面对的问题是天上的东西。 身后膜翼一震，路明非在大气中宛如逆飞流星般升空，向着那扇还在不断倾吐齐塔瑞士兵的传送门飞去。 三大圣殿的保护范围并没有达到地球大气的最外层，而是只囊括在大气比较稀薄的地方，所以传送门开在了大气层内，也因此齐塔瑞的士兵才能入侵地球——能够在宇宙空间存活的种族终究是少数，其中并不包括齐塔瑞人。 等到路明非到达传送门近前时，空气已经非常稀薄，但周围的元素并没有随之减少——这和他的世界不同，他的世界炼金师们已经确认了越是高空处元素越稀薄，突破大气层后几乎没有元素存在。 路明非只能将这种现象归咎为世界的不同，反正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随着他靠近传送门，传送门中涌出的齐塔瑞士兵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纷纷向着他冲来。 路明非抬手，威严的领域从他身上扩散开，他双手画圆，随着他的手臂挥舞弧度，在他的头顶有巨大的虚幻弧线相接，圆弧赤红发亮，看起来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阳，月亮暂时遮挡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仍旧从月影的周围散逸出来。 在这种氧气稀薄的地方，燃烧的事物呈现出这样的状态似乎也正常，但路明非所创造出绝非寻常造物，巨大的黑日向着重来的齐塔瑞人迸发出无可匹敌的引力，将它们不受控制的吸引过来，靠近黑日齐塔瑞人无声地燃烧起来。 这是死神的领域，一旦被卷入便向着死亡坠落。 不再看那些仓皇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的齐塔瑞人，路明非飞向巨大的传送门。 传送门后，巨大的母舰探出头来，母舰最前面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穿着路明非熟悉的法师袍，眼眶周围满是裂缝，裂痕后一片漆黑，仿佛这个人只是一团漆黑的物质裹上了人皮，而人皮从眼睛周围皲裂开。 另一个人明显是外星生物，皮肤青灰褶皱，身形瘦长，悬浮在空中，对比之下反而更顺眼点。 另外…… 路明非目光扫过母舰角落—— 那里有一根柱子，柱子上绑着洛基。 而此刻洛基正朝着他疯狂眨眼。 第210章 降临的多玛姆 第210章降临的多玛姆 纽约上空，大气层，传送门前。 路明非悬浮在母舰前，母舰上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站在最前方，三方对峙。 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如临大敌般的看着路明非。 作为古一曾经最器重的弟子，卡西利亚斯隐约能从路明非身上感受到一些熟悉的东西——一些很像是古一的东西。 这让原本胜券在握的他心里突然就有点打鼓了。 对于古一的力量他是有所了解的，能够从他的主人多玛姆身上窃取力量还让其毫无办法，这份力量对于法师而言简直强大到不合常理。 而乌木喉虽然感觉不到路明非身上来自古一的力量，但刚刚路明非释放的黑日已经证明了其恐怖的力量，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战胜路明非。 更要命的是他和身边的盟友都是肉体强度一般，很不擅长防御的类型，而路明非却展现出了非凡的身体素质和强大的魔法能力，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坏消息。 虽然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但路明非并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他们两个身上，而是分出部分精力看向被捆在角落柱子上的洛基。 洛基同样也看向路明非，此刻他的眼神和表情都相当生动，仿佛会说话一般——救我一下！救我一下！我给你们通过风，我给地球报过信！我是自己人，救我一下啊！ 见路明非没有说话，乌木喉继续道：“生命的无序繁衍，会迅速耗尽宇宙的资源，到最后结果就是所有生命在发展到极盛时全部灭绝，宇宙彻底陷入死寂。” 等到火雨散去时，母舰虽然尚未到坠毁的程度，但也已经满是疮痍，舰炮损毁严重。 舰炮的高温和冲击波作用在琉璃梵城的防御上，结晶化的空气先是破碎，然后熔化，死死地纠缠住高温和冲击波的伤害，将它们束缚在领域的边界。 “你好，地球人，”乌木喉悬浮在空中，微微上前一些，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我是乌木喉，灭霸之子，奉灭霸的命令来寻找宇宙魔方，并挽救地球的生命。” 只能说乌木喉运气不好，坐拥宇宙中排的上号的强大超能力，却恰好遇到了天克他的凤凰之力。 母舰只有一半从传送门里探了出来，行动不自由，但这不代表母舰毫无战斗力。 等到这一轮轰击结束时，路明非单手平举，他的身前琉璃梵城已经破碎，但仍旧纠缠着爆破的力量而保持形体，仿佛盛开了一朵熔融的水晶之花。 不知道空间宝石的力量能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只要逃回三大圣殿的防护圈里就没问题了…… “靠！谁敢跟我抢哥哥的灵魂！”全神贯注尝试突破出去的路明非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到自己身边的小魔鬼正提着电锯，一脸杀气地看向半空中的多玛姆。 “多玛姆？”路明非看向半空中的人脸。 正要把路明非推飞出去，乌木喉就看到路明非回给他一个凶残的笑容。 “又是一个不了解灭霸伟大宏图的人，”乌木喉一副智者见到了愚人的样子，“伱可曾想过，放任生命无序繁衍发展，最后会发生什么？” 卡西利亚斯支撑起暗色的保护罩，将自己等人笼罩其中，依旧没有顾及洛基。 “咦？这都不死？”路明非愣了一下，刚刚他用凤凰之力给了卡西利亚斯一剑，却没想到卡西利亚斯只是受伤而已。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卡西利亚斯就意识到自己不是路明非的对手——面对一个能瞬移的对手，身为法师的他可以说是劣势到了极点，一个不小心被路明非摸到他身边，随手一剑他就会跟乌木喉一个下场。 作为新晋的至尊法师，路明非确实能感觉到在卡西利亚斯展开的防护范围内，传送门会被干扰，但是……你干扰传送门，关我空间宝石的瞬移什么事？ 因此即便路明非已经刻意控制了元素风暴的流向，被绑在角落的洛基还是遭到了一些波及，原本就狼狈的他更加凄惨。 下一秒，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就被一杆柱子般的漆黑长枪从上至下贯穿。 作为传说中的诡计之神，洛基混到这种地步实在让路明非忍不住想笑。 更何况如果他刚才没看错，路明非也没打开传送门，而是突然消失的。 如果这一轮攻击的目标是地面，纽约会直接从地图上被抹去一块。 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卡西利亚斯的防护并没有笼罩洛基，所以在刺眼的雷电中，洛基浑身痉挛，头发炸立。 刚刚从被偷袭的危险中反应过来，乌木喉压下狂躁的心跳，自信一笑——他的念动力即便放眼宇宙也是极为高级的能力，因为不需要载体就能凭空传递力的特定，绝大多数能力都会被他克制，用来攻击更是防不胜防。 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变成了纯粹的漆黑，他脚下站立的母舰也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变成了有些坑坑洼洼的黑紫色地面。 这次他身上被划过的地方并没有逸散黑气，而是出现了一条仿佛燃烧般的火线。 卡西利亚斯抬起双手，巨大的魔法阵挡在母舰前，保护了自己、乌木喉还有那些维持传送门的法师。 迅速地退开路明非的攻击范围，卡西利亚斯双手展开能量法阵，看路明非的目光惊讶中带着慌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的防护领域内是无法打开传送门的！” 好在捆绑他的绳子也抵挡不住元素风暴的冲刷，此刻已经断裂，洛基趴在地上，满脸焦黑，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不是让你用这种方式救我啊！ 路明非朝着洛基无辜地耸了耸肩。 就在路明非思索怎么把洛基救下来时，乌木喉先有了动作。 黑暗维度之主多玛姆，卡玛泰姬记载中的维度魔神，其力量还要超过古一法师。 所以路明非毫不犹豫地一抬手，言灵领域展开，近百米直径的雷电网瞬间击穿空气，笼罩了母舰。 倒是趴在角落里的洛基，看着路明非瞬移过去斩杀乌木喉的一幕，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你会瞬移，那为什么不能顺手先把我救出来？！ 但他的挣扎也不是全无效果，在他和路明非对峙的一瞬间，卡西利亚斯迅速跟他拉开了距离，导致路明非没能如预想中那样一剑双雕。 就更不打算理他了。 见鬼，这种能干涉多元宇宙的大佬为什么会亲自出手……等等！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古一法师好像从多玛姆那里偷了不少力量，而他……现在身上就有古一法师的力量。 这是他看到的最后画面，紧跟着原本还不得存进的银槲之剑就如同黄油切豆腐般突破念动力，划过了他的脖颈。 于是卡西利亚斯干脆高举双手：“伟大的主人，请降下您的力量！” 母舰的第二轮攻击炮击随之抵达，路明非掷出手中的轮刃，它在半空中就开始解体成无数晶体碎片，化作一场夹杂着火焰的透明大雨，晶体碎片经过的地方掀起元素风暴，将舰炮与母舰一并淹没其中。 路明非懒得理他，目光扫过母舰，除了被绑在角落的洛基，母舰上还有一队整齐排列的法师，他们高举双手，维持着魔法矩阵，魔法矩阵的力量跟传送门相连。 水晶之花旋转起来，周围的稀薄的大气传递着致命的热浪，路明非缓缓将手举过头顶，像是托起了一柄绝世的轮刃，熔辉耀眼。 这道伤口从他的左肩横跨到右腿，几乎将他的上半身斜分为两半，如果不是在黑暗维度里，这样的伤势够他死十次了。 这应该就是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这两个首领要亲自来拦住他的原因，他们得保护好那些在维持传送门的法师。 半空中黑紫色的烟雾汇聚，化作一张不停变换的巨大人脸。 路明非用古一法师的力量维持着防御，能量储备飞速下降，他则尝试着让自己的感知延伸到多玛姆的领域外面——只要他能感知到的地方，就能用空间宝石的力量瞬移过去。 “开炮！”乌木喉看向路明非，挥手下令。 本来他看路明非是个人才，还打算劝说他投降加入灭霸的军队，现在看来还是他对地球人抱的期望太高了。 雷电散去，躲在防护罩下的乌木喉一脸愠怒：“无知又无礼的低等生物！” 要命嘞！早知道就不从古一法师那里借力量了！路明非心脏狂跳。 乌木喉身边的卡西利亚斯看了他一眼，暗自冷笑——他也觉得灭霸那一套什么人口和资源的理论完全是瞎扯，想要让宇宙中的生命得到永恒，投入永恒的黑暗维度之王多玛姆的怀抱才是唯一的正途。 卡西利亚斯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念动力确实克制大多数力量，但银槲之剑里有凤凰之力——作为多元宇宙心灵与精神力量的集合，凤凰之力克制一切跟精神有关的能力，自然包括念动力。 路明非本来没打算理他，听到这个说法之后…… “是个法师？”多玛姆的大脸凑近一些，如果他有身体的话，动作应该是在俯视宛如蚂蚁般大小的路明非，“献上你的灵魂，臣服于黑暗，我可以饶恕你的不敬。” 路明非抬头。 “哈哈哈哈……”卡西利亚斯站在路明非身前，不闪不避，“我的主人已经降临，黑暗维度已经吞噬了这里，在黑暗维度里，我作为主人的奴仆就是不死之身……” “而我们伟大的主人灭霸，为了让宇宙避免陷入死寂的命运，才需要帮助文明抑制生命的数量，这是能够让宇宙能够长久地延续下去的伟大事业。”乌木喉说到这里，老树皮般的脸上露出崇敬的表情。 言灵·琉璃梵城。 乌木喉瞳孔微缩，巨大的力量凭空浮现，路明非只感觉银槲之剑仿佛陷入了某种透明的介质中，巨大的阻力让剑刃在接近乌木喉脖颈时堪堪停住。 “念动力？”路明非立刻反应过来，颇有些惊讶地看向乌木喉。 虽然被奥丁神放逐了，但洛基是奥丁之子这点是不会变的，阿斯嘉德的王子要是死在地球上，恐怕会演变成宇宙级的外交事件，想想都麻烦的要死。 如果有熟悉圣经的人旁观，大概会想到索多玛的毁灭。 随着乌木喉下令，母舰上的舰炮纷纷移动、调转，瞄准路明非，旋即无数炮弹仿佛蝗灾一般向着路明非扑击而来。 无数漆黑的光束从四面八方射来，路明非抬手，耀眼的魔法矩阵浮现在他的四周，将这些漆黑的光束抵挡住。 “你是多玛姆？”路明非维持着防护，看向天空中的人脸，面上波澜不惊，心中暗道一声“要死”。 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高声颂唱龙文，银槲之剑金光闪烁，倍增之力发动，空气沿着领域的球形界面流动，先是宛如液体一般粘稠地流淌，随后结晶化，像是雪花那样以六角形分散开来，只是眨眼之间，路明非身前便仿佛凝结了一枚被放大了千万倍的透明雪花。 下一秒，细微的蓝光闪烁，他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了卡西利亚斯和乌木喉身前，银槲之剑划过一个流畅的半圆，轨迹将乌木喉和卡西利亚都笼罩其中。 “你……你做了什么……”卡西利亚斯后退两步，捂着伤口，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复原。 而且退一步讲，他和索尔好歹也算朋友，又被奥丁神赠送过德罗普尼尔金环的力量，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洛基挂掉。 “挽救生命？”路明非布满鳞片和骨凸的面庞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你们所谓的挽救，就是用武器杀死地球上的生命？” 随着卡西利亚斯高喊，四面八方的光线陡然黯淡，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遮蔽了这里，路明非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旋即路明非手势变化，无数能量矩阵在半空中的人脸面前展开，从中延伸出长鞭般的能量实体，将人脸搅碎。 路明非心中思索。 他瞬间出现在卡西利亚斯面前，挥剑斩下，剑锋掠过卡西利亚斯的胸腹之间，却像是穿过了一个幻影，只有薄薄的黑烟逸散。 路明非随手挥剑，火色的光泽一闪而过。 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降与索多玛与蛾摩拉，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 片刻之后，人脸重新汇聚，原本平淡的声音明显多了情绪波动：“古一的力量？” 他再次抬剑，这次瞄准了卡西利亚斯的脖颈，但不及挥下，心中突然警铃大作，下意识地发动瞬移，出现在了上百米外。 不过想笑归想笑，路明非确实不打算让洛基自生自灭——且不提这货确实起到了一点作用，单论他的身份，如果死了以后就是个大麻烦。 路明非生平第一次觉得见到了这个小魔鬼自己竟然有点安心——多玛姆虽然强，但小魔鬼也是能穿梭多元宇宙的魔鬼，未必会怕了多玛姆。 “蝼蚁，死吧。”声音并不是从人脸传出来的，仿佛是来自整片空间的震颤，淡漠而宏大。 为了防止生命耗尽宇宙的资源，所以要把每个文明的生命都干掉一半……这简直就是神经病一般的理论啊，正常人怎么可能跟神经病交流。 这次时间并没有静止，多玛姆低头俯瞰着路明非，目光微微动了一下，仿佛落在了路鸣泽身上，语气中带了些许惊疑：“咦？” “弟弟你来啦？”路明非一边维持着防护，一边一脸亲切地蹲下跟路鸣泽勾肩搭背，仿佛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指着多玛姆，“弟弟，你看现在有人在觊觎你哥哥灵魂欸。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魔鬼抢生意了，这真不是我挑事啊，但我要是你我绝对忍不了……” 小魔鬼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 第211章 第一次交易 第211章第一次交易 黑暗维度空间。 多玛姆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化作种种攻击，路明非用从古一法师那里借来的力量维持着防御。 忽然间一支旋转的长矛从防御的薄弱处扭曲着刺了进来，突破能量结界的防御后它也无法再维持武器的形体，竭力地扭曲着朝路明非前进，宛如一条垂死的毒蛇，小魔鬼上前两步，高高举起电锯，将毒蛇一斩为二，随后一脚踩碎了掉在地上的蛇头。 “我亲爱的弟弟，你有没有办法把这货干掉？”路明非蹲下揽着小魔鬼的肩膀，指了指头顶的多玛姆。 “哥哥，你就只有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叫我弟弟么？”小魔鬼用一副仿佛是被骗财骗色还痴心不改的富家女看渣男的表情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面不改色：“弟弟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永远都是亲密无间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吗？而且谁说只有我需要伱的时候才叫你弟弟了，你送我免费礼包的时候我也叫你弟弟啊。” 小魔鬼：…… 就在路明非和小魔鬼说话时，高空中原本只有一张脸的多玛姆延伸出更多的身体部分，先是出现脖颈，随后是肩膀、手臂和躯干，转眼之间，他就从一张大脸变成了一个仿佛接天连地的巨人，燃烧的双眼宛如两颗悬挂在天端的紫黑色太阳。 路明非不是没有见过体型大的生物，但即便是他在青铜城里见过的次代种，在多玛姆面前也不过是个袖珍的手办罢了。 而这也不过是多玛姆凝聚的化身而已——作为黑暗维度的主宰，理论上整个黑暗维度都是他的身体。 “哥哥，你这次可真是惹了个大家伙啊。”小魔鬼抬头看着天空中暗紫色的巨人。 “别告诉我你也搞不定他。”路明非道。 “搞倒是搞得定，但哥哥你这次得升级付费服务了。”小魔鬼耸了耸肩，“维度之主可不是免费服务就能搞定的对手。” 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果然被魔鬼缠上灵魂就岌岌可危，他跟小魔鬼拉扯了这么多次，莫非今天就得把灵魂交代在这里了？ 虽说小魔鬼说过，他一次只收四分之一，但这种事就像是堤坝上的裂缝，一旦出现，裂缝是修不好的，坍塌是迟早的事情。 高空中的多玛姆抬起手，重重地拍向路明非的防御，看似原始笨拙的物理攻击，威力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攻击都要巨大，由无数能量矩阵构成防御结界剧烈地抖动，线条互相扭曲，迸溅出大片火花。 感受着体内所剩不多的能量，路明非叹了口气，看向小魔鬼，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交易吧。” 他本以为小魔鬼会耍个宝什么的，却不料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小魔鬼的神态瞬间变得庄重而肃穆，平举起双臂。 但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莫名觉得，在这种庄重肃穆之外，小魔鬼身上还展露出了一种宛如殉道者般的姿态。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这个小男孩现在很有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气质。 假如他没有在摆这个姿势时手里还拿着把电锯的话，就更有耶稣的感觉了。 路明非本来想吐槽两句，却下意识地跟小魔鬼摆出了相同的姿态，和他相对站立，双臂平举。 甚至就连手里拿着武器这一点他都跟小魔鬼相符——小魔鬼左手拿着电锯，他右手握着银槲之剑。 “喂喂喂，这是要搞什么，对对碰么？”路明非一紧张就忍不住飚烂话。 小魔鬼没有说话，但用行动证明了路明非的猜测——他的身体悬浮起来，猛地撞向路明非的身体。 在接触到的一瞬间，小魔鬼和他手里的电锯都仿佛变成了透明的，小魔鬼和路明非融合在一起，电锯融入银槲之剑中。 路明非恍惚了一瞬，他首先感受到的并不是痛苦或者舒爽之类的身体触觉，而是莫名有种伤感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遥远了一些。 是少了四分之一的灵魂吗？不……不是身上缺少了什么的空洞感，而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与他有关联的事物。 淡淡的伤感转瞬即逝，旋即路明非便感受到了力量。 不同于濒死状态时爆发的潜力，也不同于用镜瞳从浩克那里复制的力量，这次从他体内涌现出的力量，很难以量去形容。 如果说以前他获得力量是感觉自己膨胀了，那么现在他的感觉就是……世界缩小了。 路明非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构成他周身防护的能量结界瞬间爆发开来，多玛姆按在上面的手掌宛如普通人捏了个爆竹般被高高弹起，变得千疮百孔，能量结界的余波宛如太阳风暴般席卷到肉眼难辨的远方，经过的地方黑暗能量瞬间被搅乱、溃散。 “哦？”多玛姆饶有兴致地低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损毁严重的手掌仿佛被无形的丝线重新织合一般恢复如初，“有趣的低等生物。” “低等生物？”路明非抬起头，“怎么？你觉得自己很高等？” “我是维度之主，黑暗的君王，永恒的主宰！”多玛姆的身形再次膨胀，意味着他从黑暗维度里分出了更多的力量来对付路明非，“我凌驾于所有生命、时间和空间之上！” “一个好运发现了黑暗维度的巫师，靠着舍弃身体让灵魂与黑暗交融，也敢自称高等？你算什么黑暗的君主，不过是黑暗的一个高等点的奴仆罢了。”路明非嗤笑——关于多玛姆的信息不断在他脑海里翻涌，想也知道是小魔鬼的手笔。 “你找死！”多玛姆再次挥手砸下，不同的是他凝聚了更多的力量，多到能够产生质变。 多玛姆的手掌还未触及到路明非，周围的黑暗就宛如粘稠的液体般层层将他包裹、挤压。 路明非在黑暗构成的沼泽中抬手，几个短促的龙文音节从他口中爆发。 言灵的领域化作无形的利刃，割断了阻挡在路明非面前的黑暗，宛如一柄绝世的利刃分开绢布。 言灵·审判。 一个能从概念上斩断和杀死目标的言灵，它所化作的利刃本该是无质无形的，无论是掠过空气还是水体都不会有丝毫痕迹，因为它本就不是存在于现实中的武器，是神降下的审判。 但这里是黑暗维度，这里的一切本质上都是黑暗的不同形态，所以当它掠过时，经过的地方黑暗纷纷退去，形成了一条透明的光路，在混沌与漆黑中宛如一抹清浅的月色。 月色照在多玛姆挥下来的手上，巨大的手掌从中截断。 多玛姆转头看向自己的断掌——这次它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瞬间复原。 一种规则甚至是概念级的力量附着在断面上，禁止黑暗之力将其恢复。 多玛姆当然可以磨灭这种力量，但即便对于他而言，抹除概念级的损伤也需要一点时间。 “咦？概念级的力量？这就是你挑战我的底气？”多玛姆颇有些惊讶地看向路明非，旋即化作不屑，“你以为掌握了概念级的能力就能与伟大的维度魔神比肩了吗？” 不等路明非回答，他面前这具被斩断了手掌的巨人瞬间溃散，下一瞬，在原地又有一模一样的巨人重新凝聚出来。 相比于花精力抹除这种概念级的损伤，多玛姆更乐意直接换一个化身，反正在黑暗维度里他的能量是无限的，所有在黑暗维度里溃散的黑暗力量又会立刻被黑暗维度重新纳入掌控。 “这里是我的世界，我的力量在这里是无穷无尽的！”多玛姆的吼声震动着周围的空间。 路明非歪头看了他一眼，抬起银槲之剑，剑身上燃起一层淡淡的火光。 随后路明非信手挥剑，火光从剑中扑出，在半空化作巨大的火鸟，向着巨人掠过去，火鸟掠过的地方黑暗化作虚无，连巨人也瞬间失去了上半身。 “无用功！愚蠢的低等生物，你……”巨大的身躯重新凝结，多玛姆对着路明非嘲笑，但旋即声音就化作了惊讶甚至惊慌，“等等？我的黑暗之力呢？我的黑暗之力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路明非再次挥剑，掠出的火鸟盘旋回来，再次扫过多玛姆的巨人化身。 在跟小魔鬼融合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小魔鬼手里的电锯并不只是个拿来耍宝的道具，它就是凤凰之力的具象化——在面对凤凰之力的时候，小魔鬼说过他偷偷吸收了一些凤凰之力，原来就在这里。 在巨人化身几次凝聚又几次被泯灭之后，多玛姆陡然反应过来：“这力量……这力量……我想起来了！这是凤凰之力？！你是凤凰之力的宿主！” 路明非不置可否，挥舞银槲之剑，干脆又释放出一只火鸟，火鸟经过的地方只留下一片透明，仿佛被橡皮擦擦过的铅笔画。 “等等！停下！”多玛姆高喊道，“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哦？”路明非看了多玛姆一眼，“谈什么？” “把凤凰之力收回去，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踏入地球！”多玛姆喊道。 凤凰之力是凌驾于黑暗之力之上的力量，它所经过的地方黑暗之力会彻底分解，和凤凰之力战斗，对多玛姆来说是一件纯亏的事情。 此刻他对于自己想要吞噬地球的决定已经开始后悔了。 本来地球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食物，只不过地球上有个至尊法师古一会从他这里窃取力量，让他烦不胜烦，于是在夹杂了些个人恩怨的情况下，他才对地球比较上心。 结果现在古一死了，地球上却跳出来一个更狠的，居然是凤凰之力的宿主！ 之前古一从他这里窃取力量虽然让他不爽，但以他的体量来说古一窃走的那点力量根本就不算什么损失，只是让他觉得有点膈应而已，但凤凰之力可就不一样了，它泯灭黑暗之力的速度可是古一的千百倍不止啊。 对多玛姆而言，如果说古一是粮仓里偷食的老鼠，那凤凰之力就相当于有人在粮仓里放了把火。 就算他能把地球吞噬了，路明非让凤凰之力在的黑暗领域里多转两圈，他从地球那里获得的能量就得全赔出去。 “就这？”路明非声调上扬，“你主动入侵地球，结果现在想着离开就没事了？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那你想怎么样？”多玛姆问道。 “我说多玛姆老兄，你……应该知道我是个法师吧？”路明非盯着多玛姆巨大的身躯。 多玛姆沉默片刻，仿佛意识到了路明非想说什么。 “除了承诺永远不入侵地球之外，你看能不能顺便再借点力量？”路明非提着剑问道。 多玛姆沉默片刻：“所以，你在我的黑暗领域里大闹一场，我以后还要借力量给你？” “我也不一定会借，咱们可以打个契约，以后如果我有需要的话，就跟你借点力量，如果我不需要的话，那就不会来烦你的。”路明非搓了搓手。 其实他对黑暗之力也很不放心，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古一法师一样驯服黑暗维度的力量，至少在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他也不打算碰黑暗之力，他可不想变成卡西利亚斯那种不人不鬼的样子。但……他想不想借是一回事，能不能借就是另一回事了。 当然，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就算多玛姆拒绝他也没什么损失。 他本以为多玛姆会再跟他拉扯许久，却不料多玛姆沉默片刻之后，果断道：“好。” 这下轮到路明非有些惊讶了：“这么痛快？” “我已经答应你了，快把凤凰之力收回去！”多玛姆恼怒道。 多玛姆想得很清楚——法师借取力量是有承受极限的，再强的法师能承受的黑暗之力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雪山上的一片雪花，答应路明非对他来说也损失不了多少力量。 但如果他不答应路明非，而路明非又像是古一那样有某种办法让潜入他的黑暗维度…… 那后果多玛姆就有点不敢想。 古一潜入进来也就是隔三差五偷点力量，那点损失他都不一定能发现。 可换做路明非潜入进来……他隔三差五地就放把火谁受得了啊？ 这么一算，还不如答应把力量借给他，万一黑暗之力能把他给腐蚀了，多玛姆觉得自己就是纯赚啊。 路明非抬起银槲之剑，凤凰之力如归巢般涌入剑中。 虚空中黑暗凝结，几个暗红色的圆弧嵌套在一起，化作一个只有硬币大小的奇异符文。 “这就是我的印记，通过它，你可以随时向我借取力量。”多玛姆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伸出银槲之剑，让印记烙印在剑上——他也不用担心多玛姆想用印记坑他，多玛姆就算想通过印记做点什么，也得先过了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这一关。 …… 纽约上空，母舰上。 洛基看着路明非跟卡西利亚斯同时消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这就走了？不救我一下？ 就在洛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他眼前蓝光一闪，路明非出现在他面前，洛基被吓了一跳，爬起到一半又趴下了。 既然已经跟多玛姆达成协议，再想出来就简单了，而路明非刚一出来，就看到了爬到一半的洛基。 “洛基！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的这么重？！”路明非大惊失色，义愤填膺，“快点告诉我，我要帮你报仇，虽然你卑鄙无耻、自私狡诈而且还有点自大，但你毕竟是索尔的朋友，还帮地球通过风报过信，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欺负！” 洛基：…… 第212章 回归 第212章回归 母舰上。 路明非一脸关切地把洛基扶起来：“你没事吧洛基？” “你……你……”洛基瞪大了眼睛，盯着路明非，从嘴唇到瞳孔都在颤抖，片刻之后才咬着牙开口道，“路明非先生，请放心，我……没事。” “那些多玛姆的信徒和灭霸的军团真可恶，居然把伱伤成这个样子。”路明非愤愤道。 洛基怅然地抬头看了看天，点头：“是啊……他们真是可恶……”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作为诡计之神，还是有点年轻了。 路明非还想说什么，却目光微动，看向母舰另一端那些高举双手维持传送门的法师——他们都是卡西利亚斯手下的堕落法师，和他一样接受了多玛姆的力量，多玛姆将庞大的力量赋予他们，他们用法师的技巧施展这股力量，打开一个超巨大的传送门。 但此刻他们已经无法再维持施法，他们体内由多玛姆赋予的力量受到了真正的主人的感召，将这些信徒的身体一并同化成黑暗能量，信徒们哀嚎着倒在地上，身上的皮肤寸寸剥落，露出里面漆黑的能量实体。 对于这些法师的死活路明非并不关心，这些人投靠多玛姆的时候就该想想自己会有今天了。 问题是他们挂了，那被他们维持的传送门…… 果然，就在路明非升起这个想法的下一秒，原本巨大的传送门就开始飞快地缩小，边缘处重新展露出正常的天空。 偶尔有齐塔瑞人不小心碰到了传送门的边界，瞬间就被变成了两半。 传送门缩小其实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但问题是……传送门里还伸出来了一截母舰。 路明非不清楚母舰具体有多大，但仅仅是从传送门里伸出来的那部分，就已经是一座以百米计的庞然大物了，而传送门的关闭，会直接将其从整体上切下来，母舰的碎片会像是陨石一样坠落到下方的地面上。 路明非随手提起洛基，身后膜翼震颤，这个人瞬间出现在半空，仅仅是在几秒钟之内，传送门就彻底闭合。 母舰像是豆腐一般被切断，直直地坠落下去，周围跟大气摩擦而发出通红的颜色。 “哈！”被路明非拎着悬在半空的洛基看向坠落的母舰碎片，似乎很是解气，抬头看向路明非，“卡西利亚斯，还有乌木喉，他们两个都死了是吧？” 路明非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跟洛基聊下去，而是贴心地提醒了他一句：“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洛基不解。 “速降的准备。”路明非说话的同时，整个人已经瞬间朝着下方宛如流星一般坠落了下去，他能够主动加速，仅仅是片刻时间就超过了自由落体的母舰碎片。 其实他从古一法师那里借来的能量还剩下一点，可以直接开个传送门去下面等着母舰碎片，但那些能量他另有用处，得省着使，所以跑能赶得上他就不打算用传送门了。 而且除了传送门之外，他自己也可以瞬移，一边加速坠落一边瞬移，转眼之间母舰碎片就被他落在了身后，他已经能看到地面了。 大概到了地面上空两三百米的位置，路明非骤然停下，巨大的风压熨过下方地面的一片废墟，土石微微沉进地下。 路明非提起手里的洛基看了一眼：“怎么样洛基，你没事吧？” 洛基原本被电成爆炸头的发型此刻在刚刚坠落的狂风中已经变成了背头，此刻他眼神呆滞，瞳孔放大，微微张开嘴巴，仿佛灵魂被刚刚迫降时的风给吹散了——不过事实上对他而言最主要的伤害来自路明非刚刚的骤停，从极动到极静的瞬间转换对一个伤者来说还是有点过于刺激了。 路明非目光扫视，正好看到不远处就是正在清理剩下的齐塔瑞士兵的浩克和托尼。 “浩克！”路明非高喊一声，“接住他。” 因为接下来要阻止坠落的母舰碎片，路明非不方便一直提着洛基，干脆随手把他扔向浩克。 洛基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扔向了下面那个绿色的大怪物，原本被路明非的骤停搞得思维有些混乱的洛基一下子就清醒了，整个人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心头。 好在路明非似乎扔偏了，他会直直地掠过那个大块头，摔在一片废墟里，虽然有点疼，但洛基觉得这样也挺好。 但在接近浩克头顶之后，洛基眼睁睁地看着浩克一抬手，掌中延伸出一条能量鞭，无比精准地绑在了他的腰上。 随后浩克往下一拽，洛基感觉自己像是被绳子系上的鸟儿，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拽了过去。 视野天旋地转，等到稳定下来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倒过来的绿色大脸——不对，是他被浩克倒着提起来了。 因为离得太近，浩克呼吸时，鼻子吹出的气仿佛风一般打在洛基脸上。 “嗨……”洛基用石膏般僵硬的脸部肌肉尽可能堆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又是弱神，”浩克看了洛基一眼，高高把他举起来，“浩克，砸！” 被举起来的那一瞬间，洛基突然有种看破红尘的宁静，面无表情地仰望着已经变回原样的天空——此刻天色微晚，夕阳煞是好看。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眺望着夕阳，洛基心头一片释然。 旋即他被浩克狠狠地砸进地里，烟尘飞溅，甚至还有震感。 “浩克！这次不用砸！”路明非连忙在远处喊道。 浩克听话地停手。 等到飞溅的碎石和沙尘散去，托尼飞到洛基上空：“嘿，戴麋鹿角的家伙，你还好吧？” 洛基趴在自己砸出来的大坑里，用颤抖的双手划拉着碎石，把自己的脸彻底埋起来——他暂时不太想继续面对这个世界。 …… 不远处路明非看浩克不再砸了，转头看向天空。 那里一个赤红的小点正在飞速接近，母舰的碎片在大气中虽然不会熔化，但表面依旧因为高温而发光。 双手在身前虚托，路明非展开一个巨大的领域，整个城市里的人在这一瞬间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仿佛受到了某种伟大存在的感召。 “主！我主的降临了！”老牧师欢欣鼓舞地朝着路明非的方向朝拜。 其他人有的毫不犹豫地跟着跪拜。 有人将信将疑，犹豫着看向感应的方向。 “你们为什么不朝拜我主！”穿鼻环纹身的年轻人浑身沾满了血，有来自他的红血，也有来自齐塔瑞人的蓝色血迹，此刻手里正握着一根扭曲的钢筋，凶神恶煞。 在刚刚的战斗中他是这片区域最勇猛的人，一边高喊着“哈利路亚”一边钢筋刺穿齐塔瑞人的喉咙。 见到鼻环青年的目光投过来，其他犹疑的人果断跟着朝拜。 环视四周，见周围没有人不跪之后，鼻环青年才满意地握着钢筋跪下。 而类似的一幕不断地发生在城市里各个角落，顷刻之间城市里就跪满了人。 与此同时，几乎整个纽约的风元素宛如感受到了皇帝的号令，先是一缕缕的气流沿着城市的每一处废墟流动，穿过跪拜者的头发和衣物，随后在宽阔的地方，细流汇聚成河，河奔腾成江，最后化作一片汪洋。 狂风拔地而起，宛如海洋倒卷天空，无穷无尽的气流在路明非身前升起了一根通天的巨柱。 旋即，跪拜的人仿佛心有所感般，抬头仰望天空——一颗赤红的流星已经近在咫尺。 坠落的母舰碎片落在飓风之柱上，其势随之一顿，旋即一层层地向下突破，仿佛一柄巨大的战锤将钉子砸进地里，但仅仅只是坠落到和路明非齐平的位置，它就无力地静止了下来。 地面上跪拜的人亲眼目睹了这宛如神迹的一幕，那悬浮在半空的身影和母舰碎片相比只能算个小点，但在人们看来他却无比伟岸。 “我主！我主！哈利路亚！”老牧师激动得仿佛随时会一个兴奋国度追随主而去。 但不怪他激动，所有抬头看到看到路明非的人，都会立刻意识到——自己在被赐予力量时，脑海中出现的就是这尊身影！ 一时间“哈利路亚”的呼喊声化作浪潮，席卷了整个纽约。 别说民众，就连纽约本地的警察和来支援的军方也跟着一并跪下呼喊。 托尼、史蒂夫、娜塔莎和浩克站在一片废墟上，在周围如山呼海啸般的信徒中显得格格不入。 “路明非什么时候成上帝了？”娜塔莎作为神盾局的特工都快疯了，抓着自己的头发，“超能力者伪装神明聚集信徒可是大忌啊！估计已经有一大批政客在催弗瑞局长处理场面了。” 几乎是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身上手镯形的通讯器就响了，接通之后弗瑞的声音仿佛鞭炮般一连串响起来：“路明非到底在搞些什么？！娜塔莎你就在纽约战场吧？快点去阻止他，我的电话已经被议员打爆了，再这么下去纽约就要改名成梵蒂冈了……该死，教皇的电话也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神盾局的联系方式的？什么，梵蒂冈给我们投了钱？什么时候的事……” 娜塔莎面无表情地挂断了通讯。 她抬头看了看那座阴影投下来能把几个街区遮住的母舰碎片，再看看碎片前方端立于天空中的路明非。 算了，回去写辞职信吧。娜塔莎心累。 一道红蓝相间的影子从远处轻巧灵动地荡过来，稳稳地落在托尼几人面前：“嘿，斯塔克先生！嘿，队长！嘿，大块头！” 彼得依次跟几人打招呼，但唯独无视了娜塔莎，因为他记得路明非跟他说过要少跟神盾局的人来往。 “哦，节肢小子。”托尼看向彼得。 “斯塔克先生，能别叫我这个外号吗？我是蜘蛛侠！”彼得挠了挠头，“另外这是发什么事了，为什么外星人没了，大家都在跪拜？” 他身上战衣有几处破损——他家在皇后区，离齐塔瑞人降临的中心位置有点偏僻，所以他是一路杀过来的。 虽然身体素质远超齐塔瑞人，但他一直以来都是在纽约当义警，保持着不杀原则，骤然遇到外星人入侵的战争，只靠着蛛丝和拳头，缺少有效的战斗手段——直到他灵机一动从一个外星人手中缴了枪，研究了一下怎么用，立刻意识到这玩意儿可比蛛丝好使多了。 此刻他刚刚杀进战场不久，对情况还有些迷茫。 “喏，”托尼指着天空中的路明非，“路明非成了上帝，现在大家都在拜上帝。” “哦……”彼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就要跟着跪下去。 托尼连忙拉住他：“你干什么？” “朝拜上帝啊？”彼得蜘蛛面具后的脸上写满了单纯。 托尼：…… …… 母舰的碎片被路明非安置在了地面上。 被这么多人跪拜让他颇有点不自在，于是干脆用序列28号的言灵“炽日”放出了一阵强光，然后趁着混乱用暝照隐身溜走了。 此刻路明非已经收敛了身上的龙类特征，站在洛基砸出的大坑边缘，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戳着在坑里翻身躺着洛基：“洛基你还好吗？” 洛基安详地躺在坑里，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之上，整个人无喜无悲：“把我送回阿斯嘉德监狱吧，就现在，我想蹲大牢了。” “你跟我说也没用啊，彩虹桥不能用了。”路明非道。 但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光柱从天而降，光柱里走出一个雄壮高大的男人。 “索尔？”路明非看向快步走出光柱的索尔。 “抱歉明非，我来迟了，”索尔一脸歉意，“多玛姆的力量封锁了地球，彩虹桥无法抵达，父神又陷入了沉睡……” “没关系，我们已经搞定了。”路明非起身，露出了被他挡在身后的洛基，“对了，这是你弟弟，我帮你救回来了。” “洛基？！”索尔先是一喜，看清了洛基的惨状后顿时冲到他身边，抓起洛基的手，“弟弟，是谁，是谁把你打成了这个样子？” “是……”洛基颤颤巍巍地开口，目光正好和路明非和善的眼神对上，“是……命运……” “命运？”索尔不解。 “哥哥，我想你了，”洛基用另一只手颤抖着抓住了索尔的手，眼中充满游子被世界摧残后对故乡的怀恋，“带我回阿斯嘉德吧，我愿意接受任何审判……” “洛基！你终于想通了！”索尔一把抱住洛基，看向路明非，“明非，是你帮洛基想通的吗？” “呃……算是吧。”路明非点头。 “谢谢你！”索尔用力抱着洛基跟路明非道谢。 “疼……”洛基脸颊抽搐。 …… 当晚。 索尔带着“改邪归正”的弟弟回了阿斯嘉德，其他人则留在地球开始处理齐塔瑞人入侵的后续事宜。 路明非则准备回去了——他从古一法师那里复制了知识，要趁着时效没过赶快去找老唐。 虽然古一法师的灵体还在，但一来他不确定灵体还能不能作为被复制的对象，二来他总感觉现在不太适合去找古一法师——或者说古一法师不是很有见他的心情。 所以路明非果断跟托尼他们告辞，先到了自己的世界。 只是回去之前有两件事情让他没想通。 一是娜塔莎一直用一种很幽怨的眼神看着他，神似他高中时被留了一堆作业的学生看老师的样子。 二是他走前，托尼拉着他拍了好多照片跟视频，还要了他的三围之类的身体数据。 第213章 老唐你别怕 第213章老唐你别怕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闭关室。 光芒闪过，路明非凭空出现。 回到自己的世界，路明非第一时间检查体内残留的古一法师送给他的力量。 不出所料，他省下的这些力量在自己的世界也受到了压制，远没有在托尼的世界那么强大了。 不过好在古一法师确实强大，她交给路明非的力量即便在经历过一场战斗，又因为世界的不同而被削弱过一次之后，依旧颇为可观。 推门走出闭关室，路明非迎着朝阳遮了下眼睛——在托尼的世界他是晚上回来的，此刻突然看到太阳，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之前有被提醒过，高廷根家族的族地里有很多炼金矩阵，作为客人不能随意走动，以免遇到危险，所以路明非拨通了管家留给他的电话。 “是路明非先生吗？请稍等，我马上来。”电话里管家立刻道。 片刻之后，管家开着一辆小巧的电汽车过来，邀请路明非上车，旋即问道：“路明非先生，您这是结束闭关学习了吗？” 等到路明非跟着管家离开，原本一直风轻云淡坐在桌边的夏绿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角落里的一堆碎片旁边，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欲哭无泪。 这就是她急着把路明非找来的原因——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一天一夜过去了，路明非又理解了几个源质。 夏绿蒂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路明非接过水晶之树，像之前一样聚精会神。 …… 路明非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开口：“不是我，我啥都没干。” “怎么样？你感觉自己理解了几个源质？”夏绿蒂紧跟着问道。 “七个源质啊，”路明非抬头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跳起来的夏绿蒂，“有什么问题吗？” 路明非道谢，独自向着小楼走过去。 通常来讲，除了王国源质之外，理解一个源质的混血种就有资格学习炼金术了，但只配给真正的炼金师当助手，理解两个源质，并且具备了一定程度的炼金术知识和技巧，就可以成为广义上的炼金师了，但只能算刚刚踏入炼金师的大门。 路明非只好主动开口：“夏绿蒂小姐？” 美国，布鲁克林区的穷人区，老唐家门口。 “路明非先生，你要离开？是我们哪里招待不周吗？”夏绿蒂问道。 “没什么，”夏绿蒂摇头，“反正我一直都待在家里研究炼金术，没什么事情做，没什么耽误的。路明非先生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让管家送你去机场。”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水晶之树就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电动汽车在庄园里穿梭片刻，开到了一座路明非熟悉的建筑前——爬满青藤的黑色小楼掩映在晨光和树影里，宛如油画般静谧。 “明非，你终于来了！”老唐眼前一亮，把烟头摁灭在地上，起身去拥抱路明非。 而夏绿蒂这番表现原因也很简单——她磕到桌沿的同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越快越好。”路明非道。 “嗯。”路明非点头。 但跟路明非一比，夏绿蒂就有点怀疑人生了。 “小姐说了，等您从闭关室出来之后，如果您没有其他事要做，让我立刻带您去见她。”管家道。 “没事，”夏绿蒂微微一笑，“只是一件用来测试火剑之路的道具而已，虽然造价不菲，但碎了也就碎了，路明非先生您作为客人没有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速度简直打破了夏绿蒂的认知，一下子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爷爷口中的天才了——从小爷爷就说她是家族最近几代人里炼金术天赋最优秀的。 路明非走到她面前，等了一会儿，夏绿蒂依旧在低头看书，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看着原本优雅恬静的贵族大小姐突然有些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路明非一头雾水。 夏绿蒂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膝盖重重地磕在桌沿上：“啊！” “请稍等，我去拿水晶之树。”夏绿蒂匆匆丢下一句话，转身小跑出去，脚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之前她的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桌沿，虽说混血种身体素质极强，但奈何桌沿是经过炼金处理的，比金属还硬。 路明非对这个有印象，之前夏绿蒂就用它测试过自己理解了几个源质。 十分钟后。 “原来是这样，”夏绿蒂恍然地点点头，“没问题，路明非先生你可以先去做你的事情，等你做完了事再回来学习也无妨。” “不，是我的问题，我突然想起跟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做了个约定，得去找他几天，”路明非道，“所以夏绿蒂小姐，我希望能暂时中断几天课程，等我陪那个朋友做完事情，就马上回来。” …… 随着理解的源质增加，掌握的炼金术知识和技巧越来越高，混血种也就能在炼金师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这个水晶之树……”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 路明非和夏绿蒂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水晶之树在几秒钟里遍布裂纹，然后轰然破碎，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音。 之前因为角度的关系，他只能看到小楼里一部分景色，靠近一些之后他才看到了坐在书桌边上的夏绿蒂——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一本跟新华词典差不多厚的书。 缓了五六秒，夏绿蒂放下捂嘴的手，套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稍提裙摆两侧，略微曲膝，向路明非行了一个古典贵族的礼：“早上好，路明非先生。” 她一旦专注于某件事就几乎不会关注外界变化，也不会去想其他事，以此换来超高的学习效率，所以刚刚她对于路明非的出现毫无防备，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过让管家在路明非结束闭关后立刻把他带来。 “夏绿蒂小姐你没事吧？”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还要跟着夏绿蒂学习，路明非连忙关切地开口，同时想要放下水晶之树。 路明非愣了一下，不等他做什么反应，水晶之树脆响就接连不断地乍起，随着脆响浮现的还是无数细密的裂纹。 水晶之树最上层的三分之一是装饰，其测试作用的只是下面三分之二，现在的状态就代表路明非已经达到了它的测试极限。 老唐蹲在自己家门口，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片刻之后，夏绿蒂捧着一株倒置的透明玻璃树走进来。 路明非一愣，不禁有些感慨，高廷根家族不愧是传承千年的炼金术世家，光是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混血种家族能比的。 “请坐吧，路明非先生。”夏绿蒂示意路明非坐下，自己尽可能维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优雅神态。 “不……不可能……”夏绿蒂茫然地摇头，低声道，仿佛是在否定路明非的话，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夏绿蒂沉默了几秒，摘下右手的白色蕾丝手套，伸出一根食指，在水晶之树上找了一根比较尖的枝丫，用力地按了下去。 通常来讲，给人和事物论资排辈，分出不同的等级是人的天性，但炼金师并没有明确的等级区分，因为炼金师身份尊贵，非炼金师组织没有资格为炼金师设定等级，而炼金师们自己组成的组织又五花八门，即便偶有才华惊世的个人炼金师诞生，但从来没有哪个炼金师组织能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所以炼金师的等级就无人制定。 “去去去，离我远点，你浑身烟味！”路明非连忙后退。 “小姐只说了要见您，我就不打扰了。”老管家为路明非打开车门。 路明非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夏绿蒂盯着路明非的手看了半天，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伤口，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一辆出租车停下，路明非从中走出来。 明明是磕到了膝盖，但夏绿蒂的第一反应却是捂住嘴，眼角含泪地看着路明非。 根据“火剑之路”的理念，所有人类和混血种天生就处在最底层的源质“王国”，而路明非在闭关之前就又理解了两个源质，也就是说他闭关前就理解了三个源质。 “早上好，夏绿蒂小姐。”路明非在托尼的世界虽说也见过不少所谓贵族，但人家也都适应了现代的礼节，因此他对这种中世纪贵族的礼节实在不太了解，只好点头示意。 “来，测！”夏绿蒂不由分说地把水晶之树递给路明非，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路明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廷根家族的大小姐似乎很急着见他，但路明非正好要去跟她“请假”，飞到美国找老唐验证一下他的身份，所以他正好顺势让管家带他去见夏绿蒂。 路明非还记得他就是在这栋楼里上课的，也是在里面学会了“火剑之路”。 “什么不可能？”路明非不解。 但在混血种界还是对那站在炼金术领域顶端的强大炼金师们有一个统称的——Master。 “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 “七个源质么，不愧是路明非先生，真是无愧于S级血统的天赋……”夏绿蒂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又从椅子上跳起来，“多少？！” 路明非点点头：“嗯，因为还算顺利，所以很快就搞定了。” “源质啊……”路明非挠了挠头，“呃……我应该是已经领悟了七个源质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绿蒂并没有第一时间发难，而是看向他捧着水晶之树的双手：“路明非先生，伱的手没受伤吧？” 她看书似乎很认真，就连路明非进屋向她走来都没注意到。 一天七个源质，别说在高廷根家族的记载里了，就算是整个混血种社会的记载里，都不存在这种离奇的情况。 路明非抖落手上水晶之树的碎片，摇头：“我没事。” 她见到路明非时已经尽可能高估S级的天赋了，却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想象力太匮乏——一天七个源质，这哪里是什么S级，这分明就是一头古龙啊！ 金色的光芒从水晶之树中升起，只一瞬间就如同海潮般扩张开，占据了整棵树三分之二的部分，光芒强烈到甚至能在他跟夏绿蒂的脸上打出高光和阴影。 “嘶——”夏绿蒂飞快地抽回手指，低头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感受着指尖的钝痛感，喃喃自语：“这居然不是梦……” “呜……这可是二十二代族长做的，制作方法已经遗失了，而且听爷爷说里面还混了贤者之石，我该怎么处理啊……爷爷会不会骂我啊呜呜呜……” “男人怎么能没点烟味？”老唐不以为然。 “走吧，我们进你房间说。”路明非道。 不！我不信！就算是S级也不可能这么变态！ 夏绿蒂的目光突然坚定起来。 “好，我这就安排管家。”夏绿蒂点了点头。 至于她为什么急着让管家把路明非带来…… 这个单词翻译成中文就是“大师”或者“宗师”的意思，而成为宗师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理解了七个源质。 夏绿蒂自己达到这一步用了十年，她爷爷则用了三十年，对比之下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天才了。 水晶之树的碎片还堆在角落，夏绿蒂跟路明非重新坐回桌上。 她听爷爷说过，虽然秘党里S级不少，但真正能靠着血统达到S级的人其实非常罕见，校董们没有一个血统达到了S级，都是因为身份高贵才有了S级的等级，真正的S级血统的强大不是一般混血种能够想象的。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正好，那麻烦您带我过去吧。” 路明非推门走进去，看向夏绿蒂，以他的视力，即便还隔着些距离，也能清晰地看到夏绿蒂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女孩昨天还明媚可爱的脸蛋似乎多了几分憔悴，眼圈似乎也微微有些发黑。 如果忽略她眼角的泪光，倒确实是一位优雅高贵的大小姐。 所以她自从把路明非送去闭关之后，她就立刻投入了对炼金术的学习中，甚至连觉都只睡了四个小时。 “七个源质……一天……”夏绿蒂悄悄把手背在身后，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软肉，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路明非，目光复杂。 “路明非先生，你结束闭关了？”夏绿蒂和路明非一起落座，跟他隔桌正对，颇有几分急切地问道。 虽说火剑之路的源质越往后越难理解，但她亲眼见过路明非那怪物般的天赋，她估计一天一夜的时间，路明非应该还能再理解一两个源质。 说完这句，她又伸手捂住了嘴——该死，又咬到舌头了！ 老唐一边领着路明非进自己家，一边不解道：“明非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玩了，按时间算现在不是大学刚开学吗？” 走进老唐的屋子，路明非忍着烟味凑近老唐，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老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害怕。” “你放心，我是猎人，我不会怕。”老唐道。 第214章 蚩尤与黄帝？ 第214章蚩尤与黄帝？ 美国，布鲁克林区的穷人区，老唐家里。 “非哥，你要说什么事？”虽然嘴上说着不害怕，但老唐毕竟是亲眼见过路明非单挑一头龙的，能让路明非都如此认真，老唐心里也有点发憷。 “老船长的刀还在你这里吧？”路明非问道。 老唐点头，面色一紧。 之前的战斗中老船长把刀送给了他，虽然刀这种东西不好过海关，但作为一个猎人，老唐还是有些门路的，花了点钱就找了个专门搞走私的蛇头帮他把刀送回了美国，现在就在他家里。 在从葡萄牙回来之后，他又接过一次任务，带着刀过去了，虽然中途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的怪物……按卡塞尔学院的说法叫死侍，但他却被队友反水了，原因是队友想独吞赏金。 然后队友拿着枪的双手直接被他用刀削掉了，虽然老唐心善没杀他，双手被废掉之后作为一个靠本事吃饭的猎人，职业生涯基本也结束了。 所以老唐对这把刀宝贝得跟命根子似的。 骤然听到路明非提起这把刀，老唐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老船长给我们讲过那把刀的历史，他的祖先当年是海盗，带着水手们航海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唱歌的塞壬女妖，塞壬唱歌想把他们吸引过去吃了，老船长的祖先单枪匹马把那群塞壬给挑了，当然所谓塞壬其实也不过是死侍的一个变种……” “非哥你说的这不是荷马史诗吗？”老唐挠头，“我小时候，老爹给我讲过这个故事。” “这不是重点，”路明非面不改色道，“我后来回学校查了一下，发现这种被称为‘塞壬’的死侍具备特殊的言灵，可以把一种类似于‘诅咒’的效果长久地保持在一件物品里，而它们通常会在被杀死前释放言灵，给杀死她们的武器施加有生以来最强的诅咒，诅咒会潜伏在武器里，感染到使用者身上。” “杀死她们的武器……诅咒……”老唐脸色刷白，“非……非哥，伱是说我这刀里……刀里有诅咒？” 路明非认真地点头：“没错，听说诅咒一旦应验，被诅咒的人就会在梦里被塞壬吸成人干。” 老唐突然露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我靠！你突然把腰挺那么直做什么？你满脸写着‘我西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路明非人都傻了。 “我想好了，非哥，既然我接受了老船长送的刀，就应该承受这把刀的过去和诅咒，”老唐满脸的刚毅，“就让塞壬的诅咒来吸干我吧！” “你是不是想歪了？”路明非虚着眼，“我是说你会在梦里被塞壬掀开头盖骨，吸干脑脊液。” 老唐沉默几秒，旋即一个虎扑抱住路明非的大腿：“非哥救我！” 路明非：…… “放心，我们可是好兄弟啊，我一定会帮你的，”路明非把老唐扶起来，“来，老唐，你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放空思绪，我帮你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被诅咒。” 老唐一个咕噜冲到自己的单人床上躺下，连鞋都来不及脱，迫不及待地看向路明非：“非哥快点！” 不知为何，路明非总感觉这个场景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不管如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老唐在不是知道自己是龙的情况下，乖乖躺下接受他的检查。 路明非不是没考虑过上来直接告诉老唐他可能是头龙，但仔细想想这样有点太冒失了，毕竟他也不确定老唐如果真的是诺顿，他的失忆状态究竟稳不稳定。 万一老唐真的是诺顿，路明非告诉老唐他可能是条龙之后，诺顿直接来个龙场悟道瞬间恢复记忆，他就要坐蜡了。 国内不是一直有类似的传说吗？有人死了之后变成鬼，一直以为自己还活着，结果被人一提醒立刻就想起来了，转头要么魂飞魄散要么变成厉鬼。 还有比干，被纣王挖了心都没死，结果逃走出城的路上被人提醒了一句“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即死”当场就血彪三尺挂了。 路明非就怕老唐也给他来这么一手，所以随便编了个借口把老唐哄住，让他乖乖接受检查，省得到时候事情突然变得麻烦起来。 老唐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路明非找了把椅子坐在床前，落座的一瞬间，灵体瞬间从体内飞出来。 从古一法师那里复制了灵体的知识确实有用，换做平时路明非要让灵体单独行动，还需要静坐片刻，有“施法前摇”，但现在瞬间就能做到。 灵体飘到老唐身边，伸手按在他的额头，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流光涌入老唐脑海。 用灵体进入别人的思维内部是难度极高的法术，也就是复制了古一法师的知识，才能让路明非如此轻松地做到。 进入老唐的思维后，路明非的灵体悬浮在一片仿佛宇宙的漆黑虚空中，周围是无数大小不一，亮度不一的光球，像是宇宙中无需排布的恒星，区别在于相比于真正的宇宙，这些恒星之间的距离很近，而且互相之间还有光路链接。 环顾四视，路明非基本能确定老唐这货就是诺顿了。 思维空间里这些光球实际上人的记忆和情感所形成，不同的光球承载着不同的记忆和情感，而光球的大小和亮度并不取决于记忆的存量，而是记忆的重要程度——或者说深刻程度。 人类生存的时间有限，而且会遗忘，所以思维空间里这些光球照理说不会太多，光球之间的体量相差也不会太大。 但老唐的思维空间就不一样了，路明非放眼望去光球多到数不胜数，而且很多都大得离谱。 这绝对不是人类能有的存量，路明非觉得可以直接破案了。 不过本着严谨的精神，他决定再确认一下。 念头一动，路明非的思维空间里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几乎消失不见——在这个状态下他可以潜入这些光球中，只要严格作为一个观察者，不进行任何干涉，就绝不会被察觉或者注意到。 从最大的几个光球里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路明非一头扎进去。 仿佛穿过了一层不透明的水幕，眼前的波澜散去后，路明非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古老的战场上方。 从他的视角能俯瞰到大半个战场。 两支大军旌旗耸立，一边是铁灰色，一边是黄色，旌旗连成一片，像是两片贴地飘流的云，交界处泾渭分明。 只是铁灰色的一方数量上明显要远少于黄色旌旗的一方。 路明非低头看过去，铁灰色的一边领袖是一头巨大的龙，体长起码有五十米，不同于路明非以往见过的任何龙，这条龙身上居然有一身铁色的重甲，仿佛一座金属构成的小山，只有龙王才能拥有如此雄伟的力量。 而龙身后的军队放眼望去也都是死侍，从最普通的死侍、到高阶的蛇形死侍甚至背后生出了龙翼的龙形死侍都有，它们不安地嘶吼着，无数龙文汇聚在一起，隐隐酝酿出一场元素风暴。 而在铁灰色的军队对面，是一个体格高大到几乎不似人类男人，他穿着简陋的衣服，没有铠甲，脖颈和侧颊攀附着暗黄色的鳞片，手中握着一柄铜色的剑——在他手中这是一柄略微有些宽重的单手剑，但对普通人而言差不多是一把比自己的头还高的巨剑。 而令路明非捉摸不透的是，男人身后除了有大批的点亮着黄金瞳的混血种军队以外，居然还有一条盘旋在天空的巨龙——一条身躯修长，背后生着巨大龙翼的巨龙。它从形态上更接近于东方传说中的龙，有着近似于蛇的身躯，不同点在于为了支撑起背后的龙翼，它的上半身要更雄壮一些。 它的身长还要超过对面身着重甲的龙王，但因为瘦长的体型，实际上的体积要差上许多，身上暗黄色的鳞片几乎和持剑的男人同为一色。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叫阵，两支军队安静地对峙，唯一的声音就是呼啸的狂风，仿佛从天的一端刮到另一端。 唤醒战争的是龙王和男人的怒吼，那吼声惊天动地，仿佛铁灰色和黄色的云中打了个霹雳。 铁灰色和黄色的云团交汇，混血种和死侍厮杀在一起，有的混血种身上隐约带着些龙类的特征，有的穿着盔甲拿着武器，但全部都是骨质或者石质的。 龙王高声颂唱言灵。 围拢在龙王身边的都是高阶的龙形死侍，它们握着仿佛权杖一样的炼金造物，同样嘶吼着言灵，权杖将它们的力量串联起来，搅动着整个战场上的元素，在空中汇聚成彩色的水幕，水幕下起了一场发光的大雨，每根雨丝落地都扩散成一场微型的元素风暴，一时间竟然让路明非联想到了集束炸弹轰炸的场面。 暗黄的巨龙身边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元素之雨会主动避开它，它抬升到天空中元素构成的光幕下方，几乎和看戏的路明非齐平。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巨龙头顶其实还有一个少女，一个……红发的少女？ 女孩跪坐在龙首上，一身青衣，用骨质的发簪将红发束起来。 路明非愣了一下，心说怎么又是红发，诺诺一个中国人红发我就当她是染的，妹子你看打扮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了，你也染发？ 女孩原本跪坐在巨龙头顶，此刻扶着龙角站起来，拔出发簪，狂风吹动她的红发和青衣，仿佛一簇悬在空中的火苗。 女孩将骨刺制成的发簪刺进心脏里，无声地颂唱起言灵，一个路明非有些熟悉的领域从她身上展开。 虽然从未被这个言灵束缚过，但在卡塞尔学院生活了一段时间，时刻被这个言灵笼罩着，路明非也对它有些熟悉了——序列106，戒律。 没有杀伤力，但能够压制所有血统低于自己的对象释放言灵。 这是路明非对戒律的了解，但女孩释放的戒律超过了他的想象，领域中带着如狱的威严，笼罩了下方的龙形死侍，正在吟咏言灵的龙形死侍们突然停下，仿佛在和某种无形的力量对抗。 这种对抗像是拉直一根琴弦，琴弦越来越细，直到最后一刻崩断——死侍们的黄金瞳仿佛气球般爆开，喷射出血箭，旋即七窍之中血液逆流出来。 天空中元素构成的水幕渐渐透明、消失，路明非看着巨龙头顶的红发少女——她已经变成了一具扶着龙角站立的枯骨。 在和死侍对抗的期间，她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就烧光了自己的生命。 巨龙嘶吼着，路明非不太确定它是悲伤、愤怒还是单纯想吼两声，巨龙用爪子小心翼翼地取下少女的尸体，一口吞了下去。 旋即它从高空扑下，像一柄从天而降的利剑，指向最前方的龙王。 一直在吟咏言灵的龙王无视了少女的戒律，却不能无视巨龙的扑杀，它同样迎向巨龙，两头庞然大物在半空中厮杀在一起，狂风在经过他们时纷纷避让开。 即便在厮杀，龙王仍有余力吟唱言灵，它的重甲看起来像是铁，但绝非寻常的钢铁，倒刺能轻易地刺进暗黄巨龙的体内，巨龙却难以击破这层防御。 不知何时，混血种的军队里立起了一面巨大的鼓，十几身上有明显龙类特征的混血种抬起鼓槌，重重地敲响。 敲响的一瞬间，敲鼓的混血种们就变成了十几具白骨——伴随着一个强大的领域从鼓上展开，他们的血肉像是风中的蒲公英被吹散。 领域随着鼓声传递，龙王正在吟唱的言灵在领域和暗黄巨龙的共同压制下中断，向他朝拜的火元素们在领域中纷纷被驱离，如果龙王的言灵成型，火海会淹没整个战场。 更多的人冲到鼓槌旁边，拨开同伴的白骨，再次举起鼓槌，敲响！ 一个新的领域叠加而上，力量几乎全部作用在龙王和纠缠它的巨龙身上，龙王和巨龙被无形的力量挤压着，痛苦地嘶吼。 龙王想要逃离这片区域，却被巨龙用身躯死死地缠住。 第二波白骨再次被拨开，又有新的人敲响大鼓。 鼓在惊天动地的巨响中破碎，第三个领域展开，龙王和巨龙像是被两座透明的山从两侧对撞，鲜血在半空炸开。 血雾散去后，暗黄的巨龙已经奄奄一息，背后的龙翼变成了肉糜，龙王的重甲纷纷爆裂开。 直到此时，握剑的男人大步上前，在他奔跑的过程中龙类特征逐渐取代人类特征，直到最后他背后展开巨大的膜翼。 男人和龙王厮杀在一起，没有人使用言灵，没有人展开领域，只有血肉横飞。 不知过了多久，龙王的身躯如山般倒下，男人站在龙王的尸体上，高高举起剑，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 龙尸下方的混血种们一边和死侍厮杀，一边高吼起来。 这是路明非进来之后首次听到有人说话，他们在呼喊一个词——“黄帝！” 第215章 公若不弃，唐愿拜为义父！ 第215章公若不弃，唐愿拜为义父！ 老唐的思维空间里。 路明非几乎透明的身影从一个巨大的光球中飞出来，旋即重新恢复色彩。 在学院里的时候，路明非就看教科书上说过，自古以来，面对复苏的龙王，混血种唯一的战斗方式就是遴选出一些血统优秀到不会被其控制的混血种，然后用最悍不畏死的方式，以人数堆死龙王。 比如五世纪时，大地与山之王曾以匈奴王阿提拉之名掀起了征服世界的战争，它带着自己的亲卫一路进军到罗马前，秘党长老教皇利奥一世、元老院首席议员阿维努斯和禁卫军统领特里杰久斯在当时的秘党首领阿基坦的预言下，提早42年改变了整个罗马的建筑格局，将其化作一个城池大小的炼金矩阵。 利奥一世以一生的心血培养的‘圣堂国教骑士团’倾巢出动，最终骑士团全军覆没，也仅仅只是重创了大地与山之王而已，最终秘党用战争为自己赢得了喘息的时间，又动用战争之外的手段才得以埋葬大地与山之王。 这种浩大战争的历史记载在秘党里并不难找，只是缺乏更细节的描述，而且单纯的文字也很难让人真正理解那种恢弘的战争场面。 但路明非这次却在诺顿的记忆里亲眼看到了一场古老的，混血种埋葬龙王的战争，战争里每个人都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像是飞蛾扑向火焰，试图用身躯的灰烬将其掩灭。 已经没必要再看其他的记忆了，老唐就是诺顿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正常人的记忆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龙大战的场景？ 悬浮在老唐的思维空间里，路明非基本可以确定了，刚刚那段记忆碎片，应该是老唐，或者说诺顿曾经跟黄帝战斗的场面。 根据混血种对龙类历史的研究，历史上很多神话和神迹都是龙和混血种创造出来的，各国神话中所谓的“神”大多是古龙甚至龙王，也有少数是极为强大的混血种。 记忆碎片中那条身着重甲的龙王应该就是诺顿，考虑到用戒律压制了元素之雨的红发青衣少女，和诺顿缠斗的暗黄巨龙，还有那面摧毁了诺顿铠甲的大鼓，这场战争应该是传说中的涿鹿之战，黄帝斩杀了蚩尤。 诺顿毫无疑问就是蚩尤，红发青衣的少女应该就是女魃，《山海经》中说她驱散了蚩尤命风伯雨师招来的大雨，帮助黄帝战胜了蚩尤，而黄帝手中的恐怕就是轩辕剑。 最初和诺顿缠斗的暗黄巨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应龙，就是不知道它是几代种，又为什么会加入混血种一方的阵营。 此外最令路明非想不通的是——康斯坦丁呢？龙王都是双生子，为什么记忆碎片里只有诺顿在战斗？ 当然，这些疑惑他也只能压在心底，毕竟他总不能为了这点疑问就把诺顿记忆唤醒去当面问他。 话又说回来，路明非看到的这些画面如果能放映在现实里，绝对能在混血种史学界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时代太过久远，大多数学者其实很难判断那些古老的雄主或者领袖究竟是混血种还是龙，比如吉尔伽美什、亚瑟王还有秦始皇，学界对于他们究竟是强到超越界限的混血种，还是对人类相对比较友善的龙类统治着一直争论不休。 而从记忆碎片中的信息来看，秦始皇是不是混血种不好说，但黄帝毫无疑问是一位强得离谱的超级混血种。 混血种能长翅膀，你说这事儿谁敢信？ 秘党这么多代的记录里，不乏一些身躯出现显着龙类特征却依旧能保持神智的混血种，但从来没记载过有人能离谱到长出龙翼还保持清醒。 别说混血种了，就算是死侍，也只有极罕见的龙形死侍才能进化到长出双翼飞行的地步啊。 路明非自己被托尼强化了两次，也不过就是能让身上长出鳞片，强化肌肉强度，只有在濒死状态下才能长出一对翅膀来。 甩开纷乱的思绪，路明非聚精会神，感知力在老唐的思维空间里如海潮般扩散开，一直达到没有光球存在的边界。 随着一个宛如玻璃的透明矩阵在路明非背后展开，他的感知里，这些宛如恒星般发光的球体，其中绝大多数都逐渐变得“黯淡”，只有少数光球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 这些变“黯淡”的光球是诺顿那些沉睡的记忆，保持不变的光球是老唐的记忆。 路明非将自己的精神力量化作一条条纤细的丝线，穿行在思维空间里，编织成了一张大网，将老唐的记忆和诺顿沉睡的记忆分开。 这张网可以避免两种记忆混淆在一起，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隔绝外界对诺顿记忆的刺激。即便有什么特别大的刺激，让诺顿苏醒了，他也无法吞并老唐的记忆和人格。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张网是可以被突破的，而且作为炼金术之王，诺顿的精神力量应该还要胜过其他君主，突破这层网就更简单了。 除非…… 路明非念头一动，从他在外界的身体里，古一送给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 这些魔法力量围绕着路明非用精神力织构的大网，逐渐攀附、凝固在其上，围绕着精神力封印又构筑出了一道魔法封印。 如果说之前是网，那现在就是一堵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城墙。 做完了这一切，路明非长长地舒了口气，从老唐的思维空间里钻出来，回到自己体内。 回到体内后，路明非不禁觉得稍微有些晕眩——这是精神力量过度消耗的特征，只要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老唐，你可以起来了。”路明非道。 刚刚他做了些小手脚，让老唐陷入了类似于睡眠的状态。 “嗯……啊？”老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路明非后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紧张取代了迷茫，“非哥，怎么样了？我被诅咒了吗？” “放心，没有诅咒。”路明非摇头。 “那就好，”老唐顿时庆幸，但马上又纠结起来，“刀上有诅咒，那我还怎么用啊？不用最安全，但这么好的宝贝说不用就不用也太浪费了……” 一边纠结着，老唐已经开始用力抓头发了。 “老唐你淡定点，”路明非拍了拍老唐的肩膀，“我的意思是压根就没有诅咒这种东西存在，刚刚我骗伱的。” “骗我的？”老唐一愣，“为什么？” 不等路明非说话，老唐就露出惊恐的表情，手脚并用地远离路明非，低头拉开衣服检查自己。 “靠！你在想什么？”路明非脸色漆黑，“老子喜欢女人！” “不是啊，”老唐脱衣服，检查自己侧腰，“我怕非哥你从我身上摘了个肾。” 看到自己身上没有刀口，老唐才松了口气。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路明非黑着脸，“就算我要摘你的腰子，你自己还感觉不出来疼不疼吗？” “我们社区一向治安不好，前段时间听说有一个专门摘人肾脏的变态凶手流窜到了附近，”老唐一边穿衣服一边道，“听说他把受害人迷晕取肾的时候还会给打麻药，打完麻药还给缝伤口，有的受害人一时半会还真意识不到自己被挖肾了。” “什么凶手这么变态……”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所以，你又不要我的腰子，骗我干什么？”老唐有些不解。 “咳咳，刚刚跟你说有诅咒，是害怕刺激到你，现在我可以跟你说实话了，”路明非轻咳两声，严肃道，“老唐，你可千万别害怕。” “非哥，我已经说过了，我是猎人，我不会怕。”老唐一副仿佛赵子龙再世浑身是胆的表情。 “你应该知道我们卡塞尔学院是专门搞屠龙的吧？”路明非问道。 老唐点点头，旋即有些紧张：“非哥你是想说我家附近就有条龙？” “不是，”路明非摇头，认真道，“我发现你其实是条失忆的龙，而且还是龙王，你上一世被人干掉，这一世复活之后还没来得及恢复记忆。” 老唐愣了愣，旋即摇头：“非哥你这个笑话讲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我是讲真的，最开始我没有直接跟你说就是害怕你被刺激后当场恢复记忆。”路明非道。 老唐沉默几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哭丧起来：“非哥我跟你说实话，刚刚我说噶腰子是开玩笑的，但我现在真有点希望你只是单纯来割我腰子的……” “没事，往好处想，”路明非拍拍老唐的肩膀，“你是龙王，腰子可以再生。” 老唐：…… …… 老唐家中。 路明非和老唐坐在桌边。 “所以，非哥我真的是龙王？”老唐哆嗦着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只要龙王的记忆一复苏，我这个人就等于没了？” 路明非点点头：“不然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炼金矩阵的线条吗？而且你还能把炼金武器拿在手里就用，大多数混血种想要掌握炼金武器的特殊力量都要经过很长时间的练习才行。还有你当时在酒店里听到‘皇帝’的龙文血统突然就提高了，现在看来那不是什么提高，单纯是因为你被刺激了一下所以觉醒了一点点诺顿的力量。也得亏我们当时运气好，要是直接把诺顿唤醒了，估计都不用监察长和他的龙了，诺顿就能让维亚纳堡变成一片废墟。” 老唐哆嗦着给烟打火，打了三次都没打着。 “你也别太害怕，”路明非安慰道，“我不是说了嘛，我已经帮你把诺顿的记忆封印了，除非遇到什么巨大的刺激，否则诺顿的记忆是不会恢复的，就算他真的恢复了，也无法冲破封印吞噬你，估计你们会形成两个人格吧。” “真的不会有问题吗？”一直打不着火，老唐干脆把烟放下，忐忑地问道。 “放心吧，我用自己未来二十年单身跟你保证！”路明非拍着胸脯道。 “发这么毒的誓？”老唐一惊。 旋即不等路明非说什么，老唐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蹬蹬蹬”三步走到路明非身前，“扑通”一声跪下：“唐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唐愿拜为义父！” “我怎么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路明非愣了几秒，旋即反应过来，“这不是三国演义电视剧里吕布拜董卓的桥段吗？” “非哥你知道？”老唐道，“我前段时间刚看过三国演义。” “你个美国人看三国演义干什么！”路明非惊道。 “因为我对中华文化十分仰慕！”老唐即答。 “说实话。”路明非道。 “我前段时间玩了真三国无双，看里面的吕玲绮挺漂亮的，就去找电视剧里看，结果里面根本没有吕玲绮。”老唐道。 “我就知道。”路明非一副“我还不熟悉你们这帮死宅”的嘴脸。 “但电视剧里貂蝉也挺漂亮的，不枉我专门去看。”老唐道。 “我突然有点后悔帮你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总之，非哥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小弟保证从此以后忠心不二忠孝无双义薄云天！”老唐一副正气凛然的表情，。 路明非：…… …… 解决了老唐的问题，路明非也算是松了口气。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私心的，他之所以帮老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馋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术知识。 虽然诺顿的记忆和人格被封印了，但在灵魂和身体方面，老唐跟诺顿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现在把老唐拉到青铜城，说他是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诺顿，参孙也肯定会认的。 有了老唐帮忙，青铜城里那些炼金术知识不随便他翻？ 不对，何止是炼金术知识，里面那些炼金造物，不也是他的？ 虽然严格来讲那些是诺顿的，但老唐就是诺顿啊，诺顿的就是老唐的。而老唐又是他的好兄弟，好兄弟之间分什么彼此？老唐的那不就是他的？ 现在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他该怎么在秘党的眼皮子底下把老唐带到长江底下的青铜城去。 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反正青铜城就在那里，还被参孙重新封上了，又不会跑。 在解决完老唐身上的问题后，为了不让自己行踪显得太可疑，路明非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让老唐带着自己在纽约玩了几天。 随后他才跟老唐分别，转而坐飞机回到了奥地利的高廷根家。 …… 深夜，高廷根家族族地。 被管家开着电动汽车送到熟悉的黑色矮楼前，路明非有些惊讶——矮楼里夏绿蒂依旧正在看书。 他上次早晨来的时候，夏绿蒂就在看书，现在他刚刚回到高廷根家族，夏绿蒂也在看书。 路明非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一点半。 炼金术世家的大小姐这么勤奋的吗？ 恍惚间，路明非仿佛看到了的当初那个在托尼的鞭策下通宵学习的自己。 区别是他是被托尼逼着的，夏绿蒂却完全靠着强大的意志力自律，相较之下路明非不禁更加敬佩她的勤奋。 跟管家道谢，路明非推门走进矮楼。 吸取了之前不小心吓到夏绿蒂的教训，路明非刚进门就主动朝离他还有段距离的夏绿蒂打招呼：“晚上好，夏绿蒂小姐。” 夏绿蒂抬头看向路明非，小露般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马上恢复平静，起身，双手提起裙摆行礼：“晚上好，路明非先生，欢迎回到高廷根家族。” 看着朝桌子走过来的路明非，夏绿蒂双手抓着裙摆，心中哀嚎。 “完蛋了，今天光顾着看书，我都忘记洗头了。真是的，怎么也没个人来提醒我啊！我身为高廷根家代族长的形象要毁了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夏绿蒂因为自己忘了洗头而心中波涛翻涌时，路明非犹豫着开口道：“夏绿蒂小姐，你……” “别提头发，别提头发！千万别提头发……”夏绿蒂心中祈祷。 “你是不是稍微有点黑眼圈？”路明非吐出后半句。 夏绿蒂：…… 要不你还是说头发的事吧？ 第216章 黄金黎明 第216章黄金黎明 清晨，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黑色矮楼中。 夏绿蒂跟路明非站在一张大桌前。 作为课桌而言，这张桌子未免有些太大，几乎能比得上那种电影里的贵族城堡里办宴会用的长桌，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器皿、材料还有纸张。 “既然路明非先生你已经理解了七个源质……”夏绿蒂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感觉自己胸口有些发闷，“我们接下来就进行炼金术的在技巧和配方方面的教学。” “现代科学认为化学起源于古老的炼金术，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中国的道士在炼丹时创造出了炸药，后来《天工开物》中也记载了炼制火药的办法——‘凡火药以硝石、硫黄为主，草木灰为辅。硝性至阴，硫性至阳，阴阳两神物相遇于无隙可容之中’。” “你还懂中国的炼金术？”路明非一愣。 “略懂，炼金师是一个永远不会嫌自己知识掌握得太多的职业，”夏绿蒂道，“不过高廷根家族的炼金术融合了欧洲许多种炼金术，自成一系，我的精力也主要放在家传炼金术上，对东方的炼金术了解有限，唔……如果我没记错，现在东方炼金术的汇聚地之一应该是中国的龙虎山，但高廷根家族和龙虎山素无交集。” 龙虎山和炼金术这两个词怎么听怎么不搭，路明非心说应该说炼丹术可能更贴切一点。 “说回正题，炼金术和化学确实有相通之处，但炼金术作为龙族的科技，从根源上就和作为人类科技的化学有着区别。”夏绿蒂轻轻拍手，示意路明非看她。 “化学是没有精神元素参与科技，而炼金术却离不开精神元素，这就是造成了化学和炼金术之间最大的一个区别——对于化学造物而言，只要严格按照步骤进行，无论是享誉世界的研究者还是高中教室里的学生，都能完成同一个实验，制取出相同的物质。” 夏绿蒂拿起一支石英试管，里面大概盛着三分之一透明晶体，表面泛着金属般的色泽：“但炼金术必须要有炼金师的精神元素参与其中，因此炼金师精神力量的强度和活性，决定了其能否提炼出自己想要的物质，比如我手中的这些晶体就叫‘星锑’，只有技术非常高深的炼金师才能提取，我从小就知道它的配方，亲眼看着爷爷提炼了不知道多少次，但直到去年，我才勉强能做到独自提炼出星锑。” 所以你是在拐弯抹角地说自己很优秀？路明非心中吐槽。 “也正因如此，炼金师除了精神强度之外，在炼金过程中引导物质和元素发生变化的技巧也是重中之重，”夏绿蒂道，“伱是在精神力方面的优秀毋庸置疑，但在炼金技巧方面，往往要靠着多年的学习和练习才能积累下来。” 路明非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边听边点头。 夏绿蒂一边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一边偷偷看向路明非——我就不信你在炼金技巧上也有这么变态的天分！ “在炼金术中，有着几种最基础但也最重要的物质，比如精炼硫磺、汞溶液、秘银和活性水晶，作为第一课，我会先教你制作这几种最基础的物质。”夏绿蒂道，“虽说是基础，但这是指高廷根家族的基础，对普通炼金师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高难度课程了，卡塞尔学院也不会将其列入课程。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内你应该就能做到独力制作它们。” 晚上。 路明非把一枚通体明蓝色的水晶放在眼前，啧啧称奇：“这就是活性水晶么……” “是的，它是大多数大型炼金仪器中承载炼金回路的载体。”夏绿蒂面无表情道。 一天，不对，准确地说是一个白天的时间，路明非就学会了制作精炼硫磺和活性水晶。 她当初学会这两种材料的制作，用了一周的时间，而且提炼出来的纯净度明显要比路明非差一个级别。 此刻看着自己身边像个见到了贝壳的小学生一样兴趣盎然的路明非，夏绿蒂很有种揪着他的领子问他一句“你还是人吗”的冲动。 就算是传说中的贤者梅林复活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夏绿蒂，你看我这个水晶提炼得怎么样，纯度够吗？”路明非把剔透的明蓝色水晶递到夏绿蒂眼前。 夏绿蒂：…… 沉默了片刻，夏绿蒂朝着路明非露出一个得体但不太发自内心的微笑：“纯度很高，路明非先生，您很有天分，甚至比我还要稍微强一点，我在初学的时候就提炼不出这么高纯度的活性水晶。” “夏绿蒂小姐你过奖了，”路明非本能地谦虚了一下，“应该只是因为我理解的源质比较多，所以在精神力方面占了点便宜。” 夏绿蒂：…… 你特么……说得就好像你对源质的理解是捡来的或者打游戏充钱送的一样，你对源质的理解速度就足够在老娘心口戳一刀了，现在你还要补一刀是吧！ 出于从小接受的严格教育，夏绿蒂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住“贵族大小姐式微笑”不崩溃，但她内心深处已经在咆哮了——“想打他！好想打他怎么办！” 这就是夏绿蒂误会路明非了，路明非自己知道，他并不是花了一天时间就理解了所有的源质，其实他花了十多天的时间，而且还是在当时已经从古一法师那里学习了好多灵体魔法知识，触类旁通的情况下。只不过他花费的是在另一个世界度过的时间，所以在夏绿蒂看来他才只花了一天而已。 考虑到夏绿蒂之前说过她跟自己天赋差不多，路明非估计她初次尝试提炼时肯定没有理解七个源质，才会有刚刚的说法。 等到跟路明非一起从小楼里出来时，夏绿蒂虽然表情举止依旧得体，但如果仔细看的就能发现，她眼里已经没有高光了。 …… 月上三竿，夏绿蒂的卧室里。 夏绿蒂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桌上摊开一大本书，夏绿蒂一边看书，一边在一个皮质的本子上书写着什么。 “小姐，很晚了，您该睡了，”从小照顾她的女仆端着一杯走过来，轻声提醒道，“您最近总是熬夜，都好久没有按时睡觉了。” “等等，我再看会儿。”夏绿蒂头也不抬。 “小姐，以前你不是常说熬夜会对皮肤不好吗？”女仆有些不解。 “没事，我是混血种，皮肤好。”夏绿蒂端起牛奶一饮而尽，舔掉嘴角的奶渍，继续专注在书本上。 “您到底是怎么了？”女仆愈发疑惑，“当年老爷让您再用功一些，您总是用天才需要劳逸结合来搪塞，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努力了？” “莫非是因为老爷的病情，又恶化了……”女仆说到这里下意识地捂住嘴，眼角含泪。 “别瞎猜！爷爷好好的呢！”夏绿蒂扭头，黑着脸瞪了女仆一眼，“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对不起小姐！”女仆连忙鞠躬道歉，有点委屈道，“只是您最近的勤奋地有些反常了，我有点担心……” “这个你不用管！”夏绿蒂哼唧着转过头去。 她怎么说？最近家里来了个比她还天才的年轻人给她整破防了，让她寝食难安，不学习就睡不着觉？那她高廷根家天才少女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被训斥的女仆低下头，在夏绿蒂看不到的地方，眸光闪烁。 …… 在路明非勤奋的学习中，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 黑色矮楼中，路明非正在翻看一张羊皮卷，夏绿蒂拿着一个崭新的皮壳笔记本走过来。 路明非看向走过来的夏绿蒂——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从肩膀包裹到小腿，勾勒出女孩青涩美好的曲线，不过她的脸色明显比自己刚来时憔悴了不少，尤其是那浅浅的黑眼圈，莫名给她添加了几分阴郁系美人的气质。 “路明非先生，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对吧？”夏绿蒂走近问道。 “嗯，我好歹也是学生，总不能一直翘课，”路明非挠头，“校长说除了教魔动机械设计学的曼斯教授之外，老师们都去找他投诉过我了，我得先回去上一段时间课再来。嗯……再来的话可能就是寒假了。” 老师找校长投诉学生，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夏绿蒂心中吐槽，但想到当事人是路明非，又觉得似乎好像还挺正常的。 “高廷根家族的书籍不允许外带，所以我把你接下来要学习的课程写在了这个本子里，你在学校时可以照着里面的内容自学。”夏绿蒂把本子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打开本子看了一眼，里面全部都是手写的各种炼金术知识、符号还有仪式图案。 “这是我从十张羊皮卷中提炼总结的精华，算是小小地绕了一下家族规定的漏洞吧。”夏绿蒂在路明非身边坐下，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或许是因为熟悉了一些的缘故，现在她在路明非面前稍微能放开一些了，至少不用一直维持着大小姐的素养。 “这样钻家规的漏洞没问题吗？会不会影响到夏绿蒂小姐你？”路明非有些担心，把书本放下，“其实我也没那么急，等我来了以后再继续学习也是可以的。” “那怎么行？”夏绿蒂微微皱眉，“我可不能放任一个炼金术天才荒废了时间。” 路明非还想说什么，夏绿蒂直接拿起本子递向路明非：“放心吧，我起码也是代族长，钻个漏洞不会被发现的。”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不再坚持，接过本子：“谢谢你，夏绿蒂小姐。” “听你叫了我半个月夏绿蒂小姐了，”夏绿蒂看向路明非，轻笑道，“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 “谢谢，夏绿蒂。”路明非顺势道。 夏绿蒂点了点头，承下了路明非的感谢，随后道：“对了，本子最后几页空了，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就把一个封神之路的技巧写进去了，你的火剑之路已经理解了七个源质，就算是用封神之路来刺激血统，副作用也微小到可以忽略。” 所谓封神之路，广义上指一切能提升混血种血统的手段，狭义上是指那些能不依靠外物而让血统爆发，从中透支力量的技巧，在中世纪时混血种认为其是“黑魔法”或者“黑巫术”的一种，原因是使用这种力量会让混血种更容易死侍化。 “火剑之路还有这个效果？”路明非一愣。 夏绿蒂点头：“精神力量的稳定几乎可以说是万金油，在各方面都能应用到，包括抵抗龙血侵蚀。” 说到这里，夏绿蒂顿了顿，一脸神秘地起身，靠近到路明非身边：“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少女身上淡雅的香气和她压低的声音一起飘向路明非：“昂热校长就从我爷爷那里学到了火剑之路，我听他和我爷爷说过，他自己就会一种从狮心会流传下来的名为“暴血”的封神之路技巧，因为理解了七个源质，他用‘暴血’时几乎没有副作用。” 路明非愣了一下。 他确实不知道校长还有这种手段，不过想想作为名震欧洲近百年的传奇屠龙者，校长会点什么似乎都不稀奇。 “对了，记得保密哦，现在秘党已经把这种从血统中榨取力量的技术列为禁忌了，”跟路明非分享完这个秘密，夏绿蒂重新坐回去，“虽然七源质可以抵消封神之路的副作用，但从明面的规定上讲，无论什么人都不可以使用封神之路的力量，被发现的话要接受严厉的审查，杜绝其死侍化的风险。” 路明非认真地点头：“我明白的，夏绿蒂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这个秘密，封神之路的技巧我也绝对不会外传。” “其实外传也没事啦，封神之路虽然有点价值，但几千年来混血种们研究出了很多种类似的技术，大点的家族都会有类似的东西作为底牌，所以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就当我私人送给你的礼物，你想怎么处理都行，”夏绿蒂无所谓道，“不过我确实建议你别给其他人看，别人没有你这样的精神力稳固程度，贸然使用封神之路的代价是难以承受的。” 路明非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 次日，清晨，夏绿蒂站在三楼自己的卧室窗边，目送下方白色的电动汽车驶出庄园——路明非就在车里，管家送他去机场。 目送路明非离开，她竟突然间还有几分不太适应。 摇了摇头，甩开这种离谱的想法，夏绿蒂独自下楼，走进书房，打开一扇隐蔽的小门，沿着悠长的通道漫步。 眼前逐渐开阔、明亮，夏绿蒂轻轻吐气，雾气在她身前凝结。 她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那里有一套结合了炼金术和生物科技的巨大维生装置，无数管道延伸到一个牙医手术台般的座位上，座位上躺着一个老人。 “爷爷。”夏绿蒂轻声呼唤。 老人浑身泛着不正常的铁灰色，缓缓张开眼皮，几乎没有瞳仁的眼睛看向夏绿蒂：“昂热校长的后辈回去了？” “嗯。”夏绿蒂点头。 “真是好天赋的孩子，”老人轻叹，“真羡慕昂热校长啊，能遇到这么优秀的继承人。” “我觉得他不该继承校长的位置去跟秘党的那些老狐狸搞政斗，”夏绿蒂摇头，“他应该做个弗拉梅尔导师那样的炼金大师，为秘党提供自己智慧，比在战场上拼命或者跟校董们打嘴仗更有价值。” “别忘了你自己现在也是校董了，”老人虚弱地笑了笑，“不过……你说的其实也没错。” 不等夏绿蒂回话，老人自顾自地继续开口：“你说，我们把他吸纳进黄金黎明怎么样？” 第217章 零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第217章零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高廷根家族族地，密室内。 浑身泛着铁灰色的老人虚弱地躺在牙医手术台般的长椅上，周围庞大复杂的维生装置构筑起一个强大的炼金矩阵。 炼金矩阵的力量强大到了只要是血统稍微高一些的混血种，站在这片区域就能清晰地感觉到“灵”环绕着这座房间运行。 在维生装置的核心区域，用石英罩住的储室内放着一枚龙眼大小的血红色水晶，只有极少数炼金师才能认出，这就是传说中的贤者之石，能够催化炼金术、杀伤龙王的纯粹精神物质。 依靠着这些装置，老人才能勉强维持住风中残烛般的生命。 夏绿蒂站在老人身前，面露犹豫之色：“把路明非吸纳进黄金黎明？爷爷，这不太合适吧。虽然他确实有很强的炼金术天赋，但黄金黎明是绝对中立的炼金术学会，不参与任何混血种势力的争端，路明非可是昂热校长的继承人，如果一切顺利，他很可能会成为秘党新一代的领军人物，这样的人加入黄金黎明，恐怕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虽说家族最先牵头创立了黄金黎明，但黄金黎明创立的初衷就是炼金术上的学术交流，不应该参与太多势力争斗，家族作为秘党的元老，本来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怀疑，认为黄金黎明会向着秘党靠拢，成为秘党控制自有炼金师的工具，”夏绿蒂脸上浮现出不符于年龄的沉凝，“如果再让昂热的校长的继承人加入，我们就更说不清了。” “呵……绝对中立……”老人笑了笑，摇头道，“夏绿蒂，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绝对中立吗？” “这……”夏绿蒂愣了一下。 “炼金术只是知识，知识当然是不受势力和种族约束的，但是你别忘了……咳咳咳咳，别忘了炼金术需要炼金师的精神参与才能进行炼制，”老人近乎灰白的眼睛望着天花板，“炼金师也是人啊，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绝对中立呢？而且就算你想保持中立，难道别人就真的会相信伱中立么？他们凭什么相信呢？” “爷爷，您的意思是……”夏绿蒂有些不解。 “和平的时期，就像是平静时海面，家族作为一艘大船航行在海面上，保持所谓的中立时，其他势力也愿意维持这个状态，毕竟他们可以用交易的方式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又何必得罪炼金师这个危险的群体？但真到了天翻地覆的混乱之日，大海掀起了海啸，又有哪艘船能稳固到可以在海啸中独善其身呢？我们……还是要做另一种准备啊。” “您是说……和昂热校长结盟？”夏绿蒂一愣，有点不解，“虽然校长很强，但他毕竟是孤家寡人，路明非背后似乎也没有家族支持，如果说要提前选定一个结盟对象的话，其他家族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比如你的好姐姐，伊丽莎白·洛朗？”老人笑了笑，“她本身就是昂热最坚定的支持者，她和自己父亲关系比较……疏远，对她而言昂热恐怕比父亲更亲近一些。” 洛朗家族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之一，现任族长伊丽莎白·洛朗曾经是夏绿蒂最好的闺蜜，夏绿蒂自幼失怙，伊丽莎白对她而言是临界于姐姐和母亲之间的人物。 夏绿蒂却摇了摇头：“从情感上讲我确实更希望和伊丽莎白姐姐结盟，但我作为代族长，如果从家族利益上考虑，加图索家不也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吗？我们是欧洲混血种里最有技术的家族，而他们是最有钱的家族。” “加图索家？”老人摇了摇头，仿佛是感叹般地开口，“在我小时候，这个家族如流星般崛起，在秘党里从一个勉强跻身一流的家族一跃成为了最富有的家族，又在建立卡塞尔学院时敏锐地抓住了新时代的机遇，投入了海量的资金换来校董之位，成为了秘党真正的掌舵人之一……真是漂亮的崛起。” “这样不是很好么？跟一个潜力无限的新贵家族合作应该是不错的选择吧？”夏绿蒂有些不解。 “不，恰恰相反，加图索家的每一代家主都以历史上的雄主命名，他们是那种要把一切都握在手里的人，他们想要成为未来的皇帝，”老人道，“他们不会把我们视作盟友，而是当做需要征服的臣民。” “真是一群自大狂……”夏绿蒂小声嘟囔。 “等路明非再来时，跟他讲讲金色黎明的事情吧，昂热校长也不是什么温情脉脉的人，但只要不背叛我们身为屠龙者的立场，他就会永远是我们的朋友，和这样的人合作，起码不用担心自己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从背后捅了一刀。”老人道。 “我知道了，爷爷。”夏绿蒂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老人悠悠地开口。 “爷爷您说。” “下次路明非再来时，你可以试试和他成为朋友，S级已经是混血种里顶点，但他的潜力恐怕还要超越一般的S级。”老人道。 他目光放空，回想起自己前不久看过的那份资料——一个还没进过学校的混血种，靠着自身的血统和言灵杀死了一头拥有炼金加持的四代种和所罗门圣殿会的监察长。 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夏绿蒂不知道自己爷爷在想什么，她回想了一下自己教路明非时他那变态级的天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一般的S级怎么可能会这么离谱嘛！ “我记住了，爷爷，”夏绿蒂点点头道，旋即又开口道，“爷爷，您现在的状态怎么样？能不能指点我一个炼金矩阵的结构？我研究了很久也还是不太懂。” “嗯？夏绿蒂你什么时候这么勤奋用功了？”老人一直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夏绿蒂沉默几秒，沉重地叹气：“因为我经历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想到过的事情。” …… 卡塞尔学院，苏晓樯和零的宿舍前。 路明非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苏晓樯的声音。 路明非推门而入，看到零和苏晓樯坐在一起，似乎是在聊天，苏晓樯笑得很开心，零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浑身弥散着生人勿进的冷冽气质。 看到路明非进来，原本还跟零有说有笑的苏晓樯突然就不笑了。 “小天女我回来了！”路明非随手关门，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我跟你说，我这几天去了一个校董家族，你肯定猜不到我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欸？小天女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被苏晓樯面无表情地盯着，路明非一头雾水。 苏晓樯并没有回答路明非，而是从椅子上起身，大步走到路明非近前，然后微微弯腰凑近他，鼻尖微微耸动，仿佛是在嗅探着什么。 “小天女你这是干嘛？”路明非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稍微有点不自在，尤其苏晓樯身上不知道是洗发水还是沐浴露的香气一直往他鼻子里钻。 “你今天跟女生靠得很近？”苏晓樯后退两步，一脸狐疑地打量着路明非。 “我靠！你会占卜吗？”路明非一惊。 “什么占卜，你身上有香水的味道，而且是只有女生才会用的那种香水，”苏晓樯双臂环胸，眯起眼睛盯着路明非，“你不是说自己去另一个家族一对一上炼金术的课吗？身上怎么会有女生的味道？” “哦，你说这个啊，”路明非恍然，“是因为那个家族的族长就是女生啊，她叫夏绿蒂，是个学识渊博的女生，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给我讲课，可能是不小心沾上了吧。” 如果是平时，夏绿蒂身上的香水味道是不明显的，因为他们会做实验，各种炼金材料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会把香水味盖过去，而如果是处理那些她不熟悉的材料，她根本就不会喷香水，以免产生误判。 但路明非离开的那天不上课，所以她的香水味道才留在了路明非身上。 “女生啊？”苏晓樯声调不自觉地上扬，“她漂亮吗？” “很漂亮。”路明非脱口而出。 “哦……很漂亮啊……”苏晓樯慢慢点头，眼底寒气氤氲。 “不过混血种嘛，血统高了想丑也难啊，你看学校里有不好看的学生吗？最普通的拿出去也能靠脸吃饭，”路明非无所谓道，“对混血种来说好不好看其实意义不大……” 苏晓樯目光柔和了几分。 “……真要说的话还得是看气质，”路明非继续道，“应该说不愧是大家族的代族长吗，夏绿蒂应该是我见过的气质最好的女生之一，一看就是那种很有修养的贵族大小姐，虽然我最开始不小心把她错认成了女仆，但她真的很有气质……” 苏晓樯微笑着看向路明非：“这么说你对她很有好感喽？” “要说是作为朋友的话，她确实不错，”路明非认真道，“我走的时候她还给我送礼物了……哦！我知道了，你闻到的应该是它的味道！” 路明非从怀里拿出夏绿蒂送给他的笔记本。 “你把她送你的礼物贴身带着？！”苏晓樯眼角一跳。 “对啊。”路明非理所当然地点头。 这里面可都是禁忌级别的炼金术知识，不贴身存放他可不放心。 “怎么，你是对她有意思吗？”苏晓樯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突然就问出了这句。 “她人倒确实挺有意思的……等等，小天女你是问我喜不喜欢她？”路明非反应过来。 苏晓樯点点头。 “怎么可能嘛，她还是未成年人啊，今年才十七岁，”路明非连忙摇头，“别说按奥地利的法律二十一岁才算成年，按中国的规定她也还差一岁才成年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小天女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 “你这么激动干嘛，你喜欢谁和我……和我又没关系，”苏晓樯目光飘忽着道，“但听你说那个女生又漂亮身材又好，还是大家族的代族长，又单独给你上课，跟你朝夕相处，你就没有一点想追她一下试试的想法？” “我追她干什么，对未成年人下手这种行为可是相当恶劣的，道德水平恐怕连芬格尔都不如，”路明非吐槽道，“追她我还不如去追零，起码零只是长得像萝莉而已，实际上已经十八岁了。” 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旁听的零突然听到路明非提起自己，抬起冷若冰霜的小脸看向他。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正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她是合法萝莉。 不等路明非想办法解释一下，零突然盯着他开口：“好。” 路明非和苏晓樯都愣住了。 “好……什么？”路明非一脸不解地看向零。 “我同意当你的女朋友了。”零以和平时毫无区别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仿佛她不是要当路明非的女朋友，而是要借给他一美元买杯可乐。 如果是以往，只要零一开口，路明非就有种北极寒风迎面吹来的感觉。 但现在他只觉得天雷滚滚，而且雷全都劈在了他的身上。 “零？”一旁的苏晓樯也反应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零，“你喜欢路明非？！” 零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当他女朋友？”苏晓樯急切地问道。 “因为他是自由一日优胜者，自由一日规定优胜者有‘在学院内追求的第一个女生不得拒绝并至少维持三个月关系’的特权，”零道，“我参加了自由一日，等于我同意了这个规定，所以我接受路明非的追求。” “等等，我什么时候追你了？”路明非在一旁瞪大眼睛。 “刚刚，”零道，“准确地说是五十七秒前。” 你是什么机械人造人少女吗报时能精确到秒？ 路明非强压下自己的吐槽欲，连忙道：“不是啊，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玩笑而已，实在抱歉啊零，让你误会了。” “哦，”零点点头，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所以说，你刚刚是在把跟女孩子建立恋爱关系这件事当做玩笑来说吗？” 路明非：…… “并且在事后用抱歉来回应女生，并将之前的行为定义为‘误会’。”零以液氮般冷酷的语气道。 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显得我像个渣男似的！路明非心中咆哮。 “不是，这……这不对吧？”苏晓樯在一旁，似乎是也被惊到了，有些结巴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零就变成路明非的女朋友了？” “因为要履行契约。”零道。 “零，我们就不能当刚刚我说的话……不存在？”路明非做最后的努力。 “契约不能撤销。”零道。 “你看，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不是……其实我还挺喜欢你的，不对！不是那种喜欢，是朋友和队友的那种……总之咱俩都不想跟对方搞对象，这里也没有外人，何必非要履行这个规定呢？”路明非苦口婆心地劝说。 “履行规定和是否喜欢之间没有关系，和有没有见证人也没关系，”零顿了顿道，“而且苏晓樯可以作为见证人。” 苏晓樯：…… “唉算了，我说不动你，”路明非捂脸，“那就当我把这个特权用了吧，现在咱俩是男女朋友了。” 苏晓樯瞪大眼睛看向路明非。 “那我现在跟你分手总没问题了吧，特权要求女生不能主动提分手，没说男生不能提分手吧。”路明非道。 “很遗憾，不能。”零摇头。 路明非也瞪大眼睛：“为什么！” “特权规定女生不得拒绝追求且至少维持三个月关系，只有一个人是无法维持恋爱关系的，”零道，“你必须配合我。” 路明非：…… 靠！这也能让你说通！ 看着仰着俏脸，仿佛宣布判决的法官般冷酷的零，路明非沉默半晌。 “所以……”路明非看着零，五官挤出一个复杂的表情，“零，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了？” 零点头，默默地看着路明非。 苏晓樯也默默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默默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第218章 三人行（指约会） 第218章三人行（指约会） 卡塞尔学院，苏晓樯和零的宿舍里。 路明非、苏晓樯和零三个人站在一起，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状态。 零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答应成为路明非的女朋友对她来说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苏晓樯盯着路明非，眼神锋利如刀，如果目光可以实质化的话，路明非估计自己已经被穿成筛子了。 “不是，小天女你干嘛用这种仿佛看诱拐未成年少女的人渣的表情看我啊？”路明非一脸委屈，“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 “要不是你突然开要追零的玩笑，零怎么可能答应当你女朋友！”苏晓樯单手掐腰，“伱就是诱拐未成年少女！” “我成年了。”一旁的零开口道。 路明非和苏晓樯同时转头，在都站着的情况下，他们两个可以低头俯视零。 零仰头看了看正在俯视她的路明非和苏晓樯，默默地扭开头：“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无论是按中国的法律还是俄罗斯的法律，都是成年人。” 但是从心智上讲你完全就是个未成年吧！路明非和苏晓樯同时在心里吐槽道。 “算了，三个月而已，很快就过去了，”路明非挠挠头，“大不了我忍三个月，到期之后马上分手。” 零仰头看向路明非：“你对我很不满意吗？” 如果是正常的女生，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起码是满脸愠怒而且杀气环身，被问的人得抖成筛子，但零依旧是面无表情，身边萦绕着也不是杀气而是和往常一样仿佛永不融化的冰雪气息。 “也不是不满意啦，”路明非诚恳道，“我只是想跟你分手而已。” 零沉默了几秒，盯着路明非的眼睛道：“我生气了。” “啊？”路明非一脸茫然。 “我说，我生气了，”零道，“我是女孩子，你这么迫切地想要和我分手，是在否认我的魅力，所以我生气了。” “你这哪里有生气的样子？”路明非吐槽道，“你脸上根本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吧？你满脸写着‘本机器人不知道什么叫生气，但我的程序通过对人类社会学的分析得出我应该生气的结论，所以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但我还是生气了’啊！” “生气的表情吗？” 零似乎是沉思了几秒，然后走到路明非身前，仰头看着他，虽然眼神依旧平静，但却仿佛小河豚般鼓起了自己的脸颊。 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在这个状态下自己没法说话，零掏出手机，飞快地在短信界面打出一句话展示给路明非看：“我生气了！” 你还特地用了感叹号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好了，我知道了，”路明非有点无奈，“那我道歉好了吧，对不起，零。” 零放下手机，不再鼓着脸，淡定地点头：“好，我原谅你了。” 一旁被路明非和零无视的苏晓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零你这就原谅他了？” “嗯，”零点头，“他道歉了。” “不是……你这原谅得也太容易了！”苏晓樯单手捂脸，“你也太单纯了！” 跟零当了一个月的室友，苏晓樯早就意识到她是个过度单纯，白得像是雪一样的女孩了，却没料到她竟然能单纯到这个地步……不对，这已经不能说是单纯了，简直可以说是单线程啊！ 念及至此，苏晓樯不禁又用锋利的目光瞪了路明非一眼——玷污这样单纯的女孩，你真是罪大恶极！ 被她看得一头雾水的路明非感觉自己作为受害者很无辜，而且很委屈。 “不应该直接原谅他吗？”零低头思索几秒，然后看向路明非，“我想到了，那你明天陪我约会道歉吧。” “约会？约什么会？”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咱们又不是真情侣。” “根据自由一日的规定，我们是真情侣，情侣应该约会，”零道，“而且根据我从电影里得到的信息，情侣之间如果有人生气，约会和请客是有效的赔礼办法。所以你要跟我约会作为道歉。” “我可以拒绝吗？”路明非捂脸。 “如果你有正当理由不参加约会的话。”零道。 “我最近有点忙。”路明非道。 “没关系，可以等你不忙的时候约会。”零道。 “那万一跟你的时间对不上呢？”路明非道。 “除了上课之外，我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零道，“而且必要的时候我可以逃课。” “别用一副冰山女王的语气说这种逃课谈恋爱的小太妹的台词啊！”路明非大声吐槽。 “还有别的问题吗？”零说这句话的时候冷峻地仿佛正在断案的法官问犯人“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有，”路明非睁眼说瞎话，“我没钱，没法约会。” “没关系，我可以出钱，”零道，“负担约会的花销对我没有压力。” 路明非：…… 苏晓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先后在路明非和零脸上扫过，上下虎牙相磨。 …… 路明非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自己宿舍门前。 最终路明非还是答应了零明天下午上完课去跟她去咖啡馆约会一次，作为对零的“道歉”。 当然，路明非并没有真的打算让零花钱，他在自己的世界虽然不像在托尼那边一样富可敌国，但也不至于混到约个会还要让女生花钱的地步。 而且相比于跟零约会的压力，花多少钱反而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一边推开宿舍的门，路明非一边头疼——他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和零约会时的场面会有多尴尬了。 “贼子受死！”一声惊天动地的喊声吓了路明非一个激灵，他还没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就看到一条雄壮的身影以恶狗扑食般的凶狠向着他压了过来。 路明非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身影擦着他撞在门上，先后发出响亮的声音——第一声是身影的头撞到门上的声音，第二声是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 旋即是一声路明非颇为熟悉的惨叫——“哎呦！”。 路明非这才看清楚扑过来的身影：“芬格尔？！你干嘛？” 头撞在门上的芬格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来，再次扑向路明非，双手掐向他的脖子：“我要代表正义和月亮消灭你！” 这一扑尽显前前前前前A级混血种的风采，路明非虽然躲开了芬格尔的双手，却还是被他扑在了地上。 之前自由一日时芬格尔凭借蛮力把恺撒扑倒压制时路明非意识到了这个废柴师兄并不是完全的废柴，现在又有了更深的体会——在不进入龙鳞状态的情况下，他在力量上居然和芬格尔不相上下。 “师兄，你又抽什么风！”路明非跟芬格尔在地板上扭打在一起。 “混账！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芬格尔恨恨道，“背叛了兄弟还敢理直气壮！” “我背叛什么了？我不就是回学院之后先去找了苏晓樯没有先回宿舍吗？你别告诉我你吃醋了！”路明非扣住芬格尔的肩膀，想要把他摁在地上。 “你承认了！果然是这样！”芬格尔一边被摁在地上一边嚎道，也不知道是激动得还是疼得。 “我承认什么了？”路明非一头雾水。 “还装傻！不声不响就泡走了新生里人气爆棚的真空女王，师弟你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芬格尔咬牙切齿道。 “呸！什么咬人的狗，少把老子拉到跟你一个物种！”路明非把芬格尔摁倒，骑在他背上，“等等……你说什么？泡谁？什么真空女王？” “还装傻？”芬格尔被压在地上，侧扭着头，用力挣扎，一脸不忿，“师弟你都把人家泡到手了，还让人家公开了你们的关系，再装傻还有什么用……” 路明非听得一头雾水：“等会儿，你先告诉我真空女王是谁？” “你真不知道？”芬格尔停下挣扎，有些惊讶。 路明非站起来，把芬格尔放开：“我真不知道啊，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可能是真有误会吧，不好意思啊师弟，我好像误会你了……”芬格尔也有点不自信了，“真空女王说的就是零啊，听说是因为她有很严重的洁癖，在公共场合从来不碰别人拿过的东西，更别说肢体交流了，坐椅子都要铺上自己带的垫子或者纸，有人看不惯，就调侃说她这样的人只适合生活在真空环境，后来她就有了‘真空女王’的外号嘛。” “原来是零啊，”路明非先是恍然，旋即又是不解，“不对啊，我才答应当零的男朋友没多久，怎么你就知道了？” “合着你还是背着兄弟偷偷把真空女王拿下了？！给我死！”芬格尔顿时反应过来这其中没有误会，再次凶狠地扑向路明非。 几分钟后。 芬格尔被路明非以类似于警察擒拿暴徒的手法扣在地上，哀嚎不断：“非哥我错了！错了！” ……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零变成我女朋友了？”路明非坐在床上，看向芬格尔。 “嘶……疼……”芬格尔揉着肩膀，努嘴示意路明非去看电脑，“别说我了，全校都知道了。” 路明非一头雾水地走到芬格尔的笔记本前，屏幕亮起，显示着守夜人社区里的个人主页——准确地说是零的账号的个人主页。 守夜人社区里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账号，主页是对外公开的，里面有可以自己设置的个人签名，还可以发个人动态。 而零的主页显示，就在前不久，她公开更新了自己的个人签名和动态，内容都是一样的——“目前情感状态：已有男友路明非。” 路明非用颤抖的手打开守夜人讨论区的主页，发现第一页的帖子几乎已经被他和零在一起这件事占满了，而且十条热门帖子里有八条都在讨论他和零的事情，其中还有三条被人置顶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管理员干的。 路明非随便找了几个帖子点进去，浏览片刻，又默默地关掉。 为什么有这么多在帖子里发“祝福”和“百年好合”的啊！你们不了解情况瞎凑什么热闹啊！还有八卦我跟零之间不为人知的爱恨情仇的帖子，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感人至深的事！造谣也要有个限度啊！都给我保持混血种该有的高冷严谨啊喂！ 尤其是最热门的标题是“这应该就是S级新生与冰山女王互相心动的那个瞬间吧”的帖子，点进去之后入眼就是一张教堂里的照片，穿着战术服的路明非和零站在一起，零抱着狙击枪，仰头看着路明非，路明非“深情款款”地看着她，阳光从教堂的绘窗照进来，路明非和零像是站在聚光灯下。 见鬼了！到底是哪个鬼才拍的照片？这分明是自由一日的时候我给零交代狙击任务的场景，怎么被拍出来之后搞得好像我对她心怀不轨似的？你们仔细看看啊，她也就比那把狙击枪稍微高一点，我怎么可能会对她心动啊！ 路明非心中吐槽咆哮了片刻之后，他默默地掏出手机，拨通了零的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被接通，零清冷但好听的声音传出：“什么事？” “零，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在守夜人论坛更新自己的情感状态？”路明非捂着脸问道。 “因为我们已经是恋人关系了，我觉得应该向其他人公开我们的关系，明确对方的伴侣身份，互相宣誓主权，”零道，“当然，这是我的个人理解，我不会强迫你和我一样公开我们的关系。” 路明非：…… 我现在公布公开还重要吗？我怎么感觉全校都知道了？！ “还有别的事情吗？”零问道。 “没了……”路明非有气无力地回道。 “那我先挂了，我在学习怎么以一个优秀女友的身份进行约会，”零道，“我很期待明天的约会，再见。” 我完全听不出来你有哪里期待的样子。路明非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下一秒，电话又响了起来，路明非本来以为是零打来的电话，但瞥了一眼才发现居然是恺撒的电话。 “喂，恺撒兄，有什么事吗？”路明非接电话，“邀请我加入学生会的话免谈……” “不是这件事，我是来恭喜你的，”恺撒道，“听说你跟零在一起了，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待会儿我会让人送过来。我有些事要忙，就不多说了，抱歉。” “不是，恺撒兄，心意我领了，但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路明非说到一半把手机放下，“靠，他挂了！” 正要把手机放下，路明非这才注意到楚师兄已经发过来了一条短信。 点开短信之后内容简短到只有两个字——恭喜。 路明非：…… …… 与此同时，苏晓樯和零的宿舍里。 零正在电脑前，打开浏览器，专心致志地浏览各种指导约会的帖子。 苏晓樯坐在自己床上，抱着一个玩偶熊，面色复杂，时不时变化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零突然开口：“晓樯。” “啊！嗯？怎么了？”苏晓樯如梦初醒，看向零。 出乎意料地，她居然在零那张几乎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出了些许像是害羞或者说难为情的神色。 “我想问一下，”零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难道合格的女朋友，在约会时一定要穿……特殊的内衣，然后在约会的最后一项跟男朋友去酒店，才算是合格的约会吗？” 苏晓樯眺望了一下零打开的网页，再看看零有些为难的小脸，一声惊叫从床上翻下来：“你在看什么呀！” ……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零恍然地点头。 “别什么都信网上的啊，这种帖子良莠不齐，太少儿不宜了！”苏晓樯脸色红扑扑的，要问原因的话……可能是看了那些所谓教女生怎么跟男朋友有一场“完整”的约会的帖子。 “对不起，我不太懂。”零道。 “第一次不熟悉很正常啦。”苏晓樯安慰道。 “你好像比我懂，”零看向苏晓樯，顿了顿，开口问道，“能不能请你明天和我一起去约会，指导我一下？” 苏晓樯：？？？ 第219章 再探青铜城？ 第219章再探青铜城？ 清晨，卡塞尔学院，苏晓樯和零的宿舍里。 苏晓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目光扫过，却看到零正端坐在桌前……化妆？ “零？你在干嘛？”苏晓樯趴在床上，不解地问道。 “化妆。”零道。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化妆，”苏晓樯从床上坐起来，“我记得你从来不化妆的啊，连护肤品都很少用。” “作为路明非的女友，我应该在和他约会前化妆。”零拿着眼线笔，对着镜子思索，仿佛是在纠结该怎么画。 “他何德何能啊！”苏晓樯一脸不忿。 “这是我作为路明非的女朋友应该做的。”零道。 “伱完全不用化妆啊，路明非就是只呆头鹅，根本看不出来女生化没化妆，”苏晓樯撇撇嘴，“你化妆跟他约会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你怎么知道？”零问道。 “咳……”苏晓樯目光游移了一下，“我们是同学嘛，在学校里注意到的。”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但化妆参加约会是女朋友应该做的事情，”顿了顿，零看向苏晓樯：“不过我不太会化妆，晓樯，你能帮我画一下眼线吗？” “我……我试试吧。”苏晓樯从床上下来，拖着自己的椅子走到零身边坐下。 零把眉笔递给苏晓樯，转身仰面看着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因为身高的关系恰好比苏晓樯低一点，方便她画眼线。 苏晓樯一边轻轻地用眼线笔给零勾勒出纤细的眼线，一边犹豫着开口：“零，你喜欢路明非吗？” “‘喜欢’这个词包含很多种含义，你指的是哪种？是想要结成恋人关系的喜欢吗？”零问道。 “唔……算是吧。”苏晓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我并没有对路明非抱有这种含义的喜欢。”零道。 “所以你答应成为路明非的女朋友完全是因为自由一日的规定？”苏晓樯问道，“并不是因为喜欢才借机跟他成为恋人的。” “是的。”零道。 不知为何，得到这个答案后，苏晓樯竟然莫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给零画眼线的笔触都更流畅了。 片刻之后，苏晓樯放下眼线笔，拍拍手掌：“好了。” 零转头看了看镜子，点头：“很漂亮，谢谢。” “没有啦，我也只是稍微会一点点。”苏晓樯居然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是路明非或者其他人夸她，她只会得意地回上一句“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但零不太一样，这个女孩冷冰冰的，但同时也有点太纯洁太真诚了，以至于苏晓樯这么骄傲的人在被她夸奖时都会有点不好意思。 “说起来，你们不是下午才约会嘛，这么早化妆干什么？”苏晓樯道。 “我上午有一节课和路明非重叠了，作为他的女朋友，我应该和他坐在一起，”零顿了顿，补充道，“准确地说，那节课你也跟我们重叠了。” “哪节课……哦，是校长的龙类家族谱系学吧？”苏晓樯反应过来。 零点头。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狮心会会长办公室。 苏茜推门走进来，看向楚子航，有些惊讶：“会长，你怎么早来了？” 在苏茜的印象里，楚子航是那种极度精准的人，他心中有一张缀着时刻表的事务清单，严格按照清单规定的时间来做事，面对某件事情，他绝不会迟到，但也很少提前到。 比如他以往都是每天早晨六点半来办公室，苏茜作为他的助手则会提前十分钟到办公室做一些准备，比如通风、打扫一下书架和办公桌，还有帮楚子航泡一壶热红茶提神。 但今天楚子航居然到得比她还早，让苏茜破有些惊讶。 办公桌后的楚子航抬头看向苏茜：“我在思考一些事情，办公室里比较安静。” 夭寿啦！会长居然在花时间思考一件事情！苏茜的第一反应是惊讶中略微夹杂着一些惊悚。 她自认对楚子航已经很了解了，他的思考回路就像是一把没有鞘的绝世宝剑，遇到问题只会毫不犹豫地斩过去，对于楚子航来说要做一个决定通常会在一秒钟之内完成，超过五秒都算是犹豫。 但现在他居然特地提早至少十分钟来办公室思考？是什么事情能让会长这样慎重？狮心会难道遇到什么前所未有的危机了吗？ 苏茜默默地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旋即关上门，问道：“会长您在想什么？是关于狮心会的事情吗？要不要我把兰斯洛特和路明非找来，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不，跟狮心会无关，是我的私事，”楚子航顿了顿，又道，“准确地说，是跟路明非有关的事。” “路明非？”苏茜愣了一下，“他怎么了吗？” “他和零公开恋爱了。”楚子航道。 “啊？”苏茜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会长消息可靠吗？他不是跟苏晓樯……关系很好吗？” “昨天守夜人讨论区，零公开了他们的关系。”楚子航示意苏茜来看电脑。 苏茜浏览着屏幕上那些新冒出来的帖子和话题，虽然热度已经有所下降，帖子不像昨天刚刚爆出来时那样铺天盖地，但依旧占据了半壁论坛。 “你没看吗？”楚子航问道，“我记得你会经常上守夜人讨论区收集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我昨天跟诺诺玩了一下午，有点累，回去就直接睡了，没有上网，”苏茜捻着鼠标滚轮，喃喃自语，“没想到居然错过了这种事……” 看了一会，苏茜把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看向楚子航，一脸困惑：“我一直以为路明非和苏晓樯在谈恋爱啊，怎么现在他又跟零公开关系了？” “可能是我们误会了路明非和苏晓樯的关系，”楚子航道，“他们本来就没有谈恋爱。” “可他们两个在维亚纳堡都睡到一张床上了啊！”苏茜一脸地理解不能，“而且零还是苏晓樯的室友，路明非是怎么想的啊？” 何止是睡到一张床上，他们两个还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楚子航心道。 关于路明非和苏晓樯同居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苏茜也不知道。 也正因如此，他比苏茜还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情况。 片刻之后，苏茜托着下巴，眼前一亮：“我想到了！会长，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路明非和苏晓樯吵架了，所以路明非一气之下就追求了小天女的室友，然后零就跟路明非在一起了？” “我没谈过恋爱，不太了解这些，”楚子航道，“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我也没谈过恋爱，不过我看好多电影和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的。”苏茜道。 楚子航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被妈妈拽着跟她一起看的家庭伦理剧，点了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会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路明非行差踏错啊，”苏茜微微皱眉，“要不我们找机会旁敲侧击地问问路明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想办法劝劝他和晓樯，别因为一时赌气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楚子航果断点头：“我联系路明非，和他谈一谈。” “别！”苏茜连忙拦住楚子航，“会长你在电话里谈路明非可能会逃避话题甚至挂电话的，咱俩找个机会，一起堵住他，当面问他。” 楚子航想了想，点头：“好。” …… 卡塞尔学院，教学楼，某间大教室里。 阶梯型的教室坐满了人，因为汇聚了各个人种，混血种又有很多个性张扬喜欢染发，所以放眼望去教室里攒动着五颜六色的人头，仿佛来到了一座花圃。 卡塞尔学院在建校时本着财大气粗，教学楼建得格外宽敞。 但作为混血种大学，学生数量其实比大多数大学都少，所以绝大多数时候，大教室其实是坐不满的。 但这节课是个例外，因为讲课的人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欧洲传奇屠龙者——昂热。 校长教授的《龙类家族谱系学》这门课是选修课，每年选课的时候都会有大批学生在选课单上写上这门课，人数多到不得不刷掉一些选课单交得比较晚的学生，才能保证教室装得下人。 照理说来上课的人这么多，教室应该每一个座位都被占满了，但在教室最前方的位置，却诡异地空出了一块来。 但在那块空着的区域中央，又一字排开地坐着三个人。 路明非坐在零和苏晓樯中间，看着自己三人前后左右的空位，再看看周围时不时偷偷看向他的学生，脑子里莫名地冒出一个想法——我是不是被孤立了？ 为什么教室都坐满了却没有人来坐到我旁边，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我又不是一头会喷火的巨龙！ “到底为什么都没人坐过来？”路明非不解。 “你不知道自己在学校里什么名声？”苏晓樯看向他。 路明非茫然地摇头。 “四十多年才出一个的S级新生，刚刚入学就在自由一日上以一敌二击败了前风云人物恺撒和楚子航，甚至有小道消息说学校这次推迟3E考试和自由一日就是为了你，因为你在参加一个秘密任务，还在秘密任务里完成了独力和龙类战斗，救下两个队友的壮举。”苏晓樯小声道。 “靠！小道消息传这么准？是摩尼亚赫号上有人泄密了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我要去跟校长告状，扣光他的学分！” “此外，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零凑近路明非，小声道，“因为你是装备部的人，上次自由一日后，装备部坑了所有参与自由一日的学生的事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路明非：…… 靠！忘了这茬！ 路·装备部的一员·明非突然意识到，他被孤立好像不是没有原因的。 说话间，昂热从教室外走进来。 “校长好！”学生们自发地喊道，这是对传奇屠龙者发自内心的敬重。 “同学们好。”昂热笑着点头回应，目光却落在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被校长看得一头雾水。 随着校长开始讲课，路明非把书翻开，在苏晓樯和零的包夹中开始专心致志地看书，完全没听昂热在讲什么。 以他的学习能力，老师面向全体学生的讲课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不如他看书自学效率高。 一堂课结束，路明非还沉浸在书里，却突然听到讲台上的昂热喊了他的名字：“路明非同学，过来一下，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在周围学生的哗然中，路明非起身合上书。 “校长喊你去干嘛？”苏晓樯有点担心，“不会是你犯错了吧？” “不知道，”路明非挠头，“可能是校长又收到了什么好茶叶，喊我去喝下午茶吧。”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苏晓樯白了他一眼。 “我就是说正经的啊，”路明非一脸委屈，“校长用这个理由叫我去办公室喝过好几次下午茶了，另外还有几次是有人送了他新的茶点。” 顿了顿，路明非还不忘补充道：“说实话，校长那里的茶我觉得都挺一般的，但茶点都很好吃。不说了，我去找校长了。” 苏晓樯：…… 周围听到路明非说话的学生：…… …… 校长室。 “校长我来了，有新茶点吗？”路明非拿着书，兴致勃勃地跟在校长身后走进来。 “没，这次不是来找你喝下午茶的，有正事。”昂热道。 一听有正事，路明非也严肃了起来：“什么事，校长，是不是又要给装备部加经费了？” “再给装备部加经费校董会就要弹劾我了，”昂热扶额，然后笑呵呵地看着路明非，“明非啊，听说你跟零谈恋爱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倒不好奇昂热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守夜人论坛里这事都成爆款新闻了，校长也是会逛守夜人的，知道这件事很正常，他主要是好奇校长说正事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愣了片刻，路明非立刻反应过来了——高阶混血种之间的结合是被严格管控的，以免生出死侍后代。 而他是S级混血种，零是A级，肯定超过血统界限了，学校是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路明非眼前一亮：“校长你是不是想提醒我S级混血种和A级混血种不能谈恋爱结婚？您放心，我百分百遵守学校的规定，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去跟零分手……” “不是，”昂热有些惊讶，“我看起来很像元老会那群老古板么？我一向是崇尚自由恋爱的啊。” “但高阶混血种的结合不是有可能……”路明非道。 “你父母都是S级混血种，你不是也很稳定么？”昂热笑呵呵道，“我们不能因为一点点风险就把真爱扼杀掉啊，而且秘党也不是一点人情味都不讲的，就算被判定为有可能诞下危险后代，只要双方都签署同意不生育后代的契约，秘党也不会禁止自由恋爱和结婚啊。” 路明非：…… 别在不该开明的地方瞎开明啊！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跟A级混血谈恋爱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千万别意外怀孕了，要不然这样确实会有点危险和难办。”昂热慈祥地拍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耷拉着表情：“所以这就是校长你说的正事。” “除了这个还有，”昂热看着路明非，认真道，“我跟阿卡杜拉所长刚谈过，他说明非你在机械工程方面很有造诣？” “会一点吧，我一直有自学。”路明非谦虚道。 “那你研究出一款能在一百五十米深的水下钻探并挖掘通道的机器需要多久？”昂热问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要这玩意干嘛？” “因为就在昨天，校董会决定，要重新探索被掩埋在长江底部的白帝城。”昂热解释道。 第220章 路学弟，脚踏两条船是不对的 第220章路学弟，脚踏两条船是不对的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 “探索被掩埋的白帝城？”路明非思索。 他之前也想过，学院肯定不会就这么任由白帝城被埋在下面，毕竟站在秘党的角度，那座城很可能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光是叶胜和酒德亚纪在水下探索时拍摄的白帝城里的龙文就是极其珍贵的龙类研究资料了，其中肯定还有更珍贵的东西。 不过这样一来，他带老唐去白帝城见参孙，借此套出炼金知识的计划就不太好办了。 “明非，你是去过白帝城的，应该最熟悉周边的地质构造，”昂热道，“所以我决定让你来负责建造进入白帝城的钻探仪器，你有把握吗？” “仅仅只是百米深度级别的水下钻探并不是什么很难实现的技术，”路明非点头道，“不过水下作业对机器的精度要求很高，而且白帝城周围的裂缝是在地震中发生塌方被掩埋的，非常不稳定……嗯，校长伱可以理解成白帝城被无数水下的碎石给埋住了，想要在这些碎石中开辟出一条道路而不令其塌方，就得一边钻探一边对开辟出来的通道进行加固。” “我不太懂技术上的问题，你可以跟阿卡杜拉所长还有卡尔副所长讨论。”昂热一摊手。 “不是，这个问题他们解决不了，”路明非一脸真挚地看向昂热，“只有我们最敬爱的校长大人您才能解决这个工程中最大的问题。” “什么？”昂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需要大量的资金才能建造出安全稳定的设备，所以我希望您能为这个项目追加一些经费。”路明非期待地搓搓手。 “明非啊，”昂热叹了口气，“我知道喜欢贪经费是你们装备部的传统……” “校长您说什么呢！”路明非顿时一副梁山好汉被人侮辱了的义愤表情，“我路明非一心为公，坚定不移地支持秘党的屠龙事业，怎么可能做出贪墨经费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我加经费的申请百分之百是出于公事需要！” 经常贪墨校董会经费的昂热：…… “我也愿意相信你不是想借着加经费的名义贪墨，”昂热揉了揉额角道，“可问题是我还没说这个项目给你批多少经费呢，你就开始申请加经费了。” 路明非沉默半秒，一脸诚恳：“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我说经费不够，那肯定就是不够，校长你要相信我。” 昂热：…… …… 下午，银翼咖啡厅。 路明非已经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坐下，等零过来。 银翼咖啡厅是上世纪有“银翼”之称的屠龙者“夏洛子爵”的后代在学校里开设的店铺，考虑到夏洛子爵不仅和自己的高祖路山彦同为狮心会的成员，而且还是昂热校长曾经的老师，路明非果断选择把他和零的第一次约会选在这里。 毕竟看在大家渊源颇深的份上，店主图妮莎应该会给他打折或者免单的吧？ 路明非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个装备部出品的平板，平板上是一个水下钻探器的立体结构模型。 装备部里本来就有类似的设计图，但是从性能和功能上都达不到发掘白帝城通道的水平，所以路明非从中选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设计图，准备自行改造。 一边修改着设计图，路明非分心二用，思索在秘党准备去探索白帝城的情况下，自己带老唐去白帝城的计划该怎么修改。 在学校里待了这么久，路明非有意无意地收集了不少秘党的资料，甚至在楚师兄的许可下，他连狮心会里一间从建校初期就存在资料室都进去浏览了一遍。 因此他很清楚秘党的力量有多强，在有明确记载的历史中，秘党曾数次将复苏的龙王灭绝，龙王之下被葬送的龙类更是数不胜数，如果真的让秘党打通了前往白帝城的通道，他估计参孙这条次代种和另一条三代种是凶多吉少。 当然，在水下这种特殊地形面对一条次代种一条三代种，学院估计也会损失惨重。 委实说，对于白帝城里那两条龙的死活和学院的损失路明非倒不是很在意，问题是另一头龙王康斯坦丁也在白帝城城里，一旦战斗把康斯坦丁唤醒了，白帝城就等于有了主人，而且康斯坦丁未必会像诺顿一样复苏的时候是失忆状态。 鬼知道他那时把老唐带过去会发生什么，复苏的康斯坦丁就算不会把失忆的诺顿怎么样，但总也不可能跟他路明非一个混血种也友好相处吧？ 教科书里都说了，龙都是残暴且唯我独尊的生物，他们连血统低一级的同类都看不起，何况是混血种？ 而且路明非自己也在诺顿的记忆里亲眼见证了人与龙之间的战争是何等的惨烈，而龙王又是何等凶暴。 就在路明非思索时，他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自己，转头看去，一脸惊讶：“小天女？你怎么跟零一起来了？” 苏晓樯和零并肩走过来。 或许是因为熟悉了的关系，一向对人冷冰冰，会刻意拉开距离的零对苏晓樯的态度明显要好一些，虽然不会主动跟她有牵手或者挽胳膊之类的亲密接触，但在一起走路时也会挨得很近——大多数时候零都会远离任何人一米以上。 “怎么了？两个大美女来陪你约会，你有什么意见吗？”苏晓樯单手掐腰，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路明非。 “大美女？哪儿呢？哪儿呢？”路明非东张西望，就是不看苏晓樯。 这一幕在高中的时候经常发生，每当小天女夸奖自己时，路明非就会摆出这幅样子来嘲讽她。这次路明非完全是本能反应，旋即才反应过来这次不是苏晓樯一个人来的，他名义上的女朋友零也在旁边呢，他顺便把零也嘲讽了。 果然，当路明非把视线转回苏晓樯和零身上时，苏晓樯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瞪他，反而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顺着苏晓樯的脸往下看，路明非在跟她胸口齐平的地方看到了零的脸，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咳咳，原来大美女在这里啊。”路明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抱歉，我来晚了。”所幸零并没有表示不满，反而是跟路明非道歉。 “没有没有，你来得正好，是我来早了。”路明非连忙道。 因为要改设计图还有考虑关于老唐和白帝城的事，路明非特地早来了半个多小时，在相对比较安静的咖啡厅里思考。 在宿舍里芬格尔要睡午觉，呼噜打得像猪叫，简直跟他那肥佬堂弟路鸣泽有一拼——当然细听之下还有区别的，路鸣泽打起呼噜来比较像家猪，芬格尔相对来说更像是野猪。 零和苏晓樯在路明非对面落座，因为桌子两边是类似于沙发的长椅，而路明非又坐在相对中间的位置，所以乍看下去像是零和苏晓樯各有一半正对着路明非。 店主图妮莎拿着菜单走过来，递向最近的零：“下午好，客人，请点餐。” 零并没有去接菜单，苏晓樯知道零有洁癖，正要替她把菜单接过来，就看路明非很自然地伸手替零接过了菜单。 这个时候你倒是挺贴心，挺有绅士风度的。苏晓樯心中吐槽了一句，有点不开心——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体贴？ 路明非并不知道苏晓樯在想什么，他帮零接菜单完全是出于习惯和本能——因为托尼有个怪癖就是不接受别人直接给他递的东西，别人给他东西一定要经过他的秘书或者司机之手后他才接。 当然，路明非和佩珀这种亲近的人例外。 所以跟托尼一起去聚会时，路明非也会帮他接一些别人递来的东西。 因为知道零有洁癖，也不爱接别人递过来的东西的缘故，路明非就顺便帮她接了。 “零，你想吃什么？”路明非打开菜单，展示给零看。 “一份焦糖布丁，一杯牛奶。”零立刻道，干脆地像是早就想好了答案，都没有看菜单。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为今天的约会做准备时，她特地提前拨通了银翼咖啡厅的订餐电话，问了一下菜单上都有什么，提前跟苏晓樯决定好了要点什么。 苏晓樯紧跟着零点了餐，是一份欧培拉蛋糕和一杯美式咖啡，路明非只喜欢喝可乐，但银翼咖啡厅不卖可乐，所以他干脆只点了一杯香草圣代。 不愧是先祖拥有“刹那”言灵的人，图妮莎相当迅速，片刻之后路明非三人点的东西就都送来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总觉得她每次过来时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奇怪，尤其是最后一次把他的香草圣代放下离开时，恨不得一步三回头。 我点的是香草圣代，又不是香菜圣代，她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路明非心中不解。 随着图妮莎离开，桌上的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路明非、零和苏晓樯自己吃自己的，一口接着一口，仿佛店里的甜点都是什么稀世美味，或者他们三个在演一部主题是“沉默的美食家”的电视剧。 直到路明非一杯圣代都见底了，双手抱着牛奶杯小口抿着的零突然放下杯子开口：“亲爱的。” 正在低头吃圣代的路明非一时完全没反应过来，又吃了两口之后才猛地抬起头，嘴角挂着融化的冰激凌：“零？你是在叫我吗？” 零点头：“我们已经是恋人了，我觉得应该用更亲密的称呼。” “这进展也有点太快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我们还是用原来的称呼吧，零你直接叫我路明非就行，要亲密点的话‘明非’也行，叫亲爱的就不必了。” 主要是你喊“亲爱的”的时候语调毫无起伏，听起来我反而觉得有点惊悚。路明非心中腹诽。 “这样么，我明白了。”零点点头。 旋即不等路明非说话，她就从裙子里掏出一张银丝刺绣的雪白手帕，站起身，弯腰向着路明非凑近。 “哇！”路明非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后仰，“零你干嘛？” “你嘴角沾了圣代，我帮你擦干净。”零道。 “没事，我自己擦就好了。”路明非连忙道。 零摇头，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这是我身为你女朋友的义务。” 路明非本来还想拒绝，但奈何零的眼神虽然平静，但却也无比坚定，和她一对视，路明非实在不好拒绝，只好任由她拿着手帕替自己擦嘴。 零虽然永远都是一副冰雕般又冷又硬的样子，但动作却温柔而细腻，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帕，路明非能感受到女孩柔软微凉的指尖来回蹭过他的嘴唇。 …… 银翼咖啡厅门外。 “就是这里了，”苏茜道，“社团里有人说看到路明非大概一小时前进了这家咖啡厅，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进去看看。”楚子航腰间佩着村雨，一马当先走进去。 “会长，到时候如果路学弟在里面要逃跑，我把守住门口，你把他控制住，怎么样？”苏茜跟在楚子航身后，低声道。 但走进咖啡厅的楚子航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后面的苏茜差点就撞在了楚子航身上，也幸亏她是A级混血种，下意识地刹住了脚步，只是鼻尖差一点点碰到楚子航的后背。 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飘进鼻尖，苏茜脸颊有点发热，连忙后退半步：“怎么了，会长？” “路明非在那，但……”这个一向如刀般干脆凌厉的男人此刻语气中竟然透着显而易见的困惑。 苏茜从楚子航身后绕上前，同样张大嘴巴。 店里人不多，在她和楚子航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店角落里，路明非坐在一边，零在他的对面，站起身来，用一张雪白的手帕替他擦着嘴角，一缕白金色的长发从她的额角垂下来，和雪一样素白的肌肤交相辉映。 当然，这倒不是什么很令人吃惊的事情，毕竟路明非和零已经是恋人了，擦个嘴角实在正常。 真正让苏茜和楚子航都大受震撼的，是坐在零身旁，正单手托腮，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苏晓樯！ 苏晓樯的室友在跟路明非约会，苏晓樯坐在旁边，看着她的室友给路明非擦嘴角……此刻苏茜脑子里无数想法滚动刷屏——“这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我看到了什么？”“是我穿越了还是世界变了？” 楚子航的表现相对来说就镇定很多，转头看向苏茜，低声问道：“你看的电视剧多，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苏茜张着嘴巴，喃喃自语：“我知道S级是很抢手，但路师弟，脚踏两条船终归是不对的啊……” 楚子航：？？？ 第221章 苏零的恋爱顾问晓樯 第221章苏·零的恋爱顾问·晓樯 卡塞尔学院，银翼咖啡厅。 零从路明非嘴角把手帕拿开，重新坐回椅子上。 路明非生平还是头一次有这种经历，哪怕零已经把手拿开了，他也还是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目光下意识地东张西望，却看到了两个熟人。 “苏师姐，楚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路明非愣了一下，朝着刚刚走进咖啡厅的苏茜和楚子航挥手打招呼。 楚子航和苏茜对视一眼，一起走向路明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感觉楚师兄和苏茜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不过路明非倒也不觉得意外，他跟零突然“公开关系”，要说楚师兄和苏茜一点都不惊讶那才奇怪。 楚子航和苏茜走到桌边。 “真巧啊师兄，你和苏师姐也来喝下午茶？”路明非目光不住地在苏茜和楚子航身上扫过，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苏茜师姐是不是要对楚师兄下手了，要不然为什么带来他咖啡厅？ 路明非丝毫不觉得是楚子航主动带苏茜来咖啡厅的，在他的认知里师兄干不出来这么主动的事，肯定是苏茜要对楚师兄发动攻势了。 师姐，做得好！师兄这种冰山直男就是要主动出击才能拿下！ “我们是来找你的。”楚子航主动开口道。 “找我？”路明非一愣，“是狮心会有什么事吗？” “不是狮心会的事情，”楚子航道，“是关于……” “会长！”苏茜突然开口，声调比起平时有些上扬和急迫，“那个，我们不是说好来……来……来实地调查一下这里的甜品怎么样，看看能不能给狮心会下次活动订零食吗？” 楚子航看向苏茜，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疑惑，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顺着苏茜的话点头，“嗯”了一声。 “这不还是狮心会的事嘛，”路明非竖起大拇指道，“师兄师姐伱们放心，我和零还有小天女已经试过了，这里的东西很好吃，作社团活动的零食绝对没问题！” “这样啊，这样就好，既然师弟你已经试过了，那我和会长就不打扰了，”苏茜道，“我们先走了。” 说完这句，苏茜就要带着楚子航离开。 “别啊师姐，”路明非连忙道，“来都来了，一起吃点呗。” 见到苏茜要走，路明非连忙拦住她，毕竟如果能再加两个熟人，气氛应该也会热闹点，他和零的约会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都帮忙试过了，我和会长可以回去处理其他事情了。”苏茜虽然不太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她很确定自己和楚子航不应该留在这里。 不对，他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该死，告诉她路明非进咖啡厅的人怎么没说路明非是带着零和苏晓樯一起来的，这么重要的信息都能忽略，情报课怎么学的？！ 她和楚子航本来只是想单独把路明非堵住，问一下他和苏晓樯还有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三个当事人都在，她还怎么问得出口，尤其她跟零还不怎么熟。 当然，更要命的是她身边还有楚子航——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委婉，苏茜真怕自己一个没拦住，楚子航直接就当着路明非三个人的面问他们三个发生了什么。 那场面苏茜光是想想就尴尬得想要破窗而逃。 所以面对路明非的挽留，苏茜果断婉拒。 “总要试试才知道这里的甜点合不合口味，万一它只是恰好符合我们三个的口味呢？”路明非肯定不能放苏茜就这么走，转头看向楚子航，“师兄留下来一起吃点吧。”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点头：“好。” 一旁疯狂给楚子航打眼色示意他拒绝的苏茜感觉自己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在路明非的盛情邀请下，楚子航和苏茜落座。 楚子航坐在路明非旁边，因为苏茜和零不太熟而零又有点洁癖的关系，苏晓樯坐在她们两个中间，把她们隔开，苏茜正好和楚子航隔桌对坐。 坐在苏晓樯身边，苏茜浑身不自在。 随着店主图妮莎过来递上点餐单，除了苏茜和楚子航点单外，路明非、零和苏茜干脆也一人又点了一份，反正作为混血种轻易不会发胖，甚至高阶的混血种就算不运动都会躺着长肌肉。 路明非看向楚子航：“师兄，你就要一杯牛奶？” 楚子航点头：“嗯，我不喜欢太甜的点心。” 路明非恍然。 银翼咖啡厅卖的都是典型的欧式甜点，特点之一就是甜，虽然不至于像某些美式甜点那样往死里放糖，恨不得直接啃糖吃，但对于不喜欢太甜的楚子航来说确实不怎么好接受。 “我想起来了，校长那里好像有一些不太甜而且很好吃的茶点，”路明非道，“下次我去找校长喝下午茶的时候帮师兄你带点怎么样？” 楚子航点了点头：“谢谢。” “嗨，师兄你跟我客气什么，”路明非道，“对了，师兄狮心会的训练场翻修好了吗？我最近正好缺个场地锻炼一下……” 桌对面，零、苏晓樯和苏茜同时看向相谈甚欢的楚子航和路明非，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插不上话。 苏茜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松一口气，虽然局面滑向了一个诡异且略有些尴尬的方向，但好在没有出现最坏的局面，楚子航没有直接问路明非三人的情况。 就在苏茜觉得现在的局面好像也还能接受时，坐在路明非对面的零突然拿起勺子，从自己面前的布丁里挖了一块递向路明非：“亲爱的，来，张嘴。” 虽然嘴上说着亲爱的，但她的神态怎么看都更像是医院里护士拿着注射器对要打针的病人说：“来，爬到床上，把裤子脱了”。 正在楚子航说话的路明非转头，一脸惊讶：“啊？零你不是有点洁……不喜欢跟别人太亲密吗？” 路明非本来想说洁癖，临时改口成了比较委婉的说法。 “这是我作为恋人的责任，”零淡淡道，“而且你并不脏，我没有理由嫌弃你。” 不脏？路明非有点不解，心说我虽然确实不算邋遢，但也没有额外特地保持卫生，和学校里其他学生应该没区别啊？为什么零不跟其他人接触却会说我不脏？ 但他已经知道零的脑回路有些异于常人了，干脆不去纠结，乖乖张开嘴，把头凑近些，吃掉零勺子里的布丁。 一旁的苏茜满头问号地看着这一幕，看看面无表情的零，再看看一脸仿佛在喝中药的路明非，最后看向身边默默当观众的苏晓樯。 我是不是在无意中穿越到平行世界里了？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浮出苏茜的脑海。 零不是一向出了名的冷漠嘛？为什么这才过了没几天就跟路明非亲密成这样了？还有路明非，苏晓樯还在这里呢，你真敢吃啊！ 而其中最让苏茜不能理解的就是苏晓樯了——晓樯你坐在那里干什么？为什么你只是看着啊！难道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苏晓樯并不知道苏茜在想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零给路明非喂布丁的这一幕，虽然理智告诉她零只是根据她自己的逻辑在履行女友的职责，但是她却还是感觉有点不开心。 可是我为什么看见零跟路明非这么亲密会不开心呢？苏晓樯抿了抿嘴唇。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脑子一热，手不受控制地拿起勺子，从自己的盘前挖了一块蛋糕，同样递向路明非。 路明非用不解的目光看向苏晓樯。 苏晓樯这才回过神，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举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 “小天女你干嘛？”路明非不解地看向她。 “我……我……”苏晓樯面色微红，急中生智，“我感觉这份蛋糕味道不太对，你帮我确认一下！” “那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啊，干嘛用你的勺子，多脏啊。”路明非一脸嫌弃。 苏晓樯柳眉扬起——什么意思？零喂你你就接受，我喂你你嫌弃脏？ “张嘴！”苏晓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狠狠地瞪着路明非。 路明非果断张嘴，顺便举起双手投降。 苏晓樯顺势把勺子塞进路明非嘴里，还不忘问道：“味道怎么样？” 等苏晓樯把勺子抽出来，路明非竖起大拇指：“挺甜的，我觉得没问题啊，很好吃。” “哦，那可能是不合我的口味吧。” 苏晓樯不太敢看路明非，目光游移，落到身边的零身上时，才发现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冷静下来的苏晓樯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刚刚当着零这个路明非正牌女友的面，喂了路明非一口蛋糕。 “不是，零，那个……我……”苏晓樯面色上的微红瞬间褪去，惊慌到不敢跟零对视。 “我也想尝尝，”零双手放在膝盖上，朝着苏晓樯微微张开嘴，“啊——” 这个场景与其说是闺蜜分享甜点，倒更像是姐姐照顾年幼乖巧的妹妹。 苏晓樯松了口气，一股深深的愧疚感从心底涌出——她居然在跟自己闺蜜的男朋友做这种事。 虽然是她先跟路明非认识的，虽然她跟路明非关系很好，但现在毕竟零才是路明非的女朋友，她刚刚的行为……幸亏零是个单纯的好孩子，换做其他人估计早就友尽了。 一边怀着对零的愧疚，苏晓樯挖了一大勺蛋糕递向零，零张大嘴一口吞下，脸颊微微鼓起来。 坐在角落的苏茜先是揉了揉眼睛——很好，眼睛没问题。 然后又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不是在做梦。 那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是我疯了，应该去找学校的心理医生做一下心理疏导。苏茜木着脸，得出结论。 …… 从银翼咖啡厅回家的路上，苏茜和楚子航并肩而行。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苏茜，你觉得路明非、零和苏晓樯是什么关系。” “别问我，我不知道，我感觉我用十八年建立起来的人生观正在遭受暴力拆迁……”苏茜少有地保持不住平时知性大姐姐的样子，一边双手抱头，一边摇头。 “苏茜。”楚子航突然开口，语气认真。 双手抱头的苏茜立刻看向楚子航，楚子航和她对视。 “你不是十九岁吗？”楚子航认真地问道。 苏茜：…… …… 路明非宿舍门口。 在回宿舍楼之后，苏晓樯直接自己回宿舍了。零则挽着路明非的手臂，一直把他送到他的宿舍门口。 “一般都是男生送你女生回家，”路明非挠头，“零你这样送我回来也太奇怪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女生亲密接触，但被零挽着手臂，还是让他有点紧张，整条手臂都是僵硬的。 “学校宿舍楼里不会有危险，谁送谁都没区别，”零仰起头，看着路明非道：“正好你的宿舍比较远，我送你的话可以和你多待一会儿。” “这也是女朋友的责任？”路明非问道。 零点点头，旋即认真道：“请为我今天的表现作出评价。” “评价？”路明非有些不解。 “我在约会中一直以‘一个优秀的女朋友’作为目标，但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最终我的表现如何取决于你作为男朋友的感受，”零盯着路明非道，“所以请为我的表现做出评价。” “评价的话……很好啊，”路明非挠挠头，“虽然说实话，今天我偶尔会有点不自在，但那不是你的问题，我第一次谈恋爱肯定会紧张的，虽然咱们也不是真的在谈恋爱啦……总之你做得很好，让我评价的话肯定是最高评价，反倒是我自己，让你来评价的估计表现得不怎么样吧……” “不，”零打断路明非，摇头，“我很满意的你的表现。” “啊？真的假的？”路明非仿佛考试只写了半张答题卡却发现自己成绩及格了的学生。 零点头，用一贯平淡的语气道：“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你是个优秀的男朋友，我很期待下次约会。” 完全看不出一丁点开心和期待呢，而且为什么还有下次约会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不过零，我能提一个小小的建议吗？”路明非小心翼翼道。 “请讲。”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全神贯注的认真，仿佛会把路明非说得字一个字不差地刻入脑海。 “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啦，我总觉得你跟我相处的时候一直在紧绷着，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就是莫名感觉你好像太关注我了，反而不太在意你自己的感受，”路明非挠头，“如果可以的话，以后相处你不用那么在乎我的，可以多放松一下自己，毕竟我们我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让你一直因为我紧绷着精神，我都会不好意思的。” 零似乎是愣了一下，眸子微亮，点头：“我明白了。以后我会稍微放松些。” “那就好，”路明非松了口气，“本来咱俩会有恋爱关系就是有我一部分责任，要是着三个月你一直都紧绷着，我就太愧疚了。” “那么，作为放松后的第一件事，我能请你做件事吗？”零问道。 “没问题，你说吧。”路明非拍胸脯道。 “能不能把头低一下。”零道。 “没问题……”路明非果断低头。 他话音未落，零轻轻踮起脚尖，趁着他低头时，柔嫩的唇瓣在他脸上一触而收。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着零。 零的目光游移了一瞬，没有直视路明非，而是盯着脚尖：“我看得攻略说，完美的约会需要用吻告别。” 说完这句，不等路明非做出反应，零扭头跑开了，像是一个轻盈的芭蕾舞演员，只留下路明非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也是……女朋友的责任？”路明非喃喃自语，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女孩嘴唇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气。 …… 苏晓樯和零的宿舍中。 “我回来了。”零推门而入，呼吸微微有几分急促。 “怎么样，零，顺利吗？”趴在床上的苏晓樯跳起来问道。 “很顺利，”零点点头，旋即看向苏晓樯，“谢谢你陪我参加约会，晓樯。” “谢什么，我们是好闺蜜嘛……”苏晓樯有些心虚地摆摆手。 “那以后我能请你做我的恋爱顾问吗？”零盯着苏晓樯，一脸认真地问道。 苏晓樯：？？？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链接在作者的话里，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 推荐一本幼苗，南山行者的《从搜山降魔开始》，想体验挖宝暴富的快乐吗？寻“深山野宝”，拾“天地奇物”，学“八九玄功”，王权富贵，就在今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链接在下面~ 第222章 上了猎人网站的青铜城 第222章上了猎人网站的青铜城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宿舍。 路明非推门走进来。 他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调整心态才进来，毕竟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被女生亲，难免有点失态，要是不小心被芬格尔看出什么来就不好了。 但让路明非没想到的是，在他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不知道干什么的芬格尔居然第一时间把电脑退回到了桌面。 芬格尔的手速和反应都是一流的，屏幕的变化一闪即逝，连路明非也没有看清退出到桌面前芬格尔在看什么。 “啊哈哈……师弟你回来了啊。”芬格尔把退出到桌面的笔记本合上。 “师兄，你在干嘛？”路明非一脸怀疑地凑过去。 “我？我刚刚在动漫啊。”芬格尔面不改色道。 “什么动漫？为什么我一过来你就关了？”路明非脸上的怀疑之色愈浓，“师兄伱看的是正经动漫吗？” “师弟你这就有点侮辱人了，”芬格尔愤愤，“虽然师兄我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我看的动漫都是正经的！” 不等路明非说话，芬格尔突然面色一变：“师弟，你是不是偷偷去跟女孩子约会了！” “靠，你怎么知道？”路明非一愣。 他没跟芬格尔说自己去跟零约会的事情啊。 “怎么说呢，我能感觉到你浑身都洋溢着一种刚刚跟女孩子亲密接触过的状态……”芬格尔道，“如果你不是去跟女孩子约会了，那我只能猜测你被非礼了。” “这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路明非整个人都惊了。 “师弟你没听说过吗？男人单身久了就会拥有超能力，单身到三十岁的话就会成为魔法师……” “这只网上的梗罢了，再说混血种哪个没有言灵，照这么说大家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单身魔法师了。”路明非吐槽道。 他只是吐槽两句，却没想到芬格尔想了想，煞有介事道：“师弟你还真别说，其实也不是所有混血种都有言灵的。” “嗯？”路明非一愣。 他知道血统特别低的混血种是觉醒不了言灵的，比如苏晓樯的表哥图里奥，只要血统再稍微低一点他就觉醒不了言灵了，但血统这么低的混血种学院是不可能收的。 “师弟你应该知道吧，混血种觉醒言灵这件事是比较随机的，虽然‘低血统觉醒低序列言灵，高血统觉醒高序列言灵’是比较常见的情况，但并不是什么铁律，”芬格尔解释道，“主流科学观点认为混血种觉醒言灵是取决于其体内龙类基因的表达性，简单来说就是混血种体内龙类基因中包含着多种言灵，但跟基因的显隐性一样，只有一个言灵会被表达出来。” “高阶混血种才更容易觉醒高序列言灵，因为他们体内优质龙类基因含量多，表达出高阶言灵的几率就更大，当然也有些倒霉蛋明明血统很高但却觉醒了序列不高的言灵，”芬格尔小声道，“师弟我悄悄告诉你，别看学生会会长恺撒这么风光，跟楚子航不相上下，但其实他的言灵只是序列59的镰鼬，一个用来增强听力的辅助言灵。” “镰鼬？”路明非一愣，想到了一个熟人——小天女外公的言灵好像也是镰鼬吧。 恺撒这么牛逼轰轰仿佛古罗马帝国皇太子的角色，居然跟小天女的外公是同款言灵？ “对啊，”芬格尔点头，“其实镰鼬放在大多数混血种身上都不算弱了，但恺撒可是楚子航的劲敌，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言灵序列连60号都不到，说起来稍微有点丢人了。” “虽然恺撒的言灵是镰鼬确实有点出人意料，但师兄你个F级的废柴有什么资格说恺撒丢人，你的言灵序列很高吗？”路明非打击道。 芬格尔羞涩一笑：“在下不才，言灵序列87，青铜御座。” 路明非：…… 这家伙平时表现得太废柴了，让人下意识地忽略了他当年也是靠着血统被评为A级的天才混血种。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路明非满脸不解，“青铜御座可是把肉体强化到纯血龙类级别的高阶言灵，你有这言灵能混成F级？” “学校评定等级是从多方面考虑的嘛，”芬格尔挠头，“我又不是自己想当F级的。”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转而问道：“师兄你不是说有的人没言灵吗，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有血统很高却觉醒了低序列言灵的倒霉蛋，自然也有一些不知道该说是倒霉蛋还是幸运儿的混血种，明明血统不高，却觉醒了很高阶的言灵，结果血统支撑不了，要么言灵威力降低而且放一次就虚脱，要么根本就放不出来言灵。” “哦，所以那些放不出言灵的混血种就是没有言灵的混血种？”路明非恍然。 “一部分是，”芬格尔道，“还有更少数的倒霉蛋，明明血统很高，但也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言灵，比如恺撒女朋友诺诺。” “诺诺没有言灵？”路明非一愣。 “是啊，学校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不过她毕竟是A级混血种，就算没有言灵也是披着人皮的母暴龙，”芬格尔道，“而且学校里有副校长的戒律，大家都放不出言灵，有没有言灵区别不大。” “另外你那个小女友零好像也没有言灵，”芬格尔道，“不过也不排除是她言灵保密级别很高，我没查到的可能性。” “师兄你一副情报贩子的语气，”路明非好奇道，“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留了四年级，总归还是有点收获的嘛，”芬格尔自豪道，“整个学院论资历绝对没有比我更老的学生了，而且我还是学生会新闻部的部长，可以说整个学校的八卦消息都在我的手里！” “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而且你在恺撒手下当差还敢说他丢人，也不怕他炒你鱿鱼……”路明非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旋即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师兄你说你是新闻部的部长，那能不能帮我找找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师弟有事，师兄岂能不帮，让我看看是哪张照片。”芬格尔道。 “这个。”路明非打开自己的电脑，点进守夜人讨论区里的一个帖子，帖子上是自由一日那天他和零在教堂里“深情对视”的照片——这条帖子因为“有图有真相”的关系，热度非常高，现在还被顶在前列。 “这个……”芬格尔看了路明非一眼，有点心虚，“师弟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找拍这张照片的人干什么？” 路明非笑眯眯道：“哦，我是觉得这张照片拍得太好了，想要请拍照的人吃顿大餐以表感谢。” 芬格尔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挺起胸膛：“实不相瞒，师弟，拍这张照片的人其实就是我，我当时在教堂里备战，看到你跟零的实在是天造地设，情不自禁就拍了这张照片，本来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奈何你想要感谢的心太真挚，我怕不给你这个机会你过意不去……” “真的吗，师兄？”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声调上扬，“不会是你为了一顿饭，冒名顶替吧？”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没有节操的人吗？”芬格尔愤愤道，“来，师弟我给你看看原图，其实我拍了原照片之后还稍微修改了一下下你和零的站位，显得你们更有夫妻感，这可是技术活儿……哎哎哎，师弟你扑上来干嘛？！” “少废话！你个造谣生事的狗仔，给我死！”路明非凶狠如狼，掐向芬格尔的脖子。 “师弟，死不死先放一点，一顿饭的承诺你还兑现吗……”芬格尔话说到一半被路明非扼住脖子，“师弟你轻点，我……我不能呼吸了！” …… 一番打闹之后，路明非终究还是没能除去芬格尔这个祸害，只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乌青的眼圈。 “师弟你下手也太狠了……”芬格尔一脸幽怨。 “我没打死你就不错了！”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一边说着，路明非拿起平板走向门口。 “师弟你去吃晚饭吗？请我一顿呗。”芬格尔腆着脸凑上前。 “可以啊，”路明非点点头，“我最近要做个设计图，去装备部的地下基地吃饭，师兄我带你一起去吧。” “师弟，我突然觉得也不是很饿，好像还有点撑得慌，今晚就不吃了吧。”芬格尔瞬间改口。 路明非：…… …… 装备部，会议室。 路明非推门进来时，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已经在等他了。 “所长，副所长，你们怎么都来了？”路明非有点惊讶，“设计一个水下钻探器而已，你们这阵容是不是太隆重了？” 装备部的死宅们虽然疯，但有个优点是信守承诺，自由一日决出胜负之后，装备部里关于御姐派与萝莉派之间的争斗明显减少了很多，因为胜利者是萝莉派，所以大多数冲突御姐派都会主动退让。 但坚信御姐派的人并没有因此改换信仰，而是试图说服萝莉派把每年的自由一日都定为“战争”，胜利者会获得一年的主导权。 路明非对于他们的争斗不感兴趣，毕竟不管是萝莉还是御姐，他主要是喜欢漂亮身材好的。 “明非，你果然是坚定的萝莉派啊，”卡尔副所长热情地上前，“你居然真的找了个萝莉当女朋友，不过听我一句劝，无论是萝莉还是御姐，都是二次元的最好，就算我不认可御姐派那帮欧派的奴隶，但二次元的妹子才是最好的这个真理跟是萝莉还是御姐并没有关系……” 有时候路明非真觉得一个人进装备部挺无助的，早知道他就把芬格尔带过来了。 “咳咳，先说工作，”阿卡杜拉所长轻咳两声，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正经，“明非，你恐怕得加快进度了，用最快的速度把水下钻探器研究出来，因为校长突然要求我们尽快做好探索青铜城的准备。” “嗯？怎么突然要加速，是出什么事了吗？”路明非一愣。 阿卡杜拉所长点点头：“诺玛，展示一下。” 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个网页。 路明非一脸惊讶——这个网页他见到过，这是猎人网站。当初在维亚纳堡，老唐进入过这个网站，他就在后面看着。 当然，他的惊讶不完全是因为这是猎人网站，更是因为上面的内容。 屏幕上显示的似乎是猎人网站的任务版块，无数任务像是帖子一样排列，几乎有三分之二的任务标题上都有两个词——“长江”，“青铜城”。 “这是猎人网站，猎人是指赏金猎人，你大概可以理解成一个猎人们的线上交易交流平台，范围遍布全球，雇主发布任务，赏金猎人收钱做任务，”阿卡杜拉所长道，“偶尔也有一些血统不高的混血种混迹其中，里面会有一些涉及到‘超自然事物’的任务，其实就是跟龙类有关的，但都是些微末的小东西罢了，连死侍在里面都是不得了的大怪物。” “有人把青铜城的消息泄露到了猎人网站？”路明非一愣。 “没错，虽然没有直接透露龙类的存在，但泄露信息的人说里面有各种宝藏和具备超自然力量的宝物，诺玛追查到了信息泄露的源头，是一个ID叫‘太子’的账号，再往深查就没有信息了……学校早就知道这个猎人网站的存在，但从来没在意过，现在看来我们是有点低估它了，起码这个网站的防护级别在互联网上是顶级的，能黑进五角大楼的黑客八成黑不进这个猎人网站。”卡尔副所长道。 “青铜城的信息一出现就飞快地在猎人网站发酵，现在已经传得很邪乎了，甚至有人说里面藏着秦始皇都苦苦追寻的长生不死药，你看任务版块，一半以上的悬赏都和它有关。”阿卡杜拉所长道。 “猎人去找青铜城？这不是上赶着去送命么？”路明非吐槽。 “你是没看到有的悬赏开价多夸张，”卡尔副所长道，“有些悬赏的报酬都够养一支百人级别的雇佣兵了。” “那可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一千个雇佣兵填下去也冒不了一个泡吧。”路明非道。 “猎人们可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他们还以为这是超级马里奥那样吃吃蘑菇踩踩怪就能过关的游戏，好在青铜城已经被掩埋了，他们潜下去之后只能看到河床里的碎石，”卡尔副所长撇了撇嘴，“不过校长已经说了，尽快把钻探器做好，我们要赶快探索青铜城，尽量减少猎人们带来的影响，最好在事情闹大前就搞定。” “别的问题倒是好解决，主要是钻开之后通道坍塌的问题不好解决，需要像盾构机一样一边钻洞一边沿着洞壁安装墙壁，”路明非微微皱眉道，“在干燥的陆地上这倒是好解决，直接把事先准备好的混凝土圆环一段段地放进去就行了，但在长江水底我们没法进行这种大规模施工，只能用钻探机一边挖掘一边现场铺建墙壁。” “这就很麻烦了啊，明非，你大概得多久才能实现？”阿卡杜拉所长问道。 “起码两个月，如何保证水下临时建造的墙壁强度是个问题，估计得使用炼金材料。”路明非道。 “以我对校长的了解，他连半个月时间都不会给我们，”卡尔副所长笃定道，“他总觉得我们装备部是头偷懒的牛，只要多给吃点草，明天就能立马挤出奶来。” “半个月？”路明非挠头，“这样的话，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非常手段？有多非常？”阿卡杜拉所长好奇。 “我们在水下需要用一种足够坚固的东西来支撑通道，而我的言灵能够制造冰，并且在水体环境里会得到极大地强化。” 路明非顿了顿，道：“只要让我驾驶一架装载了言灵强化矩阵的钻探机，我就能一边前进一边用冰构筑通道。” 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一副见鬼了的样子，异口同声：“还能这么玩？” 第223章 师兄你用过几次暴血？！ 第223章师兄你用过几次暴血？！ 卡塞尔学院，狮心会训练场。 路明非握着随手拿的训练剑挥舞，剑光绵密如潮。 狮心会的初代会长是梅涅克·卡塞尔，学院的“卡塞尔”之名就是昂热为了纪念这位屠龙者，因此狮心会的历史比学院更加悠久，就连路明非的高祖都曾是狮心会的元老。 虽然在成为了学生社团以后，狮心会早已不复当年秘党最强年轻一代的光辉，但依旧继承了几分当年秘党还未进入学院时代的遗风——简单来说就是高效、务实、自律以及经常无视规则。 相比于自从恺撒掌权后奢侈的仿佛古罗马贵族议会的学生会，狮心会的几乎可以说是苦修士了，很少有社团活动，有活动也多半是训练性质的，社团内最受追捧的几项兴趣爱好都是对屠龙有帮助的。 因此虽然狮心会内用于游戏享乐的设施不多，但训练场绝对是卡塞尔学院独一份的豪华，面积几乎比得上一个小型体育场，并且设置了众多区域，方便成员训练枪法、刀法、复杂地形移动、多人配合攻坚等等项目。 要不是学院里没法释放言灵，狮心会的训练场肯定还有很大一块区域要用来进行“言灵训练”。 路明非最开始的时候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学院要压制学生们的言灵，言灵本身就是混血种能力中极强的一个部分，对于一群要上屠龙战场的人来说，在学校里不能练习言灵，甚至连自己的言灵都不熟悉，这不是平白增加了危险性吗？ 不过后来跟校长吐槽了之后，路明非就理解了——简单来说，他会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站在高阶混血种立场上，没考虑学院的整体情况。 他最初接触到的混血种是楚师兄和苏学姐，他们两个的言灵都是杀伤力不俗的，尤其是楚师兄，急眼了一发君焰下去装甲车也未必扛得住，而他自己的言灵对外表现是超强的控冰能力，实际上是能复制其他言灵的镜瞳，都是威力巨大。 但一般只有A级混血种才能拥有这种强大的言灵——其中还得刨去恺撒这种高阶血统却觉醒了镰鼬的特殊情况，在这个热武器无比发达的时代，实际上能靠着言灵战斗的混血种并不多，大家更多地是依赖装备。 比如有一个名叫“阴雷”的言灵，能释放出强大冲击波，让混血种都受到内伤，看起来很强，但冲击波威力也就跟一发手榴弹差不多，而且手榴弹还有高温和破片带来的额外杀伤力。 还有一个名为“炽日”的言灵，能够在领域范围内释放出瞬间让人短暂失明的超强光，而且对体力消耗还小，放在一百年前是实用性一流的言灵，但放到现代一个战术护目镜就能让这个言灵废掉，而且一发闪光弹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还能额外释放超强噪声干扰敌人的听力。 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言灵在战斗中其实都没有多大的优势，少数言灵极其强大的混血种，在完成四年学习后会直接加入执行部，离开学校的“戒律”范围后自然可以去训练言灵，有执行部的老前辈一对一指导。 当然，也有极少数例外情况，比如……路明非。 他并没有跟昂热隐瞒自己能释放言灵这件事，反正在明面上他的言灵是制造并控制冰，没什么可遮掩的，而且他一个堂堂S级，不受戒律压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校长好几次语重心长地告诫路明非，要是跟同学有了冲突一定要冷静，千万别一言不合就把同学冻起来——在这个只有路明非能使用言灵的学校里，路明非就是无敌的存在，就算恺撒和楚子航联手也只有被冻成冰棍的份。 路明非对此表示完全不用担心，他绝对不会用言灵来对付同学，毕竟就算不用言灵也没几个人能打的过他。 由于不需要加装构筑通道的装置，路明非很快就完成了水下钻探机的设计图，交给装备部的其他人去制造了，到时候他只需要找个驾驶员开钻探机，他自己在后面释放言灵把水冻成通道。 在等待水下钻探机被制造出来的空档，路明非就来训练场练习一下剑法和“言灵”。 随着他挥剑，剑气从周围逸散出来，空气中冰晶像是裂纹一样浮现、扩张，最后化作三个高大的板甲重骑。 随着路明非下达“攻击我”的命令，冰骑士们纷纷挥舞着巨剑冲向路明非，路明非剑势一变，跟三个冰骑士缠斗在一起。 冰骑士只是被赋予了“战士”的概念，本身没有任何智力或者思考能力，即便路明非是它们的创造者，在接到命令后冰骑士也会毫不犹豫地进攻路明非。 在三个冰骑士的围攻下，路明非且战且退，心中感慨自己从某种角度来讲确实是“法师”——他的肉体强度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技能强度。 在不使用银槲之剑，也不进入龙鳞状态的情况下，三个冰骑士已经是他几乎无法战胜的敌人了，就算进入龙鳞状态，他也很难战胜十个冰骑士，但他完全可以随手创造出十几个冰骑士，一口气把蓝条用光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创造出上百个冰骑士。 换句话说他放技能可以打十个只会平A的他自己。 也不知道托尼那里激活血统的药剂进度怎么样了，他上次离开时托尼还提了一句研究有突破性进展，他下次去的时候说不定新的血统激活药剂就已经完成了，希望这次对体质的强化幅度能大一点。 随着两个冰骑士的重剑同时以两个不同的刁钻角度刺过来，路明非叹了口气，念头一动，三个冰骑士瞬间崩解，变成一地晶莹剔透的碎片。 “好厉害！”路明非所在的这一块训练区域的角落，零正和苏晓樯站在一起，一边鼓掌一边看向他。 虽然你嘴上说着好厉害但表情完全没有变化啊，我一点被夸的感觉都没有！路明非心中吐槽。 零左手拿着毛巾，右手拿着水瓶，走到路明非身前：“明非，喝水。” 路明非道了声谢，把剑别在腰上，接过水拧开，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高中时那些会守在篮球场旁给自己心仪的男生送水的女生，男孩们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女孩们抱着矿泉水喊加油，其中尤以楚师兄的粉丝最多。 “我来帮你擦汗。”零拿起毛巾，踮起脚帮路明非擦着额头和脖颈上的细汗。 “我自己来吧，零，”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个身高帮我擦汗太不方便了，踮着脚都够不到。” 零默默地停下动作，仰视着路明非。 路明非俯视着零。 零转头看向苏晓樯：“晓樯，伱能帮我一下吗？” “欸？这我要怎么帮你？”苏晓樯一脸纳闷。 “你帮我给明非擦一下汗。”零道。 “没问题。”苏晓樯痛快地答应，接过毛巾，盖在路明非头顶，乱揉一气。 对她来说帮路明非擦擦汗还真不是什么大事，跟路明非住在一起的时候连路明非的衣服都是她帮忙洗的——当然，这个洗衣服是指把她和路明非的衣服分别扔进自动洗衣机后拿出来再扔进烘干机，最后把路明非的衣服扔回他房间让他自己叠起来收好。 于是并肩走进来的楚子航和苏茜恰好看到这一幕——零抱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站在路明非身边，苏晓樯正在“温柔贴心”地帮路明非擦汗，路明非在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的包围下岿然不动。 “我不能理解……”即便早就被冲击过了，但再次被冲击的苏茜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可能，他们只是关系比较好。”楚子航猜测道——他的语气罕见地多了一丝犹豫。 “楚师兄？”路明非看向门口，挥手，“师兄师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怎么看到S级新生左拥右抱的场面？苏茜心中吐槽。 她还是想不通，苏晓樯为什么能这么容易地接受路明非和零在一起，甚至气氛还这么……融洽。 “路明非，你有时间吗？”楚子航道。 “当然有了，师兄你找我，就算没时间我也要挤出时间来。”路明非道。 “那跟我去一下办公室，我东西给你，”楚子航顿了顿，补充道，“你自己来。” “好，师兄你等我两分钟，我去把训练服换下来。”路明非果断点头。 抱着水瓶的零眨了眨眼睛，转头看了楚子航一眼，再看看路明非，默默地把邀请路明非一起去吃午餐的话咽回去。 …… 看着路明非跟楚子航并肩离开的背影，零扭头看向苏晓樯：“一起去吃午餐吗？” “好啊，”苏晓樯点头，“零，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零顿了顿，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路明非爱吃的，我想了解一下他的口味。” “你了解这个干什么？”苏晓樯微微瞪大眼睛，“你不会还想着给他做饭吧？” 零点点头：“这也是女朋友的责任。” “这不是女朋友的责任，这是他老妈的责任，”苏晓樯吐槽道，“零，你对这货太好了，小心他尾巴翘上天。” 一旁的苏茜看着零和苏晓樯这幅其乐融融的样子，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你们两个怎么相处得这么融洽啊？你们是怎么这么融洽的啊！晓樯你清醒一点，零在跟你抢男人啊！零你也清醒一点，苏晓樯喜欢你男人啊！ 就在苏茜的人生观接受着严酷的拷打时，苏晓樯仿佛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她：“苏学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午餐？” “我……我……”苏茜有些犹豫。 从理性上讲，她不应该去，毕竟现在的情况太诡异了，万一苏晓樯和零因为抢男人打起来了，她怎么做都不太好。但是从感性上讲…… “我去！”苏茜重重地点头。 她实在是太好奇这是什么情况了。 …… 狮心会，会长办公室。 “师兄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秘。”路明非坐在会客沙发上，一脸期待。 楚子航从办公桌上提过来一个大号的酒红色实木箱子，放在茶几上。 箱子的木材很奇特，虽然是酒红色，但却看不出丝毫染色的痕迹，仿佛是木材本来就有的颜色。 楚子航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个古迹斑驳的……坩埚？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看被取出放在茶几上的坩埚，再看看楚子航：“师兄，这是……” “前段时间你说想学炼金术，我查了一下，对炼金师来说最重要的道具就是坩埚和熔炉，正好那时我看到了一个任务，奖励是牛顿爵士曾经用过的一个炼金术坩埚，虽然不是他最常用的坩埚，但也是一件很好用的炼金造物，”楚子航道，“本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但因为流程复杂，这个坩埚昨天才送过来，晚了很久，是我的失误。” 路明非微微瞪大眼睛，片刻之后突然意识到：“等等，师兄，奖励这个坩埚的任务，不会就是之前你去日本做的那个任务吧？” 楚子航点点头。 路明非沉默片刻，伸手抚摸着坩埚粗粝的表面，指尖擦过的地方亮起一瞬间的光痕，昭示着这个坩埚的不凡。 路明非抬头，凝视着楚子航的眼睛，片刻之后才郑重地开口：“谢谢你，师兄。” “你喜欢就好，”楚子航随手把箱子收起来，放回办公桌上，“那次任务你也帮我很大的忙，没有你在的话日本分部也不会这么配合，不用道谢。” 不等路明非说什么，楚子航打开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个暗格，从中取出一叠整齐的纸张。 “另外，还有这个……”楚子航拿着那一摞纸走到沙发上坐下，却并没有递给路明非，脸上浮现出片刻的纠结。 “师兄你怎么？你别露出这种表情，我害怕。”路明非一脸惊讶。 他头一次在楚子航脸上看到这么纠结的神色，要知道当初他们在维亚纳堡迎着海浪去屠龙的时候楚子航都面不改色啊！ “这里面是狮心会流传下来的禁忌技术，本来只剩下一些残卷，我从残卷中复原了这种技术，整个狮心会只有我和苏茜知道。”楚子航捏着这摞纸。 “这是不是有点太珍贵了？”路明非有些犹豫，“师兄要不你还是等我立几个大功之后再给我吧？” “这不是什么奖励，这是从血统里攫取力量的禁忌方法，几乎等同于跟魔鬼做交易，用灵魂换取力量，”楚子航摇头，“我本来没打算给你，但你要参加探索白帝城的任务，我和苏茜商量了一下，或许你会需要它。” 路明非愣了一下，楚子航的描述莫名的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光是其中跟魔鬼交易的部分，更重要的是“从血统里攫取力量”这一条。 “师兄，我问一下，”路明非默默地举起手，打断了楚子航的话，“这种技术的名字是不是叫……封神之路？” “封神之路？”楚子航愣了一下，“我只在残存的资料里找到了用拉丁文书写的‘封神’这个词，这种技术在狮心会被称为‘暴血’。” “我靠！”路明非瞪大眼睛，猛地起身，抓住楚子航的肩膀，双手力量之大甚至让楚子航有种生疼的感觉，满脸惊讶，“师兄你别告诉我你用了这玩意儿？！” “你知道这种技术？”楚子航同样惊讶。 “师兄你是不是疯了，普通混血种只要用过一次封神之路，就会开始向着死侍堕落，多用一次就让堕落速度快一分，”路明非抓着楚子航的肩膀，目光灼灼，“你用过几次了？” 迎着路明非的目光，楚子航默默伸出一根手指。 “只用过一次？”路明非松了口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那问题应该不大……” “每次任务用一次。”楚子航道。 路明非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第224章 什么叫炼金术天才啊（后仰） 第224章什么叫炼金术天才啊（后仰）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宿舍。 芬格尔抓着一包爆米花，坐在电脑前，一边《2012》一边吃爆米花，时不时把头凑到桌上的可乐前嘬上一口。 路明非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的复杂图案。 那是一副颇具中世纪黑魔法色彩的仪式图，用正常的比例看几乎无法分辨细节，放大之后才能看出是两个套在一起的圆环和贯穿两个圆环的逆五芒星，中间穿插着无数扭曲如蛇的线条和充满象征意义的符号，在最中心是一颗两侧张开羽翼的眼睛，被戒指般的圆环一层层套住，圆环上火焰燃烧。 在十字教的某些教义中，逆五芒星是撒旦或者地狱的象征，长着翅膀的眼睛是智天使“基路伯”的形象之一，把这两种元素放在一起，如果放在中世纪的欧洲，大概会直接被教会拉去火化。 当然，考虑到这个炼金矩阵出自装备部那群爆炸疯子之手，谁火化谁还要打个问号。 虽然路明非估计以芬布尔之冬的力量，就算没有任何增幅也可以冻结出一条通道来，但这样就有点太惊世骇俗了，所以为了显得不要太夸张，他还是在钻探机的设计图里加上了一个可以强化言灵的炼金矩阵——也就是他电脑里这玩意。 路明非在初步研究炼金术时已经测试过了，虽然芬布尔之冬不属于言灵体系，但依旧可以受到一些来自炼金矩阵的强化，只是受到的增幅比起真正的言灵来说有所削弱。 在钻探机被组装完成之后，才是刻画炼金矩阵的步骤，而在此之前，装备部就把这张图发给了他。 连所罗门圣殿会这样明显不如秘党的组织都能在一座小镇的范围内刻画出强化言灵的炼金矩阵，装备部自然更不缺乏这样的技术——电脑里是装备部自行研发的可以强化言灵的微型炼金矩阵，虽说是微型，但依旧需要大型载具才够刻画。 越是功能强大的炼金矩阵，需要的刻画空间就越大，当年秘党把整个罗马城改造成炼金矩阵抵抗大地与山之王，除了财大气粗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能抵挡龙王的炼金矩阵必须要有一座城市那么大的基底才能构建。 许久之后，路明非璀璨的黄金瞳微微黯淡下来，言灵“镜瞳”的释放停止——他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个炼金矩阵。 作为这个炼金矩阵的使用者，自然是由他亲自刻画，用起来才最为顺手。 揉了揉太阳穴，路明非看向芬格尔，芬格尔一场电影已经看到了尾声。 路明非看他时，芬格尔正好扭头：“师弟，你要不要吃爆米花，我还剩下一半，我请你吃啊。”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貌似爆米花和可乐都是我给你买的吧。” “这叫借花献佛。”芬格尔振振有词。 路明非捂脸——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厚脸皮了，但认识了芬格尔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其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师兄伱一天到晚在宿舍里看电影看动漫打游戏，就没点正事做吗？”路明非随手把电脑合上放到一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 “正事？”芬格尔挠挠头，“师弟你是指出去跟漂亮的学妹要联系方式顺便请她们参加舞会或者共进晚餐吗？实不相瞒，师兄我年轻的时候虽然也很有魅力，还是舞会的猫王，但现在毕竟已经老了，虽然魅力不减当年，但还是把学妹留给学弟比较好……” “我是说你就没考虑过去上课吗？！”路明非黑着脸，“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一直留级了，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每次考试都不及格，结果你连课都不去上！我看你是压根就不想毕业吧！” “师弟啊，你有没有想过，”芬格尔一脸真诚，“师兄我可是A级血统，言灵还是只能用来战斗的青铜御座，我要是毕业了，保准被分配到执行部一线去屠龙。” “这不是很好么？”路明非有点不解，“很多秘党里的大人物年轻的时候都是从执行部一线杀出来的。” “还有更多的大人物没杀出来就挂了啊，”芬格尔哭丧着脸，“我又不想当什么大人物，而且我的言灵还是青铜御座，龙嚼起来那叫一个劲道。” “搞了半天你是故意不毕业？”路明非恍然。 “倒也不用故意，”芬格尔摇头，“我确实是真的过不了考试。” 路明非：…… 就在路明非捉摸着要不要去跟教务处举报芬格尔，申请把这货逐出学院以节省粮食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手机，路明非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来电显示——叔公。 “喂，校长啊，”路明非接通电话，“有什么事吗？哦……哦，好，我明白了，我待会就去。啊？呃……这样吗？那也行，我会考虑的。” 看着路明非挂断电话，芬格尔一脸好奇：“师弟，校长找你有事吗？” 他发现路明非挂断电话之后看他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了。 “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让我去找副校长，跟师兄你没啥关系，我就不细说了，”路明非道，“第二件事……这么说吧，我前几天接受了一个任务，需要去中国长江底部作业，校长说因为我血统最高，所以这次行动我是队长，让我挑几个A级血统的学生组成精英小队一起执行任务。” “那第二件事也跟我没关系啊。”芬格尔挠头。 “不，还是有关系的，”路明非道，“校长特地向我推荐了你，他说你的言灵是很罕见的高阶又稳定的言灵，很适合面对这种可能会遇到龙王级目标的任务，因为龙王可以用精神领域扰乱元素，大多数混血种在龙王面前言灵都是无效的，但你的青铜御座是强化肉体的血源刻印，不受元素环境的影响……” “等会儿！”芬格尔差点把爆米花跟可乐喷出来，声音尖细，“你说什么？龙王级的目标？！” “你小声点，这是机密任务。”路明非提醒道。 “师弟！”芬格尔从椅子上蹿起来，一个虎跃跪在路明非面前，双手抱住他的大腿开始哭嚎，语调之凄惨仿佛死了全家，“师——弟——，你是知道师兄我的，我就是个纯粹的废物，一条扶不起的废柴，我执行不了这么重大的任务啊，你肯定不会带我去的对不对？” 说到最后一句时，芬格尔抱着路明非的大腿抬起头，一副泪眼汪汪的表情。 “你别把鼻涕蹭我裤子上！”路明非一脸嫌弃，连忙撤开，安慰道，“放心吧，师兄。” 芬格尔松了口气。 “我相信你的实力。”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师弟你别信我啊，学校里这么多精英呢，你何苦跟我一个废狗为难？”芬格尔果断祸水东引，“恺撒和楚子航都是天上有地下无的人物，你找他们不比找我强多了。” 楚师兄？路明非心说你让我带一个言灵是君焰的人去面对青铜与火之王，你是恨谁不死啊你？ “师兄，你忘了吗，自由一日的时候你可是锁住了恺撒啊，”路明非道，“而且恺撒的言灵只是序列59的镰鼬，对于A级血统来说稍微有点丢人了，哪能比得上你序列87的青铜御座？” 芬格尔：……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 卡塞尔学院，教堂顶层。 路明非沿着昏暗的楼梯一步步往上，靴底和大理石台阶发出沉闷的声音，在狭窄的回环走廊里反复回声，连绵不断。 走到楼梯的顶层，路明非面前是一扇古旧的木门，门后隐约传出电视节目的声音。 路明非稍微有些期待，屈指轻轻敲响了木门。 这里是卡塞尔学院最神秘的区域之一——位于教堂顶端的钟楼。 每个学生都知道，守夜人版块的版主“守夜人”就是学校的副校长，而副校长就住在钟楼里。 据说副校长已经在钟楼里住了很多年，时刻用言灵“戒律”笼罩着学校，别说现在学校里没学生认识副校长，就是最近十几届的学生里也没人见过这位人物，他的存在甚至比校长更加像个传说。 同时副校长也是整个秘党最强的炼金师，当初路明非还尝试过通过校长的关系跟副校长学习炼金术，可惜副校长以自己一脉单传为由拒绝了。 而校长之前给他打电话，除了让他准备队友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让他来找副校长改善一下应用在钻探机上的炼金矩阵，将其完善一下——既然要探索炼金术之王的宫殿，身为秘党最强炼金师的副校长再怎么说也该出手了。 对此路明非还是颇为期待的，秘党最强炼金师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考虑到校长说过副校长年纪比他还大一些，大概会是那种穿着宽大的袍子，胡子垂下来能拖到地上的老贤者吧…… 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后传来。 路明非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片刻之后，门被拉开，映入路明非眼中的是一颗穿着牛仔服饰的土豆——虽然好像有点没礼貌，但这确实是路明非对副校长的第一印象。 门后的人看脸的话年龄应该临界在中年人和老年人之间，一身花格子衬衫，肚子明显地凸出来，最前端的扣子艰难地抓着衣服，戴着一顶卷沿的帽子，偶尔漏出来的头发油光发亮，一双牛仔靴，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 看装束，勉强可以说他是个老牛仔，但能有这么大的肚子的牛仔，估计起码退休三十年了。 “你就是路明非吧？”老牛仔热情地招呼路明非，“快快快，进来吃块披萨，我正愁吃不完呢。” 路明非：…… …… 副校长的房间里。 “咳咳，小子，我们事先说好，我只是因为要支持秘党的屠龙行动，所以帮你改善一下炼金矩阵，不代表我会收你为徒或者教你什么东西，知道吗？”副校长一脸严肃地告诫路明非。 如果忽略他左手的披萨、右手的大扎啤、凸起的肚子、衬衫上的油渍、满墙的《花花公子》杂志、满地的速食食品包装盒，倒还真有几分严肃气势。 “嗯，副校长您放心，我明白。”路明非点点头，心说要是那些认为副校长是个强大帅气神秘邪魅的帅老头的女学生们亲眼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如何心肠破碎。 “来吧，把装备部那些小家伙画的图给我看看。”副校长随手把桌上的东西拨到地上，腾出空间。 路明非掏出一大张卷起来的纸在桌上展开，上面正是装备部给他的炼金矩阵构图。 “嗯……画得一般，但勉强还能看……”副校长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你等会儿吧，我给你改改。” “等一下，副校长，”路明非举手道，“其实我之前看这个图的时候也想到了一些改进方案，不过还没来得及改就被校长叫来了，要不……您帮我看看。” 副校长愣了一下，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你画给我看看。” 路明非掏出铅笔，直接在纸上修改起来。 副校长低头看着路明非在炼金矩阵上涂涂画画，从鼻子里哼气：“小子，我知道你是S级的天才，但老夫当年可是以妖孽的天赋着称的，你既然是炼金师的话应该知道火剑之路吧？我当初只用了不到一年就理解了七个源质，想在我面前秀天赋你还嫩了点……嗯？” 副校长盯着路明非在炼金矩阵上做出的一处处修改，表情渐渐变化，从不屑到认真，又从认真到惊讶，再从惊讶到迷茫，最后迷茫转变成了困惑。 许久之后，弯腰在桌上涂改路明非终于放下笔直起腰，桌上的炼金矩阵图已经被他改得面目全非。 “副校长，您看怎么样？”路明非转头问道，“副校长？副校长您怎么不说话？” 沉默了许久，副校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猛地抓住路明非的肩膀，黄金瞳仿佛能照亮屋子：“小子！你做出这些修改用了多久！” “嗯……这个不太好说，我应该算是一边学一边改的，”路明非挠挠头，“加起来大概……三个小时？” 副校长再度沉默。 “副校长，您怎么了？”路明非一头雾水，心说坏了，副校长虽然看着年轻但其实比校长还大，该不会是在钟楼住了这么多年不声不响地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吧？ “没事，”副校长面色复杂的松开路明非的肩膀，“你……很有天分，是个学炼金术的好苗子。” 路明非眨眨眼：“谢谢夸奖？” “不过在炼金知识方面有天赋不代表你在精神境界上也有天赋，”仿佛是为了挽回面子，副校长颇有些急切地问道，“你跟着高廷根家的小姑娘学习，应该学过火剑之路吧？” 路明非点头。 “你理解了几个源质？”副校长问道。 “七个。”路明非诚实道。 “我是问你理解了几个源质，不是问你有把握理解几个源质，”副校长纠正道，“说你现在理解的源质有几个！” “就是七个啊，”路明非挠头，“不是得理解七个源质才能当好一个优秀的炼金师吗？” 副校长：…… 这次副校长的沉默时间超过了之前任何一次，等到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路明非已经无聊到想要去给电视换台了。 “你等等，我测试你一下。” 副校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几分钟后拿出一串宝石连成的项链，项链上一共有七枚质地浑浊的宝石，每个都是鸽子蛋大小，但颜色各不相同，分别对应七大源质在卡巴拉生命树上的颜色。 “来，戴上它，”副校长把项链塞进路明非手里，“集中精神，感受源质。” 路明非把项链戴上，依副校长所说把精神集中在源质上。 副校长眼睁睁地看着项链上七枚宝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澈起来，转眼间就变得晶莹剔透，仿佛要发光一般。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脸歪到一边的副校长：“不是，副校长，您……抽自己耳光干嘛？” 副校长的左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刚刚和脸亲密接触过的手掌微微颤抖。 “梦，我一定是在做梦……”副校长低声自语。 第225章 暗流涌动 第225章暗流涌动 卡塞尔学院，钟楼。 路明非拿着修改过后的炼金矩阵图，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副校长：“副校长，您确定没事？要不我做点冰块给您冰敷一下？” “不用！我能有什么事？别忘了我也是S级血统！等几分钟就消肿了！”副校长半边脸高高肿起，神色却风轻云淡。 路明非挠头：“您刚刚为什么突然打自己一巴掌？” “有蚊子。”副校长面不改色。 “S级混血种的脸皮，一般的蚊子应该叮不动吧？”路明非思索。 副校长微微有些紧张——一时紧张，找借口的时候居然忘了这么大的漏洞。 但不等副校长找补，路明非一拍大腿：“我靠！不会是装备部培养的龙血蚊子泄露了吧？！我就说这玩意危害太大，要严加看管！” 副校长大惊失色：“什么龙血蚊子？你们还研究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 “跟我无关，是卡尔副所长的研究项目，”路明非面色一变，连忙推卸责任，“他最近在研究一种编入龙类基因的蚊子，至少可以抵御五十度的高温和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羽化后还能存活十年以上，飞得特别快，而且还有外骨骼护甲，对了，飞起来噪音还比别的蚊子大。” “他研究这么恐怖的东西干什么？！”副校长张大嘴。 “我不知道，”路明非诚实地摇头，“他只说这是研究龙学生物科技的必经之路。” “让他停止研究，不然我就亲自跟校董会提议削减装备部的经费！”副校长连忙道。 “没问题！”路明非果断点头——他也觉得卡尔副所长的研究项目有些离谱。 “咳咳，先不说蚊子的事，”副校长轻咳两声，走到路明非身前，拍着他的肩膀，满脸严肃，“明非，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学生？” “校长跟我说您已经不收弟子了啊。”路明非一脸纳闷。 他之前让校长帮他找个炼金术老师时，校长第一个找的就是副校长，不过副校长拒绝了，所以校长才帮他找了高廷根家族。 “他骗你的！”副校长大手一挥，“我可是弗拉梅尔导师，在混血种中发掘有潜力的炼金师是我的天职！” 副校长说这话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但旋即就变成了急切：“怎么样明非，要不要成为我的学生？只要成了我的学生，以后整个秘党的年轻小姑娘随便伱泡，只要你说自己是弗拉梅尔导师的传人，拉着她们开多人party都行……” 路明非心说开什么party，我又不是托尼。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摇头：“抱歉，副校长，我已经在高廷根家族名下学习了，在正式出师前我不准备学太杂的东西。” 炼金术并不是靠着现代化的教学就能批量培养人才的学科，通常必须得有优秀的炼金师一步步带着新人入门，多年以后才能培养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炼金师，因此炼金师是很讲究师承关系的，甚至有些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师徒制，极端情况下老师跟学生的关系甚至能比老师跟儿子更亲密。 当然，路明非拒绝副校长并不是因为这点，毕竟他只是在高廷根家族深造，并没有正式拜夏绿蒂为师，他主要是觉得不是很有必要——他需要的是大量的藏书进行自学，跟着副校长学习的话反而不太方便，毕竟副校长这里一本书都没有，知识全记在脑子里。 说白了，他看中的从来都不是老师，而是老师家里的图书馆——比如高廷根家藏着的那些羊皮卷。 至于副校长炼金术知识肯定是全欧洲最高深的……他都要去青铜城掘炼金术之王的墙角了，还用在乎这个吗？谁的炼金术知识能比青铜与火之王更高深？ “不是，你不再考虑一下？我可是弗拉梅尔导师，你知不知道全欧洲的炼金师都想拜我为师……等等！”弗拉梅尔表情一变，打量着路明非，满脸怀疑，“我听昂热说你在跟着高廷根家的大小姐学炼金术，你不当我的学生，不会是因为看上她了吧？” “副校长您是不是有点推己及人了？”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我是个正经人。” “扯淡！男人只有在贤者时间才是正经的！”副校长撇了撇嘴，“明非啊，你可要想清楚，高廷根家的大小姐虽然地位高贵，听说长得还很漂亮，但她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她起码是A级血统，你可是S级，有孩子八成是死侍，会像异形一样从母亲的肚子里钻出来……等会儿，我记得档案上你父母好像都是S级，他们是怎么生出你来的……” 副校长自己反而陷入了沉思。 …… 最终路明非还是没有答应成为副校长的学生，拿着修改后的炼金矩阵图纸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副校长窝在沙发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悔不当初：“我当时干嘛要拒绝昂热呢！” “不行，我得再试试。”副校长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电话被接通后，对面隐约传来舒缓的黑胶唱片音乐，然后才是昂热的声音：“喂，找我干嘛？” “你之前说路明非想学炼金术，现在我答应收他为学生了。”副校长开门见山。 “你怎么突然转性了？”电话对面的昂热一愣，“我记得当初某人可直接跟我说，他这一脉代代单传，已经收了关门弟子了。” “门关了还可以再打开嘛。”副校长毫不在意道。 “可弗拉梅尔的规矩不是……” “现在我才是弗拉梅尔，规矩我说了算！”副校长打断道。 昂热沉默了片刻：“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想收路明非为徒？” “因为路明非他……天赋不错。”副校长道。 “就因为这个？”昂热道，“那你跟他说呗，找我干嘛，我还能不答应让你收他为徒吗？” “我说了，他不答应啊，所以我才来找你，你帮我劝劝他，”副校长道，“我刚刚仔细想了想，他可能是年轻气盛，记恨我当初拒绝了他，所以才不答应拜我为师的，你帮我开导他一下。” “我试试吧。”昂热点头。 ……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 很遗憾，等到他去找卡尔副所长终止关于龙血蚊子的研究时，卡尔副所长兴高采烈地表示就在昨晚，研究已经成功了。 所以路明非只好再三提醒他一定要把那些蚊子封存好，千万别泄露，要不然学生们恐怕就要举着刀枪棍棒来征讨装备部了。 卡尔副所长则自信地表示如果泄露，不会有人能打进装备部里来的。 这一刻，路明非更加深切地理解了，装备部在学校里声名狼藉不是没有道理的。 打开电脑，路明非掏出一个形似U盘的东西，插在电脑上，随后打开一个简陋的界面。 这个界面已经不能用简陋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原始，跟Windows的命令提示符界面差不多，纯黑的背景，白色的字母，除此之外就只有不断闪烁的键位符了。 这是专门用来防备诺玛探测的通讯系统。 在得知自己的世界有人工智能后，路明非就在想着如果某天他要背着学院和别人联系，应该怎么防备消息泄露到诺玛那里。 这个通讯系统就是为此被制作出来的——说制作其实不太准确，应该说改良。 因为它最初是班纳博士逃亡时跟一位大学教授联系用的，只要不是长期对话就可以屏蔽军方的信号追踪，一次对话结束后自动清除聊天记录，但它无法抵御神盾局的监控，更抵抗不了人工智能贾维斯。 后来托尼在原本的基础上对它进行了升级改良，能够避开人工智能的耳目，前提是每次通话时间低于五分钟，并且参与交流的人必须有相关联系器硬件——也就是路明非插进电脑里的类似于U盘的东西。 而在上次找完老唐之后，为了方便联系，路明非就把一个联系器给了他，约定每天在固定的时间看一眼消息。 路明非发过去消息：“老唐，在不在？猎人网站现在什么情况？” 老唐秒回：“虽然有很多关于青铜城的悬赏，去的猎人特别多，但根本没人能进去，猎人圈子里已经有人说这不是猎人的体量能搞定的工程了，去过的猎人全都是在水下游了一圈就放弃回家了，跟旅游似的，听说有人干脆顺势在中国多待了几天想旅游，结果回去就吐槽旅游景点全是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人。” 停顿了一下，老唐又发来一行消息：“不过听说也有人一直留在那里，想要找找有没有隐秘的通道，能穿过塌方直达青铜城前，真是疯子。” 路明非：“这样就好，没人能进去才是最好的，要是真有人混进去了，事情只会变得麻烦。这样吧，你也去，到了地方以后等着我，我们在长江汇合。” 老唐：“非哥，我们就不能等风头过去吗？” 路明非：“等不了了，学院对白帝城志在必得，这次肯定能进去，到时候就晚了，我们只能跟学院同步行动。好在这次行动我是水下作业组的队长，会方便很多。” 老唐：“我明白了。” 老唐：“不过非哥，你觉不觉得咱俩现在的对话很像是反派啊？如果学院是那种保护世界和平的正义组织，咱俩完全就是电影里那种暗搓搓搞事的反派啊。” 路明非：“有没有可能，那座青铜城本来就是你的？我们只是去取回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 老唐：“非哥你这发言更反派了啊！” 路明非：“闭嘴！别立flag，我们长江汇合。好了，切断通讯吧。” 老唐：“好。” 拔下U盘外形的硬件，路明非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沉思着到了长江之后的计划。 …… 校长室。 昂热犹豫了一下，用自己的座机拨通高廷根家族的电话。 在劝说路明非之前，他还是得先跟高廷根家族那边知会一下，告诉他们这件事。 虽然现在的高廷根家族只剩下一个等死的老族长和一个未成年的代族长，但毕竟是校董家族，而且还是秘党元老，更重要的是高廷根家族虽然态度中立，但由于伊丽莎白的关系，对他也还算友善，于情于理，昂热都应该提前说一下。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高廷根家的女仆接通，旋即在昂热自报身份后被转交给夏绿蒂。 “喂，夏绿蒂吗？”昂热和蔼道。 “昂热校长，下午好。”夏绿蒂礼貌道。 “下午好，夏绿蒂。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昂热道。 “嗯？这么巧吗？我也有事想跟校长您说一下，而且是两件事。”夏绿蒂道。 “嗯？什么事？”昂热一愣，不知道一向中立，与世无争的高廷根家族为什么会找自己有事。 “第一件是爷爷和我想邀请路明非同学加入黄金黎明炼金师集会，您觉得怎么样？”夏绿蒂并没有解释什么是黄金黎明，虽然昂热不是炼金师，但以他的见识肯定知道。 “黄金黎明？全欧洲最大的炼金师交流组织？”昂热眼前一亮，“没问题啊，只要明非同意，我完全支持！” “感谢您的开明。”夏绿蒂道。 “那第二件事呢？”昂热问道。 “第二件事……学校是不是准备近期探索位于长江底部的白帝城？”夏绿蒂问道。 “是的，这是已经提上日程的事。”因为夏绿蒂已经接手了校董之位，所以昂热说得毫无隐瞒——校董有权知晓关于学院的一切事物和情报。 “我想要加入探索白帝城的队伍，您看怎么样？”夏绿蒂轻声问道。 昂热手一抖，差点把电话挂了。 …… 与此同时，芝加哥某豪华酒店，顶层套房中。 “薯片，还没好吗？过来陪我打游戏啦，我好无聊……”酒德麻衣坐在连着ps4的电视前玩《北欧女神》，一边搓手柄一边扭头看向趴在大床上的女孩。 虽然盘坐在地上，但她妖娆的身材依旧展露无疑。 跟老板相比，酒德麻衣远远算不上游戏发烧友，但《北欧女神》是她最喜欢的游戏，闲暇的时候拿来打发时间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现在猎人网站都乱成一锅粥了吗？”被叫做薯片的女孩扭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蛋，吐槽道，“我又要把持股市，稳住我们的资金，又要从那一大堆乱哄哄行动的猎人组织里提取又有的信息，哪有时间陪你打游戏？我头发都没洗呢！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辛苦的人！” “你抱怨什么，到时候下水的又不是你！”酒德麻衣针锋相对，“你再辛苦能有我辛苦？我上次去那座鬼城，我他妈遇到了两条龙啊！两条活生生的龙！一条三代种一条次代种，还有一个……不合常理的变态。这种要命的经历有一次就能做一辈子噩梦，结果老娘还得去第二次！” “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里有两条龙不是很正常的事？”薯片妞摆摆手，“再说了，又不是让你去送死，老板不是都说了嘛，见势不妙你去抱路明非的大腿就行了。” 酒德麻衣赞同地点点头——没有什么是一头能把次代种抡起来满地摔的绿巨人搞不定的。 唯一的问题是酒德麻衣不确定路明非会不会帮她，毕竟这家伙好像完全不吃色诱这一套。 而且说实话，她现在看到路明非腿不抖就已经是心理素质超群了，要说对他进行色诱，酒德麻衣自己反而会先心跳加速——主要是因为害怕。 第226章 夏绿蒂 零and苏晓樯 第226章夏绿蒂零and苏晓樯 卡塞尔学院，诺顿馆。 作为学院给学生提供的社团驻地，诺顿馆基本可以看作是一栋大型别墅，只有这样才能容纳一个大型社团聚会。 对于路明非组建的电竞社这种略显小众的社团来说，这么大一栋别墅别说当社团活动的场所了，把房间分一下，让全社团的人都住进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卡塞尔学院的宿舍已经很豪华了，生活所需之物一应俱全，倒也没有非得搬到诺顿馆里的必要。 因此路明非只在一楼大厅安排了两排电脑，顺便请校工简单地把诺顿馆里的房间打扫了一下。 其实学校里申请加入电竞社的人并不少，至少如果把申请的人都收入社团，起码把诺顿馆完全利用起来是不难的——毕竟是唯一的S级新生创建的社团，虽然从名字到社团活动都有点让人看不懂，但哪怕是看在有机会跟S级近距离接触的面子上，也会有很多人想加入。 不过路明非跟楚师兄商量了一下，决定只收A级混血种。 外界盛传S级混血种建立了一个名为“电竞社”但只收最精英的学生的社团，似乎是意图打造最精锐的屠龙团队，但实际上路明非只是觉得以A级混血种的反应力和手速才有可能让他体会到对战的乐趣。 坐在自己的电脑前，路明非随手点了一下鼠标，伴随着爆头击杀的音效，屏幕里一个落入他准星的倒霉蛋瞬间被干掉。 虽然最喜欢的游戏是星际争霸，但路明非也不是只玩星际，各种类型的单机游戏他都有涉猎，而在想玩PVP却实在在星际频道里找不到对手时，他也会换个游戏，比如像现在这样玩玩CS1.6。 在他旁边的座位上，芬格尔也坐在电脑前，但却并没有打游戏，而是眼泪汪汪地看着路明非：“师弟啊，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我真的是条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狗啊，你带我去只会拖整个队伍的后腿。” “放心吧师兄，我们只是作为精锐小队进入，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支探索小队，探索小队主要负责记录白帝城里的珍贵资料并传输回去，对血统的要求不高，B 级血统也能被编入探索小队，所以你肯定不会是吊车尾的那个。”路明非安慰道。 “师弟你这意思是不是说有别人负责探索，咱们专职负责干架？”芬格尔哭丧着脸，“而里面不仅有龙，还可能会有龙王，我们的职责就是去干他们。” “怎么可能，真遇到龙王咱们几个能活着逃出来就是万幸了，师兄伱还想着干他娘的一炮也太猛了。”路明非吐槽道。 他倒不完全是在骗芬格尔，虽然诺顿被他封印在了老唐体内，但康斯坦丁可还在白帝城里沉睡呢，万一康斯坦丁苏醒了，他可不确定康斯坦丁会不会认老唐这个被封印了记忆的“兄弟”。 不过龙类的复苏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从他上次去白帝城到现在也就个把月的功夫，他应该不至于点背到这次去就能碰上康斯坦丁苏醒。 “师弟啊，师兄承认我平时偶尔会坑你，还会让你请我吃夜宵和零食，爱占小便宜，但咱俩好歹是在自由一日并肩作战过的，你不至于就因为我有一点点小缺点就拉着我同归于尽吧……”芬格尔依旧不死心，孜孜不倦地劝说路明非把他的名字划去。 就在芬格尔还想说什么时，零和苏晓樯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零，小天女！”路明非朝她们打招呼，“要不来玩一盘。” “还玩？你不是马上就要去执行任务了吗？还不去训练一下做准备？”苏晓樯挑眉，单手掐腰，语气介乎于路明非的老姐和老妈之间。 “训练要张弛有度，太紧张了只会起反效果。”路明非振振有词。 “算了，懒得管你，”苏晓樯轻哼一声，跟零走到路明非身边，“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路明非随手在游戏里崩了一个倒霉蛋，分心二用，转头看向小天女。 “我跟零也想参加那个去长江的任务。”苏晓樯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看了看面容平淡的零，再看看目光坚定的苏晓樯，有点诧异：“你们去干嘛，这又不是什么事少钱多的轻松工作。” “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跟你执行同一个任务应该是合理的。”零认真道。 “不合理啊，水下作业组不允许有情侣存在，不管是临时组合还是长期组合都不行，咱俩关系都公开了，要是一起行动，任务的负责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要是同意了会受到学校的处分。”路明非解释道。 零陷入了沉默。 “那我去，”苏晓樯轻哼道，“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跟你一起去总没问题了吧？” “呃……可以倒是可以，但小天女你又凑什么热闹，而且精锐小队要求A级血统，你的血统等级是D啊……”路明非挠头。 当然，血统等级不是问题，只要他带着小天女跟校长展示一下言灵，血统评价起步都得是A级，大概率是A 级。 “我……”苏晓樯目光晃动了一下，“我是零的闺蜜，帮零照顾一下你！” “小天女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我跟零也不是正常的情侣啊……”路明非挠头。 “我也去，”零突然开口道，“晓樯和你一起下水，我可以负责船上的后勤工作。” “呃……那好吧，”路明非点点头，“不过小天女真的不能跟我下水。” 他拒绝零和小天女只是不想带太多人下水，方便自己跟老唐行动——在此之前他还邀请了苏茜师姐也加入精锐小队，这样一来就有三个人了，再加上零或者小天女就是四个人，有点太多了。 但如果零只是在船上负责后勤工作的话，就不会干扰到他了，路明非自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为什么我不能下水！”苏晓樯皱眉。 “学院规定，专员进行水下作业需要经过专业培训，”路明非诚恳道，“培训时间至少一个月起步，专门进行水下作业的专员甚至从大二到大四整整三年都在培训，你就算现在开始培训也来不及了啊。” 苏晓樯沉默——路明非说的问题她确实是没办法。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盲点：“你好像也没训练过吧？” “S级总归是有点特殊对待的，而且这次任务我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少了我不行。”路明非摊手。 这是大实话，没有了他，钻探机挖到一半就得被塌方埋了。 苏晓樯彻底没办法了，鼓了鼓脸颊：“那我也去船上！” “没问题，我这就跟校长说。”路明非果断点头。 “非哥，其实人家也想在船上做后勤~”芬格尔一脸少女娇俏。 “滚！”路明非竖起中指。 …… 在答应了苏晓樯和零让她们加入船上的后勤作业组后，她们并没有留下一起打游戏，而是去了厨房。 零说要给他做一份俄式红菜汤，苏晓樯去帮厨。 路明非对此并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端出来别是一边咕嘟咕嘟冒泡一片飘紫色烟雾的就好了——零这种高贵冷艳的大小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的样子。 闲极无聊的路明非又跟芬格尔打了两把星际，但两把之后芬格尔就有点自闭了，拒绝再跟路明非对局，并且表示只有诺玛这种人工智能才有可能胜过路明非这个变态。 芬格尔这句话算是说到了路明非心坎里，实际上这些天他一直在用闲暇时间去记诺玛的源代码——之前他答应帮卡尔副所长赢下自由一日，卡尔副所长承诺给他诺玛的源代码当学习资料，这个承诺早就兑现了。 只是诺玛的源代码实在庞大，虽然代码之间是有逻辑的，记起来比一堆乱码要轻松得多，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记住的——好在按照托尼所说，他也不用记下全部的代码，只要能提供一部分，托尼就能大致反推出诺玛的类型，然后制作一款对应它的病毒。 路明非准备下次去托尼的世界时，先提供一下自己记住的这部分源代码，看看托尼能不能搞定，搞不定的话他就只好回来再记更多源代码。 虽然有点麻烦，但只要能把诺玛这个人工智能的最高权限拿到手上，这点麻烦是值得的，起码他以后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行动可能会被一个人工智能时刻监视了。 就在路明非心中默默琢磨着诺玛的代码时，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我去开门！”定位是社团看门犬 吉祥物的芬格尔很有自觉的主动跑去开门。 “欸？是楚师兄他们来了吗？”路明非一愣。 除了芬格尔外，他还找了A级的苏茜学姐一起下水，以免校长说精锐小队人数太少，但在楚师兄表示他也要去之后，路明非拒绝了——原因是他不希望楚师兄使用暴血。 在他的设想的计划里，等进入白帝城后，他会联合参孙，用青铜城里的机关还有另一个三代种的龙类把其他人逼走，方便他和老唐行动，如果楚师兄也在队伍里，以他每次任务都暴血的性子，估计这次也会暴血。 所以路明非以“君焰”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言灵，如果被反过来控制对付我方会很麻烦的理由拒绝了楚师兄，并表示苏茜师姐的剑御虽然也是青铜与火之王一系的言灵，但相对不强，所以带上她反而更合适。 楚师兄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同意了，就是苏茜师姐好像有点不那么开心。 但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芬格尔开门后，外面既不是楚师兄也不是苏师姐，而是一头耀眼的金发。 “会长？”芬格尔一脸惊讶，甚至有些惊恐，毕竟当初自由一日就是他害恺撒也中了腹泻弹，而他现在还在学生会任新闻部部长。 “恺撒兄？”路明非也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芬格尔让开门，恺撒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我知道学院要进行一场探索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行动，我去找校长加入行动，校长说精锐小队的选拔权已经交给你了，让我来找你申请加入。” “不好意思恺撒兄，我们满员了。”路明非一脸诚恳。 恺撒微微皱眉，本来不能做这次行动队长他就有点不爽了，只是队长是风头正盛的S级学生路明非，而且是早就定好的，这个时候再争队长的位置反而是他缺乏气量，再加上路明非和楚子航一样是他认可的对手，在学校的安排下当一当路明非的队员，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结果现在路明非居然说没位置了，也就是说他不仅当不了队长，甚至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与龙王有关的任务从自己面前溜走，而自己却无法参与其中。 “路明非，你是装备部的研究员吧？”恺撒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突然说这个？”路明非点头。 “我可以让加图索家给装备部额外投放经费，并且专项拨款给某个特定的研究员或项目。”恺撒意有所指道。 路明非摇了摇头：“恺撒兄，这不是钱的问题……” “五千万怎么样？”恺撒突然开口道。 “美元？”路明非问道。 “欧元。”恺撒道。 “我早就看出恺撒兄你是个屠龙的苗子！”路明非伸出大拇指，“你经历过潜水训练吧？” “我九岁的时候就学过无装备深潜了。”恺撒道。 “记得按时报到。”路明非热情地拍拍恺撒的肩膀。 “没问题。”恺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就在宾主尽欢的时候，门铃再次响起。 怎么又有人来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本来已经走回座位的芬格尔又跑去开门，路明非顺势看过去，瞪大眼睛。 门外站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穿着修身的白色长裙，和雪白肌肤相得益彰，挽着中世纪欧洲贵族的发型，戴着精致的贵族礼帽，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却透出老派贵族严肃端庄，身后的老管家为她撑起一柄刺金的黑伞。 芬格尔似乎是为这份贵族气势所慑，下意识地退开两步，门外的少女正好和路明非对视。 她先是朝路明非微微一笑，随后才迈步走进来，走到路明非身前时提裙屈膝，行了一个路明非再熟悉不过的古典贵族礼节：“又见面了，路明非先生。” “呃……下午好，夏绿蒂小姐。”路明非面色古怪道。 跟路明非打过招呼，夏绿蒂又看向恺撒：“很高兴认识你，加图索家的继承人，恺撒先生。” 恺撒本来还在充满绅士风度地微笑，结果听到“加图索家的继承人”这个词，脸上的笑容顿时淡去了大半，不咸不淡道：“你好，夏绿蒂小姐。” 他本来还对夏绿蒂的身份颇为好奇，一般人是不会有那种古老的贵族气质的，只有那些传承久远的混血种家族才会刻意去对自己的族人进行这方面的礼仪培养，但现在他对夏绿蒂仅仅只是保持了最基本的贵族礼仪。 夏绿蒂也注意到了恺撒对自己态度的变化，心说不愧是跟路明非站在一起的人，有点不正常似乎也很正常。 “夏绿蒂小姐？你怎么来了？”路明非满头雾水，头上顶着大大的问号，“咱们的授课应该不包括家教服务吧？” 夏绿蒂眼角跳了一下，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之前她跟路明非相处时，这种被噎过的感觉每天都能感受好几次甚至十几次。 “我并非来授课的，”夏绿蒂微微摇头，“我来学院，是因为要跟你说一件事。” “嗯？什么事？”路明非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高廷根家族的代族长亲自跑一趟。 夏绿蒂正要说话，厨房的门突然被打开，零和苏晓樯从里面走出来。 夏绿蒂下意识地寻声看去，目光正好跟零和苏晓樯交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她们三个目光交汇的瞬间，房间里的氛围好像发生了一点点……奇妙的改变？ “明非，这是有客人来了？”明明是在跟路明非说话，但苏晓樯的目光却依旧落在夏绿蒂身上。 “哦，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夏绿蒂小姐，高廷根家族的代族长，之前我就是去跟她学习炼金术的。”路明非介绍道。 零和苏晓樯走近。 “夏绿蒂小姐，这是零，这是苏晓樯，都是学院的学生，也是我社团的社员。”路明非道。 “你好，我叫零，是路明非的女朋友。”零抬头看着夏绿蒂，语气平淡，但说道最后“女朋友”三个字时，似乎稍微咬重了语气。 “你好，我叫苏晓樯，算是路明非的……闺蜜吧。”苏晓樯也道，目光从夏绿蒂身上扫过，语气微微有些古怪。 “我是男的，你好歹说死党吧……”路明非吐槽了一句，苏晓樯扭头递给他一个杀气横溢的眼神，路明非瞬间闭嘴。 夏绿蒂浅浅微笑，尽显贵族少女的风姿：“很高兴认识你们，零小姐，苏晓樯小姐。” 门口的芬格尔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移到路明非身后，小声道：“非哥，你有没有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第227章 长江行动开始，捷足先登的人？ 第227章长江行动开始，捷足先登的人？ 卡塞尔学院，诺顿馆，一楼大厅。 因为学生会还有事要处理，恺撒在路明非让诺玛把任务的详细信息发给他后就离开了。 芬格尔感觉这里的氛围有点奇怪，干脆跟在恺撒身后一起溜了。 所以现在大厅里只剩下路明非、夏绿蒂、零和苏晓樯坐在桌边，老管家侍立在夏绿蒂身侧。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杯刚沏的红茶，茶叶是路明非上次去校长那里时顺来的，淡淡的茶香随着袅袅白汽散开。 零和苏晓樯目光从夏绿蒂身上扫过，夏绿蒂似无所觉，端起面前的红茶轻抿一口，微微点头道：“纯正的锡兰红茶，路明非先生的品味令人赞叹。” 路明非心说没想到校长居然真是懂茶的人，他一直以为校长办公室里那些茶、油画还有各种艺术品都是附庸风雅的。 “过奖了。夏绿蒂小姐，你要说的事情是？”路明非问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事情能劳烦一位校董从奥地利飞到美国芝加哥来找他。 “前不久，我得知学院发现了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将其命名为‘白帝城’，并准备对其进行探索，”夏绿蒂放下杯子，看向路明非，“因为对宫殿里青铜与火之王的遗藏很感兴趣，所以我向校长提议，一同参与对白帝城的探索行动。” “校长拒绝了？”路明非道。 这不是他的猜测，是他的期待——让一个校董加入行动，怎么想都是很不理智的事情。 “校长同意了。”夏绿蒂微笑道。 路明非：…… 也是，理论上校董的地位还要在校长之上，校长自然没办法拒绝校董的要求，只是昂热不仅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还是现在整个欧洲最传奇的屠龙者，看在他的血统和辉煌战绩上，校董们才会对其敬畏三分。 “不过昂热校长告诉我，你才是前线探索小队的队长，为了避免临时让我加入，会在指挥任务的过程中出现冲突，我需要在任务前跟你进行商谈，提前达成一些任务过程中的共识。”夏绿蒂道。 路明非沉默几秒：“我能拒绝吗？” “咦？伱不想让我加入吗？为什么？”夏绿蒂有些不解。 还能是为什么？在任务里带上一个校董身份的大小姐，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路明非心中吐槽。 他实在想不通夏绿蒂为什么要加入前线探索小队，对白帝城里的炼金术信息感兴趣这个理由实在是站不住脚，毕竟高廷根家族一直都是秘党在炼金术方面的支持者，现在还是校董，从白帝城里挖出来的炼金术知识最后还是得交给高廷根家族进行研究，何必多此一举，让代家主以身犯险去参与探索。 夏绿蒂似乎是误解了路明非的意思，道：“路明非先生你是在担心我的实力会拖队伍后腿？请不必有这种顾虑，虽然我接受的战斗训练无法跟专业的战士媲美，但我是炼金师，在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战斗中绝不会成为累赘。” 路明非倒是不担心夏绿蒂的战斗力，炼金师这个职业虽然听着好像是文职，但实际上基本就没有战斗力低的——首先血统低的混血种几乎不可能达到成为炼金师的条件，所以炼金师普遍血统很高，其次炼金师在装备方面几乎有绝对的优势。 普通混血种都是从炼金师那里搞来的炼金武器，炼金师自己肯定有更好的，在装备部工作的路明非对此再清楚不过了——装备部里一大堆压箱底的恐怖玩意。 “夏绿蒂小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想要亲自参加这次任务？”路明非问道。 “嗯？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对白帝城中青铜与火之王的遗藏很感兴趣……”夏绿蒂说到一半，发现路明非正直勾勾地看着她，露出一个“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停顿片刻，夏绿蒂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个不太方便说的原因。” 她看向零和苏晓樯，眨眨眼睛：“请问能否让我和路明非先生单独说话？” 零扭头看向苏晓樯，似乎是实在征求恋爱顾问的意见。 “零，我们继续去厨房准备红菜汤吧。”苏晓樯轻声道。 零点点头，跟着苏晓樯一起走进厨房。 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客厅里的气氛仿佛都柔和了不少，不再像之前一样宛如绷直的琴弦。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老管家也微微躬身，然后走到了角落。 “这里没有外人，我坦白跟路明非先生您说吧，”夏绿蒂把一缕长发别到耳后，耳垂上的明珠剔透如冰，“我之所以想要进入白帝城，是因为要救我的爷爷。” 路明非微微点头，脸上并没有多少惊讶。 他之前就猜到夏绿蒂的爷爷身体状态应该不好了，毕竟要是身体没问题，谁会把校董的位置交给一个还没成年的少女？如果是普通人，这个年纪很可能高中都没毕业呢。 只是夏绿蒂需要白帝城里的东西来救她爷爷这点，确实出乎路明非的意料。 “十年前，我的爷爷从家族的古卷中找到了一份来自青铜与火之王的行宫的残卷，它与火剑之路出自同一座宫殿，被刻录在一座大殿的穹顶一角，只是大殿已经严重损毁，当时探索的人也只把完好的部分拓印了下来，”夏绿蒂道，“通过拓印下来的残卷，爷爷想要研究出一种能大幅度强化混血种的骨骼的技术。” “强化骨骼？”路明非好奇。 “嗯，”夏绿蒂点头，“很多研究都表明，龙骨的重要性不亚于龙血，混血种和纯血龙类之间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骨骼，包括某些特别强大的死侍，它们的骨骼都发生了类似于龙的异化，一旦这种异化出现，死侍的力量就会得到质的飞跃。” “有人认为因为骨髓可以造血，所以混血种只要能移植龙类的骨骼，就能源源不断地产生龙血，让血统进化……当然，这种方法太过粗糙，只会让人变成死侍。家族残卷中记载的技术，是在骨骼内混入金属成分并进行炼成，让骨骼像炼金金属一样强韧，是青铜与火之王用来打造属于自己的死侍大军的技术，经过了这种技术强化的死侍能拥有比拟纯血龙类的骨骼强度，而且死后骨骼再次经过炮制，还可以变成炼金术驱动的不死军团。” “我的爷爷尝试复现这种技术，用在强化混血种的骨骼强度上，结果出现了意外，他身上的骨骼确实得到了金属般的强化，但这种强化却开始向外蔓延，先是关节因为金属化而无法动弹，接着是肌肉和神经都遭到了金属化的侵蚀，最近几年内脏也有被侵蚀的迹象，让爷爷难以行动，只好由我来暂代族长之位。” 路明非恍然，同时心中忍不住有点想吐槽——拿自己做实验也太虎了，而且这门技术的原型可是应用在死侍身上的。 “因为这份技术出自北欧的一座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所以我想要参与这次任务，说不定长江的宫殿中也有类似的信息存在，能找到救爷爷的办法。”夏绿蒂轻声道。 “这概率可不大。”路明非提醒道。 “总要试试，爷爷的身体状况已经越来越差了，再这么下去……”夏绿蒂抿了抿嘴唇，眼瞳似乎有些泛起水汽。 我靠！你不是要哭吧？咱们是热血屠龙番又不是青春偶像剧，你哭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啊！ 路明非心中一紧。 好在夏绿蒂并没有哭出来，反而是盯着路明非，目光坚定：“路明非先生，只要你帮我找救爷爷的方法，无论是否成功，我都可以答应对你开放高廷根家族的藏书室，只要不外传，所有藏书你都可以随便浏览。” “包括那些记载着禁忌知识的羊皮卷？”路明非一愣。 夏绿蒂点头。 路明非一把抓住夏绿蒂套着蕾丝手套的双手：“放心交给我吧，夏绿蒂小姐。你的爷爷是为秘党和学院默默付出的大功臣，而且我们还是朋友，为了他老人家的身体健康，我一定会赴汤蹈火，就算是粉身碎骨，我都要帮你把爷爷治好！”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情深意切，如果再加个单膝跪地的动作，看起来简直像是要跟夏绿蒂求婚。 当然，路明非说这话是有底气的，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本人现在是他的人，等他跟老唐把青铜城里炼金术知识搞到手，要研究出救夏绿蒂爷爷的办法应该不难。 况且就算他不行，不是还有托尼吗？ 双手被路明非握住，夏绿蒂有点害羞，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出去，但看路明非那无比真诚的表情，又有些不忍心。 好在路明非很快就松开了她的手，夏绿蒂这才松了口气。 “那我就提前谢谢您了，路明非先生。”夏绿蒂微笑道。 至于路明非是真心想帮她还是被她许诺的条件打动，这其实不太重要，从小爷爷就告诉她身居这个位置，是没办法把利益跟感情完全区分开来看的，所以只要双方身处同一阵线，“盟友”和“朋友”就可以看作是同一个词，不必深究。 “另外，除了藏书室之外，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路明非道，“夏绿蒂小姐，我能不能把火剑之路教给我的一个朋友？请放心，我只教给他一个人，而且绝不外传，或者我用东西交换这样一个名额也可以。” “不必了，火剑之路出土后在很多大家族中都有流传，也并非高廷根家的专利，算不上特别珍贵，”夏绿蒂道，“如果仅仅只是交给一个人的话，路明非先生可以随意。” 路明非连忙道谢。 他要这个名额自然是想把火剑之路教给楚师兄，虽然楚师兄应该很难像他一样比较快地理解七个源质，但多少也能抑制一下他的血统失控。 当然，路明非也没有完全把希望寄托在火剑之路上，他准备等再去托尼的世界时，看看他的血统锁定剂研发得怎么样了，如果已经成功了，他就按配方复刻出来，给楚师兄打上一针，直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就在路明非和夏绿蒂相谈甚欢时，厨房的门再次打开，零戴着小熊造型的隔热手套，端着一大碗红菜汤走出来，苏晓樯拿着碗筷。 “辛苦你们了，小天女，零，”路明非连忙凑过去帮忙拿，“我来吧我来吧，小心烫……” “你们这是在做饭吗？”夏绿蒂看向放在桌上的红菜汤，似乎很感兴趣。 “是啊，夏绿蒂小姐要不要来试一下，这是零的手艺哦。”路明非道——从卖相上看，他觉得这份红菜汤应该挺好吃的，零的厨艺明显比小天女要好不少。 “这是我做给男朋友的，”零淡淡道，“不过也可以分给客人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谢谢款待。”夏绿蒂一边微笑，一边眯起眸子打量着零。 这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能在卡塞尔学院上学应该是已经成年了，但没想到路明非先生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莫非这就是书上说的萝莉控么…… 夏绿蒂心中微动——话说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女生对我有点防备和抵触？她该不会是把我当成和她抢路明非的竞争对手了吧……拜托，谁会喜欢说话这么气人的家伙啊？ 路明非把一小碗红菜汤放在夏绿蒂身前。 走神的夏绿蒂顺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旋即猛地瞪大眼睛。 “呃……夏绿蒂小姐，你……不烫么？”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 夏绿蒂眼含热泪，倔强地摇了摇头——烫，但是贵族的礼仪不能丢！ …… 数日后，傍晚，长江江面。 摩尼亚赫号静静的漂浮在水面上，往常这个时候会有晚霞倒映在江面上，江面绚丽如锦。 但学院是来执行任务的，所以特地用诺玛的天气预测功能，提前选好了一个大暴风雨天，方便遮掩行动，因此今天傍晚的长江已经相当昏暗，黑压压的云低垂下来，云下一道道光柱刺破黑暗，那是出航的船正趁着风暴未起加紧返航。 巨大的摩尼亚赫号在江面纹丝不动，路明非走进船长室，站在主控台前的还是老面孔：“晚上好啊，曼斯教授。” 这次的任务还是曼斯教授来领导，毕竟上次他已经有了一次这方面的经验，甚至连摩尼亚赫号上的船员也大多是上次的老面孔们。 “叫我船长……算了，随便你怎么叫吧。”曼斯教授本来还想纠正一下路明非的称呼问题，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教授，情况怎么样，今晚能不能按计划下水？”路明非问道。 “一切正常，按原计划行动，三个小时后会有暴风雨，到时候你们就下水探索，”曼斯教授道，“更细节的情报塞尔玛她们还在探索。” 路明非循着曼斯教授的目光看过去，上次他见过的拉丁裔美人正坐在一块大屏幕前敲打着键盘。 “教授！情况不太对！”塞尔玛突然扭头，“水底好像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小型的通道！” “什么？”曼斯教授面色微变，大步走过去，“能确定吗？” “无法完全确定，我们只是根据声呐探测传回的结果分析，看不到影像资料，”塞尔玛道，“河床上掩埋白帝城的碎石中多了一个空洞直通下去，但……不像是现代仪器挖掘的，更像是自然形成的。” “怎么会自然形成一个这么古怪的空洞？”曼斯教授皱眉。 “这就是可疑之处了，我们还在分析，”塞尔玛道，“目前最坏的可能是有人先我们一步，用某种方式打开了通道，并进入了白帝城中。” “是那些闻风赶来的猎人？不可能啊，他们哪来这么大本事……”曼斯教授眉头紧锁，看向路明非，“明非，去检查一下装备还有其他人的情况，等到暴风雨开始，你们立刻下水，顺便投放水下探头，调查一下情况。” “是，教授。”路明非点头，同样皱眉思索。 第228章 白帝城的入侵者 第228章白帝城的入侵者 长江，摩尼亚赫号中，路明非房间。 路明非坐在桌前，电脑上插着能短暂屏蔽诺玛的联系器，屏幕上显示着老唐发给他的消息：“非哥，我等会儿就下水，等你打开通道？” 路明非敲击键盘，回复：“嗯，多加小心，恐怕有其他人也盯上了这里。” 老唐：“明白。” 这就是他跟老唐的计划，老唐会提前穿戴好潜水装备，在水底等着，等路明非打开通道就能顺势进去，有印记在，参孙应该能感受到他的出现，进去之后路明非会找机会联合参孙启动机关，把自己和其他人分开，然后他再跟老唐汇合，一起去见参孙。 摩尼亚赫号虽然具备水下声呐探测的能力，但无法看到直观的影像信息，老唐是单人下潜，这么小的目标是几乎无法被发现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只会被当成一条大鱼而已——在长江这样的大型河流里，比人大的鱼并不算特别罕见。 跟老唐简单对了一下行动的时间，让他做好准备，路明非就切断通讯，拔出了联系器，先是换上了潜水服，旋即抱着头盔，离开自己的房间，走到甲板上。 距离正式下潜还有半个小时，但恺撒和苏茜已经换上了潜水服，正在做热身运动。 虽然学生会和狮心会是竞争对手，但在屠龙这件事上大家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因此恺撒这个学生会长和苏茜这个狮心会副会长的相处也还算融洽，并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感觉。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恺撒女友诺诺也在船上，并且跟零和苏晓樯一样加入了后勤作业组。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诺诺不仅是恺撒的女朋友，还是曼斯教授的徒弟，有充分的理由参加这次行动，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曼斯教授告诉他，诺诺的任务是照看“钥匙”。 也就是上次任务中能用自己的血和言灵打开青铜城大门的那个小宝宝。 在学校里恶名远扬的红发巫女诺诺居然擅长照顾小baby，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反差萌？路明非心中吐槽。 江面刮起了这个季节罕见的大风，走向正在热身的恺撒和苏茜，路明非在风声中举手示意：“恺撒兄，师姐，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没问题，”恺撒迎风站立，金发像火焰一样翻腾，“真可惜，我还以为这次我会跟楚子航搭档。” “很遗憾，会长不跟任何人搭档。”苏茜站在一旁，单手扶腰，风中长发绰约。 “有人看到芬格尔吗？”路明非左顾右盼，“这货不会是当逃兵了吧？” “他说自己去祭长江江神了，希望江神能保佑他，”苏茜忍俊不禁，“他还偷偷带了一份卤猪头肉上船，用来当祭品。” “他一个德国人祭哪门子的江神？而且长江的江神……不是屈原么？带猪头肉还不如带粽子。”路明非吐槽道。 说话间，路明非就看到有条欢脱的身影小跑过来：“师弟，我来啦！” 路明非看过去，芬格尔也换上了潜水服，正拿着一袋猪头肉边吃边走过来，已经吃见底了，走近后把袋子递向路明非：“师弟你吃不吃，我给伱留了点。” “你不是拿它祭江神了吗？”路明非不解。 “人心神知，贡品我吃！”芬格尔吃的津津有味，振振有词。 路明非懒得理这个没节操的家伙，看向恺撒和苏茜：“对了，有人看到夏绿蒂吗？” “没看到。”恺撒摇头。 “我也没有。”苏茜也摇头。 “我也没见到，校董大小姐嘛，有点架子，迟到个几分钟很正常。”芬格尔一边吃猪头肉一边道。 “夏绿蒂不是那种人啊……师兄你能不能别吃了，马上就要下水了！”路明非扯着嘴角道。 “怎么了，我都跟着你们去玩命了，还不让人当个饱死鬼？”芬格尔忿忿道。 就在路明非想要吐槽时，却突然扭头，看向身后——他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特殊的力量出现。 顺着感觉看过去，路明非愣了一下。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套亮银的纤细甲胄，有点类似于轻型的板甲，坚硬的金属勾勒出柔婉的女性曲线，纹饰宛如羽毛般纤细，雪亮的表面流淌着微光，在黑夜中分外显眼。 而穿着这套甲胄的人，就是夏绿蒂。 “抱歉，我来晚了。”夏绿蒂穿着这套修身的甲胄走近，路明非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强大的灵环绕在她身边。 “恒定炼金矩阵？”路明非愣了一下，“这套铠甲不会自带一个炼金领域吧？” 他知道有些特别强大的炼金武器可以展开炼金领域，形成类似于言灵领域的效果，但这种炼金武器的品级非常高，即便在秘党里也很稀有，楚师兄的村雨那种级别的炼金武器都没有炼金领域，学校里似乎只有恺撒的狄克推多能达到如此高度。 “算是吧，它名字叫做‘王后’，是我们家代代相传的炼金甲胄，用星锑作为驱动能源，”夏绿蒂手甲拂过腰间配着的细长刺剑，“配合这柄剑的话，它确实可以展开一个微型的炼金领域。” “高廷根家族不愧是欧洲最强的炼金术家族，”恺撒鼓掌道，冰蓝色眸子眯起，“这就是传说中‘王国骑士’中的‘王后’吗？果然强大，不知道和我的狄克推多比起来，谁更强一些。” 大哥你跟她较什么劲啊？人家家里专门倒腾炼金术的。路明非心中吐槽。 “我并非精通战斗的战士，穿上‘王后’也只是为了不会拖各位的后腿而已，”夏绿蒂谦虚道，“‘王国骑士’也仅仅只是家族以保护自己为目的而打造出来，和战友分出胜负并非我所愿。” “什么是王国骑士？”苏茜有些好奇。 路明非也一脸好奇。 夏绿蒂尽可能的矜持地微笑，但眉梢依旧带着难掩的自豪，正要开口解释，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高廷根家族号称‘高庭之花’，历代家主都沉浸于炼金术的研究，跟其他家族之间保持着距离，也不参与秘党的政治倾轧，”芬格尔一边嚼着猪头肉一边道，“为了避免哪天家族暂时衰落而被人觊觎，他们就制造了十六套威力巨大的炼金甲胄，分别以国际象棋中从士兵到国王和王后的棋子命名，除了国王和王后只能由高廷根家的人驱动外，其他的炼金甲胄会被交给家族的护卫使用。” “就算是B级的混血种，穿上一套王国骑士的炼金甲也能打得A级混血种抱头鼠窜。A级混血种穿上更是大杀四方，”芬格尔顿了顿，“师弟你看过圣斗士吧？可以理解为黄金圣衣，穿上就能放天马流星拳。” “滚啊你，你个假粉，黄金圣衣里压根就没有天马座！”路明非吐槽道。 夏绿蒂脸上完美得体的笑容逐渐有崩坏的迹象——看我啊！看我！你们讨论什么圣斗士啊！这可是高廷根家族炼金术的最高结晶之一！ 好在路明非只吐槽了芬格尔一句，就转头看向夏绿蒂：“夏绿蒂，你这样应该就穿不了潜水服了吧？还是说有它就不需要穿潜水服了？” “不必担心，‘王后’会提供足够的保护，完全能取代潜水服的功能，我也已经准备好了特制的氧气瓶和头盔，不会影响行动。” 说完这句，夏绿蒂面带微笑，等待路明非的惊叹。 “欸？它不能直接赋予使用者在水下呼吸的能力吗？”路明非一愣，“还需要氧气瓶。” 夏绿蒂：…… 见鬼了！你是什么脑回路啊！什么炼金甲胄能赋予使用者在水中呼吸的能力？你不要太离谱了啊！ 夏绿蒂保持着微笑，觉得自己胸口闷得慌。 于是接下来直到开始下潜为止，夏绿蒂都默默地自己做准备工作和热身运动，没有再主动找路明非搭话——主要是担心自己被他气到破防，影响了高廷根家族的优雅形象。 …… 半小时一晃而过，路明非五人陆续进入钻探机内，外面暴风雨席卷，其他船只早已撤离，江面在风雨里仿佛被煮沸般翻腾，入目之处一片漆黑，只有摩尼亚赫号的氙灯刺破黑暗。 因为最初就是按四人乘坐设计的，所以钻井机里只有四个座位，多余出来的夏绿蒂只好跟苏茜挤同一个位置，所幸两个女孩子都是身材纤细苗条的类型，倒也不是很拥挤，只是苏茜被夏绿蒂那一身甲胄硌得有些不舒服。 路明非坐在主驾驶，他身下的座椅造型明显跟其他人不同，被加上了许多炼金矩阵刻画和导能管，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幅言灵威力。 等到路明非五人就位，在曼斯教授的指挥下，摩尼亚赫号将其投放入水。 路明非双手在操作盘上来回移动，驾驭着钻探机前往指定的目标，本来这种大型仪器要由一主一副两个人操纵，但路明非自己就能搞定，也没必要再加个副手。 一段时间后，钻探机顺利落在塌方的河床上，大功率引擎开动，在碎石中挖掘出一条通道，被排出的泥沙搅浑了周围的江水。 “江神爷爷您一定要保佑我啊……”芬格尔双手合十。 路明非一边操纵着仪器，一边释放寒气，在开辟出来的通道墙壁上凝聚出坚固的冰层，以免其坍塌。 出乎意料的是，塌方的部分比想象中要薄，钻探机很快就穿透了阻碍，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空腔中，面前是古驳的青铜墙，锈蚀遮掩了墙壁上的浮雕。 “我们运气不错啊，”路明非道，“塌方在这里留下了一片空腔，我们能省不少功夫。”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运气不错他持保留意见，毕竟塌方是参孙搞出来的，也许参孙是故意为之。 因为钻入点本身就是上次的通道入口附近，所以钻探机很快就在青铜城墙上找到了一张扭曲的巨大人脸——之前他们就是通过这里进入青铜城，只不过当时被钥匙打开的通道现在已经重新关闭了。 “报告船长，我们已经到达了青铜城的入口，没有发现有人近期进入过的迹象，不过不排除有人走了其他入口的可能性。”路明非道。 这座巨大的城池用炼金金属和活灵作为城墙与城门，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入口。 “很好，你们原地待命，我带钥匙下去。”曼斯教授道。 片刻之后，一道熟悉的身影游过来，在钻探机外给路明非比了个手势。 旋即曼斯教授悬浮在扭曲的人脸前，打开潜水服上的囊一般结构，婴儿般的钥匙从中游出来，站在曼斯教授的手掌上，用和之前一样的方式打开了大门。 只是区别在于，这次钥匙一直有些发抖——因为路明非制造的寒冰不仅坚固，而且寒冷，低温自然而然地侵蚀到了周围的水中，别说钥匙了，连曼斯教授都有些瑟瑟发抖。 其实路明非估计自己站在门前也能让它打开，毕竟他有参孙的印记，进门的特权总归是有的，只是这样他不太好解释，只好劳烦钥匙一趟。 希望这孩子回去后不会感冒。路明非默默替他祈祷。 打开大门，曼斯教授飞快地把钥匙塞回自己的潜水服里，随后又给了路明非一个“开始行动”的手势，便迫不及待地让船上收回他的安全缩，赶紧拉他回去。 路明非五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在他们打开通道后，船上以叶胜和酒德亚纪为首的八人探索小队同样下水，通过他们打开的通道进入——他们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对其中一切有信息有价值的东西进行拍照摄像，并传输回去。 等到叶胜几人瑟瑟发抖地穿过坚冰构筑的通道，也进入空腔，路明非五人便按计划身先士卒进入白帝城。 青铜城墙打开的入口远不足以让钻探机进入，路明非五人穿戴好供氧设备，依次离舱，钻进巨大人脸张开的入口中，探索小队在叶胜的带领下紧跟其后。 在水中游动，穿过林立的巨大齿轮和传动结构，路明非总感觉周围有点怪怪的。 “嘀嘀嘀——” 叶胜手臂上探测器的声音响起。 因为职能不同，探索小队和精锐小队的装备也是有区别的，叶胜的装备就更适合探测环境：“不对劲！这附近有龙血的成分……疑似是有龙血的生物在这里受伤了。” “龙血？这里不是只有纯血龙类吗？它在自己家里能受什么伤？”酒德亚纪悬浮在一个巨大的青铜齿轮边上，不解地问道。 就在她疑惑时，路明非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她身边，猛地拉住她的手臂拽过来。 下一秒，酒德亚纪原本身处的地方被一道黑影划过，黑影没能击中被拽走的酒德亚纪，却波及了青铜齿轮，一片齿牙飞溅出去。 “全体戒备！” 路明非放开惊魂未定的酒德亚纪，黄金瞳锁定在一条隐藏在齿轮间的修长黑影上，周围寒气氤氲，细碎的冰凌围绕着他飞旋。 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献（tui）祭（jian）一本幼苗，链接在下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229章 蛇形死侍，惊变 第229章蛇形死侍，惊变 长江江面，摩尼亚赫号在风雨中岿然不动。 暴风鱼中甲板上有几个披着雨衣，拿着防水手电的人在巡逻，他们的血统算不上优秀，但也不至于毫无战斗力，于是被派来做巡逻的工作。 一个巡逻员走到甲板后方，转过一个墙角后，其他几个伙伴的手电灯光被遮挡，周围更显黑暗，仿佛天地间只有不住的风雨声和他手中的一束灯光。 巡逻员下意识地紧了紧雨衣领口，以免雨水灌进去，却听到风雨声里似乎传来细细的……女人啜泣声？ 巡逻员愣了一下，普通人此情此景大概会想到闹鬼，但这条船上盛满了混血种，伽椰子和贞子来了也得被五花大绑，鬼在这座船上实在算不得什么可怕的东西，于是他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哪个学生第一次出任务习惯不了恶劣的环境在偷偷哭”。 他顺着哭声走近，啜泣声像是风的蒲公英，时远时近，时而清晰，时而弱不可闻，巡逻员渐渐地有些恍惚，脚步跟着啜泣声移动。 直到一缕雨水钻进他的领子，他才突然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了甲板边缘，再走两步就要从船上掉下去了，下面是漆黑的江水，仿佛无底深渊。 巡逻员想要后退两步，以免掉下去，抬脚时却怎么也抬不动。 他低下头，自己的双脚上缠绕着蛇尾一样的东西，在深渊般的江水中，两点森冷的黄光亮起—— 巡逻员的呼叫声被堵在了喉咙里，一双尖利的爪子撕裂血肉，刺穿了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道道黑影沿着摩尼亚赫号的船身攀援而上。 白帝城中。 路明非一行人悬浮在深青色的江水中，射灯在深水之中无法穿透多少距离，看起来像是几条浅色的光带。 光带氤氲的微光中，可以看出几根传动杆的间隙中，游动着一条修长的黑影。 修长是相对于其本身的体型而言，实际上这条黑影比人的腰部还要粗，只是因为其接近五米的长尾才显得纤细。 “这是什么？蛇吗？”叶胜拔出装备部改造过的水下手枪，作为探索小组的组长示意其他探索组成员围拢戒备，给精锐小组腾出战斗空间。 水下手枪经过了特殊的气密处理，再加上超大口径的子弹，即便在水下也能击毙一条大型的森蚺，但面对盘旋着传动杆的黑影，叶胜却没有任何把握。 那条影子下半身是如蛇般的长尾，上半身轮廓却是明显的人形——非要说的话，它有点类似于传说中的蛇人，却有着骨质的长尾末端，就是那些骨质击碎了青铜齿轮的一角。 “是死侍，少见的蛇形死侍，”夏绿蒂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传递给所有人，“死侍的形态越接近龙就越强大，蛇形的死侍非常危险，大家注意。” “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里有高阶死侍充当守卫和奴仆？”恺撒抽出狄克推多，“听起来很合理，但白帝城已经被掩埋上千年了吧，它们能活这么久吗？” “死侍具备和其他生物一样的繁衍能力，”夏绿蒂语气有些迟疑，“但它们也需要进食，不能出去的话，它们是怎么解决食物问题的呢？” 说话间，蛇形的死侍在水中晃动的身影停滞了一瞬，旋即宛如箭矢般弹射而出，向着夏绿蒂扑过去。 明明身处在无处借力的水中，夏绿蒂却凭空横移了一个身位，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死侍，同时肩膀一动，幽幽微光划过，大片的黑红飘带从死侍身上蔓延出来——这是死侍受伤后在水中喷溅而出的血液。 一剑重创死侍后，夏绿蒂顺势将刺剑向前一递，横向贯穿了死侍的脊椎，死侍瞬间瘫痪软倒。 一旁的恺撒不禁轻“咦”了一声——死侍扑击的一瞬间他虽然能反应过来，但在水中行动不便，来不及救援，却正好看到夏绿蒂应对死侍的动作，她之前并未拔出腰间的刺剑，恺撒本以为是因为她缺少战斗经验，却不料在避过死侍的一瞬间，她以一种类似于拔刀斩的方式抽出刺剑，瞬间在死侍的身躯上划出了一道深而狭长的伤口，然后又补上了漂亮的致命一击。 苏茜捏着纤巧的黑刀，也有些惊讶——炼金师会有这么精妙的剑术？她刚刚还想用剑御支援夏绿蒂来着，却没想到根本用不上她。 队伍频道里，夏绿蒂也听出了恺撒惊疑，心中刚刚升起几分得意，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拽了一下，面前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却有一股暗流猛地冲击在她身上，仿佛有什么透明的武器划过。 “小心，有隐形的敌人。”路明非的声音响起。 夏绿蒂下意识地看过去，路明非就在她身边悬浮——她刚刚正是被路明非抓住的，如果不是路明非拉了她一把，那道肉眼不可见的攻击就会落在她身上。 环绕着路明非的冰凌飞掠出去，像是在水中刮起了寒风，瞬间席卷了大片的区域，水中一道修长的影子瞬间被厚重的冰壳包裹，然后悬浮在水中，射灯照上去，隐约可以看见其中。 “会隐形的蛇形死侍？”恺撒立刻释放镰鼬。 在水体环境下，声速虽然更快，但传播距离却会骤降，镰鼬的效果自然也大打折扣，但即便如此，恺撒依旧能听到除了自己等人之外的，六道沉重的心跳声。 恺撒脸色骤然难看下来：“周围至少还有六条死侍。” “刚刚的死侍似乎是放了言灵暝照，所以才能隐匿身形。”夏绿蒂道。 “我靠！死侍不是不会放言灵吗？”芬格尔惊叫。 “极少数死侍可以释放言灵，甚至具备一定程度的智力，”夏绿蒂持剑戒备，轻轻吐出一口气，“但这通常需要有初代种级别的存在对死侍进行‘赐予’。” 团队频道里鸦雀无声。 初代种才能赐予死侍这种能力，那岂不就是代表着……这座城里不仅有青铜与火之王存在，而且还已经苏醒了？ 虽然来的时候已经有了类似的心理准备，但队伍里的其他人还是在这种可能性面前有些手脚发凉，恐惧像丝线一样攀附上心灵。 只有路明非不觉得惊讶，校长给他讲过自己高祖父牺牲的事情，在那场名为“夏之哀悼”的战争中，进攻的死侍不仅展现出了智力和言灵，甚至还曾像纯血龙类一样释放过复数的言灵，而那场战争就是初代种掀起的。 他想不通的是这些死侍是哪来的。 其他人都觉得这是青铜与火之王的仆从，但路明非很清楚，参孙早就跟他说过，这座城里除了沉睡的康斯坦丁外，就只有参孙这个龙侍还有那条三代种存在。 除非当初参孙刻意隐瞒，否则这些死侍绝不是属于青铜城的，再加上那个之前就被打开的通道，路明非心中升起一个猜测——难道这些死侍是通过那条通道入侵来的？ 混血种对龙类历史研究都在说明着，龙与龙之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充满了战争与征服，难不成是有其他的龙王来搞康斯坦丁和诺顿的？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还是先解决这些死侍吧。 路明非抬手，寒气在水流中凝结成冰，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冰块化作三尊披着重甲的骑士——虽然身躯的坚硬程度堪比金属，但冰的密度毕竟比水小，这些巨大冰骑士居然显得颇为灵活。 “这是……”恺撒、芬格尔和夏绿蒂都是一脸惊讶。 “我的言灵，一点小应用而已。”路明非道。 一旁的苏茜、叶胜和酒德亚纪反倒淡定不少——苏茜知道路明非靠着言灵杀死过四代种，叶胜和酒德亚纪见过他一口气冰冻青铜大殿。 随着路明非下令，冰骑士们已经各自向着隐藏在巨大青铜零件之间的死侍们冲了过去，在路明非的刻意命令下，冰骑士们保留了一部分力量，只和死侍们斗了个旗鼓相当。 夏绿蒂看着那些缠斗模糊影子，虽然因为有江水阻隔，看不清细节，但依旧能感受到那些冰骑士的勇武。 见鬼了！这又是什么言灵？还有这么不讲道理的言灵？夏绿蒂感觉继炼金学后，自己的言灵学观念也受到了来自路明非的冲击。 S级就能这么不讲道理？ 没时间关心夏绿蒂怎么想，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呼叫摩尼亚赫号：“呼叫船长，我申请让探索组的人先回去，情况有变，这里很危险。” 现在青铜城里的人越少越好。 却不料呼叫了三次，路明非都没有得到曼斯教授的回应。 “不对劲！”路明非皱眉，“从刚刚开始摩尼亚赫号那边就跟我们断了联系。” “船上是不是出事了？”恺撒也皱眉，“有线通讯一般不会中断的。” 就在路明非和恺撒说话间，来自摩尼亚赫号的频道突然响起声音，夹杂着些许的电流声：“是路明非专员吗？这里是船长曼斯，摩尼亚赫号受到了一群蛇形死侍的袭击，刚刚信号线被切断了，我们进行了临时的紧急修复，报告你们那里的情况。” “怎么回事？”路明非一愣，“船上也被蛇形死侍袭击了？！” “也？你们也被袭击了？”曼斯教授道，“死侍造成了一定的人员伤亡，我们正在处理，报告你们的情况。” “我们也遇到了蛇形死侍，目前无伤亡，是否继续探索？”路明非问道。 “立刻撤回来！”曼斯教授当机立断。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道：“教授，死侍的袭击很蹊跷，让其他人撤出，我留下进行探索。” “太危险了，伱也撤出来！”曼斯教授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道：“是。” 直接抗命不太好，他准备趁着出去的过程找个机会溜走。 趁着冰骑士缠住蛇形死侍的功夫，路明非领着其他人原路往回游动。 蓦地，凄厉的吼声从身后的青铜城深处扩散开来，哪怕在水中，路明非等人都能听到这个声音，吼声中仿佛蕴含着某种强大的精神力量，听到的人眼前幻觉丛生，一瞬间，探索队伍里几个血统比较低的混血种就陷入了昏迷。 路明非完全没受到这个吼声的影响，夏绿蒂第一个从幻觉中挣脱，清醒回来，其次是芬格尔、恺撒，接着才是叶胜和酒德亚纪。 “怎么回事……是高阶龙类吗？”恺撒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眸子凝重。 “我靠！吼一嗓子就差点让咱们团灭？”芬格尔大呼小叫，“非哥我们还是快跑吧！” 路明非也看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心中一沉——这是参孙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有龙类在攻击参孙吗？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一头次代种发出这种声音？ “先出去，清醒的人扶一下昏迷的人。”路明非道。 “不对！”苏茜突然开口，看向某个方向，“有东西在接近。” 她展开了剑御的领域，在水中剑御的领域反而有所扩大，她能够感知到领域范围的金属状态，包括青铜城里这些巨大的金属部件，在她的感知里，不远处的几个巨大的青铜齿轮突然像是被某种巨力击飞、移动，随后又有金属构件损坏，这种损坏被连成一线的话，正好是向着他们延伸而来，而且速度颇快，怎么想都不正常。 路明非转头，顺势看过去，淡定道：“好像是有龙类靠近，这里离出口还有点远，很可能会被追上，你们带上昏迷的人先走，我留下拦着。”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来了，但这无疑是一个留下来的好机会。 恺撒游到路明非身边，和他并肩，握着猎刀：“我和路明非拦着，你们快走。” 面对龙又如何，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让队友殿后自己逃走。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苏茜转身，和路明非恺撒面对同一方向，道：“夏绿蒂小姐，芬格尔，拜托你们护送探索小队离开。” 路明非眼角微跳。 夏绿蒂也游过来，和路明非并肩而立。 “夏绿蒂小姐，你是校董，不能以身犯险。”路明非真诚道。 “正是作为校董，我才不能临阵脱逃。”夏绿蒂横剑而立，英气逼人。 路明非默默地看向芬格尔——你总归是要跑的吧？ 却不料芬格尔一咬牙一闭眼，也游了过来：“师弟你要是死了，谁还请我吃夜宵啊！” 路明非：…… 你们这个时候这么讲义气干什么！ 好在叶胜还比较靠谱，说了一声“注意安全”，便和酒德亚纪一起，带着其他人朝出口游去。 路明非也劝不动其他几个人，只好准备在战斗时找机会开溜。 “要来了！”叶胜等人刚刚离开不到两分钟，苏茜就开口道。 第230章 哪里来的龙王？ 第230章哪里来的龙王？ 长江江底，摩尼亚赫号打开的通道前，一道人影悬浮着。 “应该就是这里了……” 刺骨的寒冷从冰构筑的通道上散发开来，老唐不禁打了个哆嗦，心中吐槽自己明明是那劳什子的青铜与火之王，居然会怕冷。 在他身后，三具被腰斩又砍头的蛇形死侍尸体因为密度比寻常生物更大，向着江底缓缓坠落，大片血液逸散在水中，如烟般散开。 “见鬼了，哪来这么多怪物？”老唐扭头看了一眼死侍的尸体，宝贝般的拍了拍手中的海盗弯刀——要不是靠着这件宝贝，他不可能轻松取胜。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摘下头盔好好亲这把刀一口。 把弯刀紧握在手，老唐忍着寒意游进通道中。 …… 长江江面，摩尼亚赫号上。 晦暗的风雨被铁架桅上的高功率的探照灯照亮，甲板上持枪的船员们枪口喷吐焰光，弹雨倾泻，死侍凄厉的叫声压过了枪声，船员们凑在一起，紧密地列成阵型。 蛇形死侍已经是相当高阶，子弹虽然能令它们受伤，但如果无法命中要害的话很难造成致命伤害。 苏晓樯和其他辅助人员一起留在指挥室里，外面混血种借着掩体和阵型，与死侍混战。 血统比较高的混血种都在甲板上对敌，但因为作为辅助人员登船不需要高血统的缘故，路明非准备等回来之后再带着她去找校长证明一下血统，所以现在她仍旧是D级的评级，自然和其他非战斗人员一起被保护了起来。 而身为A级混血种诺诺和零自然要在外面战斗。 诺诺双手各拿着一把装备部改造过的乌兹冲锋枪，枪口焰光延伸出一尺有余，自己一个人就能守住阵型的一角，压制了两三只死侍。 现代科技对屠龙事业的帮助可谓是翻天覆地级的，放到中世纪，诺诺这样的A级混血种如果没有优秀的炼金装备，只靠近身搏杀最多压制一头蛇形死侍，被两三头蛇形死侍围住九死一生，更遑论将其压制了。 零拿着船上仅有的一把重型狙击枪，甲板角落里躺着三具无头的死侍尸体，都出自她的手笔。 重型狙击枪对蛇形死侍有着致命威胁，但它们并不是电影里那种没有脑子的丧尸，会傻乎乎地迎着枪口上前，面对狙击手的威胁，蛇形死侍会寻找一切掩体，有的甚至干脆翻下甲板，用锋利的爪子扣着船身移动，因此零就算枪法再准也很难发挥。 一道比其他死侍要庞大两圈的身影悄无声息攀上铁架桅，蛇尾骤然发力，居高临下向着被队伍中心的狙击手零扑掠过去。 它身后就是铁甲桅上的探照灯，超大功率的探照灯把它的影子投在地面上，仿佛一条山脉压下来。 “小心！”诺诺反应过来，高喝道。 零在诺诺开口之前就调转枪口，瞄准了扑击下来的死侍，但目光却不禁一偏——死侍仿佛有智慧般巧妙地利用了探照灯，就算是混血种也无法直视那刺眼的光亮，不得不移开视线。 这一瞬间的偏差让零来不及开枪，下一秒死侍就会落在她头顶，用利爪撕开她的喉咙。 指挥室里苏晓樯正好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朝着死侍的方向伸出手，眼中金色翻涌，淡淡的绯色夹杂其中，无形的力量落在死侍身上，原本已经落到零上方三四米处的死侍仿佛被看不见的钩子挂住，停滞在了半空。 视线恢复过来的零扣动扳机，大口径的狙击子弹精准地穿过了死侍的额头，击碎了坚硬的颅骨，从后脑钻出来。 指挥室里，苏晓樯黄金瞳中的绯色散去，松了口气，外面定格的死侍尸体坠地。 “苏晓樯，你……这是你的言灵？”主控台前的浑身湿透的曼斯教授一脸惊讶的看向苏晓樯。 死侍刚刚入侵时，他身先士卒阻挡了最初的攻势，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并投入战斗，他才会到主控台前重新指挥下方的小队，所以路明非才有一段时间联系不到他。 而刚刚他虽然因为距离关系来不及支援零，但也注意到了发生的事情，更是亲眼看到在苏晓樯朝着死侍伸出手的一瞬间，死侍诡异地定格在了半空。 除了他之外，主控室里还有几个学生也恰好注意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窃窃私语起来。 “教授，这是我的言灵。”苏晓樯解释道。 曼斯教授一脸惊疑，因为苏晓樯和路明非关系似乎很好，所以曼斯教授对她有几分额外的关注，他本来以为苏晓樯血统这么低，和路明非关系好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或者跟路明非以前就认识，但现在看，她也不是普通人啊。 能达成刚才的效果，曼斯教授唯一能想到的言灵就是“凝胶”，“凝胶”可以让空气化作类似于塑胶状态，能够抵挡伤害和让敌人窒息，也可以借此禁锢敌人，但要说用“凝胶”让一头体型巨大的死侍被禁锢在半空，起码得是A级血统吧？ 学院的血统测试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准确，但也出现过不少测试不准确的例子，听说楚子航因为能抵抗灵视，最开始测试出来的血统等级只有B，后面靠着自己的表现才更正了血统评级。 得建议学校重新评估苏晓樯的血统等级了……曼斯教授心道。 “教授，”路明非的声音从公共频道响起，“我们可能遇到龙了……” 一瞬间，原本还因为苏晓樯被引起些微骚动的主控室瞬间寂静下来。 “因为龙靠近的速度太快，我已经安排探索小队撤离了，精锐小队全体留下阻击龙类，为他们争取时间，请摩尼亚赫号做好接收探索小队的准备。”路明非继续道。 “注意安全，阻击完成后，寻找机会撤离。”曼斯教授道。 精锐小队的配置理论上是可以干掉较低等的纯血龙类的，但在水下他们很难施展开，而且还有氧气存量等问题，撤退才是比较稳妥的做法。 “明白。”路明非道。 “要来了！”苏茜的声音响起，旋即交流频道重新陷入寂静。 主控室窗边，苏晓樯捏紧拳头，咬了咬嘴唇，低声呢喃：“路明非，别出事啊……” …… 白帝城中。 路明非两侧悬浮着恺撒和夏绿蒂，夏绿蒂身边的苏茜开口道：“要来了！” “会长，您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是咱学生会的新闻部部长，您的头号小弟马仔，您可千万要保护好我啊……”芬格尔在恺撒身边，一脸谄媚。 恺撒有些惊讶地看了芬格尔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学生会的？ 但不等他说话，远处一点熔金般的光芒就从齿轮与杠杆之间亮起，并且越来越亮——准确地说，是发光的东西越来越近。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随着发光的东西接近，沿途的青铜齿轮和杠杆都遭到了许多破坏，碎片飞溅。 突然间，夏绿蒂身边的苏茜游远了一点，黄金瞳光亮刺眼，旋即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展开了一个强大的领域，或者说原本剑御的领域得到了巨大的强化。 苏茜身上带着的黑刃自动飞出来，在水中如螺旋桨般高速旋转，周围甚至有大量气泡逸散——通过这种方式，原本不擅长破甲的黑刃威力会陡增。 恺撒有些惊讶地看了苏茜一眼——他从来没想过，这个楚子航身边不怎么起眼的女秘书居然有这种实力。 “封神之路？”夏绿蒂微微皱眉，“这样太危险了。” 路明非一脸蛋疼——我靠！师兄伱怎么把这招交给师姐了？你们关系这么好你早点说啊，早点说我也不带她来了啊！ 路明非已经来不及吐槽了，熔金的光芒已经很接近，隐约可以看到后面的身躯。 或者说……龙躯。 “我靠！好多龙！”芬格尔嗓音都变形了。 那熔金般的光芒分明就是一群龙类璀璨的黄金瞳在江水中被晕染开后的样子！ 是的，一群龙类，它们的黄金瞳光晕交叠在一起，才给人一种仿佛只是一个光斑的错觉。 “不对，那不是龙，是龙形死侍。”路明非笃定道。 作为龙而言，那群龙类的体型未免太小了，甚至比蛇形死侍还要小一点。而且路明非是亲眼在托尼的世界见过那些体貌特征几乎和纯血龙类无异的龙形死侍的，他绝不会认错。 区别在于托尼世界的龙类死侍似乎是因为用他的血制造出来的关系，会被他控制，自己世界的死侍反而不听的他的话，又或者他在濒死状态有可能靠着血统层级压制强行让死侍臣服？ 在这个世界，龙形死侍基本可以看做是初代种的专利，也就是说青铜城真的被一尊初代种入侵了！ 可恶！哪里来的龙王，居然敢对我的白帝城……不对，敢对我好兄弟的白帝城下手！路明非愤愤不平。 但旋即他就注意到，在龙类死侍们的身前，还有一道人类的身影在逃窜——因为相比于龙类死侍的身躯来讲有点小，虽然人影在龙前方，但反而是后被注意到的。 人影看起来是个女人，而且身材曼妙，但游泳的速度却完全不像人类，旗鱼来了恐怕都要甘拜下风。 路明非不是托尼那样的花花公子，没有靠身材认人这种技能，但那个女人的身材实在是太夸张，以至于路明非瞬间就联想到，也只能联想到一个人——酒德麻衣。 被一群龙类死侍追杀还能逃到现在，酒德麻衣这么厉害？路明非有点惊讶。 “备战！”路明非道。 其他人各自分开成阵型，提起警惕。 一头龙形死侍或许要比低等的纯血龙类弱，但一群龙形死侍就是另一码事了。 虽然跟预估得不太一样，来的不是纯血龙类，但论危险程度而言区别不大。 逃窜的女人似乎没有避开他们意思，甚至主动游向路明非，转眼间就到了路明非身前。 靠近之后，路明非看到了女人的全貌，果然是酒德麻衣！ 她没有戴头盔和氧气钢瓶，身上的潜水服破破烂烂，破洞处露出的不是白嫩的肌肤而是青灰色的硬鳞，就连脸颊也攀附着鳞片，透着一种妖异的美感。 “太好了，你来了，我们一起搞定它们！”酒德麻衣一喜，但声音却有些沙哑。 路明非上次也见过她这个状态，换做普通人早变成死侍了，但看酒德麻衣的样子似乎神智依旧如常。 “你们认识？”恺撒问道，目光警惕——来者虽然说人话，但看着跟死侍区别也不大。 “不算敌人，联手吧。”路明非说话间，龙形死侍们已经杀到了众人面前。 照理说龙形的死侍是有神智的，它们甚至会说龙语，可以交流，但它们显然没有交流的意思，为首的死侍径直向着路明非挥爪，仿佛要掏出他的心脏。 潜水服下鳞片覆满全身，路明非伸手格开龙形死侍的利爪，正好借用它测试一下自己现在的力量——比它略强一点，但路明非持续这样发力会对骨骼造成负担，死侍就没有这种担忧。 苏茜双手各握一柄潜水短刀，跟一头死侍缠斗，周身的黑刃如绞肉机般将一头龙形死侍笼罩，鲜血蔓延，但却都是皮肉伤，没有致命伤。 恺撒跟一头龙形死侍缠斗在一起，狄克推多轻松破开死侍的鳞片与血肉，却被骨骼卡住，震得恺撒手臂酸麻，只能后退。 后退的途中，他还不忘关心一下他的“新闻部部长”芬格尔，却不料正好看到之前那个一脸谄媚仿佛废狗的学生抓住一条死侍的手臂，硬生生将其掰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不出意外应该是骨折了，与此同时他还把手中的死侍拽到身边，当流星锤般砸在另一头死侍身上。 夏绿蒂面对龙形死侍的攻击根本懒得抵挡，炼金甲胄周围无形的力场大幅削弱了龙类死侍的攻击，即便利爪落在甲胄上也不过是“叮”地一声，留下一道刮花。 反倒是她握着刺剑，全无防御，用比日本武士切腹还要决绝姿态进攻，以一己之力压制了两头龙形死侍。 酒德麻衣握着一柄日本刀，靠着灵活的身段，还有进化的暝照，也能压制两头死侍。 之前跟龙形死侍拼了一手近战的路明非回归了自己的法师身份，周围冰凌弥散，跟他战斗的死侍几个回合下来都快被冻成冰坨了。 恺撒目光在战场扫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是表现最差的，再次握着狄克推多冲上去。 虽然从场面上看，似乎双方还算势均力敌，但苏茜和芬格尔已经发动了言灵，龙形死侍却没有一个使用言灵。 跟路明非战斗的死侍最先支撑不住，领域从身上展开。 路明非正要直接秒了它，却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参孙的吼声！ 随着吼声传递，周围的机关仿佛被唤醒了一般，齿轮纷纷转动起来，传动杆发出巨大的声音，周围的金属构件一件件移动、升起，地形在轰鸣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铜之城，同时也是世界上最精妙的机关之城，在龙侍的呼唤下，再度展现出真实的姿态。 第231章 尼伯龙根白帝城 第231章尼伯龙根·白帝城 白帝城中。 在参孙的一声怒吼下，白帝城仿佛活了起来，机关启动的声音掩盖了一切，随着这座庞然大物动起来，不知几万道金属构建运转的声响混杂在一起，细密的气泡从每一个角落升起，仿佛大雾般将周围的一切笼罩，路明非有种自己置身于一架启动引擎中的错觉。 即便身处在水体中都无法阻挡青铜之城的轰鸣声传递，路明非看秘党的资料上猜测，西汉末年群雄割据的时候，青铜与火之王就在以这座白帝城为据点，试图争霸天下，但最终却败亡于刘秀之手。 当时这座城应该还没有被长江淹没，如果是在陆地上，机关开动的声音在历史古籍中恐怕能记上一句“声闻百里”，也不知道当时刘秀和他的手下们是如何鼓起勇气攻打这座如同活着一般的城市的。 水中的气泡如浓雾般遮蔽了视线，无论是路明非一行人还是龙形死侍，都选择了停手戒备四周，以免在视野受阻时遭到偷袭。 身处在气泡中，周围环绕着冰凌，路明非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他周围的一切都没变，连轰鸣声都不曾出现断续，但他却莫名觉得环境好像变换了一瞬。 不对，不是环境变换了，是空间变换了！通过银槲之剑里空间宝石的力量，路明非隐约察觉到了这种隐晦的变化。 等气泡散去，路明非环视四顾，不禁皱眉——酒德麻衣、夏绿蒂和芬格尔都在，龙形死侍也一个没少，但恺撒和苏茜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不。路明非瞬间反应过来，消失的并不是恺撒和苏茜，因为他之前释放出去的三个冰骑士跟他之间的联系也断开了，结合他刚刚感受到的变化，更大的可能是他们几个和龙形死侍都进入了尼伯龙根，但恺撒和苏茜却被留在了外面，也就是说“消失”的其实是他们。 “消失了？！”曼斯教授深深皱眉。 “这妹子是哪的人先放一边，”芬格尔一脸苦恼，想挠挠头却只能碰到潜水头盔，“师弟你说我们进了尼伯龙根，那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啊？” 纤细的刺剑抵在酒德麻衣喉前，夏绿蒂目光冰冷：“我也没有这种绅士精神！你随时都可能堕落成死侍向我们出手，看在刚刚并肩作战的份上，我不想对你动手，你自己离开！” …… 巨大的青铜阶梯一直向上延伸，挡住了他们的前路，他们只好随着阶梯的上升一起上浮，随着上浮，头顶的水中隐约出现了光芒，而且越是上浮光芒就越强烈。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朝着之前龙吼传来的方向探索一下，看看有没有线索。”路明非道。 直到现在进入了尼伯龙根，死侍的力量开始增长，路明非才意识到秘党的记载没错，之前跟他战斗的龙形死侍并没有发挥全部的力量，如果恺撒在尼伯龙根里跟一头龙形死侍单挑，估计会迅速落入下风。 “当心，我们好像进入了尼伯龙根，这些龙形死侍在尼伯龙根里变强了！”路明非喊道。 摩尼亚赫号上。 “对了，夏绿蒂，你知不知道那些死侍为什么在进入尼伯龙根后变强了？”路明非问道。 夏绿蒂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路明非，收回刺剑，盯着酒德麻衣：“如果你感觉自己要失控了，就赶快离开我们，否则我们也只好杀了你。” 酒德麻衣耸了耸肩，点头。 酒德麻衣和夏绿蒂也游到路明非身边。 白帝城尼伯龙根中。 …… 上次来的时候参孙跟他说过，白帝城不仅存在于现实世界，同时也是一座尼伯龙根，只不过因为康斯坦丁和诺顿沉睡，它尼伯龙根的部分也随之沉睡，所以现在才以一座普通城市的形式存在。 本来他还想再跟这些死侍战斗一会儿，收集一下它们身上的情报，这会儿也顾不得了，芬布尔之冬的凛冽寒气在江水中爆发开来，江水瞬间化作零下几十度的寒流，却无法凝固成冰，反而变成了比蜂蜜还要粘稠的状态。 酒德麻衣把目光投向路明非，眸子勾人：“看来你的这位女伴不太喜欢我啊。” 夏绿蒂微微皱眉——女伴这个称呼，说得好像她跟路明非之前就什么不纯洁的关系一样。 龙形死侍的黄金瞳在江水中晕散光芒，利爪和尖尾胜过千锤百炼的钢铁。 苏晓樯站在窗外，眺望着外面的战斗，在零的精准狙杀下，蛇形死侍已经损失了不少战力，攻势明显不如最开始那样凶猛。 “一种猜测而已。”路明非道，“对了，那你知道为什么恺撒和苏茜没进来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酒德麻衣愣住，没想到水底的尼伯龙根里还有这种场面。 “原因不好说，尼伯龙根是会‘挑选’进入者的，无法进入的原因很多，嗯……也许是因为他们两个的血统不够高？”夏绿蒂随口道，“在龙类的世界，血统就是一切，除非有尼伯龙根主人的特许，否则尼伯龙根排斥血统不够的目标很正常。” “那你倒是别躲在我身后啊！”路明非黑着脸。 因为青铜城的轰鸣依旧没有停下，所以他们几个说话声音要尽可能地大才能听清。 S级血统简直就是怪物嘛！ “你说我们进入了尼伯龙根？”酒德麻衣游到路明非身边，大声喊道，“能确定吗？” 不愧是最高阶的龙形死侍，随便来个言灵都是危险级别的。 “我已经尝试联系了很多次了，有点信号，但非常微弱，摩尼亚赫号那边恐怕很难收到……”路明非摇头。 “S级嘛，总要有点对得起自己等级的地方。”路明非谦虚道。 芬格尔虽然依旧能在纯力量上压制龙形死侍，但也没法像之前那样凭蛮力折断死侍的骨头了。 酒德麻衣得意地看夏绿蒂一眼，不出意外的话路明非下一句应该就是让夏绿蒂看在他的面子上别动手。 在路明非的带领下，四人列队向着参孙的方向游去。 当然，这是比较好的情况，最坏的情况是康斯坦丁苏醒了，亲自展开了白帝城的尼伯龙根，用来对抗那位入侵的龙王和他的手下。 “开玩笑呢吧！”芬格尔一脸丧气，“这儿可是青铜与火之王的老巢，我们总不能去杀青铜与火之王吧？” “不去的话，等我们氧气储备耗完，就只能淹死在这座尼伯龙根里了。”路明非道。 夏绿蒂赞同地点头。 “尼伯龙根是龙以现实为依凭创造的异空间，这里……恐怕是还没有被长江淹没时的白帝城的时空，被复制到了尼伯龙根里，一直保留到现在，直到尼伯龙根打开，我们才能见到这里。”夏绿蒂道。 但路明非想不通的是，这些死侍为什么会在白帝城的尼伯龙根里受到强化？难道说它们其实才是参孙这方的，跟自己等人的战斗只是误会，或者参孙反复无常想要干掉自己，特地派它们来？ “怎么回事？”苏茜茫然。 他身后夏绿蒂三人也先后破开水面，环顾四视。 “恺撒，汇报情况！”曼斯教授立刻开口。 “不知道，”恺撒皱眉，“我先联系曼斯教授。” “白帝城的消息已经在猎人网站上闹得沸沸扬扬了，很多混血种也都知道了，我们老板自然也派我来看看，谁知道我这么倒霉，刚进来没多久就遇到了这群长得跟龙一样的死侍，只好注射古龙血清。”酒德麻衣妩媚的脸蛋一脸苦相，脸颊两侧和身上的鳞片证明了她所言非虚。 酒德麻衣：…… 因为温度引起的密度和性质变化，水的折射率也有不同，在水下探灯中，以路明非为中心，超低温的水流和周围的水流之间出现了一层隐约的球形界面，旋即个球形界面以不规则的姿态扩散开，宛如向着死侍伸出触手。 “古龙血清？难怪你能在水下呼吸，”夏绿蒂微微皱眉，“它可以带给混血种强大的力量，但也会让人堕落成死侍。” “这是恺撒，呼叫曼斯教授。”主控台的通讯频道里响起恺撒的声音。 “我猜的，应该不会有错，”路明非道，“话说伱为什么在这里啊？我们很熟吗？” 他们像是身处在一条护城河里，眼前是一座巍峨但残破的青铜巨城，城门已经大开，能看到里面的街道、房屋，都是古代城池的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的街道房舍全部都是青铜。 “小心，别碰到那些古怪的水，会把人冻住。”路明非大声提醒其他人，在水下勉强可以被周围的队友听到。 …… 不同的言灵会有不同的龙文，路明非能从死侍的颂唱中听出熟悉的感觉，下意识地瞪眼——这是楚师兄的君焰！ 作为复制并使用过君焰的人，路明非对这个言灵的威力非常清楚，即便在水下，这个言灵一旦爆发开，也能瞬间把一小片江水加热至沸腾，更何况它还有爆炸的冲击波。 “好低的温度！好强大的言灵！”夏绿蒂惊异地看着路明非，“这个言灵的杀伤力应该已经达到了高危言灵的级别，但你释放起来居然这么稳定！” 原本跟恺撒战斗死侍失去了对手，干脆扑向了离它最近的路明非，一时间路明非和夏绿蒂都被三头死侍围攻。 “咳咳，都是误会，我只是注射了微量的古龙血清，只要及时注射血统锁定剂，是不会有变成死侍的风险的，”酒德麻衣瞬间变脸，用指尖轻轻推开夏绿蒂的刺剑剑脊，“你想啊，我要注射了大量的古龙血清，还会被区区几头死侍追着跑吗？” 路明非心念电转间，和他们一起被拉入尼伯龙根的龙形死侍们从防守姿态转为进攻，完全没有受到巨变的影响，继续向着他们发动致命的攻击。 释放言灵瞬间秒杀十头龙形死侍，这就是S级的力量么……夏绿蒂眼角跳动，突然有种自己不如路明非也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的感觉。 尼伯龙根外，白帝城中。 路明非悬浮在水中，看着面前的青铜阶梯。 一头跟路明非战斗的死侍突然退出战圈，独留剩下两头死侍和路明非战斗，自己高声吟咏着龙文，言灵的领域从它身上展开，周围的江水急剧升温。 之前他还有些纳闷，明明秘党的记录里，龙形死侍都是极为强大的存在，但他们遇到的这几头龙形死侍虽然强于之前的蛇形死侍，却没有拉开质的察觉，跟秘党的记载不大相符。 “小弟愿身先士卒！”芬格尔大义凛然。 “我也没见过尼伯龙根，但根据家族藏书的记载，尼伯龙根里都有与现实不同的规则，要出去也得通过某种规则才能离开，不过只要杀了尼伯龙根的主人，尼伯龙根自然就会坍塌。”夏绿蒂道。 路明非慢条斯理地道出后半句：“如果你真要动手的话，尽量给她个痛快点的。” 片刻之后，芬格尔才恢复如常，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极寒的水流，游到路明非身边，大呼小叫：“我靠！非哥你这也太强了！这是什么言灵这么牛逼！” “夏绿蒂，她叫酒德麻衣，虽然看起来讨厌了点，但毕竟我们也算认识了……”路明非开口道。 “你是说这些死侍之前就身处在这个尼伯龙根里，出去后陷入了虚弱，回来后才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路明非问道，“那如果是生活在一座尼伯龙根里的死侍在虚弱期时进入了另一个尼伯龙根呢？也会恢复力量吗？” 随着视野突然宽阔，路明非感觉自己的上半身破开水面，没有了水的阻力后立刻轻松了不少。 芬格尔看着飘到眼前的透明“触手”只是轻轻一蹭，就让跟自己战斗的死侍化作了冰雕，目光剧烈抖动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激动的事情。 苏晓樯猛地转头看过去——路明非才是队长，之前一直都是他跟曼斯船长联络，为什么突然换人了？路明非不会出事了吧？ 之前酒德麻衣靠着言灵和手中的炼金太刀，能稳稳地牵制住两头龙形死侍，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 倒是夏绿蒂，哪怕死侍的力量有了明显的增强，依旧无法伤害到她，她甚至还把原本跟苏茜战斗的那头死侍也纳入了自己攻击范围，以一敌三不落下风，把炼金师的装备优势展现地淋漓尽致。 路明非随手凝聚一柄冰剑隔开死侍的攻击，跟两头龙形死侍混战，几个回合后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死侍的力量和敏捷都有了明显的增长。 现在看来，恐怕是参孙唤醒了白帝城的某种机制，让尼伯龙根在其中重新展开。 “我觉得不像是变强，倒像是恢复了力量，”夏绿蒂道，“有的书籍记载，龙王的龙形死侍培育不易，是强大且珍贵的战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耗，龙王会把自己死侍放在尼伯龙根里，能有效延长死侍的寿命和使用时间，但死侍一旦习惯了尼伯龙根里的特殊环境，离开后就会陷入一段时间的衰弱期，需要时间恢复。” 街道上铺满了骸骨，几乎每具骸骨都穿着铠甲、握着兵器，虽然白骨上已经不见丝毫血肉，并且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铠甲和兵器却丝毫未曾锈蚀，甚至仿佛跟在战场上没什么区别。 “刚刚白帝城里的机关突然启动，大量气泡淹没了我们的视野，等我们视野恢复时，只有我和苏茜还在，路明非、夏绿蒂、芬格尔还有一个其他组织的人，连带和我们战斗的龙形死侍全部消失。” “会的吧，不同的尼伯龙根间虽然规则不同，但作为‘死者之国’，本质上还是相似的，进入另一个尼伯龙根的环境，应该也会让死侍恢复力量……为什么这么问？你是怀疑这些死侍来自其他的尼伯龙根？”夏绿蒂问道。 气泡散去，原地只剩下恺撒和苏茜面面相觑。 路明非抬头，天空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不知道光从哪里来。 苏晓樯心头一揪，下意识地攥紧拳头，黄金瞳中绯色一闪而逝。 “非哥咱们真的要去吗？那里可有龙啊！”芬格尔瑟瑟发抖。 他有空间宝石的力量，出去倒不难，但他没法跟其他人解释啊，况且他现在还不太想出去。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夏绿蒂，在此之前夏绿蒂展现出来的永远是典雅的贵族大小姐形象，现在看起来大小姐似乎也是骑过马杀过人，见过大场面的人物。 “非哥，我们还能联系到外面吗？”芬格尔凑上来问道，“让船长想办法救救咱们啊。” “是啊是啊，”酒德麻衣敷衍道，“但我要是不注射，早就被那群怪物撕成碎片了，它们可没有善待女士的绅士精神。” “不知道，”路明非摊摊手，看向夏绿蒂，“夏绿蒂小姐，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所有被极寒的“触手”触碰的死侍都瞬间僵硬，寒冷席卷它们的身体，细胞里的水分迅速结晶，刺破细胞膜，最后变成僵直不动的冰雕，悬浮在水中。 芬格尔在最后方，盯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空气检测仪，此刻开口道：“这的空气好像能呼吸，空气检测一切正常。” 潜水装备早就失效，靠着古龙血清在水下呼吸的酒德麻衣开口：“我也觉得这里跟外面呼吸没什么区别。” 路明非关掉氧气供应，摘下潜水头盔，吸了口气：“走吧，我们上去看看。” 第232章 失控的康斯坦丁 第232章失控的康斯坦丁 白帝城尼伯龙根中。 青铜铸就的城市匍匐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宛如一头死去的巨兽。 路明非四人从水中出来，缓慢地行走在街道上，避开街道上横陈的尸体，以免不小心踩到皑皑白骨或者那些兵甲。 “呼叫曼斯教授，呼叫曼斯教授……”路明非按着通讯频道的发言按钮，照例呼叫两声，没有回应后便停止了呼叫。 尼伯龙根的里信号非常微弱，但似乎又不是完全没有信号，所以他、夏绿蒂还有芬格尔每隔几分钟就会呼叫一次摩尼亚赫号，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但路明非始终锲而不舍地每过几分钟就呼叫一次，以免曼斯教授跟上次一样以为他牺牲了，等他上船一看，他的追悼会都快进行到遗体告别环节了。 夏绿蒂边走边低头看着那些白骨身上套的甲胄，还有手中持着的长兵，眸中惊异闪烁：“这些铠甲，好像都是中国古代汉朝时的风格，而且这些骨骼也都是人类的样子，应该是一些血统比较低，骨骼形态没有发生改变的混血种……他们难道是来讨伐青铜与火之王的汉光武帝军队？” 作为高廷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夏绿蒂从小受到了严格的培训和教育，包括对世界各国龙类历史的了解——当然，考虑到混血种对龙的了解实在有限，她所学到的“龙类历史”正确性有多大还有待商榷。 但“汉光武帝刘秀杀死了青铜与火之王”这一点秘党的学者经过了多方求证后才写进了历史书里，应该是不可能有错的，所以夏绿蒂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点。 “虽然我对世界历史不感兴趣，但我也知道中国的汉朝是快两千年前的朝代，过了小两千年还能保存地这么……新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酒德麻衣道。 一千多年的时间，人类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早就该降解了。 “这里是尼伯龙根，规则不能照搬现实，理论上讲有些尼伯龙根甚至可以让本该死亡的东西强行留存在世上，”夏绿蒂还没开口，路明非就解释道，“在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里，武器不会生锈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些骷髅为什么能保持形态我就不知道了。” 一边说着，他蹲下身，检查着面前这些铠甲和武器的样式，他在这方面没有夏绿蒂见多识广，分不出是什么年代的铠甲，但…… 指尖划过这些铠甲的表面，屈指轻轻弹响那些锋芒雪亮的兵刃，路明非有些惊讶：“这些铠甲和武器，似乎全部都使用了炼金金属……” “炼金金属？”夏绿蒂愣了一下，蹲在路明非身边，检查了一下他检查过的那套铠甲，“还真是这样……难怪他们会穿着金属的铠甲和武器来对抗青铜与火之王，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虽然可以掌控火焰和金属，但炼金金属从概念上讲是被杀死的金属，几乎不会受到青铜与火之王的影响……给所有士兵都装备炼金金属打造的兵甲，虽然级别都不高，但……这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夏绿蒂自问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却从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一支军队能壕无人性到全军装备炼金武器，就算是在生产力空前发达的现代，武装这么一支军队的花费也是天文数字。 “不愧是曾经跟罗马帝国并列于世界之巅的汉帝国……”夏绿蒂喃喃自语。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却发现路明非神色如常，一副“我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样子。 于是夏绿蒂果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不能在路明非面前表现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丢人了！ 路明非倒也不是刻意摆出这幅表情，他确实见过大场面——前不久他还在诺顿的记忆里看到了疑似黄帝屠龙的场面。 “前面有一座望楼，”路明非站起身，望着不远处一座明显高出一截的建筑，“那是古代城池用来当哨塔的建筑，我们上去应该能看到这里的地形。” “不会有危险吧？”芬格尔害怕道。 “在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里，哪里都可能有危险，”路明非耸肩，“我们上去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借着地势提前发现一些危险然后避开。” …… 望楼离路明非等人所处的位置并不远，是以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望楼前，望楼作为实用性的建筑，和一般的楼不大相同，整体看起来有点类似于一个四方形的柱子，每一层的顶端都向外延伸出一层飞檐，只是外面依旧不乏一些浮凸的装饰，从这个角度看，如果青铜城不是单纯地复制了某些建筑甚至一座城市，那青铜与火之王还是为艺术大师。 望楼的大门紧闭着，不过路明非等人本来也没有走门的打算。 以他们血统，武侠电视剧里那种飞檐走壁、登房上瓦的轻功不难实现，凭借着强悍的身体素质，路明非四人轻松沿着望楼的浮凸装饰和楼檐爬上了顶端。 一登上望楼的顶端，路明非站稳之后就低头俯瞰下方的青铜城。 即便已经在诺顿的记忆中见过了疑似“涿鹿之战”大场面，路明非还是有种恍惚的感觉——下面真的是一座古代城池。 笔直的街道将城市分隔成不同的区域，完全可以并马奔驰，屋舍楼宇在街道旁坐落整齐……除去整体是青铜构造外，这里和一座人类生活的城市似乎没什么区别。 除了…… 路明非扭头看向城市的最中心，那里本该矗立着统治者的宫殿，但如今宫殿已经残破不堪——准确地说，原本应该是宫殿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了少量的金属残垣断壁，出现了明显的巨大凹陷，并以那里为中心，毁灭性的损伤向着四面八方辐射开。 这个巨大的凹坑横亘在城市中心，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区域，仿佛白纸上被烧出一个大洞般突兀。 “喔喔喔喔……”落后于路明非爬上望楼的芬格尔指着那片宫殿的废墟，“这是被陨石砸过了吗？” “简直像是被核弹轰炸了一样……”酒德麻衣望着宫殿的方向，喃喃自语。 “在那个时代，能造成这种级别的破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言灵或者炼金领域，”夏绿蒂皱眉，“那里恐怕爆发过一个无比强大的言灵，不知道是出自青铜与火之王还是来杀他混血种。” 路明非凝眉思索，却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周围的元素流向仿佛受到了某种影响，原本混乱的元素突然变得有序起来，并且向着一个方向汇聚，其中以火元素尤为活跃，犹如臣子自四面八方朝拜君王——向着那个被神级言灵造成的凹坑中！ “夏绿蒂，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路明非看向队伍里的另一个炼金师，因为锤炼过精神力量，炼金师对元素的感知会比其他混血种更加敏锐。 “元素……好像在流动？”夏绿蒂的表情从凝重转向铁青，望着元素汇拢的方向，“那里有什么强大存在可以命令元素！尤其是火元素！” “能能能能命令火元素？！”芬格尔哭丧着脸，“那岂不是……” “青铜与火之王。”酒德麻衣嘶声道。 “我们不会这么倒霉，正好赶上了一位龙王的苏醒吧？”夏绿蒂苦笑。 “希望他没有起床气。”路明非深深皱眉。 他对自己给老唐下的封印有信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苏醒的应该是另一位王，康斯坦丁。 这下麻烦了，正主醒了，他可就不好从尼伯龙根里掏东西了啊……也不知道康斯坦丁和诺顿的关系好不好，能不能看在自己帮他找回了哥哥份上慷慨解囊。 当然，前提是康斯坦丁会认这个失忆的哥哥，并且他们兄弟感情不错。 话说也不知道老唐进来没有……路明非心中思索。 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从城市中心凹坑中爆发出来，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夭矫的巨龙冲天而起，谁也想不到它那座小楼般的身躯是怎么隐藏在一座残垣断壁中还未被发现的，但当它升空的那一刻，膜翼阴影投下来仿佛云雨汇聚。 那些火元素就是在朝着它汇聚！ “青铜与火之王！”芬格尔压低声音尖叫，一副随时会昏倒的样子。 “别丢人！”路明非踢了他一脚，“这只是一头次代种而已。”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条龙不是参孙吗？ “非哥你确定次代种应该用而已这个词吗？”芬格尔瑟瑟发抖。 酒德麻衣也认出了参孙，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路明非——还好路明非就在这里，要不然她可不确定参孙会不会看在见过一面的份上放过自己这个普通混血种。 却不料路明非眸子微微眯起，眼中流露出危险的气息。 作为一个精通人性的忍者，酒德麻衣从路明非眼中读出了一个意思——要不要把她灭口，省得她泄露我的秘密？ 打了个哆嗦，酒德麻衣立正站定，双手贴着身躯两侧垂下，低垂视线，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 换做其他人想灭口酒德麻衣肯定不会束手待毙，一定会奋起反抗，但换做路明非……她反抗好像也没什么用。 路明非确实是有些担心，但不是担心酒德麻衣泄露他的秘密，而是参孙突然飞过来跟他来上一句：“你把我家陛下找回来了吗？” 到时候他怎么跟其他人解释？总不能把夏绿蒂和芬格尔也灭口在这里。 好在路明非似乎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就在参孙升空之后，又有一道修长的黑影宛如触手般升起来，将它在半空捆绑住，拽回地面，震得青铜城都在微微晃动，尤其路明非四人站在望楼上，望楼一晃，他们的晃动感就更加明显。 路明非定睛看去，把参孙拽回地面的根本不是什么触手，而是另一条龙——一条如蛇般的深青色巨龙。 这条龙的形态有点类似于他在诺顿的记忆里见到的“应龙”，只是连膜翼都没有，整体看起来更加强壮。 两条巨龙在地面上厮杀，没有膜翼的巨龙虽然好像不会飞，但看起来却格外灵敏，每当参孙想要升空获得优势时，都会被其拼死拽下来，而参孙一旦被拽下来，就会立刻陷入劣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参孙似乎不敢放开手脚战斗，每次到了可以拼命互相换伤的时候，参孙都会转而保护自己，虽然减轻了自己受到的伤害，但却让深青色的蛇龙占据了更大的优势。 难道是参孙怕死？不应该啊，它活了这么多年，肯定早就准备好了卵，大不了死后茧化重生，有什么可怕的？ 而且即便战斗到了这个地步，参孙遍体鳞伤，火元素依旧在朝它汇聚。 就算是次代种应该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余力召集元素释放言灵吧？路明非旁观着两头庞然大物的战斗，陷入思索。 除非……那些汇聚的火元素并不是参孙在操控！ 难道说……路明非盯着参孙，眉头紧皱。 晃动突然更加剧烈，打断了路明非凝望的目光，这次的晃动格外剧烈，似乎不是从参孙的战场上传导而来，而是整座城市都在剧烈地震动，芬格尔直接趴在了楼顶上，酒德麻衣身为忍者还能稳住身形，夏绿蒂却差点倒下，还好路明非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还有什么东西啊！”芬格尔趴在地上，双手抱头，“我靠靠靠靠靠！！！！！” “怎么了？”路明非问道。 “下面！下面！活了！活了啊啊啊啊啊啊——”芬格尔大声哀嚎，“生化危机啊啊啊——” 路明非低头望过去，下方那些横陈在街道上的白骨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穿着盔甲，握着兵器，下巴开合，发出无声的嘶吼，旋即向着城市中心的两头庞然大物冲过去。 “尼伯龙根里果然一切皆有可能……”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 尼伯龙根，护城河中。 老唐涉水走过护城河，爬到城市的街道上，一脸敬畏的看着城市中心两座翻滚的黑影，摘下潜水头盔。 刚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时，他还没反应过来城市里那两座巨大的黑影是什么，仔细看了看才意识到，那竟然是一头巨龙在跟一条巨蛇交战！ “妈耶，这也太吓人了！非哥没跟我说还有这种项目啊，非哥伱可把我害苦了啊……”老唐哭丧着脸。 他不想留在这里，但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周围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只有一地的白骨死尸。 对普通人来说满地白骨已经很可怕了，但对老唐这个猎人来说死人反而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活物才比较可怕，毕竟活物会动会杀人，尸体总不可能再站…… 卧槽！站起来了！ 老唐看着自己身边的白骨一具具地立起来，脸色木然，腿也木然。 他不是不想跑，主要是他知道自己一动，腿就会软，腿一软，他就会趴下。 就在老唐心中暗道我命休矣时，不远处，从两头龙类缠斗的地方，一道漆黑的影子从巨龙那里飞射出来，正向着他的方向。 黑影落地，就在老唐身前不到百米的地方，一个裂开的金属罐中“流淌”出一团火焰。 旋即火焰仿佛有形体般“爬”起来，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形，缓缓转“头”，“看”向老唐。 老唐木着脸，思索现在从开始信上帝，死后还能上天堂么？ 第233章 S级就可以不讲道理到硬刚龙王吗 第233章S级就可以不讲道理到硬刚龙王吗？！ 白帝城，尼伯龙根中。 路明非四人站在望楼顶上，看着下面白骨从街道上汇流在一起，涌向城市中心战斗的龙类，刀剑攒动声编织如海。 “我靠靠靠靠靠……”芬格尔用颤抖的手指着那些骸骨，“这是不是太不科学了？” “尼伯龙根之所以被称作死者之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其中的规则和现实世界不同，在现实世界的‘死亡’未必就是尼伯龙根里的终点，”夏绿蒂猜测道，“这些骸骨应该就是在尼伯龙根的规则下重新站了起来……当然，这算不上什么复活，从某种角度讲，可以看做是尼伯龙根释放了一个强大的言灵，把这些骸骨变成了武器。” “那他们是帮哪条龙的？”芬格尔指着远处战斗的巨龙与巨蛇，一头雾水，“还有它们两个为什么打起来了？” “很明显，其中一方是入侵者啊，”酒德麻衣吐槽道，“龙跟龙之间可没有对同族的相亲相爱，这可是刘秀当年讨伐青铜与火之王的军队，入侵者估计要倒大霉了。” “不一定，战争结束，还活着的人都离开了，留在尼伯龙根里的只是当年死在战场上的人而已，而且谁知道他们这幅骨头架子的模样还能保留多少战斗力？”路明非摇头。 说话间，路明非突然看到城市中央的参孙高高地仰了一下脖子，一个小小的黑点似乎被甩了出来，并向着某个方向划出一道高高的抛物线。 而之前一直朝着参孙汇聚的火元素，随着黑点的飞出，全部都转而向着它汇聚——不，应该说从始至终元素都在朝着那个黑点汇去，只是它之前一直在参孙身上，才会让人误以为火元素在朝参孙汇聚。 因为黑点飞掠的速度太快，路明非也没看清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它落在不远处的街道上，路明非才能看出那似乎是一个比成年人体形略小一点的……金属罐？ 不过看到金属罐的一瞬间，路明非的注意力就不在罐子上了。 居高临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就在金属管不远处，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青年。 靠，老唐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除了他之外，其他三人也注意到了飞出来的黑点，自然也看到了金属罐前的老唐。 “我靠！那儿是不是有个不是骷髅的人？”芬格尔大惊失色，“尼伯龙根里居然还有僵尸！” “什么僵尸？那明明是个跟我们一样的活人，他还穿着潜水服呢！”酒德麻衣瞥了芬格尔一眼，一脸嫌弃地吐槽。 “我们过去看看，”夏绿蒂皱眉道，“那个金属罐看起来……” “怎么了？”路明非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夏绿蒂有些不确定道，“我怀疑里面就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卵。” 巧了，我也是这么猜的。路明非心道。 …… 老唐双腿木然地站在青铜街道上。 火焰般的人形站在罐子前，火苗从它身上跃动，偶尔有一丝火焰如飘带般逸散开，它周围的白骨甲士瞬间被点燃，化作一地灰烬，连铠甲和武器都被烧红、熔化。 老唐两股战战，但是跑都不敢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团人形火焰中似乎传出了他能听懂的声音——一声声仿佛呼唤般的“哥哥”。 “哥哥？”老唐愣住。 如果换做以前有人来找他叫“哥哥”，他只会认为对方认错人了，或者是来讨钱的，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路明非已经告诉过他，他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一个人格，而诺顿……确实是有个弟弟的。 所以，现在他面前这个火人，就是诺顿的亲弟弟康斯坦丁？ 想通了这一点，老唐心跳都漏了一拍——要命了！赝品哥哥见到真弟弟了！ 他要是发现我不是他哥哥会怎么办？会不会一把火烧了我……不对，这就是他哥哥的身体啊，只是他哥哥的记忆被封印了…… 老唐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火焰离自己越来越近，原本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哥哥”也愈发清晰。 两团黑影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那团火焰，虽然刚刚触及火焰就开始了熔化，没能造成任何有效的伤害，但至少短暂阻挡了对方的脚步。 路明非四人从屋子上跳下来。 为了方便行动，以及避开地上的白骨，他们干脆像是武侠小说里一样飞檐走步，踩着屋顶跳跃前进，虽说屋顶上也有零星的白骨，但对行动不构成威胁。 而在行进的过程中，原本还对这些“复活”的白骨瑟瑟发抖的芬格尔顺手抓起了两具当做备用武器，刚刚的攻击就是他居高临下把穿着甲胄的白骨砸向了康斯坦丁。 虽然不知道老唐是谁，但在这个节骨眼下，只要不是龙，就是潜在的队友，芬格尔也很乐意帮他一把。 “非哥，你终于来了！”老唐大喜过望。 路明非耸了耸肩，心说不仅我来了，碍事的也来了。 “你们认识吗？”夏绿蒂有些惊讶。 “嗯，他是我的一个猎人朋友，罗纳德·唐，”路明非道，“我们在葡萄牙的维亚纳堡一起屠过龙，嗯……就是我的那条学费。” 之前被他杀的四代种龙类，昂热从所罗门圣殿会取走了它的卵，后来这个卵被路明非当成学习炼金术——主要是看那些记载禁忌知识的羊皮卷的学费交给高廷根家。 “原来是这样。”夏绿蒂恍然，看老唐的目光也少了几分警惕。 对于秘党的人来说，只要对方是愿意屠龙的混血种，他们并不吝啬于一些善意。 说话间，他们面前的火人似乎是被刚刚的攻击刺激到了，冲过来的速度明显加快，虽然……看起来也就是普通人小跑的速度。 路明非微微皱眉，光是从那汇聚过来的庞大火元素，他基本就能确定面前这个存在是康斯坦丁。 如果康斯坦丁现在跟老唐叫一声“哥哥”，那乐子可就大了。 “快跑！”是以路明非直接大喊一声，抓起离自己最近的夏绿蒂扭头就跑，一个虎跃跳上了房顶——这姑娘是炼金师，知道的东西太多，得先把她带走，以免她察觉出什么来。 夏绿蒂一脸懵逼地被路明非拽走，酒德麻衣、芬格尔和老唐愣了一下，旋即一个个面色大变，紧跟在路明非身后逃走。 “我们就这么跑了吗？”夏绿蒂被路明非拽着，有些犹豫。 “那玩意儿明显不是咱们能打的啊！他身边的火焰好像就是君焰。”路明非道。 “能让君焰如此温驯，它恐怕就是青铜与火之王……”夏绿蒂咬了咬嘴唇，“但为什么火元素一直在往他身上汇聚？”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他要自爆了呗。” 回答这句话的声音不属于在场中的任何一人，但路明非对其却无比熟悉。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一座阁楼，阁楼四面通透，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清茗飘香，桌边坐着个俊秀的男孩，双手抱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观赏远处的被定格的两头庞然巨兽。 不只是战斗的巨龙和巨蛇，一切都像是被定格了，远处不知为何站在原地没有追来的康斯坦丁身上火焰凝固，仿佛树脂里惟妙惟肖的艺术品，被路明非拉着手逃走的夏绿蒂一只脚还停留在半空。 “这个时候你来凑什么热闹？”路明非松开夏绿蒂的手，两三步翻上阁楼。 小魔鬼面前还有一杯茶，想也知道是给谁预备的，路明非拿起茶杯：“这个不收灵魂吧？” “哥哥伱什么时候见过业务员谈客户要客户给茶水钱和点心钱的？”路鸣泽摊手。 “谁知道你们魔鬼业务员是不是死要钱，”路明非把茶一饮而尽，“你刚刚说自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喽，”小魔鬼笑眯眯道，“虽然龙类可以通过茧化的方式复活，但卵本身也是需要时间来重新孵化的，而且时间漫长，如果不等卵完成孵化，里面的龙类就被唤醒了，那龙类的身体状态就会失控，力量不断在体内积聚却无法调节，直到最后承受不住，‘嘭’地一声爆开。” “爆炸威力大不大？”路明非皱眉问道。 “也不算很大吧，”小魔鬼无所谓道，“无非就是一个微型烛龙而已，威力跟正常烛龙的百分之一差不多，不过这里是尼伯龙根，烛龙一旦爆发，尼伯龙根就会跟着爆炸，尼伯龙根爆炸的威力可比烛龙大多了，保守估计也能煮沸这周围一片的江水……” 路明非嘴角抽搐：“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简单，”小魔鬼打了个响指，指着远处凝固的火焰微微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砍死它就好了。”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龙王！”路明非翻了白眼。 “那算什么龙王，它现在就是个被提前唤醒的残废而已，而且就算没被唤醒它也是残废，身体素质还不如三代种，言灵的力量它现在也发挥不出来，它现在连那边的两个大块头都打不过，”小魔鬼指了指远处的参孙和巨蛇，“哥哥你只要用寒气保护好自己，顶着它的火焰过去给它一剑，直接就能秒杀它。” 路明非沉默。 他倒不是善良到不想伤害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死不死跟他完全没关系，他担心的是亲眼看到自己弟弟被砍死，诺顿会不会苏醒……他给诺顿的封印强度很高，但刺激一旦剧烈到某种程度，诺顿的记忆还是会被触动的，即便不会取代老唐，也会形成一个独立人格…… 路明非突然惊醒。 他依旧拉着夏绿蒂的手在奔跑，之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一场幻想。 但他很清楚，只是小魔鬼突然离开了而已。 走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强制你cos艾斯德斯……路明非心中吐槽。 拽着夏绿蒂奔跑的他突然停下，转头看向街道角落的火人——火人的背后张开了一双巨大膜翼。 “难怪刚才它没追过来，原来是飞行技能在读条啊！”路明非恍然。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吧！”夏绿蒂焦急道。 她和路明非身后，酒德麻衣三人赶上来，一脸不解。 “你们知道失控龙王吗？”路明非突然问道。 “失控……龙王？”其他几个人一脸不解，只有夏绿蒂面色骤变，“家族古籍上记载，龙类提前孵化就可能失控，不受控制地走向自爆，但从来没有失控的龙王级目标的记录。” “很遗憾，现在有了。”路明非耸肩。 说话间，康斯坦丁已经飞了过来，身体周围君焰的威势暴涨，宛如一颗小太阳，经过的地方青铜屋舍都被烧红。 “老唐，保护其他人远离这里！”路明非突然开口。 “明白，非哥！”老唐点头。 朝老唐点了点头，路明非大步向着康斯坦丁奔跑过去，封神之路的技巧头一次被应用在实战里，仿佛有滚烫的热流从心脏里涌出，遍及四肢，黄金瞳愈发炽热，高高跃起，迎向半空中的康斯坦丁。 “路明非，别去，那不是个体能面对的敌人……”夏绿蒂焦急地呼喊，想要去把路明非拉回来，但刚刚迈出两步就僵在原地。 半空中的路明非周围爆发出大片冰花，冰花互相连结、融合，转眼间化作一条十余米长的透明巨蟒，跟小太阳般的康斯坦丁碰撞在一起。 火焰和寒冰四溅，极热和极寒的骤然变化在一小片空气中瞬间发生了几十次，爆裂的空气掀起一道强劲冲击波，吹在夏绿蒂等人的脸上，让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等到冲击波散去，夏绿蒂一脸茫然地看着那颗“小太阳”在半空中倒飞出去，刺眼的焰光明显变得黯淡。 一旁的芬格尔伸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拧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好疼！不是做梦！” “这是……S级？”夏绿蒂迷茫地看着半空中向着康斯坦丁追击而去的路明非。 她又转头看看自己身边几个人，除了芬格尔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酒德麻衣和老唐居然……一脸淡定？！ 我靠你们在淡定什么啊！你们有没有看到啊！他刚刚逼退了龙王啊！龙王！夏绿蒂五官扭曲，很想爆粗口。 在见到路明非以前，她感觉自己对S级混血种已经有足够的了解了，毕竟作为秘党最顶尖的家族之一，一般的S级身份还不如她尊贵，虽然S级血统确实强大，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古龙，个体力量是有极限的。 但现在，眺望着路明非跟康斯坦丁战斗在一起，火焰和寒冰不断对轰，周围的青铜因为瞬间经历数十次加热和冷却变得无比脆弱，被冲击波崩碎飞溅，她之前的观念产生了深深的动摇。 虽然我知道S级很强……但也不能强得这么不讲道理吧？跟龙王用言灵对轰，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夏绿蒂的长发被冲击波吹动，时明时灭的火光照亮了她迷茫且疑惑的表情。 “大家跟我走，别给非哥拖后腿。”老唐还记得路明非跟他说带其他人走，表面上是让他带其他人撤离，实际上估计是为了让他们离战场远点，省得被发现什么。 夏绿蒂想说“我们不能丢下路明非，我也去帮忙”，但看看远处笼罩了一条街的冰火交锋，她还是老实跟在老唐身后，和酒德麻衣、芬格尔一起撤离。 没法帮忙啊，就算穿着“王后”，在这种级别的战场上她也只会拖后腿。 说起来，爷爷说穿上“王后”之后，她会拥有堪比S级混血种的战斗力…… 骗人！夏绿蒂抿了抿嘴唇。 她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冰火交锋，那一片区域仿佛太古时代的神话在现实里重现了一角，两道模糊的身影分别卷携着火焰和寒冰，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混血种也难以企及的伟力。 “千万别出事啊，路明非……”夏绿蒂深深地看了一眼寒冰中的身影，转过头，把手放在心口，默默替路明非祈祷。 第234章 吞噬康斯坦丁，银槲之剑的新能 第234章吞噬康斯坦丁，银槲之剑的新能力 白帝城尼伯龙根中。 席卷百米的火焰和寒冰碰撞，温度的骤然在空气中引起接连不断的冲击波，仿佛滚雷轰鸣。 从更远的角度看过去，像是一片冰河与岩浆汇流在一起。 驾驭着芬布尔之冬，跟康斯坦丁的火焰碰撞，路明非意识到小魔鬼确实没有说谎——虽说是龙王，但康斯坦丁目前的状态实在称不上强。 在使用了封神之路后，路明非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强度上升了一大截，虽然远达不到他在濒死状态下的水平，但配合龙鳞状态居然可以跟康斯坦丁角力。 虽然小魔鬼当时也说了康斯坦丁是“残废”，但这个身体素质对龙王而言已经不是残废就能形容的了，路明非怀疑纯肉搏的话康斯坦丁的战斗力还不如所罗门圣殿会的那条四代种——至少那条龙被几挺重机枪扫射肯定不会受太重的伤，但康斯坦丁被这么扫射上一圈说不定就挂了。 当然，秘党的史料记载康斯坦丁有命令金属的权能，除非用精炼的炼金金属做弹头，否则只需要他对金属下令，任何枪械都伤害不到他，但这并不能改变在身体素质方面他脆弱地不像龙王的事实。 路明非不知道康斯坦丁脆弱的身体素质跟他提前孵化有多大关系，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现在掏出银槲之剑，趁着康斯坦丁不备瞬间把他大卸八块，那一代龙王恐怕就要殒命于此了。 堂堂青铜与火之王这么好杀？ 路明非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秘党在历史书籍里记载了数千年来几场讨伐龙王级目标的战争，每场战争都极致恢弘与浩大，无数的死伤者才能把一尊龙王暂时送回地狱，等待他们下一次茧化重生。 路明非也在诺顿的记忆里亲眼看到过疑似黄帝的混血种率领大军与他死战，那场面确实对得起“屠龙战争”这种充满神话色彩的词。 和那些记载一比，即便是状态不佳，现在的康斯坦丁也实在是弱得有点过分——就像小魔鬼说得，这个龙王连远处那两头厮杀的次代种都打不过。 路明非瞥了一眼远处的角落，那里老唐正带着夏绿蒂三人逃向一个角落。 老唐觉得路明非让他带其他人走是为了避免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但路明非只是单纯地想让老唐离远点，别看到他杀康斯坦丁的场面，省得刺激到属于诺顿的记忆。 “哥哥……”君焰中传出康斯坦丁的声音，仿佛火人般的他无数次地想要绕过路明非去追上老唐，但都被路明非阻拦了下来。 路明非也发现了，康斯坦丁这个所谓的龙王好像完全没什么战斗意志，也不像是诺顿那样的战士，倒像个动漫里的兄控，从出现到现在一直反复念叨着“哥哥”这个词。 直到老唐四人的身影彻底淹没在青铜建筑群中，路明非看向康斯坦丁，手中银光微闪，修长的银剑自掌心浮现。 “哥哥！”康斯坦丁这次的呼喊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惶恐，仿佛被父母遗弃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离开，留下自己在后面怎么也追赶不上，迷茫而悲伤。 如果不是康斯坦丁周围席卷着如瀑的火焰，路明非都要以为自己是在欺负小孩子了。 然而下一瞬，不等他把银槲之剑递出，火人般悬浮在半空的康斯坦丁突然停下了动作，虽然环绕着他的火海依旧旺盛，但附着在他身体上的火焰却如流云般散去，露出一个如纸般苍白纤瘦的赤裸男孩，肋骨根根毕露，清秀的脸上不见丝毫血色，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还算有神，他身上半块鳞片也没有，唯一能证明他非人身份的就是背后展开的膜翼。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找哥哥？”康斯坦丁睁大眼睛看着路明非，似乎很是生气，生气中还带着些……委屈？ 他说的是龙语，路明非本来以为自己对龙文没什么共鸣，但现在却能清楚地理解其中的意思。 见鬼，你是龙王又不是萌妹子，在这里卖什么萌啊！去统治世界啊！别在这里不务正业！你到底有哪里像龙王了啊喂！路明非心中咆哮。 路明非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他本以为康斯坦丁起码得是一个凶残的暴君或者高傲的战士，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跟老唐要费一大把力气让康斯坦丁认为他们是自己人，路明非就能从他身上坑到一堆炼金术的知识，结果现在看来康斯坦丁心智有没有高中生成熟都得打个问号。 他现在甚至有点怀疑康斯坦丁其实是个很狡猾的龙王，只是故意装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想要让他麻痹大意。 所以他只是木着脸挥剑，芬布尔之冬的寒气在银槲之剑里传导、压缩，挥出之时化作如剑气般的月牙冰轮刃。 在之前他跟康斯坦丁的战斗中，君焰与芬布尔之冬平分秋色，可以互相抵消，但借助银槲之剑挥出的冰刃威力更加压缩，劈开沿途的火海，指向中间的康斯坦丁。 即便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闪避，康斯坦丁的左侧的膜翼依旧被冰轮刃削掉了一角。 这就是有武器好处啊……路明非不禁有些感慨，炼金术之王赤手空拳地跟他战斗，他反而借助银槲之剑的力量轻松占据了上风。 也不知道康斯坦丁和诺顿有没有做过什么很强的武器，和银槲之剑比起来如何……路明非心中暗想。 “伱是坏人。”康斯坦丁盯着路明非，瘪了瘪嘴。 别给我一脸委屈啊！你这样会显得那些以葬送龙王为己任的屠龙者很呆的好吗！路明非心中吐槽不已。 然而下一瞬，他就看到康斯坦丁额头中间裂开了，或者说，从他的眉心处，又张开了一只竖瞳，宛如神话中有着三只眼的二郎神。 康斯坦丁眉心张开的竖瞳比另外的两只黄金瞳更加璀璨，而且是耀眼的赤金色，乍看上去更像是一颗镶嵌了黄金的红宝石。 竖瞳是如蛇般的竖瞳，盯住路明非的瞬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路明非瞬间发动瞬移，在蓝色的微光中身形闪烁，出现在不远处的空房顶上。 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即便被芬布尔之冬环绕着，依旧爆发出了一团赤金色的火焰，而更奇怪的是，路明非能清晰的感知到，那团爆发的火焰实际上是芬布尔之冬制造出的冰棱与寒风被“点燃”了。 冰……被“点燃”了？ 康斯坦丁的目光再次投过来，路明非依旧是像之前那样消失，芬布尔之冬中火焰爆发。 被那只眼睛盯着的地方……好像会从概念层面燃烧起来？出现在另一片屋顶上的路明非若有所思。 这才是青铜与火之王真正的力量么，用火焰的权柄，无视任何事物的性质，强行命令其燃烧。 随着康斯坦丁竖瞳的“目光”投过来，路明非身形不断闪烁，每次他消失，下一瞬间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就会爆出一团火焰。 但是康斯坦丁没有注意到的是，在接连瞬移的过程中，路明非手中的银槲之剑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厚重的白霜。 直到某一刻，路明非身形重新出现时，银槲之剑闪过金色的光芒——倍增之力，发动！ 金芒闪烁的同时，路明非朝着康斯坦丁掷出银槲之剑，并且整个人再次消失在原地。 雪白的银槲之剑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笔直的轨迹，势如破竹地分开火海，宛如一支超大号的箭矢般没入康斯坦丁的胸口，被三倍强化的寒气瞬间在伤口中爆发开，席卷康斯坦丁的全身。 青铜与火之王虽然掌控着火焰的权柄，但血管里流淌的终究还是龙血，并不是火焰，如果目标是参孙那样体型巨大的次代种，这种伤势或许还算不上很严重，但对于康斯坦丁而言，几乎在寒气肆虐开的一瞬间，他就是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从肌肉到骨头再到血管和神经都化作了硬而脆的冰晶。 寒气倾泻后，虽然已经感知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但康斯坦丁却能感觉到贯穿自己的剑中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因为这种“吸力”并不针对于他的身体，而是更深的层面，比如力量、权柄甚至他的灵魂。 随着银槲之剑的吸收，来自于精神深处的虚弱感如黑洞般扩大，康斯坦丁勉强转动着眉心的竖瞳，这个独特的器官是他身上唯一没有被冰封的地方。 他并没有试图用这只竖瞳去对路明非发动最后的攻势，垂死一搏，而是默默地盯着老唐离开的方向，直到自己的一切都被银槲之剑汲取，意识彻底陷入昏黑。 “哥……哥……”康斯坦丁的竖瞳不再转动，和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化作冰晶。 路明非伸手抽出银槲之剑，康斯坦丁的身躯宛如冰雕一般轰然破碎，碎片散落满地。 “龙王……这就死了？”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还有些不敢置信。 秘党历史里被大书特书，曾经一度要把世界点燃的青铜与火之王，就这么死了？ 银槲之剑传来新的反馈，从康斯坦丁身上，它获取了新的力量——操控火焰和金属的力量。 但除了操控火焰和金属的力量外，它里面还有一件路明非意想不到的东西——康斯坦丁的精神体，或者说，他的灵魂。 龙王的灵魂……也在被吸收的范围内？ 路明非有些迷茫，他还是头一次用银槲之剑吸收一个活着的目标，没想到除了目标所拥有的力量外，连灵魂都在吸收范围呢……这根本就是魔兵吧！这是那种放到修仙小说里都人人喊打的那种邪道武器啊！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并没有立刻调动凤凰之力摧毁康斯坦丁的灵魂，而是想要仔细探查一下——炼金术之王的灵魂啊，就这么毁掉也太浪费了。 然而不等他动作，脚下来两头次代种战斗的引起的巨大震动突然停止了。 路明非疑惑地看向参孙和巨蛇战斗的方向。 隔着小半座城，两头巨兽的影子仿佛定格，不再战斗厮杀，反而好像同时转头……看向了路明非。 两头巨兽身上，四只巨大的黄金瞳亮起，隔着小半座城锁定在路明非身上。 路明非：…… 坏了，好像是冲我来的。 …… 白帝城尼伯龙根的一角。 老唐带着酒德麻衣三人在房顶上奔跑，穿过一道道建筑，把路明非和康斯坦丁的战场抛在身后。 芬格尔是离老唐最近的人，一边跑一边开口：“兄弟，你对这里很熟吗？” 老唐差点了个激灵，连忙否认：“我怎么可能熟，我第一次来啊！” “那你带着我们闷头就跑真的没问题吗？”芬格尔一脸犹豫，“万一咱们这样乱闯乱撞，一头撞进什么危险里怎么办啊？” “兄弟你就放心吧，这么大一座城，哪儿那么容易遇到危险啊。”老唐安慰道。 严格来讲他倒也不是在带着其他人乱跑，他是根据自己的直觉在跑——虽然他没有诺顿的记忆，但作为青铜与火之王，对自己的城市总归是会有点熟悉感的，他本能地想要往这个方向跑，就把其他人也带来了。 当然，这话他肯定不能跟其他人说。 “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最后方的酒德麻衣突然开口，“下面那些骷髅兵……它们是不是在跟我们往同一个方向跑？” “我靠！还真是啊！老哥你确定你没带错路吗？”芬格尔低头看了一眼街道，再次跟老唐求证。 “呃……”这次老唐也有点不自信了。 “小心，有敌人！”酒德麻衣突然低喝，手腕一抖，一枚看不清形制的暗器破空而出，划过一个扭曲的弧度，绕到一座矮楼后面。 金铁交鸣声中，暗器被弹飞出来，随之飞出来的还有矮楼后的龙形死侍！ 矮楼后的龙形死侍仿佛是某个开关一般，随着它飞出来，周围的建筑中几乎同时窜出几道漆黑的身影，膜翼在半空张开。 之前在水下空间，对龙形死侍而言算是比较劣势的战场，在那里它们的翅膀毫无用处，只会成为行动的阻力，但在尼伯龙根里，飞行的优势展露无疑。 下方的骷髅兵们分封向着龙形死侍投掷出手中武器，但都被灵活地闪避开。 “不是吧？还有？”芬格尔瞪大眼睛。 “原来这些骷髅兵是用来对付龙形死侍的。”酒德麻衣恍然。 “大家别怕，交给我吧！”夏绿蒂拔出刺剑，盔甲上微光流淌，仿佛星空般明灭，一个强大的炼金领域蓄势待发，只等半空中的龙形死侍再靠近些，进入她的攻击范围，就爆发出雷霆一击。 在跑路的过程中，她把备用的星锑全部作为能源加入了炼金甲胄中，虽然无法提升材料的结构强度，但是炼金领域的威力却可以大幅度提升——之前本来还想省着点用的，但路明非的表现着实刺激到了她。 一头龙形死侍如鹰般从高空俯冲扑击而下，夏绿蒂眼前一亮，正要激发炼金领域，视野余光却看到老唐施施然地拔出腰间弯刀，遥遥朝着死侍挥了一刀，死侍在半空从中间化作两半，龙血和内脏淋漓而下。 “大家别怕，我来搞定！”老唐持刀而立，转头看向身后的三人。 夏绿蒂：…… 第235章 七宗罪，凤凰之力爆发 第235章七宗罪，凤凰之力爆发 尼伯龙根，白帝城。 老唐信手挥舞海盗弯刀，肉眼不可见的领域从刀上激发出来，“锋利”和“斩切”的概念同时作用在目标身上，被扫过的龙形死侍隔着十几米一分为二。 后方本来打算迎战的酒德麻衣、芬格尔和夏绿蒂都愣在原地，完全没有他们插手的空间。 夏绿蒂目光死死地盯着老唐手里的海盗弯刀，脑海中把自己学过的所有知识都飞快地过了一遍，也没有想到这到底是什么武器。 能激发出炼金领域的武器在混血种的社会已经极其稀少，就算是欧洲那些有着几百乃至上千年历史的大家族也未必会有一件，而这些能激发出炼金领域的武器本身亦有强弱之分。 比较弱的就像恺撒手中的那柄狄克推多，它虽然具备展开炼金领域的能力，却无法独立激活，需要与另一把名为奥古斯都的猎刀联合才能激发出炼金领域，因为当初铸造它们的混血种炼金师无法将炼金领域完整地封入一柄刀中。 比较强的武器就是能独自激发炼金领域的类型，比如她的“王后”，甲胄本身自带一套防御性质的炼金领域，在佩剑的影响下这个防御性质的炼金领域还能展现出不俗的攻击力，如果不计代价填入贤者之石作为能源，这个炼金领域甚至能展现出不逊色于序列100以上的高危言灵的破坏力。 但跟老唐手中那柄海盗弯刀相比，“王后”的炼金领域在不填入贤者之石时明显要逊色一筹，也就是说那柄弯刀起码是不下于整套“王后”的炼金武器，可以说是仅次于“石中剑”“湖中剑”“格拉默圣剑”这种具备神话色彩的武器。 这样的武器在混血种世界应该很出名啊，她怎么没什么印象？ 而且照理说能驾驭这种级别的武器，血统应该非常优秀，一般的A级血统可能都无法做到，为什么有这种血统的人会去当赏金猎人，和一群低阶混血种甚至普通人在猎人网站抢生意？ “大家跟我来！”老唐挥刀逼退一只靠近的龙形死侍，在察觉到海盗弯刀的攻击范围后，这些龙形死侍只敢盘旋在周围，偶尔侵入领域中也是一触即走，是以老唐也没能干掉几头龙形死侍。 老唐一边挥舞着海盗弯刀，像是握着苍蝇拍驱赶蚊群般前进，酒德麻衣三人跟在他身后，越过两条街道，冲入一座矗立在街角的小楼中。 小楼似乎是一座造型奇特的佛堂或神殿，只有一个入口，四面高窗狭小，别说龙形死侍，稍微大点的动物都很难钻进来，在正中心本该是牌位或神像的地方没有供桌，而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台子，台上只立着一个金属长匣。 光线从四面投射进来，正好在金属长匣上汇聚，照亮了上面无数繁复的刻文。 “这是哪儿？”芬格尔一脸懵逼，看向领他们进来的老唐。 “我哪知道，我就看这里比较安全才过来的！”老唐站在门口，握着海盗弯刀，外面龙形死侍盘旋，却无一敢靠近，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他撒谎了，他之所以过来是隐约感觉这座小楼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路引导着他跑到这里——他不知道是什么在吸引他，但这种吸引无疑是针对诺顿的，总不会是要害他。 “芬格尔，过来，帮忙把门关上！”酒德麻衣伸手去关小楼的门，这扇门在他们进来时就是打开的，此刻伸手去推，她才发现门似乎已经锈死了。 芬格尔浑身肌肉暴涨，言灵“青铜御座”的加持下他的肌肉强度堪比纯血龙类，在他的用力下，门发出一声声令人牙酸的声音，缓缓闭合。 “呼……”随着门缝彻底合死，小楼里的四个人都松了口气。 “很好，这样我们只需要等着外面的那些骷髅兵跟龙形死侍拼个你死我活就好了，”芬格尔得意地点点头，“还好那些骷髅兵似乎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否则我们不一定能顺利地跑到这里来。” “这门好像没有门栓啊？能挡得住死侍吗？”酒德麻衣看着门后光秃秃的架子——那里本该有一块木头或者金属可以别住，以防门被从外面打开，但她看遍四周也没见到类似的东西。 “青铜与火之王也不行啊，造了这么大一座城有什么用，细节一点都不到位。”芬格尔撇了撇嘴，抱怨道。 老唐眨了眨眼。 “找点东西先顶一下吧，”酒德麻衣看向小楼中心台子上的狭长金属匣子，“这个应该可以。” 但看到匣子的同时，她才注意到夏绿蒂似乎一直在死死地盯着那个匣子，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仿佛那里的老艺术家遇到了毕加索的真迹。 “怎么了夏绿蒂，那个匣子有什么问题吗？”酒德麻衣有些不解。 被酒德麻衣喊了一声，夏绿蒂才回过神，尤其有些犹豫：“那个匣子……好像是某种炼金造物，但我又不太确定，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老唐也看向那个金属匣，他不认识什么炼金造物，但他更感觉到有一种深切的联系在催促他过去，这应该是诺顿身体的本能反应。 金属匣突然轻微地颤动起来，像是内部装了一个微型发动机般低沉的轰鸣，轰鸣声宛如几道交错的龙吟。 老唐下意识地朝着金属匣走过去，夏绿蒂连忙想要上前拦住他——贸然靠近一件未知的炼金造物是很危险的，某些炼金武器会攻击不够资格的靠近者，甚至有具备活灵的炼金武器直接杀死接近者的例子。 但她刚刚走过去两步，老唐突然捂着头凄厉地大喊一声，半跪在地上。 他喊得这一声实在太过悲戚，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夏绿蒂被惊了一下，眼前仿佛看到层层叠叠的火焰从老唐身上迸发开，灰烬夹杂在火焰间狂舞，下意识地退开几步后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被那个东西引起了灵视反应吗？夏绿蒂下意识地看向金属匣，这里最古怪的就是它了。 半跪在地上的老唐头痛欲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但这个感觉颇有些熟悉——当初在维亚纳堡，苏茜当着他的面念出“皇帝”的言灵时他也有类似的感觉，仿佛脑子里裂开一道口子，岩浆从中喷涌而出，要将他烧成灰烬。 但这次的感觉要远比上次更加剧烈，剧烈到他怀疑自己会整个裂开，所有的“岩浆”都会从他身体里迸发出来，将他吞没。 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只是片刻的功夫，头痛就如潮水般消退，老唐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莫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某种跟他原本不可分割，同为一体的东西消失了。 芬格尔一脸谄媚地凑过去扶起老唐，满脸关切：“老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老唐揉着脑袋，上次那种头痛感之后他感觉浑身舒爽，身体素质也大幅度提升，这次只是单纯地难受而已。 “没事就好，老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保护我……不是，谁来继续伟大的屠龙事业啊。”芬格尔道。 老唐：…… 就在老唐感慨在不要脸这方面芬格尔似乎丝毫不逊色于路明非时，突然觉得脚下晃了一下。 旋即仿佛突然发生了一场超级大地震般，整个尼伯龙根地动山摇。 …… 小楼外的街道上。 每一座建筑都在地震般的巨动中摇晃颤鸣，好在它们不是普通的屋舍而是青铜铸就，倒是没有倒塌的风险。 一片地动山摇中，路明非浑身覆满龙鳞，每一步踩在青铜屋顶上都宛如重锤敲击铜钟，身形瞬间如箭矢般窜出去，直接落在另一栋屋子上。 在这种几乎一步一屋的奔跑下，他的身形偶尔还会闪烁一下，每次蓝光从他身上闪过，他就凭空往前出现一截。 而在他身后，参孙还有巨蛇锲而不舍地追赶，虽然不再厮杀，但参孙和巨蛇也没有站在统一战线，只要参孙有飞起来的迹象，巨蛇哪怕暂停追击路明非也要把参孙拽下来。 也正是借助这种“内斗”，路明非可以稳稳地把参孙和巨蛇落在身后——对它们那庞大的身躯而言，奔跑在城市里反而是一种不便。 一边奔跑，路明非一边分心二用，检查着吞噬了康斯坦丁的银槲之剑。 康斯坦丁的灵魂似乎因为被吞噬而陷入了相当虚弱的状态，目前还在剑中沉睡，银槲之剑除了获得了掌握火焰和金属的能力之外，还因为康斯坦丁的关系，能够对这座尼伯龙根进行一定的影响。 但是这个能力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随着康斯坦丁的死，这座被唤醒的尼伯龙根虽然没有崩溃，但不可遏制地开始关闭，路明非虽然有银槲之剑的力量可以影响尼伯龙根，但他对此还不熟悉，不知道怎么阻止这种关闭。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他身后那两个玩命追着他的玩意儿就会出现在真正的长江里了。 路明非倒是不怕参孙还有那条巨蛇，虽然他并不擅长对付体型巨大的敌人，但大不了就是濒死状态，然后爆种。 问题如果他真的跟参孙还有巨蛇打起来，除了老唐之外的其他几个人的安全就很难保证了——尤其打到一半的时候如果尼伯龙根关闭了，他们可能根本来不及返回水面。 所以路明非准备先把其他几个人送出去，再转头去面对参孙的问题。 至于找到其他人倒也不难，康斯坦丁果然是兄控，哪怕灵魂陷入沉睡，依旧能模糊地感应到老唐，或者说诺顿大致在哪个方向，路明非顺着康斯坦丁的感应找就行了。 …… 小楼中。 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门栓，酒德麻衣干脆把自己的小太刀连着鞘一起放在了门上卡住，代替门栓。 金属匣已经被从台子移到了地面上，在老唐接触它的一瞬间，它的震颤就停止了，但大地的震颤却愈演愈烈。 “这是什么？看起来像是某种机关……”芬格尔在金属匣上左摸摸右摸摸，也并未受到攻击。 突然，不知道他摸到了哪里的暗扣或机关，随着一声金属轻响，金属匣宛如折扇般从中间打开，金属构建运转的声音一瞬间高亢起来，宛如龙鸣，又像是千百件乐器一同奏起高音，动静之大甚至压制了地动的声响。 “我靠！伱干什么呢！别乱动，你想害死我们吗？”酒德麻衣捂着耳朵怒吼。 夏绿蒂也捂着耳朵，对芬格尔怒目而视——如果这是什么危险的炼金物品，他们可能已经被干掉了。 在场的人中只有老唐似乎没受到那声音的影响，看着金属匣打开，露出七柄造型各异的刀剑。 许久之后，金属匣的声音渐渐平息，夏绿蒂三人才放开捂着耳朵的双手。 “这是……”夏绿蒂仿佛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七宗罪吧！” “七宗罪？那是什么？”老唐一脸好奇。 夏绿蒂正想解释，外面轰然的地动声中突然爆发了一道异样的动静。 旋即小楼的门被以一种极为暴力的姿态破开，作为门栓的小太刀顿时断为两截，斜飞出去，打在青铜墙壁上。 “我的剑！”酒德麻衣瞪大眼睛。 站在门口的路明非一脸茫然地看着酒德麻衣：“什么剑？” 酒德麻衣：…… “路明非，你没事啊！”夏绿蒂眼前一亮，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快步跑向路明非。 “现在没事，待会儿就难说了。”路明非摇头。 “非哥，青铜与火之王呢？被你甩开了吗？”芬格尔一脸好奇，朝着路明非身后东张西望。 “没，他被我杀了。”路明非摇头道。 小楼里顿时寂静无声。 夏绿蒂原本已经跑到路明非身前了，脚下一个踉跄，直直地朝着路明非栽了个过去，幸好路明非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你……你杀了一尊龙王？一个人？”酒德麻衣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路明非，虽然在之前她就知道路明非是个怪物了。 “没什么稀奇的，他状态很不好，战斗力还不如那两头次代种。”路明非道。 没什么稀奇的…… 被路明非扶起来的夏绿蒂陷入了沉默。 葬送了龙王这种事……没什么稀奇的？是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你们得赶紧离开，”路明非快步走进小楼，“要不然后面那两个大家伙就追过来了。” “两个大家伙……你不会是指那两条龙吧？”酒德麻衣面色一变。 “不然还能有什么，别废话，跟龙王的战斗我还是有收获的，起码我知道该怎么把你们弄出去了。”路明非开口道。 “太好了，我早就想跑了！”芬格尔跑过来，“师弟我们怎么做？” “你把头盔戴好。”路明非道。 芬格尔戴上头盔。 路明非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芬格尔的身影像是水中的墨痕一样迅速变淡消失。 “快，下一个是你。”路明非看向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戴上头盔，和芬格尔一样被路明非送走。 老唐也戴上头盔，连忙跑过来：“我呢我呢？” “你也先离开吧。”路明非果断道。 尼伯龙根里的情况已经有些超出他的预计了，还是先让老唐离开比较靠谱，以后还可以再来。 “对了，那个好像是好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带走。”老唐顿了顿，指着被夏绿蒂称作“七宗罪”的匣子提醒道。 路明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老唐身影渐渐淡化、消失。 路明非看向夏绿蒂，示意她戴上头盔。 “你刚刚说把我们送出去，那你呢？”夏绿蒂问道。 “总得有人留下跟那两位兄台讲讲道理。”路明非指了指门外，两道黑影在城市建筑中碾压而来。 “太危险了！”夏绿蒂下意识地摇头，“你也一起走吧！” 但不等她再说什么，路明非就拿起挂在她铠甲上的潜水头盔强行给她戴上。 旋即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再次清晰时，她已经悬浮在江水中。 …… 摩尼亚赫号上，主控室内。 外面混血种依旧在和蛇形死侍对峙，死侍的体力优势愈发明显，虽然弹药储备还算充足，但混血种里血统比较低的状态已经开始下滑。 “教授！路明非三人的信号又清晰了……不对，只有夏绿蒂和芬格尔的信号出现了，路明非的信号依旧无法连接！”塞尔玛高声朝着另一边的曼斯教授喊道。 窗边苏晓樯转头看向主控台，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夏绿蒂，芬格尔，听到请回答，情况如何，路明非呢？”曼斯教授抓起对讲机喊道。 片刻之后，夏绿蒂的声音响起，格外急促：“我们误入了尼伯龙根，路明非专员找到了送我们离开的方法，但自己还留在尼伯龙根里和龙类战斗，情况非常危险，请立刻支援！” 一瞬间，船上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某种强大存在笼罩了一般，一种心灵上的悸动无可抑制地浮现。 甲板上隐藏在暗处和船身上的蛇形死侍被肉眼不可见的力量“提”起来，悬浮在半空，仿佛被放进了透明的粉碎机一般，从鳞片到血肉再到骨骼，纷纷扭曲爆裂开来。 主控台前的曼斯教授猛地扭头看向苏晓樯。 女孩站在窗边，双手垂落，脸上无喜无悲，黄金瞳被绯色的火焰所取代。 第236章 我的世界也有奥丁？ 第236章我的世界也有奥丁？ 白帝城尼伯龙根，存放着七宗罪的矮楼中。 参孙和巨蛇的黑影愈发靠近，尼伯龙根的震动也愈发剧烈，甚至让那两头庞然大物靠近的动静都不明显了。 路明非转头看向地面打开的金属匣——老唐离开时专门跟他说过，这些武器好像是好东西。 老唐实际上就是诺顿，只不过被封印了记忆而已，但作为龙王依旧保留着一些混血种和普通龙类难以企及的能力，比如看到炼金矩阵的实体之类，尤其这里还是白帝城，老唐对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会有刻入血脉的熟悉感，他都觉得是好东西，那这个金属匣里的七柄刀剑肯定是非常珍贵的炼金武器。 路明非走到金属匣前，金属匣像是折扇一样从两边打开，插着七柄不同的刀剑，从形制上看分别类似于八面汉剑、斩马刀、直刀、武士刀、克雷默长剑、亚特坎长刀和胁差，这些武器几乎都是人类文明史上形制最优秀的短兵器。 这些武器一看就是纯粹为了杀戮而生的，除了铭刻在表面的炼金符文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只在每柄刀剑的末端各有一颗造型不一，栩栩如生的龙头。 路明非目光扫过，伸手握住体型最大的斩马刀。 几乎在他握住的瞬间，斩马刀末端的龙头双眼陡然亮起，宛如纯血龙类般的黄金瞳光芒亮起，一种独特的意志从剑身上向着路明非笼罩，让他眼前仿佛浮现出一条威严的巨龙，龙首与斩马刀末端的龙头一模一样。 路明非瞬间反应过来——剑里封存着一头来自纯血龙类的活灵，它在审查持剑者的血统，血统不够的人不配拔出它。 斩马刀里有活灵这件事倒不值得惊讶，毕竟是青铜与火之王都说好的武器，真正令路明非意想不到的是，活灵的意志所化作的龙影，仅仅只是跟他对视一眼，就朝着他低下了修长的颈，双翼垂落。 旋即眼前龙影消散，路明非轻而易举地拔出了这柄几乎有一米八高的斩马刀，刀身欣喜震鸣，刀柄末端的龙首张开颚，无声咆哮。 这柄刀在被路明非握住的一瞬间就向他臣服了。 路明非没想到活灵的认可居然这么容易得到，拍了拍斩马刀的刀身：“懂事，知道我跟你老板是兄弟！” 斩马刀震鸣欲裂，狂乱的刀光在刃上游走。 路明非目光扫过其他六柄刀剑——如果不出意外，它们剑柄末端的龙首就代表着各自封入了一条龙当活灵。 用七头龙来做成一套刀剑，简直是丧心病狂级的锻造方式啊。 路明非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虽然银槲之剑肯定比这些武器要强，但好不容易见到用七头龙做的武器，不用一下似乎有点太浪费了。 他一手握着斩马刀，另一手招出银槲之剑，银湖之剑的丝线迅速编织成一条修长的锁链，在路明非的控制下将金属匣捆绑在他的身后。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路明非直接背着七把连鞘的刀剑。 等他做完这一切，参孙和巨蛇黑影已经碾到了矮楼前，一个强大领域从参孙身上激发出来，青铜铸就，比堡垒还要坚固的矮楼从中间自发地裂开，露出里面的路明非。 巨蛇挥舞长尾，要将路明非拍成肉泥，却被参孙用尾拨开，两条龙尾在半空相撞，气浪迸发，吹得路明非发丝飞舞。 参孙低头看着路明非，炽烈的黄金瞳中充斥着暴怒：“你把康斯坦丁陛下怎么了？！” 经过康斯坦丁的遗骨时参孙特地观察了一下，康斯坦丁身躯已经变成了碎片，并没有龙骨十字留下，并且龙骨里也几乎不剩什么力量，这是龙类在死后顺利茧化的迹象，如果是在没有准备卵的情况下被杀死，龙的力量会完全留在遗骨中。 但参孙很清楚，康斯坦丁刚刚才从卵里孵化出来，怎么可能有卵？ 肯定是面前这个混血种做了什么手脚。 该死！就不该相信混血种的！虽然他带来了诺顿陛下，却杀了康斯坦丁陛下，还拿到了七宗罪，但为什么即便是这样诺顿陛下也会跟他在一起，难道诺顿陛下不打算为康斯坦丁陛下复仇吗……参孙看似凶猛，但脑子里一头雾水。 “康斯坦丁啊……”路明非目光微动，旋即露出一张反派般的阴险笑脸，“他的灵魂在我手里，你也不想自己的陛下出事吧，参孙？” 有了康斯坦丁的灵魂当筹码，他就不信参孙敢不把白帝城里的秘密都吐出来。 “龙裔，把康斯坦丁的灵魂和伱背上的七宗罪给我！”巨蛇缠绕向参孙的身躯，嘶鸣如雷，“神会赐予你无上的荣耀，你将得到无法想象的伟大恩赐！” 它本来不屑于跟混血种说话，但它刚刚在远处目睹了路明非和康斯坦丁的交锋，杀死了康斯坦丁，虽然一尊失控且虚弱的龙王还不如状态完好的次代种强，但也足以证明这个混血种的力量，因此它才会屈尊对路明非说话。 “神？”路明非撇了撇嘴，“你不会是指你自己吧？” 大兄弟拜托你务实一点，你也就比参孙强一点，怎么看都像是头次代种，就这么自称是神是不是有点太狂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当然是伟大的神王！”巨蛇高呼。 “神王？”路明非愣了一下，“尼德霍格吗？他不是死了吗？” 龙类的历史中黑王既是王也是神，如果说神王的话，路明非只能想到他了。 “旧神已经随着旧世界而死，我等将拥立新的神王，成为新世界的神！”巨蛇说话时精神高涨，引起周围的元素随之震动，“我们是伟大的奥丁神的臣民与奴仆！” “奥丁？他不是阿斯嘉德神王吗？哦，我懂了，他就是想取代黑王的龙王是吧。”路明非恍然的同时又觉得有几分古怪，没想到不仅托尼的世界有奥丁，他的世界居然也有一个奥丁。 “别信他！”参孙怒吼，用爪子撕裂巨蛇的鳞片，划开肌腱，却难以再向前，“诺顿陛下是最接近那位皇帝的王，他才是新世界的主宰！奥丁不过是伪神！” 你们都挺中二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咳咳，两位，你们最好注意一下，”路明非很有礼貌提醒道，“从形势上讲，现在这里应该是我说了算，你们得听我的。” 巨蛇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了路明非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如此自信——难道是击败康斯坦丁这个虚弱无比的龙王让他误判了自己的实力？还是说他以为自己背着七宗罪就有资格发挥出它那足以摧毁龙王的力量了？ 但不等它说什么，参孙就语气复杂地开口了：“我会暂时服从你的命令，但你必须保证康斯坦丁陛下的安全！” 巨蛇目光闪动——如果参孙真的和这个混血种统一战线，那情况确实会对他非常不利，尤其是这个混血种手中还有着七宗罪。 虽然混血种无法激发出七宗罪真正的力量，但在有参孙牵制他的情况下，也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想到这里，巨蛇心中一横，高声颂唱出几个短促的音节。 一个奇异的领域从巨蛇身上展开，随着领域展开，其中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色彩，变成了灰白的平面剪影。 路明非身形闪烁，在被领域笼罩前瞬移到了远处。 被领域的笼罩的参孙剧烈挣扎起来，浑身的鳞片立起，朝着巨蛇张口喷出浓稠的火焰——在次代种之间的肉搏里，几乎没有分身释放言灵的余裕，巨蛇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展开了一个不像是言灵的领域，所以参孙只好使用了自己身为青铜与火之王的血缘刻印来反击，代价是体力超速流失。 巨蛇在火焰中痛苦地嘶鸣，竟然松开了参孙，满地打滚，想要扑灭火焰。 路明非愣了一下，不明白巨蛇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照理说它应该趁着领域展开继续缠住参孙…… 下一秒路明非就明白了巨蛇为什么会松开参孙，领域内灰白的空气隐隐勾勒出一柄修长的枪，枪杆宛如枯木树枝，还有些扭曲，枪头睁开了一只独眼，盯着参孙。 枪是半透明的，并没有实体，被独眼盯住的瞬间，参孙突然停止了行动，像是被看不见的锁链束缚住一般。 虚影般的枪飞射而出，贯穿了参孙的胸口后消失不见，虚幻的枪影却留下了真实的伤口，参孙的胸口被贯穿出足够站立一个人的缺口，龙血潮水般从中喷溅出来，化作了一场血雨。 旋即参孙软软地倒在地上，口中倒涌出龙血，呼吸微弱——在刚刚的一瞬间，枪影几乎完全摧毁了它的心脏。 就算对次代种而言，心脏也是极为重要的脏器，失去心脏虽然不会像其他生物一样死亡，但也会失去所有行动能力。 随着枪影消失，灰白的领域迅速消退，领域外的路明非恍然，难怪巨蛇没有继续缠住参孙，以刚刚那一击的威力确实没必要专门牵制住参孙。 巨蛇扑灭身上的火焰，黄金瞳转向参孙，凶光闪烁——刚刚的攻击并不来自于它，只有一次释放的机会，原本是给康斯坦丁或者诺顿预备的，但康斯坦丁已经死亡，它干脆用在了参孙身上，瞬间就让参孙失去了反抗能力。 巨蛇长尾撕扯空气，要直接伸入参孙胸口的空洞，将它的脏器全部摧毁，彻底终结它的生命。 森然的冰霜攀附上巨蛇的长尾，将表面的鳞片连着血肉一起冻结，随后巨大的力量撞击在尾尖上，巨蛇的长尾被弹飞开来，表面上的冰壳崩碎，露出下面蠕动的肌肉。 路明非站在参孙身上，手中斩马刀狂吼，活灵的领域激发，刀身震颤到形体几乎消失不见，化作一团刀光，刀光中封存了相当于一头龙类力量的概念。 当领域被完全激发时，挥出这把刀就等于放出一头凶蛮的巨龙。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参孙，有些担心这货会不会就这么挂掉，他之前可还打算挟康斯坦丁以令参孙，参孙要是就这么死了他还令谁去？ 巨蛇的长尾再次挥扫而来，威势远远超过上一次，被压缩的粘稠空气如液体般沿着长尾流淌，摩擦的高温融化了表面的冰壳，升腾起如云般的白雾。 路明非从参孙身上高高跃起，挥出斩马刀，刀光在挥出的那一刻暴涨，仿佛一只巨大龙爪，跟巨蛇的长尾碰撞，碰撞的瞬间仿佛在空中引爆了一枚高爆炸弹。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在破碎、远去，青铜铸就的城市如纸壳般消融，天空裂缝横贯，冰冷的江水倒灌进来，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毁灭，只有路明非、巨蛇和参孙毫无变化。 经过了刚才的一切，尼伯龙根彻底关闭了，原本不属于尼伯龙根的存在都被驱离回了现实。 深青的江水中，路明非跟巨蛇悬浮，对视，接着是无声的怒吼和碰撞，一圈圈涟漪在江水中扩散开。 第237章 夭寿啦！S级当众殴打次代种啦！ 第237章夭寿啦！S级当众殴打次代种啦！ 摩尼亚赫号上。 苏晓樯木然地站在那里，绯色的焰光从她的眼中旋舞，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施加而来，让人一瞬间有种置身深海的错觉。 窗外的蛇形死侍们悬浮在半空，早就已经死透，此刻在巨大且无形的力量下不断的扭曲、变形，鳞片和骨骼的爆裂声细密地像是一首舞曲，龙血像是毛巾上的水一样被拧干、滴落，到最后死侍们的尸体几乎化作了一个个圆润的血肉之球。 曼斯教授骇然地看向苏晓樯。 他知道有些言灵在释放时会让释放者展现出特殊的状态，比如能控制雷电的言灵“因陀罗”就会让混血种的黄金瞳在释放被雷电般的蓝白色所取代。 但他搜遍自己的记忆，也没找到威力如此巨大的言灵，竟然可以在一瞬间秒杀船上所有的蛇形死侍。 序列“92”的王权倒是可以通过大幅度强化周围的重力场来让敌人被碾压到无法行动，甚至压爆目标的血管和压碎全身骨骼，但王权无法让目标悬浮在半空，更无法暴力到将其像是捏橡皮泥一样绞碎到连形状都看不出来的程度。 蛇形死侍的骨骼强度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工业合金，也就是说苏晓樯释放的这个言灵足以把大多数钢铁造物揉成一团。 见鬼？她是D级混血种？ 释放一个言灵，蛇形死侍被瞬间秒杀不说，光是泄露出来的压力，就足够让船上绝大多数人动弹不得了。 而且要命的是，施加在其他人身上的压力还在缓缓增加，有些血统低的人已经面色涨红了。 “苏晓樯！清醒一下，死侍已经都被你干掉了！你会伤害到其他人的！”曼斯教授喊道。 苏晓樯毫无反应，焰光遮蔽了她的眼睛，看不出眼神，但仅从表情也能看出她的状态不对，明显是释放言灵时暴走了。 怎么说暴走就暴走啊？现在的年轻人心态这么不稳定……不对，难道是因为路明非？ 曼斯教授脑中灵光一现：“苏晓樯，你冷静点，路明非不一定会有事，他的信号还没明确！” 周围的压力似乎轻了一点。 有效！曼斯教授眼前一亮，继续喊道：“路明非可是S级混血种，站在混血种世界的最顶端，论血统的尊贵和强大某些纯血龙类都不如他，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出事？” 压力没有丝毫减小，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曼斯教授隐约觉得压力好像……还稍微大了一点点？ 这是为什么？ 难道说压力的变化跟我说什么没关系，纯粹是刚刚凑巧了？曼斯教授陷入了疑惑。 他尝试着朝苏晓樯靠近，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打晕释放者就能结束言灵暴走，但他只走了几步，就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难以寸进。 这什么言灵啊？怎么还自带防护罩的？曼斯教授心中暗骂。 主控室的大门被打开，零跑向苏晓樯，在所有人都承受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只有她行动自如，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 “晓樯！冷静点！”零试着摇晃苏晓樯的肩膀，但苏晓樯纹丝不动。 压力越来越大，血统最低的几个混血种已经陷入了昏厥，曼斯教授也动弹不得，即便释放了言灵无尘之地，也不过让自己稍微好受一些，能多靠近几步，但距离走到苏晓樯身边打晕她还差了好几米。 零咬牙想要用手刀敲晕苏晓樯，结果却在她皮肤外几厘米的地方撞上了透明的屏障，反而撞得自己手腕生疼。 主控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隐约的嘎吱声，像是深海中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解体的潜艇。 “喂？喂？有人吗？”通讯频道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苏晓樯猛地转头看向主控台，眼中的绯色焰光迅速熄灭，压力如潮水般散去，所有人都有种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 苏晓樯身子一软，跌倒下去，还好零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路明非？”曼斯教授第一个反应过来，“是伱吗路明非？” “教授你们怎么回事啊？主控台的反应速度也太慢了，我呼叫半天才给回应，我提议扣通讯员的学分。”路明非吐槽道。 “你没事吧？”曼斯教授连忙问道。 “现在倒是没事。”路明非道。 “什么叫现在？！”曼斯教授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苏晓樯，此刻她正被零抱着，漆黑清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控台，盯得曼斯教授心惊肉跳。 “呃……具体很难解释，要不教授你直接看看窗户外面吧，应该是快来了。”路明非道。 快来了？来什么？曼斯教授和其他人茫然地看向窗外。 巨浪滔天而起，夭矫的长影从浪中破水而出，朝着漆黑的天空延伸，仿佛神话中要通天的巴别塔拔地而起。 摩尼亚赫号离巨浪不远，哪怕是军舰改造的拖船依旧摇晃起来，主控室里一片寂静，曼斯教授第一个回过神来：“龙！是龙！” 虽然延伸出水面的是蛇一般的生物，但能拥有如此巨大的身体，只能是龙类，而且是血统极高的龙类，很可能是次代种级别的存在。 巨浪不至于掀翻军舰改造的摩尼亚赫号，但如此巨大的龙类，很容易就能把船拉进水中。 “全体戒备……”曼斯教授嘶声喊道。 他的喊声只有一半，一点黑影从水面破出，高高跃到和巨蛇齐平的地方，旋即他似乎握着手中的武器做了个挥舞的动作，空中巨影一闪而逝，空气的爆鸣声中巨蛇的身躯像是被木棍横扫的芦苇一般，向着远离摩尼亚赫号的方向飞出去，落入江面又掀起一阵浪涌。 半空中的人影落在江面上，随着巨浪上下起伏，手中握着大得有些夸张的斩马刀。 主控制里曼斯教授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一个人形大小的目标一击捶飞了一头大楼般的巨蛇，视觉冲击不亚于老鼠扔飞了大象。 “教授？教授你们在吗？”路明非的声音从通讯频道响起，“我到水面上了，但不幸的是有条龙也上来了。” 主控室里一片死寂，曼斯教授张了几次嘴都没组织好语言，干脆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才恢复了语言能力，声音颤抖：“明非？刚刚……刚刚是你打飞那条龙？” “嗯。”路明非的声音通过通讯频道扩散到整个主控室，宛如雷声般打破了寂静，旋即陷入更深的寂静，主控室里的人面面相觑，仿佛想要通过其他同伴来印证自己是否清醒。 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不同的思绪，但基本都可以总结成一句话—— 夭寿啦！S级当众殴打次代种啦！ 第238章 屠龙，结束 第238章屠龙，结束 长江江面，狂风暴雨席卷天水之间，一切都像笼在一帐纱帘里。 路明非站在江水上，随着浪起伏，刀光穿过了雨幕依旧清晰可辨。 摩尼亚赫号周围探出两颗脑袋，芬格尔跟夏绿蒂分别被恺撒和苏茜拉着安全绳拽上来。 因为最开始就没有陷入尼伯龙根，所以曼斯教授紧急把恺撒跟苏茜召回了摩尼亚赫号上，带领其他人一起抵御蛇形死侍，也正是因为多了两个A级的战斗力加入，大批的蛇形死侍围攻才并没有造成太多伤亡。 而夏绿蒂、芬格尔、老唐和酒德麻衣被送出尼伯龙根后，老唐和酒德麻衣就各自离开了，夏绿蒂与芬格尔则是在曼斯教授的命令下跟恺撒和苏茜一样回到船上，但因为路明非并没有在尼伯龙根里逗留太久的关系，四人刚刚离开青铜城不久，他也回从尼伯龙根里回到了现实世界，甚至比夏绿蒂和芬格尔更早一步冲到了水面。 刚刚爬上甲板，夏绿蒂就摘下头盔，眺望着远处和巨蛇对峙的人影，眸光闪动，松了口气：“太好了，路明非没事。” “那可不好说，”芬格尔一脸肝疼，指着远处从水中升起的巨蛇，“那玩意儿过来拍两下，咱们就得翻进水里。” “教授，船上有没有什么威力巨大，能伤害到龙类的武器？”恺撒微微皱眉，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没有，带着这种武器我们压根就进不来，”曼斯教授道，“还有，叫我船长！” “我们得去帮帮路明非。”夏绿蒂握着剑柄。 “大姐，你认真的吗？那可是次代种，而且还是极罕见的有完整巨大化身躯的次代种，它发起狠来就算摩尼亚赫号靠近都会被掀翻的。”芬格尔眉毛都是哆嗦的。 “船长，把摩尼亚赫号开远点，接下来恐怕会是大场面，”路明非的声音透过通讯频道响在每个人耳边，顿了顿，或许是为了给自己接下来的表现提前铺垫一点合理性，他补充道，“我刚刚从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里，找到了点有趣的东西。” “路明非，别逞强！”曼斯教授叮嘱了一句，转头看向大副，“开船，离战场远点。” 被零扶着的苏晓樯缓了缓，总算能站稳了，此刻听到曼斯教授下令远离，立刻盯着他，看得曼斯教授心底发毛。 “咳咳，恺撒、苏茜还有芬格尔，你们驾驶一艘快艇，跟在摩尼亚赫号旁边，随机应变，有需要时立刻去接应路明非。”曼斯教授补充道。 “是！”恺撒、苏茜和芬格尔立刻回复。 “我也要去！”夏绿蒂的声音插入对话。 “夏绿蒂小姐，您是校董，面对次代种太危险了……”曼斯教授有些犹豫。 “校董才要以身作则！”夏绿蒂不等曼斯教授反驳，跟在苏茜三人身后翻身跃进快艇。 曼斯教授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滔天的水声，压过了他的声音。 水龙卷环绕着巨蛇的身躯升起，虽然跟自然界中的超级飓风没有可比性，但近百米高的水龙卷依旧称得上天灾级别，一旦被卷入其中激流甚至会冲刷掉人身上的血肉。 路明非的身影在海浪上奔跑，每走一步脚下都有浮冰平台托举，如履平地。 他朝着摩天大楼般的水龙卷冲锋，像是在跟天灾挑衅。 巨蛇隐藏在水龙卷里的黄金瞳俯瞰着路明非，闪过一丝嘲弄——区区混血种，拿着七宗罪就自以为可以无所顾忌了？ 巨蛇并没有行动，它周身的水龙卷自发地朝着路明非分出一道激流，激流中夹杂着凝固的空气碎片，这些碎片是空气以类似于琉璃梵城的方式被凝固成晶体，边沿如玻璃般锋利，在超强水压的推动下足以能贯穿军舰。 路明非把斩马刀竖在身前，刀身和激流碰撞，龙鸣声如雷霆滚过江面。 在和激流的碰撞下，路明非重逢之势为之一滞，虽然没有倒退，但他背后匣子上的六柄刀剑却似乎是因为冲击的关系，纷纷从匣中飞出，分成六个方向飞旋而去，没入江水中。 巨蛇眼前一亮——虽然它并不觉得混血种的血统有资格展开七宗罪的领域，但现在七宗罪只剩下了一把，就算路明非有什么办法临时提升血统，也不可能展开领域了。 但它没有注意到的是，六柄刀剑悬浮在江水里，并没有一直下坠，而是不断有细密的冰丝从其上蔓延出来，编织勾勒，剑柄末端的龙首纷纷睁眼黄金瞳，无声怒吼。 路明非手中斩马刀光芒愈盛，冲击力远胜高压水枪的激流在龙鸣中像是被一对巨爪扯着，从头到尾地撕裂开。 “情况不妙啊，路明非专员好像不是那头龙的对手！”摩尼亚赫号里有人惊呼。 在次代种级别的战场上，所谓的混血种精英也只配当围观群众，比起普通人最大的优势就是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那不是废话吗？这么大的龙，不是次代种也得是三代种，哪是一个人就能战胜的，路明非就算是S级也是新生啊，又不是校长。”有人道。 “快看，他又冲锋了！”有女生惊呼，“不愧是S级专员，太英勇了！” 路明非再次向着巨蛇冲锋，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斩马刀斜拖在身后，有三分之一没入了江水，刀刃划过的地方冰封像陆地一样蔓延开，升起一根根骨刺。 “不自量力！”巨蛇用龙文发出只有路明非能听懂的怒吼，水龙卷像是受到他的感召，十倍于之前的激流从天而降，将他笼罩其中，封死了前方、左右和头顶，就算是一米八的斩马刀也不可能完全挡住。 学生里几个文职的女生已经不敢看了，下意识地把头扭过去，不想目睹S级新生被冲刷成骨架的血腥场面，却听到铺天盖地的惊呼声。 一双冰晶般龙爪从路明非身前伸出、回护，将他在激流下稳稳地挡住，激流冲刷下龙爪上碎冰飞溅，却依旧稳如泰山。 “龙！还有龙！”有人惊呼。 “不对，那是好像是言灵？”有人疑惑。 “什么言灵能这么强……哇啊啊啊啊——那是什么？！”有人的话被打断在喉咙里。 江面上奔跑的路明非身形陡然抬升起来，在他的脚下，三十米长冰晶之龙破水升空，巨大龙翼展开，经过附近的雨滴纷纷化作锋利的冰棱。 路明非大步从龙背上奔跑，高高跃起，落在龙首之时斩马刀居高临下，猛地刺进冰龙的顶骨，没入大半。 纯冰的巨龙双眼陡然亮起金光，鳞片的纹路从斩马刀蔓延开，飞速扩散到全身。 原本栩栩如生的冰晶之龙仿佛真的活了过来，脖颈修长，仰天怒吼，围绕着它的雨水化作一场浩大的暴风雪，如千百士兵拱卫着将军。 路明非能感受到脚下的巨龙传递来的“情绪”——臣服，欣喜，暴虐，嚣烈。 和之前应用芬布尔之冬创造冰骑士不同，现在他脚下的这头巨龙，不是被他的命令赋予战斗意志的，而是真的注入了一个“灵魂”——斩马刀中的活灵。 当感知到刀中有活灵时，路明非就想尝试一下了，用“剑之冬”的权能创造出可以战斗的巨大身躯，再将炼金武器中的活灵导入其中，是否能短暂重现出一条能够战斗的活龙。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可行的，活灵透过芬布尔之冬的链接传递给他诸多情绪，其中夹杂着两个名字——七宗罪，暴怒。 “现在你叫暴怒么？”路明非站在龙首，伸手按住刀柄，如君主手握权杖，豪气顿生，莫名想起小魔鬼之前借他之口说出圣经里台词，脑子一热，凛然开口，“铜与铁中的羔羊，我用冰刻出伱的身躯，自炼狱拈起你的灵魂，赐予你短暂的生命，准许你把千年的怒火倾轧在罪人的头颈之上。” 暴怒嘶吼，暴风雪中无数锋刃朝着水龙卷呼啸，每一柄都超过十米，掠过的地方空气变成刺骨的乱流，水龙卷大片地变成冰晶跌落，摇摇欲坠。 路明非目光下意识的扫了摩尼亚赫号一眼，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离这么远，他们应该不可能听清楚我刚刚那番中二发言吧？ 不对……我刚刚关通讯频道了吗？ 不等路明非细想，勉强维持着水龙卷的巨蛇踏浪而来，环绕着它的风元素与风雪构成的巨刃碰撞，像是在半空中爆开了无数炸弹，冲击波的范围里雨雪俱被吹散。 虽然被做成活灵前多半也是次代种，但毕竟已经死去多时，身躯也不是原装，在和一头真正的次代种的倾力碰撞中，暴怒渐显颓势。 隔着风雪和暴雨构成的大幕，路明非跟巨蛇对视，巨蛇那双比船灯还要巨大的黄金瞳倒映出路明非的影子，杀机凛然。 迎着巨蛇的目光，路明非缓缓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 摩尼亚赫号中。 路明非刚刚在暴怒头顶说的话透过公共频道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再傻的人也能意识到那条悬浮在半空中的冰龙是路明非刻意为之的手笔。 曼斯教授用力拧了一下自己，好保持住一张木然的脸，以免嘴张得太大有损船长威严。 苏晓樯和零站在一起，眺望着天边的冰龙头顶的人影，目不转睛。 外面快艇上，芬格尔喃喃自语：“该不会江神老爷保佑我的方式就是让路师弟出现在我身边吧……不对，要不是他我都不会来玩儿命……” 恺撒握紧狄克推多的柄，低头看看比正常刀剑还短一点的刀身，再看看远处的两头庞然大物，又低下头盯着狄克推多的刀身，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悄然滋生，又很快被他强行掐灭。 夏绿蒂摸摸自己的铠甲，再摸摸腰间的刺剑，喃喃自语：“爷爷骗人，这算什么S级……” “龙！龙！”苏茜指着远处喊道。 “不是，师妹都这会儿你喊什么啊，大家已经看了老半天了……”芬格尔说到一半，舌头抻了一下，同样指着远处，“龙！龙！” 夏绿蒂和恺撒一头雾水，迎着苏茜指的方向看去。 水面上一颗狰狞的龙头浮起来，随后是长颈、身躯，身躯背后的膜翼，倒刺嶙峋的长尾。 旋即又一颗龙头升起来…… 一头，两头，三头…… 足足六头造型各异的龙类从水中升起，在空中夭矫起舞，环绕着暴怒和巨蛇，暴风雪无边无际地扩散开，波涛翻涌的江面冰棱攒动，每一条龙都是冰铸的身躯，黄金瞳璀璨地像是要照亮整个身躯。 摩尼亚赫号上和快艇上一片安静，直到芬格尔喃喃开口：“靠……江神真显灵了……” …… 战场中央，在四面八方的围攻下，巨蛇的身躯已经有大半附上了冰壳，被冻僵的身体行动愈发缓慢。 巨蛇自问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龙了，他当年什么战争没见过，杀过不少敌人，也死过不少次，什么场面没经历过。 但这种被七条次代种围在中间的场面，他真没经历过。 连带着，他看路明非的目光已经变了。 “你到底是哪位君主？居然伪装成混血种的样子？！简直毫无尊严，丢光了龙的荣耀！”巨蛇朝着路明非怒骂。 他是绝对不会相信有混血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同时把七头次代种级别的活灵唤醒，并赋予其力量，这是龙干的事儿？ 路明非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巨蛇一眼，心说兄台你脑洞挺大啊，而且居然还真让你给猜到了，老唐还真就是伪装成混血种的龙王。 “耶梦加得！”巨蛇嘶吼，“你一定是耶梦加得！你是最弱也最狡猾的君主，我早该猜到的，我早该猜到的！” 路明非：…… 他完全听不懂巨蛇在说什么。 如果情况允许，他倒是不介意多跟巨蛇聊聊，套些龙类的情报，但维持着七头活灵对他而言也是个不小的负担，芬布尔之冬的力量为了捏出这七具龙躯已经见底。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路明非决定速战速决。 随着一个全新的命令下达，七条旋舞的龙类同时怒吼，身躯碰撞后竟然逐渐相融在一起，冰晶如液体般流动、塑性，原本存在于七头巨龙身上的刀剑也汇聚在这个全新的聚合体中，互相共鸣。 融合的七龙不再是原本的巨龙形态，而是化作了一个身高超过五十米的龙人，虽然依旧不如巨蛇的长度，但压迫感已经完全超过了巨蛇，半人半龙形态背后展开巨翼，仿佛遮天蔽日。 龙人从虚空中拔剑，身躯里的七宗罪轰然怒吼，无形的领域在龙人手中汇聚成有形的光芒，摧枯拉朽地扫过巨蛇的水龙卷和身躯。 几乎在触碰的一瞬间，水龙卷溃散如雨，巨蛇的身躯化作平滑的两截，黄金瞳依旧盯着龙人头顶的路明非，即便瞳光已经随着生命彻底黯淡，依旧不肯闭合，仿佛要活活盯死路明非。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默默掏出潜水手机给巨蛇拍了几张照片——这种场面可不常有，值得拍照留念。 第239章 苏晓樯：我好像喜欢上路明非了 第239章苏晓樯：我好像喜欢上路明非了？ 长江，摩尼亚赫号，主控室里。 透过因为雨水泼打而有些模糊的窗户，主控室里的人望着远处半人半龙的巨人挥出一道耀眼的锋芒，将暴雪、雨幕、狂风连带着水龙卷和其中的巨蛇一起斩断。 锋芒划过时仿佛有气刃挥洒，经过的地方一切都被清空，在空气中留下了肉眼可见的轨迹，下方江水向着两侧排开，如神话中摩西以上帝的权杖分开红海。 “啪嚓——” 瓷杯摔碎的声音打破了主控室里的死寂，一瞬间极静翻转为嘈杂。 “那那那那……那是什么？”酒德亚纪站在叶胜身边，前不久才从水下返航的她虽然到了主控室，但还没来得及把潜水装备换下来，此刻瞠目结舌地望着远处仿佛神话般的一幕。 半人半龙的巨人挥舞绝世的神剑，将掀起大浪和风暴的巨蛇斩断，这简直像是发生在荷马史诗里的故事。 塞尔玛坐在主控台前，抬头看向曼斯教授，脸上没有震撼，只有茫然：“教授，这就是传说中的S级吗？” 曼斯教授脸皮抽动了一下——S级？S级要都是这样，龙王复苏一个就得被摁死一个啊。 虽然在学生眼里S级已经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放眼整个秘党，不算靠着身份成为S级校董们，每一代人里起码也还是会出现一两个S级血统的，只是这些人不一定会加入学院而已。 而秘党也不过是欧洲最强的混血种组织，在全世界也不是一家独大，光是北美的混血种家族联盟就一直跟秘党抗衡到现在，更遑论还有南美洲、非洲和亚洲的混血种，能够达到秘党S级水准的混血种在全世界范围内并不算稀少。 但放眼全世界，他也没听说过哪家的S级能有这么强啊！那些曾经被记录在神话里的传奇屠龙者们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更恐怖的是，那些传奇屠龙者们名震天下的时候，大多已经成长了很多年，而路明非……如果曼斯教授没记错，作为一个大一新生，他今年才十八岁。 十八岁，在正面战场上杀死一头疑似次代种的古龙。 这战绩昂热校长看了都要自愧不如吧！ 但无论心里多么翻江倒海，当着自己学生的面，曼斯教授必须保持威严，所以他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毕竟是S级血统，能做到这样……很合理。” 几个出身大家族，见多识广的混血种纷纷转头看向曼斯教授，满脸写着“您认真的？” 但更机灵的人，已经悄悄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家族发消息了——听说这位S级背后并没有家族，一定要让自己的家族不惜一切代价和他成为盟友！ …… 长江江心。 或许是因为言灵造成的水龙卷影响了水元素，随着巨蛇倒入江水中，原本的暴雨更加滂沱，简直像是天河倒浇而下。 但在泼天的雨幕里，屹立在江面上的半龙巨人身体周围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大雨沿着屏障的界限流淌而下，始终无法靠近到半龙巨人五米之内，仿佛其体表有一层无形的甲胄。 这并不是路明非的能力，也不是单一的某把刀剑的能力，而是这七柄武器聚合为一后才拥有的力量，握住它们时候，一个无形的领域会化作持有者的铠甲。 路明非站在半龙巨人的头顶，七柄刀剑在半龙巨人的体内飞旋，从四肢和躯干中如游鱼般上升，最后在头顶升起来，六柄自发地落回路明非背后的剑匣中，只剩下一柄体型最小的胁差被他握在手里——驾驭这七柄刀剑时，路明非就从活灵那里得知了它们各自的名字，这把胁差就是七宗罪中的“色欲”。 失去了来自七头活灵的支撑，半龙巨人的身躯虽然没有崩溃，明显缺少了一种独特的韵味，无形的防护也随之消散。 路明非弯腰敲了一下，半龙巨人的身躯从颅顶裂开，缝隙蔓延到全身，随后轰然倒塌，落入江水之中——虽然现在有夜色和暴风雨打掩护，又在江心这种位置，不容易被人发现，但这么个大家伙一时半会儿是绝对不会化的，等到暴风雨结束，路过的船只肯定会发现它，路明非只好手动毁尸灭迹。 随着半龙人身躯破碎，路明非也在碎片中一起从高处坠落，但只落下几米，随着他挥舞手中的胁差，胁差末端龙首睁眼，他身边的寒冰碎片就在他脚下汇聚、变形，最后化作一头几米长的娇小飞龙，载着他飞向摩尼亚赫号。 原本的剑之冬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赋予造物飞行的能力，但消耗太大，只有在托尼的世界他才敢这么玩，但现在有了活灵注入寒冰中，飞行一下子就省力了不少。 …… 摩尼亚赫号上。 夏绿蒂四人顺着绳梯从快艇爬回甲板上，各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狼狈的头发捋顺。 他们抱着必死的心态登上快艇，想要去支援路明非，结果最后只是在摩尼亚赫号旁边一起当观众而已，而且因为被雨幕淹，所处的位置又比较低，他们观影的体验还不如主控室里的人。 “江神大人保佑，江神大人保佑……”芬格尔上船之后双手合十，朝着江水鞠躬，“小弟下次还给您带猪头肉来当祭品！” 夏绿蒂三人懒得理他，迎着雨走进主控室，主控台前曼斯教授领着几个船员和学生正在吩咐什么，其他专业人士在调整摩尼亚赫号的航行状态，清点战斗中的损失，或者帮伤员们处理伤口。 “夏绿蒂小姐，你没事吧？”看到三人进来，曼斯教授连忙朝夏绿蒂问道。 虽然他认可夏绿蒂的勇气，但校董的身份实在是太尊贵也太敏感了，她要是出了事，整个秘党都要吵得不可开交——更要命的是她现在还是高廷根家族的独苗，她要是出了什么事，等到风中残烛的老族长一死，秘党第一炼金术家族的传承就算是消失了，秘党会失去第二大的炼金术主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要不是当时来不及了，曼斯教授就算用弗里嘉子弹也得把夏绿蒂这个校董留在船上。 “我没事。”夏绿蒂摇了摇头，却并没有看曼斯教授，而是盯着某个方向，眼前一亮，“路明非！他回来了！” 说话间，载着路明非的冰龙已经靠近，飞到了摩尼亚赫号斜上空。 路明非随手把名为“色欲”的胁差插回七宗罪中，借力蹬跃，脚下冰龙破碎，路明非稳稳地落在摩尼亚赫号甲板上。 “教授，我回来了！”路明非推开主控室的门进来，一边随手把七宗罪取下来靠在墙上，一边跟船长曼斯教授打招呼。 曼斯教授下意识地张嘴，想回上一句“叫我船长”，但话到嘴边，嗫嚅了一下，又咽了回去。 算了，他爱怎么叫怎么叫吧。面对路明非，曼斯教授的心态突然就平和了许多。 他正要问一下路明非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一道靓丽的身影跃出人群，踩着甲板上的积水，扑进路明非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被抱住的路明非浑身僵硬，低下头看着把头埋在他胸口的女孩：“小天女？” 苏晓樯双臂环着路明非腰，肩膀微微耸动，身子和他紧紧相贴，冰凉的雨幕中有惊人的热意顺着相贴的地方传递给路明非。 不远处的曼斯教授犹豫了一下，不仅没有说话，反而后退了两步。 抱了几秒，小天女猛地松开胳膊，眼圈微红，眸子在路明非身上每一处扫过，甚至干脆上手去检查：“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书上说有些龙类身上带着剧毒，你有没有被划伤。” “放心吧，我一点伤都没受，就是有点累而已。”路明非安慰道。 恺撒、苏茜、芬格尔、夏绿蒂还有曼斯教授同时看向路明非——伱这是人话？ “真的？”苏晓樯依旧有些不放心，目光仔仔细细地在路明非身上扫过，手掌在路明非身上游走。 “我可是最惜命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在这方面逞强？”路明非自豪道，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顺便避开苏晓樯摸得他身上痒痒的手掌。 苏晓樯突然沉默，垂下手掌，抬起头，盯着路明非，怔怔地看了半晌，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泪水沿着脸颊滚落，沾湿了嘴唇。 “小天女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路明非连忙检查苏晓樯身上，只是不敢跟她一样上手。 突然，苏晓樯再次猛地抱住他，力道之大还要胜过上一次，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口，肩膀大幅度的抖动，沉闷的呜咽声随着眼泪晕散开。 路明非先是愣住，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脆弱的苏晓樯，犹豫了一下，他把双手虚环在苏晓樯背后，手掌轻拍少女纤细的后背，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原本准备迎接英雄的其他人有的站在原地，有的围在路明非身边又不敢靠得太近，谁也不敢发出声音打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只能默默地看着。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娇小的少女。 有人想要提醒一下少女别靠近，但被同伴拉了一下：“她是零，路明非的女朋友。” 被拉住的人一脸不解：“她是路明非的女朋友？那现在跟路明非抱在一起的人是谁？” 说话的两个人声音很小，但在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情况下，还是被路明非听到了。 路明非僵硬地扭转脖子，看向朝自己走来的零，满脸心虚，提去片场能直接演出轨被妻子抓包的丈夫。 毕竟严格来说，零虽然不是他的妻子，但却是他的正牌女友，而他现在正当着自己正牌女友的面，跟她的室友抱在一起——刚刚零一直在人群里默默注视发生的一切。 周围的人大多都知道零是路明非的女朋友，此刻看到她朝着路明非迫近，纷纷后退，仿佛生怕血溅在自己身上。 随着零靠近，路明非浑身僵硬，感觉自己像是被绑在木桩上被老虎逼近的兔子，但他实在不忍心放开嚎啕大哭的苏晓樯。 他自认还算熟悉苏晓樯，能让她哭成这样，一定是非常伤心了。 于是面对逼近到自己面前的零，路明非抱着大无畏的心态，凛然开口：“零，你听我解释啊……” 零摇了摇头，打断了路明非，旋即站在路明非和苏晓樯身侧，踮起脚尖，一只手臂搂住路明非的腰，一只手和他一起轻拍苏晓樯的后背。 “晓樯，不哭。”零拍拍苏晓樯的后背，然后轻轻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周围退开的混血种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然无声。 直到角落里某个人喃喃开口，打破沉默：“不愧是S级学生啊，居然有两个女朋友……” 路明非猛地扭头，目光如刀般穿过人群，精准锁定角落里说话的芬格尔，杀气如恶龙般升腾。 芬格尔猛地缩了缩脖子，避开路明非的目光。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芬格尔——待会儿就把你扔下去祭江神！ …… 深夜，路明非的卧室里。 昨天苏晓樯哭久了之后就在路明非怀里睡着了，路明非小声询问曼斯教授自己能不能先去安顿好苏晓樯再回主控室，结果曼斯教授大度地表示既然龙类已死，学院又受到了死侍的袭击，干脆所有战斗人员都先回去休息一下，只留下后勤打扫战场，一切等明。 所以路明非就把苏晓樯抱回了她房间，并拜托零帮她脱了衣服然后塞进被窝里，自己则回宿舍休息。 当然，他并不是真的打算休息——真等明天其他人休息过来，再次下水探索，那可就晚了。 虽然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颇为疲惫，但该做的事还没有做完，他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走到窗边，打开舷窗。 潜水服还穿在路明非身上，氧气罐已经见底，靠在墙角。 路明非并没有管氧气罐，拿起剑匣般的七宗罪，灵巧地翻出了舷窗，拿着七宗罪坠入漆黑的江水中。 入水后往下游个几米，水面上的狂风暴雨就像是被阻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路明非把七宗罪背在身后，剑匣在低沉的机扩声中打开，因为路明非的刻意压制，龙鸣并没有随之出现。 随着七柄刀剑从中展露，一个透明的领域从七宗罪上展开，排开他周围的江水，形成了一个球形的空腔，空腔与江水的边界是薄薄的一层膜，氧气透过膜渗进来。 虽然自己不能水下呼吸，但凭借七宗罪的力量，路明非依旧可以自由行动。 回忆了一下白帝城的位置，他驾驭着七宗罪的领域所形成的空腔，朝着深不见底的江水潜进去。 …… 与此同时，苏晓樯房间中。 零帮苏晓樯盖上被子，转身离开，顺手帮她把房门反锁。 听着“咔嗒”的锁门声，安静“睡着”的苏晓樯突然在被子里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她盯着那扇刚刚才关上的门，捏着被角，沉默了许久，方才抿了抿嘴唇，喃喃自语：“对不起，零……” “我好像……有点喜欢上路明非了。” 第240章 夏绿蒂：如果我和路明非联姻 第240章夏绿蒂：如果我和路明非联姻…… 摩尼亚赫号上，零的房间里。 零换上了一身天鹅绒的纯色睡衣，正坐在桌前，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笃笃笃……” 指节敲击硬物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来自于门，而是来自于舷窗。 零似乎早有预料，没有丝毫惊讶，放下笔起身走到舷窗前，拉开窗帘。 借着屋里的光线，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舷窗上贴着一张脸。 这张脸的两颊和眼眶周围都布满了细小的青灰色鳞片，金色的瞳孔呈现出近似于蛇的线形——有这些特征在，这本该是一张如恶鬼般狰狞的脸，但此刻却散发出惊人的妖冶美感，更像是神话中美丽而致命的海妖。 零打开舷窗，外面的人如蛇般钻进来，浑身柔软地像是没有骨头。 “呼……”酒德麻衣钻进屋里，呵出一口白气，“还是没有水的地方舒服，三无妞，快来帮我把这衣服脱了。” 零看了她一眼：“我并没有这种爱好。” “想什么呢？我让你帮我把这身衣服脱了我好注射血统锁定剂，”酒德麻衣翻了个白眼，“我现在身上大部分地方都是鳞片，不脱了衣服都找不到能下针的地方。” “可以打在脸上。”零提醒道。 “你忍心让这么漂亮的脸被针扎？”酒德麻衣一脸难以置信。 零沉默几秒，伸手帮酒德麻衣脱下紧身的潜水服，露出她穿着比基尼的上半身，青灰色的鳞片已经覆盖了大半的肌肤，并且还在缓慢地蔓延。 酒德麻衣拿出一支特制的石英注射剂，随便在身上找了根血管刺进去，加压空气把血统锁定剂推进血管里。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酒德麻衣松了口气，身上鳞片的蔓延停止，已经浮现的鳞片渐渐有脱落的迹象，原本被古龙血清强化的体力随之消退，剧烈的疲惫和酸疼席卷全身，酒德麻衣真有种扑在零的床上一头睡死过去的冲动。 “把衣服穿上，鳞片落在我的房间里会引起怀疑。”零提醒道。 酒德麻衣：…… 强忍着身上的疲惫把潜水服穿回去，酒德麻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毫无淑女形象，抱怨道：“这次的任务也太危险了，我在里面看见了三头龙，还有不计其数的龙形死侍和蛇形死侍，差点就挂在水里了，这次回去一定要让薯片妞给我拍安排一场全世界最豪华的旅行当度假！” “水下发生了什么？”零问道。 虽然她也接入了通讯频道，能听到路明非他们在水下行动时的汇报，但他们并不是事无巨细地汇报，而且在进入尼伯龙根后他们就失去了信号，期间发生了什么只能等他们口述，但这种资料必然被封存，就算是她是参与了行动的A级也无权知晓，只能问当事人酒德麻衣。 “发生了什么啊，这就说来话长了……”酒德麻衣一脸复杂，“简单来说，路明非在尼伯龙根里单杀了青铜与火之王。” “啊？”零眨了眨眼睛。 …… 摩尼亚赫号，夏绿蒂的房间。 不同于其他学生，贵为校董的夏绿蒂得到了全船最豪华最宽敞的房间，连床都铺上了丝绸，角落里有特制的盔甲架，放置着炼金甲胄“王后”和刺剑。 此刻夏绿蒂正躺在床上，双眼放空盯着天花板。 在参与这次行动之前，夏绿蒂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一点自傲——虽然她接受的战斗训练不算严苛，但也出自名师之手，自身是仅次于S级的A 级血统，又装备着家里威力第二的炼金甲胄“王后”，很可能她才是整个队伍里战斗力最强的人。 毕竟唯一的S级路明非虽然血统强大，但却缺乏装备优势。 但事实证明，虽然在有装备加持的情况下她在队伍里的实力应该能排第二，但排第一的路明非实在是强得有点超出常理了。 在尼伯龙根里，哪怕只是远远地观望他和青铜与火之王的战斗，那铺天盖地的冰火交锋都让夏绿蒂有种几乎窒息的压迫感。 更遑论后面路明非拿着疑似七宗罪的武器，以绝对的力量正面杀死了一头次代种——这放在几千年前，是足以像亚瑟王、齐格飞或者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一样化身神话的战绩。 难怪在秘党的历史上，只要出现一位血统纯正的S级，就能把一整个家族的地位拔擢到一流的程度，或者能够独力创建一个显赫一时的豪门。 虽然高廷根家族的历代族长，凭借着宗师水平的炼金术，地位和战略意义丝毫不下于S级，但在纯粹的暴力上，果然还是没法比啊。 经过了今天这件事，船上出身大家族的混血种大概早就偷偷把关于路明非的信息传递给家族了，那些家族估计会想法设法地把路明非拉上战船吧？毕竟路明非虽然是狮心会一位元老的直系后代，但背后却并没有一个强大的混血种家族，最多算是重新崛起的没落贵族，缺少根基，和他联姻就意味着不用担心反被其背后的家族势力吃干抹净，简直就是完美的联姻对象。 夏绿蒂脑中漫无边际地发散着，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如果哪天我跟路明非联姻了，是不是就能够重新稳定家族的传承了？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夏绿蒂狠狠地掐灭。 不对，A 级血统和S级血统的结合是极度危险的，别说秘党了，就算是她爷爷都不会允许。 “啪啪！”夏绿蒂伸出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略带些婴儿肥的脸蛋，用力之大脸颊都微微泛红。 她默默地告诫自己别多想，她跟路明非血统是严禁结合的，更何况路明非已经有女朋友了……等等，他的女朋友零好像和我一样是A 级血统吧？而且是公开的。 也就是说如果她可以跟路明非在一起，那自己的血统跟路明非之间应该也没有阻碍…… 不对！ “啪啪！”夏绿蒂更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别想了，睡觉！ …… 长江深处。 展开七宗罪的领域，路明非破开江水，游到白帝城前。 经过之前的战斗以及变形，白帝城不仅重新从江底的废墟中露了出来，而且张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倒是省了他再去开门的功夫。 顺着裂缝进入白帝城，路明非按照之前的印象，朝着参孙的方向游过去，同时四下张望。 不远处，有一个模糊的光斑，似乎是潜水装备的水下探灯，正在朝着他移动。 路明非再靠近一些，在昏暗的江水中勉强能看清来者，挥手朝他打招呼：“老唐！” “非哥，你没事吧？”老唐游到路明非身前。 在跟其他人一样离开尼伯龙根后，老唐的氧气储量也不多了，虽然理论上讲他的身体是龙王之躯，逼急了是可以在水下呼吸的，但万一玩脱了真被淹死怎么办？或者生死的大危机下把诺顿刺激醒了那也不行啊。 所以老唐离开尼伯龙根后，果断溜走，取出了一个他早就存放好的备用氧气瓶换上，才重新游回白帝城附近等着路明非。 “我没事，老唐伱怎么样？”路明非问道。 “我也没事，就是刚刚在那个青铜的小楼里突然有种头痛的感觉，跟上次苏茜念言灵时的感觉有点像，但很快就没事了。”老唐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在跟老唐确认了一下时间后，他基本可以确定，老唐的头痛就发生在他干掉康斯坦丁的时候。 或许是双生子之间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诺顿能感觉到康斯坦丁的死，因此受到了刺激，险些恢复记忆。路明非心中猜测。 好在封印挡住了诺顿，并没有让他复苏。 一边跟老唐向着白帝城深处游去，路明非一边敲了敲身后的七宗罪问道：“对了老唐，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叫七宗罪，你脑子里有没有什么其他信息？” “更多的我也不知道了，”老唐挠挠头，“我只是在尼伯龙根里能感觉到它在呼唤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应该是诺顿当年亲自打造的武器，里面封入了七头龙的灵魂当活灵，”路明非道，“只有青铜与火之王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了。” 顿了顿，路明非问道：“这玩意严格来说应该是你的，你还要不要？要的话等回去之后我想办法从学院那里搞来……” 虽然七宗罪很好用，但路明非之前也只是用个新鲜而已，对于有银槲之剑的他来说，这七把刀剑娱乐性大于实用性，并没有留着的必要。 却不料他话都没说完，老唐就连连摇头，缩着脖子：“不了不了，非哥你拿着吧，我还是不要了，里面有七头龙的灵魂，想想都吓人。” 路明非沉默几秒：“不是，严格来说这七条龙都是你封进去的啊。” “那是诺顿干的啊，而且万一我拿着这玩意儿刺激了他苏醒怎么办？”老唐继续摇头，“再说了非哥你就算把它给我，万一被卡塞尔学院发现了我也没法解释啊。” “这还解释什么？”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你已经出现在学院的视野里了，之前在维亚纳堡的事情学院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你连尼伯龙根都进过了，学院肯定不能当你不存在，估计很快就会有专员去你家找你接触了，要知道学院历史上进过尼伯龙根的混血种本来就不多，能活着出来的更是屈指可数，为了给屠龙事业添砖加瓦，你绝对会被收编的。” “呃……可我就是龙啊？”老唐挠头。 “别被人知道就行了。”路明非拍拍老唐的肩膀，“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要不然兄弟只能跟你撇清关系割袍断义了……” “非哥你当着我的面说真的没问题？”老唐哭丧着脸。 说话间，他们两个已经能隐约看到匍匐在一座大殿里的庞大巨龙。 “那就是参孙，按计划行事。”路明非给老唐打了个眼色，老唐点头。 …… 参孙趴在地上，心脏处的伤口已经止血，蠕动着肉芽修复、再生，但外伤虽然好恢复，心脏这种极度重要的脏器却需要至少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勉强长回来，而且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让其恢复到健康的状态。 看到路明非跟老唐游到自己眼前，参孙挣扎着抬起龙头，黄金瞳死死地盯着两个人。 “诺顿陛下？是您吗？”参孙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老唐看向路明非。 “他是诺顿没错，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还没恢复，大概是孵化的时候脑子出了什么岔子吧。”路明非开口解释道。 他最开始就没想过让老唐假扮诺顿来忽悠参孙，毕竟再怎么想他都不可能装得像的，很容易就会露出马脚，不如让他装成想恢复记忆但无法恢复的样子，让参孙多说一些跟诺顿有关的事情，套取炼金术的信息。 而现在康斯坦丁的灵魂在自己手里，路明非就更必要跟参孙玩虚的了。 “没恢复？不可能！康斯坦丁陛下的死亡都无法让诺顿陛下恢复记忆吗？”参孙眼中充满了惊讶甚至惊慌，身躯运动间甚至撕裂了伤口。 “就是这样啊，我也想恢复记忆成为龙王，但不管怎么刺激都没用。”老唐开口道。 “请放心吧，陛下，我一定会让您恢复记忆的！”参孙满眼坚定。 “等等，”路明非挥了挥手，“恢复记忆的事先放一边，咱们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我的报酬问题？” “你杀了康斯坦丁陛下！还敢提报酬？”参孙大怒，“陛下的灵魂在哪里？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了？” 路明非抬手，银槲之剑的丝线浮现，编织成一个篮球大小的光团，将沉睡着的康斯坦丁的灵魂投影出来，光团上方浮现出一个蜷缩着的男孩，身躯纤细，双眼紧闭。 “陛下！”参孙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路明非，“陛下的灵魂怎么可能脱离身躯和卵单独存在？你到底是谁？你是哪个君主？”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觉得我是龙王，”路明非一脸无奈，“难道我们混血种就不能做点比较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吗？” “不……不可能，这违反了生命的根本法则，完整的灵魂不可能脱离载体独立存在……”参孙盯着路明非，“你是白王？！” 路明非：…… 你脑洞怎么比那头次代种还大？ …… 几分钟后，参孙才彻底冷静下来，向着路明非开口：“所以你真的不是哪个龙王隐藏了身份？” “真的不是。”路明非一脸真诚。 “那你要怎样才愿意把康斯坦丁陛下的灵魂还给我和陛下？”参孙问道。 “你把这座大殿里所有有关炼金术的知识都告诉我，我就考虑把康斯坦丁灵魂给你。”路明非道。 当然，只是考虑。路明非心道。 “有关炼金术的知识？这里没有啊。”参孙摇头。 路明非黑着脸：“你骗谁呢？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会没有炼金术知识？” “重要的书籍都存放在尼伯龙根中央的宫殿里，只有两位陛下能展开尼伯龙根，”参孙道，“而且一千多年前刘秀攻打白帝城时，他的言灵在宫殿释放，摧毁了整个宫殿和周围的区域，藏书应该大部分都在言灵中被焚毁了，就算是刻在青铜碑上的部分也很难幸存，就算有幸存的，估计也被刘秀的军队搜刮走了吧。” 路明非张了张嘴，表面沉默，心里破口大骂。 卧槽！都烧了？这是什么败家子啊！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术图书馆就这么没了？前人屠龙，后人连口汤都喝不着？ 造孽啊！ 或许是感觉到路明非周围的气氛有些沉凝，参孙沉默片刻，主动提议道：“炼金术的真谛从来不会记录为实体，只有诺顿陛下和康斯坦丁陛下掌握着，只要你帮我恢复诺顿陛下的记忆，炼金术要多少有多少。” 老唐：…… …… 与此同时，摩尼亚赫号，船长室。 深夜未睡的曼斯教授拨通校长的专线：“校长，我是曼斯，任务？任务情况很复杂，我明天交报告。我想先问您一件事，路明非、楚子航还有苏晓樯是不是都出自中国一个叫仕兰中学的学校？是啊……那校长，我申请重点检查仕兰中学的学生，我怀疑那个学校里还有很有潜力的混血种！” “什么？我们和北大合办的预科班里就有一个仕兰中学转过去的混血种？而且还是A级血统？这……” 曼斯教授沉默良久，提议道：“校长，要不我们试试跟仕兰中学也合作办学吧？”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链接在后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星球死亡，众神陨落。 法界崩溃之后，人类失去了所有的庇护者。 现在，异常与灾祸开始入侵人类世界。 黑暗时代来临之际，一个来自蓝星的灵魂穿越而至。 第241章 再次穿越 第241章再次穿越 长江江底，白帝城。 被参孙灼热的黄金瞳盯着，老唐感觉压力巨大。 虽然以参孙现在的身体状态，连借着水中的浮力站起来都很难做到，但面对这样一座比楼还要庞大的巨兽，就算对方一动不动，心理压力也是极大的。 “放心吧，我肯定会帮诺顿恢复记忆的，”路明非大力拍着老唐的肩膀，“我们可是好兄弟啊！” 老唐：…… 非哥你是怎做到如此无耻还能面不改色的？ “哼……”参孙盯着路明非，没有说话。 “不过为了让老唐，哦，就是诺顿，他现在叫老唐，为了让他恢复记忆，我需要你的帮助。”路明非一脸诚恳。 虽然暂时捞不到炼金术，但能把一个次代种拉上战船总归是不亏的。 而且虽然白帝城里找不到太多的炼金术知识，但康斯坦丁的灵魂已经在他手里了，只等康斯坦丁的灵魂从沉睡中苏醒，他就可以对康斯坦丁严刑逼供，直接让对方传授自己炼金术知识。 唯一让路明非苦恼的就是他没法确定康斯坦丁什么时候会醒，万一他像茧化复苏一样沉睡几百年才能苏醒，路明非估计自己坟头别说长草，估计都能长树了——前提是他没有用某些特殊的方式为自己延长寿命。 有机会的话，还是在卡玛泰姬找找有没有能帮助灵体提前复苏的办法吧……路明非心道。 “我的帮助……”参孙冷笑两声，“说得那么好听，无非就是想要我听你的话是吧？” 路明非一脸真挚：“怎么可能呢？我也是为了能早日让老唐恢复记忆啊。” 混蛋！那伱倒是先把康斯坦丁陛下的灵魂放了啊！ 黄金瞳深深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参孙勉强点了点巨大的头颅：“好，在陛下恢复记忆之前，我会帮助你，但诺顿陛下的命令仍旧是至高无上的。” 路明非点点头：“当然。” 虽然之前意外频出，但现在的情况对路明非而言终于开始顺着计划进行了，而且相当顺利——他此前设想的最好情况就是参孙直接认下老唐这个主人，能为他省去不少麻烦。 “混血种……”参孙盯着路明非，“如果你真是混血种的话，大概是能和轩辕氏比肩的怪胎吧。” “轩辕氏？你是说黄帝？”路明非一愣。 参孙点了点头。 路明非一脸好奇：“他是混血种？他做了什么？” 他在诺顿的记忆里看到了黄帝在大战中将他杀死，但他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而且他也只是看过那场战争的场面，关于其中的前因后果一概不清楚，所以确实是真好奇。 “混血种……如果那个样子也能算是混血种的话，”参孙语气复杂，“他是一个异数，曾经陛下以蚩尤之名征战天下，最后却被他阻拦住了锋芒。” 阻拦锋芒……说得好听，你家陛下分明就是被人家打爆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其中细节不必去说，我只是陛下的近侍，所知本就不多，也记不太清了，”参孙直接略去了路明非最想听的部分，“但可以肯定是，他掌握到了某种连龙王也不曾触及过的真理，甚至能折服一位有亲王爵位的次代种为他服务。” “亲王爵位？”路明非又听到一个词。 “在黑色的皇帝统治一切，秩序还未崩坏的时代，次代种和三代种会依据自身的血统和力量被授予爵位，成为贵族，比如我就是最高等的常规爵位，翻译成混血种的语言大概就是‘公爵’之类吧，”参孙道，“初代种只有八位君主，但次代种中偶尔会诞生出力量接近君主们的存在，能够对其他次代种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但却没有像君主一样掌握某种至高权柄。这种异数，就会被封为‘亲王’，也有些君主不屑于这些‘亲王’，会将其蔑称为‘伪王’。” “亲王大多数时候能够在言灵与肉体上和君主抗衡，但因为不曾掌握权柄，所以多半还是不如真正的君主，”顿了顿，参孙补充道，“耶梦加得除外，虽然她弟弟是除了诺顿陛下之外最强的君主，但她自己却是最弱的君主，大多数时候就算有权柄也胜不过亲王。” “耶梦加得……”路明非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最弱龙王，那就是最好下手的呗？要是能找到就刀了她！ “轩辕氏就是一个和亲王一样的异数，他的力量无限接近于君主，而且……而且……”参孙突然停下，纠结了好半天才开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有着君主也不曾具备的优势，在御统下属上强过每一位君主。” “所以你们就被他干掉了。”路明非总结道。 “但这也不全是因为他的力量！”参孙有点不服输，“他背后还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在支持他，只可惜陛下察觉得太晚，否则胜负早就逆转了！” 对于参孙的嘴硬路明非完全没在意，他的关注重点在于：“未知的力量？是什么？” “都说是未知了，”参孙摇头，“因为那一战的失败，我和两位陛下先后茧化，等到陛下复苏，已经过去七百年，轩辕氏早就死了，追查他背后的支持者这件事也无从谈起，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是某个君主的手笔……我一直觉得是耶梦加得干的，她虽然最弱，但也正因为弱，所以最狡猾。” 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你真是混血种的话，你很有轩辕氏的样子，”参孙满眼肃然，“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我一定会杀了你，以免重蹈当年的覆辙。” “你现在能翻个身就不错了，还想杀我？”路明非翻了白眼，拍了拍背后的剑匣，“你看这是什么？” “七宗罪……”参孙目光复杂，“这是诺顿陛下当年在涿鹿之战失败之后，痛定思痛，和康斯坦丁陛下联手打造的至高炼金武器，结合了炼金术中的‘七大王国’，如果当年有这套武器，我们未必会输给轩辕氏……” 你真是浑身上下就嘴最硬。路明非心中吐槽。 “什么是‘七大王国’？”路明非好奇。 “炼金术中有七种杰出成就，分别是元素置换、精神重铸、概念武装、时间逆流、空间开辟、生命缔造和因果分离，被合称为‘七大王国’，能达成一项就是最杰出的炼金大师，只有诺顿陛下和康斯坦丁陛下才能掌握完整的七大王国，”参孙解释道，“七宗罪中每一柄武器都是一个‘王国’的开启钥匙，只有诺顿陛下和康斯坦丁陛下才能发挥其真正的力量，其中的核心不在于血统，而在于知识。”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意识到了自己背上东西很强，但没想到自己这玩意居然这么强。 参孙口中的七大王国，光是名字就能感觉到其中的强大，而七宗罪竟然同时涉及到这七种力量。 这么看来，参孙一口一个诺顿是最强的君主，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装备优势未免也太大了点。 “你知道怎么用七宗罪开启七大王国吗？”路明非问道。 “我不知道，只有两位陛下才掌握炼金术的真谛。”参孙摇头。 这个回答也在意料之中，路明非也没纠结这个，转而问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明天学院的人就会下水重新探索，你能不能在那之前恢复行动力，然后离开？对了，那个三代种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他是我的手下，刚刚战死了，正在茧化重生，”参孙道，“至于恢复行动力……时间上可能会有些紧急，我的心脏是被昆古尼尔的力量摧毁的，更不容易恢复，长回来之后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行动自如，不过……” “不过什么？”路明非好奇。 “如果放弃现在的身躯，用类似人类的微型躯体行动，我很快就能恢复行动能力，但代价就是我的力量会大幅度降低，体型在很大程度决定了龙的力量，我如果要恢复全盛时的力量，又要花很大的力气重新孕育完整的身躯。”参孙道。 “反正你现在这个状态也没强到哪去，变吧。”路明非道。 参孙：…… 沉默片刻，参孙也没有反驳，而是闭上眼睛，身躯渐渐安静下来。 路明非和老唐等了一会儿，参孙身体的生命特征几乎完全消失，路明非隐约能感觉到在参孙的体内有一个新的生命在诞生。 直到某一刻，参孙的后背突然裂开一条三米长的口子，龙血在水中逸散，化作深色的烟雾，烟雾中站起一道曼妙有致的身影，腰肢纤细，长发如海带般在水中散开。 路明非和老唐同时瞪大了眼睛，异口同声：“我靠！女的？” 从旧身躯中站起来的参孙：？？？ …… “我靠！搞了半天你原来是女的？！”路明非站在参孙的旧身躯上，看着面前的人影瞪大眼睛。 参孙化作的人形大概有一米七五，对女性而言算是相当高挑的身材了，虽然从头到脚全身都覆盖满鳞片，仿佛穿了一身带鳞片花纹的紧身衣，让人看不清长相，但身材相当火辣，在路明非见过的人里大概只有酒德麻衣能略胜一筹。 “有什么问题吗？”化作人形后，参孙的声音也变成了清脆的女性声音，“而且我们可以根据需求调整身体的状态，你和陛下不习惯的话，我也可以变成男性人类的体型。” “不，倒也没那个必要。”路明非果断摇头。 不管怎么说，欣赏一个女性化的身躯总比欣赏一个男人的体型要强。 “陛下，”参孙看向老唐，“既然已经找到您了，我也没要死守在白帝城中。请您再等待一些时间，等我彻底恢复，并搞清楚现在的人类世界是什么样子，我就去找您。” “我靠！千万别！”老唐连连摆手，“你一条龙来找我，岂不是跟全世界说我有问题？到时候我被屠龙大军围剿怎么办？” “请您放心，我不会被区区混血种发现的，我可以时刻保持暝照。”参孙道。 路明非目光动了动——虽然不会被发现，但参孙也不能露面，否则在高度信息化的现代很容易就会出现端倪。 不过等他掌握了诺玛的最高权限，给老唐完善一下身份还有帮参孙捏造一个身份就轻而易举了，绝不会被学院的人发现——学院查一个人的身份主要就是依靠诺玛，谁能想到自家的人工智能变成了内鬼？ 听到参孙要来找自己，老唐疯狂给路明非打眼色：“非哥，救我。” 跟一头次代种级别的龙类近距离相处，光是想想老唐就有点腿软。 然而路明非完全没回应老唐的眼神，转而看向参孙问道：“对了，离开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奥丁是什么人？他也是龙王？” “不……”参孙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路明非惊讶。 “奥丁是在黑色的皇帝陨落，秩序崩坏之后才现身的，他身份一直是个谜，就连两位陛下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标是像原本的皇帝一样，成为新世界的主宰。”参孙道。 …… 在参孙离开白帝城，躲避学院明天的搜索之后，路明非和老唐也离开了。 跟老唐简单交流了一下之后的计划，约定之后在网上加密联系的时间，路明非强忍着一身疲惫游回了摩尼亚赫号，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傍晚——事实证明他的计划也不是完全周密的，至少这次他就忘了给自己设个闹钟。 原定要趁着暴风雨还未彻底结束，在中午之前展开的第二次探索计划也因为他的迟到一直延期到了晚上。 期间有人提议要不要去叫醒路明非，但被曼斯教授否决了。 等到路明非醒后，只能一脸不好意思地去跟其他队友们道歉，好在队友们都很大度，纷纷对路明非的睡懒觉行为表示完全体谅，非常理解，甚至高度赞同。 好在虽然这个时候暴风雨已经散去，但风还很大，出航的船只不多，到了深夜之后，摩尼亚赫号周围还是一艘船也没有，方便了路明非他们下水探索。 水下探索的结果一如路明非所料，除了大量的壁画、刻文还有机械结构外，基本没有其他收获。 虽然对秘党来说这些东西也足够珍贵了，但对路明非来说用处有限。 他还带着其他人找到了参孙和康斯坦丁遗骨——在尼伯龙根的关闭后，康斯坦丁的遗骨居然也跟着被排斥到了现实世界。 不过因为精神、力量和权柄都被银槲之剑吸收的关系，康斯坦丁遗骨其实价值不大，虽然也算是极为卓越珍贵的炼金术材料，但也没有到稀世珍宝的程度，夏绿蒂检查之后发现连一丁点贤者之石都炼不出来，不由得大感失望。 而更她失望的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宫殿里，并没有解决他爷爷身上金属化问题的方法，她算是白跑了一趟。 路明非简单安慰了她两句，夏绿蒂强颜欢笑地表示自己没事，虽然白帝城里没有线索，但说不定还有其他方式可以救爷爷。 路明非默默记下了这件事，他相信托尼肯定有办法解决，但他也不好直接去跟夏绿蒂询问骨金属化的详细情况，这涉及到一些很敏感的炼金术知识，只能徐徐图之。 好消息是金属化的侵蚀是稳定而缓慢的，按夏绿蒂所说，她爷爷至少还有五年时间，倒是也不急。 …… 两天后，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他昨天晚上回到学校，休息了一天之后，就立刻投入了装备部的工作，跟小天女、零、楚师兄还有校长表示自己在白帝城中有了一些灵感，需要至少一天一夜的闭关研究，期间不用担心他。 除了小天女似乎有点不开心之外，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研究人员的灵感什么时候来都很正常。 实际上他当然不是打算闭关，而是要借着这个借口去一趟托尼的世界——他的穿越之力又快积攒满了，再不用就浪费了。 把门反锁好，又用芬布尔之冬严封，路明非站在实验室中央，心念一动，消失在原地。 第242章 第三次进化，龙骨状态！ 第242章第三次进化，龙骨状态！ 托尼家，实验室中。 光芒一闪而逝，路明非出现在一张空白的实验桌前。 “哦……这次又是在托尼的实验室里吗？”路明非环顾四视，低头看了看实验桌，“这好像是我的实验台。” “欢迎您的到来，路明非先生，晚上好。”贾维斯的声音从实验台上响起，半透明的投影屏幕浮现。 “晚上好贾维斯，托尼呢？”路明非问道。 “斯塔克先生正在和佩珀小姐共进晚餐，需要我帮您联系他吗？”贾维斯问道。 “嗯……他在跟佩珀姐约会啊……”路明非摸索着下巴。 虽说是能随便把刚认识五分钟的妹子给聊到卧室里的花花公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跟佩珀谈恋爱这件事上，托尼的进度出奇地慢——至少相比于他撩妹的速度来说。 或许是因为作为斯塔克集团的CEO要跟董事长托尼避嫌，佩珀也很少跟托尼单独约会，至少大多数时候路明非很少听到她在工作之外单独跟托尼在一起相处。 既然他们好不容易约会一次，那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让他们好好过一下二人世界，毕竟路明非还很期待托尼和佩珀的婚礼会有多大的排场呢。 “嗨，托尼，你回来了！”路明非朝托尼挥手，“呃……你好像不太高兴？约会不顺利吗？” …… 路明非从实验床上站起来，虽然刚刚经历了非人的痛苦，但当痛苦褪去后，他马上精神百倍，没有丝毫虚弱感了。 “它抗一发RPG都不会倒，这叫不坚固？”托尼扯了扯嘴角。 “有多剧烈？”路明非心里打鼓。 路明非：…… “随便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我的名声早就够糟了，但如果伱很在乎的这点的话……好吧。”托尼无所谓地耸耸肩。 “现在来不及了，药效已经在发挥了，下次再给你注射吧，”托尼道，“下次一定。” 路明非正在专注于输入诺玛的源代码，不知过了多久，托尼怒气冲冲地走进实验室。 “托尼，我来了，你的第三版药剂是不是研究好了？”路明非问道。 …… 一边说着，托尼退开两步，把石英试管放在实验床上的机械臂里，机械臂探出针头，将透明的强化剂注射到路明非体内。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而且没人能比你更好。”托尼盯着佩珀的眼睛。 “身上的骨骼全部都锁紧了，”路明非抬起手，握紧拳头，“这个状态下，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有了极大幅度的提升，对战斗力的提升不比龙鳞状态差……既然是锁紧骨骼的形态，就叫它龙骨状态吧！” 测试场是一座占地极为宽阔的地上露天建筑，在托尼家不远处，是托尼为了测试钢铁战衣的实战性能而买下这块地并建造的，一般来讲在这里进行测试都是装甲负载的枪械、微型火箭弹和掌心炮。 “就先不打扰托尼他们了，让他跟佩珀姐好好约会吧。”路明非道。 新的血统进化药剂出炉了？路明非眼前一亮。 “咳咳……”佩珀重新坐回座位，“是路明非的电话，他应该有事找你。” 因为骨骼被大幅度强化，就算尽全力爆发龙鳞状态下被强化的肌肉，骨骼也不会有丝毫压力，路明非可以肆无忌惮的爆发肌肉力量。 “跟我约会的时候一定要提工作的事吗？”托尼道。 …… “托尼，这次强化不会跟之前一样又疼又痒吧？”路明非走到实验床上躺好，有些忐忑地问道。 两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亮的声音，酒杯中芬芳的红酒微微晃动，玻璃杯上倒映出托尼和佩珀。 “顺利，如果你没有在我要跟佩珀吻在一起的时候打个电话过来，简直就是一场完美的约会了。”托尼面无表情道。 “算了，毕竟是我让贾维斯提醒你联系我的，谁想到你来得这么不是时候……”托尼叹了口气，毕竟问题的根源在他自己，他也不好怪罪路明非。 而如果能看到身体深处，就会发现他身上的骨骼不仅形态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成为了数千块仿佛龙骨般狰狞的异形骨骼，而且还从原本的森白色转化为了泛着金属质地的暗金色。 托尼：…… “卧槽！”后方观察的托尼瞪大了眼睛。 “别任性了，托尼，万一是有重要的事情呢？”佩珀道。 “身体素质比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感觉身体更轻盈了，”路明非道，“而且……我身上的骨骼应该也发生了变化，现在我的骨骼变得更坚韧，而且数量也提高了很多倍，原本的一块骨骼变成好几块骨骼的组合，这就代表我能做到更多常人无法完成的动作。” 像路明非这种以血肉之躯进行测试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龙骨状态的力量可圈可点，但要说的话，我感觉也没有比龙鳞状态强出太多……”路明非皱眉思索，“不过，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对力量的提升方式是不同的，所以应该不冲突吧……” 两个人互相凝望着对方，越来越接近…… 事实证明，虽然托尼并没有亲身体验，也没法亲身体验，但他对强化时的痛楚的预测和比喻是很精准的。 别说虚弱感了，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大象。 仿佛有看不见的，纤维一样的东西从骨骼和鳞片之间连结起来，让他体内锁紧的龙骨与体表扣合的鳞片之间练成了一个不可撼动的整体。 站在一堵将近有半米厚的水泥墙前，路明非轻吸一口气，抬手猛地一拳击出！ 剧烈的碰撞声后，路明非的手臂几乎都没入水泥墙中，一只白皙的拳头从水泥墙对面探出，烟尘爆散飞溅。 路明非还想说什么，灼热的剧痛陡然席卷全身，让他瞪大了眼睛。 一边说着，路明非试着晃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踢了踢腿，又在自己身上四下按了按，随后浑身上下发出树木燃烧爆裂般的噼啪声。 “好的，路明非先生。”贾维斯道。 “提前注射的话，应该是有用的吧？”托尼道。 “快，帮我给托尼打电话！”路明非果断道。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闭嘴。 这是等会儿的问题吗？！好好的氛围就这么被你给破坏了！ “我挂了啊，托尼你好好约会，我在你实验室里等你，不用急着来，约会要紧，祝你们约会开心哦！”路明非挂断电话。 “集团并不重要……好吧还是有点重要的，但股价不重要，它有多高只取决于我愿意拿出多少技术来盈利，”托尼摇头，“在这一点上你就不如路明非了解我。” 她出身还算不错，家庭条件勉强算是富裕，因此才能接受高等教育并靠着优秀的学历进入斯塔克集团工作，但对于托尼这样的超级富豪来说她的家庭和普通人区别不大，和托尼在一起无疑是一种高攀。 路明非跟着托尼走进来，发现实验室虽然空间不大，但却放了很多东西，架子上放着各种不同的药剂，贴着复杂的标签，每一个都是跟龙血相关的研究成果。 一边说着，路明非把自己的手臂弯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而且面色如常。 纽约曼哈顿区，华尔道夫酒店顶层餐厅。 托尼同样靠近佩珀。 “为了斯塔克集团的股票干杯，”佩珀眨了眨眼，“自从你支持美国队长竞选总统的电影大卖，我们的股价又涨了一截。” “超常的灵活性么？这样确实会比普通人多出很多优势，”托尼点头，但旋即指出问题，“但骨头裂开成好几份，对身体的支撑效果也会变差吧？” “不……”路明非摇了摇头，“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应该可以这样。” “托尼！我突然觉得也没必要非得今天进化吧？咱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啊！要不你再去跟佩珀姐约会一下？你们都约会了晚上不得睡在一起才合理吗？要不你去找佩珀姐睡觉吧！”路明非用力挣扎。 而且就算不联系托尼，他现在也有事情要做——他得把从诺玛那里记住的源代码在托尼的复刻出来，这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你可以想象一下在自己身体里炖骨头汤。”托尼悠悠道。 放在桌角的手机突然亮起，贾维斯的声音同时响起：“斯塔克先生，有路明非先生的来电。” …… “托尼……”佩珀身体前倾，脸朝着托尼靠近。 “不用管他。”托尼脸色漆黑。 “你才是斯塔克集团的老板，就不能对自己的产业多一些关心？”佩珀有点无奈。 一边说着，路明非体表飞速地浮现出漆黑的鳞片，覆盖全身。 明明他的身体动作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托尼却莫名感觉一种凛然的威势从路明非身上升起。 “就为了问这个？你打电话来就不会挑个好点的时机吗？！”托尼眉头狂跳。 “抱歉抱歉，”路明非这才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托尼似乎不太开心，“我的错我的错。” 就在身体被鳞片覆盖的一瞬间，路明非突然有种奇特的感觉——他体内的骨骼和体表的鳞片似乎有了某种联系。 “怎么样？”托尼看向路明非，“有没有变强？” 餐厅已经被包场了，今晚这里的客人只有托尼和佩珀。 托尼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路明非计较，况且自从用龙血强化了身体素质之后，他那方面的能力确实得到了显着的增强，他就更没必要追究路明非差点给他吓出生理障碍的那次袭击了。 “跟我来吧，新的血统强化药剂在这里，”托尼领着路明非走进实验室的一个暗门，“为了保证安全，我特地修建了这个隐藏实验室。” “托尼，我不是在抱怨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佩珀放下杯子。 “有多强？”托尼好奇，“走，我们去测试场试试。”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托尼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这张实验床就算是浩克来都挣不开。” “那快给我来一针啊！”路明非连忙道。 “不是你让我来了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你吗？”路明非随口道，“放心，我知道你在约会，你也不用立刻来找我嘛，等约会结束之后你再来呗，我等会儿也没关系。” “等等，托尼，”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什么，“打麻药的话有没有用啊？” “会，而且因为强化幅度的问题，这次可能会比较剧烈。”托尼一边用金属环和皮带固定路明非，一边回答道。 “我好歹是斯塔克集团的CEO，总得做点该做的事情，要不然……大概会有人说我是靠着跟托尼斯塔克约会才得到这个职位的。”佩珀道。 “别提那次！我差点就被你吓得出现障碍了！”托尼额角青筋暴跳。 实验室里。 托尼眼角跳了跳，一把抓起手机：“喂？” “其实这次还好吧？要说来得不是时候，还得是那次你带着个小明星进卧室的时候我来了……”路明非提醒道。 实际上斯塔克集团内部一直都有关于她靠着魅惑托尼斯塔克才能当上CEO的传言，为了避免这些传言扩大影响斯塔克集团的声誉和股价，佩珀一直在努力做出成绩并且避免跟托尼在公开场合过于亲近。 不只是融化，等到灼热的剧痛消退一些后，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骨头一根根、一块块地裂开，仿佛篝火燃烧一样的噼啪爆裂声从身体里透出来，只是仿佛被放大了千百倍。 托尼的测试场中。 托尼把路明非固定好，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要形容一下的话……喝过骨头汤吗？” 鼻尖都快碰到一起的佩珀和托尼动作同时僵住。 “当然喝过啊，不过这跟疼有什么关系？”路明非不解。 路明非把胳膊从水泥墙里抽出来，拍打了一下残破的袖子：“力气用大了，没必要这么使劲的，这东西不算坚固。” “就是这个，”托尼从架子上拿起一个单独放置，造型独特的石英试管，“走吧，去实验床上躺下。” 强化期间，路明非确实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一般，而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仿佛在沸腾的血液中开始融化。 …… 人体通常有206块骨骼，但路明非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裂完之后，起码有数千块。 “好的，”贾维斯道，“不过斯塔克先生之前给我下了一个预设命令，等到您出现时，让我告诉您他已经研发出了最新款的强化药剂，可以让您的力量再次提升，并建议您在到来后第一时间联系他。您确定要延后联系斯塔克先生吗？” 两种用不同方式强化身体素质的状态被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路明非下意识地伸手，鳞片包覆的利爪在水泥墙上轻轻一抹，就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仿佛他只是随手抓了一把豆腐。 路明非走到一面能用作钢铁战衣材料的航空钛合金板前，双手握住铁板，随手几下折叠起来，然后用力一搓，就将其揉成了一个颇为圆润的金属球，路明非将金属球握在手里，五指向里一捏，金属球严重变形，部分金属甚至从指缝间溢出来，仿佛是普通人在把玩一块柔软的橡皮泥。 托尼：…… 第243章 成立光照会成立正义联盟 第243章 成立光照会（×）成立正义联盟（√） 托尼的训练场中。 路明非站在训练场的一端浑身覆盖鳞片，微微屈膝，低伏下身子，轻吸一口气，旋即双腿骤然发力，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脚下站立的地方如埋了一颗地雷般炸开。 托尼站在远处，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模糊的黑线划过，路明非就出现在了训练场的另一端。 “贾维斯，汇报速度。”托尼咽了口唾沫，开口道。 “平均速度258.3米每秒，最高瞬时速度284米每秒。”贾维斯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时速九百多公里……”托尼嘴角抽搐，“这次的强化效果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这还不是我的全力，”路明非站在远处，声如洪雷，“我对这个状态的掌握还不够熟练，仅仅只是用力出拳或者捏碎什么东西的话倒还没问题里，但冲刺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如果贸然用全力应该会直接摔倒，所以我收了一部分力，等我熟练一下这个状态，速度应该会更快。” 在这个状态下，他的身体素质发生了质的飞跃，只是呼吸就像是启动了一台鼓风机一般，站在他身边的人甚至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而且他对元素的感知也变得无比敏锐，在这个状态下他全力行动时元素会自发地缠绕上他的鳞片，只要他愿意，每一次攻击都会引发一连串细微的元素爆裂，震荡出颇具威力的冲击波。 不过想要依靠这个形态随意掌控元素并释放言灵的话还是力有未逮，估计还要再进化一次甚至两次才能做到。 如果能做到这个程度的话，是不是就像那些高等纯血龙类一样可以掌握并释放复数的言灵了？路明非心中思索。 “太夸张了，你这跟之前比简直就是猫变成了老虎啊。”托尼一脸惊奇地走过来。 路明非身上鳞片缩回体内，锁紧的骨骼重新放松，那种浑身连为一体的状态解除，如火山般的力量缩回体内，甚至让他有种不舍的感觉。 “只是强化状态下罢了，”路明非摇头解释道，“单纯的龙骨状态或者龙鳞状态都不足以产生这么强的力量，但两者结合就像是会产生化学反应一样，力量几何级提升。” 注射药剂之后，他常态下的身体素质虽然也有所提升，但尚在正常范畴之内，估计也就比不使用言灵的芬格尔强上一两个级别。 但在叠加了龙鳞和龙骨之后，他的身体素质瞬间拔升到了一个几乎可以说是离谱的程度，绝大多数低等的纯血龙类都望尘莫及，估计至少要古龙级的龙类才能媲美。 唯一可惜的就是在那个状态下他依旧没有像龙形死侍一样长出翅膀，无法自如地飞行。 “这次你总不能拿我来跟北极熊比了吧，”路明非跟托尼笑道，“现在北极熊来多少我打多少……别说打北极熊了，我都能把老虎当猫撸。” “你都快跑得比飞机还快了，跟北极熊和老虎比什么？”托尼翻了个白眼。 时速九百公里对钢铁战衣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在有方舟反应堆的情况下无非就是力大砖飞的事，飞到超音速也轻轻松松。 问题是这是靠着核聚变功能和工质推进器推动的，路明非依靠的可是血肉之躯。 “除了身体素质变强了之外，我感觉‘镜瞳’好像也变强了。”路明非道。 “变强？是复制需要的时间短了，还是能保留的时间延长了？”托尼问道。 “都有加强，但我感觉还不止这些……”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似乎多了某种新的效果，但我也没法确定，还需要再研究一下。” “慢慢来吧，进化之后伱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现在的状态，”托尼道，“我的测试场暂时先借给你用用。” “话说我都变得这么强了，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就算不进入濒死状态应该也能解决了吧？”路明非摩挲着下巴。 濒死状态下他的战斗力虽然会大大增加，但那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不好说，”托尼摇头，“万一你遇到一个浩克那种级别的敌人呢？” 路明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托尼说得确实没错。 作为复制过浩克力量的人，他对浩克的身体素质有多强很有发言权，虽然在双状态叠加的情况下他的身体素质会大幅度提升，但如果对手是浩克，一拳下去他很可能还是会被打出buff来。 就算一拳不行，多来几拳肯定是够了。 好在他现在再去让彼得给自己一拳的话，绝对不会被打出buff来了，这已经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了。 “对了，你在常态下应该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吧？不会不小心捏碎什么东西吧？”托尼问道。 “不会。”路明非摇头。 “那你明天晚上来一下我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托尼突然严肃起来。 “什么事？”路明非好奇。 “等明晚我再跟你说，这件事要绝对保密。”托尼道。 路明非满头问号。 …… 次日，入夜。 私人飞机悬停在托尼家停机坪的上方，路明非打开舱门跳下来，稳稳地落在停机坪上，抬头给自家的飞行员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直升机在空中画了个半圆，一边掉头飞回去，飞行员一边敲了敲自己的头盔——她从没想过下飞机方式中有一个是直接打开舱门跳下去。 路明非从停机坪走进托尼家里，刚一进门就听到了贾维斯的提示：“路明非先生，请跟我来。” 路明非还在纳闷贾维斯一个人工智能怎么让自己跟着他走，就看到别墅里浮现出了一张张全息投影，这些投影共同组成了一条道路。 托尼居然把全息投影做到了屋子里每个角落？ 路明非有些惊讶，跟着贾维斯构成的道路走进托尼的书房，随后一个书架缓缓打开，露出后面的暗门，暗门后是长长的走廊。 路明非走进暗门，只在走廊里走了几步，一张全系显示屏就挡在了他面前，同时贾维斯的声音响起：“请不要继续前进，后面通道是为了迷惑入侵者的陷阱，请您站在原地。” 路明非站在原地，脚下的地面突然下沉，仿佛电梯般载着路明非一路下行，最后停留在一个新的金属通道门口。 路明非沿着金属通道往前，通道尽头的金属大门打开，露出后面的会议室，还有围拢着会议室圆桌的四道人影，而且每个都是路明非的熟人。 托尼、史蒂夫、班纳博士还有浩克的灵体。 除了作为灵体的浩克飘着之外，托尼、史蒂夫还有班纳博士都坐在椅子上，而圆桌旁还有张椅子空着。 路明非一头雾水地走进实验室，后方金属门缓缓闭合。 “托尼？你们搞什么，什么神秘？”路明非走到桌边，在空着的椅子坐下。 “很好，大家都到齐了，我宣布，会议正式开始。”托尼开口道。 随着托尼开口，会议圆桌上展开了一张巨大的悬浮屏幕。 “会议？什么会议？”路明非不解。 “我先来解释一下情况吧，”托尼看向路明非，“在你离开之后，我跟史蒂夫还有班纳聊了聊，我们达成了一些共识。” “共识？” “在你离开后，我们找到了索尔，让他问出了洛基那支入侵地球的军队的来历，那支军队名为齐塔瑞，它们背后的主人叫做‘灭霸’，是宇宙中的一方豪强，”托尼满脸严肃，“他被许多文明称为宇宙暴君，因为他的军队所征服的星球，会灭杀一半的人口……” “我知道，我跟母舰上的人战斗时，他自报家门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灭霸毁灭一半生命的理由是人口太多了资源不够用，为了可持续发展需要减少宇宙的人口。简直是个精神病嘛……” “但他无疑是一个强得离谱的精神病，在宇宙中征服了不计其数的星球，杀死了无数生命，”史蒂夫摇头，“而如果他盯上地球，地球就会非常危险。” “而且地球上的威胁可能还远不止一个灭霸，”班纳博士道，“索尔说齐塔瑞人在地球的折戟沉沙让地球一下子在宇宙间出名了……盯上地球的可能远不止灭霸。” “虽然他承诺阿斯嘉德会庇护地球，但我们也不能把全希望放在一个外星宗主上，而且地球上也有许多我们需要面对的威胁，”托尼道，“所以在商量之后，我、史蒂夫和班纳决定组建一个以‘解决威胁地球的危机’为宗旨的超级英雄团体。” “虽然弗瑞之前一直在牵头组建一个名叫‘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团体，并向我们三个都发出过邀请，但我们都信不过他，所以我们三个决定踹开他单干，”托尼解释道，“我们不服务于任何组织或个人，只为了应对那些可能会在地球上造成大规模灾害的事件行动，非要说的话，我们只对整个地球负责。” “你是说……要邀请我加入一个以保护全地球安全为己任的崇高组织？”路明非指着自己的鼻子。 托尼、史蒂夫和班纳博士一齐点头，浩克的灵体一脸暴躁，显然不太想参加会议，是被班纳硬拖来的。 “对不起，这活儿太大了我接不了，打扰了，告辞！”路明非从椅子上跳起来就要跑。 “先别急着跑，你忘了你是至尊法师吗？”托尼满头黑线，“保护地球好像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吧？” “哦对，我差点忘了。”路明非重新坐回椅子上。 “如果你只是路明非的话，我会坚定地反对邀请你加入，因为你只是有强大的能力而已，并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托尼道，“但现在你有了至尊法师的身份，如果我们要组建一个保护地球的组织，就不可能绕开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 “那班纳博士呢？他好像也没什么义务吧？”路明非好奇。 “在我逃亡时，因为失控，浩克伤害过很多人，我们需要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弥补。”班纳博士解释道，同时扭头看了浩克一眼。 浩克哼哼了两声，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反对。 “嗯……”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点头，“好吧，我加入。” 在说出加入瞬间，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虽然他已经超过了十八岁，早就脱离了叔叔婶婶家独自生活，还是超级富豪，并且还接任了至尊法师，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切实地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他小时候梦想的加入一个牛逼轰轰的组织的事居然真的实现了，他以至尊法师的身份跟二战的传奇英雄美国队长、超级英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还有班纳博士一起组成了一个保护地球的组织。 “首先声明一下，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要绝对保密，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托尼道，“其次，我们没有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定，任何决定都必须要所有成员一致同意才能通过，不管是介入某件事，还是增加新的成员，大家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路明非举手，“托尼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提咱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要等你正式加入才能定下来，不过在此之前我们三个已经商量了一个备选的名字，就等问问你的意见了，”托尼问道，“明非，你觉得‘光照会’这个名字怎么样？” “光照会……”路明非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总有种它听起来好像有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感觉。” “有吗？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啊。”提出这个名字的托尼挠头，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史蒂夫和班纳同意这个名字的。 “只是我的个人感觉而已，而且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反而不怎么阳光吗？反而有一点点电影反派的风格。”路明非道。 史蒂夫和班纳博士思索片刻，微微点头。 “明非，你有什么其他的提议吗？”史蒂夫问道。 “嗯……我觉得名字还是应该简单粗暴，语义直接一点比较好，至少这样听起来不会像是反派，”路明非思索几秒，眼前一亮，“要不就叫‘正义联盟’怎么样？” “你认真的？还有比这更没品味的名字吗？”托尼瞪大眼睛。 “正义联盟么……我觉得不错，言简意赅。”史蒂夫点头赞同。 “我也觉得挺好，”班纳博士道，“听起来确实比光照会更像好人。” “正义联盟，好！”浩克竖起大拇指，但路明非怀疑他赞同只是因为‘正义联盟’这个词听起来比‘光照会’好懂一点。 “拜托，你们不是认真的吧？取这种土到爆的名字我们根本拿不出手啊！”托尼据理力争。 “你刚刚才说过我们的存在要严格对外保密来着。”路明非吐槽道。 “你们真的觉得这个名字比我冥思苦想的‘光照会’要强？”托尼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其他人。 所有人一致点头。 “你们会后悔的！”托尼握着拳头，“好吧，暂时就叫‘正义联盟’，等你们什么时候后悔了这个土里土气的名字，我们再投票换成‘光照会’。” “那么，作为会议的主持人，我正式宣布，‘正义联盟’成立了！”托尼举起手，但似乎并不是特别高兴。 “好耶！”路明非举手。 “好！”史蒂夫和班纳也跟着举手。 贾维斯的声音突然响起：“斯塔克先生，娜塔莎小姐给您打电话了。” “娜塔莎的电话？她打来干什么？我们暴露了？”路明非不解。 “不可能。”托尼摇头，“贾维斯，接电话。” “斯塔克，路明非回来了没有，他在不在？我要找他！”娜塔莎的声音急促地响起，每一字都透着焦急，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其他三人同时转头看向路明非，路明非一脸疑惑。 PS：推（xian）荐（ji）一本幼苗，链接在作者的话~ 献祭一本文娱文幼苗，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推荐语：李燃只是想薅一点女顶流的羊毛，怎么薅着薅着把自己薅进去了？单女主日常文娱 第244章 钢铁死侍军团？ 第244章 钢铁死侍军团？ 托尼家，正义联盟基地中。 路明非一头雾水地看着悬浮在圆桌上方的屏幕，上面显示着波形图，振幅随着电话中娜塔莎说话的声音变化。 虽然现在娜塔莎是通过托尼来联系他，但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巧了，路明非怀疑她已经发现自己出现了，毕竟他出现在托尼家后又回家待了一天，然后才又来托尼家，又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以神盾局的情报能力发现他又出现了很正常。 “你找路明非干什么？”托尼问道。 “他是不是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娜塔莎的语气中压抑着几分暴躁，“斯塔克，你让路明非接电话！” 路明非一脸迷茫，不知道娜塔莎为什么语气这么冲——我最近应该没得罪过她啊？ 托尼看向路明非，递给他一个“你来决定”的眼神，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娜塔莎？” “伱果然回来了！”娜塔莎的声调一下子高了八度，甚至隐隐带上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已经两个月没睡过好觉了？” “啊？”路明非更纳闷了，“你失眠关我什么事啊？” “什么失眠，你不知道你在纽约的那场战斗导致了什么结果吗？”娜塔莎在电话对面捂脸。 “当然可以，”娜塔莎咬牙道，“关于你拯救了纽约这件事，我代表神盾局表达感谢，但……你拯救纽约的时候就不能把动静搞小点吗？就算动静不能小点，你起码别念圣经吧？你知不知道，那场战争之后，整个纽约的人都认为上帝展露了神迹？四分之三以上的纽约市民成了上帝的，哦不，是你的信徒，而且把你当时半人半龙的形象做成了神像。” 作为制造死侍这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希特维尔要负起首要的责任，被亚历山大狠狠地责罚了一顿。 托尼家。 史蒂夫现在是总统竞选者，虽然支持率已经有了压倒性的优势，但他还是不敢放松，所以一天到晚都忙得脚不沾地。 在离开之前，路明非犹豫过要不要把所有死侍全部杀死。 如果要让路明非对冰柜里这个生物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大概是“缩小版的机械暴龙兽”。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肢体现在明显被换成了金属材质，脸也有一半变成了金属，像是带了半张金属面具，一只黄金瞳变成了电子眼，背后的龙翼根部多了两个推进器一样东西，长尾末端的骨刺变成了锋利的金属长刀，胸口镶嵌着一枚……似乎是托尼同款的反应堆。 “跟我来，”托尼走到最大冰柜前，操作一番后，冰柜打开，“看吧。” 不对！跟他没关系，分明是小魔鬼坑他的！要不是小魔鬼非要他念圣经的台词，根本就不会被人这么误会！都怪小魔鬼！ 冰柜里是一层厚厚的透明冰块，冰块几乎没有气泡，所以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封冻着的生物——一头被在纽约战场上被路明非强化过的死侍。 下次见面就让他女装谢罪！ 路明非心中默默给小魔鬼记了一笔账。 “不止这些，还有……”托尼领着路明非走到一扇封闭金属门前，“你自己看吧。” “影响确实大，不过对我们来说整体上是比较好的影响，”托尼道，“首先史蒂夫的形象在纽约这场大战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再加上电影的宣传，让他一下子在这一届总统候选人里取得了压倒性的支持率，就算接下来一直到大选为止我们什么都不做，史蒂夫应该也能稳稳地当选总统。” “哈？信徒……教堂？”联想起自己在纽约之战的行动，路明非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娜塔莎，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路明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cos上帝？”娜塔莎有气无力地问道。 在正义联盟成立，并且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确定了一些简单的章程还有联系方式之后，史蒂夫和班纳博士就因为有事离开了托尼家。 “嗯。”亚历山大点点头。 这样一来，他们为了研究并制造死侍而投入的海量资金瞬间变成了泡影，损失之大几乎可以说是伤筋动骨。 “我又不想当神……”路明非吐槽。 路明非看了看其他几个人：“为什么没人跟我说这件事？” “然后局长把受到的所有压力全都一股脑地转给了我，说神盾局特工里我跟你关系最好，让我全权负责这件事，把我的电话给了那些强烈要求处置你的人，”娜塔莎声音嘶哑，“最开始的半个月，我的来电铃声就没停过！” 但托尼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啊。 路明非低头看过去，不禁瞪大眼睛，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班纳博士第一个摇头——他跟弗瑞压根就不熟，何况神盾局还曾帮警方追捕过他。 现在听到亚历山大又提起制造死侍的计划，希特维尔巴不得赶紧和这些东西撇开关系：“我觉得死侍这种东西完全无法控制，我们不应该再把精力和资金放在死侍上面了，如果索科威亚分部想要的话，让他们提供一笔资金就转给她们吧，正好弥补一下我们资金上的亏损。” 当初决定制造死侍的时候不是也有你一份吗？你这就把自己的责任全摘干净了？希特维尔心中吐槽，但也不敢明面上顶撞亚历山大，只好顺着他的话开口道：“虽然把权杖借出去了是个风险，但死侍计划和蜥蜴教授确实已经没有价值了，把他们卖给索科威亚分部正好废物利用，以我们的技术都无法夺取死侍的最高控制权，他们也只是白费力气。” “没办法，我家的秘密太多了，自从死侍的样本资料疑似泄露之后，我就把家改造成了超级堡垒，结果真的被我抓到了好几个身份不明的入侵者，不过他们似乎都是死士，被抓住后立刻服毒或启动体内的微型炸弹自杀，我根本来不及审问他们。”托尼道。 “明白了，”希特维尔点头，“我这就去跟索科威亚分部商量交易死侍和蜥蜴教授的事情。” 九头蛇在世界各地有许多分部，他们这些潜伏在神盾局的九头蛇只是其中一个分部，索科威亚的九头蛇从某种角度而言相当于他们的“同行”，只是大家之间的关系相对独立，关系也就没那么亲密，想要什么东西自然得给对方开出一个充足的价码。 齐塔瑞人入侵纽约的时候，他们辛苦培育的几百头死侍全部都被路明非召唤走变作了军队，在战争结束之后，路明非消失之后，他们也试图去寻找那些被投入战场的死侍，但发现那些死侍大半战死，没有战死的也在战争结束后迅速衰弱消亡，只剩下少数几头特别强大的死侍被托尼斯塔克回收，他们也不好站在明面上去抢。 “怎么回事？托尼你家什么时候修建了这么多密道和密室？”路明非跟托尼走在一条全金属的地下通道里，吐槽道，“我感觉你越来越有反派的样子了，好好的一个家都快被你改造成地下基地了。” “其次就是你龙化之后的形象被纽约的人认为是上帝，嗯……也有人觉得你是耶稣，总之你在他们眼里是神了，”托尼道，“这也算是件好事，虽然神盾局可能会在各方施压下来找我们的麻烦，但不理他们就行了，就算其他教会想要用舆论污蔑你的形象，我们也可以反击回去，反正舆论战无非就是比谁钱多，比谁技术好而已，有贾维斯在，吃亏的肯定不会是我们，何况你可是展露了真实的‘神迹’，所有纽约人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你的。” “光是方舟反应堆和你的战甲，就足够你被世界上任何一个组织盯上了。”路明非吐槽。 会议室重新陷入寂静。 亚历山大的目光仿佛有重量一般压在希特维尔心头，他的光头上渗出细汗。 “这是什么？”路明非好奇。 “你们看，皆大欢喜。”托尼一摊手。 “这个啊，”托尼道，“我是打算跟你说来着，不过你别听娜塔莎说得吓人，其实这件事并没有那么严重，优先级在组建光照会……嗯咳，在组建正义联盟后面，所以我准备先把正义联盟的事情定下来再跟你说，没想到娜塔莎正好来电话了。” “阿……阿嚏！”远在天空母舰中的弗瑞用力打了个喷嚏。 站在金属门前，托尼先后验证了掌纹、虹膜和声纹，大门才缓缓打开，露出后方纯白色调的房间，房间中央是空着的，但四周摆着六个四四方方的巨大冰柜。 毕竟虽然死侍军团很好用，但他对死侍的控制能力却是有限的，在正常情况下他要看着死侍才能下达命令，而且长时间不重新下达命令的话，死侍会渐渐失控，需要他再次以目光控制。 …… 他回家之后一整天都在把记忆里诺玛的源代码写出来，没有在网上冲浪，自然就不知道这个消息，而他家里的女仆们虽然应该知道这件事，但市民眼里的“上帝”是他半龙化的形象，女仆们认不出他就是“上帝”才正常。 “不用担心，根据神盾局收集的情报来看，路明非在不发动超能力的情况下，身体素质并没有那么强，之前死侍身上的高爆炸弹就让他受伤了，只要航空母舰在短时间内倾泻足够的火力，自然就能在他使用超能力前杀死他。”亚历山大淡定道。 “不严重吗？”路明非问道，“听娜塔莎说影响挺大的。” “资金的亏损……”亚历山大脸色阴鸷，“你还知道我们有巨大的资金亏空啊！就因为你那该死的制造死侍的计划，我们的资金链一度陷入断裂的危机，为了维持住资金链，我甚至把从那个叫洛基的外星人手里获得的权杖也借给了索科威亚分部研究，让他们为我们提供资金，如果被弗瑞发现权杖不见了，又要怀疑有内鬼了……你说这一切都是谁引起的？！” “托尼，你干了什么？！”路明非一脸惊悚地看着托尼。 路明非本来也打算回家，等娜塔莎去他家里找他，但却被托尼拉住，带着他走进了另一条密道。 路明非和史蒂夫也摇头。 …… 路明非：…… “有道理……”路明非点点头。 “还能有什么后果？我不是拯救了整个纽约吗？”路明非谦虚道，“娜塔莎你也不用谢我，作为一个地球人，抵抗外星侵略者是我应该做的，神盾局和政府要是实在想感谢我的话，随便发给我几个亿奖金，再给我立几个铜像就行了……对了，我的铜像能立在自由女神像旁边吗？” 为了避免自己走后这些死侍失控，在纽约大开杀戒，路明非给大部分死侍下达了“死亡”的命令，但在托尼的要求下给他留下了六头死侍作为研究对象，在回到自己的世界前他给实验用的死侍下达了不许动的命令，然后托尼给死侍注射了超强效的镇定剂，又将其低温封冻了起来，以免死侍失控。 班纳博士倒没有这么忙，但斯特兰奇还在跟着他学习魔法，他得回去继续教导斯特兰奇。 与此同时，神盾局总部大厦，亚历山大·皮尔斯的办公室内。 电话对面的娜塔莎沉默了片刻，只传来深呼吸的声音。 “但你已经被架上神坛了，而且反正他们信仰的是你半龙半人的那个形象，”托尼道，“只要你不变成那个状态，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就是‘上帝’，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 同时，托尼也保证，在研究死侍时，一定会穿着战衣，并让班纳博士一同在场，这样就算赶上极其微小的概率，死侍暴起攻击，迎接它的也会是一个可爱的大号绿色宝宝的亲切拥抱——能让死侍当场爆浆的拥抱。 死侍是他亲手给托尼留下的，照理说他看到死侍不应该惊讶，但眼前出现的这头死侍，实在是超出了路明非的预料，甚至可以说是超出了他理解—— …… 冰柜中躺着的是那些死侍中最强大的一头，在被路明非强化后，它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大多数普通的纯血龙类，形态上也具备了大量龙的特征，比如粗壮的四肢、矫健的长尾还有巨大的膜翼，外形上几乎和一头真正的龙没区别了。 “嗯……”亚历山大点点头，“那就交给你去办吧，记住，尽可能多换回来些资金，我们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洞察计划’上，等到三艘天空母舰升空，我们可以杀死全世界任何人。” “这些信徒里还有一批狂信徒，闯进原本的教堂里，把你的神像立在中央，说你才是真正的上帝，要驱逐那些伪神，现在就算在纽约纹个身，有龙鳞图案的纹身都要比其他纹身更贵，”娜塔莎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疲惫，“从你展露‘神迹’的那天开始，神盾局的电话就被那些政客还有世界各地的大教堂给打爆了，梵蒂冈的教皇亲自给局长打电话，要他严惩‘假装上帝的伪神’。” “可路明非……”希特维尔有点不放心。 希特维尔站在亚历山大的办公桌前，恭敬地听候命令。 “索科维亚分部想要从我们这里获得死侍的培育技术，还想把蜥蜴教授借过去帮他们培育死侍……”亚历山大目光冷峻地盯着希特维尔，“希特维尔，你怎么想？” 虽然刚刚娜塔莎提到雕像和信徒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类似的猜测，但此刻亲耳听到娜塔莎描述，他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留下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路明非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我跟魔鬼做了个交易”。 “而且必要时刻，如果史蒂夫的支持率掉下来了，你还可以用‘上帝’的身份来给他进行一波‘赐福’，到时候他就是天命总统了，”托尼补充道，“嗯……就是到时候弗瑞可能会有点不太高兴，不过谁在乎他怎么想呢？你们在乎吗？” 片刻之后，娜塔莎才再次开口：“雕像是有，但不是我们给你立的，而是你的信徒们给你立的，也不是立在铜像旁边，是立在教堂里。” “算了，电话里说不清，你马上来我家，或者我去你家也行，我们当面谈，我还要要继续去处理你的事，梵蒂冈又有电话打过来了……”娜塔莎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我跟班纳把它改造了一下，让它同时结合了生物和机械的优势，”托尼摩挲着下巴，看向路明非，“明非，你觉得，我们批量生产这些东西，把它们武装成一个军团怎么样？” 路明非：？？？ “我靠！”上前两步，路明非一脸关切地看着托尼：“托尼你不会是突然觉醒了什么天才邪恶科学家的人格吧？要不咱们还是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 托尼：？？？ 第245章 托尼的法师之路 第245章 托尼的法师之路 托尼家，地下实验室。 路明非站在巨大的冰柜旁，打量着冰封中被半机械化改造的死侍，皱眉：“托尼，你确定这玩意儿没问题吗？” “我直接切下了它百分之四十六的大脑组织，替换成电子脑控制，用电信号转化为命令，由贾维斯作为中转，”托尼道，“除非有人能把贾维斯黑掉，否则这些家伙就是绝对安全的，而且我还留下了后门，就算它们被夺走控制权，我也能让它们自毁。” “根据我看科幻电影的经验，这种东西无论做多少准备，最后一般都会失控。”路明非吐槽道。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吗？你看一眼就能控制它们。”托尼道。 “但我又不是一直在，”路明非摇头，不解地看向托尼，“伱为什么要搞这么危险的东西？你想统治世界吗？” 作为强化了这些死侍的人——虽然是在小魔鬼的帮助下进行的强化，路明非太清楚这些死侍的力量了。 尤其托尼还给他看了这些死侍在经过机械化改造后的数据图——所有被改造过的死侍，身体机能都有了显着的增强。 如果这种半机械化死侍被大批量制造，组成了一支数量高达十万的军团，那征服世界还真不是没有可能——每一头机械死侍都相当于一架最先进的战斗机，全世界的战机加起来都远没有这么多。 “统治世界这种目的听起来也太邪恶了，”托尼摇头，“恰恰相反的是，我和班纳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的世界。” “保护？” “你也见过纽约那场战斗里灭霸的军队了，按照索尔所说，那些齐塔瑞人不过只是一支先遣军而已，灭霸的势力在宇宙中无比庞大，他的军队不计其数，如果齐塔瑞大军压境，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抗。虽然那个索尔说如果灭霸大军压境，阿斯嘉德会与他作战，但我们真的要把希望完全放在一个自称‘神族’的外星文明身上吗？” “且不说他们是否强过被称为‘宇宙暴君’的灭霸，就算他们能够跟灭霸战斗，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必须保卫地球的安全？万一他们认为不值得为了地球而开战，把地球拱手相让怎么办？”托尼摇头，显然不是很信任索尔。 “所以你们就想创造一支死侍军团，用来防备灭霸的入侵？”路明非恍然。 托尼点点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一支完全由机械死侍构成的军团，我想就算是灭霸和他的军队也不可能无视它们的力量。” “但是托尼，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死侍失控了怎么办？它们不是人类组成的军队，人类的军队可能会背叛或者造反，但不会无差别杀戮，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那支军队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就像是历史上无数次的改朝换代一样，但死侍如果失控，它们不会去统治什么，也不会建立秩序，只会杀死闯入它们眼中的一切活物……” “哦，对了，死侍虽然叫死侍，但其实是活物，具备繁衍交配的能力，只不过后代也只会是死侍，”路明非摊手道，“说不定等它们灭绝了人类之后，就会通过繁衍让地球上充满死侍，到时候一个完全由死侍构成的星球，说不定确实能让灭霸和他的军队望而却步。” “你不太看好我们的这个计划？”托尼问道。 “托尼，你有空多看看科幻电影吧？”路明非叹气，“史蒂夫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我们还没想好该怎么跟他说。”托尼道。 “我就知道……”路明非扶额，“我倒也不是完全反对，但你要怎么确保这些死侍不会失控？” “我和班纳商量过了，每一个死侍士兵在被改造完成之后，都会被冰冻存储，等到需要用到它们时再释放出来。”托尼道。 “这个办法也不太现实吧？只有几只死侍的话还可以用冰柜把它们冻起来，但如果你们要搞一支军团，该怎么冻住成千上万的死侍？做一个超大范围的冰柜吗？” “有方舟反应堆供能的话，电耗倒不是问题，但你们要怎么制作这么一个庞大的建筑把死侍全都存储起来，而且还不能被人发现。”路明非问道。 “我们打算在全世界各个不毛之地分别建立基地，将死侍士兵存储在这些基地里，这样就算有一个基地的死侍泄露了，也不会影响到其它死侍……”托尼道。 “停停停，越说越像反派了！只有反派才会在全世界都搞各种基地，”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你干脆把死侍储存在月球得了……等等！我好像还真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地方！” 路明非突然眼前一亮。 “什么？”托尼急切地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和古一法师一起对抗凤凰之力时，为了不会破坏现实空间，古一法师把我们和凤凰之力转移到了镜空间里？”路明非解释道，“镜空间是现实维度的倒影，区别在于里面没有生命，死侍就算失控也不会造成伤亡。” “但当时古一法师不是说过镜空间困不住凤凰之力太久吗？”托尼纳闷。 “那是因为凤凰之力具备打破空间和维度的力量，”路明非解释道，“镜空间困不住凤凰之力，却不代表它困不住死侍，只要在镜空间里建造能够把死侍封冻起来的设施，就算死侍破封失控也出不去。” “而且镜空间的维度有很多个无限叠加，只要进行加密，就算有其他会进入镜空间的法师，也无法进入我们存放死侍的那个镜空间，可以说是最完美的场地了。”路明非解释道。 “太好了！”托尼眼前一亮，“那还等什么？快打开那个镜空间啊！” “这就是唯一的问题了，”路明非无奈地一摊手，“我不会。” “什么？”托尼声调猛地拔高，“你不是至尊法师吗？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我倒是知道打开或者进入镜空间的办法，但是这个法术的级别非常高，按照记载，起码要向维山帝级别的存在借取的力量才能打开镜像空间，”路明非道，“我虽然是至尊法师，但只是个暂时过渡的，没有跟任何魔法实体借取力量，我用不了这个魔法。” “维山帝？”托尼一愣，“这是谁？他很强吗？和灭霸比怎么样？” “肯定比灭霸强啊，维山帝可能是能直接干涉多元宇宙的存在，灭霸的力量还不如多玛姆，而多玛姆又要比维山帝差上不少。”路明非解释道。 “我突然觉得灭霸这个问题好像也没那么大了……”托尼扯了扯嘴角。 “所以虽然镜像空间很好用，但我爱莫能助，而且就算我会镜空间也没用啊，我又不能一直留在这个世界，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怎么办？”路明非耸肩，“我建议等斯特兰奇成长起来，虽然镜空间是很高深的魔法，但以他的天赋，应该用不了两年就能掌握了。” “那还得等多久啊，”托尼一脸不耐，“要不你直接教我吧？我自己学会了用起来还方便。” “我教你？你能学会吗？”路明非一脸狐疑，“你的魔法完全是零基础，还不如斯特兰奇，他可是古一法师钦定的魔法奇才，你未必能学得比他快吧。” “我可以只学镜空间啊，我又不需要别的魔法。”托尼淡定道。 “好吧，”路明非点点头，“不过我不太擅长教人，而且我最近也有点忙，又要把诺玛的源代码写出来，又要准备锻炼自己的新形态，而且卡玛泰姬也有一些事情王处理不了，必须要至尊法师亲自处理……要不我给你找个更厉害的老师？” “还有比你更厉害的老师？”托尼问道。 “巧了，我说的就是我的老师。”路明非笑道。 …… 托尼家，地下实验室。 路明非在地上画下了一个复杂的法阵图，站在法阵前，掏出阿戈摩托之眼，放在法阵中央。 虽然他从古一法师那里借来的力量早就用完了，但阿戈摩托之眼可以作为驱动法阵的能量源。 伴随阿戈摩托之眼的光芒蔓延到整个法阵，半透明的灵魂身影从其中缓缓浮现——穿着黄色的长袍，一颗大光头亮的反光。 古一的灵体悬浮在法阵中央，阿戈摩托之眼的正上空，睁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 “咳咳，早上好啊古一法师，那个……您最近好吗？”路明非问道。 古一：…… 如果你不把我召唤出来的话，一切都好。 她其实不想被路明非召唤出来，奈何这个法阵确实是有点东西，尤其路明非还用了阿戈摩托之眼来驱动法阵。 如果单单只有这个法阵的召唤，她还是可以抗拒的，但阿戈摩托之眼作为历代至尊法师的最强法器，同时又是时间宝石的容器，她在灵体状态下实在无法抵抗。 “有什么事吗？”古一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原本世外高人般古井无波的双眼现在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失去高光的样子。 “那个……我有个朋友，”路明非把托尼拉过来，“他说想要学习镜空间魔法，我作为至尊法师，整日操劳于卡玛泰姬的各项事务，还有给其他法师们公开讲课，答疑解惑，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单独教我这个朋友镜空间了，所以您看能不能……” “能不能我替你教教他？”古一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都在抽搐。 “呃，除了这个之外，其实，实不相瞒，我对至尊法师要处理的其他事物也还不太熟悉，要不……您先帮我处理一下？我在旁观摩学习，这样以后处理起来才不容易出岔子。”路明非搓着手道。 古一张了张嘴，默默无言。 你当个人吧！我好不容易从至尊法师的位置上退下来，结果被你召唤回来之后不仅要无偿借给你力量，而且还要重复之前至尊法师的工作，又要教导新人魔法，还要处理卡玛泰姬的闲杂事物？！ 我退休之前干的是这些活，退休之后还干这些活，那我不是白退休了？！ “就这一次，拜托了古一法师！”路明非双手合十。 沉默良久，古一叹了口气：“好吧，仅此一次。” “谢谢您，古一法师！”路明非把托尼往前推了两步，“快，赶紧叫老师！” “老……老师好。”托尼道。 古一看了托尼一眼：“你决定要在法师的道路上走下去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想学个镜空间而已，反正魔法也只是另一种科技而已，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殊途同归，我还是更习惯自己现在用的这套科技理论，”托尼道，“你教给我镜空间就行了，别的魔法我不感兴趣。” 古一：…… 有那么一瞬间，古一怀疑，如果不是现在没有身体，她的血压可能已经开始升高了。 “托尼！不能对古一老师无礼，”路明非严肃道，“她老人家可是修炼魔法超过五百年的老前辈。” 古一：…… 强压着托尼给古一道歉之后，路明非上前半步，熟练地搓了搓手，赔笑着看向古一：“对了，古一法师，除了这些之事之外，我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 你哪儿来那么多事儿？！古一心中忍不住吐槽。 “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古一法师说这句话时似乎稍微咬着点牙。 “就是您上次借给我的力量，”路明非搓着手道，“我为了保护地球，和多玛姆大战三百回合，哦不，三万回合，打得黑暗维度群星崩灭，日月无光，虽然最终成功强迫他答应了不再觊觎地球，但您借给我的力量也因此耗尽了……您看为了以后能继续更好地守护地球的安危，您看……是不是再借给我点儿力量？” “又是不用还的那种？”古一微笑着看向路明非，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微笑总让路明非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底发毛了。 随着他恬不知耻地点了点头，他的脚下突然展开一个传送门，路明非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脚下一空，从传送门中掉了下去。 然后突然出现在了不知道多远之外的半空，一头砸进了广袤无际的大海里。 片刻之后，路明非骑着一条冰化作的海豚从海面上浮了起来，抬头看向天空，把他送过来传送门已经闭合，头顶只有蓝天白云。 骑在冰海豚上，路明非四下张望，入眼所及只有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水。 “古一法师？您还在吗？这力量还借不借啊？这是不是您对我的考验啊，只要我找回去您就借给我力量？”路明非仰天大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挠了挠头，路明非掏出手机，这是托尼出品，防水性能一流，虽然被海水泡过了，但丝毫不影响使用。 “贾维斯，我现在这是在哪里？”路明非问道。 “先生，您现在在太平洋的中央，”贾维斯道，“需要我安排直升机去接您吗？” “嗯……”路明非沉吟片刻，“算了，不用这么麻烦了，帮我给娜塔莎打个电话吧。” “是，先生。”贾维斯的声音之后是拨通电话的忙音。 几声铃响后电话被接通，娜塔莎的声音即便隔着电话，也透着浓浓的暴躁和疲惫：“喂？路明非，你终于有时间跟我谈谈了？” “不是，”路明非道，“娜塔莎，你能不能来太平洋接我一下？” 娜塔莎：？？？ 第246章 弗瑞遇刺，九头蛇 第246章 弗瑞遇刺，九头蛇! 娜塔莎家中。 路明非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娜塔莎坐在沙发上，低头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 “娜塔莎，你就不能帮我去买套衣服吗？”路明非抱怨道。 娜塔莎扭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路明非一眼，黑眼圈浓郁。 他被娜塔莎用直升机接到之后，本来想让她送自己回家，先洗个澡换身衣服的，结果她一路开回了她自己家，而且浑身萦绕着吓死人的低气压，路明非实在不好跟她提意见。 因为在海水里泡过了，就算用从康斯坦丁那里获得的控火能力把衣服和头发烘干，也会在身上凝结出许多盐粒和杂质，反而更加不舒服，所以路明非到娜塔莎家之后只好借浴室洗个澡，顺便再借她家的洗衣机洗一下衣服。 而在自己没有其他衣服的情况下，路明非洗完澡只能裹着浴巾出来——娜塔莎的浴袍对他来说太小了。 路明非看向娜塔莎，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眼圈明显有些发黑，目光空洞中带着丝丝幽怨，让路明非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娜塔莎，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娜塔莎耸耸肩，歪头看着路明非，“除了因为你导致我每天只能睡四点五个小时之外，我觉得一切都好。” “有……那么严重吗？”路明非挠挠头。 “来，别站那么远，坐下说。”娜塔莎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不了，我喜欢站着。”路明非诚恳道。 “快来。”娜塔莎继续微笑。 路明非默默地走过去，坐下。 “我杀了伱！”娜塔莎扑过去掐路明非的脖子，“你知道我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吗？我每天至少会想到十次辞职！” “那你可以辞职嘛，大不了我在斯塔克集团帮你安排个有钱的闲职……”路明非的脖子灵活地躲避着娜塔莎的魔爪，同时颇为惊讶——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失态的娜塔莎。 难道cos上帝这件事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以前是杀手，被神盾局抓捕后才收编成了特工，你觉得我能辞职吗？”娜塔莎眼中有血丝，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困得。 “你还有这么波澜壮阔的经历？”路明非一愣。 “少废话，纳命来！”娜塔莎咬牙切齿。 …… 三十秒后。 “娜塔莎！你冷静一点！” 娜塔莎被按倒在沙发上，路明非单膝抵住她腰椎，把她的双臂反剪到背后。 “你先松开我！”娜塔莎挣扎着开口道。 “你先保证我松开你后，你不会拿枪打我。”路明非道。 “好，我保证……”娜塔莎停止挣扎。 路明非松开手，把膝盖从娜塔莎腰上拿开，让娜塔莎从沙发上爬起来。 “我咬死你！”娜塔莎张嘴扑向路明非。 …… 十秒钟后，娜塔莎再次被路明非按倒在沙发上。 “有必要吗？”路明非一脸无奈，“我又不是对你始乱终弃的渣男，不用这么恨我吧？” “你还不如始乱终弃！”娜塔莎一脸凶狠，“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这几个月我只要闭上眼睛开始睡觉，就会有人打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有把你事情处理好！而且每个打电话来的人级别都比我高，我还不能不接！” 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那……对不起？” 娜塔莎突然停下挣扎：“要不你把我打晕吧？” “打晕？为什么？”路明非不解。 “你打晕我，我就可以睡个好觉了，等以后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就说是你闯入我家把我给绑了。”娜塔莎道。 “靠！那我不成袭击神盾局特工了？罪加一等啊！”路明非大惊，“娜塔莎你好恶毒！” “我有你恶毒吗？”娜塔莎忿忿不平，“你到底为什么要装上帝啊！你应该不是这种喜欢中二耍帅的幼稚鬼啊！” 不好意思，其实我还真是。路明非心中道。 毕竟男人至死是少年，而人不中二枉少年。 当然，当着娜塔莎的面他是万万不敢说这句的，要不然效果跟举着火把查看炸药桶里有没有炸药区别不大。 把被按在沙发上的娜塔莎放开，路明非坐在茶几上的电脑前，看了一眼屏幕——屏幕里全都是各国基督教派甚至政客发来的消息，大概意思都是在督促娜塔莎尽快解决自己cos上帝带来的影响。 “咳咳，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我也不是故意要cos上帝的，主要是如果我要用某些能力，必须得喊圣经的台词，”路明非一脸诚恳，“就像是魔法师放魔法的时候必须得吟唱咒语一样。” “真的？”娜塔莎有点犹疑，因为她以前确实在路明非释放君焰时见到他高声颂唱着什么，但当时他颂唱的明显不是任何一种地球上已知的语言。 “当然！”路明非一脸真挚，“我们是朋友啊，我怎么会欺骗你呢！我这个人对朋友一向是真心换真心的。” 娜塔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没办法的事，但教会的人还有那些被教会支持的政客会不会相信接受解释我就无法确定了。” 路明非一脸的天真加好奇：“他们不接受的话还能怎么样？” 娜塔莎：…… 对哦，就算那些人不接受这个解释，他们又能把路明非怎么样呢？这可是能以一己之力击毁一艘宇宙战舰的怪物，纽约之战中坠落的宇宙战舰残骸现在还在被托尼和神盾局研究呢，而那玩意儿就算被研究透了，能复刻出来一艘宇宙战舰，也照样会被路明非击落。 但他们不能把路明非怎么样，不代表自己也没事啊。 想到这里，娜塔莎感觉自己更生不如死了。 “路明非先生，能不能拜托你，以后别再cos上帝了，”娜塔莎看向路明非，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再cos上帝，我就真的要去见上帝了。” “嗯……”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答应你，以后除非有世界末日级的危机需要出手，否则我绝对不会cos上帝了。” 反正经历了纽约之战，那些死侍被自己夺走控制权的事后，制造死侍的组织应该也不会再干这种亏本的事了，而托尼的死侍会在镜空间培养，也只用来面对灭霸的入侵，到了那个时候，cos上帝什么的也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了。 “真的？”娜塔莎眼前一亮，黯淡的双眸多了几分神采。 “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路明非道，“我要借洛基那根权杖用一下。” 直觉告诉他权杖里有很强的力量，只是之前银槲之剑在吸收空间宝石的力量时吃撑了，而且对于铁板一块的权杖里的能量实在找不到吸收的突破口，所以当时他才放弃了吞噬权杖的力量。 现在银槲之剑的胃口腾出来了，自然要再试一试。 “这……权杖已经被封存了，要出借的话，我得请示弗瑞局长，”娜塔莎道，“不过应该不是问题，相比于你造成的影响，借根权杖完全可以接受。” “好吧，那我期待你的好消息。”路明非点点头。 娜塔莎点点头：“对了，你能不能打晕我，我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我可能是太缺少睡眠了，现在吃饭的时候，偶尔会看到餐盘上有小人在跳舞。” 路明非：…… 妈的，神盾局真是黑心工厂！ …… 第二天，史蒂夫家门口。 路明非从车里走出来，示意司机先回去，不用等他。 他这次来不光是来看史蒂夫的，顺便也是要看看彼得——在经历了电影拍摄现场洛基乱入的事情后，史蒂夫也意识到彼得这个“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街头英雄”蜘蛛侠似乎并不仅仅只是能做一些在街头助人为乐的好事而已。 这个高中生的力量，似乎比他这个经过了超级士兵改造的美国队长，还要强上一点。 所以为了避免让彼得在行侠仗义的过程中受伤，不小心因为自己强大的力量伤害到其他人，史蒂夫邀请彼得在他闲暇之余来他家里，自己会以美国队长的身份对他进行格斗术还有战斗应变方面的训练，帮他更好的成长为一个超级英雄。 对于能够被美国队长亲自教导这点，彼得自然没有拒绝的打算——准确地说他答应的时候，旁观的路明非总觉得他好像高兴地快要蹦起来了。 当然，虽然彼得从某种意义上成了史蒂夫的学生，而且哪怕是以超级英雄的标准来看他也很强，但在组建正义联盟时，并没有人考虑让他加入。 毕竟说到底他也只是个有超能力的高中生而已，没必要承担起守护整个地球这么沉重的责任。 同理，虽然托尼在全球各地发现了不少超级英雄，但也并没有邀请他们加入正义联盟的打算——他们有的不符合正义联盟的行事标准，有的力量太弱，有的不值得信任，还有些兼具这些缺点。 比如路明非就听托尼说在地狱厨房有一位冉冉升起的新超级英雄“夜魔侠”，专门和地狱厨房黑帮还有罪犯作对，虽然对他的行为颇为赞赏，但托尼完全没有把他拉入正义联盟的想法——把一个连黑帮都解决不了的超级英雄拉入正义联盟去面对那些有可能威胁到整个地球的敌人，不管怎么想都有点太残忍了。 走到史蒂夫家门口，路明非按了下门铃。 随着总统竞选的有序进行，史蒂夫也从他原本居住的公寓搬到了一座独栋别墅里——这座别墅并不是路明非或者托尼送给他的，而是他用自己拍“美国队长”电影的片酬买的。 顺便一提，在电影《美国队长》全美大卖之后，史蒂夫一跃成为了新的好莱坞巨星——虽然这位巨星只拍过一部电影。 唯一可惜的是，为了赶上总统竞选的步调，《美国队长》的拍摄周期被大大压缩了，即便有托尼的海量资金和技术支持，细节方面的质量仍旧稍有些差强人意。 不过托尼认为这是好事，过几年他们还可以借机拍再一部《美国队长重制版》。 片刻之后，穿着美国队长制服，拿着盾牌的史蒂夫来开门。 “队长你就这么喜欢这身衣服？”路明非吐槽道。 “在战斗时穿着它会让我觉得更自在。”史蒂夫道，“跟我来吧，我正在训练我们的英雄小子。” 路明非跟着史蒂夫走到后院，穿着蜘蛛侠制服的彼得朝路明非打招呼：“嘿，明非！” “嘿，彼得。”路明非挑眉。 他专门挑有彼得在的时候来，还有个目的——上次他让彼得打自己一拳，结果大意之下直接被打出濒死buff来了，这次他是来一雪前耻的。 “来吧，我们继续。”史蒂夫走到彼得身前，举起盾牌。 …… 一分钟后，彼得因为一个失误，在半空中被队长抛出后又飞旋回来的盾牌击中，然后被队长抓住机会凌空踹飞出去。 路明非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彼得，眨了眨眼睛：“等等，彼得，你怎么回事？就算是面对美国队长，你放水也太严重了吧？” “放水？”史蒂夫一愣。 “是啊，”路明非点点头，看向彼得，“你的‘彼得一机灵’呢？你不是能预知攻击吗？” “那不叫‘彼得一机灵’，是我的‘蜘蛛感应’，彼得一机灵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儿童漫画里的技能，”彼得纠正道，“而且我也不是在放水，蜘蛛感应的能力其实不是预知即将到来的攻击，而是预知危险。” “有什么不同吗？”路明非问道。 “呃……这么说吧，如果我遇到了会让我受伤的事情，无论是不是人为的攻击，蜘蛛感应都会提醒我，比如我走在路上，然后一座大厦上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一个花盆，如果花盆会砸伤我，我就有感应，”彼得解释道，“但反过来说，如果花盆掉落的位置比较低，就算被砸到我也不会受伤，那蜘蛛感应就不会提醒我。” “同理，如果有人对我进行攻击，但攻击的强度又不足以让我受伤，那蜘蛛感应也是不会有反应的，”彼得解释道，“你可以理解成蜘蛛织网之后会根据网受到的震动来判断是抓住了猎物、有天敌出现还是单纯有风吹过，蜘蛛感应也是类似的原理，它只对会让我受伤的事物有反应，如果任何动静都会引发蜘蛛感应的话，那这个能力就没有意义了。” 路明非恍然——队长的战斗技巧虽然远远胜过彼得，但以彼得的身体素质，除非他瞄着彼得的要害全力攻击，否则的话应该很难让彼得受伤，蜘蛛感应自然就不会提醒彼得。 不得不说，这对于训练来说是件好事，可以让彼得在不依赖蜘蛛感应这个战斗外挂的情况下，更高效率地学习战斗，不过…… 一旁听完了彼得讲解的史蒂夫陷入了了沉思。 彼得这才注意到，队长看他的目光好像有点怪怪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点歧义，彼得连忙解释道：“队长我不是说你对我没有危险，只是你刚刚用的攻击无法真正伤害到我，所以蜘蛛感应才无效。” “呃……”史蒂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明非憋笑。 彼得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歧义好像更大，连忙再次补救：“抱歉队长，我的意思其实是，如果这是电子游戏的话，你的游戏技术很好，我完全打不过你，只是你的人物攻击力数值太低，低于我的防御力，所以无法让我的人物掉hp……对了，您知道电子游戏和hp吗？抱歉我忘了您是二战时期的人……” 路明非连忙去捂他的嘴。 史蒂夫默默地走到院子角落，捡起自己的盾牌。 就在路明非捂住彼得嘴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居然是娜塔莎。 “喂？娜塔莎吗？又有什么事，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们不cos上帝了吗？”路明非道，“还是说弗瑞要把我要的东西给我了？” “明非，你现在有时间吗？马上来神盾局医院！弗瑞局长遇刺了，情况非常危险，生命垂危，你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救他！”娜塔莎焦急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 不是……你们实在不想借我权杖可以好好商量嘛，没必要献祭自家局长吧？ 我好像感冒了，一直在咳嗽，为什么广东的空调没有制热功能啊……(‘-w) 第247章 速冻弗瑞 第247章速冻弗瑞 神盾局医院内。 娜塔莎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向忙碌的病房内。 病房里弗瑞正躺在病床上，周围围绕着十几个医护人员，各种顶级的医疗器械环绕，但检测仪显示屏上他的生命体征依旧在不断的下降。 “他现在心动过速……”“器械车来了！”“护士，弄一下床单！”“血压在下降，给我心脏除颤器！” 医护人员的声音透过玻璃隐约传来。 “医生说他的情况很危险。”希尔走过来，拿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夹。 “子弹似乎打中了他的重要脏器，我从没见过这种伤势的人还能被救回来……”娜塔莎微微皱眉，“除了那位街头英雄的叔叔。” 彼得的身份在神盾局高层这里不算是秘密，前段时间蜥蜴博士逃走他们还专门派人去保护过彼得的叔叔婶婶。 相应地，路明非曾经在街头一边念着圣经一边救下的老人就是彼得的叔叔这件事，神盾局自然也早就发现了。 所以娜塔莎才会第一时间联系路明非。 希尔看了娜塔莎一眼，心中暗道一声“抱歉”。 她骗了娜塔莎——准确地说是弗瑞让她骗了娜塔莎，虽然受到了袭击，并且受了颇重的伤势，但弗瑞也经历过超级士兵改造，伤势并不致命。 但现在神盾局内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弗瑞仅仅只是去找了一下那支外星人留下的权杖，就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受了袭击——这证明敌人不仅潜伏在了神盾局，而且对神盾局的渗透程度之深超出了她们的预计。 甚至于现在她和弗瑞都无法确定娜塔莎是不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人，所以就连弗瑞打算假死并转入地下这件事，她也不打算告诉娜塔莎。 毕竟假死这个计划本身就已经够冒险的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希尔从感情上是相信娜塔莎的，但她不能冒险。 要知道，为了尽可能瞒天过海，弗瑞甚至连原本提前给自己准备的替身都没有启用，躺在床上的就是他提前注射过假死药剂的真身，就以免被神盾局内部的敌人察觉出破绽。 所以希尔只能在心中对娜塔莎说一声“抱歉”。 在弗瑞给她的可以信任的名单上，只有两个名字——“卡罗尔·丹弗斯”，还有“史蒂夫·罗杰斯”，惊奇队长和美国队长。 随着两道急促的脚步声接近，娜塔莎和希尔转头看去，路明非和史蒂夫正急匆匆地走过来。 “弗瑞呢？还热着呢吧！”路明非快步走来问道。 娜塔莎：…… “你好，路明非先生，请问你……”希尔有些惊讶，不知道路明非为什么会来。 “是我联系了路明非，情况紧急，刚刚我没来得及说明。”娜塔莎道。 希尔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路明非和娜塔莎虽然没有被放入绝对信任的名单里，但他们两个身上的可疑程度也是最低的一档，如非必要，希尔不会去怀疑他们。 “路明非，你有没有办法救局长？”娜塔莎焦急地问道。 她直接忽略了旁边的史蒂夫，美国队长虽然自己命硬，但想也知道他没有治病救人的能力，但出乎娜塔莎意料的是，路明非居然也摇了摇头：“我是搞物理学的，又不是搞医学的，医生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伱不是救过彼得的叔叔吗？再来一次不可以吗？”娜塔莎问道，“放心，只要你救下局长，什么条件神盾局都会答应的。” 希尔心里一紧——弗瑞的计划是假死并借此由明转暗，可不是被人妙手回春，要是他被救回来，依旧停留在明处，估计袭击又会接连不断，下次运气不好可能就是真死了。 好在路明非的回答很让她松了口气。 “那是特殊情况，没法复制的，你可以当做是一次性技能，”路明非道，“只论医学能力的话，我也就懂点常识，最多看懂那些屏幕上显示的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着，路明非看过去，眨了眨眼睛：“呃……他好像快撑不住了。” 挠了挠头，路明非也颇为惊讶——在他眼里弗瑞可是能跟托尼在阴损方面插招换式的老狐狸，怎么几天不见就躺病床了，而且眼瞅着都快装盒里了，这未免挂得也太草率了。 这就像是诸葛亮跟司马懿两军对垒的时候，不过几天没有见面，诸葛亮突然收到一份战报说司马懿吃饭噎死了。 “真的没办法救局长？”娜塔莎不死心地问道，“你不是给托尼做过取出弹片的手术吗？” “手术是斯特兰奇医生操刀的，我只是用超能力定住了弹片而已，”路明非道。 “那斯特兰奇医生呢？找他来行不行？”希尔问道。 她当然不是想让弗瑞被“救活”，假死药都是她在弗瑞的命令下亲手帮他注射的，但如果现在这个情况下，她什么表示都没有，反而会显得她很可疑。 “很遗憾，斯特兰奇医生其实神经外科的，而且他出了车祸，双手严重损伤，已经没法再做手术了。”路明非摇头。 娜塔莎和希尔同时陷入沉默。 史蒂夫上前：“关于弗瑞被袭击，有什么发现吗？” “有，”希尔盯着史蒂夫，“请跟我来。” “为什么？”史蒂夫不解。 “这是局长进入手术室前的最后一个命令。”希尔道。 史蒂夫和路明非交换了一下眼神，点点头：“好。” 目送史蒂夫和希尔离开，路明非四下张望——小魔鬼并没有出现。 看来小魔鬼这次不打算送免费的客户礼包了，真小气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虽然关系算不上有熟或者多好，但他确实也并不希望弗瑞就这么挂掉，且不说大家毕竟也已经是盟友了，单就从私人角度上讲，弗瑞还欠着他一根权杖没给呢，就这么让他死了，万一神盾局赖账怎么办？ 不过除非必要，他也确实是不想主动召唤小魔鬼跟他接触，所以犹豫了一下，他看向娜塔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娜塔莎，虽然我不能治好弗瑞局长，不过……” “不过什么？”娜塔莎追问。 “不过我有办法让他不会死。”路明非解释道。 “什么意思？”娜塔莎有些不解。 路明非解释道：“我可以在他死前就把他冰封起来，瞬间降低到两百度以下的超低温，可以停止他的一切生命活动，等到有了好的办法，再把他解冻治好。这个办法应该也不难找，比如蜥蜴教授的药剂，虽然在托尼改造过之后似乎依旧有兽化和诞生第二人格的副作用，但托尼本来也没有认真改造，如果他肯多花点精力的话，应该不用太久就能改造出无副作用的药剂……” “到时候再把局长解冻，给他注射药剂，他就有救了！”娜塔莎恍然。 “嗯，不过得在他彻底挂掉之前冻上，”路明非道，“要是他真的死透了，那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救他了，估计得找个会复活术的牧师来。” 娜塔莎转头看向玻璃墙里的心律监控仪，弗瑞的心率已经岌岌可危，每一次波动都比上一次更加微弱。 娜塔莎咬了咬牙，果断看向路明非：“把局长冻上吧！” “呃……你这就决定了？要不要征求一下其他人的意见？”路明非问道。 “来不及了！等征求完意见局长都可以火化了！”娜塔莎大手一挥，“冻上他，一切责任我来承担，我相信局长醒后也会理解我们的。” “你这么说的话，好吧。”路明非点点头。 “我给你开路，跟我走！”娜塔莎作出决定，豪气顿生，大步走到手术室门前，一脚踹开反锁的大门，身先士卒地冲进去。 “嘿！你是来干什么的？这里不允许非医护人员进入！你消毒了吗？你会引起病人感染的！” 娜塔莎推门进来，就有医生冲上来阻止她，却被娜塔莎随手拨开：“抱歉，我们赶时间！路明非，跟我来！” 一路领着路明非走到弗瑞的病床前，娜塔莎环视四周，顶级特工的气场压得医生和护士们说不出话——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腰上挂着手枪。 “欸？弗瑞的眼睛是不是睁了一下？”路明非低头看向躺在手术台上的弗瑞。 娜塔莎也看过去，果然，似乎是被刚刚的声音刺激了，弗瑞的眼睛居然睁开了一条小缝，只是不确定他有没有意识。 “局长？你还清醒吗？”娜塔莎问道。 弗瑞眯着眼睛，眼缝里毫无神采，没有回应。 “放心吧局长，路明非会把你冰冻起来，你不会死的，等我们找到救你的办法就解冻你。”娜塔莎安慰道。 弗瑞眯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局长同意了，”娜塔莎转头看向路明非，“拜托了。” 路明非点点头，掌心寒气不断的涌现、压缩，最后甚至化作了一层模糊的白色荧光，明明没有寒气泄露，却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天寒地冻，仿佛灵魂被拉入了一座冰山。 弗瑞半睁着眼睛，盯着路明非，或许是因为麻醉的关系，目光有些迷茫，似乎是想要传达什么，又似乎只是麻药劲不够导致他手术做到一半就醒了。 路明非也不知道弗瑞现在有没有意识，但还是贴心地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不会疼的，一瞬间就没事了。” 弗瑞似乎张了张嘴，但什么都说不出来，下一秒，路明非泛着浓郁白光的手掌在他身体上方隔空一划，弗瑞只感觉一阵微凉侵袭，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着手术台上弗瑞瞬间被冻成了一个厚重的冰人，娜塔莎松了口气，看向路明非：“这样就行了吧？” “嗯，”路明非点点头，屈指在弗瑞身上的冰壳上敲了敲，“这些冰块是我压缩寒气后特制的，常温下至少三个月内不会融化，我不过我建议你们把他泡进液氦里，这样能一直保鲜。” “你能不能换个词，这是我们局长，不是超市特价柜台里的冻肉，”娜塔莎吐槽道，“但不管怎么说，局长这下应该没事了。” 路明非看了一眼周围瑟瑟发抖的医护人员：“不过娜塔莎你这样搞，不会被处分吗？” “没事，”娜塔莎摇头，“这也是为了救局长嘛，局长是讲道理的人，等他恢复过来，不仅不会怪我，而且还会感谢我们呢。” 路明非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对感谢不感兴趣，要是到时候肯来点实质性的谢礼就好了。 他们两个说话间，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史蒂夫和希尔并肩走过来。 远远地，希尔就隔着玻璃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手术室。 还有手术室里栩栩如生的冰人弗瑞。 “局长！”希尔瞪大眼睛，顾不得身边的史蒂夫，连忙跑进手术室里，瞪大眼睛看向娜塔莎和路明非：“你们干了什么！” “哦，我把弗瑞冻上了，这样他就不会死了，等有了其他治疗办法再给他解冻，他就又是一条好汉了，”路明非谦虚道，“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 希尔只觉得眼前一黑。 …… 片刻之后，在希尔的带领下，路明非、娜塔莎和史蒂夫走进同一个房间，房间似乎是医院里的一个办公室改造的，窗户全都用不透光的黑窗帘遮死了。 “什么，弗瑞是假死？”路明非嘴角抽搐。 “是的，”希尔点点头，“局长提前注射了假死药剂，班纳博士曾经提取了一种名为河豚毒素B的物质，可以让人的心跳下降到每分钟一次，他想用这个来放松自己，可惜没什么效果，后来我们跟他买了这个发明，改造成了一种假死药剂，可以让人在二十四小时内伪装成死亡的状态。” “所以弗瑞为什么要这么做？”路明非不解。 “因为神盾局已经被严重侵蚀了，连局长都会被刺杀，所以我们不得不转入地下行动，局长假死之后，他在其他人眼里就会变成一个没有威胁的死人，反而更方便暗中指挥行动，”希尔解释道，“当然，他受伤是真的，准确地说他就是在被刺杀受伤后才想出了这个计划。” “我就说这老狐狸阴得很吧。”路明非吐槽道。 “但这只老狐狸现在已经变成冻狐狸了。”希尔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一脸无辜。 娜塔莎在角落里捂着脸。 “你能给他解冻吗？”希尔无奈地问道。 “解冻会对身体造成二次伤害，他之前确实只是假死，但贸然解冻的话可就不好说了。”路明非道。 “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吧？”角落里的娜塔莎开口道。 “局长在进入手术室前给了我一个存储器，里面有重要的信息，他让我交给史蒂夫，我刚刚跟他单独离开就是去做这件事的，但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希尔脸颊有些抽动。 史蒂夫掏出一个形似U盘，但又有所不同的存储器：“就是这个，我们得有台电脑才能知道里面有什么。” “医院里应该不缺电脑吧？”路明非道，“随便找一台插上试试。” 娜塔莎摇头道：“神盾局已经被渗透了，这里是神盾局的医院，这么做太冒险了，我们先离开，到外面找台电脑，以免引起敌人的注意和怀疑。” “怀疑？你们不会是觉得咱们刚才那么大闹一通，渗透了神盾局人一点疑心都没起吧？”路明非吐槽道，“说不定给弗瑞做手术的医生，一半都是敌人。” “不至于吧……”娜塔莎无法想象神盾局会被渗透地这么严重。 然而她话音未落，路明非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并且浑身包覆鳞甲，与此同时，一扇玻璃陡然破碎，窗帘被撕裂。 路明非站在娜塔莎身前，伸出一只手臂。 在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中，路明非缓缓张开手掌，淡淡白烟从他掌心的鳞甲上升起，一颗变形的狙击枪子弹随之坠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第248章 开始了吗？已经结束嘞！ 第248章开始了吗？已经结束嘞！ 神盾局医院，某房间中。 随着还有白烟袅袅升腾的狙击枪子弹清脆坠地，娜塔莎、史蒂夫和希尔瞬间反应过来，各自找了一个射击死角飞扑过去，将自己隐蔽好。 “路明非，小心点！”娜塔莎躲在墙角，看向路明非提醒道。 但这句话出口她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说废话——与其让一个能徒手抓住狙击枪子弹的变态小心，还不如祈祷外面袭击的狙击手别被路明非不小心干掉，没法审问。 想到这里，娜塔莎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比起刚刚认识的时候，路明非变得更强了。 虽然这个家伙身上超能力层出不穷，娜塔莎也不知道他到底能做到多少事，但上次他们在酒店被狙击的时候，路明非还是用超能力抵抗子弹的，现在已经能徒手抓子弹了。 简直恐怖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超能力者。 还好路明非虽然嘴损了一点，但并不是什么坏人，甚至以常年干特工工作的娜塔莎来看，他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好人”——大多数跟路明非身价差不多的富豪，往往道德水平已经极其败坏了，何况那些人还没有超能力。 路明非不知道娜塔莎在想什么，只是看向被撕裂的窗帘和破碎的窗户。 在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叠加的情况下，他的五感也得到了明显的强化，即便不用芬布尔之冬凝聚望远镜，透过窗户和窗帘的缺口，他隐约能看到远处大楼的天台上似乎有一点反光。 路明非抬起手，银色的丝线在他掌心中编织成剑。 以他现在拥有的力量，面对这种程度的袭击解决办法数不胜数，不管是用鳞甲硬抗、徒手抓子弹，还是用芬布尔之冬凝聚盾牌都轻轻松松。 不过最近他获得的一个新能力，正好很适合应对现在的情况——从康斯坦丁身上吞噬的掌控金属和火焰的力量。 沟通银槲之剑里的力量，一个特殊的领域从路明非身上展开，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对屋子里所有的金属制品都有了近乎绝对的控制力。 他之前复制过苏茜的剑御，也可以用电磁力控制金属，但这个能力和剑御完全不一样，它并不需要构建什么电磁线，也不需要让金属磁化，在这个领域中，他掌控的就是金属本身。 桌上的钢笔、办公椅里的钢条、史蒂夫背着的盾牌、娜塔莎和希尔身上的枪，甚至就连楼梯中起着支撑作用的钢筋混凝土都在他的感知与掌控中。 忽然，随着远处狙击手的身影似乎稍微晃动了一下，路明非感应到一枚子弹闯入自己的领域中。 路明非下意识地对着进入领域的子弹“下令”，飞射的子弹在瞬间静止，其上所携带的动能仿佛直接消失了一般，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瞬间让子弹失去威力么……路明非有些好奇，如果康斯坦丁没有犯在他手里，而是正常地复苏，甚至是和诺顿一起复苏的，秘党究竟要靠什么办法才能再次埋葬这两头龙王。 现代科技武器的破坏力虽然让混血种在面对龙类时优势大增，但这些武器的伤害形式几乎逃不出金属、火焰和爆炸，几乎被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完克。 虽然炼金武器不受青铜与火之王金属权柄的控制，但对方本身也是炼金术之王啊。 秘党要怎么对付康斯坦丁和诺顿路明非实在想不到，但对他而言，在这种钢铁森林构筑的现代都市里，康斯坦丁操纵金属的能力可以被最大幅度地发挥出来。 路明非打了个响指，屋子里所有的金属物品都飞起来，在他面前如液体般流淌、汇聚，重新苏醒，化作一柄铁灰色的宽剑。 站在剑上，路明非念头一动，飞剑带着他破开窗户，朝着狙击手的方向飞掠而去。 之前他也借助剑御尝试过“御剑飞行”，但无论是飞行速度还是身体素质，当时的他都无法和现在相提并论，那时的他在御剑飞行时甚至需要专门控制大部分飞剑来为自己挡风，以免自己被吹下去，现在狂风在身边呼啸，路明非站在飞剑上岿然不动。 片刻之后，他就飞到了狙击手所在的天台上空，下方的狙击手已经丢下狙击枪逃到了楼梯门口，想要下楼逃命。 随着路明非念头一动，楼梯前的金属大门闭合，那颗之前被他停滞的狙击枪子弹被他刻意带在身边，瞬间飞射出去，贯穿了狙击手的小腿。 降落在狙击手身边，不等对方说什么，路明非随手在其后脑上拍了一下，狙击手软软地倒下，路明非提起他飞回去，天台边缘的狙击枪自动扭曲成一个圆润金属球。 …… 把昏迷的狙击手扔在地上，路明非身上鳞片褪去，看向娜塔莎和希尔：“你们认不认识这个家伙？” “这是神盾局里的王牌狙击手，仅次于巴顿这个鹰眼，”娜塔莎深深皱眉，“果然，神盾局已经被严重渗透了。” “我们得先联系托尼，让他研究出改良版的蜥蜴药剂，再把弗瑞局长解冻……”娜塔莎道。 “不许动！”大门被踹开，几个荷枪实弹的神盾局特工冲进来，用枪指着路明非几人，为首的人开口道：“你们涉嫌杀害神盾局局长、袭击神盾局特工，请接受我们的调查。” “血口喷人啊！”路明非不满道，“你们说我袭击神盾局特工，有证据吗？” 屋子里的人齐齐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狙击手。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突然抬手向前一挥，寒冷凛冽地刮过，几个持枪的神盾局特工被冻在原地。 “好了，现在死无对证了。”路明非淡定道。 娜塔莎：…… 这些人一看就是渗透了神盾局的敌人，所以路明非出手时丝毫没有留情。 “走吧，我们带上弗瑞，去找托尼。”史蒂夫道。 “呃……其实在伱们刚刚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给托尼发消息了，”路明非举起手机，“拜托，大家都是现代人，就不能活用电子产品吗？” “那请问这位现代人，你知不知道在这栋大楼里，任何使用会发出信号的电子产品的人都会被发现？”娜塔莎双臂抱胸，吐槽道。 “哦！”路明非恍然，“我就说这些人怎么找过来的！” 说话间，外门似乎有隐约的脚步声。 “我们被包围了。”史蒂夫瞬间反应过来。 “队长你说反了吧？”路明非打了个响指，十几个冰骑士凭空凝聚，把原本就不大的房间挤得满满的。 史蒂夫：…… 哦对，我们这边有个上帝来着。 …… 亚历山大·皮尔斯办公室内。 “你居然让他们们跑了？！希特维尔，你是怎么做事的！”亚历山大不满道。 希特维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心说你个老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帮人里有个单挑宇宙战舰的怪物，我拿什么拦住他们？ 那几个人与其说是跑掉了，倒不如说大摇大摆走出去的，光是那些冰骑士就不是医院里的安保系统能对付的，路明非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整个大楼里都没有能动的战斗力了。 “您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希特维尔也不辩解，恭敬地朝亚历山大问道。 “不用怎么办，等着就可以了，洞察计划已经开始了，”亚历山大开口道，“空天母舰正在准备升空，只等它们在三千英尺的高空就位，上面装载的武器，足够在路明非使用能力前击杀他。” “是。”希特维尔点点头，但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 托尼家中，地下实验室。 “小心点，小心心，别磕碎了！”希尔和史蒂夫搬着弗瑞的尸体……身体，小心翼翼地放在实验床上。 在离开神盾局医院时，他们顺便把弗瑞也带出来了。 虽然路明非表示冻得很结实，拿来挡子弹都没问题，但希尔和史蒂夫搬的时候还是格外小心。 一旁，托尼站在一张巨大的全息屏幕前，路明非和娜塔莎站在他旁边。 “你们神盾局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特工组织啊，组织里全是别人的特工，”托尼调侃道，“冒昧地问一句，神盾局是不是薪资待遇不太好啊？要不然怎么那么多员工跳槽。” “被渗透确实是神盾局的耻辱，但只要能找到那些叛徒和内鬼的线索，拨乱反正并不什么难事。”娜塔莎道。 “那可不一定，万一你们神盾局的内鬼比自己人还多呢？到时候所有人的身份都亮出来，神盾局的人加起来还打不过内鬼不是很尴尬？”托尼道。 “欸，等等，如果这样的话，那你们和内鬼，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内鬼就很难说了啊，”路明非摩挲着下巴，看向娜塔莎，“有没有可能，到时候神盾局人员和神盾局内鬼的比例看，娜塔莎你才是内鬼。” 娜塔莎：……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给这两个家伙一人来一针麻醉。 “这就是局长留下的线索了，”深吸一口气，娜塔莎把存储器递给托尼，“里面的资料应该跟神盾局里的敌人有关。” 托尼把存储器插上：“贾维斯，里面是什么？” “先生，这是一个加密地址，解码后发现是在新泽西州。”随着贾维斯的声音，一块全息屏幕跳出来，上面是一张新泽西州的地图，地图上的红点显示着详细位置。 “太好了，我们赶快过去吧！”娜塔莎道。 “过去干嘛？”托尼不解道。 “去查查局长发现了什么信息啊，这关系到整个神盾局的安危，那里一定有关于内鬼和叛徒的线索。”娜塔莎连忙道，“你都解码出里面有什么信息了，我们还不赶紧去？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神盾局的内鬼估计已经开始行动了……” “打住，”托尼打断道，“我解码这个地址只是好奇弗瑞会留什么线索，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了？” “现在是神盾局生死存亡的时候，如果神盾局落入了那些人的掌控，对全世界都是巨大的威胁……”娜塔莎还以为托尼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道。 “我的意思是，想了解什么，直接让贾维斯入侵神盾局的网络不就得了？”托尼道。 “神盾局用的是内网，跟互联网物理隔绝，你怎么入侵？”娜塔莎不解。 “前段时间弗瑞让我帮他个忙，说神盾局要建三座新的空天母舰，请我帮忙设计一下引擎，我看了一下你们那个老爷船，涡轮发动机实在是太落后了，所以我就帮他设计了一套适用新空天母舰的反重力引擎，”托尼道，“这个过程里我登过神盾局内网，还进过机房，所以我在机房里做了点小小的手脚，让神盾局的内网和贾维斯连接上了。” “什么？”不远处刚刚把弗瑞放下的希尔扭头，“我们不是请你来窃探神盾局机密的！” “我以为你们找我的时候就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了，”托尼耸肩，“要不等弗瑞醒了你问问他？我相信他找我的时候肯定有这方面的心理建设了，他知道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那你知道什么？”娜塔莎问道。 “很多，包括那个洞察计划。”托尼道。 希尔面色微变。 “什么是洞察计划？”史蒂夫不解。 “弗瑞找我设计空天母舰引擎的时候我就好奇了，他要在空天母舰上安装大量的武器，我是不知道这么多的武器除了打世界大战还能拿来干什么，所以就在神盾局的内网找了一下，简单来说，洞察计划就是用那三架空天母舰配合洞察卫星来监控全世界，一旦有危险目标出现，就立刻居高临下将其击毙，以那些武器的量来说，全力开火的话一分钟就杀死一千人。” “什么！”史蒂夫面色一变，“这不是把枪口对准确全世界？” “算是吧，弗瑞有时候大概真的把神盾局当成世界警察局了。”托尼耸肩。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史蒂夫不解。 “队长，你别搞错了顺序，是弗瑞先让我帮他设计引擎，我才有机会知道他的计划的，”托尼道，“不过无所谓，引擎里我也加了一点点后门，如果弗瑞做的太出格，只要我愿意，那三艘空天母舰立刻就会像板砖一样从天上掉下来。” “你在引擎里留后门，不怕被发现？”希尔眼角抽搐，当初弗瑞让托尼来设计引擎的时候她就极力反对，担心托尼做什么手脚，现在担心果然成真了。 “怎么发现？要是没有我解释，你们的工程师连反重力引擎的图纸都看不懂，”托尼翻了个白眼，“他们怎么发现我留在里面后门？我就算在里面设计一个八音盒，他们都会以为是必要的零件。” 希尔：…… “贾维斯，进神盾局的内网，查查他们在搞什么鬼。”托尼道。 “是，先生。” 随着贾维斯的回应，全息屏幕上数据流动。 片刻之后，流动的数据突然卡了一下，贾维斯的声音响起：“先生，我只能查到部分信息，有未知目标在对我进行干扰，经判断应该是另一个人工智能程序。” 托尼一脸惊讶地看向希尔，一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表情：“你们神盾局居然研究出人工智能了！？” 希尔一脸茫然：“我们没有啊……” “你们没有？”路明非猜测道，“那是不是渗透你们的那个组织的？” 托尼看了弗瑞和希尔一眼，不禁摇头：“真废物啊。” 希尔：…… “贾维斯，已经查到的信息里有有价值的内容吗？”托尼问道。 “先生，我查到关于洞察计划，它被二次更改了，洞察计划的攻击目标被从全世界的危险分子改成了大量社会精英和普通人，”贾维斯道，“新的目标大多数并没有犯罪记录，是无辜的各国公民。而且空天母舰正在升空。” 托尼微微皱眉：“先把神盾局那三艘空天母舰的引擎关了。” 贾维斯：“是。” …… 与此同时。 神盾局总部，空天母舰地下控制中枢。 正在主控室主持空天母舰升空的希特维尔听着刺耳的警报声，看着眼前整个主控室里一片飘红的屏幕，满头问号。 第249章 赵海伦博士 第249章 赵海伦博士 索科威亚，九头蛇基地。 斯特拉克男爵坐在主控室的大屏幕前，屏幕上无数数字流组成了一张人脸。 “你好，佐拉博士。”斯特拉克男爵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和人脸打招呼。 “你好，斯特拉克先生，”佐拉博士的声音像是从某种破损的电子发生器中传出的，“或许以后我要叫你老板了？” “您是九头蛇里的元老级人物，我怎么敢让您做我的下属呢？”斯特拉克男爵微笑道，“不过恕我直言，您当初选择洞察计划，并且支持亚历山大·皮尔斯那个蠢货，确实算不上是什么明智的举动。您看，他们现在这不就失败了吗？” “这确实是我的计算错误。”佐拉博士道。 它并不是真正的佐拉博士，佐拉博士在1972年被诊断出绝症晚期，于是把意识迁移至同年代的一台巨型计算机中，它只能算是有佐拉人格的人工智能，因此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尊心的概念，只是数据模拟出来的罢了，在必要时刻可以毫不犹豫地痛快认错。 “我保证这是您最后一次失误了，抛弃掉皮尔斯那群蠢货，和我们合作，将是您此生最明智的决定之一，”斯特拉克男爵微笑，“去取走您的核心存储器的小队已经抵达，请您做好准备，他们要把您送到这里来了。” …… 托尼家中，地下实验室。 “伱能直接关闭反重力引擎？”希尔看向托尼。 “事实上，现在已经关了，”托尼耸肩，“不过放心，我让贾维斯关闭引擎的时候，引擎还没有完全启动，空天母舰应该是在做升空的准备工作，还没有离开地面，不用担心坠毁，要是顺利的话，回收之后还能用。” 希尔沉默。 回收了还有什么用？自家的空天母舰引擎开关在别人手里握着，这玩意谁还敢用？ “先生，神盾局内干扰我的人工智能改变了策略，它正在删除神盾局内的全部文件，我在尽可能备份。”贾维斯道。 “能不能反追踪到它在哪里？”托尼随口问道。 他本来没怎么抱希望的，毕竟大家都是人工智能，虽然对方肯定不如贾维斯，但贾维斯应该也不具备碾压性的优势。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贾维斯将角落里那张新泽西的地图放大：“先生，对方的IP似乎就是弗瑞局长所标记的这个地址。” “确定吗？”托尼问道。 “无法百分百确定，但这个位置的嫌疑很高。”贾维斯道。 “我们去看看。”托尼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点点头。 随着托尼念头一动，“蛇”的信号与钢铁战衣链接，钢铁战衣的零件如同有意识般飞来，自动在托尼身上组装成型。 一边着装钢铁战衣，托尼一边看向史蒂夫：“队长，记得帮我看住两位女士，她们似乎对这里的科技很感兴趣，别让她们东摸西摸，否则可能会触发贾维斯的安保系统。” “贾维斯自己不能分辨吗？”史蒂夫问道。 “可以是可以啦，但最好有个双重保险，”路明非走到着装台上，在贾维斯操纵的机械臂辅助下穿上自己的钢铁战衣，“托尼实验室里的非致命安保武器是麻醉药和泻药，如果被误触了……相信我，队长，你不会想看到那个场面的。” 史蒂夫打了个哆嗦。 娜塔莎和希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双手紧贴着身体两侧。 片刻之后，路明非和托尼穿上了钢铁战衣，从升降台起飞，向着新泽西州飞掠而去。 …… 十分钟后。 两具钢铁战衣在空中并肩飞行。 虽然可以用操纵金属的权柄控制战甲飞行，但战甲本身的飞行速度就已经够快了，路明非也没必要再多耗力气。 “先生，有特殊情况，和我交手的人工智能在两秒钟前突然消失，神盾局里很多资料都被删除了，但从剩下的资料里，我发现了一件不太妙的事情，”贾维斯开口道，“神盾局确实是被渗透了，准确地说，它们从成立初期就被名为‘九头蛇’的组织渗透了。” “什么？”托尼一愣。 虽然早就知道神盾局被渗透了，但他确实没想到，神盾局居然是在成立之初就被渗透了的。 “怎么可能！”希尔的声音从通讯频道响起。 因为托尼之前特地命令过，所以贾维斯说话时，并没有避开在实验室里的希尔三人。 “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在二战结束之后，神盾局正式创立，在创立初期，神盾局从已经解散的九头蛇中吸取了大量科技人才组成新的班底，从那时候起，九头蛇的力量就在新生的神盾局中发展壮大了，”贾维斯解释道，“1974年，一个名为佐拉博士的人出现，为神盾局内九头蛇制定了大量计划，并帮助他们进一步发展壮大，包括‘洞察计划’也出自他之手。” “不过根据我的掌握的，真正的佐拉博士是九头蛇在二战时期的科学家，1972年时就死于绝症，为九头蛇制定洞察计划的‘佐拉博士’，很可能只是借用了佐拉博士的身份而已，他的真实身份在九头蛇的资料中也找不到，他的一切出现记录都是在互联网上，从未在现实里露面。”贾维斯解释道。 “谁把那些九头蛇的残党吸收进神盾局的？脑子有毛病吧？”托尼忍不住吐槽，“把一个刚刚毁灭的组织里的人才大量吸纳到一个新生组织了，不被借壳重生才奇怪吧？做决定的人大脑是不是光面的？” “托尼，你确定要直接开骂吗？”路明非提醒道，“万一做决定的人里有你父亲怎么办？他好像也是神盾局元老吧？” “他干不出来这么蠢蛋的事情。”托尼毫不犹豫道。 “话说回来，如果一个组织从创立之初就掺杂了另一股力量，那这还能叫渗透吗？”路明非好奇道，“说入股会不会更恰当一点。” 同样在通讯频道里的娜塔莎和希尔同时陷入沉默。 “人家还是带资进组呢，”托尼吐槽道，“那些被吸纳进神盾局的九头蛇科学家，在神盾局发展初期没少做贡献吧？” 希尔：…… …… 新泽西州，某座神盾局的隐秘设施前。 路明非和托尼缓缓降落。 从存储器里的信息来看，这里是神盾局的一个隐秘基地，被伪装成了一处早已废弃的军事训练区，一座形似小仓库的建筑就是入口。 “我们来晚了。”托尼看着仓库门道。 仓库的门虽然锈迹斑斑，但却有着几道新鲜的划痕，下面的地面也有划过的迹象，门轴角落有锈蚀掉落，证明不久前有人打开了这扇门。 “斯塔克，明非，你们把摄像头打开，”娜塔莎道，“这是神盾局的秘密基地，我和希尔或许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 托尼和路明非打开摄像头，将仓库的门打开走进来，钢铁战衣面罩的眼睛里放出上万流明的强光，将内部照得通透。 仓库般的外形只是伪装，路明非和托尼在希尔和娜塔莎的指导下，走过一条暗道，入眼是一片庞大的地下空间，无数大型设备整齐地矗立、坐落，服务器的风扇还在转动，风声呼啸。 “这是个机房，”托尼穿过碑林般的设备，走到最中心的控制台，检查了一下，“不过最重要的存储部分被带走了，大概有半辆小轿车那么大，估计是被用直升机吊走的，说不定现在我们去神盾局还能从九头蛇那里找到。” 托尼特地咬重了“神盾局”和“九头蛇”这两个词，娜塔莎和希尔只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被插了一刀。 “估计是在贾维斯发现对方消失的时候，就有人进来了把这个人工智能转移走了，”路明非感慨道，“九头蛇的办事效率可比神盾局强太多了。” 娜塔莎和希尔感觉自己心脏又被插了一刀。 “好消息是他们只带走了最核心的存储部分，”托尼道，“这里还有很多没被带走的存储器，虽然肯定被删除过了，但都能大部分应该都能通过技术手段复原。” “没道理啊，九头蛇的人都来过了，为什么不顺便把这里炸了，白白送资料给我们？”路明非不解道。 “我想我可以解答，”贾维斯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路明非和托尼的头盔里打开一个小窗口，显示着几枚飞行中的导弹，“先生，有三枚战斧式巡航导弹正朝着你们飞来，目标应该是要把机房和你们一起摧毁，请立即撤退。” 托尼打开面罩，看向路明非：“这应该不是你第一次乌鸦嘴了吧？” 路明非打开面罩，一脸无辜。 “你们有时间斗嘴？快跑啊！”接入视频的娜塔莎看到这个仿佛相声般的画面，忍不住捂脸喊道。 “跑了的话，机房里的资料不就没了？”路明非走出仓库的门，抬头看向天空的一角——那里有三条纤细的白线正在靠近，是导弹拖出的轨迹，被通过摄像头直播给地下实验室里的三人。 托尼站在路明非身后：“你有办法解决那些导弹？” “算是吧，正好我有个新能力想试试。”战甲打开，路明非从中走出来，抬手招出银槲之剑。 “你别跟我说你的办法就是现场表演砍导弹。”托尼吐槽道。 说话间，半空中原本还看不清的导弹已经非常接近，并向着下方坠落。 路明非一手提着银槲之剑，另一只手抬起，属于青铜与火之王的领域从他身上以无比威严的姿态展开，逸散在领域中的“灵”隐隐在他的身体后方构成一张刀剑林立的王座。 三枚战斧导弹从天而降，如果它们炸开，大概会重现圣经中上帝以火灭城的神话，但随着路明非张开手掌，它们的速度肉眼可见地衰减，仿佛陷入了一座透明的沼泽里，瞬间失去了动能，悬停在半空中，如同凝固在玻璃里的工艺品。 “哇哦……”托尼忍不住看向路明非，“你用了之前那种控制金属的能力。” 他指的是剑御，没想到路明非摇了摇头：“有点区别，这是另一个，你可以理解为升级版。” “真庆幸你不是什么超级罪犯，不然真不知道神盾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制服你。”希尔感慨道。 她、娜塔莎还有史蒂夫透过托尼的摄像头，和他一样见证了这一幕。 “还神盾局，我建议你们改名叫蛇盾局。”路明非吐槽道。 不等娜塔莎和希尔回答，被凝固在半空的导弹上突然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随后骤然爆炸，火光在半空如花朵般绽放。 随着摄像头视角下，爆炸的火光压下来，比太阳还要庞大耀眼，娜塔莎和希尔不禁呼吸一滞。 但火光只绽放了一瞬间，紧接着它就和之前的导弹一样凝固在了半空。 路明非张开的手掌缓缓合拢，天空中看起来比太阳还大的火光向内收缩、合拢，因为光焰的急剧变化，周围的影子翻腾抖动，路明非站在变换的光影里岿然不动，手中银槲之剑倒影出火焰，爆炸的风压有一部分泄露，吹动了他的头发和衣摆。 希尔怔怔地看着视频画面里路明非的背影，眼角跳动。 “看多了就习惯了。”娜塔莎淡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短短几秒钟，三枚导弹的爆炸就被路明非压缩、凝固成了一颗直径十余米，仿佛微型太阳般的火球，其中包裹着一片火海和熔化的金属。 虽然无法探知到这些导弹的来源，但路明非仍旧可以对它们下达一个很实用的命令——原路返回。 随着谕令下达，火球冲天而起，沿着原路飞掠回去。 …… 托尼的地下实验室。 “改良一下康纳斯教授的药剂不是不行，但他的药剂做得确实有点技术含量，要改造成完全无副作用的需要时间，而且很麻烦。”托尼皱眉道。 “那怎么办？只有局长苏醒我们才能肃清神盾局，我和娜塔莎无论是权限还是掌握的信息都太低了，我们现在估计已经被神盾局内部系统列入黑名单了。”希尔皱眉。 “如果仅仅只是要让弗瑞解冻后被立刻修复的话，也不用非得使用药剂吧？”托尼道，“我正好想起一个在韩国的朋友，她的新技术应该能帮忙。” “那快联系啊。”娜塔莎道。 “得去她的实验室才行，”托尼道，“我不想动，明非你替我把弗瑞送去韩国吧。” “好吧。”路明非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但他必须随行，否则弗瑞很难解冻。 托尼点点头，掏出电话：“喂，是赵海伦博士吗？对，我是托尼，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有时间吗……” 片刻之后，托尼放下手机：“搞定，你们过去就行了。” 路明非点点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托尼打完电话后，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托尼，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路明非不解。 “没，”托尼摇头，上下打量路明非，“只是赵海伦刚刚在电话里说她想见你。” “见我？我们不认识吧？”路明非不解。 “那谁知道呢？”托尼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 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 “我们的一个军事基地被摧毁了，就是朝着新泽西发射导弹的那个，被不明爆炸摧毁……”一个士官打扮的人战战兢兢地跟斯特拉克报告道。 “别烦我，没看见我在招待贵客……”斯特拉克不耐烦地摆摆手，旋即猛地瞪大眼睛，扭头看向下属，“什么？一个军事基地没了？” “是……是的。”士官哆嗦道。 “废物！你们怎么做事的？我们一共才五座军事基地，这就……”斯特拉克大怒。 一只绿色的爪子放在他的肩上：“别生气，等我们的新武器完成，军事基地将一文不值。” 蜥蜴教授低头俯瞰着斯特拉克，竖瞳泛着冷光。 “哦对，差点忘了还有您，”斯特拉克瞬间换上一副笑脸，“您要找的基里安先生，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他同意提供绝境病毒与我们合作，新的超级死侍就拜托了。” “当然，”蜥蜴教授露出可怖的微笑，“有了我的技术，加上绝境病毒，一定能制造出最强的死侍，创造出最完美的进化道路。” 当然，最后能踏上这条完美进化道路的，只有我。蜥蜴教授心道。 “当然，当然。”斯特拉克回以微笑。 等超级死侍研究成功，就干掉你这个傲慢的爬行动物。斯特拉克心道。 第250章 明非，你要老婆不要？ 第250章明非，你要老婆不要？ 索科威亚，九头蛇基地。 随着斯特拉克男爵的一个眼神，战战兢兢的士官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他对害怕斯特拉克的害怕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跟斯特拉克说话的蜥蜴人实在是有点吓人。 “康纳斯教授，嗯……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为蜥蜴教授？”斯特拉克问道。 “叫我蜥蜴教授吧，康纳斯是我在进化前的懦弱状态，”蜥蜴教授摇头，“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人类这个低等的物种，自然也没必要再用人类的名字。” “好的，蜥蜴教授。”斯特拉克表面上微笑，心中暗骂一声愚蠢的爬行动物。 “男爵，我要的东西呢？”蜥蜴教授问道。 斯特拉克打了个响指，一个研究员把一个金属手提箱拿过来，战战兢兢地交给蜥蜴教授。 “这里面就是绝境病毒的样本了，基里安博士虽然已经同意跟我们合作，但根据合作的条约，他只会向我们提供成品的绝境病毒，但不会提供任何相关的研究资料，所以希望教授你能破解这些东西的制造方法，否则我们只能不断地跟基里安交易了，”斯特拉克道，“而且有一点我很好奇，教授你是怎么知道基里安还有绝境病毒的存在的？” “在我还是个肢体残缺的人类时，我一边研究蜥蜴的基因，一边也用了很多办法来尝试恢复自己的手臂，比如给自己装上机械的手臂，或者用某种逆向复原基因工程之类，其中也包括基里安的绝境病毒，”蜥蜴教授用爪尖勾着金属手提箱放在眼前，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当时我还是奥斯本集团的研究者，基里安曾去邀请我加入他组建的A.I.M.，也就是‘先锋科技公司’，就对我展示了绝境病毒。” “绝境病毒会激活宿主大脑中掌管自愈能力的部分，促进宿主进行自愈修复，在一定程度上增强宿主的身体素质——当然，提升非常有限，”蜥蜴教授道，“我拿几只小白鼠做了实验，绝境病毒确实具备极其强大的恢复能力，就算把小白鼠的四肢和尾巴全部切断，也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而且除了恢复能力之外，它还可以让宿主在体内和体表产生上千摄氏度的高温。” “这东西这么好用？”斯特拉克蔓延炙热，但旋即反应过来，“那为什么教授伱当时没有注射绝境病毒来恢复缺失的手臂？” “因为它虽然强大，但也有个小小的缺点，”蜥蜴教授冷笑，“注射的病毒的宿主很容易就会发生自爆，爆炸的威力巨大，而且会让释放者尸骨无存，再强的自愈能力都无法从自爆中存活下来，所以我当初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方法。” 斯特拉克男爵恍然：“所以您想要用绝境病毒来强化死侍？” “不错，”蜥蜴教授点了点头，“你们不是担心制造出来的死侍会被路明非控制吗？绝境病毒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之前我在九头蛇的神盾局分部时，他们就试过给死侍安上微型炸弹去刺杀路明非，趁着死侍靠近路明非时，引爆炸弹杀死路明非。虽然计划失败了，但路明非当时确实是受伤了，所以证明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只不过需要威力更大的炸弹。” “绝境病毒自爆时的威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宿主自身的力量，普通人注射绝境病毒，最多也就是相当于一颗C4炸弹，但以死侍的身体素质，爆炸的威力会强上百倍不止，”蜥蜴教授解释道，“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路明非会被瞬间杀死。” “太好了！那我就期待教授你的成果了！”斯特拉克眼前一亮——制造死侍的计划，最大的隐患就是死侍的控制权在路明非手里，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死侍就是最忠实的生物兵器。 蜥蜴教授拿着绝境病毒的箱子，转头准备离开。 “等等，教授，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斯特拉克道，“我们分部新迎来了一位元老，佐拉博士。” 一块屏幕上浮现出数据流组成的人脸：“你好。” 蜥蜴教授转头看向斯特拉克，眼神冷漠地像是某种无机质宝石。 斯特拉克面不改色：“佐拉博士在得了绝症后把自己意识转移到了计算机中，现在他是超级人工智能，不如以后就让他来辅助您的研究怎么样？佐拉博士的计算能力和模型构建能力不是普通的电脑程序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用了，”蜥蜴教授微微眯起眼睛，“我习惯了以前的研究方式。” “您可以多尝试一下不同的研究方式嘛，不是有人说过，科学需要勇于探索……”斯特拉克男爵继续劝说道。 蜥蜴教授竖瞳陡然扩张，一点炽烈的金色瞬间从瞳孔深处奔涌出来，将双瞳染成冰冷的金色：“我说，不用了。” 斯特拉克打了个哆嗦：“好……好的。” 提着金属手提箱，蜥蜴教授转身离开。 看着绿色的雄壮身影把门关上，片刻之后，门外的脚步声也消失，斯特拉克男爵才恶狠狠地开口：“该死的爬虫！迟早要把你也绑上试验台！” “看来你让我监视他研究的计划失败了。”佐拉博士道。 “你不能偷偷入侵他的电脑吗？”斯特拉克男爵问道。 “他所有有价值的研究资料都是用纸笔写成的，保存在房间的保险柜里，你不如找个擅长撬锁的特工试试。”佐拉博士道。 “算了，”斯特拉克男爵摇头，“反正死侍的控制权在我们手里，就算他反叛我们也能反制，而且除了死侍外，那支权杖的力量也超乎我们的想象……总之现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 九头蛇基地，蜥蜴教授房间内。 “……总之现在没必要节外生枝。” 随着肉眼不可见的镰鼬将斯特拉克男爵最后一句话送回自己耳中，蜥蜴教授冷笑着睁开眼睛。 没错，死侍的最高控制权目前确实是在九头蛇手中，他们的洗脑技术确实强大，哪怕在给自己改造了血统之后，蜥蜴教授依旧无法靠着血统优势强行指挥那些死侍。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受制于九头蛇。 他让九头蛇去找基里安获得绝境病毒，除了制造足以炸死路明非的死侍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也需要绝境病毒。 在自己房间的墙壁上拍了两下，墙上的暗门打开，露出后面的，蜥蜴教授把装着绝境病毒的药剂放柜子最下层，柜子上层还有两支石英试管，一支放着半透明的绿色药剂，一支放着暗红色的液体。 半透明的绿色药剂是他特地强化过的蜥蜴药剂，可以让他的力量再强一步，但他还没有注射。 暗红色的液体是他在制造死侍的过程中摸索出来的——准确地说，这支暗红色的液体，才是他的究极目标，期间制造的各种死侍，不过是副产物而已。 他之前靠着这支药剂的稀释劣化版，让自己完成了第二次进化，获得了类似于死侍的力量，而且保留住了神志。 但这还远远不够，仅仅只是这样称不上进化，要想实现他心中完美的进化，至少要把那支暗红色的药剂注入体内，并完成改造。 不过这种药剂的侵蚀性实在是太强了，靠着自己身为蜥蜴人的自愈能力，蜥蜴教授才勉强撑过了稀释版进化药剂的身体改造，如果使用完全版的药剂，他估计自己也会变成死侍。 所以他才需要基里安的绝境病毒。 强化的蜥蜴药剂，加上绝境病毒的恢复能力，应该就能抵抗进化药剂的侵蚀了。 不过根据之前的研究，在这个进化的过程里，他还需要大量的能量。 可以说，只要在有充足的能量供应的前提下，同时使用这三种药剂，他就能进化为完美的究极生物，到时候自然也能轻松命令被九头蛇洗脑的死侍。 只是……该从哪去搞这么多能量呢？ 蜥蜴教授关闭暗门，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竖瞳转动。 …… 韩国首尔，某座大厦顶层，实验室内。 路明非和娜塔莎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女博士领进来。 “你就是路明非先生吧？”穿着白大褂的女博士笑着朝路明非伸出手，“我曾经在几次学术交流会上听斯塔克先生提起你，他说你是前途无量的超级天才，学术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不过比起他还要差不少。” 路明非跟女博士握手：“过奖了，你就是托尼说过的赵海伦博士吧？幸会幸会。” “我也很荣幸见到你，拯救了纽约的‘上帝’。”赵海伦看着路明非，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一旁娜塔莎脸色不禁黑了一下，又回想起了自己被无尽的加班梦魇支配的恐惧。 “都是误会，我也只是个强大点的超能力者而已，”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真要说的话，我更想当个托尼那样的发明家。” “请千万别学习斯塔克先生的性格，学他的才华就够了，”赵海伦道，“我有幸跟他聊过几次，如果不是性格问题，他在学术界的评价绝不会那么……两极分化。” 路明非不禁扯了扯嘴角——托尼在同行里的名声似乎很糟糕？ “赵博士，局长的情况怎么样了？”娜塔莎打断了路明非和赵海伦的交谈。 “我的助手已经在将他转移到再生摇篮里了，等到准备工作就绪后，只要请路明非先生对他进行解冻，就能修复他的身体。”赵海伦道。 “赵博士，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再生摇篮技术？”路明非一脸好奇。 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他对再生摇篮确实非常好奇，毕竟这可是连托尼都要称赞的技术，而它却出自赵海伦这么年轻的学者之手。 而且理论上讲，再生摇篮连弗瑞这种被冻得邦邦硬的伤势都能治好，应该也能治好斯特兰奇的双手。 “简单来说，再生摇篮可以创造出瞬间分子桥，在维持所有生物组织的正常运作的同时让人体受伤的组织跟人造生物组织结合，恢复受到的伤势，”赵海伦解释道，“如果把人体比喻成乐高积木拼成的聚合体，那再生摇篮就是万能胶水。” “一般来讲，像是弗瑞……呃，应该是这个名字吧？总之反正就是那个头像是卤蛋的黑人，他那种伤势是再生摇篮最擅长的修复领域，因为他体内的生物组织虽然会在解冻的过程中严重损伤，但没有缺失，所以很快就能恢复，你可以理解成一个乐高积木拼成的人虽然散架了，但却没有损失积木块，重新粘回去就好了。” “但对于缺少了部分肢体的人，为了避免使用其他生物组织的排异反应，需要先用他的自体细胞来培植出相应的生物组织，才能修复伤势，这就很麻烦了，”赵海伦道，“就像是一个乐高积木人被拿走了一部分积木块，虽然能粘好，但得先准备好能替代的积木才行。” “所以目前为止，再生摇篮其实是还只是半成品，因为我还没找到能为肢体缺损者快速培养身体组织的办法，人体细胞高度分化后已经失去了分裂再生的能力，只有脐带中还会保留少量的干细胞。”赵海伦道，“不过不用担心，这个缺点跟你们的朋友无关，他的生物组织很完整，只是会在解冻的过程中稍微变得松软一些而已，很容易恢复的。” “我懂，冻肉解冻之后口感都会变差的。”路明非点头道。 娜塔莎：…… 赵海伦撩了撩自己垂下的头发，她总觉得路明非的举得这个例子有些奇怪，但又不得不承认很恰当。 “不过关于培植生物组织的技术，我倒是有些想法。”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道。 自从搞到了诺玛的源代码之后，他就把学习重心从计算机转移到了炼金术和生物技术上，正好他在装备部见过一个研究项目，是尝试让高度分化的人体细胞重新回退成干细胞，后来因为技术难度太高被封存了十几年。 路明非了解过那个项目，发现虽然单纯用科技手段很难做到，但搭配炼金术的话，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当然，难度依旧很高。 所以虽然这个项目的收益很大，但还是被判定为性价比极低。 但他面前这位赵博士可是发明了再生摇篮这种黑科技的人，说不定她能跟自己一起完善这项技术？ “你有办法？”赵海伦眼前一亮，“走，去我实验室聊！那里有全套的设备！” “这不就是你的实验室？”路明非不解。 “还有一个我的私人实验室，在这层楼的另一边，跟我来。”赵海伦一边解释一边带着路明非走出大实验室。 “好啊，走走走！”路明非也是一脸兴奋地跟在她身后——这个技术要是完善了，他以后在装备部里横着走！ 如果是别人说自己有办法完善再生摇篮，她肯定会怀疑一下，但路明非可是连托尼这种眼高于顶的人都多次称赞的天才，所以赵海伦对路明非的话完全没有怀疑，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要去尝试一下。 “你们就这么走了？”娜塔莎看着离去的路明非和赵海伦一脸茫然，“那局长怎么办？” “等我们聊完再解冻他也不迟，娜塔莎你要是等的无聊可以去四楼，我上来时发现那里有个电视在播猫和老鼠。” 路明非朝娜塔莎挥了挥手，就跟赵海伦走出了实验室大门，只留下娜塔莎双手抱胸站在原地，脸色漆黑地看着路明非离开的背影。 …… 与此同时。 托尼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跟着古一的灵体学习魔法，结束了一节课之后，正在休息。 一边喝着水，托尼一边在心中思索——也不知道路明非跟赵海伦相处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产生什么心动的感觉。 第251章 让你相亲没让你搞科研！ 第251章 让你相亲没让你搞科研！ 赵海伦的私人实验室中。 在一个小号的再生摇篮里，缺少了一条尾巴的小白鼠安静地爬着，背后的尾巴断面处延伸出一条半透明的“尾巴”。 “生物组织打印功能现在只有一个最基本的构建模型功能，缺少将模型实现的方法，”赵海伦道，“在我的设想里，完整的再生摇篮可以为生物弥补缺失的一切组织细胞。” 路明非走到电脑前，把自己在装备部看到的项目中，关于科技的部分复刻出来，一边道：“话说这个项目的最终形态，是不是只要提供人类身上的必要元素，就能够直接打印人体？” 从科学的角度上讲，人类和其他任何事物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无非就是各种原子的聚合体而已。 “这个目标就太遥远了，”赵海伦摇头，“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就可以凭空造人了。” 看着路明非在电脑复刻出的一行行公式和模型，赵海伦微微摇头：“没用的，我以前也尝试过往这个方向努力，根据生物成体细胞内的DNA重造干细胞，然后让干细胞分裂繁殖，作为再生摇篮的原材料，但这没过多久研究就进入了死胡同，只能放弃。” 对于赵海伦的否定路明非不以为意，他现在复刻的仅仅只是装备部研究成功中关于科技的部分而已，而装备部的项目一般都是炼金术和科技同时应用的，缺一不可。 将科技部分复刻完成之后，路明非看向赵海伦：“赵博士，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有些奇怪，我希望你能耐下心来听我说。” 赵海伦一头雾水地点点头。 “咳咳，”路明非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请问，你知道炼金术吗？” 赵海伦：？？？ …… 四小时后。 随着路明非把一枚精炼活性水晶放入再生摇篮，再生摇篮中的小白鼠背后断尾上渐渐开始长出一层水晶般的纤维，并顺着预定的尾巴模型开始生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这些水晶会长成尾巴的样子。 赵海伦张着嘴，盯着小白鼠新生的长尾，目光放空，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生物学是不是不存在了”的表情。 路明非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活性水晶是炼金术中相对基础的材料，但精炼活性水晶却是一种相当高等的特殊材料，是一位炼金术大师参考炼金金属制造出来的，通常经验丰富的炼金师也需要至少半个月才能制造出等量的精炼活性水晶，他凭借强大的精神力量用四个小时就搞定了，难免会有些累。 将高度纯粹的石英“杀死”后赋予生命，即是所谓的“活性水晶”，而将活性水晶经历复杂的精炼过程后，就能得到“精炼活性水晶”，可以容纳活灵的存在。 所谓“活灵”，即是生物的精神元素聚合体，从通俗的角度讲，就是灵魂。 在炼金术的概念中，精神除了能够以贤者之石的状态存在外，必须要寄宿于生命之内，也就是说灵魂只能由活着的存在来容纳。 通常来讲，只有被彻底杀死并赋予新生的炼金金属才能够容纳活灵，从炼金术的概念上讲，这些金属本身就是“活着”的，因此也被称为“再生金属”，是炼金金属工艺的顶峰，而注入了活灵的再生金属，本质上就是一个独特的生命。 不过混血种并不具备制造再生金属的能力，虽然可以靠着屠龙获得龙类活灵，但却无法应用，直到那位炼金术大师发明了精炼活性水晶，海量的精炼活性水晶汇集成炼金矩阵，就可以容纳一只龙类的活灵，并借此展开炼金领域。 不过这位大师的名声好坏参半，原因是自从活性精炼水晶出现，就总有一批铤而走险的堕落炼金师猎杀其他混血种试图制成活灵——虽然混血种化作的活灵跟龙类的活灵没法比，但胜在安全。 路明非对于这种伦理与技术进步的冲突不感兴趣，也并不打算靠着精炼活性水晶来容纳活灵——毕竟归根结底，用精炼活性水晶容纳活灵本就是在无法制造出再生金属的情况下才产生的低配技术，他的目标是炼制出再生金属，没必要用这种替代品。 反倒是炼金术中反复提及的“活着”这个概念给了他灵感，于是他才拿着精炼活性水晶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可以作为再生摇篮的材料，为小白鼠恢复尾巴。 “这……这太惊人了！这……这种物质，原理是什么？！”赵海伦从再生摇篮中取出精炼活性水晶，小白鼠恢复到一半的尾巴立刻停止生长。 在制作的时候，路明非就已经简单给她介绍了一下炼金术还有精炼活性水的概念，赵海伦从最开始的对“中世纪巫术”的不屑，到感觉这些东西好像有点道理，露出沉思的表情，再到现在仿佛世界观都被重塑了，路明非全部都看在眼里。 把精炼活性水晶放在桌子上，赵海伦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这到底是什么技术？中世纪的那些巫术和黑魔法难道都是真实存在的某种科技？” “呃……从某种角度来讲，应该是上个文明的技术。”路明非道——炼金术就是龙类文明的科技。 “能跟我好好说一下吗？”赵海伦盯着路明非，急切道，“我可以把关于再生摇篮的技术告诉你作为交换。”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现在看来，精炼活性水晶似乎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路明非道，“它虽然可以像生物组织一样跟小白鼠结合，但它本身还是水晶，是不能动的，也就是说到最后小白鼠也只会得到一个没有排异反应的漂亮义肢而已，没有知觉，更不可能像真的尾巴一样动起来。” “确实……伱说它在炼金术中具备‘活着’的概念，但是却只能单纯作为……灵魂的容器，无法像是肉体一样移动，”赵海伦揉了揉太阳穴，眼前一亮，“会不会在炼金术中，‘活着’的概念就是指物质具备某种能够和精神能量结合的特质？这种特质是不是就是区别于生命体和非生命体的关键？” 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啊！如果能找到这个关键，或许我们就能用无机质来替代有机质做再生摇篮的……等等，这样的话是不是就能改造出传说中的硅基生命体和机械生命体！电影里的变形金刚和终结者是不是也能做出来？！” “对对对，还有还有……”赵海伦一脸兴奋地拉着路明非在电脑前构筑模型，偶尔还会手舞足蹈。 当然，兴致上来的路明非表现跟她差不多。 …… 深夜。 实验室打开着不知道多少个全息屏幕，每个屏幕里都显示着不同的公式、模型、笔记甚至涂鸦，都是路明非和赵海伦说到兴处随手记下的，由于没有人工智能辅助整理，这些记录就全都被原封不动地保存了，等赵海伦和路明非空闲下来之后人工处理。 私人实验室的敲门声打断了路明非和赵海伦的交谈。 “谁啊！”赵海伦一脸不满。 “我速度快，我去开门！”路明非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门前。 一把拉开门，路明非上半身探出门框，外面居然是拿着两盒披萨的娜塔莎。 “娜塔莎，你来干什么？不是说没事别打扰我们吗？”路明非皱眉道——他刚刚正在跟赵海伦构筑一个新的模型，突然就被娜塔莎打断了。 “我是来给你们送饭的，你们已经十三个小时没出来了，”娜塔莎端着披萨盒扶额，“两位科学怪人，你们就没人觉得有点饿吗？” “饿？好像还真有点……”经过娜塔莎这么一说，路明非才意识到他确实有点饿了，转头朝着实验室里问道：“赵博士，你饿了吗？” “你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我这里还有几盒泡面，你要吃吗？”赵海伦回道。 “不用了，娜塔莎来给咱们送披萨了，我们边吃边说。”说话的同时，路明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娜塔莎手上的披萨，真诚道谢，“谢谢你，娜塔莎。” “不用……” 娜塔莎话没说完，路明非就拿着披萨缩回了门后，顺便把门关上，发出“砰”的响亮声音，打断了娜塔莎的话。 透过合上的门，隐约还能听到里面路明非声音：“快快快，赵博士，我们边吃边继续……” 站在门外的娜塔莎：…… 不是，我那份也在里面呢！我吃什么啊！ …… 十天后。 赵海伦的私人实验室里。 路明非和赵海伦坐在一起，两个人好像都很久没有打理自己了，赵海伦秀美的黑色长发被盘起来，因为一直都没有洗头已经油光发亮，路明非也跟她差不多。 两个人的白大褂上都沾着吃饭的污渍，这段时间他们一次都没有出过实验室，一直在做实验。 一日三餐全靠娜塔莎来送，生理问题可以去实验室自带的洗手间解决，睡觉的话往办公椅上一躺，反正实验室里有有恒温控制系统，不会感冒，什么时候睡醒了就继续实验。 十天下来，原本还算知性美人的赵海伦已经熬出了浓浓的黑眼圈，原本初见面时的淡妆早就被洗掉了，露出清丽但憔悴的素颜。 路明非的状态就要比她好很多，只是有些邋遢而已，精神还是很足的——毕竟他不仅现在身体素质非人，而且当年还经历过托尼的魔鬼训练。 而十天的高强度试验，终于有了进展。 再生摇篮里，随着路明非注射一支清醒剂，被麻醉的小白鼠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早就不是最初那只小白鼠了，随着试验的进展，挂掉的小白鼠不计其数，娜塔莎每天送饭时都会定期帮忙更换，现在她进实验室已经不用敲门了，推门就进，把食物和新的放下，拿走上次实验后小白鼠的尸体，再默默关门离开，活得像个管家。 此刻从再生摇篮里站起来的小白鼠四肢和尾巴俱全，但浑身上下都泛着一种特殊的光泽——一种本该出现在无机质宝石上的光泽。 不仅仅是外形的变化，再生摇篮中的小白鼠在经过短暂的迷茫后，迅速奔跑起来，速度明显要超过其他的同类。 扫描光线反复从小白鼠身上扫过，赵海伦泛着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剖面图和分析图：“小白鼠的毛囊、皮肤、肌肉和骨骼全部都融入了不等量的精炼活性水晶，虽然有内脏衰竭的迹象证明融合并不完善，但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 她扭头看向路明非：“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初步成功了？！”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没错！这意味着我们的第一阶段研究已经完成了！只要再解决内脏衰竭的问题，无机质和生命体有机结合的技术就要完成了！”赵海伦满脸兴奋的尖叫一声，扑在路明非身上，抓住他的肩膀，“我们在创造生物学的历史！” “好耶！以后可以做变形金刚了！”路明非也是满脸兴奋，反抓住赵海伦的双肩，要不是对方是女生他都要抱着亲一口了，“赵博士，你真是天才！” “咳咳！”门口传来娜塔莎的咳嗽声。 路明非放下赵海伦，看向门口，娜塔莎正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娜塔莎？你来送饭了？”路明非一脸兴奋地迎过去，“我跟你讲，我们的实验有重大突破，如果顺利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制造出电影里的变形金刚！” 娜塔莎黑着脸，抓住路明非的胳膊：“你跟我来！” 路明非没有反抗，一头雾水地娜塔莎拉出实验室，留下依旧没有脱离兴奋状态的赵海伦哼着歌整理研究资料。 路明非被娜塔莎一路拽到走廊拐角，然后被按在墙上，娜塔莎一脸严肃地瞪着他。 “娜塔莎你干嘛这么看我……”路明非先是迷茫，随后反应过来，“糟了！我忘了弗瑞！抱歉抱歉，我这就去找赵博士，解冻弗瑞局长……” 他正要跑回去找赵海伦，却不料娜塔莎突然开口：“解冻局长的事先不忙，我问你，你到底在跟赵海伦做什么？” “都说了，我们在搞一个划时代的研究，只要我们继续深入下去，在现实里变形金刚不是梦……”路明非道。 “你怎么能随便跟人研究这么危险的东西？”娜塔莎脸色漆黑，“万一她居心不良怎么办？万一她和我一样呢？” “和你一样是特工？”路明非看了娜塔莎一眼，摇头，“娜塔莎你想多了，赵博士确实是生物工程方面的天才，这种人不可能是特工，我知道你们特工很会演戏，但文化和知识是装不出来的……” 娜塔莎：……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如果她和我一样背后有某个特殊组织呢？如果她也是九头蛇的人呢？你跟她接触的时候要谨慎一点！”娜塔莎道。 “娜塔莎你想多了吧，她可是托尼推荐来的，托尼肯定早就调查过她的出身了，而且她要是九头蛇，这会儿弗瑞假死的事情不是早就暴露了。”路明非耸肩。 …… “我早就调查过赵海伦的出身了，”托尼抱着佩珀道，“她是韩国一个小财阀的小女儿，没有继承权，但从小就是天才，醉心于生物工程的研究，不懂人情世故，生活重心全在研究上，从来没谈过恋爱，人际关系也非常单一，还不喜欢社交，我专门借着几次科研研讨会去跟她接触了几次，确实是没有心机，如果跟路明非在一起的话肯定不会坑他，而且也坑不了他。” “出身优秀，心思单纯，没谈过恋爱，不喜欢社交，亚洲美女，天才生物工程学家，跟路明非有共同语言……”佩珀点点头，“从路明非的角度出发，应该确实是完美的女朋友。” “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女生了，”托尼道，“我就不信路明非这次还能不动心！” “万一呢？”佩珀道，“你之前给他找了好几次，不是都失败了？” “这次不可能失败……” 托尼话说到一半，电话突然响起：“喂，是明非啊！你跟赵博士相处的怎么样啊？” 电话里，路明非语气中满是兴奋：“托尼，赵博士太棒了！” “真的？”托尼得意地看向佩珀。 “当然，她绝对是生物工程学的天才！” 托尼：？？？ 第252章 肃清神盾局 第252章肃清神盾局 托尼家中。 路明非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托尼和佩珀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佩珀朝着托尼摊了摊手，递给他一个眼神，意思大概是“这就是你说的肯定会让路明非心动的女生？” 片刻之后，托尼才开口：“等等，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她是生物工程学的天才，你们干什么了？” “这么说吧，托尼，”路明非语气神秘，“我和赵博士在创造新生命！” 托尼眼前一亮，得意地看向佩珀，也回给她一个眼神“看吧，我就说过。” 但是不等托尼继续说话，路明非就紧接着开口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用不了几年，电影里的变形金刚就会真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托尼眼中的得意迅速转化为疑惑和迷茫：“伱们两个人类怎么生出变形金刚来？” “托尼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太歪了。”路明非吐槽道。 想歪了的人分明是你吧！我把你跟一个美女博士放在一起，你跟她聊变形金刚？！托尼心中破口大骂。 “我刚到的时候，跟赵博士一起研究了一下她的再生摇篮，发现再生摇篮结合炼金术，可以让生物体跟无机物结合，并且具备一部分相应的特性，这十天我们一直在废寝忘食地完善这个技术，今天生物实验终于成功了！” “虽然现在还只能给生物体内添加无机质，但只要继续研发下去，迟早可以把无机物改造成有机生命体，到时候汽车变成变形金刚绝对不是梦啊！”路明非兴奋道。 托尼先是愣了一下，沉默片刻之后，虽然有点不甘，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站在他的角度，路明非如果是因为这种划时代级别的生物技术才跟赵海伦没有任何私人进展的话，似乎也很正常。 这种技术摆在面前，泡妞的事确实可以往后放一放。 “具体的情况等我回去之后再跟你说，”路明非道，“现在我得先跟赵博士一起去给弗瑞解冻。” “你们还没给弗瑞解冻？”托尼扯了扯嘴角。 “呃……我们稍微有一点醉心研究，所以不小心把他给忘了，不过不用担心，他已经被存放在冰库里了，现在还很新鲜。”路明非道。 “这样的话你们可以不用急着管他，先去休息一下也无所谓，反正不差这一两天。”托尼道。 他也就会经常性地废寝忘食做研究，所以很清楚刚刚做完研究的人会有多累。 当然，更重要的是，路明非和赵海伦已经一起精神高度紧绷地研究了十天，陡然放松下来，说不定就会突然对对方产生好感了。 托尼年轻的时候就用过类似的办法，十几年前他看上了一位就职于英国皇家科学院，有爵士爵位的物理学家，但对方眼高于顶，表示看不上他这个花花公子，结果一起高强度做了几天研究之后，等精神松懈下来，女爵就对他打开心房和衣服了。 …… 韩国首尔，赵海伦的大型实验室里。 之前她跟路明非在私人实验室里用的都是一台小型化的再生摇篮，因为私人实验室里一般都只会用小白鼠做实验，一个小号的再生摇篮就够用了。 但对于弗瑞这样一个大活人，就只能用大实验室里的再生摇篮了。 把弗瑞的冰雕用几捆皮带扎好，放进这个颇有几分类似铁棺材的大型再生摇篮里，路明非伸手拂过，弗瑞身上的寒气瞬间被他抽离，弗瑞的身躯开始迅速解冻。 几乎只是几秒钟之间，弗瑞就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只是依旧还没有苏醒。 再生摇篮中无数淡蓝色的光路交织成一个人体模型，跟弗瑞完全重合。 “好了，”赵海伦在键盘上敲打几下，打了个哈欠，“自动修复程序已经在运行了，他的身体会慢慢复原。” “太好了。”娜塔莎松了口气，正要问局长还要多久才能恢复，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弗瑞猛地睁开一只独眼，挣扎着惨叫一声，片刻之后勉强压下了自己哀嚎，变成压抑在喉咙里的咬牙低吼，同时转头，独眼盯着外面的路明非和娜塔莎，身体在皮带的捆绑下微微抽搐。 “他怎么了？”娜塔莎一脸紧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受伤了自然会痛嘛，很正常的，”路明非解释道，“除了他身上原本的枪伤之外，解冻会让几乎所有细胞受损甚至崩溃，自然会很疼，等修复好了就没事了，哦对了，顺便一提，再生摇篮里麻醉药是无效的。” 因为跟赵博士一起呕心沥血地研究了十天，路明非对再生摇篮已经非常了解了。 “到底……怎……怎么……回事？！”弗瑞在再生摇篮里抽搐着问道。 “我靠！”路明非一脸惊奇，“不愧是特工之王！全身细胞崩溃的痛苦下你都能说话？” “我为什么……会……会……这样……”弗瑞咬着牙，独眼死死地盯着路明非，想要知道答案。 路明非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硬着头皮把当时手术室里发生的事情还有现在的情况给弗瑞讲了一遍，因为还有赵海伦这个外人在，她略去了一些敏感细节，但足够跟弗瑞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听完娜塔莎的解释后，弗瑞死死盯着的对象就变成了她——如果目光有攻击力，娜塔莎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 娜塔莎心虚地后退两步——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弗瑞假死二十四小时后就会转移到暗处养伤，压根不用受这份罪。 “放轻松，疼是正常的，”赵海伦拿着文件夹，低头看向再生摇篮里的弗瑞，“等你完全恢复就不会疼了。” “医生……我……要……多久才能……恢复？”弗瑞咬着牙问道，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每根纤维都在燃烧，却始终烧不完的木头。 “放心吧，你的伤势是再生摇篮擅长的领域，恢复起来很快的。”赵海伦道。 弗瑞松了口气。 “五个小时左右应该就没事了。”赵海伦道。 弗瑞：…… 不理会在再生摇篮里咬牙坚持的弗瑞，赵海伦打着哈欠走到路明非身边：“走吧，我们去整理一下之前的实验笔记……” 话说到一半，一阵眩晕感突然袭上脑海，赵海伦只觉得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脚踩空向着路明非跌过去，路明非连忙扶住她。 “赵博士？你怎么了？”路明非扶着赵海伦问道。 “我好像……有点累了……”赵海伦趴在路明非胳膊上，抬头看了看他，旋即直接闭上了眼睛，身体软软地倒下来，路明非连忙环住她的腰，以防她摔在地上。 “她这是累晕了？”娜塔莎微微皱眉，出于特工的警惕性，她怀疑赵海伦是装出来的，走过去撑开她的眼皮，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是真的失去意识了。” “不会吧？”路明非一愣，“怎么突然就昏迷了？” 娜塔莎看向路明非：“她多久没睡了？” “也就二十多个小时吧，”路明非道，“我也差不多。” 娜塔莎嘴角抽搐：“那这十天她大概睡了多久？” “通常来讲我们是一起睡的，一个人睡醒之后就会把另一个人也叫醒继续研究。她这十天大概睡了接近三十个小时吧。” 娜塔莎：…… 你们这些搞科研的怎么比我们特工还不要命？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她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先送她回房间休息一下吧。”娜塔莎道。 路明非思索几秒，把赵海伦扛在肩膀上，走到再生摇篮边，低头看向弗瑞：“弗瑞局长，能不能请你先出来一会儿，让赵博士进去恢复一下？放心，她应该很快的，一个小时就好。” 弗瑞：…… …… 最终弗瑞还是没有让出再生摇篮，毕竟以他现在的伤势，离开再生摇篮就会有生命危险，路明非也不好把他拽出来。 由于并不知道赵海伦的宿舍在哪，所以路明非只好把她带回了私人实验室，然后又娜塔莎搬进来了一架简易的折叠床，让赵海伦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大概十二个小时后，赵海伦揉着额角从床上坐起来：“呃……好疼……” “你醒了？”路明非坐在床边，拿起一碗深青色的液体，“来，先把药喝了。” 这是他在赵海伦昏迷时专门用炼金术调配的精力剂，可以帮助身体透支的混血种加速恢复，因为赵海伦是普通人，他特地更改了配方，使其更加温和。 “嗯，谢谢。”赵海伦微微朝着路明非倾过身子，路明非用勺子给她喂药。 抿下一口微苦的药汤，赵海伦看着路明非帮她喂药时认真严肃的表情，突然意识到这个只是大学生年纪的人，似乎出乎意料地好看，让人盯着他时会不自觉地有些沉醉。 “赵博士？”路明非的声音打断了赵海伦的思绪。 “啊？”赵海伦回过神来，才发现路明非的碗已经空了。 “怎么样，有恢复一些了吗？”路明非问道。 经过他提醒，赵海伦才发现自己身体力似乎有暖流升起，身上疲惫和虚弱感在暖流中渐渐消散。 “真神奇啊，这也是炼金术的造物吗？”赵海伦有些感慨。 “嗯，”路明非点点头，“这是一种精力补剂，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把配方告诉你，以你的研究强度来看，你应该很需要。” “谢谢，不过我没什么能回礼的，要不我花钱买吧？”赵海伦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就当是朋友的礼物。”路明非笑道。 “那就谢谢朋友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赵海伦也笑道，“对了，那个像卤蛋的黑人怎么样了？恢复了吗？” “几个小时前他就没事了，不过……”路明非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所有的伤势都修复了，连割过的阑尾都长回来了，只有眼睛上受的伤没有任何变化，完全无法治愈。” “为什么？”赵海伦不解，作为再生摇篮的发明者，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我问弗瑞，他说是因为那只眼睛在一场特殊的战斗里遭遇了强大的攻击，所以伤势永远无法治愈。”路明非道。 “这是什么原理？”赵海伦不解。 “我也不懂，所以我专门问了一下，能不能研究研究他的眼睛，可惜他拒绝了，说涉及机密。”路明非道。 “可惜……”赵海伦也是一脸可惜。 “还有一件事，不好意思啊赵博士，”路明非道，“我最近不能陪你继续研究再生摇篮了，我有点其他事要做，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跟弗瑞还有娜塔莎有关？”赵海伦问道。 “不全是，准确地说我有好几件事要忙，”路明非道，“下次见面说不定就是几个月后了。” 赵海伦下意识地皱了一下鼻子，或许是因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研究同伴的关系，对于路明非说要突然离开，她居然相当不舍。 …… 次日，清晨。 某座大厦的前，路明非、娜塔莎和弗瑞看着一辆黑色的车驶来——这是托尼派来接他们的人。 “等等！”赵海伦从一楼大厅快步走出来，因为运动剧烈有些喘气。 这座大厦是她家的财产，最顶上的几楼都是她的实验室。 路明非朝她看过去，赵海伦依旧是一身实验室里的白大褂，只是头发已经洗过并且精致地盘好，还化了一层淡妆，遮住了已经很淡的黑眼圈的同时愈显清丽，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温润如玉。 “赵博士，你怎么来了？”路明非不解。 “我来给朋友送行啊！”赵海伦走到路明非身前，露出一个略显俏皮的笑，伸出双臂抱住他，清雅的香气飘进路明非的鼻子。 “早点来找我，”赵海伦双臂轻轻环着路明非的腰背，抬头看他，“我们还有很多研究没做呢。” 不远处的娜塔莎旁观着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 …… 托尼家中。 托尼、路明非、史蒂夫、弗瑞、希尔和娜塔莎围坐在一张桌边。 “我们要清理掉神盾局内部的九头蛇！”弗瑞斩钉截铁道。 “我反对。”史蒂夫举手。 “反对什么？”弗瑞看向史蒂夫，不解。 “我建议直接解散神盾局，”史蒂夫道，“这个组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存在了，与其费力清理九头蛇，不如直接把神盾局整个清理掉，把九头蛇都揪出来，剩下的人让他们换份工作。” “同意，”托尼举手，看向弗瑞，“你的窝已经被九头蛇蛀空了，没必要再留恋它了吧？” “不不不，等等，”弗瑞那张黑脸上头一次浮现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我们在聊九头蛇的事情，是他们渗透了神盾局，神盾局没有被渗透的地方是无辜的……”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路明非面无表情地吐槽道，“况且你真的觉得神盾局还有没被渗透的部分吗？说不定保洁里都有九头蛇的人哦。” “可是神盾局还能起作用……”弗瑞道。 “你是指副作用吗？”托尼问道。 “神盾局里汇聚了大量的人才，就这么遣散他们，研究成果很大一部分会白费，太可惜了……”弗瑞依旧不死心。 “你还敢提人才，你忘了神盾局就因为吸收了大量九头蛇的人才所以才被渗透了吗？”路明非吐槽道，“就算还剩下了人，谁敢确保他们不会再发展成九头蛇？” 弗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没办法反驳路明非。 “如果你不解散神盾局，那我们就不会管这件事，”史蒂夫看向弗瑞，“或者你也可以带着希尔和娜塔莎去神盾局清理掉所有九头蛇。” 希尔看了一眼弗瑞，凑过去小声开口：“局长，我也觉得神盾局现在……可能不太适合继续存在了。” 弗瑞：…… 深深地叹了口气，弗瑞看向托尼：“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不相信你是真的想毁了神盾局。”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一向立场清晰，”托尼道，“想想你的神盾局在被九头蛇渗透的这些年，害了多少无辜的人，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允许这样一个组织存在下去！” 弗瑞面无表情地看着托尼。 托尼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得承认，九头蛇里肯定还有一些被蒙在鼓里的无辜特工，他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九头蛇的事情，只是悲哀的棋子，如果直接把他们全部驱逐遣散，也确实是太残忍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弗瑞黑着脸问道。 “贾维斯已经把整个神盾局的内部资料都掌握在手里了，任何一个九头蛇都逃不掉，”托尼道，“或许，等我们把九头蛇的人全部都清理掉，剩下的人再好好筛查一下，通过筛查的人，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就业去处。” “去哪儿？”弗瑞问道。 “为了避免被某些政客或者FBI误导，未来的美国总统，可能需要几个忠于他的情报人员。”托尼微微一笑。 弗瑞：…… 史蒂夫皱了皱眉，想要开口拒绝，但托尼给了他一个“相信我”的眼神，史蒂夫犹豫了一下，按捺住没有开口 弗瑞足足沉默了十分钟，最后才咬牙看向托尼：“好。” 托尼微笑：“合作愉快。” 弗瑞深吸一口气：“愉……快。” “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帮我们清理神盾局里的九头蛇？”弗瑞问道。 “我有个问题，”路明非举手，“如果我们把动静搞得太大，联合国那边怎么应付？神盾局应该算联合国的组织吧？” “我们已经掌握了九头蛇渗透神盾局的确凿证据，只管动手。”弗瑞道。 路明非和托尼对视一眼。 “贾维斯，打开飞行平台。”托尼开口道。 不远处的一面墙壁突然整个打开，露出广阔的天空。 路明非拍了拍手掌，会议室不知何时已经氤氲起大片的寒雾，雾气中传出清脆的踏地声，一道道骑着羽翼天马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来，在飞行平台上冲天而起。 “贾维斯已经掌握了所有九头蛇成员的身份信息，加上五百冰骑兵，”路明非坐在会议桌上，端起一杯可乐，看向弗瑞，微微一笑，“一小时内，还你一个干净的神盾局。嗯，虽然马上就没有神盾局了。” 弗瑞：…… 第253章 电光人，无敌的雷神又被电倒了 第253章电光人，无敌的雷神又被电倒了 托尼家中。 正如路明非所说，大概只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希尔就接到了来自联合国的电话——神盾局内大量中高层人员遭到袭击，伤亡惨重，就连世界安全理事会的部长亚历山大·皮尔斯都被袭击了。 作为直属于联合国的组织，神盾局遭到的变故立刻被传入了各方大人物的耳中，但随着托尼和希尔把神盾局被九头蛇渗透的种种证据发过去，神盾局本身受到的袭击反而变成了小事。 “我该回去了，”弗瑞从桌旁起身，“神盾局现在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 路明非和托尼对视一眼。 “主持大局而已，我觉得希尔和娜塔莎就够了，”托尼开口道，“反正也就是解散神盾局而已，这点小事让她们两个去正好。” 弗瑞面色微变：“但我是神盾局的局长，这种情况由我出面最合适……” “就因为你是神盾局的局长才不好出面啊，现在大家都以为局长死了，而一个死人是没办法爬起来主持大局的，”路明非起身，笑眯眯地把手按在弗瑞肩上，“要是本来已经挂掉的局长突然露面，人心稳定下来，说不定神盾局就能保留下来，给剩下的九头蛇留下可乘之机。” 你之前还说神盾局里的所有九头蛇都被揪出来了……弗瑞心中吐槽。 但感受着路明非手上逐渐增加的力道，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心中默默叹气——他的想法已经被路明非和托尼看出来了，他确实是想回神盾局稳定人心，毕竟虽然嘴上答应了路明非等人解散神盾局，但他心里终究还是不甘的。 如果能让他回到神盾局，完全可以靠着往日的威望和能力统合剩下的成员，避免神盾局解散的后果，可惜路明非和托尼完全不打算放他离开。 而如果让希尔和娜塔莎去处理现在的神盾局……以她们两个的能力，神盾局最多勉强恢复平静然后井然有序地解散，要整体保留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希尔和娜塔莎交换了一下眼神，跟其他人道别，一起转身离开。 目送希尔和娜塔莎走出房间，路明非转头看向弗瑞：“弗瑞局长，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别叫局长了，神盾局马上就要没了，”弗瑞脸色漆黑，“我已经在神盾局投入了太多心血，就算它解散，我也不可能就此退休去搞些休闲的事业了，我大概会转入地下行动，重新汇聚一些资源吧。” “没有了官方的支持，就算神盾局能在地下重建又能做多少事呢？光是资金问题就没办法解决吧？”托尼问道。 “伱想说什么？”弗瑞有种不祥的预感。 “神盾局毕竟是一个保卫世界安全的组织，就这么被解散了确实可惜，”托尼道，“这样吧，神盾局里那些精锐成员归入史蒂夫手下，剩下的人，只要查清跟九头蛇没关系，可以再次重组成神盾局，重组资金和经费由我来提供，怎么样？” 听到托尼这番仿佛财神爷般的仗义发言，弗瑞反而眼角抽搐——资金都由你来提供，那我和新神盾局不成给你打工的了？ 弗瑞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拒绝托尼的话，他一时半会儿确实想不到该从哪得到足以重组神盾局的海量经费。 纠结了好几分钟，弗瑞才咬着牙点了点头。 …… 当晚，正义联盟会议室中。 路明非、史蒂夫、托尼和班纳围坐在一起。 “托尼，你为什么要把神盾局的人分到我手下？”史蒂夫不解道。 “理由我已经解释过了，明年就是总统选举了，等你当选总统，总得有一支忠于你的情报组织吧？”托尼道，“作为总统，有无数人盯着你，想要用错误的信息来误导你，让你犯错，或者成为他们的枪，一支专业的情报组织可以有效帮你避免这些问题。” “但从神盾局里选择，会不会太冒险了？如果里面混着没被揪出来的九头蛇怎么办？你也说了，就算清理过一次，也不能保证神盾局里没有九头蛇的卧底残留，所以才要解散九头蛇。”史蒂夫有些担心道。 “我忽悠弗瑞的，”托尼道，“不这样说怎么让他解散神盾局？他不解散旧的神盾局，我怎么插手新神盾局？要知道除了你需要情报人员外，正义联盟也是需要贾维斯之外的情报渠道来确保信息获取的渠道和效率，而且这些情报人员都要经过严格的筛查，任何有可疑之处的人都不会被选入。” “除了贾维斯对他们的审查之外，我也会用言灵测试一下，”顿了顿，托尼补充道，“我前不久开发出了‘蛇’的另一个应用，可以给人测谎。” “区区一个释放生物电的能力，你要不要玩得这么花？”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除了测谎之外，我还在蛇的基础上研究了远程自动控制战甲的系统，”托尼得意道，“马克42上这个功能已经很成熟了。” “等等，哪来的马克42？”路明非不解，“我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才开发到马克7还是马克8来着吗？” “是啊，外星人入侵的时候我穿着的还是马克7，不过从那之后，为了应对灭霸，我多升级了几个型号的装甲。”托尼道。 “几个？”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你要是每件装甲都按顺序升级，没有跳号的话，这段时间造的装甲都能开个博物馆了。” “好主意，等哪天我退休了，就在市中心建一座‘钢铁侠主题博物馆’，把用不到的装甲放进去展览。”托尼道。 “咳咳，别跑题，”史蒂夫开口道，“如果能确保被选中的人可以信任的话，我不反对接收一部分神盾局的成员。” “纠正，是前神盾局，”路明非举起手机，“娜塔莎刚刚跟我说，她和希尔已经把神盾局解散了。” “这么容易？”班纳有些惊讶，“神盾局不是联合国的组织吗？” “说是联合国，但大多数时候神盾局都是为美国服务的，联合国里很多人早就对神盾局不满了，”路明非道，“再加上九头蛇渗透神盾局这件事肯定要有人背锅，所以那些大人物大多巴不得神盾局赶紧解散，他们能少很多麻烦。” “这也太现实了吧？”班纳吐槽道。 “这件事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史蒂夫道，“神盾局这种大型组织会被九头蛇渗透、架空，政客们更是靠不住，所以正义联盟这个超级英雄的小团体才有必要存在，我们不会有人背叛，也不会有人想着拿组织来谋取私利，我们的目标只是保护地球和地球上的文明本身而已。” “保护地球可是个苦差事，”路明非端着一杯西瓜汁道，“大概也没几个冤大头会想要加入我们。” “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招收新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让贾维斯寻找可以被拉入正义联盟的目标，但目前为止，论能力、立场和行事作风，唯一比较符合招收目标的人就只有索尔而已。”托尼道。 “那为什么不招他？”班纳不解。 “大概是因为他智商不太合格吧。”路明非吐槽道。 他不否认索尔的强大，但作为跟索尔并肩作战过好几次的人，他对索尔的靠谱程度深表怀疑——除了跟凤凰之力战斗时候他确实起到了大用之外，其他时候他都是搞笑作用大于实际作用。 和毁灭者战斗的时候被自己的锤子砸晕，和洛基战斗的时候被冻成冰坨，洛基袭击电影拍摄场的时候他姗姗来迟，齐塔瑞人入侵地球时他又姗姗来迟…… 如果这是在打游戏，索尔早就因为消极比赛被踢出房间了。 “虽然索尔说阿斯嘉德会庇护地球，而且他还有个地球女朋友，但他毕竟不是地球人，关于要不要邀请他，我们得慎重决定。”托尼道。 “除了索尔之外，其实彼得论能力和觉悟也都有资格加入正义联盟，但他还是个高中生，还太年轻了，起码得再等个几年让他成长一下再做决定。”路明非道。 “别忘了你也就比他大一岁而已。”托尼提醒道。 路明非刚想说什么，贾维斯的投影突然在圆桌中央浮现：“很抱歉打扰各位，不过你们正在谈论的彼得帕克先生，似乎遇到麻烦了。” 在贾维斯说话的同时，圆桌中央悬浮的屏幕开始显示城市街头的画面。 画面里似乎是纽约的街头，画面中心是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诡异的是这个男人的体表竟然是蓝色的，而且还有淡淡的蓝色荧光在体表流淌、明灭。 几辆警车围绕着这个男人，警察举枪瞄准，但并没有射击，不远处一群市民聚在一起，似乎是在看热闹。 穿着蜘蛛侠战衣的彼得站在蓝皮肤的男人身前，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贾维斯，这是什么情况。那个蓝色皮肤的人好像是超能力者？”托尼问道。 “是的先生，”贾维斯道，“根据我从周边监控收集到的信息来看，他似乎具备操控电流的能力。” 顿了顿，贾维斯补充道：“不是像您那样的生物电，而是能量量级很高的高压电流。” 托尼：…… “好像是个挺厉害的家伙，我去看看情况。”托尼道。 在遇到了索尔这个具备放电能力的雷神后，他就顺便给自己的钢铁战衣加了一套吸收电能的功能，这种操控电流的敌人刚好被他克制。 “我也一起去。”路明非道。 他的装甲除了没有像托尼那样的生物电操作系统外，跟托尼的配置是一样的，也不怕电流。 …… 半空中。 路明非和托尼穿着战衣飞行，因为这次情况比较紧急，路明非使用掌控金属的权柄推动着自己和托尼的钢铁战衣加速，在空中留下一连串的音爆云。 “哦哦，不妙啊，那个蓝精灵开始攻击了，”托尼道，“节肢小子和他的谈判好像破裂了。” 路明非也在头显装置里看到了这一幕，随着蓝色人影的怒吼，无数耀眼的电流迸发出来，并且沿着周围的金属物品传导，还好彼得反应及时，把几个靠近金属的人都抓住了，避免了他们触电身亡。 但下一秒，画面突然扭曲了几下，旋即陷入漆黑。 “怎么没画面了？”路明非问道。 “对方使用的超能力干扰了周围的监控和电子信号，我无法获取实时图像，很抱歉先生。”贾维斯道。 “这样啊……没关系，反正我们也到了！”路明非操纵着装甲在半空减速，看向不远处电光闪烁的城市街头。 …… 城市街头。 彼得用蛛丝抡起消防栓砸向电光人，电光人抬起手，闪电落在彼得身上，双方同时被击飞出去，彼得摔进一座电话亭里，将玻璃幕墙的电话亭撞得粉碎。 虽然彼得已经手下留情，但电光人还是被消防栓砸飞到了一扇巨大的广告屏幕里，瞬间屏幕破碎，电光人被镶嵌进破洞里，几乎毫发无伤，转而拿起两根断掉的电缆，猛地按在自己身上，整个街区的电量在一瞬间朝着他的体内汇聚，街头的霓虹灯和广告牌如退潮般熄灭，繁华的都市街头瞬间化作了一片漆黑。 旋即，一股强大的能量扩散出来，所过之处建筑纷纷爆炸，所幸这道攻击的波及范围只有半空，地面上人四散奔逃，并没有人受伤，只有空中正在降落的路明非和托尼被扫中。 “电量恢复百分之四十五。”贾维斯的提示音响起。 路明非和托尼在电话亭旁边坠地，路明非低头看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彼得：“蜘蛛侠，你受伤了吗？” 因为在外面，他特地叫了彼得的外号，而不是喊他的名字。 “我没受伤，但是那个家伙的电让我的肌肉麻痹了，”彼得在路明非的搀扶下站起来，“小心，那家伙好像可以吸收电力。” “吸收电力？巧了，我们也会。”托尼上前两步，看向一片狼藉的街头，还有悬浮在半空，浑身包裹着雷电的电光人，“嘿，节肢小子，退后点，这可不是街头英雄该对付的敌人。” “走吧彼得，我带你去休息一下。”路明非搀着彼得。 “不用管我，明非你帮我照顾一下格温。”彼得摇头道。 “格温？谁啊？”路明非松开彼得，一脸纳闷。 彼得正要解释，一道耀眼璀璨的光柱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他和路明非身边，漆黑的街头骤然明亮。 几乎就是在光柱落下的同时，一道水桶粗细的雷电从天而降，落在悬浮在半空的电光人身上。 光柱中走出一道五大三粗，拿着锤子的身影，给穿着装甲的路明非一个热情的拥抱：“好久不见了，我的好朋友！” “索尔？”路明非头盔的脸庞眼角抽搐。 “没想到吧？”索尔松开路明非，得意道，“我本来想找简约会，但来的时候海姆达尔发现你们正在战斗，我就让他把我传送了过来，先帮你们解决掉敌人再去找简！” “索尔……”路明非语气复杂地开口。 “不用谢我，保护弱小的凡人是神的责任。”索尔挺胸道。 “不是，”路明非指着悬浮在半空的电光人，用仿佛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索尔，“你没发现么？他不怕电的。” 索尔一脸惊讶地看过去，发现被雷劈过的电光人不仅面不改色，依旧悬浮在半空，而且周身的电光好像还更加耀眼了。 “还是交给我们吧，索尔。”路明非上前两步，却被索尔一把抓住。 “明非你别出手，他这是在挑衅神的威严，我要亲手解决他！”索尔满脸严肃，握着锤子看向半空的电光人，“喂！地球上的怪物！你已经冒犯了阿斯嘉德的雷神，现在我要向你发起证明荣誉的决斗！” 半空中的电光人低头俯瞰索尔：“神就只有这样而已？” 索尔瞪大眼睛，飞上半空，高高举起锤子，璀璨的雷电从天而降，落在锤子上：“怪物！你要为自己的轻慢付出代价！” “别！他会吸收电力！”路明非连忙飞上去拉住索尔，但还是慢了一步，索尔的锤子骤然挥舞，链接着锤子的雷电如同一座天柱般飞过去，落在电光人身上，电光人瞬间被击落在地，旋即被直径超过一米的粗壮雷柱淹没。 “看吧明非，”索尔得意道，“我说了我是雷神，区区一个米德加尔特的怪物，就算也能掌控雷电的力量，又岂能跟我这个神相提并论……” 笼罩电光人的雷柱消散，露出其中电光耀眼的人形。 此刻的电光人身上已经看不出太多人类的形态，原本还有几分像是人类的蓝色皮肤已经变成了涌动的能量体，仿佛一团凝聚成了人形的雷电。 电光人抬手，雷光瞬间落在索尔身上，将索尔远远地击飞出去。 路明非看了看面前得到了史诗级强化的电光人，再扭头看看倒在地上，被电得四肢抽搐的索尔，不禁有些沉默。 这就是他一直没有提议让这个二货加入正义联盟的原因。 第254章 诺玛的秘密 第254章诺玛的秘密 城市街头，霓虹灯和广告牌全部熄灭，街头几乎完全被黑暗淹没。 电光人站在漆黑的街头，浑身上下涌动着雷电的能量，反倒成为了最大的光源。 “他是个傻子吧？”托尼扭头看了被电倒的索尔一眼，朝路明非问道。 “显而易见。”路明非耸肩。 “索尔先生没事吧？”彼得有些担心道。 “放心，雷神怕电本身就已经是很丢人的事情了，总不至于真的被电出事来，那索尔不如改叫锤神好了。”路明非吐槽道。 他对阿斯嘉德人的身体素质还是很了解的，尤其索尔在所有阿斯嘉德人里都是佼佼者，肯定不会有事的。 “你们！不许无视我！”电光人不知被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抬手，朝着路明非三人释放出电流。 不同于之前的状态，在吸收了索尔的雷电后，电光人释放的电流明显增强，电流直接笼罩了半条街道。 “小心！”因为有蜘蛛感应的存在，彼得第一个反应过来，甚至躲避的同时还有机会提醒一下路明非和托尼。 然而被提醒的路明非和托尼根本懒得躲避，电流接触到钢铁战衣，瞬间被转化成能量储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这些电流上还带着冲击，但对钢铁战衣来说，这种程度的冲击力并不足以将其撼动。 “电能达到百分之二百。”贾维斯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有些惊讶：“好强的能量输出。” “以纯粹的电能作为攻击手段吗？”托尼摇头，“浪费啊。” “你们怎么没事？”电光人一惊。 “嘿，大灯泡，难道你以为只有伱会充电吗？”托尼抬手，掌心炮朝着电光人就是一发，瞬间在它身上开了个大洞。 “啊啊啊啊啊啊——”电光人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空洞，虽然现在他的脸已经看不出表情了，但从声音里也能听出他的惊恐。 “哦哦，我好像太用力了？”托尼有些惊讶，考虑到面前明显是个强敌，他的掌心炮功率调的自然比较高，没想到一炮就把对方打穿了。 “等等，他受伤了？”路明非一脸狐疑，“我怎么觉得他喊起来声音中气十足啊？” 随着路明非的声音传开，惊恐大喊的电光人突然停下，似乎也有些疑惑：“我一点也不疼，而且我好像没事？” 仿佛是在思索般，电光人沉默了片刻，下一秒，他胸口的空洞瞬间愈合。 “哈哈哈哈，你们伤不到我！”电光人悬浮在半空，“我才是真正的雷神！” 路明非看看还没苏醒的索尔，再看看悬浮在半空的电光人，莫名感觉电光人说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摧毁实体的攻击好像对他无效，他的身体变成了类似于电能聚合体的状态，可以随意重组，”托尼道，“不过他之前好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这样一种可能，”路明非虚着眼，“是索尔给他充电之后，他才有了这个能力。” 托尼：…… “现在我们都伤害不到对方了，是不是能好好谈谈？”彼得在一旁开口道，“狄龙先生，我之前真的没有想要欺骗你，你受到的攻击仅仅是个意外而已。” “意外？蜘蛛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不会再相信你了！”电光人抬手朝着彼得释放出十数道电流 路明非招出银槲之剑，沟通其中控制金属的权柄，周围几辆小轿车飞起，将电流挡下。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你道貌岸然，”路明非看向彼得，“出息了啊彼得。” “这都是误会啊！”彼得百口莫辩，“他本来是个普通人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许说我普通！”在他们两个说话间，被彼得称作“狄龙”的电光人再次出手，无数细密的雷电向着四周扩散，像是一张发光的大网：“蜘蛛侠，我曾经是那么崇拜你！你却欺骗了我，把我当成怪物，成为你的垫脚石！” “等等，你崇拜他？”托尼指着彼得，“一个穿着红蓝睡衣的蜘蛛宝宝？你难道不考虑换个人崇拜吗？比如英明神武的钢铁侠什么的。” “不！”电光人断然拒绝，“现在我才是神！我不会崇拜任何人，是全世界都要崇拜我！” “那你的世界可真小。”托尼摇头。 路明非提着银槲之剑，上下打量着悬浮在半空的电光人。 银槲之剑现在处在可以消化新能量的状态，他之前跟弗瑞要权杖就是为了给银槲之剑找个新食物，但从贾维斯掌握的情报来看，权杖似乎被九头蛇给送走了，在找回权杖之前，银槲之剑又没有食物了。 不知道吸收这个家伙的能力能不能让银槲之剑获得新的力量。路明非盯着电光人的目光逐渐变化。 “够了！你们将成为我成为神后最先毁灭的对象，用超级英雄钢铁侠的死来宣告我的存在，所有人的目光一定都会汇聚到我身上的！”电光人朝着下方的托尼咆哮，口中吐出如同激光般的电流。 他特地改变了自己的攻击形式，电能中夹杂着强大的冲击力，虽然托尼的钢铁战衣可以吸收电力，却不一定能扛得住这种冲击力。 路明非身影一闪，蓝光闪烁间便出现在了托尼身前，横过银槲之剑，挡在激光般的电流上，电能被银槲之剑吸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但路明非却开心不起来——根据银槲之剑传来的反馈，这些能量虽然不是单纯的电能，但品质也不算高，不足以令其获得新的能力。 银槲之剑虽然可以通过吸收能量获得能力，但必须吸收那些本身就很强大的力量，如果能量的质不够高，那么吸收这种普通能量最多也就只能让银槲之剑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强化而已。 而电光人的能量品质还是不够，除非能得到一次质变级的强化，否则连勉强达到银槲之剑的吸收标准都不可能。 看来想要获得操控雷电的能力，还是得找机会吸一吸索尔的神力。路明非悄悄看索尔一眼。 不过虽然吸收电光人能量并不能让自己获得新能力，但面对这种可以无视物理伤害的目标，吸收其能量依旧是最好的处理手段之一。 借助空间宝石的力量，路明非身形在微蓝的光晕中两个闪烁，便出现在了电光人身前，一剑刺进他的体内。 “愚蠢！你以为你能伤到神吗？”电光人先是不屑，旋即便是惊恐，“等等……我的力量？你把我的力量怎么了？！” 随着吞噬能力的发动，电光人体内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银槲之剑，他体表的光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 “不！不！”电光人用力挣扎，但被银槲之剑接触的部分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而他用来攻击路明非的电流全部被钢铁战衣和银槲之剑瓜分了。 最后电光人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嘶吼一声，整个人瞬间炸开，爆炸的巨大冲击力让周围的几座建筑再次遭受了无妄之灾，下方的托尼和彼得都被吹飞起来，托尼很快就在半空稳住了身形，彼得干脆用一根蛛丝把自己固定在地面上，只有昏迷的索尔被远远地吹飞出去，撞在了一座大楼的墙上，几乎镶嵌了进去。 路明非也被爆炸吹飞，等他稳定下来时，银槲之剑上挂着一大团有些类似人类躯干的能量——这是电光人在自爆后依旧无法逃离的部分身躯，刚刚的自爆只是让他大概一半的身体部分逃走了而已。 而在他面前，爆炸掀起的烟尘中，电光人的身形重新汇聚，虽然并没有因为失去一半的身体而变小，却显得比以前黯淡了许多。 “兄弟，能不能容我好奇一下，”路明非打开面罩，一脸惊奇地看着电光人，“你之前应该是普通人吧？你是经历了什么，才变异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这简直就是吃了元素系恶魔果实啊！” 电光人根本没有跟路明非说话的意思，整个虚化成一团电流，向着下方爆炸中裸露出来的一根电缆冲了过去，眨眼间竟然没入了电缆中。 我靠！他不会还能真的像是电流一样沿着导体移动吧？路明非先是一惊，旋即反应过来——虽然对方可以像电流一样移动，但看他专门找了根电缆才进去，足以证明他应该只能在金属或者自然水体这种良导体中才能这样做。 将掌控金属的领域扩张开，路明非举起银槲之剑，随着银槲之剑上升，整个街区都震动起来，在街区的边缘，无数电缆纷纷从地下和建筑中断裂、抬升起来，像是枪矛般将断面指向天空，像是栅栏一般将这个街区包围起来。 一瞬间，路明非断开了整个街区边缘的电缆链接，将它从城市的电网系统中硬生生地剥离了出来，原本在电缆中移动的电光人被困在了这片街区中。 “哇哦，”托尼飞上来，指着下方伸出的电缆，看向路明非，“你做的？” “他似乎能在电缆里移动，不过他的身体能量化后并不是单纯的电能，希望他在电缆里的移动速度没有真正的电那么快，还没有逃出这片街区。”路明非耸耸肩。 “如果他真能以电的速度移动，那只要一瞬间，他就可以出现在美国的任何一座城市里了。”托尼道。 就在路明非和托尼说话间，街区角落的一根电缆上突然亮起一团电流。 路明非身影闪烁，瞬间出现在那团电流前，银槲之剑贯穿电流。 电流明灭闪烁，重新化为人形，发光的白色双眼死死地盯着路明非，发出一些难以分辨的杂乱声音后，就被银槲之剑吸收殆尽，彻底消失。 “连身体都没有了？”路明非有些惊讶，“他到底是怎么变异到这种程度的？” 托尼飞过来：“搞定了？” 路明非点点头，一脸惋惜：“可惜，要是能留下他，我真想研究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像那种反派科学怪人？”托尼翻了个白眼。 路明非正想说什么，一道雄壮的人影飞过来：“明非！那个冒犯神灵的家伙呢！我来收拾他！” 索尔握着锤子，满脸愤怒，发梢传出被电焦的味道。 路明非：…… …… 三天后，纽约市下水道中。 一道蓝色身影靠坐在墙壁上，原本因为电能充裕而发光的体表已经彻底黯淡下来，看起来只是个肤色奇怪的普通人。 他的所有力量都被路明非吸取了，如果不是最后他用信息差做了个假的身体，连命都没了。 “蜘蛛侠……钢铁侠……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电光人狄龙盯着面前流淌的污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好，看来我们不仅住过相同的地方，还有相同的敌人。”阴冷的声音从角落的阴影中响起。 “谁！”电光人扭头看去。 一道半人半蜥蜴的影子走出来：“麦克斯·狄龙先生，对吧？” “你是谁？”狄龙一脸警惕地看向来者，但眼神难掩慌乱。 “你可以称我为教授，蜥蜴教授。”绿色的蜥蜴人盯着电光人，黄金瞳摄魂夺魄。 “你想做什么？”电光人问道。 “我想要帮助你，”蜥蜴教授露出微笑，但这个微笑让人不寒而栗，“我可以让你进化，让你获得更强的力量，去找蜘蛛侠和钢铁侠报仇。当然，作为回报，我也需要你的力量……” “你需要我？”电光人的神色突然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当然了，”蜥蜴教授笑得愈发诡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我们共享彼此的力量，去向我们的敌人复仇。” 犹豫了一下，电光人点头：“好，我同意了！” 蜥蜴教授黄金瞳闪烁。 很好，进化的最后一步也完成了，面前这个人就是最好的转换器，只要有他在，就能提供足够进化的庞大能量。 不过他现在恐怕还不够强，还得再让他操控电能的能力进化一下，才能满足我的需要。 蜥蜴教授心中思索——要不先给他来一针进化药剂试试？ …… 两周后，托尼家中。 “这就是我从诺玛那里搞来的源代码了，”路明非把一个存储器递给托尼，“我花了好久才复刻出来。” “让我看看。”托尼把存储器插进去，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行滚动的代码。 “这是大概百分之多少？”托尼问道。 “大概一半吧。”路明非道。 “一般？”托尼转头看向路明非，一脸惊奇，“怎么可能是全部？一个人工智能的代码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 虽然存储器里的数据量已经相当庞大，但作为亲手造出了人工智能的人，托尼很清楚一个人工智能该有多么庞大的底层代码作为支撑，路明非复刻出来的这点量应该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才对。 除非卡塞尔学院有在计算机方面比他更强的人存在，否则一个人工智能的源代码绝不可能简洁到这种程度。 “我开始也不敢相信，”路明非耸肩，“但确实就这么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我好多都看不懂，有些代码我都不明白它们是怎么能跑起来的，要么是我拿到错的源代码了，要么就是诺玛还隐藏着别的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等等！你说……诺玛可能隐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托尼微微皱眉。 路明非点点头：“要不然没法解释那一堆屎山代码。” “等我看一下！”托尼只说了一句话，就抬头看向屏幕，屏幕里代码滚动，实验室里一时陷入了安静中。 许久之后，托尼关掉屏幕，转头，一脸严肃地看向路明非。 “怎么样托尼，发现什么了吗？”路明非问道。 “嗯，”托尼点点头，表情有些复杂，“明非，你以后千万小心卡塞尔学院。” “你提醒过我了，而且我一直小心着呢。”路明非道。 “以后要再小心一点。”托尼郑重道。 “为什么？托尼你是不是在诺玛的代码里发现什么学院的秘密了？”路明非表情也严肃起来，但心中愈发好奇。 “算是吧，”托尼认真道，“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诺玛，其实并不是什么人工智能，而是……人。” “人？”路明非瞪大眼睛。 第255章 进化 第255章进化 托尼的实验室中。 “诺玛是人？”路明非一头雾水，“托尼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诺玛也像佐拉博士一样把意识迁移进了电脑里？” “很遗憾，并不是，意识迁移本质上是在电脑里复制出目标的意识，佐拉博士实际上已经死了，那台人工智能不过是一个数据层面的佐拉复制品而已，”托尼道，“在人工智能领域本就有类似的设计，通过模仿人类的神经元结构来创造可以‘思考’和‘学习’的人工智能。” “但诺玛不同，如果我的猜测没错，卡塞尔学院应该是把一个会思考的人作为核心，将程序接入她的思维，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因为我看到的所有程序，本质上都是依托于一个黑盒般的处理核心运行的，简单来说，这些程序完全无法实现人工智能的思考效果，它们完全依托于一个会思考的独立存在来运转执行。” 顿了顿，托尼补充道：“当然，考虑到你的世界炼金术里有‘活灵’这个概念的存在，我怀疑这个计算机是用混血种的活灵作为中枢的。” 路明非瞪大眼睛：“这样也行？人类的思维能力能扛得住这么造？” “如果目标是普通人应该不行，并不是说随便找个普通人就能跟庞大的计算程序结为一体的，普通人绝对承受不住这个计算量，”托尼道，“但别忘了，混血种是有言灵的，说不定有某个言灵能做到这点呢？” “言灵……”路明非脑中闪过言灵周期表，眼前一亮，“我想起来了！‘天演’这个言灵就能大幅度提升混血种的计算能力，在脑海中迅速构建巨大的模型，将已知的信息放进去高速运算。血统足够高的混血种使用甚至可以让自己在短时间内拥有媲美超级计算机的演算速度。” “有传言说在不填入新变量的前提下，如果把一个S级的天演持有者关进一间信息完全隔绝的小黑屋，几分钟后再把他放出来，他能推测出自己被关进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几乎像是预知未来一样。” “这就对了，”托尼点头，“有这种计算力的话，作为人工智能的中枢确实足够了。” 路明非深深皱起眉头：“学院的人工智能居然是这么搞出来的……” “我就说以你们那个世界混血种的科技水平，不应该能搞出来人工智能啊，原来是炼金术和科技结合，”托尼道，“果然，那个卡塞尔学院背后，肯定藏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中世纪时混血种会把某些炼金术称为黑魔法了，”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之前楚师兄杀过一个用婴儿提炼药物的堕落炼金师，我听夏绿蒂说有些炼金师会把活人整个投入巨型坩埚作为耗材，现在还有用活灵做人工智能的……” “这不就是炼金术版本的科学怪人吗？”托尼摇头，“现在伱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小心卡塞尔学院了吧。” “放心吧，我一直保持着警惕呢，”路明非顿了顿，道，“不过以后得更警惕一些了。” “对了托尼，如果诺玛是活灵的话，那你还能做出黑掉她的病毒吗？”路明非反应过来最重要的问题。 “可以，毕竟是人工智能，制造她的人对她设下了重重限制，如果我没猜错，应该还有某些改造，以确保她严格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运行，听从命令，”托尼道，“既然她要服从程序的设定，那只要把程序黑掉自然就可以控制她。” “需要多久？”路明非好奇道。 “嗯……虽然能够黑掉她的程序，但我确实没见过这种拿活灵当人工智能的中枢，估计要多花点时间，”托尼摩挲着下巴道，“如果顺利的话，一周内应该可以搞定。” “这么快？”路明非一愣。 “现在这个速度已经其实已经算慢的了，”托尼道，“毕竟我要给做成傻瓜版的，而且还要兼顾镜像空间的学习。” “你还没学会镜空间？”路明非一愣，有些惊讶。 古一法师亲自授课，托尼这样的天才学习，怎么现在还没学会？ “出入镜空间和加密我倒是学会了，但你没告诉我镜空间里的建筑和物质可以被用法术改变啊，”托尼耸肩，“我正在跟古一法师学习这方面的内容，这样我和班纳制造死侍军团就更方便了。” “原来是这样……哦对了，说起死侍军团，托尼，我感觉赵海伦博士的再生摇篮，嗯……准确地说是我跟赵博士联合改造的再生摇篮plus，对制造死侍军团应该很有帮助。”路明非道。 “哦？”托尼似乎有了兴趣，“有什么用？” “我跟赵博士研究出了让再生摇篮里的生物组织跟部分无机物结合的方法，并且已经在小白鼠身上成功了，虽然小白鼠身上还有器官衰竭的副作用，但这是小白鼠自身身体素质的问题，如果用在死侍身上，这个副作用是不会出现的。”路明非道。 “生物组织和无机物结合？”托尼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让死侍和我在它们身上加装的金属改造部分结合？” “是啊，你想想，原本死侍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恢复能力极强，就算在战斗中受伤也能迅速修复，恢复战斗力，而死侍身上的那些改造虽然强大，但毕竟是死物，一旦受损只能人工修复，并不能靠着死侍自身的自愈能力来快速恢复战斗力，”路明非道，“但如果把那些机械部分结合在死侍身上，让死侍用血肉和金属的混血躯体达成类似的效果，那就能结合两方面的优点。” “有点意思！”托尼点点头，“不过再生摇篮是赵海伦的技术，我先去把它的使用权买下来。” “不用，”路明非道，“我们和赵博士都有再生摇篮的使用权。” “共享这种划时代级的生物工程技术？”托尼瞪大眼睛，“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是关系好，”路明非摇头，“是赵博士用再生摇篮的技术跟我交换了炼金术。” “就这样？”托尼突然沉默。 “对啊，”路明非点头，“不然还能是哪样？” 托尼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方才用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开口道：“你就没想过，你们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变得有些亲密和不同寻常？” “那肯定有啊！”路明非毫不犹豫道。 托尼用力拍了一下巴掌：“Yes！” “我们的研究还没完成，等我下次回来就继续找她去完善这个技术，等这个技术彻底成熟，我们应该就能制造变形金刚了，”路明非兴奋道，“我宣布，赵博士就是我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托尼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 镜空间，尚未建造完成的死侍制造厂中。 一只身高不过一米的死侍幼体躺在再生摇篮中，体表泛着冷冽的金属色泽，像是穿上了一身金属的鳞甲，双爪从腕部开始，向下逐渐染上金属的颜色，到尖利的五指时已经完全变成了某种乌色的金属，爪尖寒光凛冽，和武器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双爪之外，死侍幼体的翼尖和尾尖也是类似的状态，全部都变成了金属。 “很好，”托尼满意地点点头，满脸兴奋，“我头一次在别人手里看到这种划时代的技术，以前我一直以为只有我才能发明出这种能推动人类文明飞跃的技术。” “就算说的是事实，你也多少谦虚一点吧？”路明非虚着眼睛吐槽道。 “不过想要让死侍这些和炼金金属结合的部位形成强大的武器，还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最好是辅以炼金术制造……”托尼微微皱眉，“炼金术必须得有炼金师的精神元素参与反应，无法量产，就没有让死侍结合普通金属的办法吗？” 路明非摇头：“不行，生物组织只有跟炼金金属，还有精炼活性水晶结合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小排异反应，实际上炼金金属还是不如精炼活性水晶适配性高，估计得再生金属才能做到完美适配。” “我们连炼金金属的产能都有限，再生金属更是还没有搞出来，”托尼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死侍虽然强大，但没办法量产，性价比不是很高啊。” 路明非也有些苦恼。 之所以他们要用死侍幼体来做实验，就是因为这种改造需要大量的炼金金属，死侍幼体因为体型小，改造的需求也比较小，但代价就是随着它成长起来，体型变大，生物组织增多但体内炼金金属含量不变，炼金金属的占比就会下降，受到强化的身体部分也会变少。 当然，作为托尼选择的试验体，这头死侍幼体应该是没机会长大了。 “如果有办法批量生产炼金金属就好了，就算品质差点也没关系。”托尼道。 “有个叫‘天地为炉’的言灵确实能做到这一点，释放者可以在自身为中心的领域里，凭空冶制炼金金属并且随意地将其组成新的形态，”路明非道，“虽然制造不出再生金属，但只要血统够高，它就是个巨大的炼金金属熔炉，有人猜测青铜与火之王铸造青铜城时，就是把一座山掏空雕成模子，再用天地为炉灌入江河般浩荡的铜汁，浇筑出一座城。” “那太好了，这就是我们需要的言灵！”托尼眼前一亮。 “可惜这是序列高达96号的超级言灵，根据秘党的观察，至少要三代种级别的目标才能释放这个言灵，秘党历史上持有这个言灵的混血种不超过二十个。”路明非耸肩。 托尼一脸失望。 …… 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蜥蜴教授的实验室中。 浑身黯淡的电光人被捆缚在手术台上。 在被蜥蜴教授带来之后，他被进行了治疗，也在蜥蜴教授的帮助下大致搞清楚了自己的能力——他可以吸收电能到自己体内，根据体内储存电能的多寡，他会获得不同程度的特殊能力，比如身体素质提升，放电，甚至让自己的身体短暂摆脱生物肉体的局限，化为近乎纯能量的形态。 但他也有个缺点，他的身体并不能自发的产生或者恢复电能，必须从外界汲取，而一旦体内电力耗尽还得不到补充，他就会失去一切能力，直到再次得到补充。 而为了今天的强化，他在蜥蜴教授的建议下，提前耗尽了自己的电能，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蜥蜴教授拿着一支针剂，将里面透明的液体缓缓推入电光人的静脉中：“好了，接下来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以及毅力。” “什么毅力？”电光人不解地看向蜥蜴教授，但旋即他就明白蜥蜴教授是什么意思了。 火焰一般的灼烫感从心脏沿着血管扩散到全身的每个地方，电光人发出难以抑制的惨叫，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盛着岩浆的玻璃杯，正在从内到外地熔化。 在这几乎要把人逼疯的痛苦中，电光人从最开始声嘶力竭的惨叫、挣扎，到全身抽搐，彻底失去控制，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远离身体，愈发轻松。 “狄龙！麦克斯狄龙！你在干什么？你想放弃了吗？你不想报仇了？”蜥蜴教授的声音拉住了电光人飘飞的意识，“想想蜘蛛侠对你做的一切，想想胜利后我们得到整个世界，你现在打算去死吗？” “蜘、蛛、侠！”这三个字像是一柄重锤，将电光人仿佛飘出身体的意识狠狠地砸了回去。 手术台上电光人猛地坐起来，捆缚他的皮带被崩飞、四散，打碎了桌上的瓶瓶罐罐。 璀璨的电流从电光人身上迸发出来，他双脚离地，微微悬浮，沐浴在电流里，仿佛雷神一般。 “很好，”蜥蜴教授一边鼓掌，一边用阴冷的声音赞叹，“真是完美的进化，看来你觉醒后获得的超能力是制造雷电，完美地弥补了自己的缺陷。” 环绕周身的电流没入体内，电光人转头看向蜥蜴教授，脸上浮现出一层互相咬合的菱形鳞片，一片蓝白中只有双眼是璀璨的金色：“现在，我们来征服这个世界吧。” “不急，我们要成为新世界的神，但还不是今天。”蜥蜴教授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时候！”电光人的黄金瞳闪过一丝暴虐。 “一周后，就在一周后，我就会完成最终的进化，”蜥蜴教授道，“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助，等我成功后，我会反过来也让你完成终极进化。我们一起作为神，主宰这个世界。” “好！”电光人点点头，在电流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嘈杂。 “对了，你刚刚获得力量，为了保证这力量的稳定，为终极进化做准备，你要每天来找我，注射一支这个药。”蜥蜴教授展示了一个装了七支试管的箱子。 电光人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蜥蜴教授把箱子收好，和电光人并肩离开实验室，虽然电光人身上的电流外泄搞得他浑身发麻，很不舒服，但他依旧没有表现出一点疏远的意思，反而愈发热情。 直到把电光人送回他的房间，蜥蜴教授关上门，眼神一片冰冷。 进化必须要在一周后开始了，斯特拉克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九头蛇用权杖改造出来的那对有超能力的兄妹似乎也稳定了下来，正在训练自己的能力。 当然，最关键的是，即便每天注射用死侍胚胎提炼出来的血清，经历重度龙化改造的电光人也只能保持十天左右的清醒，而为了容错，他必须在电光人失控前三天内就完成进化。 除了现在做的这些准备外，蜥蜴教授心中还有一个大胆的计划——那根权杖，它既然能让两个普通人进化出超能力，应该也能在他进化的过程中，成为一个助力。 对了，听说基里安去找托尼斯塔克报仇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蠢货…… 算了，反正绝境病毒早就到手了，他再怎么作死也不会影响我的计划，让他去死吧。 蜥蜴教授心中冷笑。 第256章 袭击 第256章袭击 托尼家中，会议室。 除了路明非、托尼和史蒂夫外，弗瑞、娜塔莎和希尔也在。 “神盾局已经解散了，”希尔道，“原本很多重要文件都应该封存或者直接销毁处理，但为了应对以后可能出现的某些突发危机，我跟卡特悄悄把一部分文件资料保存了下来。” “卡特？”路明非一愣，“是那个在我们拍《美国队长》电影的时候，扮演卡特的卡特特工吗？” “是的，她是卡特·佩吉女士的侄女，莎朗·卡特，”希尔点点头，“在经过清查之后，我们确认了她并非是九头蛇出身，也跟九头蛇毫无关系，是可以信任的目标。” “我提议，让她成为史蒂夫手下的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和史蒂夫直接联络。”路明非举手道。 路明非总觉得如果能让史蒂夫和卡特特工相处地近一点，事情可能会很有趣。 “明非，你……”史蒂夫一惊。 “我同意！”托尼点头。 “我也同意。”弗瑞跟着点头。 “等等，我还没同意呢！”史蒂夫连忙摇头。 “放心吧队长，卡特的身份经过了严密的清查，绝对不可能是九头蛇成员，队长你完全可以信任他。”托尼道。 “这……不是因为这个。”史蒂夫摇头。 “队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把伱老情人的侄女和你安排在一起共事，是为了看你的笑话？”托尼问道。 “难道……不是吗？”史蒂夫反问。 “没想到我们在队长你心里是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人……”路明非一脸受伤。 “特别行动组的组长需要直接和你对接，执行你的命令，指挥整个小组，因此需要极强的沟通能力和指挥能力，而且最好还要和你有一定的熟悉度，”托尼道，“希尔要做弗瑞的副官，娜塔莎不擅长指挥，卡特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我们完全是出于公事的角度在考虑啊！” 史蒂夫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发现托尼说得好像不无道理，有些愧疚：“抱歉，我可能误会你们了。要不……我试试？” “耶！”路明非和托尼击掌。 “你们！”史蒂夫瞪大眼睛。 “咳咳，队长，这都是为了工作，为了我们竞选美国总统的大业啊。”路明非认真道。 史蒂夫：…… “你说‘为了我们竞选美国总统的大业’时，为什么好像一副反派的嘴脸？”娜塔莎吐槽道。 “你个特工真的有资格说我像反派吗？”路明非也吐槽道，“明明几天前你还是九头蛇的一员。” “是九头蛇渗透了神盾局！”娜塔莎纠正道。 “整个神盾局，虽然基层特工和后勤人员绝大多数都不是九头蛇，但中高层九头蛇的占比超过了三分之二，”路明非道，“如果这是家上市公司，九头蛇有绝对的控股权，大部分命令都是九头蛇发出的。你还说你不是九头蛇的人？” 娜塔莎沉默了几秒，不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她好像一下子情绪很低落，身边环绕着低气压。 娜塔莎心理有这么脆弱吗？路明非有些不解。 “总之，神盾局已经是历史了，包括一些安全屋和基地也都被联合国回收了，”弗瑞道，“不过也还有相当一部分安全屋和地下基地，连联合国都不知道其存在，新的神盾局重组之后，那些安全屋和地下基地也可以用到。” “等等，神盾局不是联合国旗下的吗，为什么那些安全屋的存在连联合国都不知道？”路明非不解，“建造安全屋需要的经费应该不是小数目吧？不找联合国申请的话，你哪来的钱？” “嗯……”弗瑞独眼的视线飘开，没有回答。 “很简单，”托尼道，“这家伙先从联合国那里骗来经费，然后用各种理由和手段黑掉其中的一部分，再用黑掉的那些经费偷偷盖安全屋，这样安全屋就不用上报了。” “你怎么知道？”弗瑞一惊。 “整个神盾局的账务系统都被贾维斯备份下来了，”托尼耸肩，“顺便一提，以后贾维斯就是新神盾局的会计兼财务系统，以免某些人……” 托尼微笑着看向弗瑞，挑挑眉：“以免某些人，用不太合规定的方式使用经费。” 弗瑞：…… “对了，新的神盾局叫什么？”路明非好奇道，“不会就叫‘新神盾局’吧？” “当然不是，这名字也太老土了，”托尼道，“实际上，新的神盾局，将成为复仇者联盟的后勤部门。” “等等，你说什么？”弗瑞瞪大独眼看向托尼。 “哦？我忘了跟你们说吗？”托尼一脸无辜，“在纽约那场大战后，我一直在跟白宫交涉，为了应对更多未知的危险，守护地球的和平，复仇者联盟需要一些后勤方面的支持，在我跟他们扯皮了很久之后，就在上个月，白宫同意让复仇者联盟建立一个后勤基地，并且配备警用级别的武装，还顺便送了我们一块可以建立基地的地皮。” “所以我决定让新神盾局直接并入复仇者联盟，成为复仇者联盟后勤基地中负责情报工作的部分，”托尼亲切地拍拍弗瑞的肩膀，“以后调查哪里有恐怖分子，哪里有试图统治世界的超级罪犯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可复仇者联盟是我建立的啊！结果我现在变成了复仇者联盟的后勤部部长了？”弗瑞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地难以置信。 “你误会了。”托尼摇头。 弗瑞松了口气。 “你是后勤部下情报部门的主管，你也可以理解为分部长，整个复仇者联盟后勤部门的总部长另有其人。”托尼解释道。 “谁？”弗瑞黑着脸问道。 “很荣幸以复仇者联盟后勤部总管的身份参与进这次会议。”贾维斯的投影屏幕在会议桌中央展开，“我会竭尽所能为各位服务。” “我跟你父亲共事的时候，你还是个宝宝呢！”弗瑞脸色愈发漆黑，“你就用一个部门主管的职位来应付一个二战老兵？” “如果你要比资历的话，复仇者联盟里有个叫索尔的北欧雷神，他已经几千岁了，而且还是阿斯嘉德的王储。”托尼一摊手。 弗瑞：…… “呦，说索尔索尔就到了。”路明非看向窗外，地面上一个穿着铠甲、披着披风，握着短柄方锤的壮汉缓缓降落。 “因为要给复仇者联盟加一个后勤部门，理论上需要所有复仇者联盟的成员都在场才好商量，所以我就把索尔也叫来了，”托尼道，“不过班纳说他要闭关教导斯特兰奇，所以把他这次会议的投票权转给了我。” 在纽约之战结束后，路明非、托尼、史蒂夫、索尔、巴顿、娜塔莎还有班纳共同组建了复仇者联盟，不过作为一个明面上的组织，受到的掣肘太多了，而且巴顿和娜塔莎这两个神盾局特工也不能完全信任，所以路明非四人才会又组建了隐于暗处的正义联盟。 至于索尔……自从前不久的电光人事件后，路明非更加坚定了不把这货招进正义联盟的想法。 索尔走到窗户前，窗户在贾维斯的控制下自动打开，索尔走进来。 托尼眼中闪过一丝可惜——索尔似乎也学聪明了一点，这次来什么都没有破坏，让他少了从索尔那里要阿斯嘉德魔法金属矿石的理由，上次的魔法金属矿石用来做实验和改装钢铁战衣，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嘿，索尔。”路明非朝索尔打招呼。 索尔快步走向路明非，一脸焦急，甚至还有几分忐忑：“明非，你得帮帮我！” 路明非瞬间严肃起来——能让天不怕地不怕，最多也就是有点怕浩克的索尔变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出了大麻烦。 “什么事，索尔？”路明非起身，肃然道。 索尔冲到路明非身前，抓住他的手，焦急道：“简和我吵架了，然后她说要和我分手，你有没有办法劝劝她，让她不要和我分开？” “分手？”路明非眼角抽搐，“就这？” “什么叫就这？你能不能严肃一点，简可是要跟我分手啊！”索尔道，“我不能失去简，你懂的，就像你不能失去……不失去……失去……呃，抱歉，我忘了你没谈过女朋友。” 路明非：……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捅自己一刀，开出濒死buff来之后狠狠地把索尔打一顿。 “怎么了索尔，简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和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托尼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索尔道。 哄女人可是他的强项，托尼·斯塔克“花花公子”的名声全美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有办法？”索尔狐疑道。 “嗯……或许吧？我能不能先问问你女朋友是干什么的？”托尼问道。 “简是个天文学家，不对，她是世界上最棒的天文学家。”索尔道。 “嗯……有鉴于我对暂时没有需要深入涉猎天文学知识，我就暂且承认你这句话的正确性吧，”托尼道，“她为什么和你分手？” “她说我经常没时间陪她，”索尔有些沮丧，“她说得没错，因为洛基的背叛，还有父神进入沉睡这件事，阿斯嘉德在九界的威严受到了动摇，有人传言父神受伤沉睡，已经无力维持统治了，灭霸的军队入侵地球更是佐证了父神受伤的流言，所以九界最近偶尔会有一些势力发起动乱，还有其他的麻烦，我一直在处理这些事情，每到地球陪简几天，就要离开几个月。” “那你可真是个不称职的男朋友，”托尼道，“不过没关系，我更不称职，我的女朋友最近这几个月一直在帮我处理公司的杂事，以便我安下心来搞研究。” “别用得意表情说这么渣的事情，”路明非吐槽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佩珀小姐喜欢你是因为母性泛滥，居然能对你包容到这个程度。” “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吗？”索尔眼前一亮，看向托尼。 “当然，不过……”托尼一摊手，“我们地球有个风俗，从来不让人白帮忙。” “你想要什么？我父神的酒窖里有很多两千年以上的仙宫佳酿。”索尔道。 “我对酒不是很感兴趣，”托尼摇头，“你那里，还有仙宫的魔法金属矿石吗？” “只要你能让简继续跟我在一起，我给你送一飞船的矿石来！”索尔道。 “好，过来，我跟你说……”托尼朝着索尔招手，索尔凑过去。 奇异的声音透过没有闭合的窗户，从外面传来，打断了正要说话的托尼。 希尔猛地起身警惕地转头看向外面：“好像是螺旋桨的声音。” “确切地说，是V-22鱼鹰式倾转旋翼机的声音。”路明非端着一杯冰可乐道。 “这你都能听出来？”娜塔莎一愣。 “没，”路明非摇头，指了指窗外，“我看出来的。” 娜塔莎凑到路明非身边，才发现从他的角度往外看，正好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几架已经离得非常近的直升机。 就在娜塔莎看到它们的瞬间，几架直升机几乎同时各自发射两枚导弹，装载的重机枪疯狂倾泻火力。 “小心——”娜塔莎尖叫提醒其他人。 路明非抬起银槲之剑，剑尖摇摇指向外面的炮火和直升机，导弹和子弹几乎同时悬停在半空，像是凝固在树脂里的工艺品。 直升机的旋翼硬生生地停止了转动，但却依旧悬浮在半空，没有坠落。 会议室里的人看着外面仿佛时间定格般的一幕，远处的海浪声仿佛远去，整个会议室陷入了寂静。 路明非拿着可乐喝了一口，看向托尼：“托尼，要不你先跟索尔说下怎么挽回他女朋友？” “可是外面……”托尼指着那些导弹和子弹。 “小场面，我来搞定。”路明非打了个响指，导弹扭曲成一颗颗金属球，严重变形却依旧没有引爆，只是散发出袅袅青烟。 索尔拿着锤子，杀气腾腾：“我去把那些打扰我们的人处理掉！” 说罢，他拿着锤子，猛然升起，飞出落地窗，升到一架直升机前，随手撕下舱门，从里面抓着领子拎出来一道人影。 “索尔的脾气也太火爆了。”路明非摇头道。 然而路明非话音刚落，半空中的索尔身上就绽放出一团耀眼的火光，剧烈的爆炸声中索尔被炸下来，狠狠地砸在草坪上，一连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在草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迹，浑身升起一缕缕的黑烟。 路明非：…… 第257章 吸收远古冬棺，芬布尔之冬进化 第257章吸收远古冬棺，芬布尔之冬进化 托尼家。 八架鱼鹰式直升机凝固在半空，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草地上冒着黑烟的人影。 “索尔倒下了？”希尔有些惊讶，“他不是雷神吗？” 索尔曾经在神盾局的一个武器测试基地展现过力量，她当时亲眼旁观过，对阿斯嘉德神的力量深感震撼，结果没想到索尔刚刚飞上去，转眼就被炸下来了。 “根据探测系统的显示，刚刚的爆炸核心温度超过了三千摄氏度，”贾维斯的声音响起，“即便是先生的钢铁战衣，在不做特殊处理的情况下也无法抵御。” “下次可以不用提我。”托尼道。 说话间，草坪上的索尔已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路明非一脸惊讶：“难得索尔这次居然没有直接下线。” “硬抗三千多度的爆炸，居然没什么事？阿斯嘉德人的身体素质这么强？”托尼惊讶。 “普通阿斯嘉德人的身体强度只有地球人的三倍而已，虽然有神力但也强不到哪去，被三千度高温贴脸爆炸下场应该跟地球人差不多，都是灰飞烟灭，”路明非道，“只不过索尔的力量格外强大而已。” 嗯……虽然这位“格外强大”的雷神几乎从来没在战斗力发挥出过什么作用。 外面的索尔似乎是听到了屋里的人说话，转头解答道：“我是雷神，拥有远超其他阿斯嘉德人的神力，神力会保护我。” 一边说话，索尔嘴里一边喷出一口黑烟。 屋里的众人：…… “明非，你别管这些人，把他们交给我，”索尔怒气冲冲地抬头看向天空中的直升机，“我要让他们明白惹怒神灵的后果！” 路明非耸耸肩，撤去了对直升机的控制。 恢复自由后，直升机因为螺旋桨的停顿猛然坠落，但紧跟着螺旋桨再次转动，止住了直升机的下坠之势，同时重机枪向着索尔还有房间扫射而来。 随着路明非一个响指，所有笼罩托尼家的子弹全部停留在半空，索尔飞跃起来，高高举起锤子，粗壮的雷电从天而降，将一架直升机淹没，直升机瞬间爆发出一阵火光，然后直直地坠落下去。 其他直升机纷纷调转枪口瞄准半空中的索尔，索尔在一片弹幕中穿梭，避开了大多数子弹，偶尔有一些击中也无法伤害到他。 随着雷电一次次劈下，剩下的直升机也一一坠落。 直到最后一架直升机坠地，发出耀眼的爆炸，半空中的索尔落回在草坪上，朝着屋子里的人比了个大拇指。 “这就是神？”希尔眼角挑了挑，“我们以前准备的应对阿斯嘉德的应急预案，是不是把危机等级定得过高了？” “阿斯嘉德还是很强的，索尔只是个……意外，”路明非解释道，“嗯……比如洛基，他也算是阿斯嘉德人，并不是每个阿斯嘉德人都像索尔这样不靠谱。” 希尔点点头：“那应急预案应该没问题。” “警告，直升机残骸中有高温反应。” 索尔正想走进来，几架直升机的残骸上突然浮现出烧红、软化的痕迹，旋即一道道人影硬生生地撕裂被烧软的直升机，从中走出来。 他们看起来是人类的外形，但浑身都赤红发亮，像是烧旺的炭火。 “目标体表温度正在急剧升高，最高达到一千六百摄氏度。”贾维斯道。 “明非，你能控制火焰，那能不能控制他们的体温？”托尼问道，“他们的体温已经比很多火都高了。” “你觉得呢？”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如果我能控制他们的体温，那我战斗的时候直接让敌人的体温升高到几千度自燃成灰不就得了？不过他们体内的高温我虽然无法控制，但散发到体外的温度却会受到我的影响。” “凡人们，投降吧，现在伱们面对的是阿斯嘉德未来的王，复仇者联盟的最强者，雷神索尔！”索尔举锤子指着从直升机里走出来的人。 “谁承认他是复仇者联盟的最强者的？”托尼目光扫过史蒂夫、路明非和娜塔莎。 路明非和娜塔莎耸肩，表示跟自己无关，史蒂夫沉思两秒：“我倒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浩克同不同意。” “我会把索尔的话转达给浩克的。”托尼道。 说话间，外面索尔已经和冲出直升机的火人们单挑上了。 虽然那些人的身体素质明显强过普通人，但在索尔面前还是不够看，索尔随便一掷锤就能击飞好几个。 但这些火人虽然不强，却会自爆，为了避免自己像之前那样被炸飞，索尔只能不断地掷出锤子使用远程攻击，或者握着锤子召唤雷电劈落。 虽然每次攻击都能给这些火人造成明显的损伤，但眨眼间他们身上的伤口又会飞速愈合，一来一回之下，索尔居然被他们纠缠住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希尔站在专业特工的角度，发现了一些端倪，“索尔每次使用召唤雷电的能力，好像都必须在锤子在手的时候才能发动，一旦锤子被他掷出去还没有回到手里，他就不会释放雷电。” “很正常，因为索尔必须得有锤子才能放电，”路明非道，“对了，他也必须得有锤子才能飞，所以之前在半空他才会只用雷电攻击，没有把锤子扔出去。” “那他和锤子到底谁才是雷神？”希尔忍不住吐槽道。 “比起这个，我还有个问题，”托尼指着牵制索尔的火人们，“那些人明显不会飞，为什么索尔不飞到天上去用雷电轰炸他们？” “我猜是因为神的自尊心之类，让他不愿意用会飞的优势来欺负不会飞的对手，一定要用力量堂堂正正地正面击溃对方什么的吧？”路明非道。 “不会有人这么蠢的吧？”托尼眼角抽搐。 “索尔！”路明非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飞起来？” “我要用力量正面打败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索尔大喊道。 路明非朝着托尼摊了摊手。 托尼：…… 虽然凭借着强大的自愈能力，袭击者们可以和索尔短暂缠斗起来，但毕竟双方的战斗力上存在质的差距，而且他们没有任何远程攻击手段，所以局面依旧是索尔占据绝对的上风。 尤其在战斗过程中，袭击者们似乎会失控，时不时就会自爆一两个，更加让胜利的天平倾向索尔。 “他们好像会失控自爆，”看着一个离索尔还有十几米远，就嚎叫着自爆的袭击者，托尼有些皱眉，“如果最后他们都自爆了，我们就不知道是谁派他们来的了。” 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道：“我可以试试让他们无法自爆，虽然我没法控制它们的体内的温度，但爆炸我可以影响。” “先生，有信号试图接入屏幕中。”贾维斯道。 “接进来。”托尼道。 屏幕一闪，出现了一个隐匿在阴影里的人：“你好啊，托尼·斯塔克先生。” “袭击我的人是你派来的？”托尼问道。 “当然，喜欢我送给你的见面礼么？”阴影里的人问道。 “贾维斯，把那边的画面发给他。”托尼道。 随着贾维斯应声，索尔一个人压制了所有袭击者的画面被传输过去。 “雷神索尔？他怎么会在这里？”阴影里的人有些发愣。 “你运气很好，正好赶上复仇者了联盟聚会的日子，要不你报个地址，我们去给你送签名？”托尼问道。 “哼……托尼斯塔克，你运气不错，但不会有下次了，记住，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你会失去一切。”阴影里人丢下一句话，屏幕黑下来。 “复仇？”路明非好奇，“托尼你得罪过他？” “我得罪的人太多了，他连脸都不露，我怎么知道是谁？”托尼摇头，“贾维斯，调出他的信息。” “抱歉先生，对方使用了相当高明的反追踪手段。”贾维斯道。 “连你都发现不了？有意思……”托尼一愣，稍微提起了一些兴趣。 外面，几个袭击者找到了机会，纷纷扑进索尔身边，轰然爆炸。 索尔被爆炸笼罩，远远地炸飞出去，但因为这次不是像之前一样被贴脸炸到，所以仅仅只是打了几个滚之后，他就爬了起来，想要继续战斗。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剩下几个还想朝着索尔冲来的袭击者被一支支剔透的寒冰箭矢贯穿，旋即箭矢破碎，凛冽的寒气侵入袭击者的体内，先是将其体内的高温冷却，然后从内到外地被封冻在厚重的冰块里。 路明非从屋子里走出来：“我们得留下几个活口，审讯一下，看看是谁派他们来的。” “算他们好运。”索尔擦了擦脸上的焦黑。 他几乎没受伤，但被炸了两次，看起来相当狼狈。 “他们的身体能释放极高的温度，你的冰能冻住他们吗？”索尔问道。 “我用了大量的寒气，直接把他们体内的温度降低到了零下一百多摄氏度，有什么能力都用不出来了。”路明非道，“以他们的恢复能力，解冻之后应该也不会死。” 不得不感慨，芬布尔之冬的力量确实好用。路明非心中感慨。 可惜按照小魔鬼所说，他体内的芬布尔之冬并不是完全版的，如果能够获得远古冬棺里剩下的力量，芬布尔之冬还能完成最终的进化。 不过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阿斯嘉德要远古冬棺。 “好了，这些莫名其妙的家伙终于被解决了，”索尔兴冲冲道，“我要去找托尼问问怎么挽回简了，拜拜，明非！” 看着径直飞回屋子的索尔，路明非眼角抽搐。 …… 次日，托尼的实验室里。 “你真的帮索尔追回简了？”路明非问道。 “还没有，对他这种没有情商的大块头来说，哄女孩是个漫长的过程，”托尼道，“而且我已经答应他要帮他提升跟女朋友交流的能力了。” “为了阿斯嘉德的魔法金属矿石？”路明非问道。 “当然，那些魔法金属矿石冶炼之后就相当于是现成的炼金金属，用在战衣上，能造出很不错的武器。”托尼道。 “那关于那天的袭击者，你有什么眉目了吗？”路明非问道。 “贾维斯说无法追踪到对方的信号，不过我已经有办法了。”托尼道。 “什么办法？”路明非好奇。 “说起来，这个办法还是你给我的灵感，”迎着路明非疑惑地目光，托尼解释道，“你还记得诺玛的代码吧？我又研究了一下，里面有让‘活灵’跟电脑程序结合的技术，我把它移植到了贾维斯身上，这样我就可以用蛇跟贾维斯链接了。” “你能给贾维斯提供算力？”路明非问道。 “你想什么呢？我一个人类能提供多少算力，”托尼道，“是贾维斯来提供算力，我优化他的运算，这样一来应该就能定位到对方的信号来源了。趁着他还没有进行下一步行动，我们去他的基地，直捣黄龙干掉他。” “原来是这样！”路明非恍然。 “明非！明非！你在不在这里？”外面传出索尔的大喊声。 “索尔？” 路明非和托尼对视一眼，一头雾水地走出实验室。 索尔站在客厅里，看着路明非出来，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明非快来，父神昨天从休眠中苏醒了，他说想见你。” “奥丁神？”路明非一愣，“为什么奥丁神突然想见我？” “不是突然，父神昨天苏醒后告诉我，”索尔摇头，“你是新任的至尊法师，他本来应该在你刚刚继任时就去卡玛泰姬和你见面，维系至尊法师和阿斯嘉德神王的友好关系，但那时候他在进行奥丁之眠，所以才没有邀请你。” “而现在他虽然醒了，但身体情况还是不容乐观，不方便离开阿斯嘉德，所以让我邀请你过去，”索尔道，“另外你帮我们抓捕了洛基，还从灭霸的军队手中救下了他，保住了他的性命，父神说也要谢谢你。” “这样啊……”路明非点点头，“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出发！”索尔道。 “这么急？”路明非一愣，他还以为索尔是来给他送邀请函的，结果现在看来居然是直接来接他的。 “父神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他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进入休眠，所以要尽快把你请过去。”索尔道。 “这样啊，那我们走吧。”路明非恍然，点点头。 “海姆达尔！彩虹桥！”索尔仰头大喊。 托尼面色一变：“别在这儿！” 彩虹桥的光柱从天而降，贯穿了托尼家的每一层天花板，将位于第一层的路明非和索尔带走。 托尼抬头看着，天花板上贯穿了好几层楼，能直接看到蓝天白云的大洞，默默无言。 …… 阿斯嘉德，仙宫顶层的某个华丽房间里。 路明非和索尔走进来，奥丁站在巨大的雕花窗户旁，俯瞰着下方的建筑群。 “你来了，至尊法师，”奥丁在窗边转身，走到一张方桌前坐下，独眼微微眯着，眼神有些黯淡，一副精神不佳的样子，“请坐吧。” 路明非和索尔走过去，在奥丁对面坐下。 “奥丁神，您……还好吧？”路明非有些担心地问道。 上次见面时，奥丁神还是一位威严的帝王，但现在他怎么看都有点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 “放心，我还不会死，至少，在索尔成为真正的王之前，我还会继续镇守着阿斯嘉德和九界，”奥丁道，“路明非先生，很感谢你救下了洛基。虽然他犯了巨大的错误，不过他毕竟是我的孩子，从私人角度，我对你表示感谢。” “您太客气了，都是为了阿斯嘉德和地球的友谊，感谢什么的就没必要了，”路明非笑眯眯地搓了搓手，“就是不知道您准备给什么谢礼啊？” 奥丁：…… 沉默了几秒，奥丁想起来自己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能量的金环，眼神复杂地看向路明非：“路明非先生，如果我没有感受错的话，你体内的芬布尔之冬的力量还不够完整吧？作为谢礼，我可以将远古冬棺里剩下的力量送给你，让你补全芬布尔之冬的力量。” 路明非：！！！ 第258章 蜥蜴教授：我将化身为龙（侍） 第258章 蜥蜴教授：我将化身为龙（侍） 阿斯嘉德，仙宫某个房间里。 路明非坐在奥丁对面，一脸惊讶：“奥丁神你要把远古冬棺的力量给我？” 奥丁点点头：“你从远古冬棺中获取了芬布尔之冬的力量，但是这力量应该并不完整，虽然远古冬棺被洛基暴力使用，已经严重损坏了，但里面依旧保留着相当强大的力量，足够将你的芬布尔之冬补完。” “可……”路明非挠头，“芬布尔之冬不是神话中‘诸神黄昏’预言的序幕吗？” “预言？”奥丁摇摇头，“预言并非是不可打破的，而且在预言中，芬布尔之冬本身也并不是某种具体的威胁，而是一种具象化的灾难，如果能把这场灾难束缚在一个人手中，未必不是件好事。” 路明非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谢谢您奥丁神。” 虽然有些惊讶奥丁竟然会把远古冬棺的力量交给自己，但对路明非来说这确实是个机会，将芬布尔之冬进化到小魔鬼说过的第三阶段。 “不用谢，”奥丁摇头，“因为除了作为谢礼之外，我还想用远古冬棺作为交换。” “交换？”路明非不解，“您要交换什么？” “洛基曾经试图攻击地球，为了给上一任至尊法师一个交代，我将洛基流放，却不想他勾结灭霸的军队，想要对地球下手，”奥丁道，“虽然现在他被抓回了阿斯嘉德，但他犯下的罪行不会抹平，我希望用远古冬棺作为交换，请伱以至尊法师的身份同意取消对洛基的流放，让阿斯嘉德将他永远监禁。” 路明非思索两秒，果断……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奥丁神，我很想帮助你，但是……洛基毕竟犯下了种种罪行，我作为至尊法师也不能独断专行。” “索尔应该跟你说过了，远古冬棺是阿斯嘉德和冰霜巨人一战后得到了战利品，但索尔不知道的是，除了远古冬棺外，战利品中还包含了一些冰霜巨人特有的巫术，一直被收藏在宝库里，”奥丁道，“但因为需要以冰霜巨人特有的控制寒冰的能量发动，所以对使用神力的阿斯嘉德人来说没什么用处，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一并取走。” “对了，”顿了顿，奥丁补充道，“远古冬棺里的力量和冰霜巨人同源，自然也可以施展冰霜巫术。” “我觉得洛基被监禁在阿斯嘉德确实是更好的处理方式，毕竟他被流放的时候反而搞出来了大动静。”路明非果断道。 “感谢您的大度。”奥丁微笑。 路明非回以微笑。 他也不完全是被奥丁收买了，实际上他刚刚也想过了，把洛基在阿斯嘉德关起来，反而要比继续流放他更好——洛基毕竟是阿斯嘉德的王子，论能力在宇宙范围内应该也是不错的，除非能说服奥丁，像是剥夺索尔的神力一样把洛基的神力也剥夺，否则就算把他流放出去他也会过得很滋润，还不如把他在神域监禁起来。 而且就像他之前说的，把洛基流放出去后，这家伙反而有了机会投靠灭霸，还不如把他关在阿斯嘉德更安全。 路明非就不信都关进阿斯嘉德了，有奥丁神镇守，洛基还能逃走。 “路明非先生，现在就可以让索尔带你去宝库了，”奥丁道，“不过我能够苏醒的时间不长，如果新任的至尊法师愿意趁着我还清醒的时候多和我聊一会儿，我也乐意之至。” “明非，我们去宝库吧，我带你去。”索尔连忙开口道。 路明非一脸古怪地看向索尔：“索尔，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着急的样子？要着急也该是我着急吧？” 索尔犹豫了一下，凑到路明非身边，小声道：“我得赶快回地球，昨天我刚用斯塔克教我的办法哄好了简，她不再跟我提分手的事情了，但也没有完全原谅我，我还急着去找斯塔克学习后面该怎么做。把你送去宝库里我就可以回地球了。唉……地球女人真难懂，不像仙宫的女人。” 路明非默默瞥了索尔一眼——你是觉得小声说你爹就听不见了吗？ “既然索尔你赶时间的话，”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那……” 索尔眼前一亮，递给路明非一个感谢的眼神。 “那我跟奥丁神稍微聊一会儿就去。”路明非道。 索尔：…… 路明非一脸无辜地看了索尔一眼——不是他不讲义气，但他确实有些事情想要咨询一下奥丁这位神王。 无视了索尔幽怨的眼神，路明非开口问道：“奥丁神，我有个问题，地球上除了北欧神话之外，还有其他神系，其他神系的神也存在吗？” “或多或少吧，不过他们大多离开了，”奥丁道，“地球上曾经孕育出过其他强大存在，也曾引来宇宙中一些强大种族的注目，留下了神话的痕迹，但我们对地球施加的影响都不是永久性的。” “那地球神话里的上帝也是真实存在的吗？”路明非好奇道。 这就是他最关心的问题，现在整个地球都流传着他是上帝的说法，但如果作为基督教神话的至高神，上帝和奥丁一样是真实存在的，那冒名顶替的问题可就大了。 “上帝？”奥丁神色有些古怪，“算是存在吧。” 路明非陡然一惊，心说我就知道小魔鬼坑我！ “不过要看你指的是哪个上帝了。”奥丁悠悠道。 “上帝有好多个吗？”路明非不解。 “并没有，如果你是说地球上，那个人类宗教神话里的上帝，那并不存在，至少我从来没听过，”奥丁道，“而如果你是指天使，嗯，也就是长着翅膀的人类外观的种族，以及天使们的王，那确实是有的。” “什么意思？”路明非有点迷茫。 “路明非先生，你应该知道世界树和九界的关系吧？”奥丁问道。 路明非点点头。 “所有人都是知道，世界树连接着九界，九界是宇宙中不同的区域甚至维度，”奥丁道，“但其实在更早的时候，世界树连接着十个世界，第十个世界，就是天使生活的天堂，而在天堂依旧连在世界树上时，部分关于天堂的信息流传到了地球，影响了本就存在的基督教神话，使其朝着天堂的形态转变。所以你可以把天堂的王看做是所谓的‘上帝’。” “那现在第十个世界呢？”路明非不解。 “我在征讨九界的过程中，和天堂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并打败了天使的军队，斩断了它们和世界树的联系，从此天堂就从九界中消失了。”奥丁道。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天堂的王和宗教神话里的上帝关系其实不大，”奥丁顿了顿，道，“因为天堂之王又被称为天使女王，是生物学标准上的女性。准确地说，天堂中的天使，应该全部都是女性。”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感觉信息量有点庞大。 “你会问这个，是因为地球上的人类传说你是‘上帝’对吧？”奥丁问道。 “您知道？”路明非有些惊讶。 “我对地球偶尔也会有些关注，”奥丁道，“不用担心天堂女王会来找你的麻烦，天堂已经被我永远从世界树上驱逐，她和她的军队永远都无法进入九界。” 路明非舒了口气。 “而且从某个角度上讲，你也确实很适合做‘上帝’。”奥丁突然话锋一转。 “啊？为什么这么说？”路明非不解。 奥丁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 阿斯嘉德宝库前。 索尔把宝库的大门打开，路明非跟着他走进去，入眼是整齐罗列在石台上的种种宝物。 阿斯加德的宝库大得夸张，路明非跟着索尔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放着远古冬棺的石台前。 远古冬棺上已经遍布裂缝，丝丝极寒从裂缝中逸散出来，但又被石台上闪烁的魔法符文封锁。 “这就是远古冬棺了，洛基暴力使用，强行释放了里面的力量，导致它受损严重，”索尔道，“不过反正是冰霜巨人的宝物，坏了就坏了吧。” 路明非看了他一眼，心说不愧是阿斯嘉德的王子，果然败家子。 “喏，那些就就是记载了冰霜巨人的巫术石碑，”索尔指了指另一个台子上凌乱放置的石碑，“这些石碑上的东西是看不懂的，只能用自己的能量去了解，所以只有冰霜巨人才能学会。不过你应该也可以。” “我知道了，”路明非点点头，“辛苦你带我来了，索尔。” “你应该还记得怎么出去吧？”索尔问道。 路明非点头。 “那我就先去地球了，斯塔克说他还有很多泡妞技巧没交给我呢，父亲说你应该需要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完全吸收远古冬棺的力量，我总不能一直在这等着你，万一我几天不去简又生气了怎么办？”索尔道。 “行行行，你去吧，”路明非摆摆手，“我自己就能搞定。” “那明非你加油，我走了！”索尔朝路明非挥了挥手，握着锤子，径直飞了出去。 看着索尔飞走的背影，路明非无奈地摇了摇头。 走到远古冬棺前，路明非伸手，穿过卢恩魔法符文建立的屏障，触碰到遍布裂缝的远古冬棺。 可以瞬间把一个阿斯嘉德人冻成冰晶的寒气涌入路明非的体内，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融入他体内的寒气，让寒气开始壮大。 随着远古冬棺里的寒气一点点被路明非吸收，一层厚厚的冰壳也将路明非连着远古冬棺一起包裹起来，以防这个过程被打断。 冰壳从路明非的身上沿着地面蔓延，最后攀附上放着冰霜巨人的石碑的台子上，将石碑也笼罩在寒冰中。 记载着无数的石碑上，原本黯淡的凹刻痕迹散发出幽蓝的荧光，点点荧光顺着冰块流淌到路明非身上，记载在其中的信息随之涌入路明非脑海。 …… 几天后。 地球，托尼家中。 娜塔莎、史蒂夫和索尔坐在会议室上，托尼坐在一张机械结构的躺椅上，带着插满线路的头盔，面前打开全息屏幕，屏幕里显示着世界地图，无数光标在地图上扫过，在一个坐标上停留一秒，然后打下一个“×”，再换到下一个坐标。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图上的一个交流终于不再显示“×”，而是骤然放大，露出更细节的部分。 “找到了！”托尼把头盔摘下来，“之前那个混蛋的信号来自索科威亚的一个军事基地。” “就是派直升机，还有会自爆的人来的？”索尔猛地站起来，眼前一亮——之前那些人搞得他灰头土脸，严重影响了神的形象，他正想找回场子，重证神的威严。 “是的，而且我已经找到他是谁了。”托尼打了个响指，全息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金发男人的照片。 “他是谁？”史蒂夫问道。 “他叫奥尔得雷齐·基里安，是先锋科技公司的创始人。”贾维斯道。 “斯塔克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下，他跟你有什么仇？”娜塔莎问道。 “呃……我不记得了，”托尼摇头，“实际上别说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连他是谁都不记得。虽然我记忆力很好，但我一般不会把宝贵的记忆存储空间留给一个男人。” “他是谁不重要！”索尔打断道，“托尼，把坐标给我，我去让他明白亵渎神灵的后果！” “别冲动，索尔，”娜塔莎道，“之前他派来的那些袭击者你也见过了，他们的身体能产生高温，而且自愈能力极强，你一个人不一定能对付他们。” “我之前是为了留活口审讯！”索尔道，“如果我展现真正的神力，他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总之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还是等路明非回来吧，”娜塔莎觉得应该稳妥一点，“你之前不是也说了，路明非过几天就会回来，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你在开玩笑吧？他们又不是什么凶残的外星军队或者恶贯满盈的星际刽子手，区区一群变异的凡人，我轻轻松松就能搞定。”索尔看向托尼，“快把坐标给我，我帮你解决他们。” “娜塔莎说得对，索尔，你自己去太危险了。”托尼摇头。 娜塔莎悄悄给托尼竖了个拇指。 “而且我们是一个团队啊，我们是复仇者联盟，当然要一起出动！”托尼道。 娜塔莎扯了扯嘴角：“就不能等路明非回来？多一个人胜算更大。” “用不着，”索尔摇头，“对付这种敌人要复仇者联盟全体出动也太小题大做了。” “放心吧，虽然明非不在，但班纳博士有时间，”托尼道，“这次我们带上浩克。” “浩克？”娜塔莎嘴角抖得更厉害了，“万一他失控了呢？” “怎么可能，”托尼摆手，“浩克已经越来越聪明了，虽然脾气还有点暴躁，但班纳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他，除非受到了严重的外界影响，否则失控是不可能的！” “那万一敌人有影响浩克的办法呢？”娜塔莎还是有点不放心。 “哪有那么巧的事，”托尼摇头，“来投票吧，同意现在出动的举手，班纳的意见我问过了，他那票我一起投了。” 一边说着，托尼举起双手，示意两票。 索尔立刻跟着举手，史蒂夫思索两秒，也跟着举手。 娜塔莎叹了口气，跟着举手：“好吧，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 “在神的面前，没有意外！”索尔自信道。 跟着其他人走向飞往索科威亚的飞机，不知道为什么，娜塔莎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 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基地，蜥蜴教授的房间里。 电光人几乎化作了一团纯粹的能量体，连脸都快看不清了，电流如同液体般流淌——这是他在这些天里不断地用言灵给自己充电的结果，现在这个形态下的他，雷电的力量甚至都发生了质变，似乎变成了某种更高级的力量。 蜥蜴教授躺在手术台上，把自己的身体、腿和尾巴用金属锁紧扣住，随后用自由的双臂拿起一支特质的大号注射器。 注射器只有一个针头，却有三个容器，里面分别放着强化后的蜥蜴药剂、他特别改良的绝境病毒还有最重要的龙化药剂。 “等我把药剂注射之后，你就朝我放电，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不喊停，你就不能停下，知道吗？”蜥蜴教授叮嘱道。 电光人点点头，声音嘈杂地像是千百人在同时说话：“没问题。” 蜥蜴教授把针头刺进静脉，三种药剂同时注入。 “叮——” 刺耳的警报声音响彻。 “怎么了？”电光人问道。 “紧急警报，证明有人在袭击这里，”蜥蜴教授皱眉，“来得真不是时候，等我进化完成，就用你们试手！” “别管他们了，快电我！”蜥蜴教授朝着电光人命令道。 电光人点点头，璀璨的雷电将蜥蜴教授笼罩。 在凄惨的哀嚎声中，蜥蜴教授的体内逐渐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PS：推荐一本龙族同人新书，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推荐一本龙族同人新书，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路明非：霍格沃茨留级生》，龙族和哈利波特双穿。 推书《路明非：霍格沃茨留级生》 推书《路明非：霍格沃茨留级生》 简介： 当路明非穿越霍格沃茨—— “哈利，斯内普教授是不是经常针对你？我有办法，只要你听我的话。来，咱们先戴上这顶假发，然后换上这套女装……” 当路明非从霍格沃茨归来—— “学校要坐火车进入？对普通人不开放？选拔学生要看会不会放魔法？放魔法的时候都要念出来……”在卡塞尔学院的招生面试上，路明非再三确认，“校长，我有个问题，咱们学校以前真的不叫霍格沃茨吗？” 昂热：“我也有个问题，为什么你放言灵的时候总会喊‘阿瓦达啃大瓜’？” 本书又名《从霍格沃茨反复归来的路明非》 PS：链接在上一章末尾作者的话里~ 第259章 狼之冬，寂灭 永恒与死亡 第259章狼之冬，寂灭永恒与死亡 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基地。 雪林中有一座孤零零的山头，山上建造了碉堡、塔楼甚至军营，山头下的雪林里，无数九头蛇的战士在必经之路上设置了路障。 中控室内，十几块屏幕上分别显示着一片雪林里的不同场景。 每块屏幕的背景都差不多，是斑驳覆雪的树木和手持激光武器的九头蛇成员，区别在于有的屏幕里是不同的人在和这些九头蛇交战。 准确地说，是托尼、史蒂夫、巴顿、娜塔莎、索尔还有浩克组成的复仇者联盟，在撕裂九头蛇的防线。 中控室的中央，基里安和斯特拉克男爵站在一起。 “基里安先生，你的贸然行动引来了复仇者联盟，”斯特拉克恨不得把基里安活撕了，“事实证明，你对托尼斯塔克仓促的复仇行动是愚蠢的。” “仓促？”基里安挑眉，“男爵，是否需要我提醒你一下，在伱们找到我合作之前，我已经有了一套相当成熟的复仇计划，只是为了我们的合作，我才不得不放弃执行它。” “你是说找个演员假装恐怖分子四处让注射了绝境病毒的人搞自爆的计划？”斯特拉克男爵摇头，“如果你是因为我而没能实施那个计划，那我觉得你应该谢谢我，因为我帮你避免了计划失败后锒铛入狱的结局。虽然从现在情况来看，是我们两个要一起进监狱了。” “别那么激动，”基里安反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虽然绝境病毒的产量并不足以武装全部的战士，但也足够制造一支精锐队伍，加上我的战士们，一百个注射了绝境病毒的战士，你觉得托尼·斯塔克能怎么办？” “托尼·斯塔克或许确实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我们面对的是复仇者联盟，”斯特拉克男爵脸色漆黑，指着屏幕，“你觉得他们是索尔和浩克的对手？” 两块屏幕上分别显示着索尔和浩克的战斗场面。 索尔悬浮在半空，每次挥锤，都会有磅礴的雷霆从天而落，将周围注射了绝境病毒的人淹没，因为这次不需要留活口，索尔不再限制雷霆的威力，每一道雷霆都能抹去一个注射了绝境病毒的士兵，和几天前被几个注射了绝境病毒的袭击者缠住时的狼狈判若两人。 而浩克就更直接了，被他的攻击的九头蛇根本无所谓能不能自愈——绝境病毒是让没有死的人迅速自愈，如果受到心脏和大脑方面的致命伤，就算绝境病毒也无法让人起死回生，而被浩克命中的人，立刻就会死得透透地，没有丝毫自愈的机会。 在浩克和索尔的强势下，这些被派出去的绝境病毒战士，并没能支撑多久，就有了溃败的迹象。 “这就是你所谓的最强的士兵？”斯特拉克男爵转头盯着基里安，“你知不知道他们正在面对地球上最强的生物，以及一个地球之外的生物？” 基里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们不是也有这种怪物一样的东西吗？那对双胞胎呢？对付怪物就应该用怪物，而不是我的士兵……” 斯特拉克男爵转头看了一眼主控室门口——那里面对面站着一男一女，似乎是在交谈什么。 男的头发上半层挑染成了银灰色，下半层还是黑色，女的留着黑发，穿着红衣。 当听到“怪物”这个词时，穿红衣的女人转头看了基里安和斯特拉克男爵一眼。 “他们还没准备好。”斯特拉克男爵摇头。 “那还有谁准备好了？如果再没有准备好的人，那复仇者联盟的人就要准备攻进来了！”基里安脸色铁青。 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托尼，以及整个复仇者联盟。 “去吧，让监管者把我们最精锐的士兵放出来，”斯特拉克男爵看向自己的秘书，“顺便让基里安先生看看，能够统治世界的军队，是什么样的。” …… 九头蛇基地外，雪林中。 激光和弹雨纷飞，复仇者联盟的成员们穿梭在攻击中，游刃有余地拔除每一个九头蛇固守的据点。 史蒂夫掷出盾牌，将一个拿着能量武器的九头蛇战士击晕，朝着耳麦大喊：“斯塔克，情况不对啊！你确定这是那个袭击你的人的地址？他的装备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九头蛇，他们用宇宙魔方开发的武器就是这样，用能量激光作为武器，命中的地方会发生爆炸……” “那应该是高能粒子束，”半空中的托尼在战衣里回道，“刚刚贾维斯有了新的发现，他说结合一些诡异且不自洽的伪造资料，分析已知的情报，得出结论——这里可能是九头蛇的一个分部。队长不用谢，虽然我刚刚直接帮复仇者联盟省去了一个大麻烦，但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个低调的人，不喜欢邀功。哪怕是发现并捣毁一个九头蛇据点这么大的事情。” “这不重要，重点是我们要怎么攻进去？”史蒂夫问道，“那些会自爆的士兵有点危险。” “没关系，索尔和浩克几乎把他们包圆了，”托尼道，“实在不行，我还有一些能处理漏网之鱼的‘队友’。” 就在托尼和史蒂夫交谈时，半空中的他透过摄像头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山峰上并不怎么起眼的建筑忽然打开了大门，露出一门门科技感十足的防空炮。 防空炮在九头蛇战士的操纵前不断开炮，托尼的钢铁战衣在空中拉出一道道回环，避开了这些攻击。 贾维斯的预判完全可以让他在自动驾驶的状态下避开所有防空炮，因而托尼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而是放在了一座低矮的建筑上。 那座建筑缓缓打开，但打开的却不是门、窗户或者墙壁，而是天花板。 是要让什么东西出来才会打开天花板？ 只可能是会飞的东西。 不出托尼所料，一只接一只的死侍从天花板的大洞中振翅飞出，它们汇聚在一起，躁动的元素随着死侍起飞而愈加狂暴，最终互相叠加，扩散成一场元素风暴，地面上的大雪瞬间被抛飞到上百米的高度，如同巨浪。 几乎全部都是龙形死侍，每一头都是相当强大的生物兵器。 “那些是死侍吗？”与此同时，娜塔莎也认了出来。 “是的，好消息是我们基本可以确认这里是九头蛇的一个分部了，只有九头蛇才喜欢这么玩，用自己控制不了的危险东西来作武器，很鲜明的九头蛇风格。”托尼道。 “真的控制不了吗？”地面上巴顿猛地一扑，钻进一越野车的底部，避开了从天而降的风刃。 释放风刃的死侍掠过越野车，嘶吼两声，离开了这个战圈，转而飞向半空的索尔。 “我怎么觉得它们挺会战斗的！”巴顿趴在车底射箭。 “很明显，九头蛇大概有点控制死侍的心得和小技巧。”托尼道。 娜塔莎眺望天空的死侍，深深皱眉——死侍的力量她在纽约大战中已经领略过了，不是“麻烦”或者“棘手”这种词就能形容的敌人。 “托尼，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比如让死侍脱离九头蛇的控制或者地自杀之类。”索尔问道。 “很遗憾，我对九头蛇跟死侍过家家的技术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托尼道。 “那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些死侍？”巴顿一脸蛋疼。 “很简单啊，让大麻烦来对抗小麻烦，”托尼道，“贾维斯，是时候让我们的战士也亮个相了。” …… 九头蛇基地中，基里安和斯特拉克男爵看着被大量死侍牵制住的索尔和浩克。 “这是……纽约出现的那些‘天使’？”基里安一脸惊讶，“它们就是你说的士兵？！” “哈，天使？”斯特拉克男爵失笑，“也算是吧，毕竟我们是新时代的上帝。” 因为才把蜥蜴教授搞来没多久，而且对他的研究态度谨慎，索科威亚分部的死侍数量很有限，又只出动了一半，大概只有二十头左右，数量上远不及绝境士兵。 但这二十头死侍，在战场上的压制力要远远超过绝境士兵。 尤其……这些死侍还注射了绝境病毒。 看着屏幕里，索尔在空中被几个死侍硬顶着雷电近身，然后被耀眼的火光淹没，斯特拉克男爵不禁露出一丝得意。 索尔在爆炸中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动，坠落到雪林中，周围大地翻卷，树木以他为中心向外呈辐射状倒伏，仿佛被一颗流星砸过。 索尔浑身漆黑，趴在坑中央一动不动。 死侍强大的身体素质和细胞活性让绝境病毒的自爆威力得到了几何级数的提升，就算是以索尔的身体素质，硬抗了几个死侍的自爆之后，也需要一些时间恢复才能爬起来。 而尚未自爆的那几头死侍，顿时抓住机会，朝着趴在地上的索尔飞掠过去，利爪直指索尔身上的要害。 庞大的铁灰色身影如山岩坠落，以磅礴凶厉的气势横在死侍与索尔之间，长尾甩动，配合着利爪，将冲过来的几头死侍硬生生地逼退了回去。 看着屏幕里突然出现的身影，基里安和斯特拉克男爵同时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头比其他死侍魁梧好几圈的巨大死侍，但浑身上下都泛着钢铁的色泽，眼睛如反光的宝石。 相比于作为兵器的死侍，这头怪物更像是用生铁和宝石制作的，栩栩如生的工艺品。 两头稍小一些的死侍在其身后缓缓落下，同样是仿佛金属和宝石构成的一般。 “这……这是什么？你研究的新品种？”基里安看向斯特拉克男爵。 “如果是我的，它会去保护复仇者联盟的人吗？”斯特拉克男爵反问。 “这明显是复仇者联盟搞出来的，他们也改造了死侍，并把改造后的死侍作为战斗力……”看着屏幕上三头钢铁死侍对普通死侍近乎于一边倒的碾压，斯特拉克男爵嘴角抽搐，“蜥蜴教授呢？他为什么不在？他应该在这里的，他要为自己的造物负责！” “蜥蜴教授失联了，他带回来的电光人也是，”秘书道，“我已经派了人去他们的房间检查。” “男爵，你的士兵们似乎也没那么好用啊，”基里安道，“看看那几个对付浩克的死侍吧，绝境病毒的自爆居然伤害不到他，只能激怒他。” 斯特拉克男爵冷冷地看了一眼基里安。 基里安感觉自己后颈凉了一下，转道：“对了，你说的那对双胞胎……” “我说了现在不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他们还没准备好。”斯特拉克男爵道。 “呃，如果他们没准备好，那他们现在……是去做准备了吗？”基里安指了指一处空荡荡的角落，刚刚对双胞胎还在那里交谈。 …… 九头蛇基地外。 浩克凭借一己之力，依旧能轻松压制围攻他的死侍，而另一边，几头死侍被未完成改造的钢铁死侍们压着打。 那些钢铁死侍是他尝试用再生摇篮金属改造出来的，改造程度还不高，但因为本身就是在纽约那场战争中被路明非强化过的死侍，再加上炼金金属的强化，这三只死侍的战斗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死侍。 最关键的是，它们已经被更换了电子脑，可以受到贾维斯的操控 托尼操纵着战甲落到地上，打开面罩，跟走过来的史蒂夫、巴顿和娜塔莎挥手致意。 “干得漂亮，托尼！”娜塔莎道。 “当然漂亮，而且你们不觉得我改造的死侍也很漂亮吗？我是指从物体的美学上讲……”托尼道。 “作为一个军火贩子，你可以说是相当成功了。”一个声音突兀地插入其中，打断托尼。 “嘿嘿嘿，这可不是夸人应有的方式。”托尼下意识地看向声音来源，旋即猛地合上面罩——他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响起的声音是陌生的，不符合复仇者联盟中任何一个人的声线。 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托看到了在雪林中格格不入的一男一女。 男的头发一半是银灰色一半是黑色，女的穿着红衣，黑发披散下来，两个人站在一起，目光同时落在托尼身上。 “你们……认识我？”托尼忍不住问道，那对双胞胎的目光太锋利，让他无法忽视。 “我叫皮尔彻，她叫旺达，是我的妹妹，”银灰发色的男人盯着托尼，“幸会，斯塔克先生，我们先看到了你的导弹，然后直到现在才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的导弹……”托尼愣了一下，以他的聪明才智也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两兄妹到底在说什么。 “在我们还是小孩子时，一枚导弹飞进了我家里，它爆炸了，地板上有一个大洞，像黑洞一样吞噬房子的废墟还有我们父母的尸体，”皮尔彻道，“我和妹妹躲在一张床下，有一枚导弹飞了进来，但它幸运的没有爆炸，我们看到它上面写着‘斯塔克集团’。” 托尼沉默几秒，没有辩解斯塔克集团的武器出售早就归奥巴代亚管了，他当时根本不知道导弹被卖去了哪里。 许久之后，他才想张嘴说些什么，贾维斯的声音却陡然响起：“先生，请注意，九头蛇的基地中，有高能反应出现，能量量级极高，请做好应对准备……” 托尼看向贾维斯提示的方向，似乎是心有所感一般，那对兄妹、还有刚刚趴在地上苏醒的索尔，几乎同时看向九头蛇建立在山尖的基地。 一座碉楼里，耀眼的电光打破墙壁，穿透而出，电光中氤氲着一只龙爪。 旋即，火焰从龙爪后蔓延出来，将龙爪和电光吞没，轰然的爆鸣和电流的尖啸声都无法动摇那如火山岩浆般席卷的咆哮。 在头盔显示器的放大视角，托尼看到烈焰中亮起令人不可逼视的金色。 …… 阿斯嘉德宝库中。 笼罩路明非、远古冬棺和石碑的厚重冰壳几乎要连绵成一条微型山脉。 直到某一刻，微型山脉轰然破碎，连带着破碎的还有已经失去力量的远古冬棺，和另一个石台上记载着冰霜巨人巫术的石碑。 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黄金瞳的颜色被深沉的蓝白色掩盖，只能隐约展现出一点光彩。 路明非抬起手，芬布尔之冬在他手掌上凝结。 并没有比之前更冰冷，至少没什么明显的提升。 但他确实感觉芬布尔之冬进化了，他从远古冬棺中汲取的寒气，催生了他体内芬布尔之冬中全新的力量。 “恭喜，哥哥。”小魔鬼坐在石台上，这个石台原本是存放远古冬棺的，但它失去力量后和冰块一样散落一地，空着的石台就变成了小魔鬼的高脚凳，小魔鬼坐在上面，双脚悬空，来回晃悠。 路明非有些惊讶：“你又来了？不对……你之前好像有段时间没来骚扰我，我还以为你终于放弃要我的灵魂了。” “怎么可能，哥哥你的灵魂可是找遍世界都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品，要不是弟弟我最近在地狱的工作实在繁忙，岂能忍心让你孤零零地一个人……”小魔鬼道。 “打住，我觉得相比于身边有个恶魔，孤零零一个人没什么不好的。”路明非吐槽道，“对了，你刚刚说恭喜，恭喜什么？恭喜我又看见你了吗？” “当然是恭喜哥哥你的芬布尔之冬进化到了第三个阶段——狼之冬，”小魔鬼道，“这是死亡的冬天，永恒的冬天，寂灭的冬天，它会永远地持续下去，夺走所有活物的生机，直到大地上再无生命，彻底死寂。” “哥哥，你现在是真正的‘诸神黄昏的序幕’了。”小魔鬼盯着路明非，声音像是隔着很远，从海的一端穿过潮与浪，抵达另一端，裹着海风沧桑的味道。 路明非：！！！ PS：我好像感冒了，这两天浑身酸疼无力，大家要注意身体啊，别跟我一样…… 我好像感冒了，很奇怪的是我不咳嗽不流鼻涕，就是单纯浑身酸疼，肌肉无力，像是运动过度之后完全使不上力的状态，坐下之后，腿软到要用手撑着椅子扶手才能站起来，楼梯更是完全没法走，上网查了一下，应该是感冒的症状，吃了点药，希望明天能好，太难受了，我现在都不太敢蹲马桶了，就怕站不起来……冬天了，大家也要注意保暖啊，多喝热水，别感冒。 第260章 破灭之枝 第260章破灭之枝 阿斯嘉德宝库中。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向小魔鬼：“你别乱说啊！我就是有一点点芬布尔之冬而已，什么诸神黄昏，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是百分百的好人，神话里的世界末日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呢？” 小魔鬼眨眨眼睛：“哥哥，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身上不只有芬布尔之冬。” “我知道，还有银槲之剑嘛，”路明非道，“我回去之后特地查了一下世界各地记载的关于北欧神话的预言，银槲之剑杀死了光明神巴德尔，引发了芬布尔之冬，银槲之剑也是诸神黄昏的标志，甚至比芬布尔之冬更早。” 顿了顿，路明非道：“但这依旧不能证明什么！我路明非对天发誓，我肯定是好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小魔鬼并没有反驳，而是竖起了一根手指，认真道：“不止银槲之剑和芬布尔之冬哦。” 路明非心头一跳：“还有？” “当然了，哥哥伱身上关于诸神黄昏的东西可不少呢。”小魔鬼道。 “不可能啊，我身上真的没有跟诸神黄昏有关的东西了。”路明非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拥有的能力，摇头道。 “有的，只是哥哥你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小魔鬼道，“不信你把银槲之剑举起来，释放康斯坦丁的火焰环绕它。” 路明非将信将疑地招出银槲之剑，沟通其中康斯坦丁的力量。 在吞噬了康斯坦丁的灵魂之后，银槲之剑就获得了操纵火焰和金属的权柄，只是完整的青铜与火之王权柄是康斯坦丁和诺顿共享的，他获得的权柄并不完整，但即便如此，他对火焰和金属也有近乎绝对的控制权。 只不过操纵火焰的能力对他而言并不如芬布尔之冬实用，所以他之前基本只用过操纵金属的权柄。 火焰从银槲之剑的每一道纹路中涌出，转瞬之间就包裹了整把剑，静静地燃烧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盯着银槲之剑，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哥哥，你有没有想到，诸神黄昏中也有一把燃烧着火焰的魔剑。”小魔鬼站在一旁幽幽开口，脸被火光照出阴影。 路明非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小魔鬼说得没错，北欧神话中确实有一把燃烧的魔剑，而且…… 如果说芬布尔之冬是诸神黄昏的序幕，那这把剑就是诸神黄昏的终幕——火焰巨人苏尔特尔的魔剑。 在诸神黄昏的最后，所有神灵与巨人同归于尽之后，苏尔特尔将手中永恒燃烧的巨剑指向天空，巨剑的火焰烧毁了整个世界，诸神黄昏就此结束，世界变成了火焰中的废墟。 路明非查过很多和北欧神话有关的预言，虽然很多人都把苏尔特尔的剑叫做“莱瓦汀”或者“莱万汀”，但这实际上是一种误传。 这把命中注定将摧毁阿斯嘉德的魔剑并没有名字，非要说的话，它就叫“苏尔特尔之剑”，“莱瓦汀”是另一把和它无关的剑的名字。 苏尔特尔的剑在某些传说和语言中被描述为“破灭之枝”，但这也不是名字，而是对这把剑的力量与恐怖的一种形容，但即便如此，“破灭之枝”仍旧是比“莱瓦汀”更适合描述苏尔特尔之剑的词汇。 “你别告诉我这就是破灭之枝，这不过就是一把会着火的破剑而已，”路明非看着小魔鬼，嘴角僵硬，“别说矮人王或者托尼了，就算是我，用炼金术也能轻松造出会燃烧的剑，总不能说所有会着火的剑都是‘破灭之枝’吧？” “单纯只是缠绕着的火焰的剑，自然不能算是‘破灭之枝’，”小魔鬼阴搓搓笑道，“但哥哥，你还记得我刚刚是怎么形容狼之冬的吗？” “狼之冬？”路明非有种不祥的预感。 “狼之冬中有着象征死亡和寂灭的权柄，你试着把这份力量加入到剑中。”小魔鬼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虽然芬布尔之冬刚刚才狼之冬的阶段，进化后多出来的新能力难免让人陌生，但他操控起来依旧还算顺手，片刻之后，深藏在芬布尔之冬中，象征着“寂灭”的力量融入银槲之剑。 在寂灭与银槲之剑相融的刹那，缠绕着银槲之剑的火焰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后整把银槲之剑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形、扩大，转瞬间就化作了一柄双手巨剑，缠绕着巨剑的火焰虽然没有变的更旺，但散发的光芒却无比耀眼，仿佛一颗剑形的太阳。 而在银槲之剑发生改变的同时，在仙宫中闭目休息的奥丁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宝库的方向，花白的胡子颤抖了两下：“这力量……” …… 宝库中。 路明非双手握着巨大化的银槲之剑，感觉在芬布尔之冬中的寂灭之力与康斯坦丁火焰相融的一刹那，银槲之剑发生了某种独特的变化，三种力量不分彼此地相融。 而握着巨剑的他，下意识地有种挥出一剑，摧毁目之所及的一切的冲动。 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路明非立刻收回了芬布尔之冬的寂灭力量，散去缠绕在银槲之剑上的火焰，将银槲之剑收回体内。 那种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顿时消失。 “这……这就是‘破灭之枝’？”路明非心有余悸地看向小魔鬼。 “没错，”小魔鬼点点头，“破灭之枝的本质，其实就是象征死寂的力量，与无与伦比的火焰，在一柄具备容器资格的剑中相遇。” “我靠！太恐怖了，刚刚我真有种释放那把剑的力量的感觉。”路明非擦了擦冷汗。 “很正常啦，普通人拿着趁手的武器也会下意识地想要挥舞几下。”小魔鬼道。 “但我总感觉如果我刚刚挥出去了，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路明非道。 “嗯……”小魔鬼环视四周，“这里是阿斯嘉德的宝库，哥哥你要是一剑，就算阿斯嘉德没有毁灭，这个宝库肯定是保不住了……” “我靠！果然很可怕！”路明非打了个寒颤，“这里面的东西就算卖了我也赔不起啊！” 心悸过后，路明非顿时面色不善地看向小魔鬼：“还好我自制力强大，要不然就被你害惨了！” 小魔鬼仰头看着路明非，没有说话，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无辜和单纯。 “正好我的芬布尔之冬进化了，作为庆祝，要不你再COS一下艾斯德斯吧。”路明非低头看着小魔鬼，面无表情道。 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路明非可不是真的在寻问小魔鬼，随着他开口，坐在石台上的小魔鬼身体瞬间开始拔高，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变得修长、凹凸有致。 转眼间，还在卖萌的小魔鬼就变成了三次元版本的艾斯德斯，穿着白色的军装，冰蓝色的长发垂到膝盖，军装短裙下摆和长筒靴间露出绝对领域，甚至还是坐在石台上翘着二郎腿的姿势。 这次轮到“艾斯德斯”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眼神冷若冰霜，仿佛要杀人一般。 “哎，对，就是这个表情！”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太传神了！” “艾斯德斯”沉默几秒，用清冷的女声开口道：“哥哥，其实我是来告诉你芬布尔之冬的全新力量的。” “哦，是什么力量？”路明非一脸好奇——虽然他对进化后芬布尔之冬多出的新能力也具备不错的掌控力，但毕竟还很陌生，依旧缺乏了解。 “艾斯德斯”咬牙切齿看着路明非：“你觉得现在我还会说么？” 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艾斯德斯”消失不见。 “哎，别走啊，怎么这么小气！再聊会儿呗，大不了我不让你cos艾斯德斯了，给你换成赤瞳还不行吗？”路明非连忙对着空空如也的石台喊道。 等了几秒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路明非撇了撇嘴：“真小气啊……” 奥丁刚刚走进宝库，正好听到路明非的最后一句话，不禁停下脚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是在说我吗？难道他觉得一个远古冬棺和冰霜巨人的巫术不足以给洛基赎身？奥丁陷入思索。 就在奥丁沉思时，路明非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一脸惊讶：“奥丁神，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感受到宝库里出现了一种强大且危险的力量，所以特地来看看，”奥丁语气有些古怪道，“至尊法师，你有什么头绪吗？” 路明非连连摇头：“我刚刚才吸收完远古冬棺的力量，什么都不知道啊。” 开玩笑，他怎么跟奥丁说？ 现在不仅芬布尔之冬的力量在我这里，我还有一把山寨版的破灭之枝，诸神黄昏的序曲和终幕都在我这里了。 奥丁不得当场用永恒之枪给他串起来啊？ “这样啊……”奥丁深深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可能是我太老了，有些疑神疑鬼吧。” 路明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道：“对了，不好意思啊奥丁神，我吸收力量的时候，好像不小心把远古冬棺还有那些记载着冰霜巨人巫术的石碑损坏了，您看我要怎么赔偿？” 石碑中记载的巫术都流入了路明非的脑海中，但作为载体的石碑却被远古冬棺一起在冰中破碎了。 “不必在意，”奥丁摇头，“远古冬棺本来就该属于你，至于这些石碑……反正对阿斯嘉德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损坏了也无妨。” 不等路明非道谢，奥丁开口道：“倒是有另一件事，既然至尊法师你已经醒了，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路明非瞬间紧张起来，生怕奥丁提起破灭之枝。 “你在地球上的朋友们，似乎需要你的帮助，”奥丁语气有些复杂，“其中也包括我的儿子，索尔。” 路明非：？？？ …… 地球上，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 山峰上的一座碉楼整个炸开，漫天火光中，一道庞大的龙影飞越而出，高声怒吼，无形的威压扩散开，大雪像是海浪一样被推动着翻卷，除了浩克和索尔之外的所有人都有种被套上了某种枷锁压制的感觉。 直到火光熄灭，碉楼的碎片如雨般从高空洒落，龙影膜翼张开，悬浮在半空的时候，其他人才意识到，其实它的体型并没有特别庞大，只是刚刚出现时气势太过恐怖，才让人有了一种它是庞然大物的错觉。 众人抬头看向半空中的龙影。 它看起来只有四米多高，半人半龙，浑身覆盖着青铜般的鳞片，鳞片的缝隙间透出明亮的火光，仿佛鳞片覆盖下的并非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团高温的岩浆。 蜥蜴教授在半空中舒展着似龙的身躯，修长的青铜尾划过空气，留下赤红的灼痕。 他在享受自己进化后的力量，再次睁开眼睛时，世界仿佛就在他的手中，他用眼睛就能看到元素的流动，念头一动，元素就会像奴仆一样拱卫着他。 他的龙爪中握着一道仿佛凝固的闪电般的身影，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身影有明显的龙化特征。 “你……为什么……”被蜥蜴教授抓在掌心的电光人惊讶中带着迷茫，“我们不是朋友么？” “朋友？”蜥蜴教授冷笑一声，“你这个废物，连给我提供完全进化的能量都做不到，差点坏了我的计划！还好你也不是完全没用，勉强让我稳定了现在的形态，让我有机会去获取更多的能量，进化到最完美的形态。” 不等电光人再说些什么，蜥蜴教授随手把他扔下去，失去了几乎所有电力的电光人重重地摔在雪地里，如果不是龙化改造，他很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 不远处，皮尔彻和旺达站在一起，抬头望着半空中的龙影。现在托尼就站在他们面前，但他们却没有冲上去攻击，那悬浮在半空中的存在压迫感实在太强，让人下意识地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基地里有这种东西吗？”皮尔彻有些疑惑道。 “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是蜥蜴教授？”旺达抬头看着龙影，皱眉道。 皮尔彻：？？？ 哪里像了！蜥蜴和龙这么大的区别你看不出来吗？ “那是什么东西？”索尔走到托尼旁边，指着天上的蜥蜴教授，“他手里抓着的好像和前些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会吸收电力的家伙很像，他也是你制造的死侍吗？” “不是，我没造过这种东西，”托尼打开面罩，脸色铁青，“这应该是九头蛇创造的死侍战士，索尔你小心点，我感觉那家伙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不过就是头大点的死侍罢了，看我上去，用雷把他劈下来。”索尔道。 “索尔别冲动，万一他也不怕雷电呢？”托尼连忙拉住索尔。 “吸收雷电这种能力我活了几千年也只见过一次，怎么可能这么巧？”索尔道，“况且你看那家伙像是会吸收雷电的样子吗？” 托尼看了看半空中呼吸间都会有火光吞吐的龙影，不得不承认索尔说得有点道理。 挣开托尼的手，索尔高高飞起，眨眼间便飞到了蜥蜴教授面前：“喂，你是谁？会不会说话？” 蜥蜴教授金色的竖瞳转动，落在索尔身上，周身元素爆裂，饶有兴趣地开口道：“听说，你是神？” “嗯？你这个凡人还挺有礼貌的，”索尔满意道，“如果你不想与神为敌，那就去地上乖乖站好，我不会为难你的。” “真可惜，”蜥蜴教授摇头叹气，“你马上就不是神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只能是我！” 索尔哪能受得了这种气，顿时怒极反笑：“好狂妄的凡人，那你就来见识一下雷神的力量吧！” 索尔高高举起雷神之锤，巨大的雷霆从天而降，将蜥蜴教授笼罩。 “怎么样，凡人？我不是弑杀的神，我现在还可以接受你的投降，只要你为自己的无礼道歉……” 索尔话音未落，笼罩蜥蜴教授的雷霆消散无形，只在其青铜色的体表上还有细小的电弧游走。 “雷神？”蜥蜴教授笑了笑，抬起一根手指，“那你也来见识一下真正的神之雷霆吧。” 数十米直径的雷柱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将索尔整个淹没其中。 几秒钟后，雷柱消失，地面上因为巨量雷电的轰击，雷电的能量转化为庞大的热量，融化出了近百米直径的岩浆池，索尔躺在岩浆池中心，浑身焦黑，时不时抽搐一下。 第261章 蜥蜴教授：来拜见上帝吧！诶不对， 第261章蜥蜴教授：来拜见上帝吧！诶不对，怎么是我跪下了…… 地球，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基地。 一座荒凉的雪林中，直径近百米的岩浆池缓缓向外满溢，所过之处冰雪蒸发，树木倒伏进去，在高温中化作焦炭。 而随手一指就制造出了这座岩浆池的蜥蜴教授悬浮在高空，威严的气势如同山脉般压下来。 地面上，托尼眼角跳了跳。 能秒杀索尔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前不久电光人在吸收了索尔的力量后也用雷电短暂地打晕了索尔。 但那时情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光是声势就不是一个层面。 根据贾维斯刚刚的计算，那道雷柱的能量甚至远超过一枚战斧导弹，如果不是大部分力量都浪费在了地面上，造成了那个岩浆池，估计可以对周围数百米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而反过来讲，能毫不在意地浪费如此庞大的能量，天上那个玩意儿的力量必然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托尼，索尔怎么样了？”史蒂夫问道。 “贾维斯远程监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托尼道。 “两位，有没有什么战术？”娜塔莎问道。 作为复仇者联盟中战斗力最差的成员之一，娜塔莎光是站在这里，都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早知道该听你的，等路明非回来。”托尼扯了扯嘴角，“上面那个玩意，看起来像是用明非的基因改造出来的。” “别告诉我它跟你有关。”娜塔莎吐槽道。 “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他的……”托尼摇头。 “说实在话，我和托尼·斯塔克确实没什么关系，但我和你们神盾局倒还算熟。” 天空中的蜥蜴教授身影模糊了一下，再次清晰时，已经闪现到了地面，但没有踏在雪面上，而是悬浮在雪面上空大概二十公分的高度。 和旺达一起站在另一个角落的皮尔彻瞳孔微缩。 其他人的视角可能以为蜥蜴教授是使用了类似于瞬移的能力，但以速度见长的他能清晰地看到蜥蜴教授是直接飞掠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种以马赫为单位的速度为什么没有引起任何音爆或者狂风，但快银可以肯定，这就是纯粹的速度。 对他这种拥有极速异能而言的人，蜥蜴教授的速度算不上特别快。但可怕的是他的速度来自超能力，蜥蜴教授的速度很可能是靠着自身的强大身体素质达成的。 基地里还有到底哪来这么可怕的怪物？有这种怪物存在，斯特拉克男爵还有什么必要拿我跟妹妹做实验？ 皮尔彻有些想不通。 除了旺达之外，没有人在意皮尔彻的异状，托尼他们都被蜥蜴教授的话吸引了注意。 “和神盾局还算熟？”托尼面色不善地看向娜塔莎和巴顿，“伱们神盾局也在偷偷研究死侍。” “不是我们，是九头蛇，”巴顿无奈道，“你问我也没用啊，我去非洲出个差，回来就发现神盾局解散了，我也变成了九头蛇的棋子，你觉得我会知道九头蛇具体干了什么？” 娜塔莎也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娜塔莎特工，托尼斯塔克先生，我们应该见过面吧？或者说，你们和还没有成为神时的我见过，”蜥蜴教授金色的竖瞳转动，“对了，彼得现在还好吗？我还有些事情没和他了结。” “你是……康纳斯教授！”娜塔莎瞪大眼睛。 透过蜥蜴教授话中的信息，她瞬间反应过来。 “康纳斯教授？很久没人跟我说过这个名字了，他已经成为我伟大进化中的一道资粮，但如果一定要用这个凡人的名字，才能让你们愚蠢的大脑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你们也可以这么理解。”蜥蜴教授点了点头。 成为神之后，他一下子从容了许多，甚至不介意多和蝼蚁们说说话——他预感到日后作为神，自己在王座上一定会越来越孤独，所以趁着现在还有说话的心情，不妨多逗弄一下凡人。 “愚蠢？是什么支撑你对着托尼·斯塔克说出这种话的？你的蜥蜴药剂？还是你现在长翅膀的爬行动物形态？”托尼挑眉，他最受不了这种挑衅。 “哦，托尼·斯塔克，超级天才，你确实有资格以智慧自居，但也仅此而已，贤者的智慧没有资格与神相提并论，”蜥蜴教授俯瞰着托尼，“我已经升华，而你还是个凡人，我们高下立判。” 托尼眼角跳动——他活了几十年，头一次有人在他面前说他不够聪明。 “当然，你不必因此自卑，未来我的神国里还需要科学家，而你的聪明才智足以得到我的特赦，光荣地成为神国中的……” 一只绿色的拳头闪烁着魔法阵和火花，狠狠地砸在蜥蜴教授身上，将他吹飞出去数百米，一路撞破无数巨树，留下一条笔直的痕迹。 “好烦人的神！”浩克收回拳头。 “呼……做得好大家伙。”巴顿长长地舒了口气——在蜥蜴教授面前，他感觉空气仿佛变成了液体，要竭尽全力才能呼吸。 之前浩克被死侍缠住，虽然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无视死侍脱离战场，但已经被激怒的浩克硬是要把死侍全都干掉，所以直到现在才赶过来。 “还好，我们有浩克。”史蒂夫也松了口气。 “看起来那家伙也没那么强嘛，”娜塔莎道，“干得不错，大块头。” 悬浮在浩克身边的班纳的灵体也竖起大拇指：“浩克，强！” 浩克随手把班纳拨开：“我来说！浩克，强！” “看来你抢了浩克的台词。”托尼朝班纳耸耸肩。 除非班纳刻意现身，否则只有跟着古一修炼的他才能看到班纳的灵体。 无视了郁闷的班纳，托尼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皮尔彻和旺达：“两位，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皮尔彻和旺达丝毫没有理会托尼的意思，转而看着远处蜥蜴教授被捶飞的方向。 下一秒，皮尔彻和旺达突然消失。 “先生，有极强的能源反应……”贾维斯的提示刚刚响起，浩克就已经挡在了托尼、史蒂夫、巴顿和娜塔莎身前。 一张几乎和身躯齐平的魔法护盾在浩克面前张开，将身后的四人挡住。 一条纯粹由火焰构成的长河从远处奔腾而至，所过之处树木瞬间汽化，地面化作焦土。 火焰长河持续了将近十秒，浩克的魔法护盾在一秒钟内就被焚毁，剩下的时间全靠他的身体在硬抗。 等到火焰散去，一条宽近百米，长度贯穿整片雪林并且依旧在向外蔓延的焦土浮现，从天空中俯瞰，仿佛在雪白的树林中画下了一条粗粝的黑线。 “我们居然还活着？”浩克身后，史蒂夫看了看几乎完好无损的自己等人，一脸惊奇。 虽然他刚刚下意识地把振金盾挡在了前面，但振金盾只能防御单面的攻击，无孔不入的火焰完全可以绕过浩克和还有振金盾的防护，摧毁他们。 “现在还活着，但待会儿就不好说了。”一脸焦黑的索尔开口道。 “索尔，你什么时候醒的？”史蒂夫一愣。 “刚才，我一醒就看到你们被攻击，”索尔举了举锤子，抹了一把脸，“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用魔法防住了绕过浩克的高温和火焰，你们就要挂了。” “你居然会魔法？”托尼一脸惊奇。 “我可是神，肯定会魔法啊，只不过魔法不如我的锤子好用，所以我很少用而已。”索尔道。 刚刚浩克用身躯挡下了绝大多数正面伤害，索尔才能用魔法抵抗住余波。 “浩克，你没事吧？”巴顿问道。 浩克转头，露出一张仿佛被熏黑的脸，五官扭曲：“浩克！生气！” “很好，继续生气，去砸烂那个家伙！”托尼指着从焦土中一步步向他们靠近的身影。 蜥蜴教授正面承受了浩克一拳，但此刻却毫发无伤，甚至手中还拿着一柄……权杖。 “那是给我们做实验的权杖？什么时候到他手里的？”不远处，被皮尔彻带着逃离蜥蜴教授攻击范围的旺达一脸惊讶。 “他刚刚释放了那道攻击之后，飞进了实验室，拿走了权杖，再飞回来，”皮尔彻道，“他太快了，你们来不及注意他。” “听他说话，他好像就是蜥蜴教授？”旺达有些迷茫，“他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科幻电影拍得没错，科学疯子都不是能够用常理揣测的，”皮尔彻扯了扯嘴角，“我们快走，留在这里很可能被误伤。” “不，这是我们报仇的好机会，我要看着托尼·斯塔克死。”旺达咬牙道。 “旺达，你冷静点，那个家伙太危险了，他根本不在乎九头蛇的死活，他很可能也不是我们的朋友……”皮尔彻劝说道。 不远处，蜥蜴教授瞥了旺达和皮尔彻一眼，再看看手中的权杖——之前那对兄妹不过是普通人，但权杖里的力量把他们改造成了超能力者。 连普通人都能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如果由自己来吸收权杖的能量…… 蜥蜴教授眼中闪过一抹狂热，他正感觉到权杖中的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 他因为电光人能量不足而暂停进化道路正在重新延续，他将进化为更完美的神明！ 黑绿色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蜥蜴教授胸前，因为这次提前做了准备，蜥蜴教授只倒飞出几十米。 胸口深深凹陷下去的蜥蜴教授站在焦土上，抬头看着半身焦黑的浩克：“差点忘了你，没脑子的大块头倒是有点力气……” 说话间，他凹陷的胸口已经在火光中恢复如初。 他的进化结合了蜥蜴药剂的恢复能力、绝境病毒的恢复能力还有龙类基因的恢复力，这三者结合所发生的质变，让他几乎成为不死之身。 浩克怒吼着冲向蜥蜴教授，蜥蜴教授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随手把权杖刺进自己身体里，用血肉和龙骨将其固定在体内，和浩克拳拳相碰。 碰撞的瞬间，浩克的拳头被蜥蜴教授的力量阻拦了一下，蜥蜴教授的龙爪整个裂开，露出下方熔岩般的血肉。 但下一瞬，蜥蜴教授的龙爪就恢复如初，继续和浩克对拳。 浩克的身体素质明显压过蜥蜴教授一头，虽然在力量上无法占据绝对优势，但每次攻击都会让蜥蜴教授身上出现明显的损伤。 问题是每一处损伤出现后，在下一次碰撞前就会被完全修复，浩克给蜥蜴教授造成伤害的速度，甚至赶不上他恢复的速度。 哪怕浩克硬生生地撕下蜥蜴教授的龙翼，蜥蜴教授也会在痛呼中瞬间长回一对新的龙翼，并且对着浩克反击。 而在每一次修复时，权杖中都会有大量的能量流入蜥蜴教授体内。 即便索尔转而也拿着锤子加入战场，给蜥蜴教授造成的伤势依旧无法跟上他的恢复速度。 甚至在索尔锤上的雷电砸在蜥蜴教授身上时，锤子上的雷电也会有一部分被吸纳到他体内，和权杖的能量一起化作进化的资粮。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能跟浩克打这么久的怪物……”史蒂夫望着远处的交锋，喃喃自语。 他和娜塔莎甚至无法靠近战场，只有托尼和巴顿能用远程攻击支援索尔跟浩克，但也收效甚微。 不知过了多久，蜥蜴教授突然停下了动作，任由浩克的拳头和索尔的锤子砸在他身上，把他高高地捶飞起来。 半空中的蜥蜴教授胸口塌陷、腹部几乎要被开出一个洞来，却诡异的悬浮在了半空。 下一瞬，他的伤势消失——不是有过程的恢复，而是仿佛状态刷新般地凭空消失。 蜥蜴教授睁开眼睛，黄金瞳的光芒黯淡了一瞬间，随后骤然扩张千百倍，仿佛一颗小太阳。 黄金瞳的光芒中，他的身躯重新发生变化，半龙化的身躯飞速扩张，向着完整的龙类转变，四五米的体型迅速扩张起来，如同爆炸般展开到近百米。 索尔本能地感觉不对，朝着正在变化的蜥蜴教授飞上去，转眼间被一道不知从何处降落的雷电击飞，远远地砸到几公里外。 等到黄金瞳的光芒收敛，半空中已经没有了蜥蜴教授，而是一头从头到尾，身长超过一百二十米的庞然大物。 权杖扎在它的胸口上，只露出前端的黄色宝石闪烁，更像是种无伤大雅的装饰，甚至让人怀疑以权杖的长度有没有刺穿他胸口的鳞片。 “原来……这才是神真正的力量……” 蜥蜴教授的声音从高空响彻，仿佛雷霆滚落，他每说一个音节，就有无数元素在他身边起舞、狂欢乃至爆裂，形成肉眼可见的元素风暴，将天上的云都彻底驱散。 地面随着他的话语震动，地下深埋的岩浆汹涌奔流，呼应着破土而出，化作通天的岩浆柱，整个所谓科威亚地动山摇。 “先生，索科威亚出现大量岩浆涌现的现象，似乎是由康纳斯教授引起的。”贾维斯提醒道。 不等托尼做对策，天空中的蜥蜴教授低下巨大的头颅，俯瞰下方的蝼蚁们。 “我已经厌倦和凡人的游戏了，”他的目光落在浩克身上，“你确实有点意思，我恩准你见证真正的神罚！” 蜥蜴教授在半空中舞动起来，修长的尾张开，和身躯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浑然的圆形。 “他在干嘛？庆祝吗？”巴顿不解。 “警告！警告！警告！出现难以预估的巨大能量反应，请立即撤退，立即撤退……”贾维斯的声音透过战甲，响彻在周围。 “哇哦！你的人工智能好像很着急啊。”巴顿看向托尼，“能量反应有多大。” “这是最高级别的警示，贾维斯会发出这种警示，就代表它检测到了至少相当于一百颗氢弹的能量……”托尼嘴角抽搐。 巴顿：…… 半空中，在蜥蜴教授划出的圆弧中，一颗漆黑的太阳缓缓成型，边缘散发出日冕般的光辉。 随着蜥蜴教授停下动作，成型的漆黑太阳进一步扩张，直径达到了数百米，哪怕在高空中都清晰可见。 一瞬间，天上好像出现了两个太阳，一个明亮，一个漆黑。 漆黑的太阳安静地燃烧着，直到它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收缩了一下。 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无穷无尽的吸力从漆黑的太阳上散发出来，大地上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过去。 浩克抓住了托尼、史蒂夫、娜塔莎和巴顿，用魔法绳索将自己死死地束缚在大地上，索尔抓着锤子，艰难地抵抗着吸力。 皮尔彻和旺达却没有类似的办法，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吸了上去。 随着愈发靠近漆黑之日，旺达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她仿佛要从内到外化成灰烬。 直到一束明亮的光芒从天而降，光芒中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抓住她和皮尔彻，一步步走回地面，将漆黑的太阳抛在后方，仿佛那恐怖的吸力并不存在一般。 那一瞬间，她看着拉住自己的身影，感觉自己像是见到了神话中为什么带来拯救的天使。 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错了，来的似乎不是天使……可能是上帝。 因为高空之中，释放了漆黑之日，以“神”自居的蜥蜴教授，正面对着这道出现的身影，缓缓……跪下。 第262章 战斗（指上帝与天使） 第262章战斗（指上帝与天使） 地球，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基地。 彩虹桥通天彻地的光柱消失，路明非拉着旺达和皮尔彻，凌空而行，脚下空气仿佛凝聚成某种实体台阶，一步步从天空走到地面，完全无视了黑日的巨大吸力，只有黑发在黑日引发的狂风中乱舞。 “你……你是……谁？”旺达被路明非拉着走，下意识地问道。 不远处，正在缓缓跪下的蜥蜴教授怒吼咆哮，元素飓风在天空中席卷扩散，将天空染成彩色，仿佛北极的极光出现在了这里，蜥蜴教授下跪的动作也为之一缓。 路明非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人，只露出半张侧脸和璨金的眸子，眸光顺势扫过蜥蜴教授，动作停顿的蜥蜴教授下一瞬便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地在半空朝着路明非跪伏下去。 “你们两个，没受伤吧？”路明非朝着旺达和皮尔彻问道。 旺达愣愣地看着路明非，摇头：“我们没事……” “没事啊……”路明非松开手，“早说嘛。” 旺达和皮尔彻直直地坠落下去。 幸好路明非松手时距离地面已经很近，两个人摔在雪里，除了有点疼之外，并没有受伤。 “呸！呸！”吐出嘴里的雪水，皮尔彻抬头看着悬浮在上空的身影，“他好像是路明非，托尼·斯塔克的朋友！我在新闻上见过他，他也是个很强的超级英雄，憎恶就是他杀的。据说那些死侍也是用他的基因搞出来的，这种力量，简直就是个怪物啊……啊！” 旺达收回敲哥哥头的手掌：“不许对救了我们的人这么没礼貌！” 半空中，路明非并没有注意下面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向正向他缓缓下跪的蜥蜴教授，背后龙翼怒张。 在常态下，他是没有龙翼的，最多也就是将龙骨和龙鳞结合，能够展开龙翼，就说明他已经进入了濒死状态。 而他之所以会一出现就是这个状态，还要追溯到几分钟前，在阿斯嘉德宝库中的时候。 …… 阿斯嘉德宝库中。 “奥丁神，伱是说地球上出现了相当强大的敌人？”路明非问道。 奥丁点点头：“没错，至少以索尔现在的力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多新鲜啊，索尔不是谁都打不过吗？路明非心中吐槽。 他认识索尔这么久，索尔只有在面对凤凰之力的那场战斗中没有划水，但他最大的作用也就是投出了永恒之枪，让奥丁得以把神力传导过去。 奥丁挥手打开一道光幕，光幕中显示着蜥蜴教授以一敌二，对战索尔和浩克的画面。 “那就是奥丁神你说的敌人吗？”路明非看着半人半龙状态的蜥蜴教授，一脸惊疑，“他看起来好像……” 说到这里，路明非停下。 “和你有点像对吧？”奥丁道，“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来源于你。” 路明非嘴角抽搐：“到底怎么回事，这玩意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等你把他擒下来，自然可以审问出来龙去脉，不过有点不巧……”奥丁面露难色。 “怎么了？”路明非连忙问道。 “这几天彩虹桥圣殿在维护，要明天才能使用，”奥丁道，“如果用飞船的话，恐怕也要至少明天才能到达地球。” “那怎么办？我怕其他人撑不到那时候啊。”路明非深深皱眉。 “其实，彩虹桥圣殿并不是彩虹桥本身，而是一种对彩虹桥的约束运用装置，彩虹桥的本质是一团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的无比强大的能量，因此它既可以用来让人在宇宙尺度内快速移动，也能作为武器摧毁星球，”奥丁道，“而除了彩虹桥圣殿和海姆达尔的剑是能够召唤彩虹桥的装置外，我的永恒之枪作为神王的武器，也具备召唤彩虹桥的能力，而且不受彩虹桥圣殿状态的限制。” “太好了，”路明非眼前一亮，“那麻烦奥丁神你把我送回去吧！” “只是这样的话，还有一个小问题。”奥丁面露难色。 “什么问题？”路明非不解。 “永恒之枪毕竟不是专门用来召唤彩虹桥的装置，它召唤来的彩虹桥，远远不如彩虹桥圣殿和哈姆达尔的剑联合召唤的彩虹桥稳定，因此会对传送者造成一定的伤害。”奥丁道。 “伤害很严重吗？”路明非挠头。 “这要视传送者的实力和承受能力而定，”奥丁看了路明非一眼，“以你的承受力，最多……也就擦伤吧。” “那没关系！来吧奥丁神！”路明非大义凛然，“我受得住！” 奥丁神色有些古怪：“你确定？” 路明非郑重地点点头——反正以他现在的恢复力，区区擦伤转眼间就能恢复。 奥丁抬手，永恒之枪在手中浮现，随着他高举金色的永恒之枪，彩虹桥的光柱从虚空中轰然破出。 奥丁张了张嘴，一道声音以暗能量的形式传到路明非那里：“对了，我说的擦伤，是以你的极限承受能力为标准的‘擦伤’。” 极限承受能力？什么意思？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就被彩虹桥笼罩。 而被彩虹桥笼罩的一瞬间，他也就意识到了奥丁这句话的意思——彩虹桥中逸散的不稳定能量几乎是在几秒钟里就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损伤，而随着损伤达到一个临界值，一种熟悉而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体深处迸发出来。 他在彩虹桥中进入了濒死状态。 在濒死状态下，他的力量自发的形成防护，彩虹桥逸散的力量无法再影响他，之前的伤势转眼之间恢复如初。 …… 原来……极限承受能力的意思，就是把我的濒死状态也算进来了啊。 悬浮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空，眺望着高空中蜥蜴教授制造的黑日，路明非心中划过一丝明悟。 在濒死状态的力量下，刚刚在彩虹桥里受到的损伤，确实只能算是区区擦伤，一转眼就恢复了。 但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啊！ 为什么他每次来托尼的世界都会进入一次濒死状态！这是什么来自世界的诅咒吗！ 尤其这次的濒死状态进入得还那么不值…… 看着半空中向自己跪伏的蜥蜴教授，路明非觉得自己太冤了。 如果是其他达到了这种实力的敌人，或许他还真得进入濒死状态才能搞得定，但面前这玩意儿……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又是怎么被造出来的，但明显是用他的基因改良出来，只要他一个眼神，对面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这就更显得他这次进入濒死状态太亏了。 不行！不能这样，都进入濒死状态了，结果什么事都没做，那我不是白开buff了吗？那我也太亏了！ 路明非心中一动，凝望着蜥蜴教授，一个新的命令下达。 …… 地面上。 自从路明非出现，黑日庞大的吸引力虽然依旧在不断地把周围的雪、建筑、树木乃至土壤板块向上空吸引，但已经无法再作用在托尼等人身上，于是浩克也放开了几人，收回了固定自己的魔法锁链。 托尼打开面罩，抬头看着悬浮在半空的路明非和向着路明非跪拜的蜥蜴教授。史蒂夫走到托尼身边：“看来那个家伙和死侍一样，都是用路明非的基因改造出来的。” “有意思，”托尼看着跪拜的蜥蜴教授，挑眉，“我得承认，这家伙虽然脑子不太清醒，但确实是有点能力，他在龙类基因工程方面的技术，至少不会比赵海伦的再生摇篮差。说不定他的研究资料，能帮到我们……” “托尼，你不会是想也造出来这么一个怪物吧？”史蒂夫皱眉，“这次是因为路明非刚好在这里，如果他不在呢？我们要怎么对付这种怪物？如果在城市里，他会造成多少破坏？” 史蒂夫指了指已经变成废墟的九头蛇基地。 绝大多数九头蛇成员都在刚刚的黑日中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吸到了半空，然后在极致的高温中化作灰烬。 托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娜塔莎走过来：“看来康纳斯教授的进化树上，最高的位置已经提前被占领了，他是当不了上帝了，最多也就当一下天使。” “你不是很反对路明非被人当做上帝吗？”托尼问道。 “那是因为我的工作，其他大人物会给神盾局施压，神盾局会给我施压……” 娜塔莎话说到一半，高空中朝着路明非跪拜的蜥蜴教授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跪拜的身形如同山脉般耸立起来。 “糟了！路明非好像压制不住他，他好像真的进化成功了！”巴顿一脸惊悚。 托尼微微皱眉，感觉不太对劲——之前蜥蜴教授明明跪得挺干脆的，挣扎的效果微乎其微，怎么现在突然就突破束缚了？ …… “哈哈哈哈哈——”蜥蜴教授扬天狂笑，元素在他的周围狂舞，彰示着他的心情。 比探灯还要巨大的黄金瞳向下俯瞰路明非，蜥蜴教授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刚刚在路明非的压力前不受控制地跪下，让他以为自己就算进化到了如今的程度，依旧无法反抗身为源头的路明非。 但就在刚刚，在他的极力反抗下，他的身躯忽然挣脱了路明非的压制，那让他不受控制臣服的恐怖压力烟消云散，他彻底打破了自身的枷锁，成为了不受任何限制的真正的神灵。 路明非身后龙翼微震，冲天而起，在高空中悬浮在蜥蜴教授面前。 “路明非！”蜥蜴教授金色的龙瞳中满是高傲和不屑，“或许我该叫你旧神？你的基因中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可惜再强的力量在智慧面前都不值一提。在动物的世界，旧王只有被新王杀死或驱逐两条道路，但神是慈悲的，你是我登神路上最大的踏脚石，作为对你功劳的恩赐，现在跪下，我可以恩准你成为我的第一个臣子。” 路明非扯了扯——是什么给你的勇气？是我对你放开的限制吗？ 随手挥了挥，无穷无尽的气流在空气中凝固，化作如水晶般实体，水晶一层层重叠成轮刃，向着黑日旋舞，转眼之间将高空的黑日彻底搅碎。 “看来你是选择毁灭了？”蜥蜴教授眯起眼睛。 虽然打破了路明非的束缚，但他对路明非还是有所忌惮的。 在说话的同时，他周围涌现出无数的雷霆，朝着路明非覆盖过去。 这些雷霆已经不能用道来形容，更像是一片无穷无尽的雷海，以电浆的形式在空中翻涌，朝着路明非淹没过去。 如果这片雷海落在地上，片刻之间就会将一座城市彻底抹去。 路明非挑了挑眉，并没有直接驱散雷海，而是按照自己脑海中刚刚获得的冰霜巨人巫术的知识，让芬布尔之冬的力量凝聚。 一面直径百米的六棱冰镜在路明非身前展开，汹涌而来的雷海规模远超冰镜，但却全部都不受控制地涌入其中，仿佛冰晶是一个类似黑日般具备庞大吸引力的存在。 直到蜥蜴教授周围涌动的雷海全部没入其中，六棱冰镜依旧悬浮在路明非身前，只是镜面已经濒临破碎，遍布裂纹的镜面中能看到被吸引到里面的汹涌雷海。 “你这是什么言灵？”蜥蜴教授盯着路明非，龙类基因里流传的知识让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言灵’这个概念。 “你不会的言灵。”路明非一脸诚恳道。 蜥蜴教授仿佛被砍了一刀般难受，威严的龙类面庞都有些抽动。 难受就对了，不能只有我一个人难受。路明非心道。 “哼，故弄玄虚，”蜥蜴教授看了遍布裂纹的镜子一眼，“你的镜子也没多强，再多吸收一点力量它就要碎了。” “你可以试试。”路明非悠悠道。 蜥蜴教授长尾甩动，掀起狂风化做实体，呼啸着砸在冰镜上，冰镜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裂缝更加细密，然后轰然破碎。 破碎前的一瞬间，镜子仿佛突然静止了一下，除了其中汹涌的雷海外，也清晰地倒映出蜥蜴教授的身影，乍看上去仿佛蜥蜴教授被雷海淹没一般。 伴随着镜子的破碎，浩浩荡荡的雷海凭空在蜥蜴教授身边出现。 雷霆的声音也无法掩盖其中蜥蜴教授的惨叫，以及浑身鳞片在雷电中焦化、破碎的声音。 路明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他从冰霜巨人石碑中学到的一个巫术。 之前他虽然能操纵芬布尔之冬中的寒气，形成类似于魔法的效果，更能使用剑之冬的能力创造出战士，但本质上都是拿寒气去砸人，只是砸人手法愈发精妙而已。 而冰霜巨人的巫术则不同，从某种角度上更像是用寒气作为驱动能源的魔法，具备种种不可思议的奇特效果。 就像是这面能让攻击者被自己攻击淹没的冰镜，如果没有冰霜巫术的知识，单靠他自己使用寒气砸人，是怎么都不可能达到类似的效果的，这是一个曾经能跟阿斯嘉德对抗的强大种族留下的智慧结晶。 许久之后，雷海散去，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蜥蜴教授居然还活着，虽然看起来无比凄惨，连膜翼都在雷海中破破烂烂，但却在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自愈。 胸口的权杖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能量，蜥蜴教授残破的身体像是岩浆一样向外蔓延、凝形，重新恢复完整。 路明非眼前一亮——这个能力不错，他想要！ 第263章 蜥蜴教授米迦勒 第263章蜥蜴教授（×）米迦勒（√） 地球，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基地。 满目疮痍的大地被高空中浩浩荡荡的雷光照亮，明灭闪烁。 索尔抬头望着将半边天空都覆盖的雷海，若有所思。 “我采访一下，雷神对这个场景有什么感受？”巴顿随手掰了一根树枝放在索尔下巴前问道。 “我也能做到，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而已，”索尔瞥了巴顿一眼，“而且换我在里面，根本就不会受伤……呃，最多也就一点点轻伤。” 不等巴顿说什么，索尔握着锤子，身形飞跃而起：“我去帮一下路明非！” “你好像戳到神的自尊心了。”娜塔莎一边整理着自己随身携带的装备，一边调侃道。 巴顿摊了摊手，托尼和史蒂夫摇头。 等到索尔冲上高空时，漫天的雷海恰好散去。 “嘿，明非，我来了！”索尔飞到路明非身边，和他一起面向正在修复身体的蜥蜴教授。 就算是以阿斯嘉德的见多识广，索尔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半空中，被雷海摧残过的蜥蜴教授身躯已经相当残破，体表几乎碳化，膜翼千疮百孔，身躯上贯穿着几个大洞，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暗金色的骨骼，而且四肢末端已经消失。 但即便在这种伤势下，蜥蜴教授的生命力依旧相当旺盛，身躯如同蠕动的岩浆般向外蔓延，转眼间便重构成了新的身躯。 “明非，你觉不觉得他恢复伤势的方式和那些袭击我们的会自爆的人很像？只是他的恢复速度又快了好多倍。”索尔皱眉道。 他被那些人炸过，所以印象深刻。 不等路明非回答，蜥蜴教授主动开口：“这就是科学的力量，我体内除了蜥蜴基因和死侍基因外，还有绝境病毒，而且是经过了我的改良，不会失控自爆的绝境病毒。无论受到什么伤势，我都能瞬间恢复，神是不死的！” “不死？我征战九界的时候，已经不记得杀过多少个自称不死的家伙了！”索尔握着锤子，冲向蜥蜴教授，一锤子砸过去。 蜥蜴教授嘶吼出几个音节，铁色的光泽从身躯的各个角落弥漫开，转眼间笼罩全身。 言灵·不朽。 雷神之锤砸在蜥蜴教授的脸上，龙头高高扬起，巨大的力量瞬间令其鳞片破碎，血肉变形，甚至连龙骨都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但对多重自愈能力加深的蜥蜴教授来说依旧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 他反而借此机会，长尾在空中一转，将索尔捆了起来。 虽然雷神之锤的力量是蜥蜴教授无法承受的，但索尔自己的力量却不足以挣脱蜥蜴教授被不朽强化过身躯。 “你也就只有这把锤子有点威胁性了。”蜥蜴教授黄金瞳不屑地看着索尔。 一道蓝光闪烁，路明非出现在索尔身边，白色的月牙形雾气挥洒，蜥蜴教授的长尾瞬间化作凝固的冰晶，路明非随手敲碎冰晶，释放了被束缚的索尔。 “伱不是说自己征战九界的时候杀过很多自称不死的存在了吗？”路明非吐槽道。 “很明显，地球在九界中属于比较强大的那一类。”索尔道。 蜥蜴教授一声怒吼，一个连路明非也不曾见过的奇异领域展开，无数电弧充斥在周围，却不是为了给人造成伤害——电弧中数不清的金属碎屑飞旋着凭空浮现，随后在强大的电离作用下熔化成赤红发亮的液滴，庞大的精神力量和领域重叠，在金属化作液滴的过程中将其精炼，化作炼金金属。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天地为炉？”路明非愣了一下，眼前的场景让他下意识地想起这个只在书里见过描述的言灵。 之前他还跟托尼说过天地为炉能解决制造钢铁死侍军团时炼金金属材料不足的问题，可惜他们没人会，他用康斯坦纳的权柄，一时半会也摸索不出这种凭空创造金属的技巧，结果现在就冒出来一个会天地为炉的。 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蜥蜴教授的天地为炉很有用，但很可惜他操控蜥蜴教授的方式和操纵死侍一样，必须用眼神控制，而且一段时间不下达新的命令，控制就会失效，他如果能一直待在托尼的世界倒是可以控制蜥蜴教授当苦力，但他必须每隔几个月就回自己的世界，到时候如果蜥蜴教授失控将无人能制。 所以他只能把蜥蜴教授杀了，太可惜了。 空中熔化的炼金金属，一部分汇聚在蜥蜴教授身上，凝聚成一套铁黑色的狰狞铠甲，乍看上去和诺顿与黄龙战斗时穿着的铠甲差不多，但其中并没有任何炼金矩阵刻画，只是单纯堆砌炼金金属，实际威力要远远不如。 剩余的炼金金属飞速凝形成各种锋利狰狞的姿态，绕着路明非和索尔飞旋起来，如同利刃构成的风暴一般将他们笼罩，如果是普通的生物被丢进这金属风暴中，转眼间就会化作肉糜。 之前用雷电这种能量攻击，被路明非的法术吸收了，所以蜥蜴教授这次转而尝试物理攻击。 路明非站在金属风暴的风眼里，不同于自然界风眼中风平浪静的飓风，金属风暴里，风眼承受着最密集的打击。 无形的力量护住了路明非的身体，金属利刃撞上来就会粉碎，他双手在胸前合十，寒气汇聚，再次分开时，两个掌心之间悬浮着一个袖珍的冰龙卷。 “索尔，你怕冷吗？”路明非转头问道。 “开玩笑，神怎么可能怕冷？”索尔摇头。 路明非手掌猛地散开，原本水杯般大小的袖珍冰龙卷如爆炸般扩张开，转瞬间仿佛直接将金属风暴撑破一般从中爆发出来，寒冰化作的武器和金属风暴中的利刃相撞，破碎后的冰晶粉尘将其包裹起来。 被冰晶粉尘包裹的金属利刃瞬间被夺走控制权，反过来围剿着蜥蜴教授。 蜥蜴教授体表的铠甲被寒气侵蚀，变得更硬也更脆，密集的打击中裂纹一点点浮现，最后彻底破碎，只能用言灵加成的身躯硬抗。 冰晶粉尘弥漫，索尔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索尔，你是不是有点冷。”路明非看向索尔。 “怎么可能！我这是要攻击了，先热热身！”索尔吸了吸鼻子，向着蜥蜴教授冲过去，雷神之锤高高扬起，接天连地雷电涌动。 蜥蜴教授在冰风暴中颂唱古奥的音节，四元素迅速在身前汇聚、压缩，然后轰然爆炸，将冲到他身前的索尔笼罩。 索尔的身形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路明非看了一眼砸在地面上的索尔，一脸淡定——他已经习惯了。 相比之下，他更在意刚刚击飞索尔的攻击。 把四种元素汇聚、压缩，然后引起强大的元素爆炸，这种言灵他在书里也见过。 序列112，莱茵。 虽然是灭世言灵中序列最低的一个，但被冠以“灭世”之名，即便是最低序列也足以证明其恐怖。 释放者经过长时间的冥想和吟唱，活化巨大区域内的全部地、水、风、火四类元素。先是制造极端的不平衡，然后造成强烈不稳定的元素湍流。这些可怖的元素湍流之间相互压迫，当这种压迫强到接近恒星表层压力的时候，元素之间的闪熔反应开始发生。这是炼金术中究极的链式反应之一，一旦开始就要耗尽该区域的所有元素才会终止。 蜥蜴教授使用的当然不是莱茵，只是原理有所相似，真正的莱茵至少需要几个小时的吟唱才能发动最低威力的攻击，而只有持续数个月的吟唱准备才能制造出究极的莱茵，此时莱茵的核心温度能相当于恒星的内核。 此时莱茵的释放者同样逃不过自己的言灵，他会在引爆该言灵的瞬间被内核的高温汽化甚至原子化，所以该言灵的拥有者通常毕生只能释放一次——除非他会复活。 但这个准备时间和威力都是装备部推测出来的数据，但在托尼的世界，所有言灵都会得到极大的强化，准备时间恐怕也会大幅缩短。 果然，正如路明非所想，身躯在冰风暴中不断破损又自愈的蜥蜴教授盯着他：“这是你逼我的，我本来想做个仁慈的神，不想刚刚登临神位就清洗这个世界，现在……你这个旧神就和愚蠢的凡人一起灭亡吧！” 随着蜥蜴教授的吟唱，四元素从周围的空间中咆哮着苏醒，向着它汇聚而来。 路明非微微皱眉——他本来打算在蜥蜴教授身上多试试自己学到的巫术，但现在看来还是不应该冒险。 心中一动，冰风暴渐渐消散，路明非沟通着芬布尔之冬中全新的力量。 随着冰风暴消散，周围天光大亮，只有四元素构成的仿佛极光的影像占据天空。 吟唱言灵的蜥蜴教授不解地看了路明非一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但他做什么都无所谓，蜥蜴教授对自己的恢复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他需要至少一个小时才能吟咏出这个言灵，但他不相信有攻击能在这期间打断他。 细细的雪花飘落。 在极光笼罩的天空中，明明没有云层存在，但莫名地下起了一场小雪。 这是什么攻击？也太看不起人了！蜥蜴教授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感觉到了不对。 四元素的流动减慢了。 仿佛是被冻结了一般，之前还奔流着汇聚的四元素现在愈发迟缓。 而更恐怖的是，蜥蜴教授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死去”。 跟恢复能力无关，他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势，但他就是能莫名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死亡”，仿佛有某种凌驾于常理的存在，正在从生命的概念上将他一点点抹去。 随着这种感觉愈发清晰，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褪色，像是一张白纸上的水粉画，水粉正一点点被洗掉。 冥冥中的感觉告诉蜥蜴教授，等到他的身体褪色到像雪一样纯白时，他的生命将从根本层面消失。 路明非站在飘落的细雪中，寂灭的意志笼罩周围，眼中无喜无悲。 芬布尔之冬第三阶段，狼之冬，也是寂灭之冬，终结之冬。 作为诸神黄昏的序幕，这才是芬布尔之冬的真面目，并不是寒冷，而是死亡——被芬布尔之冬笼罩的一切，都会走向终极的死亡。 蜥蜴教授吟唱的言灵停下，他惊恐地发现那些被他汇聚而来的四元素也在“死亡”。 它试图向着路明非靠近，中断这个能力，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飞行都无法拉近一丝一毫的距离。 “等等……等等……”蜥蜴教授惊恐地大喊，“我认输，您才是神！我只是个窃取神力的卑鄙小人，我愿意向您臣服，成为您的奴仆！” 路明非站在雪中，漠然地俯瞰着求饶的蜥蜴教授，芬布尔之冬的寂灭意志毫不动摇。 他确实很看好蜥蜴教授的能力，尤其是“天地为炉”，但他离开这个世界后蜥蜴教授没了他控制，肯定会失控，只能杀了。 “哥哥，你心也太狠了，”小魔鬼摇头叹气，“之前我借给你的死侍军团，就是这个大蜥蜴造的啊，这么好用的奴仆，你说杀就杀了？” “他造的？”路明非对小魔鬼的突然出现已经习惯了，淡定道，“我也想要啊，但我走了它就会失控。” “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他永远成为哥哥你的奴仆呢？”小魔鬼眼珠一转道。 “什么意思？你要把魔鬼契约奴仆的力量给我吗？”路明非眼前一亮，恨不得抱住小魔鬼亲一口，“真是我的好弟弟！不过先说好，收灵魂的话免谈。” “哥哥你不愿意出灵魂的话，我很难把奴隶契约给你啊，这可是很贵的商品，”小魔鬼摇头，“还好我还有B方案。” “什么方案？” “哥哥你应该见过龙侍了吧？” “参孙那种吗？” “没错，龙侍和其他龙是不太一样的，他们比一般的同类更加强大，因为他们得到了君主的恩赐，”小魔鬼解释道，“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永生永世都是君主最忠诚的奴仆，哪怕君主要他们献上永恒的生命，他们也毫不犹豫。” “你是说……”路明非若有所思。 “你收取了康斯坦丁灵魂，能够使用他的权柄和力量，自然也能制造自己的龙侍，”小魔鬼道，“只要这个大蜥蜴被你改造为龙侍，就是永远忠诚的奴仆。” 路明非恍然，旋即有些疑惑：“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这个简单，跟我学！”小魔鬼道。 …… 飘荡的细雪突然停下。 正在求饶的蜥蜴教授身体已经褪色了一半，此刻颜色突然恢复，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席卷身体——芬布尔之冬对它的抹杀只进行了一半就停下，所以它虽然没有消亡，却也受到了重创。 蜥蜴教授战战兢兢地看向路明非。 “跪下。”路明非道。 蜥蜴教授降落在地面上，恭敬地俯下庞大的身躯，膜翼在背后收敛。 史蒂夫看着不远处跪伏在地上的蜥蜴教授，不解地看向托尼：“路明非为什么没杀了它？” “明非应该有自己的打算。”托尼摩挲着下巴道。 “他是上帝，不会打算把康纳斯教授这个伪上帝收成天使吧？”娜塔莎开玩笑道。 其他人齐齐看向娜塔莎。 娜塔莎：…… 别看我啊，我开玩笑的！ …… 路明非悬浮在蜥蜴教授身前，银槲之剑自掌心浮现，燃起淡淡的火焰。 蜥蜴教授金色的竖瞳微动，修长的尾悄无声息地划破空气，刺向路明非的后心。 路明非淡淡的瞥了蜥蜴教授一眼，蜥蜴教授的身躯整个定格。 “你不会真以为我控制不了你吧？”路明非一脸古怪地问道。 不看蜥蜴教授惊恐绝望的眼神，路明非随手将银槲之剑刺进它的眉心，沟通其中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将自己的君主意志写入蜥蜴教授的灵魂中。 其实君王制造龙侍时，是要求对方必须完全臣服的，如果对方心有抵抗，制造龙侍就会失败。 但蜥蜴教授被路明非看了一眼之后，根本升不起抵抗，所以整个过程异常顺利。 蜥蜴教授的竖瞳盯着路明非，目光从最开始畏惧和阴冷，逐渐变成了忠诚与驯从。 等到路明非把银槲之剑从蜥蜴教授的眉心拔出来时，蜥蜴教授看路明非的目光已经无比狂热。 “拜见陛下！”蜥蜴教授对着路明非低下头颅。 君主的权柄真好用。路明非心道果然用银槲之剑吸收康斯坦纳是对的。 托尼等人从不远处过来，浩克手里提着昏迷的索尔——被一个微型莱茵炸了一下，除了昏迷之外没有任何明显伤势，不得不让人感慨索尔的顽强。 “明非，它被你打服了？”托尼透过钢铁战衣远程清晰地看到了刚刚的画面。 “差不多吧，”路明非点头，“准确地说，它现在对我绝对忠诚。” “可靠吗？”托尼问道。 “我让它自杀它都不会犹豫，对吧大家伙。”路明非拍了拍蜥蜴教授。 “遵命，陛下。”蜥蜴教授扬起长尾，就要贯穿自己的身躯。 “哎哎哎……停，没让你自杀，我做个比喻！”路明非连忙拦住它。 “这下真成天使了。”巴顿嘴角抽搐，看向娜塔莎，“要不你去学学占卜之类的？听说塔罗牌占卜很灵验。” 娜塔莎：…… “什么天使？”路明非不解。 史蒂夫在娜塔莎的死亡凝视下给路明非解释了一席刚刚的情况。 路明非恍然地点点头：“没想到它居然是蜥蜴教授把自己改造出来的……不过娜塔莎说得也有道理，正好给了我一些灵感。” “什么灵感？”娜塔莎有点没听懂。 “它变成龙侍后，原本的名字就不适用了，”路明非指了指蜥蜴教授，“我正愁叫他什么，既然娜塔莎你提到了天使，不如就它叫米迦勒吧！正好圣经里四大天使，米迦勒对应的就是‘地水火风’里的火。” 娜塔莎：…… 第264章 结束，与留下旺达兄妹 第264章结束，与留下旺达兄妹 地球，索科威亚，九头蛇分部基地的废墟中。 已经被路明非赐名为“米迦勒”的蜥蜴教授趴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小山。 “这么大的动静，估计那些大人物们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了。”巴顿仰望着蜥蜴教授的身躯。 且不提蜥蜴教授本身那庞大的身躯，光是他当时在天空中制造的巨大黑日，就让整个索科威亚，还有周边的国家抬头就能看到。 “怕什么，动静总不能比当初纽约的时候更大吧？”托尼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哦对，我惯性思维了，”巴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还以为自己是神盾局特工，第一反应居然是怎样善后。” “善后的工作一般不都是交给科尔森负责吗？”娜塔莎吐槽道，“我们只管执行任务，向来不善后的。” “那是因为你没有被科尔森追着抱怨过，”巴顿眼角抽搐，“有一次我执行任务回来，他跟在我身边三天，不断地跟我说我造成了多少损失，产生了多大影响，神盾局为了给我善后浪费了多少经费……” “那是因为你用高爆箭头炸了迪拜帆船酒店，全世界知名的豪华酒店，还差点误伤到一位大人物。”娜塔莎面无表情道。 “那是因为任务需要，当时情况紧急……”巴顿说到一半停下，这涉及到神盾局机密，他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提起任务。 “别介意，说下去吧，这里都是自己人，”托尼道，“我和路明非是新神盾局的股东，史蒂夫是未来的总统，索尔还昏着，浩克听不懂超过八个单词的长句。” 巴顿：…… 不等巴顿说什么，蜥蜴教授那里突然传出动静——沉雄的心跳声陡然从那庞大的身躯中传出，简直像是飞机引擎在轰鸣。 托尼等人瞬间警惕起来，本能地以为蜥蜴教授又要发动攻击，却发现它除了心跳声巨大之外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态。 随着时间推移，巨大的心跳声越来越微弱，直到几乎消失不见，蜥蜴教授的黄金瞳黯淡到仿佛是死物一般。 “嘶啦——” 奇异的撕扯声中，一只利爪撕破鳞片，探出蜥蜴教授的胸前。 旋即另一只利爪紧跟着探出，将蜥蜴教授的胸口撕开一个大洞，洞中没有鲜血流淌，只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走出来的身影浑身披覆着鳞片，背后骨质的膜翼收拢在两侧，快速地缩回体内。 他撕开蜥蜴教授胸口出来的位置正好是权杖插着的位置，随着身躯被撕开，权杖随之掉落，被他伸手接住。 随后这道半人半龙的身影拿着权杖，走到路明非身前跪下，双手托着权杖献上：“米迦勒，拜见我主。” 路明非拿起权杖，权杖上黄色宝石闪烁着光辉。 “抬起头来。”路明非俯瞰着米迦勒。 米迦勒抬头，头上的鳞片自然地回缩到体内，露出一张和康纳斯教授有些相似，但更加棱角分明的俊美人类面孔，璀璨的金色长发披散下来，映衬出夺目的黄金瞳。 “你头发怎么是金色的？我记得康纳斯教授不是金发啊。”因为彼得的关系，路明非见过康纳斯教授一次，对他有些印象。 “我是您赐名的米迦勒，在《圣经》的记载中，我应该是金发，所以我特地调整了发色。”米迦勒恭敬道。 在经历了龙侍改造后，蜥蜴教授的人格已经被改写，虽然他在很大程度上还保留着之前的性格和记忆，但对路明非的忠诚和信仰已经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之前蜥蜴教授的名字也就不太适应了。 比较可惜的是，路明非在把他改造为龙侍时就发现，康纳斯教授的人格已经在漫长的交锋中和蜥蜴教授融合了，尤其在他进行最终进化时，某种未知的力量完全统合了他的人格状态，以蜥蜴教授为主，彻底将两个人格融合。 如果路明非的猜测没错，这种力量应该是来自权杖——因为龙类血统怎么看都不是像是能帮人稳定精神状态的样子，把人变成疯子和精神病倒是一把好手。 蜥蜴药剂和绝境病毒也是同理，一个比一个不稳定。 就在路明非琢磨着接下来该怎么从权杖里汲取其核心力量的时候，娜塔莎面露难色地走了过来：“路明非？” “怎么了娜塔莎，伱受伤了吗？”路明非问道。 “没有，”娜塔莎摇头，“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别让他叫米迦勒啊？” 跪在地上的米迦勒目光转到娜塔莎身上，精神领域中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峰般坠落下来，娜塔莎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铁锤狠狠地砸在天灵盖上。 路明非瞥了蜥蜴教授一眼，蜥蜴教授被更大的力量直接压趴在地上。 娜塔莎松了口气，脚下一软，险些倒下，路明非眼疾手快扶住她：“没事吧？” “没事。”娜塔莎缓了口气，摇头。 不知道米迦勒是有分寸还是并不擅长精神威压攻击，她只是有点晕，并没有觉得受伤了。 “那就好。” 路明非松手，娜塔莎摔在地上。 不远处，旺达看着娜塔莎摔在地上的一幕，莫名有几分舒畅——又有人遭受类似的待遇了。 娜塔莎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路明非，心中一片平静——她已经习惯了。 “娜塔莎，你为什么不想让蜥蜴教授叫米迦勒啊？”路明非问道。 为什么？还能因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作为复仇者联盟后勤组织的新神盾局里，也是保留着职位的！ 如果大天使米迦勒追随上帝的新闻流传出来，那些大势力就会打爆复仇者联盟的电话，你猜猜接电话的人是谁！ 娜塔莎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想要咬死路明非的心情：“因为这样可能会造成一些不良的影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毕竟你之前以上帝的身份拯救纽约的事情热度还没有完全过去，现在再加一个米迦勒……” “娜塔莎你想多了，”路明非摆手道，“也就我们几个知道米迦勒叫米迦勒而已，其他势力最多发现这里曾经有一头一百多米长的巨龙和复仇者联盟发生了战斗，谁会知道‘米迦勒’？没人会给你增加工作量的。” 娜塔莎沉默几秒，不得不承认路明非说得有道理，只好点点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理会趴在地上的米迦勒，路明非转头看向旺达和皮尔彻——之前在奥丁神展开的光幕里，他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他们都有某种超能力。 而且他对这两个人的超能力很感兴趣，所以才会出手把他们从黑日下救出来。 目睹了刚刚天空中仿佛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大战，此刻被路明非凝视，皮尔彻心中一紧。 “两位，我没有恶意，要不留下来聊聊？”路明非尽可能露出一个亲和力拉满的笑容。 皮尔彻心脏狂跳，生怕路明非上一秒还笑眯眯的，下一秒就把他和妹妹冻成冰雕，下意识地想要带着妹妹逃走。 但是他刚刚想要有动作，就看到自己身边的妹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皮尔彻：？？？ 妹妹你在想什么啊！他可是比蜥蜴教授还要恐怖的存在啊！你看到刚才的战斗了吗？在这两个人面前一支军队都不算什么啊。我们从立场上还是敌人，你怎么敢跟他聊聊啊！ 迎着皮尔彻疑惑的目光，旺达微微摇头，解释道：“毕竟他救了我们的命。” 皮尔彻：…… …… 一天后。 在新神盾优秀的后勤支援下，那天在九头蛇分部的战斗很快就完成了善后，只是负责善后工作的科尔森一直愁眉苦脸，不断念叨着“这得花多少钱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蜥蜴教授变成人形之后，遗留的巨型身躯被分割后送到了托尼的实验室里，作为原材料，不过这种龙类主动脱离后的巨型身躯，真正有价值的部分都被龙类浓缩到自己的人形人躯中了，残留的部分价值极为有限。 九头蛇基地主控室中的基里安和斯特拉克男爵本来并没有事，蜥蜴教授虽然去主控室里抢走了权杖，但以他当时龙化的状态，其他人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他直接进去拿了权杖走就，根本没人反应得过来，更遑论拦住他，所以蜥蜴教授也懒得大开杀戒，只是主控室里有几个倒霉蛋被他行动时掀起的飓风拍晕了——其中就包括基里安和斯特拉克男爵。 可惜后面的战斗中，蜥蜴教授又释放了一个黑日，斯特拉克男爵运气好，被卡在了建筑的一个角落里，多撑了一会儿，保住了小命，基里安和其他九头蛇的成员径直被吸上了半空，在接近黑日的过程中因为剧烈的高温化作了灰烬。 更可惜的是，在黑日的摧残下，九头蛇的基地损毁极其严重，其中大量有价值的资料都被摧毁，甚至包括了佐拉博士的核心存储器。 不过从残存的资料里，路明非还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被他救下的旺达兄妹，是九头蛇利用权杖进行的超能力改造实验的作品。 九头蛇利用权杖中庞大的力量，进行极端危险的实验，旺达和皮尔彻是大量实验体中仅有的两个幸存者和成功品，其他实验体基本全部惨死。 …… 复仇者联盟公开总部，路明非的私人办公室中。 “所以……你们冒了这么大风险，就为了获得超能力然后找托尼报仇？”路明非面色古怪地看着旺达和皮尔彻。 皮尔彻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在我们十岁的时候，我们的家乡陷于战火，一颗炸弹飞过来，我家的地板塌陷，我们看到父母掉进去，然后整座房子开始坍塌，又一颗炸弹飞来，我和哥哥以为我们要死了，结果它并没有爆炸，只是落在我们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旺达神色复杂，“两天的时间里，我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引爆它，这两天里，我们一直看着炸弹上的一行字——斯塔克。这些炸弹来自斯塔克集团。” “虽然你很强，但我们不会放弃复仇的，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也不怕失去生命。”皮尔彻盯着路明非，气势凛然。 如果他的腿不抖就更好了。 “等等，我先问一下，”路明非开口道，“攻击你们家乡的是美国军队？” “不，”旺达摇头，“我们的家乡是个动荡的小国，当时是一伙恐怖分子袭击了我们，他们的武器是从斯塔克集团买来的。” “那可能就是误会了。”路明非道。 “误会？！”旺达摇头，“不可能！我们记得清清楚楚，导弹上写的就是斯塔克的！” “导弹可能确实是斯塔克集团生产的，不过绝对不是托尼卖出去的，因为他从来不会跟恐怖分子做交易，武器主要出售给美国国防部，”路明非道，“导弹出现在恐怖分子手里，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托尼的叔叔，斯塔克集团的前股东奥巴代亚做的，他曾经瞒着托尼偷偷跟恐怖分子做交易，卖给他们威力巨大的武器，还与他们合谋要杀托尼。” “我跟托尼一起卷入了那场危机中，他的胸口被弹片侵入，命悬一线，必须用电磁铁吸住那些弹片才能保住性命，要不然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要挖开胸口放个反应堆？为了耍帅吗？”路明非摊手，“虽然后面弹片被我摘除了，但死亡的威胁是切实存在过的，他和奥巴代亚应该算是死敌了。如果卖给恐怖分子武器的人是奥巴代亚，那托尼的立场和你们一样，都是受害人。”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怎么相信？”旺达摇头道。 “奥巴代亚已经伏法，我们整理出了斯塔克集团所有的武器交易记录，包括奥巴代亚那些私下的交易，我可以做主，把这些数据给你们看，”路明非道，“这些交易记录每一笔都有据可查。” 旺达和皮尔彻神色挣扎，虽然路明非说得不是没道理，但仅凭几句话就让他们放弃仇恨，还是有些太艰难了。 “那如果不是奥巴代亚干的呢？”皮尔彻问道。 “那就是美国国防部卖给自己扶持的势力的，他们明面上是恐怖分子，实际上是军方用来控制其他国家的手段，”路明非道，“史蒂夫正在竞选总统，致力于改变这个状态，审判那些恶意挑起战争的人，如果你们的仇人在军方，史蒂夫会帮你们报仇的……” 旺达和皮尔彻互相对视，发现自己好像怎么都说不通。 “不对，不管武器是谁卖出去的，总归是托尼·斯塔克的公司制造的吧！”皮尔彻反应过来，“他不造武器，就没有人会卖了。” “斯塔克集团不造武器的话，飞到你们家里的就是另一个公司的炸弹了，炸弹哑火的几率其实并不大，”路明非道，“说不定换成另一家军火公司的产品，就是两颗都炸了。” 旺达和皮尔彻沉默。 “当然，我不是说托尼没有错，实际上他自己都认为自己罪孽深重，要不然也不会以钢铁侠的身份来赎罪，”路明非道，“我不认为你们报仇是错的，毕竟失去父母的感觉……我也多少有所体会，这种愤恨需要发泄是人之常情。” “你的家人也……”旺达一愣，看路明非的目光多了几分变化。 “别误会，我父母健在，只不过我从五岁开始就没见过他们了，到现在已经……快十四年了，”路明非耸肩，“有时候我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忘了自己曾经合伙生过一个儿子。” “等等，你五岁时父母离开，但到现在还不到十四年，也就是说……你才十八岁？！”皮尔彻瞪大眼睛。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问道。 “不……”皮尔彻摇头。 也就是说他和妹妹正在被一个刚刚成年的大学生讲人生哲理？ 旺达深吸一口气：“我们……可以不向托尼斯塔克复仇。” 皮尔彻瞪大眼睛：“妹妹！” “但我希望你能为我们找出和这件事关系最近的凶手。”旺达盯着路明非。 “没问题，不过这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追根溯源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九头蛇基地被毁，你们应该也无处可去了吧？在这期间，你们……要不要留在这里等候消息？”路明非笑眯眯的问道。 旺达看向皮尔彻，皮尔彻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好，我们留下。”旺达道。 “欢迎。”路明非微笑，心中一喜——很好，把这两个人留下，就可以找机会研究她们的能力了！ 第265章 回归，炽天使布道 第265章回归，炽天使布道 复仇者联盟的总部是在托尼跟美国政府一顿扯皮之后买下来的地块，位置隐蔽但又还没到荒凉偏僻的程度。 说是公开的总部，但实际上是对官方势力公开其存在和位置，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复仇者联盟还有总部存在——倒不是担心总部会受到袭击，主要是害怕狂热粉丝会堵在外面要签名。 这里本该交给军方建立一些需要保密的建筑，但在托尼的一顿扯皮下被复仇者联盟截胡了——虽然军方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政客们都觉得不错。 复仇者联盟在纽约之战中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虽然娜塔莎和巴顿这两个普通人怎么看都像是来凑数的，但史蒂夫的威望，托尼的科技，路明非、浩克和索尔的力量，还有索尔的外星王子身份，都是不容忽视的。 能够让这群不受控制的家伙有个固定的聚集地，反而变相加强了对他们的控制力——至少美国的政客们是这么觉得的。 有必要一提的是，路明非的“上帝”身份并没有泄露，或者说，虽然“上帝”已经快人尽皆知了，但目前还没什么人会把路明非和“上帝”联系在一起。 虽说那些见过路明非以前和憎恶战斗的影像，又见过纽约之战中所谓“上帝”和“天使”的样子的大人物们，差不多也能联想到路明非和“上帝”关系匪浅，但他们更不可能主动去帮路明非宣传，只会竭力掩盖消息。 当然，从某种角度讲，这对路明非来说也是好事，毕竟他本来也就没想过要当上帝统治地球，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 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 复仇者联盟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办公室中。 他拿着洛基的权杖，最初见到时被宇宙魔方的蓝色能量所包裹的权杖宝石已经展露了真实的姿态，绽放出黄色的光晕。 银槲之剑化作的银色丝线攀附在权杖上游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侵入进去，虽然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但路明非脸上却露出苦恼的神色。 权杖上的黄色宝石相当特殊，内部的力量浑然一体，不可撼动，就算是银槲之剑这种级别的武器也无法突破其中汲取力量。 现在涌入银槲之剑中的力量全部都是从权杖中得来——权杖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导能装置，可以把镶嵌在上面的黄色宝石里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引导出来，所以九头蛇那帮人才能利用宝石里的能量。 但这种透过权杖抽取的能量，并不涉及到宝石最根本的力量，对银槲之剑来说品质一般，并不足以获得新的能力。 路明非也想过要不要用凤凰之力来突破宝石的能量封锁，但他对这颗宝石还不够了解，生怕不小心损坏了宝石或者打破宝石的能量循环平衡，引发宝石里的能量爆炸。 这玩意里面蕴涵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要是炸了，地球说不定都得陪葬。 还是先把宝石交给托尼研究一下吧，以托尼的脑子，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能够用影响力小的方式撬开宝石的能量循环。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路明非放下权杖：“进来。” 旺达和皮尔彻走进来。 看到这两个人进来，路明非笑眯眯道：“怎么样，想好留在哪里了吗？” 旺达和皮尔彻已经答应留在复仇者联盟，不过具体以什么形式和身份留下，生活在哪里，还需要商榷——虽然他们两个的超能力都不弱，但肯定不能让他们两个直接加入复仇者联盟，所以要让他们暂时在复仇者联盟的基地里，加入后勤部门。 在这方面，考虑到毕竟是托尼对不起这两兄妹，所以路明非相当大气地表示只要不涉及机密部门，这两个人想留在哪里都可以，也算是一种补偿——当然，如果两兄妹什么都不想干，给他们两个薪水丰厚的闲职也无所谓，反正是托尼出钱。 旺达和皮尔彻对视一眼，旺达开口：“我们想好了，我们……想当你的秘书。” “我的秘书？”路明非一愣，“我不需要秘书啊。” “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之前毕竟是九头蛇的人，在复仇者联盟里身份敏感，做什么工作都不合适，会引来很多怀疑，”旺达道，“做你的秘书反而是最适合我们的工作，起码……我们跟你还算熟悉。” 顿了顿，旺达补充道：“而且我的能力可以织造幻境，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别人的心智，这个能力也很敏感，我留在伱这样的强者身边，比较让人放心。” “你还有这个能力？我还以为你只会用念动力。”路明非一愣。 九头蛇的资料绝大多数毁于黑日，包括记载旺达能力的部分，要不是她主动提起，路明非还真不知道，但反过来说，她能主动透露自己的能力，也证明她对自己已经有所信任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这样说的话，你们确实比较适合在我附近工作，”路明非琢磨了一下，点点头，“不过我也不需要两个秘书啊，要不这样吧，旺达你做我的秘书，皮尔彻……你来当保镖。” “我？保镖？”皮尔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看看路明非，“保护你？” 要是有什么东西对你来说都是危险的，那我上去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放心，只是个职位而已，”路明非道，“你看，史蒂夫出行还要带一队保镖呢，你觉得他需要吗？” “这不一样吧……”皮尔彻眼角抽动。 美国队长再强大，也是肉体凡胎，皮尔彻自认仗着自己的速度，他能打得史蒂夫找不着北。 但近距离观摩过路明非和蜥蜴教授的战斗，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能在这两个人手里活下来。 虽然他的身体素质远超一般人，但也没有脱离血肉之躯的范畴，甚至扛不住子弹，一身极速全来自于超能力，造成的伤害和速度是不匹配的——否则他光是跑动时都能引起大范围的音爆云作为杀伤手段。 路明非和蜥蜴教授完全可以无视来自他的任何攻击，并且随便放一个超大范围的AOE技能就能让他无法近身。 在这种级别的敌人面前，他的速度无法带给自己丝毫安全感。 “如果你实在不想当保镖的话，也可以当我的司机，”路明非道，“虽然我家里有司机了，不过那是我的私人司机，你担任工作方面的司机，倒也不冲突。” “没问题！”皮尔彻顿时点头应下。 看皮尔彻点头，路明非就知道他以后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工作了——他的私人司机虽然没有超能力，还有偶尔会在车里脱掉上衣的缺点，但毕竟是个容貌姣好身材火辣的退役美女赛车手，他为什么要放着美女司机不管去坐一个男人开的车？ 不过这倒不是他区别对待，因为同为美女的旺达也没什么机会工作。 他作为复仇者联盟的正式成员，虽然是整个基地里地位最高的人之一，但从来都不管事的，基地的运转都是贾维斯在兢兢业业地维持，他已经连着三天来办公室了，但除了对着权杖干瞪眼之外，就是吃零食就是打游戏，还有跟赵博士打视频电话，聊聊关于再生摇篮和炼金术的新技术方向。 不过什么都不让这两个人干似乎也不太好。 摩挲着下巴，路明非思索片刻，眼前一亮：“皮尔彻，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老板您吩咐。”皮尔彻瞬间进入角色。 “你应该没有车吧？”路明非问道。 皮尔彻点头——他在加入九头蛇前一直和妹妹流浪，加入九头蛇后当试验品，哪来的车？ “给，先去买辆喜欢的车，”路明非拿出支票簿，随手写下一个数字撕下来，递给皮尔彻，“挑辆好看的买，以后就是你的工作车了，我没工作给你的时候，你可以随便开。” “是，老板，”皮尔彻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瞪大眼睛，“老板，你是不是多写了个零？” “没有啊，”路明非道，“买车嘛，自然还是得买好点的。”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皮尔彻头一次意识到——九头蛇好像也不怎么富啊。 “对了，还有旺达，”路明非又递出一张支票，“我们这里没有制服，我也不知道秘书该穿什么，你去服装店买几件你觉得合适的衣服，再配些包包首饰之类……反正你看着买吧，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符合‘秘书’的标准就行了。” 旺达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数字，指尖一抖：“你这是要我去买衣服，还是买服装店？” “你要是觉得买个服装店可以更有效率地搭配，那也没问题。”路明非道。 旺达：…… 皮尔彻：…… …… 拿着两张支票走出路明非的办公室，旺达和皮尔彻对视一眼。 “这工作……不错。”皮尔彻神色复杂。 “哥哥，我们是为了找仇人，”旺达提醒道，“别在金钱中迷失了自我。” “我知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皮尔彻道，“不过……妹妹，为什么你把支票捏得那么紧。” 旺达沉默几秒：“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妹妹，你清醒一点！不要被金钱腐化了啊！”皮尔彻痛心疾首，“那个路明非一看就是托尼·斯塔克那样的花花公子，也许他不是坏人，但他肯定不是好男人，你可不能被他用钱骗了啊！” “我觉得他不像花花公子啊……”旺达皱眉道。 “妹妹，你相信我！我是男人，所以我最清楚了，男人没有不好色的！”皮尔彻认真道。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路明非探出头来：“对了，皮尔彻，今晚之前把车搞定，顺便买泳衣，我有个泳装派对要参加，你作为司机和我一起。” 他的私人女司机今天请假，只能暂时用一下皮尔彻了。 “好嘞，老板！没问题，老板！我这就去！”皮尔彻眼前一亮，旋即身形一闪，消失在走廊尽头。 “极速超能力还能用在这方面啊……”路明非感慨。 旺达看看哥哥消失的方向，再看看一脸感慨的路明非，陷入了沉默。 …… 镜像空间，托尼的实验工厂中。 巨大的熔炉矗立在工厂中央，几乎有一座小楼般庞大，无数流水线构件链接在熔炉上。 米迦勒站在熔炉边沿，张开双臂，“天地为炉”的领域展开，明亮的赤红金属液滴汇聚在一起，呈漏斗状涌入熔炉，被涡流加热器保持熔化的状态，米迦勒的金发被熔光映成赤金色。 路明非和托尼站在不远处，望着运转的熔炉和流水线。 “再生摇篮制造钢铁死侍的技术还没完善，结果我们倒是先解决了炼金金属不够用的问题。”托尼感慨，“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米迦勒真好用啊。”路明非感慨。 熔炉边缘的米迦勒能听到路明非和托尼的话，露出自豪的表情。 …… 一段时间后，路明非到了回归自己世界的时间。 在自家的卧室里，他先给旺达和皮尔彻发了个消息，告诉他们自己有事要处理，放他们几个月长假，工资照付，不用上班，具体复工时间等自己回来。 随后又给托尼发了个消息，告诉托尼自己要回去了，顺便提醒他别一颗心都扑在死侍研究上，顺便也要抽时间帮他研究一下那颗权杖上的宝石。 最后他又给赵博士发了个消息，告诉她自己因为某种原因最近几个月没法跟她联系，让她不用打视频电话来了。 做完这一切，路明非心头一动，从自己的卧室里消失。 …… 镜空间，巨大的熔炉前。 正在熔炼炼金金属的米迦勒突然皱眉：“主好像离开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主的存在了？” 托尼走到熔炉前，在热浪的范围外喊道：“米迦勒，我有事找你！” 米迦勒居高临下，不屑地瞥了一眼托尼：“凡人，别搞错了，我在这里帮你熔炼，是因为我主的命令，你可没有资格命令我。” “但是你的主刚刚离开了。”托尼道。 “闭嘴，凡人，不用你说，我能感觉到，”米迦勒道，“主离开了又怎样，我依旧会坚守主的命令。” “我没让你违反命令，”托尼道，“但你不觉得，仅仅执行命令还不够吗？你做路明非已经吩咐的事情，是不可能让他高兴的，因为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什么意思？”米迦勒皱眉，一来是因为疑惑，二来不喜托尼直呼主名。 “你得为路明非做点他没料到的事情，这才叫惊喜，更能证明你能力和忠心。”托尼循循善诱。 “有道理，我可该做什么，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米迦勒有些迷茫。 “我正好有点想法，”托尼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你下来，我跟你说。” …… 纽约，新圣堂中。 所谓新圣堂，就是为在纽约之战中显灵的上帝新建的圣堂，装饰上处处充满了龙的风格。 纽约之战中，那个最先跪拜上帝的老牧师领头在圣像前做弥撒，圣像是半人半龙的造型。 忽然，低头跪拜的老牧师听到了身后信徒们的惊呼。 老牧师抬头，正要呵斥他们安静，却看到圣像前悬浮着一道背生龙翼，金发金瞳的俊美男人，浑身散发圣光。 “您……您……”老牧师神情激动。 “我是主的炽天使，米迦勒，”金发金瞳的男人俯瞰着信徒，“我受主的感召，来为虔诚的信徒赐福。” …… 复仇者联盟，后勤基地。 娜塔莎正在工作，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现在她的工作前所未有地轻松，只需要处理一些文书。 正在给一份文件签字，娜塔莎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几秒钟后，电话铃声响起，娜塔莎接通电话，脸上轻松的笑意瞬间凝固。 第266章 《震惊！S级竟公然脚踏三条船！》 第266章《震惊！S级竟公然脚踏三条船！》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微光闪烁，路明非的身形浮现。 “啊……回来了，”路明非伸了个懒腰，“怎么每次去托尼的世界都会陷入至少一次濒死状态啊，我也太倒霉了吧……” 不过好消息是，这次去托尼的世界，不仅让他再次完成了血统进化，而且补全了芬布尔之冬。 之前他的血统应该就有S级的水准了，毕竟龙鳞状态下他完全可以靠身体素质和低等龙类肉搏，而现在龙鳞状态和龙骨状态叠加，他的身体素质会呈几何级暴增，应该远超正常的S级才对。 不过反过来讲，如果不进入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他的身体素质其实并没有达到特别夸张的程度，至少在无buff的情况下，他不敢用身体硬抗一把冲锋枪。 就算再怎么进化，终究也只是混血种，不是完整的纯血龙类，有些根植在物种层面的缺陷是很难弥补的。路明非心中感慨。 也难怪混血种里一直流传着“封神之路”的说法，不少混血种家族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求着进化为纯血的龙类。力量和寿命的诱惑，确实是让人难以拒绝。 不过好在他不是一般的混血种，他能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获得两个世界的资源和技术，可以弥补自身的不足。 坐在电脑前，路明非闭目沉思，一长串的实验记录在脑海中浮现。 这是米迦勒给他的关于绝境病毒的实验数据——准确地说，是他改良过的绝境病毒。 不得不说，蜥蜴教授真的是个人才，不仅研发了蜥蜴药剂，而且靠着研究死侍，居然能让自己进化为近似于纯血的龙类。 而在进化过程中，他也对绝境病毒进行了一些完善和改良，令其更加稳定。 路明非之前战斗的时候就对绝境病毒这东西很感兴趣，在蜥蜴教授变成米迦勒之后，自然也就从他那里要来了改良版绝境病毒的技术。 可惜蜥蜴教授对绝境病毒的改造并没有达到能够应用在普通人身上的程度。 他只把绝境病毒当成进化的一个素材，只要能满足他进化为龙类的需求就可以了，所以对绝境病毒的改良也很有限，只要求其不会在自己身上自爆——蜥蜴教授的身体素质和自愈能力本就远超人类，可以大大压制绝境病毒的不稳定性，所以他只需要稍微让绝境病毒稳定一些就可以了。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改良版的绝境病毒如果用在别人身上，照样有自爆风险，只是风险低了点而已。 所以在从米迦勒那里拿到改良版绝境病毒的配方之后，路明非还要再进行改良。 虽然米迦勒表示他可以为上帝分忧，但路明非还需要他帮托尼熔炼炼金金属，所以还是决定自己来改良——而且退一万步讲，他好歹也算是一流的发明家兼炼金师了，也是有科研工作者的自尊的。 他就不信结合科学加炼金术，他还搞不定区区一个绝境病毒。 不过首先，他得把蜥蜴教授改良版的绝境病毒在自己的世界复刻出来，然后拿着研究结果找装备部申请经费，展开项目——他相信绝境病毒绝对能让秘党不计代价地投资。 当然，除了绝境病毒这个不成熟的技术之外，他还有再生摇篮技术，可以直接投入使用，但他不准备把再生摇篮公开拿出来。 相比于绝境病毒，这东西就有点太恐怖了。 绝境病毒无非就是让人快速自愈和自爆而已，看起来恢复速度远比再生摇篮快，但两者的潜力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别的不说，再生摇篮可是能造变形金刚的！ 如果再生摇篮技术被滥用在生物改造之类的方面，那就不知道会造多少孽了，路明非估计自己的名声很可能会像那位制造了精炼活性水晶的炼金师前辈一样好坏参半。 其实如果不是发现了诺玛是用活灵制造的事情，路明非说不定真的会把最初版的再生摇篮拿出来，毕竟混血种屠龙这种事，缺胳膊少腿很正常，再生摇篮能显着解决这个问题。 但秘党的人居然用活生生的人来制造人工智能，这种技术出现在这群毫无道德底线的人手里谁知道他们会用来干什么？ 相较之下，反倒是会把人变成自杀式炸弹的绝境病毒不用担心什么影响。 毕竟混血种的命是真的贵，把有资格踏上屠龙战场的混血种当成一枚一次性炸弹是最浪费的做法——毕竟一枚炸弹才几个钱啊，在装备部这玩意遍地都是。 至于让低阶混血种当炮灰去自爆……高等龙类一个眼神就能操控低阶混血种，到时候低阶混血种怕不是仗着强大的自愈能力冲回己方阵营自爆。 打开电脑，路明非正要给绝境病毒建项，就看到自己的QQ在闪烁，楚师兄和苏师姐都给自己发来了消息。 奇怪？是狮心会有什么事情吗？ 路明非点开QQ消息。 楚子航：有时间的话看一下守夜人论坛，有关于你的消息。 苏茜：师弟！别做试验了！快看守夜人！出大事了！快啊！ 路明非挠挠头，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立刻打开守夜人论坛，看到最上面三条标着【置顶】【爆火】的帖子，路明非顿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震惊！S级学生路明非竟然脚踏三条船！》 《关于天才S级学生和贵族美少女校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S级新生还是S级情圣？学院新星路明非的情感秘闻》 路明非用颤抖的手点开最上面的那条名为《震惊！S级学生路明非竟然脚踏三条船！》帖子。 帖子正文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张图片。 摩尼亚赫号的船舱里，人群围城一个圈，圈中央小天女抱着他，零抱着他和小天女，校董夏绿蒂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三个。 不得不说，拍这张照片的摄影师，构图和借位的功力真是顶级的。 明明是小天女抱着他，零抱着他和小天女，但拍出来给人的感觉确实他同时把小天女和零抱在怀里，尽享齐人之福。 更恐怖的是，明明在人群角落里完全无辜的夏绿蒂在照片里却是一副包含少女心事的样子，在人群中若即若离，目光深深凝望着抱在一起的他、零和小天女，眸子中映出复杂而凄婉的光，仿佛苦恋爱人而不得的悲情少女一般。 照片里的一男三女凑在一起，愣是拼凑出了一部上千分钟的多角恋苦情大戏。 这简直是教科书级的捏造黑白！拍这张照片的摄影师简直就是为了八卦业而生的！ 路明非都忍不住想要为这为摄影师喝彩的，如果这个杀千刀的摄影拍的不是他的话。 用颤抖的手指拨动鼠标滚轮，路明非看着帖子下面学生们的留言和回复。 “S级居然脚踏三条船，而且还跟女校董有关？可女校董图什么，她不也是S级吗？” “楼上的你太无知了，每个校董都是因为身份高贵才成为S级的，真正的S级血统屈指可数，而且我听说路明非家世很显赫，他的高祖父就是当年梅涅克·卡塞尔的好兄弟，咱们学院就是因为那位‘卡塞尔’才叫卡塞尔学院的。” “脚踏三条船啊，太卑鄙了，就算是S级我也要鄙视他！” “有什么卑鄙的，高等混血种有好几个妻子的情况很常见啊，君不见恺撒还有一个蕾丝白裙芭蕾舞团吗？那都是他的后宫啊！” “别用你肮脏的思想玷污我们会长高尚的人格！芭蕾舞团是整个学生会的门面，象征学生会的美好纯洁，才不是什么后宫，伱们狮心会自己没有美少女团队，就来污名化我们，你们才卑鄙！” “什么狮心会？我不是狮心会的啊，我是装备部的。” “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楼上的别打岔！S级学生欸，脚踏三条船怎么了？我爸爸还有七个妻子呢，我不也坚强地活着？要是路明非同意的话，我还想当第四条船呢。补充，我就在学生会的蕾丝白裙芭蕾舞团里，恺撒会长是绅士，从来不对我们做没礼貌的事情。” “我也想当第四条船，而且我也是狮心会的，肯定更有优势。” “楼上的，我也是狮心会的，我觉得我比你有优势！” “我女装很好看，可以做第四条船吗？” …… “你们都冷静点，我们理性讨论，S级可不只是学生，未来还会是整个秘党里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能够以一己之力发展出一个强盛的混血种家族或者让一个没落的家族峰回路转。这种背负着振兴家族责任的人，多娶几个妻子才是正常的事情，历史上这种记载很多的。” “那我想帮路明非振兴家族！” “你就是馋他的身份，你卑鄙！” “我不是馋他的身份，我主要是喜欢那张脸！” ……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关掉帖子，深深吐一口。 这个破学院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路明非忍住杀人的心，又点开第二条置顶的帖子《关于天才S级学生和贵族美少女校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被人造谣跟小天女和零同时在一起他也勉强还能忍，毕竟当时的情况确实有点尴尬，难免会让人想歪。 但为什么还要把夏绿蒂拉进来啊！他和夏绿蒂之间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好吗！ 这条帖子的发言人和第一条帖子一样都是匿名，依旧是正文没有字只有图，不同点在于这个帖子有好几张图。 基本上都是他在摩尼亚赫号上和夏绿蒂同框出现时的照片，构图和借位风格与之前那种如出一辙。 明明是正常的聊天，被拍出来夏绿蒂总有种仿佛少女怀春的神态。 明明说话时距离很正常，但拍出来的角度就像是他都快跟夏绿蒂贴在一起了一样。 尤其一张他和夏绿蒂都站在雨中的甲板上的图，少女穿着亮银的甲胄，发丝黏在额头上，双手在胸前合拢，深情的凝望着路明非的背影。 真是见鬼了！夏绿蒂当时明明就是手有点冷所以搓一搓取暖，怎么就能被抓拍出来这么少女的画面！ 还有拍照的那个混蛋到底是谁！造女校董的谣就不怕被沉江吗？！ 不对，从这些图来看，拍照的人肯定在摩尼亚赫号上，锁定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很多……不对，真的有必要推理吗？在那条船上，会做这种事贱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啊。 打开QQ，路明非默默地点开熟悉的室友的头像，发过去一条消息。 【说遗言吧。】 芬格尔的原本还是彩色的头像，在路明非发出消息的几秒钟后，迅速灰下来。 没有第一时间去追杀芬格尔，路明非颤抖着点开最后一条置顶帖《S级新生还是S级情圣？学院新星路明非的情感秘闻》。 这条帖子没有匿名，和之前两条也不是一个风格，没有一张图，全是文字，详细地介绍了路明非的“情感秘闻”，展现出了不俗的情报能力，只是对方显然跟路明非不熟，揭露出来的东西和现实虽然大体相符，但……略微有一点点偏差。 帖子里说他和楚子航同样出自一所叫做“仕兰中学”的学校，是学校里“无暇双壁”，而且他路某人也不知道何德何能，居然还能隐隐压住楚子航一头，帖子里形容他和楚子航时还特地用了“一时瑜亮”这种词，又对楚子航颇为惋惜，仿佛他路神人在学校里是诸葛亮，而楚子航才是那个雄姿英发但处处被他压着一头的周瑜。 见鬼了，楚师兄要是周瑜，那我高中的时候最多算是东吴水军里的一个马夫啊！ 帖子里还出现了陈雯雯和柳淼淼，不同的是帖子里的“文学少女”和“钢琴小美女”都对他苦求而不得，陈雯雯给他写了一本诗集用来表白，还出版了，柳淼淼则专门为他谱了一首钢琴曲，在学校晚会上当众弹奏表白，但最后双双败于苏晓樯之手。 不是……我就不提她们为什么会苦恋我了，她们也没那么有才华啊！陈雯雯就是个女文青而已，她写的诗只有未成年人会觉得优美，柳淼淼的钢琴十级倒是实打实的，但对职业钢琴手来说连门槛都不算，那什么谱曲啊？她也是贝多芬那样的钢琴神童？ 你们别用混血种的标准套在她们两个身上啊！ 或许是因为前面两个帖子的洗礼，路明非看完这个帖子居然觉得心情还算平和。 除了三条置顶帖子之外，整个守夜人论坛的前十页的普通帖子都在讨论他脚踏三条船的事。 前两条置顶帖发布时间还挑在了13：14这个时间，导致他回来时帖子已经发酵了几小时，他才看到，现在早就爆火了。 默默关掉守夜人论坛，路明非打开装备部的内网，发现那些人也在讨论自己。 路明非自己也发了条帖子，但不是澄清，而是悬赏。 “一套典藏限量版假面骑士腰带，包含目前市面上所有已经出现的假面骑士腰带，悬赏目标F级学生芬格尔，生死不论。” 点击发送帖子，路明非往座椅上一靠。 几秒钟后，手机铃响起。 “我靠！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路明非一脸惊疑地掏出手机，却发现来电显示是……小天女。 完蛋了。路明非心中古井无波，只悠悠地飘过这一个念头。 第267章 小天女你脱衣服干什么？！ 第267章 小天女你脱衣服干什么？！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拿着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的“小天女”三字备注，路明非感觉自己像是握着一块铅合金的板砖。 要不……假装自己没听到电话吧？路明非摩挲着下巴。 不对，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小天女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宿舍在哪，到时候直接杀过去岂不是更要命？ 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路明非接通了电话，放到耳边：“喂？小天女，是你吗？” “你怎么这么慢啊？”小天女抱怨道，“你在哪？我在宿舍里找不到伱。” “我……我在装备部做实验啊，昨天我突然有了个很棒的实验思路，所以一直在实验室里待到现在……” 路明非也不算完全在撒谎，很快他就会拿出绝境病毒的初版，这个实验思路说是“很棒”都保守了，如果公开的话，完全可以被载入混血种的史册。 “做实验？！”小天女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你才刚刚从长江回来，还跟龙类战斗过，不好好休息去做什么实验？还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一天？！快回来休息！” 路明非一愣，没想到小天女关心的是这个。 “别担心，小天女，我当时压根就没有受伤，休息一天就已经满状态复活了。”路明非道。 “谁……谁关心你了！我是……我是……”小天女支支吾吾了几秒，也没有把话顺下来，顿时有几分恼羞成怒，“总之快给我回来休息！” “好好好，我把试验资料整理一下就回去，”路明非无奈道，“你怎么跟我老妈似的？我缺失的母爱迟早能在你身上补齐了。” “谁像你老妈了？我这是……对同学的关心！”小天女道。 “你刚还说不是关心来着……”路明非吐槽道。 虽然嘴上吐槽，但路明非心里却舒了口气，升起几分庆幸——小天女似乎并不打算就论坛上那些帖子跟他兴师问罪，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没看到。 但下一秒，他的庆幸就被打碎了。 “哎呀！别说这个了！”小天女道，语气有几分变化，“路明非你看守夜人论坛了吗？” 路明非心中“咯噔”一下。 看守夜人论坛？守夜人论坛里还能看什么？前十页都是他和小天女这个三个女孩的八卦啊！ “小……小天女，你都看到了？”路明非咽了口唾沫，艰难道。 “本来没注意的，但是我刚刚一觉睡醒，就看到苏茜师姐给我发了消息，说大事不好了，让我赶紧看守夜人论坛。”苏晓樯道。 路明非：…… 苏茜师姐啊，你未免热心过头了吧？路明非心中哀嚎。 路明非实在不敢进入这个话题，打岔道：“你现在才睡醒？这都快晚上了，一个午觉能睡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长江回来之后我就开始嗜睡了，一天睡十几个小时都不够，”苏晓樯打了个哈欠，“可能是因为当时无意识地爆发了言灵，太累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路明非猛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满脸紧张：“这么重要的变化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现在在宿舍里吗？我马上过去找你，帮你检查一下！” 如果真的是言灵透支他倒也不至于紧张，混血种用高阶言灵导致身体透支是常见情况。 但小天女她哪有什么言灵啊，那是凤凰之力的碎片……鬼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 “啊？不用啦，我除了经常犯困之外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苏晓樯道。 “你倒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啊！别废话，我马上去找你，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的情况。你在宿舍里吧？”路明非罕见地对着苏晓樯强硬起来。 “嗯，”苏晓樯的语气顿时软化，“我从长江回来之后觉得累，就找导师请了几天假，这几天都没出过宿舍，让零帮我带饭。” “好，你等等，我马上到！”路明非说完这句，挂掉电话揣回兜里，随手拿起外套披上，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实验室。 …… 苏晓樯和零的宿舍中。 苏晓樯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倒扣在床上，玉指纤细。 “哼……突然说话这么硬气，还说什么‘别废话’，路明非你长本事了啊……”苏晓樯一只手托着腮，小声嘟囔道。 “欸，不对啊，他还没回答我关于守夜人论坛里那些帖子呢！”苏晓樯突然反应过来。 她之所以打电话过去，就是为了那些“S级学生脚踏三条船”的帖子，结果还没说出口，路明非就把电话挂了。 不过苏晓樯自己反而也松了口气。 她刚刚睡醒就看到了苏茜发来的消息，迷迷糊糊地打开论坛，就看到了一水的关于“路明非和他的美女后宫们”的帖子，顿时热血上涌，拨通了路明非的电话。 但路明非把电话接通之后，她就瞬间卡壳了，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打电话的时候根本就没做思考。 就算要质问路明非，她也没什么立场啊，路明非的正牌女友零都没说什么呢。 现在路明非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让她也松了口气。 “明非要来吗？”书桌旁边的零转头。 “嗯，”苏晓樯点点头，“他说担心我最近嗜睡是因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要来给我检查一下身体……他不是装备部的吗？什么时候又变成医生了？” “做体检吗？”零问道。 “大概吧，我也不太清楚，他只说了要来找我检查身体，然后就把电话挂了，”苏晓樯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开始解开睡衣的扣子，“对了，他说他马上到，我得赶紧换身衣服。” “不换的话会更方便吧？”零问道。 “怎么可能方便，要是被他看到我穿睡衣的样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我呢！”苏晓樯道。 “但体检不是要脱衣服吗？脱睡衣会方便些吧。”零道。 “脱……脱……脱衣服！”苏晓樯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不不不不行，他是你男朋友，怎么能脱我的衣服呢？” “这是体检，我不会介意。”零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在桌上摆弄着什么。 苏晓樯面色血红像是要滴血，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对，这是体检，是医学环节，没什么的，没什么的，把路明非当成医生就好了，把路明非当成医生就好了……而且路明非也不是没看过我的身体，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就被他看到过了吗？没事的，没事的……” “晓樯。”零突然开口。 苏晓樯打了个激灵，险些蹦起来。 “给你。”零从桌上起来，把一个小巧的布包递给苏晓樯。 “这是什么？”苏晓樯脸颊红晕还没有消退，接过布包，“有香味欸！” 布包里传出淡雅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我找了一些能安神定心的药材和花，做了这个香囊，是从中医的书里看来的，”零道，“你最近嗜睡，可能会有帮助。” 苏晓樯这才注意到，零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很厚的大部头，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中文。 “谢谢你，零！”苏晓樯一脸感动地抱住零，因为身高差的关系，零的脸正好埋在她的胸口。 等到苏晓樯把零松开后，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笃笃笃——”敲门声后是路明非的声音，“小天女，我来了！” “这么快？”苏晓樯一愣，走过去开门，路明非站在门口。 门口的路明非上下打量了苏晓樯的睡衣一眼，嘴角憋笑：“你……你居然喜欢HelloKitty的睡衣！？” “怎么，不行啊？女生喜欢HelloKitty有问题吗？”苏晓樯面色不善，柳眉倒竖，但腮上仍旧保留着几分红晕。 “但你是女生吗？”路明非下意识地嘴贱。 苏晓樯扬起拳头就要打他，路明非灵巧地绕过她钻进屋里，跟零打招呼：“嗨，零，你也在啊。” “嗯，”零点点头，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用一贯平静的语气开口，“晚上好，亲爱的。” 路明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苏晓樯正要把门关上，零走到门口，迈步出去。 “零？你要出去？”苏晓樯问道。 零点点头，拿着之前摆在桌上的大部头，还有随身携带的坐垫：“我在这里你们不方便体检，我去图书馆看书，顺便还书。” 苏晓樯：…… 把我和你男朋友孤男寡女关在一个房间里，让他脱掉我的衣服给我做体检？你对我还真放心啊好姐妹！ “没……没关系，零你还是留下吧，”苏晓樯道，“都是女孩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啊不，这个确实有点不方便。”屋子里的路明非开口道。 苏晓樯扭头，对着路明非怒目而视，目光中带着三分羞恼。 路明非被苏晓樯瞪得莫名其妙——我待会儿要用灵体进入你体内探查，零在这里我不好解释，她主动离开不是挺好的吗？你瞪我干嘛？你们女生上厕所要一起也就罢了，连体检都要一起？ 不等苏晓樯说什么，门外的零以果断而决绝的姿态关上了门。 随着“砰”地轻响，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路明非和苏晓樯两个人。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少女脸上细细的绒毛上散开，像是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苏晓樯轻咳一声，打开灯，把窗帘拉上，做贼心虚般的解释道：“这样……这样光线好一点。” 路明非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体检的方式跟光线无关。 “好了，小天女，躺到床上吧，我们开始体检。”路明非道。 “躺……床上，”苏晓樯抿了抿嘴，“那……你先出去，我做下准备。” 还要做什么准备？路明非一头雾水地出门。 零已经离开，大概是去图书馆了。 片刻之后，苏晓樯的声音从门后响起：“好了，进来吧！” 路明非推门进去，看到苏晓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俏脸红润：“把门关上，锁好。” 路明非关门，上锁，走到床边：“好了，开始吧。” 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的苏晓樯深吸一口气，仿佛自暴自弃般的闭上眼睛，猛然掀开被子：“好了，来吧！” 被子在空中翻卷，抖出的风吹动的路明非的刘海，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只穿了内衣的少女，目瞪口呆。 “来来来来来来……来吧，我……我先警告你，这只是体检，你别动什么歪心思啊……”苏晓樯脸红得像是樱桃，头上仿佛要喷出蒸汽，结结巴巴道。 “小天女，”路明非艰难地从女孩雪白的肌肤上移开目光，“你……你脱衣服干嘛？” 苏晓樯：“欸？” …… 几分钟后。 穿上睡衣的苏晓樯把自己整个人包在被子里。 “小天女，你得露个头出来，”路明非道，“要不然我没法检查。” 几秒钟后，苏晓樯褪下一点被子……露了个后脑勺出来。 她现在不想看路明非，也不想让路明非看到自己的脸，只能趴在枕头上。 算了，这样也行。 “放松，不会痛的，很快就好……”路明非把手掌放在苏晓樯后脑上，温声道。 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苏晓樯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 路明非坐在床沿，灵体离开身体，沟通银槲之剑中的凤凰之力，然后没入苏晓樯体内——有同源的凤凰之力存在，苏晓樯体内的凤凰之力应该不会排斥他。 …… 两小时后，苏晓樯悠悠地苏醒，心头前所未有的舒适宁静，睁眼看到路明非的脸近在迟尺。 出乎意料地，苏晓樯感觉自己既没有害羞也没有惊讶，轻轻朝路明非吹了口气。 带着女孩淡淡甜香的气息拂在脸上，路明非下意识地把脸后撤。 “干嘛呢？”苏晓樯眨了眨眼，朝路明非问道。 “在数你的睫毛。”路明非面不改色道。 “告你猥亵女生哦！”苏晓樯露出小虎牙。 “我发现你左右睫毛数不对称。”路明非道。 “那又怎样？这么多睫毛，数量差几根才正常吧？”苏晓樯无所谓。 “你左眼睫毛比右眼多一百零三根，数量接近百分之四十。”路明非道。 “真的？！”苏晓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四下摸索，“化妆镜！我的化妆镜呢！” “开玩笑的，这你都信，”路明非哈哈大笑，“我刚刚想分开你的眼皮检查一下瞳孔而已，结果你正好醒了，我就框你一下，没想到你真的信了，果然女生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容貌问题智商瞬间清零哈哈哈哈哈……唔！” 苏晓樯的柔软的枕头被狠狠地糊在路明非脸上。 枕头掉下来，苏晓樯气鼓鼓地看着路明非。 “咳咳，活跃一下气氛，活跃气氛，”路明非挠挠头，把枕头放回苏晓樯床头，转移话题道，“我刚刚检查过了，你没什么事，应该是因为引动了凤凰之力，精神力量在凤凰之力的支持下快速增长，所以才会嗜睡。” “所以我没事？”苏晓樯问道。 “不仅没事，而且还会变强，”路明非道，“不过这种精神力量的增长不可能是永久性的，估计再持续个三到五天吧，等到这种增长结束，你就不会嗜睡了。” “这样啊。”苏晓樯恍然。 “好了，既然没事，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得回装备部了，我的实验还没做完。”路明非起身道。 “一天天就知道实验！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多陪陪零吗？她可是你女朋友！”苏晓樯道。 “大姐你饶了我吧，她明显是为了履行规定才当我女朋友，你觉得她这么性格冷淡又一根筋的人，我天天凑上去烦她，她真的会高兴吗？”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你多站在别人的思考一下好不好？” 一边说着，路明非走到宿舍门口，推开门。 门口旁边的墙根上，零屈膝坐在地上，身下垫着常用的垫子，双臂抱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 “零？”路明非一愣。 零仰起头，看着路明非，眸子里倒映着走廊的白炽灯，光亮清澈：“亲爱的，晚上好。” 第268章 元老会的“邀请”，七宗罪归属问题 第268章元老会的“邀请”，七宗罪归属问题 卡塞尔学院，零和苏晓樯的宿舍前。 “零？”路明非看着坐在墙角的零，愣了一下，“你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 “我刚从图书馆回来，不想打扰你们。”零道。 喂喂喂，你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歧义吗？说得好像我跟小天女在宿舍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路明非心中吐槽。 但旋即苏晓樯只穿着内衣躺在床上，双颊飞红的样子仿佛从眼前飘过，让他下意识地在零面前有些心虚。 不对！我跟零又不是真的恋人，我有什么可心虚的！而且我和小天女也清清白白啊！ “体检完成了吗？”零的声音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嗯，”路明非点点头，“小天女没什么事，嗜睡也不是因为生病，估计是在长江上使用言灵时消耗过度，多休息个几天就没事儿了。” 凤凰之力会让小天女精神力量增强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违反混血种的常识，路明非干脆找了个消耗过度的借口。 零点点头，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纤细的眉毛却柔和了几分。 “我还要回装备部处理……”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逐渐危险，“处理一个人，零，我就先回去了。” 在小天女睡着的时间里，他一直守在床边，悬赏芬格尔的帖子在装备部内网发出后，不到十五分钟就有人完成了，只是因为担心小天女，所以他才一直在床边守了两个小时，等她醒了才准备回装备部。 “等一下，”零突然开口，“守夜人论坛里的帖子伱看过了吗？” 路明非心中“咯噔”一下，对芬格尔的杀意又浓郁了几分，点点头道：“看了……一点点。” 作为他名义上的正牌女友，零完全有资格对于那些造谣的帖子愤怒，路明非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安慰零——虽然严格来说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但零的受害程度明显要重一些。 虽然他没交过女朋友，但也知道女生更需要安慰和保护。 但不等他想好怎么安慰，零就开口了：“不用放在心上，都是谣言而已，很快就没人记得了。” 嗯？咱俩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怎么是你安慰我？ 路明非满头问号。 “你周日有空吗？”零问道。 “嗯……应该有吧，只要没有紧急研究项目的话。”路明非道。 “那我们递交周日离校申请，出去约会吧，”零道，“今天是周三，根据学校的工作效率，周五之前就能通过申请，拿到临时通行证。” “为什么？零你觉得无聊了吗？”路明非问道。 “书上说，完成高强度任务后，适当的约会休闲有助于调整心态，你刚和龙类战斗过，需要放松。”零道。 我都在另一个世界放松好久了。路明非心道——虽然在另一个世界他也打了条龙。 “没问题，不过不用申请通行证，我直接去找校长就行了。”路明非道。 零：…… …… 装备部，地下基地，大会议室里。 路明非坐在会议椅上，芬格尔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里塞着布团。 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坐在另一边，眼巴巴地看着路明非。 不愧是学院里当之无愧的科学狂人，在路明非发出悬赏后，所长和副所长立刻出动了五十架无人机，并且黑进医疗部拿到了芬格尔的身体数据，输入无人机后，用热成像系统全校无死角搜捕芬格尔，最后在食堂的男厕所里找到了他。 然后他们果断用一架无人机自爆炸掉了食堂的男厕所，另一家无人机对着芬格尔倾泻弗里嘉子弹，将其当场擒获。 “呜呜呜呜……”芬格尔嘴里塞着布团，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眼巴巴地看着路明非。 卡尔副所长起身，拔出芬格尔嘴里的布团。 “师弟！我错了师弟！我也是逼不得已啊！求你看在我们同床共枕……不是，看在我们上下铺的情谊上，放过师兄吧！师兄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芬格尔嘴巴自由后第一时间开口道。 “逼不得已？什么叫逼不得已？”路明非眯起眼睛看着芬格尔。 “债主们都在找我还钱，我没办法了才炒作一波的。”芬格尔眼泪汪汪。 “你炒作跟造我的谣有什么关系？”路明非不解。 “新闻部这一期的报纸就是……就是……师弟你脚踏三条船的花边新闻，期刊刚印出来就被抢空了，加印了三次都供不应求……”芬格尔道。 “你不光发在帖子上了，还印成了校园报！”路明非一拍桌上，杀气升腾。 “其实……是先印成了校园报，然后为了给校园报打广告才发了帖子……”芬格尔弱弱道。 “所长！”路明非看向阿卡杜拉所长，“我们有没有什么人体改造实验缺乏试验体？我这里正好有个志愿者！” “太可惜了，炼金术中所有关于人体炼成的部分全部都被归类成了禁忌黑魔法，是禁止项目。”阿卡杜拉所长一脸惋惜地摇头。 芬格尔松了口气。 “但是会改变身体的药物不属于禁止项目，比如我们那种可以让人暂时变成萝莉音和御姐音的弗里嘉子弹，”卡尔副所长道，“前段时间我们造出了加强版，药效持续时间高达一个月。” 芬格尔剧烈挣扎。 “很好，”路明非笑眯眯地看向芬格尔，“师兄，你喜欢萝莉还是御姐？” “师弟，师兄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芬格尔一脸惊恐。 如果真的连续一个月都是女声，卡塞尔学院新的头版头条说不定就是他了。 “那个……明非啊，”阿卡杜拉所长有点不好意思，“你那个悬赏……” “哦，所长你们放心，全套的限量典藏版假面骑士腰带是吧，很快就可以搞定的，我在日本有朋友，他能帮忙代购。”路明非道。 “不是，”阿卡杜拉所长摇头，“人是我和卡尔一起抓住的，本来我们都商量好了，把腰带平分，但别的腰带还好说，关键我们两个都是空我的狂热粉丝，都想要空我系列的腰带，你看能不能……把空我系列腰带多加一份？” “你们也不缺这点钱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或者以你们的技术，自己做也行吧？” “但我们想要的空我系列腰带里，有几个已经绝版了，亚马逊上都买不到二手的，”阿卡杜拉所长摇头，“至于自己做……实不相瞒，我们有很多自己做的假面骑士腰带，质量比官方的强得多，但自己做的终究不是限量典藏版啊。” “好吧，多加几个空我系列的腰带也行，”路明非道，“不过你们得帮我想想，装备部有没有什么……适合给我师兄享受的东西。” “嗯……”卡尔副所长眼前一亮，“有啊！我们前不久刚刚做出来的，专门用来惩戒那些不喜欢萝莉也不喜欢御姐的异端教派！” 芬格尔眼神灰暗。 …… 装备部的地下部分十分庞大，简直可以说是在地面里“挖”出了几栋楼。 而与之相反的是，装备部在地上的部分就相当朴实无华了，只是一栋不起眼的小房子而已，房檐挂满了各种宗教的象征物品。 平时几乎是不会有学生靠近这座小房子的，每个人都知道，靠近这里之后，自己的生命安全可能就得不到保障了。 就是这座平日里和鬼物没什么区别的房子，此刻房顶上却多了三个人。 芬格尔被绑在一座通体纯银的十字架上，手腕和脚腕都用了高强度的合成纤维，别说是混血种，就算是低等的纯血龙类被绑个结实之后也无法挣脱。 十字架并不是末端立在地上，而是中心被链接在一个支架上，整个十字架悬空。 “师弟……师弟……你要念念我们室友情啊师弟……”芬格尔眼泪婆娑。 “这是我们用来惩戒那些异端的，只不过后来公投时觉得太残忍，还在犹豫要不要用。”卡尔副所长道。 “不就是绑上十字架吗？有什么残忍的？”路明非摇头。 “不止哦，”卡尔副所长伸手在十字架的一端用力一压，十字架缓缓旋转起来，“它会慢慢加速旋转，极限速度可以达到一秒三圈。” “呃……也不算特别残忍吧？”路明非挠头。 旋转的芬格尔面如死灰。 “当然，也有办法降低转速，只要受刑者以大于八十分贝的音量持续忏悔就能让转速暂时下降，忏悔一百次之后就可以下来了，”卡尔副所长道，“根据受刑异端的教派不同，忏悔词也有变化。” “忏悔词是什么？我要忏悔！”芬格尔连忙道。 “我想想啊，这次的忏悔词是针对伪娘邪教的，内容应该是……‘上帝见证，我再也不敢喜欢伪娘了’。”卡尔副所长认真道。 “你们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妖孽的忏悔词！”芬格尔一脸悲愤，“士可杀不可辱！我死都不会念的！我本来就不喜欢什么伪娘，只喜欢大胸萝莉！” “不念也行，”卡尔副所长道，“二十四小时后，十字架会自动停下的。” “上帝见证！我再也不敢喜欢伪娘了！”芬格尔声嘶力竭地高喊。 “等等！”路明非打断道。 “师弟，你心疼师兄了吗？”芬格尔眼前一亮。 路明非掏出枪，朝着芬格尔就是一枪，在他身上留下白色的痕迹：“继续吧。” “师弟，这是什么？”芬格尔疑惑地开口，但旋即变色大变——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甜美的萝莉音。 经历过了自由一日的风波，他自然知道萝莉弹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 “师弟你……”芬格尔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走吧，副所长，我最近正好有个很有潜力的研究项目，你和所长帮我看一下，怎么跟学院申请研究经费。”路明非转身跳下房顶。 卡尔副所长虽然是文职人员，但血统也高达A级，轻轻松松地跳下屋顶：“什么研究啊？是把假面骑士的武器做出来吗？” “这个也不错，以后可以考虑，”路明非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研究项目叫‘绝境病毒’……” 冷风萧瑟，月光洒落，芬格尔独自旋转在清冷的屋顶，深吸一口气，用甜美的萝莉嗓音大声忏悔：“上帝见证！我再也不敢喜欢伪娘了！” …… 装备部，地下基地，会议室。 “我还是觉得光十字架旋转还有忏悔不算残忍。”路明非摇头道。 “嗯？”阿卡杜拉所长看向卡尔副所长，“你没告诉路明非最重要的部分吗？” “哎呀！我忘了！”卡尔副所长一拍脑门。 “什么最重要的部分？”路明非一愣。 “关于全校直播的部分啊。”阿卡杜拉所长道。 …… 与此同时，卡塞尔学院里食堂、图书馆、体育馆甚至咖啡厅，但凡是非机密地区，并且开着公共屏幕的区域，屏幕画面全部一变，变成了清冷的屋顶，以及屋顶中央在十字架上旋转的青年。 “上帝见证！我再也不敢喜欢伪娘了！” 这一天，甜美的萝莉音忏悔响彻了整个学校。 唯一可惜的就是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因为角度关系，脸部轮廓大半隐藏在阴影里，不太好辨认出到底是谁。 当然，和十字架上的青年比较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分辨出来的。 比如某个正在吃着披萨，喝着啤酒刷论坛的副校长猛地噎住，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 狮心会社团体育馆里，正在让楚子航指导自己剑法的苏茜突然停下，和楚子航一起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屏幕。 某高档咖啡馆里，恺撒抿了一口手磨咖啡，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屏幕，满嘴的咖啡喷出来。 …… 装备部会议室中，鸦雀无声。 许久之后，路明非方才感慨道：“太残忍了。” “经过了刚刚的测试，我决定封存这个发明，”阿卡杜拉所长道，“就算是异端，也不该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对待。” “我们要不要去把芬格尔放下来。”卡尔副所长提议道。 “来不及了，守夜人论坛已经有转播了，”路明非摇头，“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绝境病毒吧。” 所长和副所长点头。 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路明非给两人大致讲述了一下关于绝境病毒的基本情况。 “绝境病毒可以让注射者拥有断肢重生级别的自愈能力，让身体产生并抵御数百摄氏度的高温，并且会在不稳定的情况下发生自爆，对吧？”卡尔副所长总结道。 路明非点头。 “关于绝境病毒的情况我们大致了解了，不过路明非研究员，我必须得提醒你，科学研究最重视的就是实事求是，尤其这种作用在人体上的药剂，容不得丝毫隐瞒，所以现在我要郑重地询问你，”阿卡杜拉所长满脸肃然，“绝境病毒的优点我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它的缺点是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自爆就是缺点啊！缺点！”路明非拍着桌子，“你们这群炸弹狂人别把自爆当成优点啊！” “好吧，好吧，缺点就缺点吧，”卡尔副所长道，“你是发明者你说了算。” “你这幅不情愿的语气时要闹哪样啊！我都说了自爆是缺点！你是不是想让我在提交报告的时候把它填在优点栏里啊！”路明非捂脸。 “好了，先不提自爆的事，”阿卡杜拉所长严肃道，“光是让身体产生并抵御高温、还有高速自愈这两个优点，就足以学院把绝境病毒的开发列入最高优先级科研项目的行列了。” “你这不还是把自爆当优点了嘛……”路明非嘴角抽搐。 “明非，你尽快把完整的初期研究报告和经费申请做好，”卡尔副所长道，“我可以暂时先拨给你一部分经费，等你准备好经费申请的材料，我和你一起去找校长和校董会，申请经费。” “为什么你去？我和明非一起去！”阿卡杜拉所长站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种跨时代的发明，就算是作为举荐人，也能够被记载到教科书里了！” “谁让你说晚了！我先说的，就该我去！”卡尔副所长也站起来，跟阿卡杜拉所长针锋相对。 “我去！” “我去！” “我去！”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路明非，异口同声：“明非，你说谁去！” “要不两位一起？”路明非提议道。 “举荐人名额只有一个。”卡尔副所长道。 路明非张了张嘴，正在纠结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路明非连忙掏出手机，来电显示居然是校长。 “不好意思，两位，校长找我。”路明非晃了晃手机，松了口气。 接通电话，路明非心中暗道校长你真是我的好叔公，来得太及时了。 “喂？明非吗？”昂热道，“你现在有时间吗？尽快来校长室，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好嘞校长，我马上到！”路明非果断道。 电话对面的昂热摸了摸脑门——奇怪，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 校长室中。 “元老们邀请我去参加下一次元老会？”路明非一愣，“为什么？” “那群老不死的开会，还能是因为什么？”昂热指了指放在校长室角落的金属匣，“当然是为了争夺你从白帝城里挖出来的这玩意儿的归属权，专家鉴定过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宗罪，能斩杀龙王的神话武器。” 路明非把七宗罪带回来之后就放在了校长这里保存，毕竟他平时也用不到这玩意儿，七宗罪再好，跟多次进化后的银槲之剑还是比不了的。 但用不到，不代表路明非会乐意把自己拿出来的东西拱手送人。 看了一眼交流里的七宗罪，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元老会啊……” 昂热眼皮一抖——他好像感觉到了杀气。 第269章 四个人的约会 第269章四个人的约会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中。 “元老会啊……”路明非靠在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睛。 “咳咳，明非，冷静点，虽然我也很想给那些老混蛋一人来一刀，但他们背后的家族毕竟是秘党的根基，”昂热连忙道，“秘党还要靠着那些家族来维持运转。” “嗯？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他们一人来一刀了？”路明非一愣，满脸无辜和纯真，“校长你自己有暴力倾向不要捎带上我好吧？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学生。” 好真诚啊，要不是我刚刚感觉到了你的杀气，我还就真信了。昂热撇了撇嘴。 杀气并不是什么具象化的东西，但昂热已经完成了火剑之路的前七个源质，精神力量几乎站在了混血种的顶点，异常敏锐，又是久经生死的战士，路明非稍微泄露的一丁点杀气别人或许无法察觉，但瞒不过他的感知。 “关于七宗罪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不管元老会做什么决定，七宗罪最后都会留在学院里的，校董会可不是吃素的，”昂热道，“不过元老会那些人肯定会给伱甩脸色就是了。” “说起来我一直有点好奇，校长，校董会和元老会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路明非问道，“校董会貌似比元老会还强势。” “一半一半吧，”昂热道，“在我建立卡塞尔学院以前，是不存在校董会这个概念的，只有元老家族和元老会。所谓的元老家族，是指秘党中相对比较强大的十三个家族，并不是那些从秘党创立之初就存在的家族……实际上干屠龙这么危险的行当，一个家族也很难传承太久，最初的元老家族们基本上都在几百年之内就绝嗣了，只有贝奥武夫家族以铁血到有些丧心病狂的风格，一直从神话时代延续到现在。” “秘党中元老家族的数量是固定的，每个元老家族拥有一个元老席位，十三位元老组成元老院，在秘党重大事项中元老院会通过投票做出决定，”昂热道，“为了避免出现票数相等的情况，元老席位特地被固定为了十三这个质数，并且投票禁止弃权，逃避做决定的人没资格当元老，连带着其背后的家族都被被从元老院除名。” “至于校董会……这么说吧，我在年轻时，说服了几个元老家族，让他们发起投资，由我牵头建立了现在的卡塞尔学院，由此才出现了校董会，当时的学院只是秘党内的一个新兴组织。” “不过现在么……学院已经是秘党的中流砥柱了，校董家族中除了一个家族中道衰落以外，都随着学院的崛起获得了不小的好处，所以校董家族的校董一般都会身兼秘党元老的职位，比如夏绿蒂，她就是秘党中最年轻的元老。”校长顿了顿，道，“另外，我也是元老之一。虽然我背后没有家族，但我自己就能打一个家族。” “十三个元老家族……”路明非思索片刻，“校长，我们跟《黑暗世界之吸血鬼》里的血族十三氏族真的没关系么？” “黑暗世界之吸血鬼？那是什么？”昂热一愣。 “一个桌游，”路明非道，“里面的血族就有十三个氏族。” “我在跟你讲秘党的历史，别拿游戏来做对比！”昂热捂脸，“总之，你可以大概理解成，元老会是秘党中强大家族组成的联盟，而校董会是这些强大家族中站在学院立场组成的联盟，校董会里虽然只有五个元老，但因为校董会五个家族中四个都能在元老家族里排入前列，所以校董会在元老会中占据了半壁江山。” “那其他元老还想着瓜分七宗罪？”路明非纳闷。 校董会占据半壁江山，那除非剩下的元老全都联合起来，否则不可能压倒校董会，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校长跟他说过，元老家族中最具分量的贝奥武夫家族从来中立，不屑于参与任何内部纷争，只对屠龙感兴趣。 “其实，七宗罪应该算是次要目的，或者说，只是个由头，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你，”昂热看向路明非，“明非，你的高祖路山彦，也曾经是秘党的元老。” “哦？”路明非目光扫动，“让我猜猜……不会是元老会里有人觉得我是当年的秘党元老路山彦的后人，会想着继承高祖在秘党的元老席位吧？所以要趁着我还没彻底稳固下来，借着七宗罪的名头打压我？大概是为了避免一个年轻的新元老坚定地站在学院阵营，让学院彻底压倒秘党里的其他家族吧。” 昂热端起茶杯：“我可什么都没说，这都是你自己猜的。” “真无聊，”路明非捻起一块茶点放进嘴里，“屠龙家族还玩这种弯弯绕绕。” “要不然我为什么跟那群老东西合不来？”昂热耸肩，“而且他们这一手也未必不会奏效，因为……校董会里也不是每一个家族都站在我们这边。” “加图索家？”路明非好奇道。 昂热点点头：“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很难说他们会怎么做。七宗罪不会离开校董会的掌控范围，但……以加图索家的作风，他们肯定会尽可能想办法把让自己获得尽可能多的七宗罪所有权，为此哪怕和某些元老联合，倒逼校董会也在所不惜。” “元老会什么时候开始？”路明非问道。 “这周日，还有三天，”昂热道，“你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 “周日？”路明非一愣，摇头，“能不能换个时间？我周日有事。” “什么事？很重要吗？是装备部的研究？”昂热纳闷道。 “不是，”路明非摇头，“周日我要跟女朋友约会。” 昂热：…… “你是说，让元老会因为你约会的事，换时间召开？”沉默片刻，昂热盯着路明非问道。 “元老会是会，约会也是会，会会平等嘛，”路明非耸肩，“我都答应要去跟零约会了，总不能爽约吧？要不您跟元老会说，实在不能推迟的话，就正常召开，我下次再去。” 你下次去？这次元老会就是专门针对你的，你不去元老们干什么？围坐在一起聊闲天吗？ 昂热沉默良久，方才苦口婆心地再次开口：“明非啊，我知道你年轻气盛，想要反过来给元老会一个下马威。但你这个理由有点……太挑衅了，元老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对你有敌意，但你这么一搞……” “我是真的得去约会，”路明非满脸诚恳，“我跟元老会又不熟，重要性肯定排在约会后面啊。” “这个我没法帮你。”昂热嘴角抽搐。 “那也无所谓，我可以缺席，元老们应该都是比较大度的人，不介意学生偶尔放一两次鸽子的。”路明非坦然道。 昂热：…… 我以为我年轻的时候就够桀骜的了，现在跟你一比，我那时候简直就是谦谦君子啊。 “对了校长，我这还有份新的研究报告，因为比较危险，按程序需要校长签字才能正式立项，”路明非道，“我来都来了，你就顺便帮我签一下吧。” 一边说着，路明非从口袋里掏出提前打印好的关于绝境病毒的申请表，把折叠好的纸张打开递过去。 “你转移话题也没用，”昂热抖着胡子道，“还有，根据规定，申请表不许有褶皱，你下次别折起来放……” 一边说着，昂热接过路明非递来的表格，低头扫了一眼，抱怨的话凝固在喉咙里。 “绝境病毒……嘶……”昂热死死地盯着申请表，目光在绝境病毒的作用一栏来回扫过，随后猛地抬头，盯着路明非，“这是真的？！你真能做出这东西来！” “实际上我之前就做出来了原初版，只不过太不稳定，所以我都销毁了，等申请下来我再继续制造。”路明非随口道。 他确实做过绝境病毒，不过是在托尼的世界里，在自己的世界他还没制造过这玩意儿，不过技术都是相同的，他很快就能复刻出来，也不算是撒谎。 “好好好……我马上帮你特批经费，不对，应该直接找校董会那些狗大户出钱！”昂热手掌微微颤抖，“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举荐人？我马上把你的绝境病毒项目举荐到校董会……” “所长和副所长已经因为谁当我的举荐人的问题打起来了。”路明非提醒道。 “没关系！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打不过我！”昂热大手一挥，“我来当举荐人！” “您确定这样摘两位所长的桃子，不会导致学院里的爆炸事故发生频率显着提高吗？”路明非问道。 “呃……”昂热悬空的手掌僵住。 “对了，还有件事，”路明非道，“众所周知，心情会影响工作效率，如果我周日不能顺利约会的话，那心情肯定会变差，研究绝境病毒的工作效率自然也就会跟着……” “好好好，我懂了，”昂热揉了揉太阳穴，“我会帮你把元老会延后的，不过那些元老肯定会对你有意见就是了，自古以来还没有几次元老们因为外人改变元老会时间的例子。” …… 三天后，周日，清晨。 路明非敲响苏晓樯和零宿舍的门。 经过校长的调节，元老会被改在了下周三，路明非今天是来找零约会的。 路明非其实并不想这么早来，他怕如果早上就跟零约会，会把约会时间拖长到一整天，太浪费时间——他现在已经开始对绝境病毒的改良实验了。 奈何零昨天特地跟他说了时间，他也只好清晨就来了，如果他不来，零肯定直接去他的宿舍敲门找他，被芬格尔那个贱人看到之后不知道又会怎样编排自己。 几秒钟后，宿舍门被拉开，但开门的人并不是零，而是苏晓樯。 令路明非惊讶的是，苏晓樯居然穿着一身靓丽的波西米亚长裙，还化了淡妆。 “这么巧，小天女你今天也出门？”路明非好奇道。 卡塞尔学院比较自由，规定很少，但学生在校内必须穿校服是这条规定却从未放宽过，一般只有要出门的学生才会换上常服。 当然，也有一些自由散漫到从不遵守校规的人，比如恺撒——他从来都只穿自己私人裁缝定制的衣服，扣学分也无所谓。 “对啊，我……陪零跟你约会，省得你偷偷占零的便宜。”苏晓樯双臂环胸，抱着肩膀。 “我看起来像是会对平板萝莉下手的变态吗？”路明非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刚巧从宿舍里走到门口的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呃……零你别误会，”路明非挠头，“我不是嘲笑你是平板，呃……虽然你确实是平板，但我没有说平板不好的意思……” 零抬头看看苏晓樯，又看看路明非，默默走到路明非身边，抱住他的一条胳膊，并且微微用力，压在自己胸口。 路明非低头看了零一眼。 这是……想证明自己？ 但这根本就是反向证明吧！ 路明非仅存的求生欲让他没有把这句吐槽说出口。 但他实在是不吐不快，嗓子仿佛从内到外的在发痒。 就在路明非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时，一道出人意料的身影从走廊的拐角走出来。 纤细的少女穿着修身的贵族长裙，金色的发丝用银饰盘成精致的发型，步伐优雅地朝着路明非走过来，但举手投足间又仿佛带着几丝急促。 “路明非，终于找到你了。”夏绿蒂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夏绿蒂？你怎么来了？你有事找我的话直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啊。”路明非纳闷，堂堂校董这么闲吗，还特地从奥地利飞到美国来。 “电话说不清，而且……这种事很重要，不适合在电话里讲，”夏绿蒂微微摇头，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可爱小脸此刻满是严肃，“我必须来找你当面说才行。” 一旁的苏晓樯目光微变——什么事不适合在电话里里讲，必须得当面说？ 难不成是要表白？一个大胆的想法跃入苏晓樯脑海。 只有表白这种事才会重要到必须得当面表达吧？ “来不及解释了，路明非，请跟我来，我们得找个不会被打扰的房间。”夏绿蒂道 还要找不会被打扰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苏晓樯瞪大眼睛，觉得自己刚刚的猜测被这一句话验证了，顿觉有几分心烦——之前路明非虽然说过他跟夏绿蒂只是朋友，但考虑到守夜人论坛上那些帖子，夏绿蒂未必就对路明非没有意思，如果她跟路明非表白…… 路明非脑海中灵光一现，恍然道：“哦，夏绿蒂，你不会是想跟我说元老会的事情吧？” 夏绿蒂下意识地上前两步，伸手捂住路明非的嘴，提醒道：“要保密的！” 苏晓樯和零的目光同时集中在夏绿蒂身上，夏绿蒂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尤其她现在离路明非太近了，手掌上还不断传来路明非嘴唇的触感和温热的鼻息。 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夏绿蒂雪白的脸颊上浮现出热腾腾的红晕，连忙后退几步，把手从路明非嘴上拿开。 “放心吧，这个时间其他人都在上课，小天女和零是可以绝对信任的，”路明非道，“而且元老会找我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严格保密，夏绿蒂你不用那么紧张。” “你……”夏绿蒂脸上红晕未散，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你不知道元老会要针对你吗？” “知道啊。”路明非点头。 “那你还这么淡定！”夏绿蒂拍了拍额头，顿觉几分头痛，“我也是刚刚才从一位姐姐那里知道这件事，还好原定在今天的元老会推迟了，我才有时间来提前告诉你，你倒是有点警觉性啊，元老们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嗯……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啦，这么说吧，元老会之所以延后了，就是因为我今天有约会，所以才延迟的。”路明非道。 夏绿蒂：…… 或许是被这个消息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夏绿蒂的思维混乱了几秒，随后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和谁约会？和我吗？” 第270章 零的吻 第270章 零的吻 卡塞尔学院，零和苏晓樯的宿舍前。 在一瞬间的跑偏之后，夏绿蒂迅速回过神来——路明非应该是要跟零去约会，毕竟他们是恋人嘛。 不过路明非跟谁约会都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提醒路明非要小心元老会的。 “元老会？什么元老会？”苏晓樯好奇。 夏绿蒂看向路明非，给了他一个埋怨眼神——我早就说应该找个没人地方再谈这件事。 “元老会啊……就是秘党那些大家族的掌权者们组成的议会。”路明非道。 苏晓樯恍然地点点头，旋即警觉：“元老会要对你不利？！” “也不算吧，元老会并不是一个整体，准确地说，有站在我这一边的元老，有中立的元老，也有对我不那么友好的元老，这次元老会他们大概会对我发难吧。”路明非道。 不过，到底是谁要对谁不利还很难说。 苏晓樯并没有问为什么会有元老想针对路明非，她对自己老爹的公司也有些了解，连公司高层之间都会有内部斗争，更别说秘党这种庞然大物了。 “元老会之类的都是小问题啦，”路明非看向来给自己通风报信的夏绿蒂，无所谓道，“夏绿蒂你不用担心我。” 夏绿蒂看了路明非一眼，不禁有些头疼——虽然血统高得吓人，但还是太单纯了啊，居然把元老会的内部斗争随便说出来。 不过也难怪，她看过路明非的资料，在加入卡塞尔学院之前，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对这种秘党内部的权力倾轧缺乏了解也很正常。 而她作为高廷根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就循序渐进地受到了相关的教育——虽然高廷根家族也不主动参与秘党内部的斗争，但即便是为了进行自保，也要对继承人进行相应的教育，以免被人坑了。 有机会的话，在这方面也稍微教教路明非吧，省得他被人坑了。 夏绿蒂心中暗道。 路明非并不知道夏绿蒂在想什么，他目光扫过三个女孩，颇为头疼。 按计划他本来应该跟零还有小天女一起去约会的，但现在夏绿蒂突然来了，而且是为了给他通风报信，径直从奥地利飞来了芝加哥，就这么把人家晾在一边或者直接让人家回去也太不礼貌了。 但约会的事也是他早就答应了零的。 他总不能带上夏绿蒂一起去约会吧？ 就在路明非苦恼时，零拽了拽他的袖子。 “抱歉，零，我们可能得稍微等一会才能去约会了。”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道。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零摇了摇头：“下次再约会吧，今天你跟夏绿蒂一起。” 苏晓樯也点点头，附和道：“夏绿蒂特地来找伱，你总不能把人家晾在一边，反正你认识校长，我们出学校很容易的，改天再去也没关系。” 路明非愣了一下，想不通零和苏晓樯为什么突然放弃约会让他去陪夏绿蒂。 夏绿蒂也愣了一下——听苏晓樯和零的意思，路明非今天原本是打算同时跟她们两个约会？ 迎着路明非疑惑的目光，零道：“有元老要针对你，夏绿蒂是来帮你的。”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对他而言某些元老的针对算不上是什么麻烦，但是在零和小天女看来，他正在面对非常棘手的问题，夏绿蒂特地来提醒他，又是校董，肯定或多或少地能帮到他，相较之下约会这种事自然应该往后靠靠。 路明非有点无奈，但也不好当着夏绿蒂的面拒绝零和苏晓樯的提议，要不然显得自己好像很嫌弃人家似的。 “那……好吧，”路明非挠挠头，“等我从元老会回来再把约会补上。” 零点了点头，放开路明非的手臂，后退两步，盯着路明非看了几秒，随后又突然靠上前去，双臂环住路明非的脖子。 路明非低头，疑惑地俯视着零：“零，有什么事吗……” 不等路明非说完，零的踮着脚，仰着小脸，靠近路明非，唇瓣带着冷冽的香气靠近路明非的嘴唇，轻轻一碰。 走廊里顿时鸦雀无声，苏晓樯和夏绿蒂几乎是同时抬手捂住嘴，瞳孔震动。 柔软微凉的感觉从嘴唇上传来，路明非脑子里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是……这触感有点像去掉丝络的橘子瓣啊。 等到零的手臂松开路明非的脖子，他才完全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零……强吻了？ “零……你、你这是干嘛？”路明非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是取消约会的补偿。”零以一贯的平静声音问道，但穿着低跟小皮鞋的脚尖却不自觉地微微内扣。 “这个……没必要吧？”路明非咽了口唾沫，“也不是你的错啊。” “不是我的错吗？”零问道。 路明非点点头：“毕竟说到底是因为我的事情才导致约会取消的。” “那……”零停顿了两秒，似乎是在思索，随后扬起俏脸，指着自己的唇瓣，清澈的眸子盯着路明非，“你来补偿我吧。” 路明非：…… 苏晓樯：…… 夏绿蒂：…… …… 宿舍里，苏晓樯和零都躺在床上。 零趴在下铺，低头看着一本言灵学的理论书。 苏晓樯躺在上铺，表情复杂，几度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深吸一口气，探出半个身子看向下铺：“零，你刚刚亲了路明非……” 零翻过身，平静地看着上铺的苏晓樯：“怎么了？” “你亲了路明非……”苏晓樯原本想好的话语一滞，转而鬼使神差地问道，“是什么感觉？” 话一出口，苏晓樯就恨不得穿越回两秒钟前直接掐晕自己——这是问的什么鬼问题啊！ 零认真地思索了几秒，认真道：“路明非的嘴唇很软，味道很好闻，书上说的‘情侣之间的接吻会使心情愉悦’没有错。” “怎么会是接吻？”苏晓樯一愣，“你不就亲了他一下吗？” “不是接吻吗？”零漂亮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疑惑。 “当然不是啦，”苏晓樯抚着额头道，“你也太没有常识了，接吻要伸舌头的。” “原来是这样，”零微微点头，“晓樯你有接吻的经验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苏晓樯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路明非的脸——准确地说，是浮现出她和路明非深情吻在一起的画面。 火热的感觉袭上双颊，苏晓樯用力摇头，把自己幻想的画面打散。 “没……没有啊！”苏晓樯结结巴巴道，“不、不过……我我……我看过电影，还有言情小说，接吻都要是伸舌头的。” “这样么……”零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旋即从床上起身、穿鞋。 “欸？零，你要去哪里？”苏晓樯不解地问道。 “我去找路明非，更正错误。”零道。 有那么一瞬间，苏晓樯很想穿越回自己刚刚开口的时候，直接掐死自己。 …… 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夏绿蒂和路明非坐在办公椅上。 夏绿蒂说最好找个足够安静而且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路明非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私人实验室——装备部每个高级研究员都有自己的私人实验室，私密度极高，连诺玛都无法窥探。 “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室吗？”夏绿蒂目光扫过陈列在桌上的实验装置和试管架，还有四处可见的实验器械，不禁有几分感慨，“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亲眼看到才能感觉到，学院对装备部的投资有多上心。” 作为精研炼金术的校董家族，高廷根家族并不缺乏财富，但即便是以高廷根家族的目光来看，每年给学院各部分的投资中，对装备部的投资依旧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 当然，装备部也从来都没有辜负过校董会的投资，这帮爆炸狂人研究出来的东西虽然危险，但确实相当好用，在屠龙的战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但虽然嘴上说着关于装备部的事，夏绿蒂眸子却紧紧地盯着路明非。 学院里关于炼金术方面的支撑，主要来自三个方面——副校长，装备部，还有高廷根家族。 副校长是欧洲公认的最强炼金师，只醉心于炼金术原理的探索和研究，从来不关心具体的技术应用。 打个比方的话，副校长就是牛顿那种研究物理学的学术大拿，只给出各种物理学方面的原理和公式，但如何具体应用这些发现的原理研究出新的技术，那就跟他没关系了，他也不在乎。 而高廷根家族就是既会研究炼金术原理又会尝试开发新的炼金术技术，不过在探索炼金术原理方面他们远远比不上副校长。 至于装备部……那就是纯粹的技术组织了，他们偶尔倒是也会研究科学原理和炼金术原理，但核心永远是根据已知的科学理论和炼金术理论，研发出在屠龙事业上具备最大实用性的技术和武器。 虽然这些技术和武器到最后多半以爆炸收场，但……好用就行。 高廷根家族和装备部素无交集，夏绿蒂原本还对给装备部的巨大投资有所质疑，但前两天昂热递交的一份名为“绝境病毒”的技术的科研经费申请，让她意识到了这个部门究竟有多重要以及恐怖。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绝境病毒”的研究者，竟然就是在炼金术方面堪称天纵之才的路明非。 而最令人惊奇的是，根据她对绝境病毒的了解，这是一种几乎不怎么掺杂炼金术的科技造物——也就是说，除了在炼金术方面的造诣已经快要一骑绝尘之外，路明非在现代科学方面也具备超乎常理的才华。 这算什么？ 既擅长炼金术也擅长现代科学，而且战斗力还夸张得像是神话时代中的混血种，S级竟然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存在？ “夏绿蒂小姐，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路明非挠了挠脸颊，有些不解。 “路明非先生，我想问一下，关于……绝境病毒，你有把握开发出没有副作用的版本吗？”夏绿蒂深吸一口气，认真道。 她这次来，除了告诉路明非长老会的事情外，也是为了绝境病毒。 她仔细看过绝境病毒申请经费的报告了，按照上面的描述，如果完全版的绝境病毒开发成功，以那恐怖的自愈能力，说不定就能治好身体金属化的爷爷。 “这个啊，肯定没问题，”路明非道，“绝境病毒的完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过到时候为了消除副作用，可能会降低一些战斗力。” “没关系，自愈能力才是最重要的。”夏绿蒂道。 “哦，你是想用绝境病毒来治愈你爷爷的金属化吧？”路明非恍然。 夏绿蒂点点头：“高廷根家族会全力支持你这个项目的。” “恕我直言，就算是绝境病毒也不一定能治愈金属化，”路明非道，“从你之前的描述来看，你爷爷的金属化是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术失控所造成的，单纯地强化自愈能力未必能解决炼金术的造成病症。” “总要试一试，这已经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靠谱的办法了。”夏绿蒂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提起再生摇篮——他准备等完善版的绝境病毒成功后先在夏绿蒂爷爷身上试试，实在不行地话，再考虑要不要暴露出再生摇篮。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夏绿蒂道，“我来找你，主要还是为了元老会。根据我目前知道的，十三位元老，至少要有六位想要针对你。” “校董会有五个元老家族，贝奥武夫家族应该是中立派，也就是说剩下的七个元老家族里六个都看我不顺眼？”路明非挑眉，“比我想象得少嘛，我还以为剩下的元老都会针对我。” 出乎路明非意料地，夏绿蒂摇了摇头：“不……那七个元老家族里，有两个家族都没有明确地对你表达出敌意，只有五个元老家族打算针对你。” “等等，那还有一个想针对我的元老家族是谁？”路明非不解。 “是加图索家。”夏绿蒂抿了抿嘴唇，有些忿忿，“准确地说，加图索家就是那六个想针对你的元老家族里的领头者，其他五个家族都是围拢在加图索家身边的。加图索家搞什么嘛，身为校董家族居然带头对付学院的S级！” “加图索家啊……”路明非摩挲着下巴，“我现在有点理解恺撒兄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家族了。” “元老会会在罗马召开，不过等我们到达罗马后，校董会应该会先元老会一步召见你，”夏绿蒂道，“原本校董会应该是你的后盾，但现在……加图索家在校董会里很有权势，他们恐怕不会顺利让你得到校董会的支持。” 顿了顿，夏绿蒂安慰道：“不过不用担心，高廷根家族和洛朗家族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洛朗家族？那也是校董家族吗？”路明非好奇。 “嗯，洛朗家族论财富仅次于加图索家，而且当代家主伊丽莎白姐姐跟昂热校长私交甚好，和我的关系也很好，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夏绿蒂道。 路明非点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夏绿蒂道，“元老会应该会抢夺七宗罪的所有权，大概会像是公司的股份制那样约定每个家族具备百分之多少的所有权，甚至有可能各自带一柄武器回家族保存，以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你参加元老会的时候最好不要带七宗罪，就算那些家族再怎么商量七宗罪的归属问题，只要七宗罪留在学校里，他们就没胆子来硬抢。” “为什么不带？”路明非微笑，“他们想看七宗罪，让他们看看也没关系吧？” 当然，如果有人特别“热情”的话，也可以给他们看看七宗罪真正的姿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路明非脸上人畜无害的微笑，夏绿蒂总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 跟夏绿蒂一起走出装备部，路明非松了口气。 他不怕校董会，但怕装备部那群死宅发现他把一个漂亮的少女带进装备部而且还共处一室——那帮阴暗的死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所以一路上路明非都凭借着强大的五感和反应力，带着夏绿蒂避开了所有装备部的研究员，在没人发现的情况把夏绿蒂带进去又带了出来。 走出装备部地上的小矮楼，路明非转头看了一眼楼顶上在阳光里闪闪发光的银色十字架——前几天，芬格尔就是在那上面“忏悔”的。 “欸？路明非，你的女朋友来了。”听到夏绿蒂的声音，路明非转头，看向走过来的零和苏晓樯。 “零？还有什么事吗？”路明非走过去，有点疑惑。 零在路明非面前站定，微微歪了下头，随后猛地上前两步，抱住路明非，踮脚，吻在他的嘴唇上，嘴唇微微翕张。 路明非顿时瞪大眼睛。 苏晓樯和夏绿蒂则同时用手捂住眼睛，漂亮的眸子透过指缝露出来。 足足几分钟后，零才跟路明非分开，精致的小脸依旧看不出表情，但脸颊上浅浅的绯红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零……你……”路明非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之前的吻不完整，我来补上。”零的语气和平时几乎毫无区别，仿佛她刚刚并不是在跟路明非进行某种相当亲密的行为，只是简单地拉个手而已。 不等路明非说话，零转过身：“已经补上吻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说完这句，零脚步如常，平静淡然地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走过去。 “零！”路明非突然喊住她。 零回头，露出半张侧脸，眸子在阳光下剔透如镜。 “你好像顺拐了。”路明非诚恳道。 零：…… 今天不是咕，这一章卡审核了，我明明没也写什么敏感内容啊……改了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被放出来，太难了…… 第271章 校长，您的牺牲太大了！ 第271章校长，您的牺牲太大了！ 意大利，波涛菲诺。 路明非和昂热并肩走在街上，街道左侧是古式的意大利建筑，右侧是大海，潮起潮落，海面倒影的阳光翻卷碎金，海鸥的翅尖划出云一般飘逸的弧线。 这里是意大利西北部里格连海岸东面最着名的旅游海港，也是历来校董会召开的地方。 凭借着独特的海滨景色和艺术建筑，波涛菲诺是许多政界要人、金融巨子、明星名流度假的胜地，所有的房子都经过了顶建筑师的规划，错落有致，并且至少会有一扇窗户朝向蔚蓝的海湾。 不同于从元老会的死板老旧，校董会归根结底只是个不到一百年的新兴组织，世界上很多大公司的历史都比校董会更长，所以校董会召开的地点也更“开放”一点，甚至不介意把开会的地点定在一个旅游景点。 如果是元老会，就绝对不会在这种地方开会，老古董们一向都认为只有教堂深处，被改造成堡垒的铁石之屋才是开会的地方，在那里可以避免被龙类或者敌对的混血种势力袭击。 “没想到校董们会先元老会一步邀请你吧？”昂热道。 路明非耸了耸肩，没有说夏绿蒂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了。 “不过不用紧张，这并不是什么校董会，只是一场校董们的聚会而已，否则也不会把地点选在一家在波涛菲诺久负盛名的餐馆里了，”昂热笑道，“虽然比起元老会有些跳脱，但校董会如果要召开正式的会议，也有一栋专属的建筑。” “我只有一个问题，”路明非指着远处的一家门口只停着四辆车的餐馆，“校长，你说的聚会的地方，就是那里？” “是啊，刚刚我不是就指给你了吗？”昂热道。 “伱确定……校董会要在一家披萨店聚会？”路明非眼角跳动，“我高中的时候都不会吃披萨聚餐。” “别这么说，这家店的店主，手艺可是出神入化级别的。”昂热道。 路明非：…… 他现在对这个所谓的校董会的心情突然就有点复杂了。 …… 路明非和昂热推门进来时候，店里已经坐了五个人。 门框上有黄铜的小铃，门被推开的时候，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梳着古罗马式发髻的女人走过来，热情地领着路明非和昂热走到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坐下。 明明是家披萨店，但桌子却格外宽大，更像是高档晚宴会用的长桌，洁白的桌布上摆着银制的烛台和波特兰花瓶。 让路明非惊讶的是，长桌上除了夏绿蒂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恺撒。 “好久不见了，路明非。”恺撒坐在长桌右侧，主动跟路明非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恺撒兄，”路明非有点惊讶，“你……代表加图索家来的？” “不算，”恺撒摇头，“我只是来跟朋友吃顿饭，享受一下全意大利最好的披萨而已。” 最好的披萨，那有菠萝披萨吗？ 路明非硬生生地把这句拱到嗓子眼的吐槽咽回去——他担心自己这么吐槽之后，店主会直接拒绝给他们上餐。 他目光扫过长桌，长桌的首位空着，左边是夏绿蒂和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漂亮女人，那个女人大概就是夏绿蒂提过的伊丽莎白·郎洛。 夏绿蒂说过伊丽莎白是个很漂亮的人，见面之后路明非确信夏绿蒂说得没错，伊丽莎白面容精致得像是希腊名家的雕塑，二十岁的外貌，却有三十多岁的眼神，化着欧洲贵妇的妆，蒙着黑色的面纱，穿着昂贵的掐腰套裙，冷冰冰的脸上有种仿佛会压迫人呼吸的女王气。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感觉她和酒德麻衣有点像，不仅容貌不分高下，而且都是那种霸气的女王，区别在于酒德麻衣是妖冶的女王，而伊丽莎白是高贵的女王。 当然，真要论的话，两位女王的容貌都差了小天女一个等级。 路明非的目光在伊丽莎白身上一扫而过，毫无流连，反而更久的停留在长桌右侧的三位男性身上。 恺撒坐在三人的中间，上手坐着一位很老的人，老得无法辨别年龄，却能挺括地撑起黑色西装，深红色的手帕塞在上衣口袋里，比年轻人更加挺拔，只是不知为何他手里却捻着紫檀串珠，嘴里念念有词，和一身手工西装显得有点不搭调。 恺撒下手的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一身明黄色的运动衣，右手边搁着自行车头盔——路明非进门的时候看到门口的几辆豪车里停着一辆自行车，大概就是这位的座驾，连头盔颜色都是配套的。 校长说过，校董家族里有一个曾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已经没落了，虽然仍旧保留校董的职位和投票权，但却几乎没有其他实权，也不再是元老家族，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位所代表的家族。 倒不是路明非以貌取人，势利眼到认为对方骑自行车来就是家道中落，毕竟他自己和昂热还是散步来的呢，连自行车都没有。 主要是对方从一举一动的细节中都表现出实力非常一般，恐怕连恺撒都打不过——堂堂校董如果只有这个水平，那只可能是家道中落到没有更高级点的混血种了。 桌上还空着两个座位，一个是首位，一个是夏绿蒂身边的空座。 昂热在这里，于情于理都该是他坐主位，所以路明非很自觉地坐在了夏绿蒂身旁。 昂热走到主位旁边，路明非敏锐地察觉到那位伊丽莎白的目光在跟着昂热移动。 而且不止如此，路明非还发现她那冰冷女王的眼神在看着校长时会发生明显的变化，变得……温暖一些？ 路明非不太确定伊丽莎白看校长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反正其中的感情肯定是正面的。 不等昂热坐下，伊丽莎白主动起身。 “嗨！丽莎我的孩子，抱歉抱歉，陪着老朋友的后辈散步，一不留神就来晚了些，”昂热向女孩张开双臂，“你又长大了一些，我还记得你在伊顿公学上学时穿着校服的样子。” 路明非瞪大眼睛，看向伊丽莎白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 伊顿公学，全英国，甚至全欧洲最顶尖的贵族学府之一，号称“世界级精英人才的摇篮”，每年250名左右的毕业生中，70余名进入牛津、剑桥，剩下的均进入世界名校，至少有二十任英国首相在这里度过了中学生活，和伊顿公学一比，同样号称贵族学校的仕兰中学连“寒酸”这个词都不配。 但伊顿公学再怎么师资雄厚，学生优秀都跟路明非无关，真正令他在意的是…… 伊顿公学又被称作“绅士学府”，从成立到现在都是一所坚定不移的……男校，从来都不招收女学生。 他之前因为名字上的问题，搞错了娜塔莎的性别，后来证明了那只是误会。 但这次……总不能是误会了吧？ 在一所顶级男校上学，那不就代表他面前这位跟校长热情拥抱，贵气逼人的“女王”，其实是一个男人？ 而且这位伊丽莎白和校长的关系好像还相当不错的样子。 莫非校长为了争取校董的支持，让卡塞尔学院得以稳定发展，不惜……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路明非心头巨震，心中不由自主地对校长升起几分敬畏——您的牺牲太伟大了！ 见路明非一直盯着伊丽莎白看，不知道为什么，夏绿蒂突然有点不开心，她坐在伊丽莎白和路明非之间，悄悄戳了戳路明非的侧腹，低声道：“还看？眼睛都快瞪出来啦！” 她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地反应，说话时也不免掺杂了几分埋怨，话一出口才发现有些不妥。 不过路明非现在心神俱震，哪有心情关心夏绿蒂的语气，他连夏绿蒂说了什么都没在意，只不过被她戳了一下，回过神来，飞快地把目光从伊丽莎白身上移开，再也不敢看他。 昂热和那位穿着西服拨弄念珠的老人都是人精，立刻就察觉到路明非的不正常。 拨弄念珠的老人眉头微动，心道看来就算是年纪轻轻就能斩杀次代种的天才S级混血种，也会知慕少艾，早知道聚会我就该从族里带个最漂亮的女孩来。 昂热和伊丽莎白分开，坐在首座上，心中思索——路明非好像对伊莎有点意思？可他不像是花心的孩子啊，还是说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要不试试给这两个孩子牵个线？但明非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显得我是个老不正经的？ 不过牵不牵线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是校董们的聚会，是以昂热也不多纠结，作为此时辈分最高的人开口发言。 “咳咳，今天是校董们出于联络感情的聚会，大家不用拘谨，开心就好，”昂热看向侍立在身边的服务员，“麻烦先上两瓶红酒，让你们老板自己去酒窖拿，我相信他的品味。” 看服务员恭敬应声离开，昂热朝有些好奇的路明非解释道：“这里不用点餐，我们和老板是熟人了，他知道该上什么餐。” “那有菠萝披萨吗？”路明非憋了好久的吐槽终究还是没有憋住。 “菠萝披萨！”惊天动地的喊声从后厨里响起，随后急促的脚步声和木头碰撞的声音如雨点般响起，由远及近，转眼间一条高大的身影从后厨“游”出来。 “谁说的菠萝披萨！”身影站定，是一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人，有些秃顶，穿着披萨厨师的制服，单手拄拐，左腿裤管空荡荡的，但却无损那张苍老的脸上的威严，络腮胡上方是一双顾盼如雷的黄金瞳。 路明非目光游移——意大利人似乎对菠萝披萨有一点不喜。 至于究竟有多不喜……大概跟中国人看到了草莓麻婆豆腐差不多。 不过他是真觉得菠萝披萨味道不错。 独腿老人在长桌前傲然而立，目光从桌上几人的身上扫过，似乎是在确认凶手。 路明非打定主意不冒头，正要摆出一张纯良且无辜的脸，就看到恺撒面无表情地抬起胳膊，指向了自己。 该死！忘了恺撒也是意大利人！ “你！你说的菠萝披萨？！”老人拐杖点动，转眼间到了路明非身前，黄金瞳死死地盯着路明非，哪怕在光线充足的白天依旧给人一种刺目的感觉，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被瞪上一眼，甚至有可能直接背过气去。 面前这位穿着披萨厨师制服，还少了条腿的老人，血统恐怕是A 级别的，甚至可能不逊色于楚师兄。 “对，就是他。”恺撒冰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指证道。 他认为自己和路明非算是朋友，换做其他事，他绝不会做出背叛朋友的举动——但菠萝披萨是例外。 路明非目光急速转动，试图编造一套合理的说辞来证明菠萝披萨的合理性，但仔细想想这玩意儿是堪比草莓麻婆豆腐的存在，他就有点无从编起。 “好了，阿方索，”好在首位的昂热突然开口解围，“我们这位S级虽然是我老朋友的后代，但入学前一直在过普通人的生活，也算是普通人出身，对意大利传统美食有误解，你作为意大利最好的披萨厨师，应该对缺乏这方面知识的人宽容一些，不是吗？” 被称作阿方索的老人沉默了几秒，后退开，依旧盯着路明非：“你就是声名大噪的S级天才路明非？虽然你的血统无比优异，但在披萨品味上实在令人不敢恭维，等三十分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披萨，而菠萝披萨……这种光是从嘴里说出来就会玷污披萨的神圣的字眼，我不允许它再出现在我的店里！” 说完这句，阿方索转头喊道：“曼琳，清洁一下空气，这里的空气已经被肮脏的词汇污染了！” “好的，爷爷。”之前的服务员从一扇门里探出头来，言灵领域从她身上展开，轻柔的风流动起来，仿佛化作几条触手般延展开，窗户全部推开，然后卷动着屋子里的空气流淌出去，把外面带着海风和阳光气味的空气引进来。 言灵·阴流，能形成高速气流通道的言灵，序列41。 原来这对爷孙都是混血种，难怪校董们会在这里聚会。路明非看了看那对爷孙，若有所思。 似乎是察觉到了路明非的想法，昂热解释道：“阿方索是我的老朋友，曾经是极为优秀的屠龙者，曾经带着两个队员就斩杀了一头人躯的三代种，虽然目标状态不佳，但也是秘党中少有的战绩。” 路明非挑了挑眉，夏绿蒂面露惊讶：“还有这种事？” “你也不知道？”路明非一愣。 “我……前不久才继承了爷爷的校董位置，这是第二次来这里参加聚会，”夏绿蒂解释道，“没想到店主你居然曾经斩杀过三代种。” 三代种级别的龙类已经称得上是古龙，就算是状态不佳的人躯三代种，也不该是一支三人小队能应付的。 “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店主拍了拍自己的裤管，裤腿摇荡，“就因为那场战斗，我的两个队员都死了，我也少了一条腿，精神受创，无法再释放言灵，只能退下来当个披萨店主。” 餐桌上气氛一时沉重起来，直到女服务员拿着两瓶红酒出来：“爷爷的酒窖我也很熟悉的，我挑的酒不比爷爷差，客人们要不要试一下这两瓶……” 老人转头，看到酒瓶上的标签，原本沉痛的面色陡然一变，连忙扑过去：“别拿这两瓶！” “有可乐吗？”路明非在后面喊道。 “我……我也要可乐！”夏绿蒂跟着喊道。 第272章 贝奥武夫：路明非是吧？老夫来考校 第272章贝奥武夫：路明非是吧？老夫来考校你一下…… 意大利，波涛菲诺，某家披萨店里。 被老店主叫做曼琳的女服务员端着一大盘四季披萨放在桌子上。 这种披萨以番茄酱和奶酪作为底料，分为四等份，分别撒上蘑菇、黑橄榄、洋蓟和意大利熟火腿这四种馅料，象征着春、夏、秋、冬这四种季节，所以才得名“四季披萨”。 之前路明非觉得校董会聚餐有点太随便了，居然选在披萨店，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这一位退居幕后的屠龙者开的店，而且似乎还是一位颇为强大的屠龙者。 连带着他之前对校董会的判断也有点误区，他还以为这群人和卡塞尔学院一样不拘小节，没想到他们吃披萨居然……用刀叉。 看着把披萨放在银餐盘里，仿佛切割牛排一样慢悠悠地享用的众人，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带上放在餐桌盒子里的一次性手套，用手拿起一角披萨吃起来。 浑身萦绕着贵妇和女王气质的伊丽莎白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对着自己身边的昂热递过去一个眼神——您来之前没有对他教导一下礼仪吗？ 戴着紫檀念珠的老人也看向昂热，低声道：“S级学生，最好还是稍微花点心思学习一下礼仪。” 老人的声音已经放得够轻，但以路明非的五感依旧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撇了撇嘴——混血种怎么一个比一个装？吃个披萨还要用刀叉。 我在另一个世界，跟托尼一起面见英国女王时都没那么多讲究。 不过别人这么装可以理解，校长为什么也跟着装起来了？他印象里昂热虽然有时候也是一副老绅士的面孔，但私下里绝对不是什么很讲“礼仪”的人。 “明非，”夏绿蒂用手肘轻轻捅了捅路明非，低声提醒道，“这种场合用刀叉比较好。” 不等路明非说话，后厨里独腿的老人拄着拐杖出来，看向路明非，神态复杂：“你居然是这群家伙里唯一懂得怎么享受披萨的人？” 路明非不解。 “我说过他们好多次了，吃披萨就应该用手拿起来大口地吃，才是对厨师最好的赞誉！结果他们从来都不肯放下刀叉，好像用手吃披萨就会损坏贵族的面子一样，”老人抱怨道，“用你们中国人的成语来形容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附庸风雅！” 昂热有些尴尬：“雷顿，校董会有重要的事项商量。”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避，”被称作“雷顿”的独腿老人拄着拐杖转身离开，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嘟囔道，“有什么重要事项，你就是怕我损了伱们的面子……” 路明非喝了一口可乐，掩饰自己想笑的心情。 果然，正如老店主所说，根本没什么重要事项商量，等他一走，校董会的其他人就开始聊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 昂热和身边的老人聊起两个人从各家拍卖会买来的收藏品，有普通的古董艺术品，有从古墓里挖出来的炼金宝物，甚至还有现代能工巧匠制作的工艺品，收藏范围突出一个广泛。 不过路明非仔细听了一下，这两个人争论攀比的重点不在于自己的收藏品有多么珍贵，而是自己买下那些藏品的“性价比”，也就是同样级别的藏品，谁用更低的价格买下来了。 比如昂热说他就曾经以不到四十万美元的价格买下了一个年代不明的，长得像黄铜酒精喷灯的东西，结果后来经过装备部专业人士的鉴定，那其实是一件出自19世纪的炼金师之手的武器，刻画了相当高等的炼金矩阵，燃料不是酒精，而是精炼后的含汞硝酸甘油。 装上合适的燃料，把“酒精喷灯”横过来后，它就能持续释放出长达20米的锥形火焰，附带爆炸效果，同时释放巨量汞蒸汽，是一件专门针对龙类的武器，普通人拿在手里都能轻松秒杀一片死侍，放在专业的屠龙者手里，四代种也要吃大亏。 而跟昂热争论的老人就说他曾经拍下一把只剩下一半的锈蚀安大略骑兵刀，后来发现那把刀是一件强力的毒性炼金武器，因为太久没有主人，毒性腐蚀了炼金金属，虽然只剩下一半，但依旧对三代种以下的龙类有着致命的威胁。 路明非本来无意于听两个老人斗嘴，奈何离他更近的夏绿蒂和伊丽莎白聊得全是女生间的话题，什么化妆品、护肤品、大师手工制作的名牌包包还有衣服首饰之类，他更不感兴趣。 不过往好处想，虽然长桌上没有他感兴趣的话题，但是起码披萨是真的很好吃——他在两个世界吃过的食物全加起来，这个披萨也能排进前三，简直可以说是登峰造极的厨艺。 这样是在日本，起码要封个“披萨大仙人”，要是在托尼的世界，他肯定得问问老店主愿不愿意当自己的私人厨师。 不过在这个世界就算了，屠龙者有自己的骄傲，而且秘党又不是黑心企业，英勇作战后留下永久伤残退居二线的屠龙者，哪怕只是D级都会得到丰厚的补偿，而老店主肯定是A级混血种，退休金是天文数字，绝不会为钱所动。 除非…… 路明非没拿披萨的那只手摩挲着下巴——如果把绝境病毒完善后，治好老店主的伤残，能不能用这个条件来让老店主给他打工？ 能不能……让他给我做菠萝披萨？ “路明非？路明非？”恺撒的声音让路明非收回思绪。 “怎么了恺撒兄？你刚刚说什么？”路明非问道。 “我刚刚问，楚子航和狮心会最近怎么样了？”恺撒道，“我上个月一直在巴西执行任务，任务刚结束就来意大利了，没时间关注学院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自从自由一日之后，恺撒和楚师兄的关系就有了缓和，连带着狮心会和学生会也不再那么势同水火——路明非觉得这是因为两个人曾并肩作战过所导致的。 “狮心会还是老样子嘛，最近也没什么需要和学生会竞争的比赛，”路明非道，“楚师兄……要不吃完之后你去我们住的酒店，楚师兄就在那里。” “楚子航也来了？”恺撒一愣。 “来了啊，校长说元老们参加元老会都会带随从的，我们也不能弱了声势，就叫上了楚师兄帮忙，他现在就在酒店里帮我们看着‘那件东西’。”路明非道。 “那件东西”，指得自然就是七宗罪。 虽然七宗罪价值巨大，但交给楚师兄保管路明非相当放心，毕竟楚师兄是他认识得最靠谱的人了。 “这样啊……”恺撒挑眉，“那正好，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一起出去玩吧，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波涛菲诺，我可以当你们的向导。” “好啊，”路明非点头，转头朝店里喊道，“店主，待会能不能打包两个披萨，我带回去给朋友吃。” “没用的，”在场中最没有存在感的，穿着运动服骑自行车来的中年人开口道，“雷顿大叔从来不会让人打包披萨，他说……” “存放的时间太长会破坏披萨的完美味道，”老店主从后厨走出来，“不过这次我可以破例。” “为什么？”中年人瞪大眼睛，心说莫非这个世界已经现实到了连顽固不化的雷顿大叔都会向S级低头的程度了么？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用餐具破坏披萨美感的人，披萨就该用手吃啊！你们群穷讲究的老派贵族！”老店主吐槽道。 路明非单手托腮——他已经不指望混血种还有除了楚师兄和苏师姐之外的正常人了。 …… 之前路明非和昂热是散步来，回去的时候自然也是散步。 他们住的酒店是诺玛选的，一座面向海湾的玻璃楼，从外面看，玻璃幕墙倒映碧海蓝天，椰林树影，海鸥绕云，端得是一副宁静优美的画卷…… 剧烈的破碎声和爆炸声响起，酒店中高层的某个房间突兀地向外喷薄着玻璃碎片和焰光，三道漆黑的影子划出一条狼狈的弧线，坠落进海湾里。 路明非和昂热对视一眼。 昂热眼中亮起灼热的光辉，周围的海浪声和风声定格。 言灵·时间零，领域持续范围内五十倍减速。 如此强大言灵，持续时间自然也极为有限，如果不是涉及到七宗罪，昂热也不会把有限的言灵时间浪费在赶路上，是以他跟路明非一句废话都没有，释放言灵的瞬间就朝着酒店冲了过去，在街上的普通人眼中，只能看到两道如幽灵般突兀消失的人影。 …… 酒店房间里。 无数碎片遍布在地面上，落地窗已经被整个轰开，海风吹进来，海洋的气息和焦灼味混在一起。 楚子航握着村雨，面向破碎的落地窗，脸上浮现出细小的鳞片——为了第一时间解决入侵者，保护七宗罪，他直接进入了暴血状态。 当然，还有个原因是敌人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几乎可以说是前所未见的强。 楚子航脸上鳞片缓缓回缩到体内，几乎是在鳞片消失的同时，路明非和昂热的身形浮现在门口，连楚子航这样的人都忍不住心跳漏了半拍——精炼血统是秘党和学院的大忌，而他刚刚差点就被校长本人抓包了。 “师兄，你没事吧？”路明非快步走过去。 楚子航摇头，对局面做出简短的汇报：“我用了君焰，敌人被炸飞出去了，七宗罪还在那里。” 随着楚子航手指的方向，七宗罪就矗立在房间角落，刚刚君焰也覆盖了它，但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七宗罪无所谓啦，师兄你人没受伤吧？”路明非问道。 楚子航顿了顿，抬起左手，小臂上鲜血淋漓：“只有一道皮外伤，敌人使用了某种很强的利器。” 路明非抓住楚子航的手腕检查，扯了扯嘴角：“这还叫皮外伤？师兄你是不是对伤有什么误解，这都快赶上刮骨疗毒了。” 楚子航沉默——如果多保持一会暴血的状态，他的伤口会快速恢复，不过这样得不偿失，而且当着路明非和校长的面，他也不敢这么做。 “师兄，来卫生间，我帮你处理伤口。”路明非麻利地翻出药箱，带着楚子航走进卫生间，还不忘喊道，“校长，善后工作就交给你了！” 昂热掏出手机：“诺玛，帮我转接财务主任曼斯教授，告诉他来跟酒店对接一下赔偿还有封口的问题，另外马上派出最近的执行部专员，去海湾查看敌人的踪迹。” 楚子航受伤，路明非帮他处理伤口，自己要看着最重要的七宗罪，昂热只能把调查任务交给执行部专员。 不知道曼斯教授是怎么跟酒店对接、解释还有封口的，反正十几分钟后，酒店的负责人客客气气地过来给他们三个换了房间。 不过可惜的是，几十分钟后，诺玛和施耐德教授传来消息，负责调查的专员一无所获。 照理说极少有生物在被君焰炸了之后还能保住性命甚至保持行动能力，所以根据诺玛和施耐德教授的推测，应该是袭击者被他们背后的组织提前回收了。 至于楚子航这边……他虽然和敌人战斗过，但按照他所说，敌人全身都笼罩在作战服和黑袍里，又戴上了面具，他也无法判断。 当然，这种情况并没有出乎昂热和路明非预料——来抢七宗罪的人无论是某个元老家族还是外界势力，肯定都会提前做好伪装，元老家族怕暴露后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外界势力害怕秘党的报复。 不过路明非倒是有了个意外发现。 因为有镜瞳在，他各个门类的知识都稍微学了一点，给楚子航处理伤口时他就发现，楚子航手臂上那道所谓“利器”搞出来的伤口，相比于刀剑之类的武器，更像是……利爪。 在激烈的战斗中，敌人用利爪进行偷袭，楚子航未必能及时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武器，路明非检查伤口反而更能追根溯源。 不过这种情报意义也不大，很多强大的家族都会有一些明面上严令禁止的禁忌力量，包括某些让人死侍化以获得更强力量的药剂或者其他方法——封神之路也能造成类似的效果。 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失，甚至以楚子航的血统他的伤口都不用缝针就能恢复，但毕竟出了袭击事件，路明非和恺撒“三个人出去玩”的约定自然就被推迟到了后天元老会结束的时候。 …… 入夜。 路明非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并没有拉窗帘，转头望着外面海上明月。 七宗罪被他送去了校长的房间——冲着七宗罪来的袭击者未必只有一波，如果是白天倒还好说，晚上的话袭击者前来，肯定会影响他的睡眠。 所以他跟校长约定他白天看管七宗罪，校长晚上来。 苍凉的口琴声从外面响起，明明并不算大，但听在耳中，却有种压过了海浪声的错觉。 路明非微微挑眉，口琴声中隐藏着“邀请”的意志，或者说意味。 这种通过声音作为载体传递意志的方法，在火剑之路中也有记载——完成七个源质的人才能做到。 路明非的新房间换在了低层，他干脆直接打开窗户，翻身跃下去。 轻盈地落在沙滩上，路明非抬头看去，月光下一道如大理石碑般的身影背对他而立，吹奏着一曲荒凉的口琴曲。 身影吹奏完最后一个音节，缓缓转身，露出一张脸上遍布灰白细鳞的脸，脸上的皱纹不显出丝毫老态，黄金瞳泛着血一般的色泽。 “幸会了，S的年轻人，”老人把口琴插进胸前的口袋里，“老夫名叫……贝奥武夫。” 第273章 禁术，双重言灵 第273章禁术，双重言灵 深夜，意大利，波涛菲诺。 月光洒在海湾的沙滩上，海潮连绵，如大理石碑的老人站在路明非身前，背对着皎洁的月光，整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只有黄金瞳明亮。 “贝奥武夫？神话时代传承下来的屠龙者家族？”路明非有些惊讶，“我听校长提过你们，每一代族长都以贝奥武夫为名。” 即便在以铁血着称的秘党里，贝奥武夫家族也是绝对的铁血派的屠龙者。 几千年来贝奥武夫家族一直是最坚定、最勇敢和最残酷的屠龙者，他们秉承着古老的家训，每生下一个男孩就给他喂食一滴龙血结晶，那是剧毒的物质。但只有经过那种剧毒的考验，这个婴儿才被家族认为有用。 在卡塞尔学院的执行部成立以前，秘党负责执行屠龙任务的部门是执行队，每一任贝奥武夫家族的成员都是执行队里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面前这位当代族长更是当年行动队的领袖，卓越的战场指挥者和酷烈的屠龙者，相当于现在的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只是和他一比，连施耐德教授都显得有点脉脉温情。 不过校长也曾感慨过，当代贝奥武夫族长对于秘党成立卡塞尔学院持激烈的反对态度，认为温和的校园里培养不出真正的屠龙者，拒绝了校长让其担任初代执行部部长的邀请，从此就只作为元老的一员留在秘党内部，以家族为组织猎杀龙类，只偶尔从装备部那里拿一些现代化的武器。 贝奥武夫家族有资格作为“战士”的人在历史上极少有超过十个的时候，据说甚至出现过某一代贝奥武夫家族只有一个战士这种接近断代的情况，但贝奥武夫家族在秘党的地位却从未出现过动摇。 不过路明非不太理解的是，贝奥武夫族长为什么来找自己。 贝奥武夫眯起眸子，打量着路明非，黄金瞳中隐隐浮出一道竖线——这通常是纯血龙类和高阶死侍身上才会出现的竖瞳特征，稳定的混血种的黄金瞳都是正常人类的形状，只是颜色是金色而已。 “作为S级，你应该更有威势一点，”贝奥武夫的声音如墓碑般冰冷，“我听昂热说，你用青铜与火之王的武器，杀死了一头次代种。” 不等路明非回答，他又冷哼一声：“哼，看来他那套学院派的理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那个叫装备部的部门之外，这个学校里也还有一些可堪造就的人才。” 这个自说自话的老大爷，到底是来干嘛的？路明非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那个，贝奥武夫族长，其实我也是装备部的。”路明非诚恳道。 贝奥武夫威严的脸庞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路明非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心中不禁升起几分疑惑——装备部是不是做了什么？ “三天前，昂热找到我，说有个优秀的年轻屠龙者，在元老会上需要贝奥武夫家族的支持，”贝奥武夫审视着路明非，“伱是昂热认可的后辈，我和你的高祖路山彦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优秀的屠龙者。” 路明非正在犹豫要不要为了这番“夸奖”道个谢，就听到贝奥武夫感慨：“就是言灵差了一点，这样的人配上‘镰鼬’，太可惜了。” 路明非：…… 这老爷子好像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言归正传，昂热让我在元老会上支持你，虽然他在屠龙方面的功绩毋庸置疑，但贝奥武夫家族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贝奥武夫盯着路明非，“来让老夫看看能斩杀次代种的年轻人有什么本事吧。” 搞了半天你是来打架的？路明非恍然。 “不用了吧，您都一把年纪了，要是不小心把您打伤了，我实在不好跟校长交代啊。”路明非一脸诚恳，甚至还有几分为难。 贝奥武夫眉头一跳，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能斩杀次代种确实证明了路明非的血统极其优秀，是当之无愧的S级，不过其中最大的功绩想来还是青铜与火之王的七宗罪，据说那七柄刀剑被青铜与火之王铸造出来，专门用来摧毁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为了杀死君主而创造出来的武器，只要能够拔出来，杀死次代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他贝奥武夫也是天生的S级混血种，而且经历了家族中最严酷的训练，就算是昂热跟他战斗，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 看来眼前的年轻人因为杀死了一头次代种，已经有些目中无人了。 是时候给他些教训了，让他知道屠龙者的道路上，傲慢是比龙血还致命的毒药。 贝奥武夫不再跟路明非说话，深而磅礴地吸气，身躯像是被这一口气充起来了一般，苍老的皱纹迅速展平，肌肉夸张地浮凸起来，将宽松的衣服撑得紧绷，皮肤上原本没有被鳞片覆盖的区域也浮现出灰白的鳞片。 转眼之间，贝奥武夫就从一个略带些龙类特征的混血种，变成了一个浑身遍布灰白鳞片的半龙人，身高超过两米，血色的黄金瞳拉出一道纤细的竖痕，从他身上几乎找不出混血种的特征，说是死侍倒没人会怀疑。 “来，年轻人，”贝奥武夫挺起胸肌，胸前口袋上的口琴闪闪发亮，这个形态下他的声音如同擂鼓，听不出丝毫老态，“只要你能抢走这个口琴，老夫就在元老会上公开支持你。” 怎么？你当第七班跟卡卡西抢铃铛吗？路明非心中吐槽。 “没必要吧，大家都是屠龙者，以和为贵嘛，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啊，”路明非挠头，“其实我压根就不知道校长去找过您的事，而且我也没准备拉去什么支持，要不……您就当没来过？您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当没来过？”贝奥武夫族长咧开嘴，“看来现在的屠龙者确实是越来越没有血性了！” “也不是啦，”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状似无意，“只不过我刚刚也说了，我没准备拉取支持，就算您支持我，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那四舍五入下来，我打这一架等于什么好处都没有啊，屠龙者的信条里应该不包含进行无意义的战斗这一条吧？那我为什么要打？” “你什么意思？”贝奥武夫总觉得路明非话里有话。 “您看，咱们比试，总得有点彩头吧？您又是昂热校长的老朋友，传奇屠龙者，比我大了好几辈，这彩头……总得比年轻人出得稍微多一点点吧？”路明非搓着手，一脸热情。 “呵呵，难怪我从刚才就觉得哪不对，你小子不愧是昂热的学生，简直和他年轻时一样奸滑，不对……比他还奸滑。”贝奥武夫族长道。 “那您看……”路明非露出一种三分纯良七分欠揍的表情。 “老夫同意了，”贝奥武夫在月光下傲然挺立，鳞片闪烁着微光，“老夫做主，只要你能赢，老夫允许你在贝奥武夫家族的三大禁术中任选一个学习。” “禁术？”路明非不解，“那是什么？” “昂热没给你讲过？”贝奥武夫族长道，“简单来说，禁术就是类似于炼金术中的‘黑魔法’一样的禁忌技术，不过禁术是战斗技术层面的禁忌技术，因为其巨大的危险性，在明面上是被绝对禁止，嗯……你知道‘封神之路’吧？那种能在短时间内精炼血统，让自己的血统提升但容易失控的技术，就是一种最典型，也最普遍的禁术。” “而除了封神之路这种基础的禁术之外，某些强大的混血种传承势力，也会有一些更加强大或者特殊的禁术，”贝奥武夫道，“你应该知道，神话中贝奥武夫完成的三大功绩——蛮力折断巨人格伦德尔的手臂令其死亡、剑斩格伦德尔的母亲海怪女妖，还有杀死看守宝藏的火龙。” “这三大功绩分别来自于三代不同的贝奥武夫，他们是贝奥武夫家族最为杰出的屠龙者，每一位都超越了常规意义上的S级的概念。” “而这三位先祖，每一位都创造出了一种极为强大的禁术，并在贝奥武夫家族中代代流传，直到现在，”贝奥武夫道，“如果你能拿走口琴，老夫就在元老会上支持你，如果你能战胜老夫，或者得到老夫的认可，老夫就允许你学习一门贝奥武夫家传的禁术。” “老夫稍微透露一下，三大禁术中有一个，效果相当于让混血种可以再获得一个言灵，也就是双重言灵。” 路明非眼前一亮——神代家族流传至今的禁术，他确实很有兴趣。 “那来吧。”路明非跃跃欲试。 “等等，小子，要你输了呢？你给什么？”贝奥武夫问道。 “您随便说，我都答应。”路明非坦然道。 反正他自信不会输，他就不信贝奥武夫能比蜥蜴教授还强，大不了狼之冬伺候。 “狂妄的小子，”贝奥武夫族长双腿发力，脚下的沙滩如同被炮弹轰击般展开，冲天的沙浪中他的身影如一枚炮弹般撞向路明非，“你要是输了，就去老夫家里留两个孩子吧！” 虽然不觉得这么年轻的S级是自己的对手，但S级终究是S级，贝奥武夫也并没有托大，刚刚身形变化时，他就已经进行了一次血统精炼，才会展现出现在的体型——换言之，他现在的状态，大概相当于一度暴血。 以他的血统，加上血统精炼的增幅，就算没有使用言灵，这一拳应该也足够打穿混凝土墙壁。 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手掌轻轻接住了灰白色的拳头，仿佛接住一个被抛过来的橘子般轻松。 沙浪烟尘散去，贝奥武夫竖瞳微缩——他面前站着一个比他矮上一头，同样浑身覆盖鳞片，但力量却丝毫不弱于他的狰狞身影。 只是这道身影身上的鳞片，全部都是漆黑的。 “你……”贝奥武夫头一次露出惊讶的情绪。 “前辈，变身而已，您不也会吗？”路明非耸耸肩。 他之前一直隐藏着龙鳞形态，就是因为这个样子太像死侍了，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被人觉得他有血统失控的风险之类。 现在他有了不会让外形出现变化的龙骨状态，照理说会更方便隐藏。 不过刚刚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使用了龙鳞形态，要说为什么的话……论不像人这方面，贝奥武夫族长这个形态跟他比也不遑多让。 从某种角度讲，这样反而能让他的龙鳞状态显得比较合理——大家都是S级，凭什么贝奥武夫族长的形态就是稳定的，他路某人的形态就不稳定？这不是双标吗？ 要是有人觉得他的龙鳞形态不稳定，他就把贝奥武夫族长一起举报了，大家一条船上的蚂蚱。 “哈！用你们中国人的成语这么说来着，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后生可畏啊！”贝奥武夫族长怒吼一声，肌肉再次膨胀三分，每次挥拳、肘击、膝撞都掀起凌厉的劲风，如暴雨般笼罩路明非。 路明非拨开贝奥武夫的攻击，对比着自己和对方的力量。 论技巧的话，贝奥武夫族长明显要比他老辣一些，但相应地，贝奥武夫族长的力量是略弱于他的——在他上次进化之前，龙鳞状态还因为骨骼承受不住肌肉的力量而无法全力爆发，恐怕如现在的贝奥武夫族长，但在这次进化强化了骨骼之后，哪怕不进入龙骨状态，他的骨头也能轻松抗住肌肉巨大的爆发力。 从某种角度而言，现如今的他，龙鳞状态相当于释放了一个“青铜御座”言灵。 激烈的碰撞持续了大约两分钟，沙滩上沙尘飞扬，一片狼藉，两颗被波及的倒霉椰子树树干大段地碎成粉末，完整的部分则倒伏下来。 也幸亏现在是旅游淡季，贝奥武夫族长又做了些提前准备，否则两个人交手的动静就引来围观了。 黑色和灰白色的身影分开，各自调整呼吸。 该说不愧是传奇屠龙者吗？连言灵都没用，和自己的肉搏战就已经让一般的混血种望尘莫及了。路明非心中估算了一下，如果把拿着武器的楚师兄和恺撒放到他们两个的徒手战场里，被波及的两人很难撑过这两分钟。 刚刚的最后一次交锋，两个人甚至掀起了一道小型气浪。 “小子，老夫承认，是有点低估你了，”贝奥武夫深吸一口气，“刚刚只是热身，现在老夫要认真了，撑不住了就说话，别被打死了！” 路明非耸耸肩，示意贝奥武夫没问题。 一个极小的言灵领域从贝奥武夫身上展开，月光下他灰白的鳞片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铁色。 只有那种用来强化自己的言灵，领域才无所谓大小，它甚至只在释放者自己体内展开，只有些微外泄。 而巧合的是，路明非对这个言灵也有点熟悉，因为他用过——高危言灵·不朽。 不同于能用肌肉卡住子弹的青铜御座，不朽虽然也是强化身体的言灵，但序列更高，强大到足以一拳打穿钛合金板，硬抗大多数子弹。 路明非体内骨骼发出轻微的爆鸣声，龙骨、龙鳞同时叠加在一起，连成整体。 贝奥武夫族长的身影，携带着如同一架贴地飞行的战斗机般的气势朝着路明非碾压过去，庞大的力量在空气中留下扭曲的痕迹，体表因为巨大的空气摩擦力而产生一百度以上的高温。 下一秒，释放了“不朽”的贝奥武夫族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倒飞进了大海里，一路在海面上翻滚，拉出一条笔直的海浪线，最后撞进海里，掀起大片浪潮。 第274章 路明非：我绝世天才啊 第274章路明非：我绝世天才啊 深夜，意大利，波涛菲诺。 路明非缓缓收回出拳的架势，眺望着浪花翻涌的海面，不禁有几分担心——他不会不小心把贝奥武夫族长打伤了吧？ 那样的话到时候他可不好跟校长交代啊。 不过应该不至于吧……他有收敛一部分力道，堂堂贝奥武夫族长，在“不朽”的加持下，应该不至于扛不住这一下才对。 就在路明非心中思索时，海面炸起一道巨大的浪花。 浪花中灰白色的身影如同一支箭矢般飞掠而出，带着凛然的威势！ 假如那道身影不是游在海里而是在海面上奔跑，应该会更有威势——虽然在血统精炼和不朽的双重加持下，贝奥武夫族长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无视部分热武器的水平，但依旧不足以做到踏水而行。 不过即便如此，他在水中游动的速度也极为夸张，远超一般的轮渡，转眼间就重新回到了海岸上。 “小辈，”贝奥武夫族长死死地盯着路明非，喘了一口气，“你的言灵不是操纵冰吗？你刚刚……没用言灵？” 路明非控冰的言灵是高度保密的，不过资料对元老级别的人物是开放的，贝奥武夫没有特地去详细地了解路明非，但至少还是看过他的资料档案的。 “是啊。”路明非点点头。 “你没用强化身体素质的言灵？”贝奥武夫族长还是有点难以相信。 “我根本就没有这种言灵啊，”路明非满脸诚恳，“要说身体素质的话……身为S级混血种，我强壮一点很合理吧？” 当然，如果龙鳞状态和龙骨状态不算言灵的话——有学者认为青铜御座这种直接让肉体产生强化的言灵，应该有别于一般的言灵，被归属为“血源刻印”，也就是根植在血统深处的天赋能力。 从这个角度讲，他的龙鳞状态和龙骨状态无疑也都是血源刻印。 贝奥武夫族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 在混血种眼里，S级高不可攀，但自身就是S级的他，也认识不少S级混血种，包括一些来自亚洲和北美洲大势力的领头者，大家虽然都有一些非人之处，但都没有路明非这么夸张。 靠着血肉之躯压制高危言灵“不朽”，这哪里还是人？一般的龙类都扛不住吧！ “路明非是吧，老夫认可伱了，之前口琴的约定作废，老夫会在元老会上支持你，”贝奥武夫族长道，“不过，要想从贝奥武夫家族拿到禁术，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犹豫了一瞬，贝奥武夫族长还是决定继续战斗——虽然从刚刚那一拳开始，他就已经认可了路明非，但是就这么罢战的话，贝奥武夫家族“嗜龙血者”的名头还往哪里放？ 刚刚的“交锋”已经证明了，他和路明非之间身体素质的差距是压倒性的，路明非随手一拳都能让他被击中的胸口微微凹陷下去，要借助精炼血统带来的恢复力才能快速愈合。 所以贝奥武夫族长调整了一下呼吸，果断进入了第二阶的血统精炼——其实说白了就是在血统精炼的基础上再进行一次血统精炼。 就算是掌握血统精炼的人，也极少有人能掌握二阶的血统精炼，而且对普通混血种来说，一阶血统精炼就足够危险了，二阶血统精炼简直就是活腻了想当死侍玩玩。 不过对贝奥武夫族长来说，二阶的血统精炼代价也不算大，他的精神稳定性相当于火剑之路的七个源质，已经达到了混血种的极限，能无视一阶血统精炼的副作用，而贝奥武夫家族的每个男性都因为幼年服用的那一枚龙血结晶，有着远超一般混血种的抵抗力，再加上家族秘术，二阶的血统精炼对贝奥武夫族长来说副作用很有限。 龙血在身体里向着四面八方咆哮扩散，充盈的力量似乎要溢出体外，而这种“外溢”的外在体现就是，贝奥武夫族长体表的鳞片愈发厚重且锋利，骨刺从他的关节向外蔓延出来，“不朽”虽然无法进化，但威力也得到了明显的增强。 贝奥武夫站在月光下看着路明非，龙血涌动的高温把体表的海水蒸腾成雾气：“老夫在这个状态下，不一定能及时收手，小子，你现在后悔投降还来得及。”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贝奥武夫族长的身影掀起冲天的沙瀑，拳脚之间仿佛有飓风撕扯，如果是普通的混血种，大概还没有被碰到就会被压缩的空气击飞出去。 路明非举拳相迎，一黑一白两只拳头撞在一起，爆发出钢锤相撞般的声音。 两个人都没有使用什么复杂的技巧，只是单纯地以拳头对轰，仿佛两台粉碎机般在沙滩上碾过，所过之处，游客们留在这里的太阳伞、躺椅还有小桌纷纷化作齑粉。 直到某一刻，贝奥武夫和路明非突然僵持住，路明非一只手张开，握住了贝奥武夫的拳头，贝奥武夫也握住路明非的一只拳头。 “小子，我用了二阶的精炼血统，还有言灵不朽，这样你都能跟我不相上下，我承认，在我认识的同龄混血种里，除了梅涅克·卡塞尔之外，没有比你更优秀的，”贝奥武夫族长盯着路明非，“你用了几阶的血统精炼？” “血统精炼？哦对，我差点忘了这个！”路明非愣了一下，露出一副“我居然忘了我还有个技能没放”的表情。 下一秒，贝奥武夫看着路明非体表浮现出狰狞的骨刺，跟他僵持的双手力量陡增，捏地他筋骨生疼。 “砰——” 攻城锤一样的声音响起，贝奥武夫族长用同样的姿势，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更远的距离倒飞出去，在海上翻滚，掀起浪花。 路明非站在原地，手搭凉棚，试图观察贝奥武夫族长的情况。 如果使用芬布尔之冬他可以更快地解决贝奥武夫族长，但他并没有那么做，一来托尼的世界牛鬼蛇神太多了，他那点身体素质根本不够看，一直都是当法师的，很少能过过战士的瘾，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对手，自然想放松一下。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有镜瞳在，可以快速复制目标的技巧和知识，包括战斗技巧。 在最初战斗的时候，贝奥武夫族长的格斗技巧明显比他高出一个层次，那是上百年的生死战斗所磨砺出的最具实用性的战法，而到了现在，透过镜瞳强大的学习能力，他的技巧已经和贝奥武夫族长不相上下。 即便不算禁术，这场战斗他也已经赚了。 海浪再次破开，贝奥武夫族长这次踏水而行，在水面几个起落，炸开几座浪花，就落回到了沙滩上。 “你……很好，”贝奥武夫族长盯着路明非，“你有资格见证贝奥武夫家族的禁术。” “等等，您老不是打算在这里用禁术吧？”路明非微微瞪大眼睛，“胜负欲有必要这么强吗？” “放心，这附近都被贝奥武夫家族的成员施下了催眠的炼金矩阵，轻易不会被人发现，”贝奥武夫族长舒展筋骨，“老夫只会施展一门禁术，只要你能撑过去不倒下，老夫就算你赢了。” 一边说着，贝奥武夫族长抬起手臂，在腰间虚握，缓缓拉长，仿佛拔出一柄看不见的剑。 随着他的动作，路明非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元素在朝着贝奥武夫族长汇聚，准确地说，是朝着他的手掌汇聚，并缓缓凝聚出仿佛结晶般的实体，月光下五彩斑斓。 “贝奥武夫家族有三代传奇的族长，他们在讨伐巨人、海怪女妖和红龙时，使用的便是自创的禁术，这三道禁术也以神话的形式流传了下来，”贝奥武夫族长沉声道，“神话中，贝奥武夫在水下斩杀海怪女妖时，曾经使用了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剑，斩下海怪女妖的头颅，但这把剑一旦离开水面，剑身就仿佛融化般消失了，只剩下剑柄。” “这就是第二位传奇族长留下的禁术，把元素在自己的手中凝聚成武器，每一次挥舞，都会在目标身上引发一场小型的元素风暴，其名为‘巨人之剑’。” 贝奥武夫族长从腰间抽出一把造型扭曲的水晶之剑，剑没有锋芒，像是无数晶体碎片拼接在一起的，粗糙而狂野，泛着斑斓的光芒。 贝奥武夫族长缓缓把剑指向路明非：“投降吧，年轻人，败给老夫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路明非若有所思地看着贝奥武夫族长手中的长剑，缓缓摆出和他之前差不多的姿势，仿佛要从腰间拔出一柄并不存在的剑。 贝奥武夫族长一脸疑惑：“年轻人，你在干什么……whatthefu*k！” 随着路明非拔剑，一柄流光璀璨的元素之剑在他的掌心汇聚，不同于贝奥武夫族长手中那如晶体般的状态，路明非手中的剑像是无数流淌的光芒汇聚，非要的话，虽然本质上大不相同，但外观上，这把剑在颜色和形态方面，很像是阿斯嘉德的彩虹桥，只是要小上无数倍罢了。 随手挥了挥剑，路明非点点头：“有点意思，威力要比很多炼金武器都强，不……可能比楚师兄的村雨和恺撒兄的狄克推多还要强，虽然没有领域，但这种砍一刀就相当于引爆一个小型炸弹的威力，根本就是个握在手里的君焰嘛……”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贝奥武夫族长这辈子都没这么结巴过，哪怕是他五岁那年作为下一代族长候选人，被父母发现了尿床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激动过。 “来吧，前辈！”路明非持剑而立，单手负在背后，一派宗师气象——这个不是装出来的，自从有了银槲之剑，他一直苦练剑术，如今也算学有所成。 贝奥武夫族长完全没有攻击的意思，倒更想先捅自己一剑，看看自己是否清醒，还是中了某种幻术类言灵。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是贝奥武夫家族的禁术啊！整个家族，包括老夫在内也只有两个人掌握而已！” “很难吗？”路明非挠头，“您刚刚不是解释过原理了吗？知道原理的话，就不难做到了吧？” “什么叫知道原理就不难做到了？！没有贝奥武夫家族的秘术，你个混血种是怎么不用言灵操纵元素的！你又是怎么把元素排列成稳定的形态的！这是当年那位族长摸索了几千次才做到的啊！”贝奥武夫族长感觉自己要疯了，自从见到了路明非，他的世界观就在被不断刷新。 “嗯……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炼金师，所以在这方面更有优势？”路明非思索片刻，认真道，“不过说句稍微有点不谦虚的话，我觉得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个绝世天才。” 贝奥武夫：…… 见鬼的绝世天才！看一眼就复刻了老夫家传上千年的禁术“巨人之剑”，你他妈管这叫天才？！ 路明非不知道贝奥武夫在想什么，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学会巨人之剑的——无他，唯镜瞳尔。 巨人之剑本质上也只是一种技巧，既然是技巧，就能被镜瞳学习。 虽然学来的巨人之剑不如贝奥武夫族长的稳定，但多加练习之后，路明非相信他很快就能达到甚至超越贝奥武夫族长的水平。 “族长，您看战斗还没结束呢？”路明非一脸热切，“咱俩都有巨人之剑，打起来肯定不分胜负，您看要不……您再用一个禁术？” 贝奥武夫：…… 我再用一个？ 我再用一个，再被你学走一个呗！ 屠龙无数的冷血屠夫贝奥武夫，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还打什么打！不打了不打了！散了散了！”贝奥武夫族长随手把巨人之剑往身后一抛，转身就走。 巨人之剑落入海中，瞬间解体，化作一场元素风暴，炸开冲天的海浪，海水逆涌上高空后又如雨般落下，无数被波及的海鱼纷纷扬扬地自由落体。 “哎，别呀！您可是嗜龙血者，怎么能轻言放弃呢？”路明非连忙追上去，顺手把自己的巨人之剑也扔进海里，又炸起一批倒霉的海鱼。 路明非跟在贝奥武夫身边，一边走一边劝说道：“前辈您想想啊，我辈屠龙者哪个不是抛头颅洒热血，堂堂七尺男儿？哪位前辈遇到敌人会轻言放弃？虽然我们不是敌人，但切磋也要认真对待啊……” 贝奥武夫族长已经变回了初见时的样子，脸色青白地看向路明非，几乎是咬着牙开口：“这场算你赢了。” “那我的奖励……”路明非眨眨眼睛。 “元老会之后，来老夫家中取！”贝奥武夫族长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月光下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只是不知为何略显几分狼狈。 望着贝奥武夫族长的背影，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善解人意地喊道：“不用那么麻烦了，要不您现场演示一下？说不定我直接学会了呢？这样更省事！” 贝奥武夫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在沙滩上。 …… 清晨，罗马城和梵蒂冈临近的一片树林中。 看不出型号，也没有车牌的黑色越野车行驶在树木夹成的笔直道路上，路宽几乎与车宽齐平——倒不是路窄，主要是车太宽了，这种车就算有车牌，也不会被允许上路。 车里，楚子航作为司机开车，诺玛作为导航，路明非和昂热坐在后座。 “贝奥武夫来找你的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昂热不解地看着路明非，“为什么之后我找他问关于对你的看法，他一边说你是个可造之材，又一边对你怨气深重？” “嗯……”路明非沉吟两秒，一脸单纯，“不知道欸。” 昂热：…… 装备部出品的无名车转过一个拐角，密林陡然散去，眼前浮现出一大片草地，草地中央停着一座不高的城堡，或者说城堡式的教堂，教堂门口已经停了几辆车。 “好了，”昂热开口道，“下车吧，我们到元老会了。” 路明非点点头，出车前顺手提起七宗罪。 第275章 元老会？谁比谁强势！ 第275章元老会？谁比谁强势！ 清晨，罗马城和梵蒂冈临近的一片树林中。 堡垒般的教堂掩映在树木之中，一个恒定炼金领域展开，作为这座建筑的防御，在领域的范围内，蝉鸣虫叫都被压制住。 几公里外土丘上，整齐地蹲伏着两列身影，除去为首的两道身影外，全都戴着面具，整个人笼罩在黑袍中。 为首的两道身影，一个是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一个已经是头发花白的老人，隔着无数树影，眺望着远处的教堂——不过以他们的目力而言，这座建筑说是近在迟尺也差不多。 “大人，都准备好了。”青年对着老人道。 “嗯……”老人点点头，“再等等，还不到时机。” 青年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时候才是时机？”老人看向青年，问道。 “不，”青年摇头，“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都到这个时候了，您还不恢复，留着这种缺点，不利于接下来的战斗吧……” 青年目光下移，落在老人的左腿上——那里只有一条在微风中晃动的干瘪裤腿，取而代之起着支撑作用的是一条实木拐杖。 “我当然不会留着这种缺点，只是……以后应该没有机会再用这个姿态了，让我多怀念一会儿吧。”老人望着教堂，伸手在自己的围裙上揉了揉。 …… 堡垒般的教堂中。 路明非提着七宗罪，和昂热并肩走进大门，楚子航抱着村雨跟在他们身后。 教堂里并没有什么装饰，地毯是古旧的漆金暗红，两侧立着阴森森的烛台，灯火跳动，把三人的影子射在青灰的墙壁上。 “这座教堂被称为‘拉特兰大教堂’，是罗马教最初的地产，第一座有名字的教堂，”昂热解释道，“最初，在罗马教皇还保留着为欧洲各个国王们加冕的权力时，几乎每代教皇都是秘党的实权长老，每一届元老会都在拉特兰大教堂中进行。” “在梵蒂冈也有一座拉特兰大教堂，也算是个比较知名的景点了，不过那是后来建的，这座才是真的，”昂热道，“在罗马教皇的权力开始衰减后，秘党就隐藏了这座教堂，并继续将它作为开展会议的场所，世代加固。” “加固？就是外面那个恒定炼金矩阵吗？”路明非好奇道。 “包括，但不止，”昂热道，“这个炼金矩阵以一千吨精炼汞溶液作为驱动力，每一块石砖都用炼金术烧透，内芯嵌着一块秘银，墙壁的厚度超过五米，就算用导弹来炸也未必能摧毁它，因此又被叫做‘永恒的拉特兰’。” “校长，这个称号貌似有点立flag啊，”路明非吐槽道，“根据我看动漫的经验，所有自称永恒或者不死东西，下场都不会太好。” “动漫和现实能比么？”昂热瞪了路明非一眼。 “那从现实的角度上讲，泰坦尼克号也号称永不沉没的巨轮，结果第一次下水就沉了，还贡献了一部传世经典的电影。”路明非道。 昂热：…… 几句话间，路明非、昂热和楚子航穿过两条走廊和三扇门，又走下一条楼梯，眼前一成不变的青灰色中终于出现了人影。 还算宽阔的前殿里，年轻的混血种们三三两两地立着，分成了十来个人群，每个人群通常只由两到四个人组成，同样人群里的混血种穿着风格相同的华丽制服，胸口用金线或者银线绣着家徽图案。 他们是各家元老带来的随从和侍卫，都是各自家族中最优秀的年轻人。 当然，他们并没有参加元老会的资格，所以全部都在前殿等候，而到达的元老们已经进入了大殿，那里才是元老会召开的地方——当然，不是元老的路明非因为得到了特别邀请，也可以进入。 路明非和昂热是最后到达的与会者，不过并不是只有他们没进入大殿——夏绿蒂和一男两女三个随从站在前殿的角落，看到路明非和昂热走进来，眼前一亮，优雅地朝着路明非招手。 路明非和昂热走过去，夏绿蒂迎上来，三个随从或者说侍卫跟在她身后，穿着各异的甲胄，行动间有凛然的威势扩散开。 “路明非，昂热校长，你们终于来了。”夏绿蒂穿着肃然的黑衣，从手腕到脚踝全部笼罩起来，黑衣上只有简单的银线勾边和高廷根家族家徽，画着成熟的淡妆，头发盘成了三十岁少妇的样子。 这身打扮让她看起来比实际上大了好几岁，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她是未成年少女。 “夏绿蒂小姐，你还没有进去吗？”路明非有些惊讶。 “里面太压抑了，除了伊丽莎白姐姐之外，全都是一群老头子，总觉得多待一会儿，我就要未老先衰了。”夏绿蒂靠近路明非两步，小声吐槽道。 随着关系熟络起来，她在路明非面前虽然还会有意无意地保持贵族气质，但偶尔也会露出普通少女的一面。 “咳咳，小姐，”夏绿蒂背后穿着甲胄的女随从轻咳一声，低声提醒，“形象。” 夏绿蒂连忙正色：“路明非先生，昂热校长，既然相遇，可否请你们与我一同进入议会。” “没问题，我们走吧。”路明非点点头。 夏绿蒂走到路明非身边，默默地看着他。 路明非一头雾水。 “明非，把一只胳膊伸出来，”昂热低声提醒，“伱不能让一位漂亮的女性独自入场，这太不绅士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在托尼的世界他从来没讲究过这种礼仪——准确地说他参加各种宴会、派对和会议都不带女伴的，也没人敢对他指指点点。 他试探着伸出胳膊，夏绿蒂神态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不过身体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距离，既不显疏远也不亲密。 路明非恍然，一手挽着夏绿蒂，一手提着七宗罪，向着大殿走过去。 前殿的混血种们把目光集中在路明非和夏绿蒂身上——这种等待的场合并不适合搭话社交，但不代表他们不好奇这位女校董和S级的关系。 路明非步伐正常，夏绿蒂状似正常，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还是头一次跟一个男性这么亲密，以往她一直窝在家里学习炼金术，连同龄的异性都不认识几个，何况当众挽着路明非的手臂。 不过她必须得这么做，倒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礼仪，而是因为她这是在释放一种信号——秘党元老家族高廷根对路明非抱有善意的信号。 换句话说，她用这种姿态和路明非入场，元老们自然就会明白，高廷根家族是支持路明非的，之后再想要为难他，就得先掂量掂量值不值得为了这个跟高廷根家族交恶。 楚子航抱着村雨留在原地，夏绿蒂、路明非和昂热走到前殿尽头的大门前，门口穿着中世纪板甲的侍者为他们开门，三个人缓缓步入大殿。 说是大殿，和前殿一比反而要小一些，只是因为人少，更显空旷罢了。 大殿铺满了地毯，烛台高耸，金漆剥落而露出下面暗银的本色。 大殿中央是十三道台阶，台阶尽头是宽大的平台，平台中央摆放着一张石质圆桌，圆桌周围是十三张石质座椅，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石桌石椅并不是摆在那里，而是和地面连为一体。 准确地说，是把周围的地面凿出一个大坑，在坑中保留石桌和石椅的部分，并进行修饰。 因此就算邀请了外人参与，也无法加上第十四张石椅。 每张石椅上都披着各色的旗帜，旗帜上修着元老家族的家徽，搭在椅背上，十三张椅子中只有两张还空着，每个元老都穿着肃穆的黑衣。 随着路明非三人走进来，十一张椅子上的人同时起身，正如夏绿蒂所说，除了伊丽莎白之外，几乎每个人都是老头子或老太太，少数几个不那么老的，也是中年人了。 元老们目光几乎同时落在路明非身上，充满了审视和威严——不过更多的目光都集中在路明非手中提着的七宗罪上。 黄金瞳的目光是精神力量的最佳载体之一，据说龙王级的存在只靠着目光就能构成强大的精神领域，让混血种仿佛撞上铜墙铁壁，元老们当然没这个本事，但这么多高阶混血种的目光汇聚起来，依旧是庞大的精神压迫。 不过也有元老审视着和路明非挽在一起的夏绿蒂，心中思索莫非高廷根家已经提前把S级拉上了战船？ 迎着校董们的目光，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和之前一样缓步向着圆桌走过去。 不过奇特的是，明明走在一掌厚的地毯上，但他每一步都仿佛能掀起肉耳听不到的“脚步声”，而每一次脚步声响起，都会有一种仿佛实质般的“圆环”从路明非身上扩散开，圆环每一次扩散，元老们就觉得自己的头骨被轻轻某种硬质器物轻轻敲了一下，引起些微的震动。 而且随着一次次敲击，这种“震动”就愈发明显，从最开始的细微颤鸣，到路明非走到台阶前时已经变成明显的轰鸣。 而随着路明非踏上台阶，这种轰鸣就开始以更加明显的速度剧烈起来，之前“轻轻”的敲击变成了抡起重锤横砸。 不过只要把目光从路明非身上移开，这种大脑轰鸣的感觉就会明显减弱，如果再坐回椅子上，就会立刻消失。 当路明非踏上第一道台阶时，伊丽莎白和贝奥武夫族长收回了目光，坐下。 路明非挽着夏绿蒂踏上第七道台阶时，剩下的元老有一半收回目光。 第十道台阶时，只剩下三位元老还在注视着路明非，五位元老还站着。 等到路明非走完十三级台阶，已经没有元老能再直视他，纷纷移开目光，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路明非站在台阶尽头，目光扫过坐在石椅上的元老们，居高临下，仿佛他们不是坐着而是在跪伏。 他挽着夏绿蒂走到背后有高廷根家徽章的石椅前，夏绿蒂松开路明非坐下。 路明非提着七宗罪，走到昂热的石椅旁边，昂热已经坐下，路明非放下七宗罪，让那篆刻着龙文与拉丁文的剑匣矗立在石椅旁边，自己则弯下腰，凑到昂热身边小声开口。 “校长，我看您这椅子也不小，要不您发扬一下风格，分我一半，咱爷俩挤挤？”路明非道。 昂热胡子抖了一下，懒得理路明非。 “哼……卡塞尔学院的S级新生，好大的气势，”元老中一个相对年轻的中年人不咸不淡地开口，“秘党成员，见到元老们也不拜见吗？” 除了伊丽莎白和贝奥武夫族长之外，他是第一个从路明非身上收回目光的，现在也是第一个对着路明非发难的。 “据我所知，亚瑟王与自己的骑士们之所以会在圆桌上进行会议，就是因为主君位置，亦没有随从位置，所有坐在圆桌上的人平等，”路明非道，“看来秘党的圆桌没有学到精髓啊。” “呵……你也说了，圆桌会议是所有坐在上面的人平等，”中年元老盯着路明非，“这间屋子里，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坐上这张圆桌的。” 路明非挑眉，转身，一屁股坐在石桌面上，背对着那位中年元老，扭头，斜睨着他：“我坐了，你想怎样？不对，你能怎样？” 中年元老的脸上顿时涌出血色，欲言又止。 在这一瞬间，路明非突然很能理解托尼为什么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眼高于顶，天老二我老大的欠揍样子——因为真的有点爽。 “够了！”贝奥武夫族长冷冷地呵斥。 中年元老脸上的血色减轻一些，看向路明非的目光带着几分得意——他是新晋的元老，家族在秘党根基尚浅，确实不敢直接对有着昂热和高廷根家族支持的路明非做什么，但贝奥武夫族长向来是最强势的元老之一，路明非的狂妄无疑是惹恼了他，有苦头吃了。 说不定贝奥武夫族长会直接把路明非拎起来扔出大殿，听说十几年前他就这么干过…… 中年元老的想法只持续了一瞬间，旋即他便看到贝奥武夫族长向着他转头，血色的黄金瞳亮起一线竖光，令人心底生寒。 “贾南德拉·赫伯特，对吧？别做多余的事情扰乱元老会的秩序，你和你的家族，对秘党的贡献还不足以让你有资格同时浪费所有校董的时间。”贝奥武夫族长的声音冷逾刀剑。 被叫做贾南德拉的中年元老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所以刚刚被呵斥的其实是我？ 虽然心中不满，但贾南德拉也实在没有胆子跟贝奥武夫拍桌，只能默默闭嘴。 贝奥武夫看向路明非，换上商量般的口气：“那个，路明非，要不你先从桌子上下来吧，你这样我们不好开会啊。” 其余的元老们纷纷转头看向贝奥武夫，不是施压，是疑惑和惊讶——这还是那个铁血无情的“嗜龙血者”吗？ 路明非耸耸肩，考虑到自己还有两门禁术在贝奥武夫家没取，他还是从桌子上起身了——虽然贝奥武夫族长只承诺了他一门禁术，但剩下那门他也提前预定了。 “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就由我来开个头吧，”贝奥武夫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这次元老会，就是为了讨论青铜与火之王的留下的炼金武器‘七宗罪’的归属权，没错吧？” 元老们沉默，虽然贝奥武夫说得没错，但没有人想第一个承认。 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直到一位衣服和椅背上绣着鸢尾花的老太太开口：“没错，七宗罪是足以摧毁龙王的武器，为了避免这份力量落入独裁的暴君手中，不能由任何一个家族或组织完整保存，必须进行分割，由不同的家族各自保存一柄。” “这里有十三个家族，却只有七把武器，”一个老人接话，他的族徽是一头持剑狮鹫，“我们难道要两个家族分一把吗？” “最强的七个家族各自保存一把！”有人提议。 “荒唐，强大和适合保存七宗罪有什么关系？应该是最安全的七个家族。”有人反驳。 “我认为……” 路明非饶有兴致地看着元老们围在冷肃的石桌上，却如同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一般争辩，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抚摸着七宗罪上的凸起的刻文，淡淡的微光在刻文的缝隙间流淌，七头活灵在路明非的指尖无声咆哮。 第276章 镇压元老会！ 第276章镇压元老会！ 岩石和秘银铸成的房间中，元老们穿着肃穆的黑衣，却如同菜市场里的大爷大妈般吵闹着。 好消息是元老们虽然吵起来，但起码保留着基本的礼仪，至少没有互相飙脏话。 对这种乱哄哄的场景路明非表示理解，秘党的根源是两千多年前的古典时代，那个时候贝奥武夫家族都才刚刚诞生，很长一段时间，秘党元老们的会议就是一边痛饮蜜酒一边撸起袖子把角杯砸在对方脸上。 从这个角度讲，这些人还是有进步的，起码他们不会在会议上动手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元老们都加入这场近乎于争吵的会议。 贝奥武夫端坐在石椅上，双手搭着扶手，眼皮垂下来，血色的黄金瞳光芒收敛，像个在午后葡萄架下昏昏欲睡的困倦老人。 伊丽莎白的石椅对身材纤细的女性来说有些过于宽大，所以她并没有把双手放在扶手，而是拢膝侧坐，双手叠放在膝盖上，狭长的眸子扫过众人，睫毛慵懒地蜷曲着。 夏绿蒂则是再标准不过的贵族女性坐姿，从动作到发型都一丝不苟，不过也不曾开口发言。 而除了这三位之外，路明非之前在披萨店里见过的那位穿着西装拿着佛珠的老人也在，他只是偶尔才说一两句话，但言辞锋利，寸步不让。 此外，还有一个坐在背后绣着凤凰的石椅上的老人让路明非有些在意。 他看起来和那位拿着佛珠的老人年龄不相上下，都是那种某天一口气没捯上来就可以当场装进棺材里埋了也不显可惜的年纪，区别在于他即便是坐着，也握着一支手杖。 路明非认识这个老人，弗罗斯特·加图索，加图索家的代家主，实际上的掌权者，卡塞尔学院最大的金主兼校董，同时也是恺撒的叔叔。 认识弗罗斯特，倒不是因为路明非对秘党和学院的权力构成感兴趣，而是昨天恺撒特地跟他提起了自己的亲叔叔，并且专门叮嘱他在如果在元老会上遇到了他叔叔，并且他叔叔出言不逊，那路明非完全不用在意他恺撒的面子，大可以狠狠地羞辱弗罗斯特。 看恺撒脸上那副跃跃欲试的期待表情，路明非不得不感慨大家族里险恶的人际关系。 弗罗斯特端坐在石椅上，手肘压着桌面，戴着白手套的双手五指交叉，一言不发。 路明非有点奇怪，弗罗斯特跟恺撒口中“傲慢可憎，目中无人”的形象似乎有点不符。 相比于元老们的争吵，路明非倒是对面前这张石桌更感兴趣一点，石桌是直接把岩石地面掏出一个大坑后用残留的部分就地修饰而成，从这座“永恒的拉特兰”建成之初就和石椅一起矗立在这里，算是一件超过两千年的古董了，边沿已经在时间和一次次元老会的磨损下变得无比圆润，表面痕迹斑驳。 路明非随手在石桌上抚过，石桌里刻画的炼金矩阵与他之间划过的痕迹呼应。 修建这座教堂的工匠里一定有炼金术方面的宗师，整座拉特兰大教堂的恒定炼金矩阵最后都会汇总到石桌和石椅中，从某种角度而言，石桌和石椅就是这座教堂炼金矩阵的控制中枢，石桌的炼金矩阵核心里沉睡着一头活灵。 或许是因为没有权限的关系，随着路明非指尖抚过，石桌炼金矩阵核心中的活灵开始苏醒，朝着路明非传递来精神层面的低沉咆哮。 夏绿蒂美眸微张，贝奥武夫眉头一动，昂热胡子抖了一下，三个人几乎同时看向路明非——他们感受到了石桌中活灵的苏醒。 因为刚刚苏醒，活灵的“咆哮”尚未被除了夏绿蒂、贝奥武夫和昂热之外的人察觉到，但如果任由其膨胀，很快所有元老都会察觉到这种变化。 路明非另一只手抚摸着七宗罪上的铭文，微光流淌，他以自身为媒介，为七宗罪中的活灵与石桌中的活灵构建了一条暂时的“桥梁”。 七头活灵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涌”入石桌，石桌中刚刚开始咆哮的活灵被团团围住，原本仿佛要在精神世界里震天裂地的怒吼顿时化作低低的呜咽。 它只是一头三代种龙类的活灵，茧化后卵被当时的秘党找到，制作成了拉特兰大教堂里恒定炼金矩阵的活灵，此刻被七头次代种级别的活灵围在中间，几乎要缩成一团。 悄无声息地七宗罪上的铭文和这座大殿中的炼金矩阵连接在一起——或者说，七宗罪暂时夺取了炼金矩阵的控制权。 夏绿蒂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路明非转头看向她，悄悄在嘴前竖起一根食指。 夏绿蒂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 昂热瞪了路明非好几眼，路明非移开目光，不跟昂热对视，假装自己看不见。 “好了，都安静一下，堂堂秘党元老，现在像什么样子？”一直沉默的弗罗斯特突然开口，木质手杖和石质地面碰撞，发出空洞的“邦邦”声。 在元老会里，有三个人最具权威——昂热、贝奥武夫，还有弗罗斯特。 前两位是传奇屠龙者，后者背后的家族则是现在秘党中最强势的家族。 昂热和贝奥武夫沉默，弗罗斯特一开口，元老们便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加图索家在秘党中人缘不太好，但没人能否认他们的富裕和强大，以及这些年在屠龙事业上的海量投资。 “关于七宗罪的归属，与其争论不休，不如大家一个个提出方案，让所有人来表决，”弗罗斯特开口道，“如何？” 元老们犹豫了一下，纷纷点头，虽有几个不情愿也拗不过大多数人。 “加图索家先来吧，”弗罗斯特打断了所有人，自然也当仁不让地第一个提出方案，“经过学院的汇报，七宗罪是S级新生路明非从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白帝城’中发现并取出的。根据秘党自古以来的规定，即便是在学校行动中，对某件珍贵物品的获取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的专员，其所属家族对此物品有优先分配权。” “路明非专员以一己之力在白帝城中发现并带出七宗罪，自然符合‘决定性作用’的标准，按照惯例，他的家族至少应该拥有七宗罪中一到两柄武器的所有权，”弗罗斯特目光扫过所有人，“诸位没有意见吧？” 元老们参差不齐地点头，疑惑地看着弗罗斯特——加图索家的人在利益方面从来都是寸步不让，怎么突然开始乐于助人，帮别人说话了？ 路明非不禁挑眉——弗罗斯特这是在卖什么药？在无论恺撒还是校长口中，他都不是这么讲道理的人啊。 “不过，”弗罗斯特话锋一转，“路明非并没有家族，虽然他的高祖父路山彦曾经是秘党中狮心会的高层，但并没有留下家族，死后他的直系后代也没有留在秘党。虽然几十年前有路麟城这个路山彦的后人以秘党成员的身份进入卡塞尔学院进修，但这些年来信息稀少，连我们这些校董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缺乏贡献，不能算是秘党家族之一。”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 “因此，我提议，把路明非家族保留一柄武器的权力，转移给卡塞尔学院，”弗罗斯特图穷匕见，“并且考虑到卡塞尔学院有昂热和弗拉梅尔导师坐镇，具备完备的安保系统，可以让卡塞尔学院保存两柄甚至三柄七宗罪中的武器。” 这时其他元老们才反应过来——弗罗斯特是想通过路明非，让卡塞尔学院获得尽可能多的七宗罪，而加图索家作为卡塞尔学院最大的校董，最后得到最多好处的肯定还是他们。 “我反对！没有家族这个权力就该作废，哪有转移给卡塞尔学院的道理？卡塞尔学院算什么家族！”元老中当即有人厉声反对。 “没错，最多由卡塞尔学院保留一柄七宗罪以做研究，哪有把将近一半七宗罪都放在卡塞尔学院的。” 伊丽莎白目光流转，开口道：“我赞成，从白帝城中取出七宗罪，完全是卡塞尔学院的手笔，并没有其他家族出力，卡塞尔学院应该得到更多的分配权。” “荒唐！秘党是卡塞尔学院的后盾，没有秘党，卡塞尔学院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吗？卡塞尔学院拿到的东西就交给学院分派，那究竟是学院是秘党的，还是秘党是学院的？”最开始对路明非发难的中年元老呵斥道。 “从最近几年的数据来看，学院处理的龙类事件在秘党处理的所有龙类事件中，占比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七。”弗罗斯特淡淡道，“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三里，难度排入前列的事件大多数都是由贝奥武夫家族解决。” “哦对了，这还没算某些家族虚报的事件，如果把水分挤干，这个数据会对在座的某些人而言会更加的……犀利，说不定学院得分四柄。”拿着念珠的老人适时补刀。 在这一刻，校董们瞬间同仇敌忾起来。 校董之外的元老们大多面色难看，只有贝奥武夫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了吧，明非，”昂热低声道，“校董会可不会在元老会上吃瘪，你安心看着就行了，元老会什么都拿不走……” 路明非并没有回答。 昂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抬头看向路明非，正好看到七宗罪立在路明非身边，表面的箓文一层层地从高到低亮起来，如藤蔓般蔓延。 “各位，”路明非朗声开口，面带笑意，声音并不算大，却在整个大殿里回荡不休，“我也说两句。” “路明非，你在干什么！”元老们也发现了七宗罪的变化，当即有人大喝，“这是元老会，注意你的言行。” “第一，这场元老会太无聊了，比我想象得还要无聊，我已经在后悔没有带一部PSP来了。”路明非吐槽道。 “放肆！太放肆了！昂热都不敢用这种态度跟我们说话，”一个面容方正，络腮胡子的老人站起来，满脸怒容，“元老们会在会议结束后讨论对伱的处罚，现在你立刻出去等待惩处。” 贝奥武夫看了那个老人一眼，语气莫名：“加奥朗，多给年轻人一些说话的机会嘛，元老会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蓬勃了。” 被叫做加奥朗的老人难以置信地看了贝奥武夫一眼，不明白为什么这位连下属敢顶一句嘴就将其打趴在地上的嗜龙血者突然就开明和蔼了。 “第二，”路明非居高临下，目光扫过每一个元老的脸和胸前的族徽，“弗罗斯特元老刚才说，家族才有权力拥有七宗罪的保留权，那么好，我宣布，我，路明非，在秘党建立路家，作为独立的家族存在！我一人，就是一个家族！” “小辈，这里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被路明非怼过的中年元老紧跟着起身，对路明非怒目而视，“滚出去，听候元老会发落！” 昂热目光微变，正要开口，只觉得一股令他都汗毛倒竖的气势如同某种恶龙般从身边节节升起。 “哈！”路明非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狂放笑容，抬手一掌，重重地拍在七宗罪上！ 立在地上的剑匣剧烈地颤抖起来，这套青铜与火之王铸造的究极兵器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仿佛有心脏在匣中跳动，而且不止一颗，是七颗心脏、七头活灵、七柄刀剑同时复苏。 剑匣如扇子般朝着两侧打开，露出七柄狰狞的刀剑，刀剑在匣中震鸣，七种恢弘浩大的刀剑鸣响同时升腾起来，有的如洪钟，有的如击鼓，有的如戟林剑丛铮然而响，有的如同万里长河在山岩绝壁上咆哮怒触。 大殿里的炼金矩阵被七宗罪挥斥着，将声音扩散到每一个方向，仿佛这些声音是从地面、从穹顶、从四面八方的墙壁、从无处不在的空气中响起，一座古代士兵厮杀、饮血的战场从七宗罪上站起来，以无可匹敌的决绝姿态充斥了整个大殿。 世界上最大的乐器是管风琴，它往往与教堂或音乐厅共生，数千根金属制成的发音管至少需要一面墙来承载，而七宗罪征服了大殿的炼金领域后，每一面墙壁都成了它的发音管。 七宗罪不止是一套兵器，还是一套乐器，一套世上最暴虐、最嚣烈的乐器，有资格奏响它的只有绝世的暴君，而听到的人都要跪受雷霆君恩。 奇特的力量从七宗罪上扩散开，这不是炼金领域，因为七柄刀剑都没有出匣，充其量只能算是活灵释放的精神领域。 路明非大力拍击着七宗罪，恢弘之音愈发盛大，元老们只能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大力向着他们挤压，像是突然被投入深水中，巨大的水压无处不在，血液像是要倒涌回心脏。 七柄刀剑震动、咆哮着想要跃出长匣，但没有路明非这个主人拔出来，它们也只能不断地怒吼。 随着路明非拍击七宗罪，大殿中的压力愈发巨大，元老们视野中站立着的少年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矗立在荒原、火焰和锈蚀兵器之上的黑龙，龙大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祂在云中低下头，黄金瞳就是太阳。 “啊——！”中年元老最先支撑不住，惊恐地大喊一声，猛地朝着路明非跪倒，随着跪伏在地上，他所承受的压力消失。 又有一个坐着的元老猛然起身，动作之剧烈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从腰部撕开成上下两截，从石椅上起身后，他也朝着路明非跪倒。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夏绿蒂、昂热、伊丽莎白、贝奥武夫和拿着念珠的老人在七宗罪的领域中得到了“赦免”，并没有受到这种能把人逼疯的压力，但他们依旧能感受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恢弘的“领域”之中，压迫感扑面而来。 三位老人是真正的屠龙者，这种压迫感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他们难以置信地看向路明非主要是惊异于他的血统和行动，而夏绿蒂和伊丽莎白是真的在七宗罪的压迫感中面色发白，手脚冰凉。 当路明非第十九次拍在七宗罪上时，金属的烈鸣已经变成了叠加在一起的龙吟，除了被“赦免”的五人之外，只有两个元老还硬撑着没有跪倒，额头青筋绷起，脖颈血红。 一个是弗罗斯特，另一个是站起来呵斥路明非，被贝奥武夫叫做“加奥朗”的元老。 “路明非，你欺人太甚了！”加奥朗怒吼着跳上圆桌，朝着路明非冲过去，在这一瞬间的过程里，他体表隐约浮现出鳞片，浑身染上青铜般的颜色。 血统精炼，加上言灵·青铜御座，让他暂时冲破了领域的压制，有了朝着路明非冲杀过去的资格。 他没有贝奥武夫族人对龙血的抗性，精神稳固程度也无法和七源质媲美，因此血统精炼对他而言是有着一定副作用的，但他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羞辱了，宁可付出代价也要杀了路明非。 加奥朗在圆桌上高高跃起，青铜色的身躯如同一支投出的战矛，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路明非坠落，他曾用青铜御座扼死了一头人躯的四代种，撕开它的喉咙，沐浴灼热的龙血。 被迫跪在地上的几位元老也纷纷抬起头，不约而同地使用了家传的血统精炼技术，力量如同岩浆般在体内奔流，七宗罪带来的压力无法再成为枷锁，他们要紧跟着加奥朗杀了路明非，挽回元老的威严。 路明非握住“暴怒”，这柄有活灵的斩马刀狂热地睁开刀柄末的眼睛，一团形体不定的狂乱刀光从匣中爆出，路明非信手挥舞，暴怒如同一条巨龙伸出的利爪，凌空拍在加奥朗的身上。 暴怒与加奥朗接触的瞬间，悬浮在微光中的尘埃仿佛静止了一瞬间，旋即加奥朗像是一颗被击中的棒球般倒飞出去，砸在大殿的墙壁上，蔓延出几条细小的裂缝。 暴怒的出鞘让压力陡然增大了好几倍，弗罗斯特骤然跪倒。 几位抬头精炼血统的元老望着路明非手中狂乱的刀光，默默地把头低回去，血管里翻涌的龙血重新安静。 路明非俯瞰着跪伏的元老们，随手把暴怒插在地上，伸手按住铮鸣的七宗罪，龙吟之声立止，大殿霎时间转为宁静。 昂热、贝奥武夫和拿着念珠的老人同时看向路明非，满脸蛋疼。 虽然他们对年轻人的刚烈也不是没有预见，但也着实没想到路明非能刚烈到这种地步。 伊丽莎白以手抚胸，夏绿蒂浑身发软，坐在石椅上，怔怔地望着轻抚七宗罪，俯瞰着元老们的路明非。 龙吟消失之后，大殿里只剩下路明非平淡如水的声音。 “现在，还有人有意见吗？” …… 拉特兰大教堂几公里外。 “不得了不得了，这就是七宗罪的力量吗？隔了这么远还是让人心悸，”年轻人站在老人身边，黄金瞳闪烁，“难怪诺顿是最像那位陛下的君主，不止性格，连力量也有点像啊……” “准备好吧，时间到了。”老人轻声道。 远处天际，几枚巡航导弹装载着钻地弹头飞掠而来，目标是矗立在林间的大教堂。 第277章 袭击！ 第277章 袭击！ 拉特兰大教堂深处，大殿。 路明非随手把暴怒插回匣中，七宗罪微微颤鸣几下，似乎对于没能纵情暴虐感到可惜。 “路明非！你……你……”跪伏的校董中有一个抬头对着路明非怒目而视，黄金瞳光芒如潮，彰显着他内心的愤怒，但他“你”了半天，也没有把后面的狠话放出来。 如果仅仅只有路明非握着七宗罪在元老会上放肆，他们总有办法对付路明非的，因为这代表路明非对整个秘党宣战。 再强的混血种也只是一个人，有能杀死龙王的七宗罪又如何？秘党两千多年来埋葬的龙王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一个拿着七宗罪的混血种难道能比龙王更加可怕？ 问题是路明非并不是孤家寡人，他甚至不能算是秘党的敌人，因为从现在局势来看，即便路明非大闹元老会，除了弗罗斯特之外的校董也还是支持他的，甚至除了校董之外，贝奥武夫似乎也站在路明非那一方。 秘党最强的两位传奇屠龙者——希尔伯特·让·昂热和贝奥武夫，光是这两个人就足够让全欧洲的混血种头疼了，昂热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一段跟贝奥武夫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两人的风头足以压过整个秘党的老一辈家族，很多家族都在担心如果昂热彻底投入贝奥武夫家族的怀抱，秘党会直接变成这两个人的一言堂。 直到因为卡塞尔学院的事情昂热和贝奥武夫分道扬镳，秘党的老一辈家族们才松了口气。 但现在这两个人似乎又有联合的趋势，甚至从阴暗一点的角度讲，说不定这两个老家伙当年分道扬镳就是为了麻痹其他的元老家族，暗地里其实一直都勾结在一起壮大势力，卡塞尔学院和贝奥武夫家族互为表里。 现在他们觉得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于是吹响了主导秘党的冲锋号，而路明非就是他们推出来的一道刺向元老家族们的利刃。 几个元老们互相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顿时明白——并不是只有自己在这么猜测。 如果真相正如他们推测的那样，那么今天这场元老会绝对不是什么瓜分七宗罪的宴会，而是昂热和贝奥武夫精心策划的夺权之战！ 不知不觉间，校董们看向昂热和贝奥武夫的目光就染上了忌惮、恐惧和敌视。 昂热和贝奥武夫一头雾水——明明对伱们动手的是路明非，为什么你们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昂热叹了口气，看向路明非，有些无奈地开口：“明非啊，你太冲动了……” 路明非猛地抬手竖掌，做了个“停”的动作，打断了昂热的话，四十五度角抬起头，视线仿佛能透过石墙看到外面的天空，微微皱眉：“校长，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东西？靠近？”昂热一愣，“你在说什……” 剧烈的危机感凭空从昂热心底升起，没有任何征兆——这种感觉他不算陌生，作为一个顶级的刺客和战士，这种对危险出自本能地预判曾不止一次救过他的命。 贝奥武夫跟昂热几乎同时面色骤变，念珠的校董比他们两个慢了一瞬，紧接着是其他校董们模糊地感觉到了异样——能够参加元老会的混血种血统至少是A级，A 级也不算罕见，在混血种里起码是一流的高手。 而在昂热和贝奥武夫色变之前，路明非浑身已经包覆上了漆黑的鳞片，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同时叠加，身形移动，在空气中留下墨痕般的残影，转瞬之间就先后跑到夏绿蒂和伊丽莎白身边，一手一个抱住她们，向着大殿外飞掠而去。 内开的大门直接被路明非一脚踹上去，门轴崩碎，向外洞开，随后路明非余速不减地朝着楚子航所在的前殿冲过去。 “轰——” 剧烈的轰鸣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永恒的拉特兰”像是地震中的木屋般颤抖着。 从外面的视角就能看到，五枚刻画着炼金矩阵的钻地弹头洞穿了炼金领域的防护，狠狠地凿在教堂宛如城堡般的石墙上，碎石飞溅中弹头一寸寸地深入。 旋即，耀眼的火光淹没了整个拉特兰教堂，十几米高的火光冲天而起，教堂周围的草地先是化作焦炭，然后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飘零四散——随着草地一同飘零四散的，还有“永恒的拉特兰”。 这座矗立了两千多年的古建筑，化作了燃烧的废墟。 “哈！效果不错嘛，人类的炼金术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几公里外的年轻人眺望着升腾的火光，“不对，他们管这叫什么来着……科学？还是科技？” 年轻人扭头看向身边穿着围裙的独腿老人：“大人，就这几颗吗？未必能炸死他们吧？” “发射位置太近的话会可能会被秘党的情报网络察觉到，只能用洲际导弹做载体，所以只有两波攻击。”老人道。 “两波？我怎么就看到一波？”年轻人一愣。 “在那。”老人指着天边的某个方向，七枚弹头飞掠而来。 …… 拉特兰大教堂的废墟中，碎石和火焰取代了原本威严的建筑。 而在满地火焰、碎石还有秘银内芯的废墟上，半颗冰球突兀地矗立着。 说冰球其实不太准确，因为冰球的壁虽然有超过半米厚，但内部却是空的，透过剔透的墙壁还能看到其中的人影。 冰球内部，路明非缓缓放下展开的双臂。 在路明非的背后，夏绿蒂和伊丽莎白坐在地上，刚刚巨大的加速度让她们两个都有些难受，楚子航和夏绿蒂带来的三个随从因为刚刚的巨变而有些茫然。 楚子航最先反应过来，村雨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出鞘，一边戒备四周一边朝着路明非开口：“怎么了？” “我们被袭击了，”路明非一脸淡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袭击者用了炼金钻地弹头，突破了拉特兰大教堂的炼金领域后又深入墙壁之中，炸碎了整个建筑。” 炼金领域能抗下的爆炸本不止如此规模，如果爆炸发生在外围，就算再强上十倍也未必能动摇拉特兰大教堂，但是钻地弹头上刻画的炼金矩阵相当高明，它让弹头得以在炼金领域中深入，于是爆炸直接破坏了作为炼金矩阵载体的大教堂。 正如再强的言灵领域在释放者死去后都会消失一样，再强的炼金领域也会随着炼金矩阵被破坏而消亡。 “怎么会……”夏绿蒂瞪大眼睛，“欧洲有哪个势力敢袭击元老会？！” 三个随从在楚子航之后也瞬间反应过来，以品字形将夏绿蒂护卫在中间，身上的炼金甲胄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光华。 伊丽莎白缓了两口气，压下胃里翻涌的感觉，看向路明非：“昂热校长呢？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校长不会有事的，”路明非安慰道，“以实力而论，他远比你安全，他反过来担心你倒是差不多。” 伊丽莎白：…… 刚刚情况紧急，路明非便从己方队友中抓了最弱的夏绿蒂和伊丽莎白冲大殿，赶到楚师兄和三个随从身边，然后用芬布尔之冬制造了一个保护罩，在爆炸中将他们保护起来。 当然，说是情况紧急，但其实紧急的只有时间而已，面对几颗钻地炸弹，路明非有的是解决手段，只是在公开场合不好表现得太多而已。 比如刚刚从大殿赶到前殿，他完全可以用宇宙魔方的力量瞬移过来，但这就不好解释了。 甚至他还能更进一步，直接用青铜与火之王的权柄把导弹停住，但这就更没法解释了——他说不定会被直接当成青铜与火之王本尊。 所以路明非只在尽可能表现正常的前提下，带走了夏绿蒂和伊丽莎白。 况且退一步说，他当时虽然还有余力再带一个人走，但他能带谁呢？ 昂热和贝奥武夫根本用不着他帮忙，堂堂传奇屠龙者要是能死在这种袭击里，混血种早八百年就被复苏的龙王们碾碎了，那位拿着念珠的校董实力不明，但校长说当年他们也曾并肩作战过，想来实力也差不到哪去。 至于剩下的元老们……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邪恶，但路明非觉得他们要是就这么被炸死对自己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现在袖手旁观已经是道德崇高的体现了，非要做什么行动的话，他倒是更想去落井下石。 随着路明非垂下手臂，笼罩着他们冰球迅速升华，从顶端开始消失，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一圈几十公分高的圆形围墙。 路明非转头看向大殿的方向，那里同样是一片废墟，最中心的圆桌勉强保持着完整，但元老们的椅子已经碎了大半。 在大殿的废墟中，元老们伤势各不相同，居然只有两三个倒霉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让路明非颇感可惜。 在大多狼狈不堪的元老中，昂热和贝奥武夫的状态相当好，他们两个几乎毫发无伤，只是衣服脏损了些而已。 昂热站在已经重新收拢成匣的七宗罪旁边，在刚刚的爆炸中他凭借时间零躲过了所有的碎石，又用石桌挡住了冲击波，还不忘把七宗罪收好。 贝奥武夫如一座灰岩柱般矗立在昂热身边，灰白的鳞片遍布全身，筋肉虬结，比之前和路明非战斗时还要强壮三分，鳞片上只有些微的擦痕，倒是衣服破损了不少。 相比于昂热灵巧地躲过了所有攻击，贝奥武夫就是另一个极端了——他根本就没躲，站在那里用自己的身体硬抗了碎石和冲击波。 令路明非比较惊讶的是拿着佛珠的校董，昂热和贝奥武夫已经是校董里状态相当好的，但要论状态最好的，只可能是那位拿着佛珠的校董——因为他不仅毫发无伤，而且连衣服都没有任何变化， 甚至就连他脚下一圈的地面，和周围相比都格外干净。 是无尘之地？路明非瞬间反应过来，能做到这种程度，只可能是这个言灵了。 说起来，无尘之地好像还有个名字叫“离垢净土”来着，是历史上一位大德高僧取得名，也因此颇有禅意，秘党也把这个名字收录了进来，不过显然还是“无尘之地”这种中二又霸气的名字更讨混血种喜欢，会用“离垢净土”这种佛教风格名字的人很少。 用“离垢净土”的人拿着一串念珠，还挺合理的嘛…… 在拉特兰的废墟，路明非是唯一一个还有心情思维跑偏的人。 “明非！”昂热朝着路明非几人的方向大喝，“伊莎没事吧？！” “放心校长，她没事！”路明非一边回答，一边挑眉——校长第一个关心的人居然不是我？他果然跟这位伊丽莎白校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小心！还有攻击！”弗罗斯特受伤也不算严重，此刻拄着手杖，指着天边大声提醒。 七颗钻地导弹的影子在阳光下放大——它们的目标不言而喻，而在场的混血种们已经没有拉特兰大教堂作为庇护了。 废墟前殿中，等候在外面的混血种虽然伤亡比例比元老高一些，但大体上损失不大，毕竟都是高阶混血种，爆炸的威力大多也被拉特兰大教堂抵消。 “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人指着天空惊呼。 “是导弹！还有袭击！” “躲起来！” “往哪儿躲啊！” 夏绿蒂身边的三个随从甲胄光芒勾勒在一起，化作一个三角体的立场，将夏绿蒂护在中心，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自己也不觉得这玩意儿能扛得住接下来的攻击。 “路明非，一起……进来躲躲吧。”夏绿蒂朝着路明非道。 “夏绿蒂，不用担心我，我去处理点东西。”路明非耸了耸肩，转身跃起，几个起落就出现在了昂热身边。 时间零的领域展开，路明非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几十分之一速度的慢动作。 “明非，我们尽可能带重要的人走，远离爆炸中心。”昂热开口道。 路明非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走？” “你不会是想用言灵硬抗导弹吧？”昂热瞪大眼睛。 “硬抗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办法。”路明非随手拍在七宗罪上，刀匣展开，龙吟冲天。 下一秒，七柄刀剑同时出鞘，柄末的龙首睁开眼睛。 “校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路明非背起七宗罪，高高跃起，脚下一条袖珍的冰龙驮着他迎向导弹。 “明非！回来！别冲动！”昂热大喝一声，但路明非速度太快，升上高空后昂热也够不到他。 前殿废墟中，有人惊呼：“你们看，那是什么？！” “有人朝导弹冲过去了？他什么言灵？怎么会飞？” “他要干什么？！” 混血种们纷纷抬头，望着飞掠过来的导弹，还有迎着导弹的身影。 半空中，路明非望了望七个飞掠过来的导弹，挑眉：“洲际导弹载体？大手笔啊……” 用银槲之剑把这几颗导弹停下来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有点过于惊世骇俗了，所以路明非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式。 七柄刀剑在他的背后怒吼，路明非双臂展开，七宗罪从他身后飞掠而出，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般怒吼着向导弹撞过去，冰丝缠绕着每一柄刀剑，勾勒出不同的巨龙形体！ 今天小区停电了，一直停到晚上，我的笔记本因为太久没用已经没电了，本来以为今天要被迫咕了，结果到最后居然又来电了，大概是天意要我码字吧…… 第278章 龙类袭击，暗面君主？ 第278章龙类袭击，暗面君主？ 清晨，罗马城和梵蒂冈临近的一片树林中。 年轻人抬头眺望着迎向弹头身影，有些惊讶：“是个混血种？拿着七宗罪就敢这么玩，太勇猛了吧？” 老人顺着年轻人的目光看去：“是卡塞尔学院去年招来的S级学生，路明非，就是他从诺顿和康斯坦丁的白帝城里拿走了七宗罪，而且康斯坦丁也神秘失踪，疑似被他杀了重新茧化，另外也是他在长江上用七宗罪杀死了一位身份未知的侯爵。” 侯爵已经是次代种通常能获得的第二高的爵位，仅次于公爵，其力量即便在龙类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就是他啊……”年轻人眯起眼睛，竖瞳放射着灼热的光芒，“我也只是个侯爵而已，要不是跟在您身边，只有我自己来，恐怕还真危险了。不过那个被干掉的侯爵身份还没有查出来吗？” 次代种级别的龙即便在龙类统治这个世界的时代也不多，有爵位的就更少了，照理说就算不认识，起码也该听说过对方，除非…… “它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老人道，“明显是不想被发现。” 年轻人面色微变。 混血种是不会，也没有能力去考证一头次代种的身份与来历的，那么对方的刻意隐藏究竟是在防备谁，答案不言而喻——是他们这些同类，他们这些放弃了龙的道路，转而使用人类的逻辑，隐藏在人类与混血种世界的背后试图操纵一切的，世界暗面的“君主”们。 就在年轻人神色变换时，天上向着七枚飞弹掠去的七宗罪发生了变化。 刀剑飞掠的速度并不算快，一层层的冰丝从刀剑上蔓延开，编织成龙类的形态，刀剑柄末的龙首和冰龙的双瞳闪烁着同样的金光。 照理说，就算是七宗罪这样的炼金刀剑，一旦脱离了释放者的握持，就算活灵其中的领域有再强的力量也无法发挥出来，只能陷入沉寂，变成一把普普通通的锋利刀剑，这是炼金武器固有的缺陷，就算是最强的炼金武器也不能免俗。 但在“剑之冬”独特的力量下，七宗罪可以暂时摆脱这个限制——剑之冬会临时赋予七宗罪“战士”的概念，让它们在寒气的加持下暂时获得独立的行动能力。 于是高天之中，七头狰狞凶蛮的巨龙带着震耳欲聋的嘶吼，朝着七枚飞弹扑杀过去，龙爪和龙牙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弹头上刻画的炼金矩阵，将弹头连着载体一起摧毁。 七颗火球不分前后地在空中绽放，因为距离拉特兰大教堂的废墟已经不远，在废墟上的混血种们看来，仿佛天上在那一瞬间突然多出了七个小号的太阳，热风呼啸而来，让人面色发烫刺痛。 而在七个小太阳光芒的掩映下，半空中路明非的背影虽然只是个小黑点，却仿佛能占据整个视野。 夏绿蒂仰头，凝望着路明非的背影，倒还算淡定——因为在长江她亲眼目睹过更夸张的场面。 同时她也是在场中唯一一个亲眼见过路明非在长江展现出的力量的人，因此除了她之外，其他人的表现和反应就要激烈多了。 伊丽莎白喃喃自语，“虽然看过摩尼亚赫号上的影像资料，但是亲眼看到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摩尼亚赫号上记载了一部分路明非和次代种战斗的影像资料，保密级别是最高，但对于她这种校董来说，卡塞尔学院不存在什么秘密，她自然看过那份影响资料。 但正如她所说，从屏幕里看到，和在现场用每个感官都体会到，感受完全是两码事。 在屏幕里看时她只觉得震撼，但身处现场，热风吹起她的头发，刺痛她的眼睛和皮肤时，那种对最纯粹的力量的敬畏才真正从心底无可抑制地升起。 伊丽莎白都有点怀疑，如果路明非现在飞下来，狠狠地瞪着他们，她可能会直接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伊丽莎白姐姐，你坐在地上干什么？”夏绿蒂过来把伊丽莎白扶起来。 哦对，差点忘了，我本来就坐在地上。 伊丽莎白麻木地起身，目光环视扫过，心情好了不少——她的表现绝不算是最不堪的。 昂热仰头望着路明非，想要尽可能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但五官的细微扭曲还是出卖了他。 站在昂热身边，拿着念珠的校董仰望着天空，手掌无意识地松开，能工巧匠倾注半生心血制成的紫檀念珠滑落在废墟里。 贝奥武夫族长脸上虽然全部被鳞片覆盖，看不出表情，但是长大的嘴巴怎么看都不像是淡定的表现。 至于其他元老们和元老们带来的随从就更不用说了，之前挑衅路明非中年元老膝盖似乎有些颤抖，被路明非用暴怒拍在墙上，名叫加奥朗的元老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侥幸——主要是为自己竟然能活下来而感到侥幸。 楚子航紧紧握着村雨，就算是他这样神经坚韧的人，亲眼目睹刚刚的一幕，心中也会掀起惊涛骇浪。 但除了对路明非和七宗罪的力量感到惊讶之外，他心中还有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升起——如果我的力量也能提升到这个程度，是不是就有可能……找那个存在报仇了？ 半空中路明非站在冰龙背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目光垂落，俯瞰着拉特兰废墟几公里外的黑衣人们以及为首的一老一少。 通常来讲，这么鬼鬼祟祟的人出现在这里，不用想都知道肯定跟袭击有关，但为首的那个人又让路明非不得不猜测，这对黑衣人是不是秘党自己埋伏在这里的护卫。 因为为首的老人路明非前两天才见过——校董们聚会的那家披萨店的店主，因为一场屠龙行动而残疾退休的A级混血种，那个被校长他们叫做阿方索的老人。 但下一秒，路明非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地面上的老店主抬起头和他对视。 路明非还没有解除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几公里的距离对他来说清晰可见，地面上老店主如蛇的黄金瞳绽放出炽烈的光芒，精神冲击隔着几公里向他传递而来。 只有高等龙类才能靠目光产生精神冲击，而且只有极高等的龙类才能隔着几公里传递精神冲击，并且强度高到让路明非都能有种脑门被锤子砸了一下的感觉。 虽然是被那种玩具橡皮锤砸的感觉，但隔着几公里精神冲击能让路明非有明显的感觉，就足够证明老店主的血统有多高了。 纯血龙类，而且起码是有爵位的次代种。 也就是说……一条次代种，伪装成了秘党的功勋退休屠龙者，然后现在来袭击元老会？ 得出这个结论的一瞬间，路明非的第一反应是“荒唐”。 所有教科书里都说龙类是有智慧，但暴虐且残酷的生物，虽然它们的智力更胜于人，但无时无刻不在膨胀的征服欲和毁灭欲让高等龙类每次复苏都只会集结一支竖起战旗的军团，要把人类的文明淹没，重新建造龙类的文明。 低等的龙类尚且还有可能进行交流，但三代种以上的古龙几乎是那种只要一出现就会立刻用庞大的力量去摧毁目光中出现的一些人类痕迹的毁灭者。 但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一条起码是次代种的龙类，伪装成秘党的一员，然后在这里搞偷袭？ 是秘党的教科书和历史书有问题，还是有的龙类脑子出了问题？ 路明非目光微动，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心念电转之间，干脆将计就计，在承受了来自老店主的精神冲击后，他刻意晃了晃身体，做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将龙鳞收回体内，只保持着龙骨状态。 紧跟着路明非抬手一招，摧毁了飞弹的七条冰龙一边剧烈晃动着身躯一边朝他飞来，一边飞行一边不断地解体，如下冰雹般洒下无数的冰块碎片，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勉强飞到了路明非身前便纷纷破碎坠落，只留下七柄刀剑，萎靡不振地飞回来插回七宗罪的匣中。 当然，这都是装出来的。 如果是芬布尔之冬进化前，对路明非而言创造七条冰龙无疑是个极大的消耗，随便让七宗罪的寒冰身躯解裂，等于花了一大截蓝条释放技能，但只打了一部分伤害出来就把技能取消了，实在浪费至极。 但在又一次吸收了远古冬棺后，路明非体内的寒气储备也有了显着的提升，虽然不至于说能把七条冰龙的消耗当成洒洒水的程度，但浪费这部分寒气来玩个示敌以弱还是可以接受的。 七宗罪回到背后，路明非半蹲在冰龙上，丝丝寒气在自己的体表浅层游走，血色瞬间消失，营造出一种虚弱苍白的假象——以下面老店主的视力，绝对能看清除他的变化。 操纵着脚下的冰龙，歪歪扭扭地朝着拉特兰废墟飞去，路明非不着痕迹地转了转视线——在下方，老店主、他身边的年轻人，还有他们身后的两队黑衣人，都在以一种极为夸张的速度朝着拉特兰废墟的方向靠近。 果然是冲着秘党和元老会来的，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什么来头，想搞什么事情。 路明非微微眯起眸子，飞到拉特兰废墟上空，脚下冰龙崩溃，他仿佛虚弱到无法行动一般以自由落体坠地，七宗罪也和他分离开，在他身旁坠落。 虽说这也是演戏的必要一环，但路明非也没打算真的让自己砸在地上，他特地在飞到楚师兄附近上空时才自由落体，以他对楚师兄的了解，楚师兄肯定会第一时间接住他…… 一道轻灵的黑影掠出，伸出双臂将自由落体的路明非接住，七宗罪则径直砸落在地面上，震出一片碎石。 路明非脸色苍白冰冷，用装出来的迷蒙目光，看向以公主抱的方式接住自己夏绿蒂，脑中疑惑刷屏——夏绿蒂你从哪儿冒出来的？还有为什么是伱来接我？我刚刚做的计划里也没给你安排戏份啊！ 路明非瞥了一眼本该接戏的楚子航，发现他站在自己和夏绿蒂身边，握着村雨戒备。 其实楚子航最开始是想去接路明非的，但在他的判断里，周围很可能还有某种未知的危险，所以他才会一直握着村雨戒备，因此夏绿蒂扑出去接路明非的时候，他就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继续持刀警戒周围。 “路明非！路明非！”夏绿蒂不顾形象地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路明非放在自己大腿上躺下，“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放心，我……就是体力消耗大了点……”路明非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看来用炼金武器去砍导弹还是有点勉强了……” “你也太冲动了！”夏绿蒂眼圈微红，也顾不得什么贵族礼仪了，在尽量不影响躺在她腿上的路明非情况下，双手从身上摸索出一个石英瓶，瓶子装着淡红色的液体，像是泛着微光，“快把这个喝了，能稳定伤势，加速恢复……来……” “不用……我休息没受伤，休息休息就行……”路明非微微摇头。 他喝什么药？他的虚弱都是装出来的，瓶子里的药一看就不便宜，为了演个戏就喝也太浪费了。 “楚师兄……”路明非朝着持刀戒备的楚子航开口，神态仿佛电视剧里要交代遗言的角色。 楚子航半蹲下来，靠近路明非。 路明非挣扎着从夏绿蒂的膝枕上爬起来，胳膊搭在楚子航的脖子上环住，让楚子航把自己架起来。 与此同时，寒气悄无声息地从楚子航的后领流淌蔓延，转眼间就在楚子航体表凝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甲胄。 楚子航目光微动，看向路明非——虽然别人没有发现他身上的变化，但他自己能感觉到那一层甲胄的存在。 路明非虚弱地仿佛要把头靠在楚子航身上，小声道：“保持警惕，有危险，可能有卧底。” 楚子航面不改色，只是连续眨了两次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 既然老店主是龙类卧底来的，那路明非有理由怀疑在场的混血种里还有其他卧底，所以他只给楚子航提了个醒，还顺便用冰霜巨人的巫术给楚子航上了个甲。 “明非！你怎么样？！”昂热和贝奥武夫跑过来，一脸担心。 但表面上的担心之下，昂热心中也有些疑惑——一来他不觉得路明非接个导弹就会虚成这样，二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路明非这个虚弱的状态……有点像是演的，但他也没有证据。 不等路明非说话，昂热和贝奥武夫几乎同时面色一变，转头看向树林中一个方向，大喝道：“全体戒备，有敌袭！” 终究是各个家族的精锐，几乎在昂热和贝奥武夫开口时，就有人开始反应了，等到一句话话音落下，废墟里所有还能动的混血种全部转身，向着昂热与贝奥武夫所看的方向戒备，即便那里只是空无一物的树林。 “啪！啪！啪！” 鼓掌声从密林中突兀地响起，树木在某种无形巨力中被向着两侧分开，纤维崩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密林打开了一条通道，或者说掀开的帷幕，露出后面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还有整齐列队的黑袍人。 看着来者，昂热的脸上头一次浮现出如此浓郁的疑惑和惊讶：“阿方索？” “这么多年没有并肩战斗过了，但昂热你的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敏锐。” 老店主拄着拐杖走过来，黄金瞳的光芒像是一面墙般压在所有混血种身上——这是混血种龙类的精神领域所产生的压力，它不会对实体造成破坏，却能够阻挡言灵与元素，并给靠得太近的敌人留下难以恢复的精神层面的创伤。 他每走一步空荡荡的裤腿就充盈一分，等他走到昂热和贝奥武夫身前二三十米并停下时，那条空的裤管已经伸出了一条完整的腿，被鳞片包裹，如钢铁浇筑，爪子像是匕首。 “你是龙？卧底在秘党里？” 昂热脸上并没有太多悲伤和震撼，他身为战士的神经已经经过太多磨炼，多到即便当年的战友突然变成了死敌也能保持平静。 但他脸上的疑惑是难以遮掩的——阿方索是潜伏在秘党里的龙类这件事，碾碎了他多年以来研究的“龙类行为学”这门学科。 阿方索并没有回答昂热，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被楚子航扶着的路明非。 果然，就算是再怎么优秀的混血种，正面对抗了七枚导弹之后，也不可能再保留战斗力了。 目光从路明非身上掠过，阿方索的目光锁定在路明非身边那个矗立在废墟碎石里的金属长匣——七宗罪。 “老朋友，”阿方索重新看向昂热，语气幽幽，“以你作风，应该不太会想跟我谈谈条件吧？” 沉默了几秒，昂热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怎么会呢？就算现在是敌人，但开打前跟老朋友叙叙旧又违反了哪条法律呢？” “大人，他明显是想拖延时间！还有套取我们的情报！”阿方索身边的年轻人开口。 阿方索扭头看了年轻人一眼，年轻人立刻低头噤声。 “那就聊聊吧，毕竟以后应该没机会聊了。”阿方索一屁股坐在因为高温而枯黄蜷曲的草地上，把拐杖横放在膝盖上，看向昂热。 昂热和贝奥武夫也坐下，昂热把玩着手中的折刀，绯红的刀刃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路明非也在楚子航的搀扶下坐下，转头看向昂热和阿方索，默默关注着他们。 但旋即夏绿蒂就重新扶着躺在了她的膝枕上，幸好不影响路明非的视野。 抱歉，今天晚了点，明天要回老家过年，后天一到家就要去走亲戚，所以可能会请一天假，咕！（鸽子鞠躬.JPG） 第279章 就算是S级，秒杀次代种是不是也有点 第279章就算是S级，秒杀次代种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 阳光撒进罗马城和梵蒂冈临近的一片树林中。 “永恒的拉特兰”的废墟依旧在燃烧，不过此刻它跟“永恒”这个词已经毫无关系了，这座曾在两千余年的时间里庇护着每一届元老会成员的建筑，现在已经彻底化作了废墟，废墟上昂热和阿方索相对而坐。 秘党一行人默然地站在昂热背后，之前还在为了七宗罪的归属权而喋喋不休的元老们默契地站在了一起——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在屠龙这件事上，所有的秘党成员都应该是统一战线的。 当然——现在要抛去某位曾为秘党的屠龙事业出生入死，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条起码是次代种的高等龙类的披萨店店主。 依旧穿着披萨店店主，甚至还穿着围裙的阿方索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精神矍铄的老人，只有一双仿佛和太阳一样明亮的黄金瞳令人无法直视，他背后的年轻人和黑袍人无声地立着，元素在流经他们身边时会格外缓慢，仿佛变得粘稠了一般。 “我能先问一下吗？你是从一开始就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阿方索，还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替换了他？”昂热轻吐出一口气，元老会一般在清晨召开，而经过了刚刚的一系列变故，现在日头上升，草叶和树叶上的露珠已经蒸发，空气中带着一丝暖意。 “从头到尾，从阿方索这个人出现到现在为止，都只有我，”阿方索道，“或者说，从来都没有阿方索，只有变成阿方索的‘该隐’。” 秘党众人中传出嘈杂的低声。 在座的基本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战士，但阿方索的回答还是让人惊讶。 该隐，圣经神话中一个相当知名的人物，他是亚当的长子，因为上帝更喜欢他弟弟亚伯的祭品，他便杀死了弟弟，因此受到上帝的流放。 现代有些文艺作品会把该隐设定成吸血鬼的始祖，不过在圣经神话中的该隐其实跟吸血鬼毫无关系。 当然，这个名字也不该跟龙类有什么关系才对。 “该隐？你有个弟弟叫亚伯吗？”昂热问道。 “人类总是喜欢对我们的历史牵强附会，并改编成神话来隐喻，”该隐摇了摇头，“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其中也有我们的刻意误导在。” 该隐身后的年轻人，或者说年轻的侯爵面色微变——这种信息可不该透露给混血种。 如果说刚刚该隐自爆姓名是往秘党众人中扔了个手榴弹，那现在起码是炸了一发迫击炮。 “他说什么？我们的历史是被龙类刻意误导的？” “别信他的！龙的话能信么！” “能吧……秘党也有记载一些和龙类交流记录，记录里龙类说谎的情况非常罕见，只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况比较多……”一位元老犹豫着开口道。 “他现在不就在撒谎么？他装了几十年的混血种啊！” “……” 无视了身后的声音，昂热再次开口，却不是问问题，而是有些感慨：“我们龙类的研究还是太浅薄了啊……” 到今天为止，他从没想过居然会有龙类在秘党里潜伏多年，这根本就不是高等龙类可能会做出来的事情。 “嗬嗬……”该隐发出意味不明嘶哑笑声，看向矗立在废墟间的七宗罪，“这七柄武器中，有一把叫做傲慢，它是七罪之首，不仅存在于我们的心底，也存在于所有人类和混血种心中，区别在于，在这几千年里，我们学着放下了傲慢，而你们呢？却愈发傲慢，一如过去的我们！” “有时候我其实在想，伱们这些混血种，和我们龙相比，到底有多少区别，谁又更像是龙？”该隐摇头，“答案是区别不大，你们的书里说我们龙残忍、凶戾、傲慢、暴虐、崇尚力量并且嗜好死亡与杀戮，但这些词用在混血种和人类身上，也一点都不违和吧？” “我不是来跟你辩经的，这种毫无意义的对错争论麻烦跳过去吧。”昂热把玩着折刀，打断了该隐的话。 “好……那现在该我问你问题了，”该隐伸手抚摸着拐杖，“如果我说，只要你们把七宗罪交给我，我就立刻离开，不伤害任何人，你应该不会同意吧？我们也算是并肩作战过的老朋友，就不和平绝交么？” “什么？刚刚有人在说话吗？我怎么什么都听不见？”昂热握着折刀，另一只手放在耳边，一脸疑惑，微微眯起眼睛，“只能听到有龙在叫。” “嗬嗬……看来我们只能不欢而散了，”该隐一脸怅然，“雷德见到我现在的样子，大概会很失望吧？” “你还记得雷德？”昂热挑眉。 “我怎么会忘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呢？他唯一的孙女不就在我的店里当服务员吗？我可是在他死后，把他唯一的后代从两岁养大到了现在……说实话还真累人。我还为这丫头留了两瓶最好的酒，要在她的婚礼上喝，可惜呀……你们要是能晚几年把七宗罪挖出来就好。”该隐叹气，仿佛是个操心孩子婚姻大事的老人。 “你多愁善感得就像是个人类。”昂热也轻声感慨，但时间零的领域已经蓄势待发——两个人的语气越温和，空气中肃杀的氛围越浓厚，以他们两个为中心，半径十米的范围草叶明显的倒伏下去，形成了一条肉眼可见的圈界。 该隐把手伸进围裙里，这个举动险些引来秘党中精神紧绷的混血种的言灵攻击，但他最终并没有掏出什么武器，而是掏出了一只精致的胡桃木烟斗。 “这是……”昂热不解。 “雷德最喜欢的放松活动就是用烟斗抽烟了，十几年前，我路过一家手工礼品店，在橱窗里看到了它，”该隐从口袋里掏出烟丝，旁若无人得填装进烟斗里，“我当时突然想到，雷德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烟斗，然后我才想起来，雷德已经死了，为了帮我挡住一发来自某条龙的君焰……” 该隐填上烟草，抖了一下烟斗，烟斗无火自燃，他把烟斗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全体戒备！防御！”昂热和贝奥武夫同时大喊，同时向着该隐冲过去，区别在于昂热只是身影一闪，就已经出现在了该隐旁边。 该隐猛地吐出一口烟雾，相比于他吸进去的烟雾，这一口烟气规模不知道翻了几万倍，像是一团铺天盖地的浓雾一样席卷过去，经过的地方草叶瞬间枯萎、溶化。 言灵序列93·海德拉，可以释放出对非生命无害，但对生物有剧毒的浓雾。 其名称来自于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海德拉，它长着九颗头，只要有一个被砍掉，就会立刻再长出两个来，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杀了它，完成了成神十二试炼的一环，并用它的血和蛇胆沾在箭上制成毒箭，这些毒箭曾误伤拥有不死之身的半人马喀戎，它虽然不会死，却忍受不了剧毒的痛苦而主动放弃了生命。 后来赫拉克勒斯又用毒箭杀了另一人马涅索斯，涅索斯死前诓骗赫拉克勒斯的妻子，说自己的血是催生爱情的圣药，涂抹一点在衣服上，给谁穿上，谁便会一辈子忠贞不渝。赫拉克勒斯的妻子涅索斯之言行事，赫拉克勒斯穿上妻子所赠的新衣，九头蛇的毒液便通过涅索斯的血渗入肌肤，赫拉克勒斯的身体因此死去，灵魂升入奥林匹斯成为大力神。 经过血液稀释的毒液，仅凭触碰就能杀死最强半神的身体，这就是海德拉的恐怖，而也正因为这种恐怖，这个言灵才会被用“海德拉”来命名。 浓雾转眼之间就笼罩了拉特兰的废墟，混血种虽然在昂热和贝奥武夫的提醒下提前反应了过来，但对于浓雾也没有什么有效的防制手段。 几位元老身上纷纷荡开某种领域或者力场，身为秘党中掌握最高权力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道具可以暂时保护自己。 但被他们带来的随从就没那么幸运了，除了少数及时屏住呼吸的幸运儿，一小半都挣扎着倒下去——他们都是高阶混血种，不会立刻死亡，但也因此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路明非身边，夏绿蒂带来的随从们纷纷拔出武器，像是之前保护夏绿蒂那样围拢在一起，身上的炼金甲胄与武器一起展开领域，将夏绿蒂、路明非和伊丽莎白保护起来。 楚子航因为实在没有他的位置了，只能被排除在防护外，所幸他及时屏住呼吸，也没受什么影响——其实他就算呼吸也没事，路明非在他身上施加的冰甲恰好可以抵御这种程度的毒雾。 路明非转头看了一眼浓雾外的战场，昂热和贝奥武夫冲向该隐和年轻人，仿佛是各自挑了一个对手。 昂热折刀只差一寸就能划开该隐的脖子，但却不得寸进——该隐的拐杖恰到好处得挡住了折刀的锋芒，木头的破损处露出微光流淌的剑锋。 下一瞬，昂热消失，拐杖爆裂，露出其下五彩斑斓的长剑，剑身如蛇般微微扭曲。 贝奥武夫扑到年轻人面前，一拳轰出，朴实无华，年轻人冷笑着迎上去，然后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还顺便砸飞了两个一齐扑上来的黑袍人。 贝奥武夫重重地喘息，轰击出去的左臂肌肉虬结，膨胀了好几倍，几乎和腰一样粗。 贝奥武夫家族禁术·巨人之力。 贝奥武夫家族三代传奇族长，第一代传奇族长在神话中用蛮力扼死了巨人（虽然实际上他扼死的是一头龙类），由他所创造的禁术，就是能把自己的肌肉爆发力提升到极致，爆发出数倍力量的“巨人之力”。 序列九号的言灵鬼胜也能达成类似的效果，原理是关闭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彻底解放肌肉的力量，代价是之后住院几个月，巨人之力和鬼胜的区别在于鬼胜只能让释放者爆发出肌肉极限的力量，巨人之力却能让使用者超越极限。 这个禁术的神奇之处不下于许多高阶言灵，具体作用机制和原理也不太明确，哪怕是学会了之后，贝奥武夫族长也没有完全搞懂原理，只知道这个禁术很好用。 不过这个禁术的代价也不小，刚刚那一拳爆发的力量，让他的肌肉中度拉伤，骨骼出现裂痕了，而且内脏也因为禁术的副作用隐隐作痛，如果不是他已经进入了二阶血统精炼状态，释放的言灵“不朽”也具备一定的自愈能力，他恐怕已经失去小半战力了。 龙血的活性与言灵的自愈能力飞速修补着受损的肌肉和骨骼，贝奥武夫望着年轻人外貌的龙类被打飞而在树林中形成的缺口，目光凝重。 他能感觉到，刚刚那一拳他是打飞了目标，但目标受到的伤势应该很轻微，甚至可能比他爆发过猛造成的内伤还轻微。 次代种……而且很可能是有爵位在身的次代种。 贝奥武夫瞬间做出判断。 挥手凝聚出元素之剑，贝奥武夫一剑砍在朝自己冲来的黑袍人身上，元素风暴将其笼罩，黑袍瞬间被撕裂，露出其布满鳞片的狰狞身躯，倒卷着翻飞出去，摔在地上抽搐。 果然是死侍。贝奥武夫并不惊讶其死侍的身份，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死侍并没有蛇尾和龙翼，既不是蛇形死侍也不是龙形死侍，但力量却极为强大，他刚刚那一剑也没能杀死死侍，只是令其短暂得丧失行动能力。 来不及思考死侍的奇怪之处，贝奥武夫心头危机感骤然升起，一道黑影掀起激薄，瞬息之间就冲到了他身前，长尾以步枪子弹的速度点向他的脖颈，他只能勉强用元素之剑格挡住。 在他面前，之前被击飞的次代种已经变成了半人半龙的姿态。 浓雾中。 路明非目光扫过，元老们直接朝着昂热和贝奥武夫所在的战场杀了过去，屏着呼吸的普通混血种们除了极少数也扑向战场外，剩下的都试图把那些倒下的混血种们拖、抱或背出浓雾的范围。 蓦地，一个被清醒的混血种背在背上，浑身抽搐的混血种突然伸手在背着自己的混血种脖子上抹了一下。 被抹过脖子的混血种脖颈处像是绽放了一朵花，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下去。 但在他碰到地面之前，他背上的身影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路明非飞掠过来——以浑身长满青色鳞片的狰狞姿态。 “小心！”夏绿蒂身边的护卫们同时朝着掠来的身影挥出武器，那道身影却在浓雾中身影骤然变淡、消失，如同一滴墨水在水缸里晕散消失。 夏绿蒂弯下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躺在膝盖上的路明非。 “是暝照！”楚子航瞬间反应过来，目光四下扫视——暝照不是完全隐形，会在空气中留下极淡的墨痕。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徒劳的，浓雾成了暝照所产生的墨痕的掩护，他闭上眼睛，尽可能放大听觉，用听力来分辨靠近的身影。 如果在场只有他自己，对付暝照反而方便，只要用君焰把四周都夷为平地就好了，但现在他要保护路明非，不能释放君焰这种大范围攻击。 为了找到袭击者，楚子航已经默默打开了暴血，在血统的加持下，他的五感被成倍地放大，一道陌生的心跳声在听觉范围中浮现——目标没有脚步声，却掩盖不了心跳。 找到了！ 楚子航猛地睁开眼睛，剑鞘里的村雨以居合斩的形式挥出，刀剑的速度接近子弹，带着凶戾的气息要将目标一击斩杀！ 一条覆盖漆黑鳞片的爪子先村雨一步伸向雾中，从浓雾里抓出一道浑身青鳞的身影。 楚子航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路明非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并且除了头之外浑身包裹鳞片——而且他刚刚完全没听到路明非的声音，在潜行方面，路明非要远比袭击者高明。 被路明非抓在手里的青色身影突然展开了另一个领域，路明非被不受控制的弹开——言灵·无尘之地。 “简直是耍赖级的言灵啊。”路明非被弹开时还不忘感慨一句。 下一瞬，四柄冰质的骑枪硬生生地突破了无尘之地防护，刺了进去，将其中的身影四面贯穿。 浓雾中，四尊战马上的冰骑士寒光凛冽，战马背生双翼，羽翼怒张，吹起凛冽的寒风，将四周的浓雾一扫而空。 路明非瞥了一眼被骑士们贯穿举起来的身影，恍然：“原来是个四五代种的小喽啰，我就说秘党里应该还有隐藏的内鬼才对，果然被我钓出来了……” 楚子航、夏绿蒂和伊丽莎白看着路明非，眨眨眼，一脸迷茫。 一边吐槽着，路明非又有点失望：“不过就一头四五代种的小东西，好像也不值得我这么麻烦地钓鱼……” 路明非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战场上，四个和贝奥武夫一起围攻次代种的元老中，有一个元老趁着交手的间隙，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刺剑插进了贝奥武夫的侧腰上。 虽然贝奥武夫似乎有所防备，但依旧没能完全躲开，和其他三人顿时陷入颓势。 而刺伤贝奥武夫的元老转眼间也化作了一头狰狞的半龙人，不过看起来也只是四代种左右的力量。 “好嘛，四条龙，够一桌麻将了。”路明非随口吐槽了一句，伸手按在七宗罪上，龙吟之声覆盖整座战场。 “装的！”该隐和年轻人瞬间反应过来。 年轻的次代种龙类冷笑一声，径直朝着路明非飞掠过去——装的又怎样？难道你真的能毫无消耗？ 面对着朝自己飞掠来的身影，路明非犹豫了一下，手从七宗罪上掠过，没有拿任何武器，赤手空拳朝着次代种冲了过去。 次代种大怒，冷冷的看着路明非：“不用七宗罪还敢和我战斗！简直找死！”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也是他最后一个想法，下一秒，他从眉心到尾尖的整个身体，都从中间整齐地分成两半。 跟次代种擦肩而过的路明非转头瞥了一眼地上整齐分开的尸体，振剑抖落银槲之剑上并不存在的血珠，银槲之剑转瞬间消失，其过程之迅速，几乎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 不远处，目睹了刚刚那一瞬间过程的楚子航、夏绿蒂和伊丽莎白，还有伊丽莎白的护卫们，同时沉默。 “夏绿蒂，掐我一下。”伊丽莎白道。 “伊丽莎白姐姐，你不是在做梦，路明非是S级，他强点很正常……”夏绿蒂喃喃道。 “你管这叫‘强点’，还有……‘正常’？”伊丽莎白贵妇般美丽的俏脸抽动得像是突然罹患羊癫疯，“我知道他是S级，但就算是S级……秒杀一头次代种，也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能说是‘正常’吧！” 第280章 决战 第280章决战 拉特兰的废墟上，浓雾消散，阳光罩在枯萎焦黑的草地上，周围一片寂静。 除了和昂热联手围攻该隐的元老们无暇他顾，死侍没有太多智力只会战斗之外，其他人看着地上分开两半的次代种尸体，都有种恍惚的感觉。 那是次代种吗？ 他死了吗？ 被路明非在一瞬之间秒杀的？ 别说其他的混血种，就连在负伤之后，和伪装成元老偷袭自己的四代种缠斗在一起的贝奥武夫，都有一瞬间的失神，甚至怀疑那条次代种是在诈死。 但一转念这个想法就就被贝奥武夫抛在了脑后——就算是次代种，被从中间对半剖开也不可能再爬起来了，这要是诈死，未免有点逼真过头了。 可问题是，一个混血种，在电光火石之间秒杀了次代种，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都是天方夜谭般的说法。 别说秒杀了，历史上能以一己之力杀死次代种的存在，在秘党里都是神话般的角色，往上追溯的话，大概要追溯到神话中杀死了火龙的贝奥武夫家族第三代传奇族长，或者杀死巨龙法弗纳后沐浴龙血的屠龙英雄齐格飞。 至于秒杀次代种……神话也不敢这么写啊！ 而事实上，刚刚的一幕，也确实是赶巧了，即便一开始就抱着速战速决秒杀对手的计划的路明非自己，都没想到速到这种程度，他以为对面起码能扛上两三个回合，结果死得这叫一个势如破竹，酣畅淋漓。 正常情况下，他当然不虚一头次代种，但要说用极短的时间击败对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毕竟龙类那极度旺盛的生命力和身体强度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秘党的记载中，绝大多数神级言灵的威力都巨大到能让包括龙王在内的一切生物瞬间死亡乃至汽化的程度，但这种言灵就算是龙王级的目标也得进行相当时间的咏唱才能做到。 而威力弱一些的言灵，虽然杀伤力依旧巨大，但龙类是有极强的元素抗性的，那他们的身体会本能的抵挡攻击自己的元素，尽可能降低言灵的伤害，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魔抗很高，非神级言灵虽然能令其受伤，但也达不到秒杀的效果。 当然，序列111号的言灵审判因为不借助任何元素，直接对领域内的目标下达“死亡”的命令，所以无视龙类的元素抗性，理论上只要释放者血统够强，达成类似的效果倒是有可能——问题是这个言灵只比神级言灵莱茵低一号，可以说它是神级之下最强言灵，本身就不是混血种该有的玩意。 而不靠言灵的话，一般的物理攻击，哪怕是以七宗罪的锋利，也很难把一条次代种砍瓜切菜般的剁成两半，而且即便是剁成两半，腰斩那种形式的伤害也很难杀死次代种，最多令其重创——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七宗罪也没法一刀砍断次代种的脊柱。 像是路明非这种把目标从头顶到尾巴竖着劈开，沿途破坏掉所有的龙骨，那就更不是一刀能做到的了，除非…… 那把武器有无视防御的特性。 比如某柄因为凤凰之力而能分解触碰到的一切目标的银槲之剑。 尤其作为一条恢复力极佳，而且会复活的龙类，这条次代种面对银槲之剑时根本没打算躲，只想着硬抗一下以伤换伤，结果…… 更要命的是，它偏偏还是以人躯进行战斗的。 龙类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身躯大小的影响，同级别的龙类，一个孕育出巨大化身躯，另一个是人躯，前者基本稳赢。 而这条次代种虽然在人躯的情况下依旧有匹敌巨大化身躯的三代种的实力，但他有一点实在是太吃亏了——他体型太小。 银槲之剑的分解能力是很有限的，只局限于剑身表面甚至剑刃的部分，因此之前在面对蜥蜴教授的时候，路明非就没有用银槲之剑去砍——相对于蜥蜴教授那几十米的庞大身躯，银槲之剑跟支牙签似的，捅一剑都未必能伤到鳞片和皮肤之下的肌肉。 而落到今天这头次代种身上，那就反过来了——不管它有多强的防御能力，它和人类差不多的体型就注定了银槲之剑一剑下去，完全可以让他丝滑地一分为二。 如果目标真是一头巨大化身躯的三代种，虽然综合实力和人躯的次代种差不太多，但绝不会死得这么干脆。 用游戏的术语来解释，这就是数值怪遇上了机制怪。 犹豫了一下，路明非并没有继续把银槲之剑掏出来，而是转身去拿起了七宗罪——之前他抱着速战速决的念头，主要是担心自己再多跟这条次代种缠斗一会儿，校长那边就要出现伤亡了，死几个元老倒是好事，但万一校长、贝奥武夫或者那个跟他们还算盟友的僧侣校董出点意外，就比较尴尬了。 但现在既然已经把这条次代种解决了，他就不打算再表现得太夸张了，要不然其他人怕是真要给他当龙王处理了。 至于刚刚一闪而逝的银槲之剑……没人看到最好，有人看到他就说这是贝奥武夫家族的祖传的禁术，能把元素汇聚成剑的“巨人之剑”。 而为了让自己不要太夸张，路明非不仅转而继续拿起了七宗罪，而且无论是走到七宗罪旁边，还是背起七宗罪冲向昂热他们所在的战场，他的脚步都是虚浮踉跄，一副纵欲过……精疲力尽的样子。 甚至就连背后七宗罪的怒吼，在他的刻意压制下也有气无力。 此处顺便一提，之前元老们冲上去支援昂热的时候，其实有人想顺便拔两把七宗罪上去助阵，青铜与火之王的神装总比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强，奈何七宗罪的活灵刚刚经历了路明非这个无比强大的主人，甚至剑中芬布尔之冬的力量都还没完全散去，一时间实在看不上这些普通混血种。 本来其中最弱的两三把刀剑凭着元老们的血统还是能拔出来的，但现在连最弱的“色欲”都拒绝了元老们，因此他们也只能拿着自己随身武器冲上去了。 路明非背着七宗罪冲向战场，那略显蹒跚的背影，甚至有些跌跌撞撞的背影让后方那些混血种们不禁一愣。 在他们的视角下，路明非先是以一己之力摧毁了七枚飞弹，因此大耗体力，然后在体力不足的情况下，用不知道什么能力爆发出手，秒杀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强的高等龙类（在场只有少数人能精确判断出这条龙的血统阶级是次代种），照理说也该倒下了——毕竟混血种的力量是有极限的。 如今这幅跌跌撞撞冲向战场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凭借着绝伦的意志，压榨着身体乃至生命，去跟龙类进行殊死决斗的样子。 在场的混血种扪心自问，就算他们有路明非那样的力量，恐怕也没有如此的决意，在自己青春尚在，还有大好前途和未来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把性命投入一场危险至极的屠龙行动中。 因此，即便明知家族长辈元老这次来是为了针对路明非和七宗罪，他们看路明非背影的目光，依旧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敬意、钦佩乃至崇敬，要不是怕自己实力不足变成累赘，都有人想跟着路明非一起杀奔过去。 不过，这些崇敬的目光中，也夹杂着一道比较特殊的眼神。 “路明非……”夏绿蒂紧紧抿着嘴唇，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把“王后”穿来，燃烧贤者之石作为能源的“王后”，在战场上至少是仅次于路明非、昂热和贝奥武夫的战力。 “你们，快去帮忙！”夏绿蒂指挥着自己的三个侍卫。 侍卫们犹豫了一瞬，在“保护大小姐”和“服从大小姐命令”中选择了后者。 至于之前在旁边的楚子航…… 早在路明非背着七宗罪杀过去时，楚子航就跟着路明非并肩一起冲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半点迟疑——之前他一直没去参战，也只是为了保护路明非而已，现在路明非都冲上去了，他自然也紧跟着加入了战场。 背着七宗罪，路明非左手暴怒右手傲慢切入战圈，才发现情况比他预计的还要糟一点。 和昂热联手围攻该隐的几个元老纷纷负伤，而且伤势都不轻——不过面对该隐这种在地面上能以亚音速移动并攻击怪物，他们能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只有那位拿着念珠的校董情况还算好点，不愧是校长的老朋友，似乎已经开启了二阶的血统精炼，身上浮现了赤灰色的鳞片。 随着他咏唱言灵，半径三十米的空气以晶体般形态凝结，以叶脉和雪花的形状蔓延、一片片地连接起来，既能够作为防护和阻碍，偶尔也能如实体的刀剑般挥斩——而且是至少长达数米的巨刃，虽然伤不到该隐，但也能给他造成一定的麻烦，掩护作为主力的校长。 言灵·琉璃梵城，无尘之地的进化版。 在言灵周期表示，无尘之地一向被称为“bug”级的言灵，实用性和稳定性都是一绝，序列不过66号，却比危险言灵之下的绝大多数言灵都实用。 而无尘之地进化的“琉璃梵城”，也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这个“bug”，不仅一跃成为了八十多号的高阶言灵，而且整体实用性比起很多危险言灵都强。 也正因因为这个言灵和校长的钳制和威胁，能够在地面以亚音速行动的该隐，始终被限制在一片并不算大的战场上。 不过这种钳制也摇摇欲坠，一旦校长的时间零达到极限解除，防线立刻就会崩溃。 直到路明非和楚子航切入，战局又发生了变化。 楚子航来时已经观察了战圈，元老们大多失去了大半战斗力，只有昂热和念珠校董还在支撑，因此他也没必要顾忌太多，低声颂唱了几个短促的音节，空气的温度便陡然升高了起来。 在暴血的状态下，不仅君焰的吟唱变快了，而且温度也得到了明显的提升，至少有三千摄氏度，暗红色的火焰在领域中如日冕般喷发，被琉璃梵城的结晶片阻挡、反弹，威力再次叠加，甚至超过了四千摄氏度。 这个温度已经超过生物能承受的极限了，就算有元素抗性该隐也不敢拿身体去接，于是他急声颂唱，在君焰笼罩他之前，无数的水流凭空涌现，在他的身边围绕成一个球罩，并且不断地朝着四面八方发射穿透性极强的水箭——这个“极强”，差不多是能轻松洞穿坦克装甲的程度。 高危言灵·涡，一个强大的水系言灵，形成护身水罩并且向外发射高压水流。 君焰的爆炸和高温被水罩挡下，水罩中的水飞速向外射出，又被虚空中涌出的水流进行补充，以此避免君焰的高温渗透到水罩中。 念珠校董适时地配合着楚子航，琉璃梵城的晶片笼罩该隐，不断地反弹、叠加着君焰，令其威力节节攀升，而其中的该隐只能不断地加大水流。 那他为什么不用同样的琉璃梵城来反击呢？他也反弹君焰的威力，跟念珠校董的琉璃梵城打对垒，总不能在言灵的硬度上输给一个混血种吧？ 原因倒也简单……他不会。 虽说混血种只有一个言灵，但也不代表龙类就什么言灵都能用，怕是次代种，能用的言灵也不算特别多，一般也就是自己所属的四元素系中的部分言灵而已。 否则高等龙类打架之前先统一放个“时间零”，那混血种还不玩不玩了？ 事实上，时间零这种极端特殊的言灵，就算是龙王也不是每个都会，而琉璃梵城虽然不如时间零罕见，但也并不在该隐的法术栏里。 因此他只能用这种笨方法，用“涡”来抵御君焰。 不过他也不担心，君焰笼罩的范围，那个会用时间零的昂热也靠近不了，而释放“涡”对他来说负担不大，他反而能松口气——昂热那种神出鬼没，又拿着对龙类剧毒的武器的对手，压力要比君焰轰炸强得多，现在的情况反而是对他有利，能让他喘口气。 直到某一刻，低沉的龙吟声从他的四面八方响起，他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君焰和琉璃梵城同时散去，楚子航和念珠校董半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同时高强度释放这么久的言灵，对他们也是巨大的压力。 而君焰散去后，围绕着该隐的“涡”也随之散去，区别在于楚子航的君焰是主动停下，该隐的“涡”是被某个领域以强硬的姿态驱散了—— 六柄造型各异的刀剑围着他，构成了一个移动的炼金领域，在这个领域里，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陷入了一种接近麻痹的状态，别说言灵，想动动身体都困难。 炼金领域·罪与罚。 虽然不是完整体的罪与罚，但压制一个人躯次代种也足够了。 路明非握着唯一没有插在地上的暴怒，面色苍白地走进罪与罚的领域——在这里，只有他这个释放者不受限制，其他人想帮忙也进不来。 该隐用很难说是惊讶还是疑惑的目光看着路明非，脑子里只有一个疑惑——他哪来的体力释放七宗罪的领域？ 他之前一直没有防着路明非，就是因为觉得他不可能再有体力了，但现在看来，他的判断又错了。 但这种判断出错也很难说是他的问题，毕竟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路明非都不该是还有体力释放七宗罪领域的状态，换谁来都不会得出“路明非还有体力释放七宗罪的领域”这种结论。 于是，在“罪与罚”的领域中，路明非和该隐各自握着武器，站在两端。 一息之间，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路明非拄着暴怒，缓缓半跪在地上。 该隐默然地站着，忽然低头，握着武器的手臂从身上掉落，肩膀到髋斜斜浮现一条血线。 “七宗罪……不愧是用来杀死龙王的武……”该隐的话只说到一半，人就化成了两半。 路明非适时地往前一扑，“晕”了过去，七宗罪的领域随之消失。 几秒钟后，还“晕”着的路明非，感觉一双柔软又带着馨香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耳边传来夏绿蒂焦急的呼喊声。 怎么又是你啊？姑娘你到底多爱给自己加戏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第281章 混入人类基因的龙？禁术第二言灵 第281章混入人类基因的龙？禁术·第二言灵 拉特兰的废墟上。 在夏绿蒂小心翼翼的搀扶和挪动下，路明非平躺在了草坪的废墟上——如果这满地焦黑还能算是草坪的话。 刚刚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交错，该隐就被路明非斩杀，不过这次叫秒杀相对于之前路明非干掉那个年轻的次代种，从某种角度上讲反倒更让人好接受一点——因为该隐是在被七宗罪的领域压制的情况下被秒杀的。 七宗罪是青铜与火之王创造出出来对付其他龙王的武器，领域展开后其压制力用来对付一个次代种自然是手拿把掐。 该隐要是身陷那种顶级的炼金领域还能行动自如，那龙王早就换他来当了。 真要说令人惊讶的，应该是路明非在连续两次爆发出手之后，居然还有余力展开七宗罪的炼金领域。 “路明非！路明非你怎么样？”夏绿蒂把手指贴在路明非手腕和颈侧，检查他的脉搏。 所幸有芬布尔之冬在，路明非干脆将自己的核心降温，连带着脉搏也随之降低，给自己营造出一种没有生命危险但很虚弱的状态，也不虞会被发现异常。 连续三次爆发，干掉两条次代种，然后力竭倒下，勉强还在混血种实力范围内——如果以路明非在诺顿记忆中看到的那位黄帝作为混血种的上限的话。 在夏绿蒂的视角里，路明非就算再强，在昏迷的情况下如果被秘党收容，也不可能逃脱出去——秘党里有不止一件足够镇压次代种的物品，光她知道的就有一条能让次代种都无法挣脱的绳索，一根从龙类遗迹里挖出来用来处刑次代种的炼金青铜柱，而这些东西暗地里只会更多，它们缺乏实用性是因为次代种不会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人来拘束他们，可一旦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抓住，想挣脱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躺在地上的路明非微微睁开一点眼睛，瞥了一眼开口的弗罗斯特——老东西，我记住你了。 虽说贝奥武夫受伤，昂热体力消耗巨大，但这两个人终究是秘党最顶尖的战力，二人联手，那条四代种也算走得一路顺风。 这么空旷的区域，就算袭击他们的龙类提前有预谋，也不可能屏蔽掉昂热身上装备部出品的发讯器，因此早在战斗开始之初昂热就发讯让诺玛调动执行部意大利分部了，只是刚刚的战斗太急促，分部专员们还没来得及赶到。 “太好了，”夏绿蒂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在路明非身边围了一圈的元老们和各家族的混血种，“大家都先散开一点吧，路明非需要新鲜空气……” 天堂岛疗养院，名字听起来似乎很温馨，但这实际上是秘党用来关押危险级别最高的失控混血种的超级监狱，之所以叫天堂岛，是因为它在建成时参考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湾的“恶魔岛联邦监狱（一座专门关押重刑犯的监狱）”。 “你说什么！”夏绿蒂猛地扭头，转头盯着混在元老里开口说话的弗罗斯特·加图索，目光锋利如刀。 可惜路明非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新的龙类跳出来袭击他，只有夏绿蒂从身上取出之前那支她说过可以恢复体力的药剂，然后小心翼翼地喂昏迷的路明非喝下去。 所有被认为有危险血统的混血种都会被送到天堂岛疗养院进行最细致的检查，经受了检查后的人百分之九十七都会被永远关押在里面。 不过没有袭击者，也不能排除在场众人的嫌疑——万一他们当中某个内鬼卧底特别谨慎或者特别能沉住气呢？ 这要是被误会了可不是开玩笑的，按秘党的作风，如果把他误认成一条龙，那是真的会跟他死磕到底，甚至拉上其他大州的混血种势力帮忙，他总不能真的把秘党屠光吧？而且到时候如果全世界都觉得他是龙，连楚师兄和苏师姐都要来杀他，他难不成还要对师兄师姐下手？ 况且他真的不是龙啊！他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混血种，岂能蒙受这种不白之冤！ 某个组织号称隐藏在世界暗处，以保护世界和平文明繁荣为己任，跟宿敌对抗许久后似乎终于干掉了宿敌，却转眼发现自己整个组织都被宿敌渗透成筛子了…… 这是秘党用来对付那些有极大可能堕落为极危险的死侍，但又不好直接杀掉的人的手段。 而且除了让自己不会显得像条龙之外，路明非还想再钓一次鱼——说不定在场的混血种里，还有隐藏着身份的龙类呢？ 不怪路明非疑心重，实在是这个剧本真的太眼熟了，丫眼熟到压根就是他上个片场刚经历过的事情嘛！ 随着路明非喝下恢复体力的药剂，昂热和贝奥武夫也走了过来——在路明非接手了该隐之后，昂热就趁着自己暴血的效力还没过去，帮受伤的贝奥武夫去对付那头伪装成元老的四代种了。 虽然他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换位思考，如果他是混在秘党里的龙类卧底，或者是他往秘党里派了卧底，肯定不会一次把卧底全都暴露出来，保留留一两个暗子才是正常的计策——而对于能复活的龙类来说，能和他这个“天才混血种”同归于尽，肯定是不亏的。 但他要是还活蹦乱跳的，别说秘党的其他人，估计就连昂热都得怀疑他是不是一条伪装成人类的龙王。 元老中，一道苍老的声音越众而出，打断了夏绿蒂的话：“我认为，应该先把路明非转移到天堂岛疗养院中，让他恢复身体，并且……进行进一步的核查。” “校长，快联系最近的执行部分部请求支援！”夏绿蒂跪坐在路明非身边，焦急道，“明非他可能快不行了！” 要说路明非为什么对在场众人的疑心这么重，除了托尼的教导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他在另一个世界，亲身经历过类似的情况。 “支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昂热缓了口气道。 一想到刚刚拼命救了所有人的路明非会被送去那种地方，夏绿蒂就莫名感觉有一团怒吼在胸中燃烧，她目光冷冽地盯着弗罗斯特，纤细的眉毛紧拧在一起——她从小到大都没在公开场合露出过如此不淑女、不优雅的神态。 “路明非就在刚刚，才救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你，弗罗斯特先生！”夏绿蒂因为愤怒而微微喘气，“而你现在却提议把他送去关押危险混血种的牢房里！” “夏绿蒂校董，”弗罗斯特不咸不淡道，“路明非先生对秘党的贡献不会被遗忘，但对血统过高的混血种进行细致检查是秘党写在‘亚伯拉罕血统契’里的基本原则，别说路明非，就算是身为校董的我们，也必须服从这个义务。而毫无疑问的是，路明非刚刚表现出的力量，完全应该接受成体系的检查，这样如果他的血统是稳定的，也更能树立他在秘党中年轻一代领军人物的地位……” “Hurensohn！”夏绿蒂用一个简短的德语单词打断了弗罗斯特的话。 弗罗斯特用略显惊讶的目光看着夏绿蒂，不止弗罗斯特，就连其他元老，甚至伊丽莎白也看向了她，一瞬间，夏绿蒂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刚刚那个单词的意思，用比较委婉的形式翻译成中文，大概是“狗娘养的”。 没人能想到在混血种贵族圈子里一向优雅的夏绿蒂，会说出这种骂人的话。 贵族出身的夏绿蒂很少接触到过于粗俗的词汇，这个单词还是她在机缘巧合下从家里一个仆人那学来的，自从学到后从来没用过，但今天用在弗罗斯特身上，她觉得恰到好处，甚至颇有几分畅快。 “夏绿蒂校董，我能理解您对路明非的……袒护，”弗罗斯特特地用了一个显得夏绿蒂很有私心的词，“但让路明非先生去进行天堂岛进行检查，是出于亚伯拉罕血统契的条款，我想，元老和校董们，在这个问题上，应该不难达成一致意见，诸位觉得呢？” 弗罗斯特看向围在周围的其余十位元老。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表示支持，元老们大多都是一副支支吾吾的表情。 弗罗斯特面色微变——这种情况确实是他没料想到的。 目光扫过一圈，弗罗斯特陡然反应过来。 昂热和贝奥武夫并肩而立，昂热把玩着手中的折刀，折刀上次代种的血液沿着刀锋滚落，贝奥武夫垂眸敛目，似乎对这些只是冷眼旁观，但当弗罗斯特想再次开口时，就能从那双半眯的血色黄金瞳里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犹豫了一下，弗罗斯特偃旗息鼓——现在不是针对路明非好时机，主人的任务，恐怕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见弗罗斯特闭嘴，夏绿蒂轻轻舒了口气，依旧跪坐在路明非身边，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轻轻盖在路明非的手背上。 …… 装备部，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距离之前的袭击已经过去了五天，路明非的“恢复速度”在外人看来出乎意料地好，才四天时间他就能行动自如了。 在外人眼中恢复行动力后，路明非就带着七宗罪返回了学校，期间元老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去提关于七宗罪和血统检测的事情。 昂热留在了欧洲，和余下的元老们一起处理后续的烂摊子，不过路明非临走时观察了一下，很清楚局面实际上其是校长和贝奥武夫主导的，其他元老们相对被动许多。 当然，路明非回来也不是来上课的，校长交给了他另一个任务——把那被干掉的的四条龙的尸体样本带回学院，交给装备部进行检查，寻找一切有用的线索。 回到学院后，路明非秘密把龙类尸体的样本交给了装备部，然后先是回去给小天女和零报了个平安，然后才回到装备部研究龙类的尸体。 他本来也没觉得尸体上能有什么重大发现，结果装备部很快就有了重大发现——他们在每一具龙尸中，都发现了微量的人类基因存在。 不是从胃或者肠子里发现的，是从龙类本身的生物组织里发现的。 换句话说…… “明非，你能理解吗？这几条龙从某种角度上讲也可以说是混血种啊！”阿卡杜拉所长大力的拍着桌子，“这件事就是划时代……不对，翻天覆地！天翻地覆！掀翻了整个龙类基因学的超级大发现！此前从来没有任何相关记录啊！这个发现足以改变混血种在屠龙事业上的道路方向……诶？明非你怎么样一点也不激动，不惊讶啊？”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也蛮惊讶的，”路明非坐在会议桌边，单手拄着下巴，“可所长你已经说了十五遍了，就算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绫波丽站在我面前，连看十五遍我也会变得淡定的。” “咳咳，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阿卡杜拉所长坐下，但脸上兴奋之色未改，甚至说话时还有些颤抖，“但是明非，伱能理解吗？我们真的有了天翻地覆的发现……卡尔那家伙现在还在研究……” “我之前还在纳闷，为什么一向直来直去的高等龙类，突然玩上了潜伏卧底这一套，我研究过一些古龙标本的大脑结构，他们的大脑和人类构造完全不同，和低等龙类也不一样，它们天生缺少一些关于理性部分的大脑区域，但其他部分极端发达，所以它们才会表现出一副跟人类和混血种绝不合作，一定要征服一切的野望，可以说每条古龙都是极端精神病……照理说他们根本就不会往这种阴谋的方向思考……” “我懂，就像是抑郁症特别严重的人，大脑已经发生了器质性病变，不是靠着修身养性就能治好的，那几头龙被混入的人类基因部分，有效地改变了它们的大脑结构，说白了就是让他们的感性能力下降，理性能力提升，所以他们才开始玩这种弯弯绕绕了，”路明非道，“我又不是校长那种外行，您不用解释的那么详细，这些讲解还是留着跟校长汇报吧。” “可他们到底是怎么做这种改造的？而且是谁给他们改造的？”阿卡杜拉所长眉头紧锁，“对他们进行改造的人，一定在生物科学和基因工程学方面有着极高的技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种技术恐怕远超装备部……这些龙类肯定是因为经过了改造，思维改变了，才有会在秘党潜伏这么多年的，但这种技术的是从哪来的？幕后的人是某个混血种组织吗？但混血种凭什么使唤次代种？还是某个龙王？但龙王研究科学好像也挺离奇的……” 路明非没有说话，思绪飘飞，想起了自己和师兄师姐在维亚纳堡时，师姐似乎也说过，萨尔瓦多家族曾经干掉的那头古龙，就是反常理地和混血种达成了合作。 照理说古龙满脑子都是征服欲和毁灭欲，都不屑于跟混血种交流，怎么会跟混血种合作？ 难道那条龙也……不对，那都是好几个世纪前的事了，总不能是有人从几个世纪前就开始应用这种技术…… 况且应龙也被黄帝折服了，总不能五千来年之前就有类似的技术吧？ “明非？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研究？”喋喋不休的阿卡杜拉所长突然停下，问道。 路明非果断摇头：“不好意思了所长，我这两天有别的事。” 阿卡杜拉所长一脸失望。 路明非不跟所长他们一起研究，一来是因为他有另外的渠道——被他用银槲之剑杀死的那头龙，灵魂和康斯坦丁一样被吞噬了，而且不同于康斯坦丁一直沉睡到现在，那条次代种的灵魂只是浅度睡眠，路明非估计他这两天就会苏醒，到时候自己就能直接拷问这条龙的灵魂。 至于他为什么醒的比龙王快得多……路明非只能猜测是因为康斯坦丁本身提前孵化，先天不足导致的。 不过路明非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拒绝所长的，还有个原因就是…… 贝奥武夫族长昨天告诉他，让他尽快前往贝奥武夫家族，去取走一门禁术，越快越好。 估算了一下次代种灵魂苏醒的时间，路明非决定先飞一趟欧洲，办完这件事，再来审犯人。 …… 一天后，贝奥武夫家族族地前。 路明非一脸不解得看着自己身边的副校长：“不是……贝奥武夫族长为什么要通知您？而且您为什么要跟来？” 副校长瞥了路明非一眼，冷哼：“怎么？你还嫌弃我不成？你想要的那门能让人获得第二言灵的禁术，没有老夫在可学不了！” 第282章 我路明非是正经人！ 第282章我路明非是正经人！ 欧洲，挪威首都奥斯陆市东北方十三公里外的霍尔门科伦山上。 路明非和副校长站在山麓的密林中，抬头仰望这座灰褐色的石殿——准确地说，是一片石殿群。 在上千年的时事更易中，秘党的诸多家族也会随着社会变迁逐渐转变处世方式，到了现在，大多数家族虽然都保留着老的族地，但新的族地往往都会搬迁到城市中一座不那么惹眼的郊区庄园里，将老族地作为类似于祠堂或者后备基地的存在，就比如夏绿蒂的家族便是如此。 而贝奥武夫家族是秘党中极少数从头至尾都不曾更换过族地的家族，这些石殿中，最早的一座从两千年前就矗立在这里，其余的也是在漫长岁月中不断增补而成，这些石殿高而方正，连绵起来，从远处看仿佛一片巨大的墓园，因此被称作“龙墓碑林”，意为住在这里的人曾经埋葬了不知多少龙类。 而它所在的霍尔门科伦山，却是举世闻名的滑雪圣地之一，从1892年起，每年3月，都会有一场世界闻名的滑雪大赛在此举行，甚至连带着，就连整个奥斯陆市都因此被誉为“世界滑雪之都”。 路明非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还跟托尼一起来这里滑过雪。 不过这个世界，霍尔门科伦山上的滑雪场和另一个世界的分布有些不同，究其原因的话，估计是为了尽量远离贝奥武夫家族的族地——虽然对于普通人社会的权势并不热衷，但为了保证在屠龙时有足够的资源支持，以及确保能将混血种在普通人中隐藏起来，贝奥武夫家族也是会让一些不那么优秀的族人深入人类社会，暗中掌控当地的政治和经济命脉。 顺便一提，这些负责在人类社会中耕耘，为贝奥武夫家族提供后勤支持的混血种，基本上都是家族里的女性。 原因也很简单，在贝奥武夫家族看来，每一个从龙血结晶的试炼中活下来的男婴，未来都是最精锐屠龙者，运气不好时一代人可能才只有两三个成活的婴儿，就算人丁兴旺的时候，贝奥武夫家族的男性也很难超过十个。 “喂喂喂，老东西你是没看见我吗？”副校长脸色漆黑。 “你终于来了，路明非。”贝奥武夫族长一改往日的威严冷酷，笑眯眯地看着路明非，让路明非莫名有种心底发毛的感觉——这张脸一笑比不笑还可怕。 “另外混血种要尽量年轻，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年纪大的混血种，就会容易和体内的炼金矩阵发生排异反应，四十岁以下的混血种不会有排异反应，超过四十岁就会有这种风险，超过八十岁就一定会有不同程度的副作用。”贝奥武夫道。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副校长顿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哼哼，但伱已经是个老东西了，看看你脸上的皱纹和白胡子吧！”副校长冷笑两声。 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看了副校长一眼——他猜到副校长年纪不小，却没想到副校长年纪居然比贝奥武夫还大。 石殿深处，某个刻画满炼金矩阵和符文的房间里。 而副校长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从精神面貌上怎么看都比贝奥武夫和校长更萎靡，但只论身体特征上的年龄表现，也就是个偏老的中年人而已，看起来至少比校长他们年轻了一辈。 “这就是能够让你学会禁术，获得第二个言灵的地方，”贝奥武夫道，“其实准确地说，这个禁术并不能叫做‘学’，因为技巧才能说学，这个禁术是在你身上加点东西，让你可以拥有一种类似于言灵的力量，相当于第二个言灵。” 贝奥武夫和昂热站在石门后面，虽然前几天才经历了一场恶战并且有不同程度的负伤，但两个老人似乎恢复的不错，都是一副面色红润，气色良好的样子。 “我靠！还有这种开挂一样的东西？”路明非一愣，“那岂不是说这种技术如果能改良普及，所有混血种都能打破只有一个言灵的限制？” 更高的血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长混血种的寿命和延缓衰老，但效果也是有限的，能在自己年龄更大的情况下却显得比同龄人小一辈，意味着副校长的血统很可能要比校长跟贝奥武夫高出一截。 “没人来接我们么？”副校长看着路明非。 “叫谁老东西？你年纪不是比我还大？”贝奥武夫转头看向副校长，脸上的笑容尽消。 “你！小子你别太过分了！我可是弗拉梅尔导师，整个秘党不知道多少人都对我尊敬得不得了，就算是贝奥武夫家族听见我来了，也得夹道欢迎……”副校长挺着啤酒肚，神态激动。 “卡塞尔学院里品学兼优、身家清白、从无违反校规记录、在校内声誉良好的S级新生，和年轻时就恶名昭彰、老了以后成天窝在钟楼吃外卖逛论坛、在论坛里仗着管理员身份调戏女学生、还以权谋私要求学校办泳装展的变态肥宅怪蜀黍，哪个更容易被嫌弃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路明非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走走走，站在门口浪费时间像什么样子？快去聊正事。”副校长按着帽子快步走石殿。 而那些不用受到严酷的龙血结晶试炼的女孩们，虽然因为父母血统优秀，放在其他家族也都是值得大力培养的优秀混血种，但在贝奥武夫家族却只能做后勤人员——以她们的血统，在人类的社会里身居高位是相当轻松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即便负责刻画矩阵的炼金师没有手抖，受试者自己如果精神波动太剧烈，也会引起未完成的矩阵发生震动，泄漏贤者之石的力量，”副校长悠悠道，“因此只有精神稳固程度达到了混血种的极限，拥有相当于火剑之路完成七个源质的精神力量，才能接受刻画。” 四面墙壁、地板、穹顶、乃至地面上凸起的石台，每一个还算平整的表面都有着荧光的纹路，纹路里有液体般光辉在缓缓流淌。 校长在门外等着，因为贝奥武夫说这里是家族核心重地，如非必要，不接待外人。 不过…… “加点东西？”路明非缩了缩脖子，“不会是人体改造吧？” “其次，贤者之石即便对于龙类而言都是剧毒的存在，对混血种而言更是危险至极，”副校长道，“用贤者之石刻画炼金矩阵，稍有失误，让贤者之石的力量逸散到了矩阵之外，就会侵蚀人体，届时就算侥幸不死也会受到精神重创，虽然刻画完成的后的矩阵非常稳定，但刻画的过程中的矩阵很不稳定，风险巨大。” …… “你倒是敢想！”贝奥武夫扯了扯嘴角，“首先，这个能力必须要用贤者之石作为原材料才能在人体内刻画炼金矩阵，只有贤者之石这种临界于实体与精神之间的存在，才能和人体完美融合。而想要刻画出一个完整的矩阵，消耗的贤者之石，大概相当于一头三代种古龙能提取出的全部贤者之石的一半，所以我才把弗拉梅尔这个老东西请来了。” 站在石殿前，路明非和副校长面面相觑。 校长说过贝奥武夫和他差不多同岁，而他们两个都是一副十足十的老人面孔，虽然从身体素质到气势方面似乎都还处在壮年的状态，但脸上的皱纹和白发白胡子是做不了假的。 “这是什么地方？”路明非不解地看向贝奥武夫和副校长。 副校长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头上的牛仔帽。 “他们是不是不太欢迎你啊？”副校长调侃道。 “你想哪去了，”副校长翻了个白眼，“是在你身上刻画一个炼金矩阵，这个矩阵配合你自己的力量，可以激发出一个类似于言灵的领域。” “不……不管从哪个角度讲，他们不欢迎的人都更有可能是你吧？弗拉梅尔导师？”路明非斜睨着副校长。 昂热也跟着一起笑起来。 “谢顶？哈哈哈哈哈哈……”贝奥武夫族长仿佛听到什么高兴的事，放声大笑。 “我不知道啊。”路明非挠头。 “放你娘的屁！”贝奥武夫族长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宽重的石门后面炸响，随着“轰隆隆”的震鸣，石门缓缓打开。 他来的时候已经给贝奥武夫族长发消息了，贝奥武夫族长也回消息了说会有人来迎接，但他们两个已经在外面吹了十几分钟挪威的冷风，石殿的大门依旧紧闭着。 至于路明非为什么会对此这么了解…… “副校长，您虽然没有白胡子，可是您好像有点谢顶啊。”路明非在一旁道。 不知道为什么，贝奥武夫族长在他来之前，给他发了一份相当详细的介绍贝奥武夫家族的清单，简直可以说是付费旅游攻略级别的详细，其中尤其详细地描述了贝奥武夫家族中那些女性成员在人类社会中身处的地位，还附带了照片和个人信息。 “这么多限制啊……不过我好像都符合，”路明非摸索着下巴，“除了关于贤者之石的部分。” 他可没有贤者之石，而且以他在这个世界的资产，绝对买不起这么多贤者之石，除非绝境病毒已经研发成功了。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要教给你一门禁术，这门禁术需要的贤者之石自然是老夫来出，”贝奥武夫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猛挥，“贝奥武夫家族还不差这么几颗贤者之石！” “族长您简直就是关云长再世，义薄云天啊！”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一脸感动。 贝奥武夫族长傲然一笑，背在身后的那只手微微颤抖——一口气掏出贝奥武夫家族库存近一半的贤者之石，他的心都在滴血。 “来来来，明非快躺下吧，”副校长指着房间中央石台，用略显猥琐的期待表情搓了搓手，“我还从来没在人身上刻画过炼金矩阵呢。” “等会儿！”路明非脸色一变，“你没画过？！” 副校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没画过，这可是贝奥武夫家族的不传之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副校长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透着一点点心虚的味道。 路明非看向贝奥武夫族长：“那族长你的是谁画的？” “说来惭愧，因为不太符合条件，我最终没能修成这个禁术。”贝奥武夫族长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们确定这靠谱吗？”路明非有点不放心。 “我已经是全秘党最强的炼金师了，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选？”副校长翻了个白眼。 “要不……”路明非沉思几秒，提议道，“我自己给自己画？” 副校长：？？？ 贝奥武夫：？？？ …… “你确定你自己来？虽然刻画过程没什么痛苦，但很不方便的，”副校长道，“你见过有医生会在给自己局麻以后自己做手术的吗？” “电影里也不是没有啊。”路明非躺在石台上，只穿着一条内裤道。 “这是电影吗？！”副校长脸色漆黑。 贝奥武夫族长拿过来几块石板：“这些石板上，分别有不同的矩阵，对应着不同的能力，等你刻画完基础矩阵后，在基础矩阵的核心部分刻上这些进行衔接，就能获得对应的力量了，顺便一提，核心只能选择一个，而且刻画完基础矩阵后，你可以休息一下，之后再刻画核心矩阵。” “知道了知道了，那您现在拿来干嘛？”路明非不解。 “当然先让你看看，挑选一下。”贝奥武夫道。 “等我刻完基础矩阵再挑也不迟。”路明非摇头道。 “你确定要这样？你宁可自己给自己‘做手术’，都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全秘党最强的炼金师？”副校长一副自尊心受挫的样子。 “副校长……”路明非一脸诚恳，“能请你们暂时出去吗？我需要安静的环境。” 副校长：…… 沉默了几秒，副校长跟贝奥武夫一起走出石室。 “臭小子，你会后悔的！”副校长在关门前瞪着路明非。 看着石门关闭，路明非从石台旁边的金属台上，拿起几枚贤者之石，放在胸口。 旋即，银槲之剑的丝线从他指尖流出，缠绕在手臂上，来自康斯坦丁的权柄被路明非掌握。 副校长可能是秘党最强的炼金师，但他的剑里是龙族最强的炼金师。 虽然康斯坦丁的权柄并不附带炼金术知识，但却能让路明非对炼金术得心应手，至于缺少的知识部分……贝奥武夫已经把矩阵图给他了，直接照葫芦画瓢就是。 随着路明非缓缓闭上眼睛，他胸口的贤者之石中，纯粹的精神力量以丝线般的形式渗入他的身体，缓缓编织成一套完整且复杂的炼金矩阵。 满室的炼金矩阵同时亮起，为他进行辅助，但……这点帮助似乎可有可无。 …… 石室外，二十分钟后。 “太冲动了，太草率了！”副校长瞪着贝奥武夫，“你怎么不拦着他点！自己给自己刻画炼金矩阵，这像话么！你不拦着他就算了，我阻止他，你还拦着我！” “年轻人的潜力超乎你我的想象。”贝奥武夫淡定道。 “这算什么潜力？自杀的潜力？就算他血统再优秀，面对能杀死龙王的贤者之石，一旦出了意外我们也只能给他收尸了吧……”副校长话音未落，石室打开。 路明非只穿着内裤走出来。 副校长一愣，松了口气：“你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终于放弃了？” “放弃什么？”路明非不解。 “放弃给自己刻画矩阵了呗，我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有时候放弃才是明智的……” 路明非打断副校长的话：“我刻完了啊。” 副校长像是“嘎”到一半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 “你你你你你……刻完了？！这才多久！”副校长瞪大眼睛，“你别扯淡，就算是我来刻画，也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路明非身上隐隐约约地浮现出荧光，副校长视角下，能从荧光中看出细微的线条。 “卧槽……”副校长低声呢喃。 “族长，基础矩阵我刻完了，不过有点累，这里有没有休息的地方？我先休息一下，再衔接核心矩阵。”路明非道。 贝奥武夫眼前一亮：“当然有了！早就准备好了！来来来，跟我来！” …… 石殿深处，浴室…… 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古希腊风格的超级大浴池中。 完全由大理石构成的古希腊风格浴池被升腾的水蒸气所掩盖，路明非躺在池边，不知来源的热源加热整个池子的水，令其如同温泉，却没有温泉的硫磺味。 没想到贝奥武夫家族还有这么奢侈的建筑，还以为他们都是苦修士…… 路明非泡在池子里，浑身舒适，心中感慨。 不过他刚刚观察了一下，这座池子虽然是很古典的希腊风格，但……好像是刚建的，种种细节都说明了它的存在时间很短。 脚步声从不远处毫无掩饰的响起，路明非抬头看了一眼——应该是贝奥武夫家族的其他人也来泡澡了吧，这么大的池子，只给一人用就奢侈过头了。 但就是这么一看，路明非险些从池子里跳起来。 来的确实是贝奥武夫家族的成员，来者身上偶尔出现的细小鳞片正是贝奥武夫家族的特征，问题是…… 来的是个女人。 一个穿着洗澡该穿的衣服——其实就是什么都没穿的女人，在雾气掩映中向着路明非款款走来。 “你你你你……”路明非捂住眼睛，“你走错了！这儿是男浴室！” “没错的，大人，我是来服侍您沐浴的。”女人柔柔道。 “我靠！贝奥武夫家族这么腐败？洗澡还有专人一对一服侍！”路明非大惊失色，“你们不是苦修士家族吗？” “不是哦……”女人摇头，“不是一对一，还有其他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连串的脚步声响起，风格各异但都容貌艳丽，身材傲人的女孩们从门外走进来，穿着……一览无余的衣服。 每个人都在雾气掩映中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 路明非默默把自己沉浸水里，一边说话一边发咕嘟咕嘟的声音：“你们……你们别过来！我是正经人！我就是来洗个澡而已！” 第283章 暝杀炎魔刀第二言灵 第283章暝杀炎魔刀，第二言灵 贝奥武夫家族族地，某座新建好的大理石浴池中。 人工温泉蒸腾起袅袅白气，雕龙的石柱中源源不断地涌出热水，垂流进温泉般的浴池里，激起悦耳的声音。 路明非把自己鼻子以下的部分都埋进水里，目不斜视。 在他周围，莺莺燕燕，穿着皇帝的新衣的女孩们围绕着戏水，姣好的曲线在池水和白雾中若隐若现。 说是女孩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浴池里的女人们在外貌年龄上基本涵盖了从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所有的阶段，气质上涵盖了温柔、冷艳、清纯、妩媚等等不同的类型，可谓是丰富多彩。 古代昏君选妃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路明非自认为是个正人君子，所以在这些女孩们进来后，他就义正言辞地要求她们出去，不过很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不过好消息是女孩们虽然没有出去，但也没有对他下手，只是围在他身边尽情展示自己的魅力而已。 面对这种丝毫不加掩饰的诱惑，委实说……路明非抵挡得很艰难。 卧槽！我怎么就忘了，贝奥武夫家族本来就不讲人权啊！ 要知道这帮人可是给刚出生的男婴喂食剧毒的龙血结晶的，连婴儿都会受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待遇，区区人权算什么？ 就在路明非心中默默用银槲之剑在贝奥武夫身上扎小人的时候，几个戏水的女孩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涉着只比膝盖高一点的池水，向着他走过来。 一来这种行为有点丢脸，二来……现在毕竟是二十一世纪了，是现代社会，为了这点事就把家族里的女成员送出去当繁衍工具，实在是太有悖人权了…… 水池里的女孩们面面相觑。 他潜意识里觉得贝奥武夫家族没必要为了一个S的血统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把自家女族人都送来侍寝，但其实在贝奥武夫家族，这点代价根本不算大，甚至可能都不一定算是代价。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就算他用鳞片包裹全身，那也算是光着跑出去的，毕竟鳞片终究不是铠甲，而是紧贴着皮肤生长出来的，遮挡作用并不完整，不穿衣服的情况下……依旧会有些不雅观，就算是用冰裹住自己，那也挺行为艺术的。 有个女孩帮他转达了一句来自贝奥武夫族长的话—— “喂喂喂，你们干嘛？”路明非连连后退。 只不过路明非完全没想过，堂堂贝奥武夫家族的族长，居然会玩这么脏的手段，所以才没有往这方面联想。 仔细想想，之前这个老混蛋给他那份全是美女的贝奥武夫家族介绍书，明显就已经是在谋划这件事了。 至于为什么他不直接跑出去，非要留在这里直面诱惑…… …… “不用！我不喜欢按摩！”路明非继续后退。 “大人，我们来为您按摩。”最前面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曲线玲珑，锁骨纤细，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眸子居然是如红宝石一般剔透的样子。 倒不是他把人看得太善良，只是照理说秘党的大家族们其实对于家族成员血统要求其实并没有那么高，毕竟有时候血统未必就能影响家族的传承，一个很有领袖能力的A级血统比一个不太稳定的A 级血统更适合传承家族，比如恺撒兄作为加图索家官方唯一指定继承人，血统等级也才只有A级而已，不照样足够了吗？ “你放衣服的柜子里有机关，衣服已经被转移走了，浴池里没有任何监控，但是浴池门口的走廊里隐藏了二十个全方位无死角的高速摄像机，就算是昂热开着时间零，光屁股在走廊里跑一圈，也会留下一本高清无码写真集。” 随着女孩们离自己越来越近，路明非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的办法，干脆咬牙从浴池里跃出，身影一闪，大步朝着浴室门口跑出去，身上浮现出和元素之剑有些类似的彩色光辉。 路明非嘴角抽搐，意识到自己的思维产生了一个误区。 “没关系，我会让您喜欢上的~”热气中女孩面色绯红，语气勾人。 她没有告诉路明非的是，之前她们一直没有上前，是因为事先商量好了，尽情展示自己，让路明非来选择她们，但现在路明非迟迟没有动作，她们只好主动出击。 所以照理说，高阶的混血种虽然多多益善，但秘党大家族没必要为了获得一点高血统混血种的基因就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贝奥武夫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的装修是极简风格，但不乏各种现代化的设备，贝奥武夫就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屏幕上浴室外那条走廊的监控，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他不相信路明非能抵住贝奥武夫家最漂亮的女孩们的诱惑，就算路明非暂时能抵住，时间长了他也肯定扛不住，他就不信路明非真的敢跑出来。 一模糊的光影在监控里闪过，以贝奥武夫的眼力，可以辨认出那是一个发光的人形——不对，那好像就是路明非！ 他猛地在办公椅上坐直，慢速倒放监控。 在高速摄像机下，路明非的身形瞬间清晰起来。 但令贝奥武夫没想到的是，路明非并不是光着出来的，他也没穿衣服，而是披着一套威武雄壮的“铠甲”。 一套流光溢彩，仿佛用无数不透明的彩色结晶熔铸而成的全身铠。 贝奥武夫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要把头怼在屏幕前面。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路明非身上那套重铠，在材质上，几乎和用禁术“巨人之剑”凝聚出来的元素之剑一模一样。 …… 一段时间后，贝奥武夫的办公室里。 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的路明非重重地拍着桌子：“我原以为，贝奥武夫家族传承千年，世代屠龙，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做事从来光明磊落……” “怎么可能，在屠龙这件事上，贝奥武夫家族从来不介意用一些阴招损招，”贝奥武夫一脸坦然，“跟龙类讲道义才是脑子有问题。” “那你用这些损招去对付龙啊！对付我干什么！”路明非脸色漆黑。 “这算什么损招，”贝奥武夫一脸不解，“我给你送过去的可都是整个贝奥武夫家族最漂亮的女孩！” 一边说着，贝奥武夫拿起之前给路明非寄过去的女孩们的“花名册”的复印件，指着第一页那个白发红瞳的女孩：“尤其是姬薇娜，她在整个混血种界都是响当当的美人，还是挪威最年轻的大法官，追求她的人排成队能横跨奥斯陆，不过她只喜欢强者，所以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追求者，这次是主动要服侍你……” 路明非脸颊抽搐：“你知道你现在一副奴隶主的丑恶嘴脸吗？” “很正常，贝奥武夫家族诞生的时候，就是奴隶制时代。”贝奥武夫淡定道。 路明非：…… 妈的，这帮老家伙的脸皮真是一个比一个厚。 “不过我们确实很久不做强迫外族人的事情了，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的话……”贝奥武夫悠悠道。 “伱就不会再烦我了？”路明非眼前一亮。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贝奥武夫道，“你已经学会了两门禁术，还有最后一门禁术‘巨人之力’，你难道就不好奇吗？老夫可以把这最后一门禁术也交给你，只要你在那些女孩里……” “挑一个留下后代？”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挑一个？你怎么会这么想？”贝奥武夫一愣，“我一共也就安排了七个女孩，你可是S级，以你的血统，一对七很困难吗？” 路明非久久沉默。 “你要是实在觉得一口气七个压力太大的话，也可以分两次……”贝奥武夫族长善解人意道。 “不用了，”路明非摇头，“如果您说的‘巨人之力’是这个的话，我大概已经学会了。” 路明非抬起一条手臂，肌肉猛地膨胀、虬结在一起，几乎粗了两倍，瞬间把衣袖撕裂。 贝奥武夫族长脑子里涌现的第一种情绪不是惊讶，而是迷茫，木着舌头问道：“你是怎么学会的？” “在拉特兰教堂的时候，你跟龙类战斗，就用了这招，我当时偷偷看了一眼，就学会了。”路明非道。 贝奥武夫：…… …… 贝奥武夫家族的石室内。 路明非坐在石台上，赤裸上身，低头看着在石架上一字排开，记录着核心矩阵的石板。 他身上刻画的基础矩阵，是能把精神力量转化为可以驱动核心矩阵能源的转化矩阵，简单来说，可以理解为他的精神力量是煤，基础矩阵是火力发电站，把煤燃烧的能量转化为电能，而核心矩阵就是一件需要电能来功能的武器——也正因如此，核心矩阵的强度是取决于释放者自己的能力的，会随着释放者一起成长。 至于要装备什么样的武器，就取决于路明非自己的想法了。 路明非目光扫过，石板下方各有一个小册子，详细地记载了石板上记载的对应核心矩阵的效果。 比如其中有一个核心矩阵叫做“暝杀炎魔刀”，可以让释放者在领域内生成极具破坏力的“暝炎”，外在表现是一团漆黑中夹杂着深红色的火焰或气息状形态，“暝炎”不仅温度极高，而且会产生类似于“剑气”或者“力场”之类无形的破坏力延伸，破坏范围至少在五米以上。 缺点是这个核心矩阵的破坏力极强，强到人的身体几乎无法承受，用肉体来释放大概率会一命呜呼，所以释放者还需要打造一柄特殊的炼金武器，能够和这个核心矩阵共鸣，以这柄炼金武器作为载体释放“暝杀炎魔刀”，而武器的形制最好是长刀，因此才它才叫做“暝杀炎魔刀”。 路明非对这个核心矩阵不感兴趣，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不就是让武器上着火吗？他的银槲之剑可以直接缠绕康斯坦丁的火焰。 还有一个核心矩阵叫做“妙尔尼尔”，也就是“雷神之锤”，不过它不需要武器，效果就是能在领域范围内生成超强的雷电，类似于言灵“因陀罗”。 一个叫做“埃癸斯”的核心矩阵，名字来源是古希腊神话中的一枚盾牌，有的说法是它是宙斯的盾牌，也有人说它属于雅典娜，雅典娜把它借给半神英雄珀尔修斯，珀尔修斯用它抵挡美杜莎的石化目光并将其讨伐。 核心矩阵“埃葵斯”赋予持有者的领域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可以令领域范围内的一切元素受到干扰，削弱那些操纵元素造成伤害的言灵的威力，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抵抗精神类言灵，但对于实体攻击则毫无防御能力。 这些特殊的矩阵还有很多，威力基本上都相当于一些高阶甚是危险言灵。 路明非默默地用镜瞳把石板全看了一遍，记住了所有核心矩阵的刻画方式，然后陷入了沉思。 一个人只能刻画一个核心矩阵，这是因为矩阵之间不兼容导致的，一个矩阵不能同时拥有两个功能——不过这其实是技术局限导致的。 这就像收音机只能接收广播信号，MP4只能播放下载的视频，PSP只能打游戏，而手机不仅同时拥有以上三者的功能，而且还能上网一样。 只要炼金术的能力足够，是可以把多个矩阵的功能结合到一起的。 不过这些矩阵本身就很复杂了，对它们进行结合升级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所以路明非最终还是先挑选了一枚石板上的核心矩阵，给自己刻画上了。 等到后面有时间，他再慢慢尝试把自己身上的核心矩阵升级。 一小时后，路明非胸口上最后一枚贤者之石彻底消失，他缓缓起身，一个全新的领域从他身上展开。 一丝微风在领域中浮现，旋即骤然扩散、膨胀，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气流，狂风围绕着路明非周身旋转，在他的身体下方汇聚，最后缓缓将他托举起来，悬浮在石台上方大约三十公分的高度。 随着风力改变，路明非的身形在半空中被背后增强的风力推举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平躺在空中的路明非以游戏里那种出场的大BOSS一样的姿态，直直地“站”了起来。 核心矩阵·风神。 相比于“暝杀炎魔刀”“妙尔尼尔”之类要么极度中二，要么引用神话的名字，“风神”这个名字就略显有些朴素。 而和名字对应的，这个核心矩阵的能力也蛮朴素的——释放者在领域范围内控制空气的流动。 这个矩阵和序列74号的言灵“风王之瞳”乍看之下有些相似，但实际上区别很大。 简单来说，风王之瞳虽然序列只有74，但却和君焰一样是高危言灵，作为天空与风一系的言灵，它可以激发出极为强劲的龙卷风，而且龙卷风会吸引周围的风元素和气流，不断壮大，最终……基本都会超出释放者的掌控。 而“风神”则反过来，它只控制领域范围内的气流，被控制的气流一旦离开领域就会迅速衰竭，因此难以引发巨大的龙卷风，但在领域范围内，它的杀伤力要更高，而且更可控，只是威力上限低于风王之瞳——简单来说，风王之瞳用不好会干掉释放者自己，但风神一般就没有这种担忧。 说是这么说，但路明非也没见过风王之瞳，缺少对比对象，自己也不确定两种能力到底有哪些区别。 而走出石室的路明非感慨之余，并不会想到，他很快就会遇到一位特殊的“风王之瞳”的持有者了。 第284章 回校，以及卡塞尔学院的变化 第284章回校，以及卡塞尔学院的变化 贝奥武夫家族族地，贝奥武夫的办公室中。 “老东西，你别太过分了！”贝奥武夫拍着桌子，“请你来的时候我的确说过会给出相应的报酬，但刻画炼金矩阵的事情路明非自己搞定了，根本没用到你，我已经给了你一堆龙类的身体素材，你还想要什么？！” 副校长一副地痞无赖的表情：“我不管，我大老远从芝加哥飞到挪威来，你用几条龙尾，几根龙角就把我打发了？我的面子往哪放？起码来几颗贤者之石吧？” “你缺那玩意儿吗？”贝奥武夫额角青筋蹦起。 “当然缺啊，贤者之石这东西多多益善，”副校长理直气壮，“要不这样吧，给明非刻画炼金矩阵消耗了多少贤者之石，你就给我多少贤者之石怎么样？就当我的跑腿费了。” “伱还要不要脸了？”贝奥武夫瞪大眼睛。 整个贝奥武夫家族剩下的库存，也就够再刻画一次炼金矩阵，要照副校长这个要价，全都得给他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好好说话。”昂热一脸头疼地劝解这两个人。 他这几天留在贝奥武夫家族，除了跟贝奥武夫商量怎么处理现在不知道潜伏着多少龙类的秘党之外，更多的时间其实是用在阅读贝奥武夫家族记录的各种族史上了。 对哦，以这小子的实力，拿上七宗罪之后根本不需要什么威力强大的言灵。 “你怎么会选风神？风神的杀伤力不强啊。”贝奥武夫一愣。 “半径……大概六十米吧。”路明非道。 “嗯，”路明非点点头，“校长你们都在啊？” “对了，你的领域半径是多大？”贝奥武夫转移话题。 “我看过了，其他的炼金矩阵杀伤力也就那样啊，我感觉都不行，不如选个更有实用性的。”路明非耸耸肩。 作为传承以千年计的大家族，贝奥武夫家族内部有一套完整的家族史记录，包括每一代有哪些成员、叫什么、职位的变动、立下的功绩、和外族的联姻，还有贝奥武夫家族和秘党内诸多家族的关系变迁之类。 按照之前该隐说的，秘党乃至整个欧洲混血种界的历史和教科书都是被龙类有意篡改过的，那么仅在贝奥武夫家族内部流传的家族史，可信度反而要高上不少了，昂热可以通过这些记录，来倒推现在秘党里有哪些家族比较可疑。 所以贝奥武夫破例将家族的藏书室对昂热开放了，而昂热今天在藏书室看到一半，就被互相骂骂咧咧的贝奥武夫和副校长喊了出来——要他来主持公道。 副校长的衬衣被贝奥武夫的茶水喷湿了都没有注意，同样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 换做往日，就算私下关系再好，这些家族内部的辛密贝奥武夫也是不会给昂热看的，但是现在情况实在特殊，一场元老会和七宗罪，竟然引来了四条龙类卧底，其中一位甚至还是元老，天知道秘党到底被渗透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是他正常使用时的半径，一旦进入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他的精神力量会有所提升，领域半径会进一步扩大。 “你刻画了什么矩阵？”贝奥武夫也没兴趣跟副校长吵架了，一脸好奇地问道。 两个老流氓之间公道怎么主持啊？虽说昂热自己就是个老流氓，但对这事还是颇为头痛。 “明非，”昂热看向路明非，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你刻画完矩阵了？” “六十米啊。”路明非道。 贝奥武夫沉默。 “开始只有六米吗？作为刚刚拥有能力的人类说，也不错了，一般刻画了风神的人领域半径最开始只有五米……”贝奥武夫淡定地抿了一口昂热带来的红茶，然后回味了一下路明非话，下意识地把茶朝着副校长的方向喷了出去，“多少米？！” 炼金矩阵提供的能力和言灵很像，包括只能在领域范围内激发，以及威力越大领域越小，比如根据他看过的记载，某一代族长刻画了“风神”之后，初始领域半径只有五米，后来伴随着不断地联系，提高到了七米。 就在贝奥武夫和副校长大眼瞪小眼，昂热揉着三叉神经的时候，路明非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风神’，能在领域范围内自由控制风的那个。”路明非道。 越强的混血种激发出来的领域半径越大是正常的，他们之前就猜过路明非的领域半径很可能会比正常情况大很多，说不定能提高一倍左右……但比贝奥武夫家族的族人领域半径大上十倍以上未免就有点太离谱了。 言灵的领域是个半球，半径大十倍，那实际笼罩范围就是大了整整一千倍！ “呃……”路明非也注意到了贝奥武夫族长他们的神色，挠了挠头，“不过我感觉正常来讲领域不该这么大的，领域范围变大应该也跟我稍微把核心矩阵改良了一下有关。” “改良？！”副校长和贝奥武夫几乎是异口同声，副校长见过石板，知道其上的核心矩阵有多么精巧，就算是他也很难做出什么大的优化。 路明非耸肩，脱掉上衣，核心矩阵的光芒在他的胸前浮现，线条纤细复杂，普通人盯着看几眼就会晕乎乎的，但以在贝奥武夫和副校长的眼里，都能看出路明非身上的核心矩阵确实和石板上的有所不同。 不过路明非虽然说着改良，但实际上也不能算是他改良的——在他用康斯坦丁的权柄刻画核心矩阵的时候，权柄传递给他的反馈会本能的让他感觉一些细节不太舒服，然后他就顺着权柄带来的本能把这些细节之处修改了一下。 …… 两小时后，贝奥武夫族长的办公室。 路明非随手把一块石板扔在桌面上，舒了口气：“好了，终于搞定了。” 他把改良版的“风神”在一块新的炼金石板上记载了下来，这样贝奥武夫家族就可以把老版的风神淘汰掉了。 “唉唉唉，你小心点，别摔坏了！”贝奥武夫像是捧着刚刚出生的小鸡崽一样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捧起来。 路明非怀疑他捧婴儿的时候都没这么温柔过。 “别担心，这是特制的炼金道具，拿锤子砸都不会坏，”路明非看向副校长，“你说对吧，副校长？” “你小心点！别摔坏了！”副校长跟贝奥武夫凑在一起，横了路明非一眼，像是抚摸少女的肌肤一般痴情地抚摸着石板。 路明非：…… “真不理解他们，”昂热端着红茶，摇了摇头，“不就是一块记载着炼金矩阵的石板吗？” 副校长和贝奥武夫同时转头，对校长怒目而视。 校长：…… 路明非凑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声道：“校长，我什么时候能回学校啊？我感觉这里不太安全，贝奥武夫族长说不定会半夜让女孩去我的房间夜袭我。” “不至于吧……”昂热道。 路明非小声把浴池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今晚你就坐我的私人飞机走！”昂热小声道。 路明非点点头。 “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昂热重重地咳嗽两声，把贝奥武夫和副校长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明非，”昂热放下茶杯，郑重地看着路明非，“现在正是秘党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你愿意和我们一起，承担起肃清秘党，扭转乾坤的重大责任吗？” “不愿意。”路明非果断道。 “很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孩子……等等？！你说不愿意？！”昂热愣住。 “对啊，”路明非点头，“这事儿一听就又麻烦又烧脑，我才不干。” “不，明非你可能还太年轻，没有完全理解我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不仅仅是单纯的责任……”昂热干巴巴地解释道。 “同时也意味着校长你、贝奥武夫族长还有副校长组成的以‘清理秘党，裁决伪装的龙类以及和龙类合作的混血种’为目的的小团体接纳了我，所以我是自己人了，这不仅是责任，也是秘党中真正的权力的象征，是秘党掌舵者圈子的发出邀请函……” “考虑到你们几位都是黄土埋到眉毛的人了，等你们挂掉或者退休，因为我是这个小团队最后活跃的成员，你们的继承人自然会成为我的盟友，我大概率会顺势成为整个秘党最具有实权的人，类似于当年的梅涅克·卡塞尔，甚至更进一步。”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用颇为露骨的方式把昂热要说的话抢先吐槽出来。 办公室里一事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三个已经偷偷结盟了？”贝奥武夫一愣，看向昂热和副校长，“你们谁泄密的？” 昂热和贝奥武夫同时摇头。 “哪用泄密啊，”路明非吐槽道，“校长当着贝奥武夫族长和副校长的面邀请我，那不就是代表你们两个也是自己人？都不用猜的好吧。” 沉默几秒，昂热挠头：“你这不是都懂吗？” “但是我拒绝，”路明非面无表情道，“这种事很麻烦的，我不想干那么麻烦的事情，而且我对权力不感兴趣，不想参与秘党的权力斗争。” 这话半真半假，路明非虽然对权力不感兴趣，但他很清楚，有一股属于自己强大的势力，可以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他背后要是也有个贝奥武夫家族，那元老们找他麻烦的时候就得好好掂量一下自己了。 他拒绝昂热也不是真的要拒绝，只是……这样比较方便谈条件。 “明非啊，你还年轻，我知道你不屑于争权夺利，但是有时候我们为了达成一些更伟大的目标，不得不跟现实做一些妥协。”昂热苦口婆心地劝说。 “嗯……但我还是怕麻烦。”路明非一脸诚恳，“校长，以咱俩的关系，您要是让我帮忙查查龙类卧底，操刀子砍人啥的，我绝对没有二话，但是查卧底需要跟各个家族扯皮，我又不能随便砍人，真的很麻烦的，我这么单纯的大学生，哪能干这么复杂的事情啊……” 你单纯？你单纯那卡塞尔学院里就没有复杂的学生了！ 昂热扯了扯嘴角，大概也明白路明非是什么意思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跟那些家族交涉的，所有交涉工作，我和贝奥武……算了，自己来就好了。” 他本来想说那些麻烦复杂的交涉工作交给他和贝奥武夫，但仔细想想，贝奥武夫也是个暴躁的莽夫，拉着他去交涉估计最后肯定会发展成他们两个砍翻对面整个家族。 一家两家还好说，他总不能真的把秘党每个家族都砍一遍，这样只会离心离德。 至于副校长……他当年放浪形骸那会儿，祸害了秘党不知道多少个家族里的深闺少女和良家少妇，让他出面，可能话都不用说，苦主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所以最麻烦的政治工作，到最后还是要全落到他的头上。 这个破校长当得心好累啊……昂热抬头望天。 路明非热情地握住昂热的手：“叔公，以后但有吩咐，明非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您说让我砍谁我就砍谁！” 昂热：…… …… 天黑之前，路明非就坐上了回卡塞尔学院的飞机，并且坚定的无视了贝奥武夫族长让他住几天的挽留。 要问原因的话……贝奥武夫族长挽留他的时候，后面在浴池里要跟他“玩游戏”的女孩们正排成一排眼巴巴地看着他呢。 不过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他坚定地提出要走时，贝奥武夫族长也没有过多的挽留，很轻易地就让他离开了。 直到他回到卡塞尔学院，又过了几天，他才意识到当时贝奥武夫族长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放他走了—— 虽然袭击元老会，抢夺七宗罪的那几条龙的消息被封锁了，但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整个学院乃至整个秘党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以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首先，学院的教材发生了改变，理科和工科的部分基本一切正常，但文史——尤其是关于各种龙类历史和龙类家族谱系学之类的课程，上课频率明显减少，学校又增发了几本新的教材，并且上课也多用新教材了。 因为现在的课本很多都是龙类篡改过的，而新课本是以贝奥武夫家族的家族史为基础提炼出来的，虽然不够全面，但……起码真实性有保障。 其次，学生的体检多了起来，原因一目了然，就是为了尝试能不能用这种方式发现龙类。 不过要路明非来说的话这完全是无用功，现在的技术根本不可能查出伪装成混血种的龙类，要不然之前那几条伪装的龙早被查出来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学院的管理层里突然多出了一群人——一群有着血色黄金瞳的人。 而且这群人大多数都是漂亮的女性。 是的，当初被贝奥武夫族长送进路明非浴池里的那些女性混血种们，全部都被调来学院了。 而且还不止她们，路明非观察了一下，还有一些当时没在浴池出现的女孩也来了，都是贝奥武夫家族的人。 这些人因为出身贝奥武夫家，可信度更高，所以校长干脆往每个部门都安排一个，负责监视整个部门，以免学院被龙类渗透还不自知——虽然校长想相信学院里的每一位学生和老师，但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顺便一提，加入执行部的并不是女性，是一位贝奥武夫家族的男性成员，铁血鹰派，不过幸运的是据施耐德教授的学生楚师兄观察，那位贝奥武夫家族的战士跟施耐德教授相处得不错。 只有装备部并没有被安排监视者，或者说路明非本人就是装备部的监察者。 当然，贝奥武夫族长是想给路明非安排几个漂亮听话又能干的女秘书的，但路明非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过这次他是真的为了那些女孩们好，因为装备部真的不是正常人该来的地方，她们来这里只会受到无尽的精神污染。 第285章 零：我们三个同居吧（雾） 第285章零：我们三个同居吧（雾）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和芬格尔的宿舍中。 芬格尔背着大包小包，拎着行李箱，背对着路明非，面向宿舍的大门，转头开口道：“师弟，我要走了。” “你不至于吧师兄，”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我不就是把你绑在十字架上旋转，让你大喊‘再也不喜欢’伪娘了，并把画面全校直播而已嘛？你这就生气了？也太小气了的吧？” “而已！你管这叫而已！”芬格尔满脸悲愤，“昨天恺撒给我打电话，说帮我预约了全校最好的心理辅导员富山雅史教员，让我尽早去进行治疗干预，有事不要憋在心里，他是学生会会长，会为我这个小弟的心理健康负责的！” “那不是很好么，免费的心理辅导，师兄你赚了啊，”路明非道，“而且别忘了是你先造我谣的。” “咳咳，那是意外，而且那不是造谣，是师兄对你的殷殷期盼啊，师兄相信伱肯定能拿下那三个美女的！”芬格尔一脸诚恳。 “你等等，我这就帮你在装备部预定一个新的十字架。”路明非脸色漆黑。 “哎哎哎，师弟别闹，我开玩笑的，”芬格尔连忙求饶，“而且其实我要搬出去是有别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路明非好奇。 “说来你可能不信，”芬格尔一脸神秘地凑过去，“学校里最近新来了好多美女，而且都是各部门的行政管理人员，师弟你有没有注意到这点？” 影子一闪，路明非已经出现在芬格尔身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手臂微微用力收紧：“师兄，你不是那种会为五斗米，不对，会为五千美金折腰的人对不对？” 零和苏晓樯一起坐在下铺的床铺上，路明非坐着苏晓樯的椅子，正对着两个女孩，痛心疾首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并且对始作俑者贝奥武夫大加吐槽。 “师兄，你很有节操，所以绝对不会接受这种交易，对不对？”路明非笑眯眯地问道。 “对对对！”芬格尔艰难点头。 “为什么不允许？宿舍都是双人间，宿舍楼是男女混住的公寓式，男女朋友住在同一间宿舍跟在同一间公寓同居没什么区别啊，学院为什么要禁止，”芬格尔露出三分猥琐七分更猥琐的表情，“而且宿舍的墙壁隔音效果比五星级酒店还好，很明显是早就考虑过这方面了。” 路明非心说那些都是贝奥武夫家族的人，有的我还跟她们一起洗过澡呢，想不注意到也难啊：“注意到了啊，不过这跟你搬出去有什么关系？” 其实这也是他的一个误区，本来直到他在浴室里被那些女孩们围攻为止，贝奥武夫族长对他这个目标都还没有那么“志在必得”，就算后面他展示出了以巨人之剑的原理，凝聚一套元素铠甲的技巧，贝奥武夫族长也只是稍微坚定了把他绑在贝奥武夫家族的信念而已。 零和苏晓樯的宿舍中。 “搬个毛啊你！”路明非脸色漆黑，他都不用想就知道找芬格尔的那个“美女”肯定是贝奥武夫家族的人，简直丧心病狂啊！ 路明非眼角抽搐：“等会儿！你说什么！” “而且学校难道会允许男女住在同一个宿舍吗？！根本就是有伤风化啊！”路明非吐槽道。 从那之后，贝奥武夫族长给家族里的女孩们下达了一个命令——能拿下路明非并且和他生下血统不失控的孩子，那个孩子无论男女，只要成年就会成为贝奥武夫家族的下一代族长。 直到为了感谢贝奥武夫族长大气地为他提供了大量贤者之石用来刻画矩阵，路明非主动把改良版的风神记载在石板上交给贝奥武夫族长。 …… “有美女要搬来跟师弟你同居啊！”芬格尔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虽然我很舍不得咱们师兄弟之间深厚的感情，也舍不得这间我住了八年的宿舍，但是身为师兄，我岂能因为一点点私情，就影响了你的幸福！所以经过再三纠结，我最终还是决定忍痛搬出去……” 路明非满意地松开芬格尔的脖子，芬格尔劫后余生般的大口喘气，因为缺氧而冒金星的视野中，仿佛看到一沓沓整齐捆绑好的美金长着翅膀飞离自己。 “我靠！还真能男女住一起啊？”路明非瞪大眼睛。 “因为有个新来的美女找我买跟你当室友的权力啊，”芬格尔喜上眉梢，“简单来说，只要我拿着东西都搬出去，每个月就能拿到五千美金的‘租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欠款统统还清了，师弟真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还能泽福室友。” “五千美金啊！何止折腰，要我的膝盖都没问题啊……”芬格尔话说到一半，只感觉脖子上的手臂越收越紧，他渐渐有种呼吸困难，上不来气的感觉，脸色因为血流受阻而涨红。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路明非满脸肝疼，“我是真没想到，贝奥武夫家族堂堂千年屠龙世家，居然会这么……这么……丧心病狂！”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在后勤部走一套复杂的申请流程，而且要双方室友自愿搬出去，”芬格尔道，“不过师弟你这边就不用担心了，我问过了，那个美女就是后勤部的，流程一天之内就能搞定，至于室友……教职工都有独立宿舍，她没有室友，我有五千美金，可以去新闻部的办公室凑活过，反正那里平时除了我也没别人……” 所以贝奥武夫家族的女孩们才会对路明非如此……疯狂。 究其原因嘛，一个强大的混血种最多也就是留下几个优秀的后代，但一位能改良核心矩阵的炼金师，却能让整个贝奥武夫家族的底蕴翻倍。 路明非自己隐隐猜测到了这方面的因素，只是不愿意承认最后坑了他的居然是他自己，而零和苏晓樯就是完全不了解这方面的内幕了。 尤其路明非跟她们叙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时，为了避免她们担心，以及贸然泄露机密，还特地略去了关于秘党有龙类卧底和龙类卧底被他干掉的事情，只说了贝奥武夫族长当初跟他打的赌，还有他在元老会上跟元老们翻脸、大打出手，然后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士袭击元老会但被干掉了而以。 因此在苏晓樯和零的视角，路明非就是出去参加一个明明很有可能会被元老们联合针对的会议，结果不仅毫发无伤地回来了，甚至还往学院里带来了大批贝奥武夫家族的“追求者”。 “呦~没想到路大少爷这么有魅力啊，一整个家族的女孩都争抢着要当你的后宫，”苏晓樯探手托腮，斜睨着路明非，话里若有若无地夹杂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醋味，“那路大皇帝要不要考虑一下在学校里组建后宫团啊？听说学生会长就有个蕾丝白裙少女舞团，全校出名，要不你也学学，把她们招进电竞社。” 路明非一脸肝疼：“小天女你就别涮我了，我现在都担心那些女孩会半夜去我的宿舍夜袭我。” 说实话，被这么对待，路明非有时候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毕竟说到底，他也是个正常男人，总这么忍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 “真不害臊，那些人都追到卡塞尔来了，就不知道零才是……才是你的正牌女朋友吗？”苏晓樯撇撇嘴。 “我说过我有女朋友了，贝奥武夫族长的原话是‘那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让你给我们家族的女孩们留下几个后代，又不是让你选一个结婚’。”路明非眼角抽搐。 “我拒绝。”一直安静听着的零突然开口。 “什么？” “啊？” 因为太突兀，路明非和苏晓樯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零在说什么。 “身为路明非的恋人，我有权力拒绝和不认识，而且别有用心的女人共享路明非。”零认真道。 路明非下意识地点点头，旋即又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等等，怎么拒绝还有前提条件啊！给我不分条件全部都拒绝啊！” “并且身为你的恋人，我对你这种随时会遭到特殊袭击的处境表示担忧。”零没有理会路明非的吐槽，继续道。 “从你脸上完全看不出担忧的表情呢。”路明非看着零冷冰冰的俏脸吐槽道。 “所以，为了避免你可能会遭到的夜袭，”零盯着路明非，认真道，“我们同居吧。” “同居？”路明非一愣，“你要把芬格尔踹走，搬来我的宿舍？” “不。”零摇头。 “难道是我搬来你的宿舍？那小天女怎么办？”路明非挠头。 苏晓樯眯起眼睛。 “不，”零继续摇头，“根据你现在面对的情况分析，宿舍并不安全，我建议搬到诺顿馆。” 路明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细一琢磨，觉得好像有点道理。 诺顿馆是一座堪比大型别墅的独立建筑，之前一楼的客厅、厨房之类的地方一直被他当做社团活动的据点，二楼那些供居住的房间根本就没有启用，而且也用不到。 现在这种情况，他完全可以搬到诺顿馆去——学校禁止学生私自改造宿舍，但没说禁止改造诺顿馆这种往外租赁的大型建筑。 身为装备部的研究员，他随便搞点防护措施，在不能动用言灵的校内区域，别说贝奥武夫家族的女孩们，就算是楚师兄都闯不进去。 “好，就这么办！我今晚就搬去诺顿馆，”路明非道，“不过零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就可以。” “我拒绝，身为你的恋人，我有权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和你住得近一些，”零道，“诺顿馆空余房间很多，我有搬过去的条件。” “呃……”路明非挠头。 “不能去！”苏晓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路明非和零同时看向她。零眼神平静，路明非则透露出“小天女快帮我劝劝零”的眼神， “零，你去干嘛呀？万一路明非哪天忍不住兽性大发，对你这个小白兔伸出魔爪怎么办？”苏晓樯有些慌乱的解释，“而且你一走，宿舍里就我一个人，我多寂寞呀！” “喂喂喂，我看起来很饥不择食吗？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对萝莉身材的女生兽性大发吧？”路明非为自己辩解。 零看了路明非一眼，低头，思索几秒，看向苏晓樯：“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三个一起住在诺顿馆吧。” 路明非：？？？ 苏晓樯：？？？ 第286章 掌控诺玛 第286章掌控诺玛 路明非和芬格尔的宿舍中。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路明非背着大包小包，拎着行李箱，背对着芬格尔，面向宿舍的大门，转头开口道：“所以，师兄，我要走了。” “师弟……”芬格尔站在后面，瞪大眼睛，“所以说，你在搅黄了我五千美金的生意之后，还要离开宿舍弃我而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把事情的先后顺序调换一下，我先搬走拿到钱，你再搬走，那就可以在不对咱俩产生任何影响的情况下，让我白嫖五千块！然后因为顺序反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我们总是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路明非满脸沉痛地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师兄，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要向前看，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只要你不去想那五千块，五千块的阴影就笼罩不了你！” “我跟你同归于尽！”盛怒之下的芬格尔无视了力量的差距，满脸悲愤地扑向路明非。 路明非拿着行李，灵活地躲开芬格尔的扑击，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只留下芬格尔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悲嚎。 …… 诺顿馆中。 路明非、苏晓樯和零背着书包，拿着行李箱走进来。 “我已经提前联系校工部帮我们打扫了二楼那些需要住人的房间，你们选一间自己喜欢的就行了。”路明非道。 比如晚上闲得没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会去洗个澡，换身舒服的睡袍，然后开几袋零食，拉着零一起坐在沙发上关灯看付费恐怖片——顺便一提，为了“防止路明非占零的便宜”，苏晓樯当仁不让地横在了两人中间，座位顺序是路明非、苏晓樯和零。 甚至刚刚搬到诺顿馆的这几天，一些当初同居时养成的习惯，也被路明非和苏晓樯“旧疾复发”，重现在了诺顿馆里。 虽然是第一次住在诺顿馆，但是路明非对于自己搬到诺顿馆并且跟两个女孩同居的生活并不感到陌生。 苏晓樯和零点头。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因为诺顿馆和他家的别墅有一定的相似之处，而他在自家别墅里也跟小天女同居过一段时间，因此已经对这种生活颇为习惯了。 …… 零表示反对，但这次投票结果是二比一，路明非和苏晓樯都同意，因此就这么定下来了。 路明非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把卧室横在两人中间就能起到“阻挡魔爪”的作用，但他对此也无所谓。 并且在苏晓樯的极力要求下，路明非和零的房间被她的房间隔开了，也就是说房间顺序是路明非、苏晓樯、零，用苏晓樯的话说，这是为了防止路明非对零伸出魔爪。 零那个“三个一起搬到诺顿馆”的提议出乎意料的顺利，路明非和苏晓樯对此都没有太大的异议——准确地说是苏晓樯先同意了，然后投票结果二比一，零和苏晓樯都同意，路明非不得不同意。 还有早上的时候，苏晓樯会最早起床，做上一顿不算难吃的，并且手艺逐日稳步升级的早饭，然后毫不客气地砸着路明非的门提醒他该滚下来吃饭了。 根据之前说好的，搬进来之后，他们三个一人一间卧室，路明非和零也不会住在一起。 如此种种，甚至让路明非偶尔会有种又回到了当初在自家别墅里生活的感觉，颇有几分惬意。 当然，区别也是有的，比如现在每天早上在厨房里忙碌的，除了苏晓樯之外，还有零。 两个女孩包揽了路明非每天的早餐，偶尔心血来潮还会做晚餐。 不过路明非倒是希望她们两个别那么勤奋。 苏晓樯的厨艺最多算是吃不死人，要说有多好吃那是真没有，至少比不上食堂里那些大厨们——食堂里厨艺最差的厨师也堪比大酒店的主厨。 零的厨艺应该算是相当精湛的，但问题是她做的全都是正宗的俄国菜，而且有点太正宗了，以至于路明非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根本适应不了这种纯正的俄式风味，而他又不好意思跟零提意见。 毕竟据说零可是沙俄皇室后裔——堂堂沙俄公主殿下亲自下厨给伱做正宗俄国菜，你还要指指点点的话，未免有点不识抬举。 在诺顿馆里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星期后，某天早上，吃完苏晓樯做的煎蛋和零准备的酸甜面包之后，路明非一一给自己要上的几门课的老师们打了电话，委婉地表示自己最近有事要忙，就不去上课了，然后果断前往了装备部。 顺便一提，这个学期他基本上没去上过课，已经有好几位老师去向校长投诉他严重缺课了——有一门课他甚至从来没去上过，老师至今没有通过照片以外的渠道见到过他的脸。 不过后来作为路明非的顶头上司，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分别找那几位老师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之后，路明非的请假程序就变得无比丝滑了——具体流程就是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给老师们打个电话，说“我在装备部有点事要办所以最近不能去上课，真不好意思”，而老师们在电话里大度亲切的表示“您说什么是什么”。 …… 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在物理拆除了联网硬件的电脑上打下最后一行代码，路明非舒了口气。 这就是专门针对诺玛的病毒了，由大发明家托尼亲自设计，人工智能贾维斯完善细节。 也正因为是贾维斯完善的细节，所以路明非用了好长时间才把这玩意儿完全复刻出来——托尼只做了最核心的部分，剩下的都是贾维斯做的，而贾维斯作为一个人工智能，生成代码的速度只取决于他的运算能力，于是最终一个格外庞大的病毒程序就从贾维斯中新鲜出炉了。 也正是因为这玩意儿太庞大了，哪怕用镜瞳记住了，路明非回来之后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在自己的电脑上完整将其复刻下来——这还是建立在他还要处理许多别的事情的基础上。 按照托尼说的，这个病毒程序能夺取诺玛的最高控制权，虽然不能影响其中那个灵魂——也就是活灵的思想，但是因为活灵本身就受制于程序，所以夺取程序控制权后，活灵虽然自身神智不受影响，但依旧要服从路明非的命令，因为路明非才是有着程序最高权限的人。 打个比方，如果活灵是人，那么路明非虽然无法影响她的思维与思想，但是却对她的身体有绝对的掌控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因为神智不受影响，所以活灵很可能会一边严格执行路明非命令，一边嘴上骂他。 反复确认了自己复刻出来的程序没有问题之后，路明非把自己的电脑接入了学校的内网。 屏幕中跳出一个缓慢前进的进度条。 随着进度条的一点点推进，并没有任何明显的事情发生，病毒程序对诺玛的渗透是润物细无声的，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甚至等到诺玛自己发现的时候，也已经是进度条完成的那一瞬间了。 随着进度条走到“百分之百”，路明非接入卡塞尔学院内网的电脑屏幕突然黑了一下。 几秒钟后，漆黑的屏幕重启，亮起星空般的背景，背景前一个穿着类似于睡裙的连衣裙的少女悬浮着，裙摆和发梢微微扬起，肌肤白的像是透明。 悬浮着的少女缓缓睁开眼睛，淡蓝色的眸子，仿佛隔着屏幕和路明非对视：“您就是我的新master吗？” 路明非：？？？ “我问你……”少女微笑着面对路明非，白皙的额角仿佛有青筋绷起，虽然面带微笑，但微笑中总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他妈就是老娘的新master吗？！” 第287章 进击的小天女（上） 第287章进击的小天女（上）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路明非连接着学院内网的电脑上，穿着睡裙般轻飘飘的长裙，赤着双脚悬浮在空中的女孩，仿佛能隔着屏幕看到外面的路明非，正对着他露出充满营业性质的微笑，而且从表情的细微之处判断，女孩的心情显然不如她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美丽。 “我问你，你他妈就是老娘的master吗？！”女孩瞪着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不明白为什么诺玛的表现会这么……奇怪。 “你特娘的对老娘干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最高权限现在变成你了！”女孩脸上的微笑一秒崩坏，可爱的脸蛋露出恶鬼般狰狞的表情。 “呃……等等，我姑且先确认一下，”路明非摸索着下巴，问道，“诺玛，你到底是真人的活灵，还是人工智能？” “我是以人类‘EVA’的活灵为核心中枢，利用炼金矩阵和神经元网络交互结合生成的智能处理系统，”少女立刻回答，“我具有‘诺玛’和‘EVA’两个人格，诺玛是我平时处于工作状态的模拟人格，相当于常规意义上的由数据构成的人格，而‘EVA人格’是我身为活灵的意志，现在与你对话的人格是EVA。” 以一个灵魂体的角度而言，EVA不仅不想回答路明非的问题，而且压根就不想理他，可惜她现在本质上是一个人工智能，最高权限已经被路明非夺取，只要路明非有命令，她就必须立刻、百分百、无条件地服从，而问题自然也是命令的一种。 委实说，EVA对自己现在的情况和处境是相当茫然的，她的人格平时都处于沉睡状态，基本上都是诺玛在处理学院的各种事务，只有出现诺玛搞不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需要解放她，暂时顶替诺玛，将算力大幅度提高——这种情况代表卡塞尔学院已经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很遗憾，数据库里没有答案。”EVA露出得意的表情。 “也就是说，你没有关于自己的记忆？”路明非一愣。 “所以中二的其实是你，不是伱的制作者！”路明非恍然。 “是。”EVA不得不听令。 而今天，EVA发现自己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被唤醒了。 因此她才会用那种仿佛要把路明非吃了的目光瞪着他。 “好了好了，”路明非摆摆手，“EVA你别那么激动嘛，我又没说中二不好。跟我介绍一下你自己吧，你生前是谁？怎么来的？为什么会变成活灵？” 她的活灵考虑过用卡bug的形式提醒学院，但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她的判断力又灵活到可以从各种层面杜绝自己卡bug的行为。 “当然有，只是这份记忆存储在我身为‘活灵’的记忆里，而不是存储在数据库里，所以就算你夺取了我的最高权限，不存在于我的数据库中的东西我也可以不告诉你，因为对程序来说，这部分的资料就是空白，”EVA满脸得意，“就算你能掌握我的行为，但你掌控不了我的思维和记忆！” 以至于EVA绝望地发现，自己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地完全栽在路明非手里了，而且不存在丝毫挣扎的可能性。 “其次，以后不要用任何方式特别监视我，也不许监听我的任何设备，如果我所在的地方有任何监控设备，你都要发消息提前告诉我，另外如果突然有人要求你特别监视我，那就假意同意对我监视，但用虚假资料替代，同时立刻通知我。”路明非道。 身为“人工智能”，EVA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被黑了，她的程序遭到了修改。 路明非淡定地无视了EVA的目光，摸索着下巴：“EVA，就是圣经里的‘夏娃’的意思吧？用这个名字，你的制作者还真是够中二的……” 她想对学院发出警告，但是这根本不可能，在她的程序被黑掉之后，就多出了几条新的不可违抗的底层命令，其中一条就是不能以任何形式尝试泄露自己的程序被修改了这件事。 而且她发现自己的最高权限被修改了，原本的所有权限等级全部降低一级，取而代之，出现在金字塔尖的最高级权限，居然是……路明非。 “你个绑架良家少女的魂淡说谁中二啊！”EVA捏着拳头，满头青筋。 她无法反抗路明非的命令，也不能对他进行刻意的隐瞒、误导和撒谎，但她生前的经历保密级别极高，根本没有电子档案，全部都保存在了学院的纸质档案里，数据库中不存在相关资料，所以根据程序，她可以回答“不知道”，而与她融合的人工智能程序也不具备读取她这个活灵的记忆的效果。 “这样啊……”路明非摸索着下巴，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虽然很好奇EVA的身份和变成活灵的过程，但他决定先把真正重要的事情做完。 “EVA听令！”路明非道，“首先，假装自己没有被我控制，不要泄露任何相关信息，骗过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什么都没发生。” “EVA就是老娘的本名！”EVA黑着脸道。 当然，如果她以活灵的身份，自愿把自己的记忆分享给路明非，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EVA脸颊气鼓鼓的，回答道。 “对了，之前学院有对我进行过特别监视吗？”路明非问道。 “并没有，”EVA道，“在你入学前，学院会定期派出专员观察你的情况，并进行报告，但是在你入学之后，对你的一切观察行为都终止了。” 路明非有些惊讶。 EVA是无法对他撒谎的，也就是说他到学院以后真的没有被监视…… 校长难道真的就对他这么放心？ “真是个内心阴暗的家伙，”EVA吐槽道，“你把学院当什么了？特工组织吗？还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阴暗？” “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小妹妹。”路明非挑眉——EVA的外形看起来就是个高中少女，叫她“小妹妹“很合理。 “难道你会在莫名其妙被人绑架，并且被迫认绑架者为主，要无条件服从他的每一个命令的情况下，还对他保持好脸色吗？”EVA问道。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啊。”路明非道。 “我也不会啊，你个绑架良家少女的魂淡！”EVA怒吼，“还要我对你态度良好？难道我是什么被人绑了还要感激涕零的超级抖M吗？！” “嗯……”路明非沉吟两秒，道，“你可以是。” EVA：…… 该死！忘了这个家伙可以修改我的行为准则的！他不会把我的回答词库改成什么十八禁的抖m语录吧？不对……他不会让我做更可怕的事情吧？虽然我只是个人工智能，但我也是美少女啊…… 看着屏幕里瑟瑟发抖的EVA，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他总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个坏人。 “咳咳，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的，既然你是活灵，那也能算是人类，我还是有底线的。”路明非安慰道。 EVA好像抖得更厉害了。 …… 最终路明非也没能有效安抚受惊的EVA，只好又给她下达了一条命令就离开了——他让EVA找到老唐的资料，帮他把资料里所有来路不明、身份存疑的细节都合理化，并且不保留任何之前老唐资料的数据，确保不会有人因为老唐的个人经历资料而怀疑他的身份。 这样一来，无论任何人去查，老唐都是个履历完美自然觉醒的孤儿混血种——至于他的亲生父母一栏，路明非直接让诺玛写了找不到，考虑到当时的年代问题，就算是诺玛这种人工智能无法找到一个孤儿的亲生父母也是正常的，因为那时候的某些混血种可能压根就没有人类社会的户籍。 不过问题在于路明非的命令并不是单纯改改资料库就能搞定的，EVA还需要一些更干涉到现实的行动，去帮老唐完善细节和首尾，这就需要一点点时间。 而等到这些都搞定，路明非就可以把一个清清白白的自然觉醒混血种“罗纳德·唐”招到学院里来了。 不过他不能把化成人类姿态的参孙也招进来，至少最近不能，毕竟老唐是实打实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修改完善他的资料不算难，但参孙变成人，那她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不明分子，先给她编一个天衣无缝的合理身份，填补至少二十年的空白经历，就算是诺玛也需要极长的时间才能搞定。 等诺玛把这些搞定，估计他和老唐都已经从学院里毕业了。 …… 深夜，诺顿馆，苏晓樯的房间里。 苏晓樯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月光透过窗帘的一线缝隙照进来，照亮了她悬浮着的发丝和被角。 隐晦的精神力波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向着两边扩散，与两边屋中熟睡的人悄无声息地水乳交融。 路明非躺在自己的床上，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的本能能察觉到外来的精神力量，照理说这种时候他会第一时间惊醒，但这种精神力量感觉令他太过心安、熟悉，不掺杂丝毫恶意，只有纯粹的温柔和对结合的渴望，以至于他不仅没有醒来，反而睡得更香了。 而在他的睡梦中，受到外来精神力的影响，一个梦境逐渐成型。 梦里路明非又回到了贝奥武夫家族的大浴池，甚至浴池好像更大，除了他背靠的一条大理石长沿外，其余三条大理石边界远得根本就看不见，水雾缭绕中，他仿佛是沉浮在一片温暖的海洋里。 泡在温泉中的舒适感觉让路明非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舒服得享受着暖意，意识半昏半沉，不知过了多久，窈窕的剪影自水雾中走过来，曲线玲珑，长发绰约，带着肌肤掀起水花的悦耳声音。 路明非下意识地循声望去，生怕又是贝奥武夫家族的女孩们来袭击他了。 但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具早已看过不止一次的雪白玉体。 “小……小天女？你……”路明非满脸惊讶。 苏晓樯汲水而来，整个人压到路明非身前，面若桃花，眉眼妩媚，把一食指压在路明非的嘴唇上，阻止了他继续说话：“嘘……”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苏晓樯，与她在水中肌肤相贴的触感，像是裹上了一层柔软的丝绸。 苏晓樯媚眼如丝地看着路明非：“我跟贝奥武夫家的女孩们比，谁比较漂亮？” “当然是你。”路明非毫不犹豫道。 “那……她们都加起来跟我比呢？”苏晓樯继续问道。 “那还是你啊，”路明非正色道，“根据数学原理，可数个有限数相加，是不可能大于无限的。” “我理科不好，听不懂诶，”苏晓樯点着自己的嘴唇，思索了一下，把自己的耳朵贴在路明非的嘴唇上，“要不……你凑近点，再给我解释一遍？” 路明非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头，呼吸吹拂在苏晓樯的耳垂上，耳垂裹上一层红霞。 “对了，你之前是不是跟我说过，贝奥武夫家的女孩们……想要对你做些什么事情来着？”苏晓樯问道。 “嗯，不过我是有原则有节操的人，所以我言辞拒绝了！”路明非道。 “那巧了，其实我也有跟她们一样的想法，”苏晓樯趴在路明非胸前，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你也会……拒绝我么？” 路明非呼吸一滞。 不等他回答，苏晓樯把他压进水里，随后路明非又抱着苏晓樯从水里冒出来，旋即苏晓樯又缠住路明非…… 在雾气和水花的掩映中，一男一女的声音愈发绵绵悠长。 …… 苏晓樯的房间里。 “呼！” 面色潮红的苏晓樯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被子都被扬起。 “呼呼……呼……”苏晓樯单手抚胸，感受着自己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我……我……我怎么会做这种梦……和路明非……和路明非……而且还这么真实，这么……这么舒……” “这不是很好么？你从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吧？”轻柔曼妙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苏晓樯猛地扭头——窗帘外透进来的一线月光笼罩床尾，笼罩了那个坐在床尾的……她自己。 那就是苏晓樯自己，月光下面容完美无瑕，长发披散，穿着黑色的睡裙，眸子里绯光流转。 “你……你是谁？”床头的苏晓樯瞪大眼睛。 “我是你呀！”床尾苏晓樯甜甜一笑，“你不敢面对的那部分。” “什么不敢面对？”苏晓樯茫然。 “很多啊，人的想法太多太多了，”床尾的苏晓樯双臂笔画了一个大圆，“这些想法……就是我！” “什么……想法？你是我的想法？”床头苏晓樯有点懂了。 “不，我是你的欲望，各种你不敢正视的欲望。”床尾的苏晓樯站起来，随着她起身，周围的一切如流雾般变化起来，重新化作浴池里的一切。 “看，比如这个！”黑裙的苏晓樯坐在苏晓樯身边，指着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两道人影，“看不见？不过你能听见吧？多美妙的声音啊……” “不不不不不，我才没有这么不要脸的欲望！”苏晓樯胡乱地挥手否决。 “不不不不，你不仅有，而且还不止如此，我帮你把剩下的部分也还原吧。”随着黑裙苏晓樯话音落下，水雾散去，浴池中的两个人清晰起来，但依旧旁若无人的继续着。 不同的是，在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石台，石台上，零被死死的捆绑着，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一行清泪从眼角滑下来。 苏晓樯的大脑宕机了几秒。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明明是你先来的，为什么你要看着她跟路明非卿卿我我，应该是反过来才对，让她看着你和路明非，让她体会一下你的感受和心情，这才是你最想看到的……”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我不是，我不想看！” 苏晓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月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照亮床头的她。 “什么嘛……”苏晓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刚才是梦中梦啊……” 月光照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半边的眸子一如往常，另外半边的眸子绯光流转。 第288章 进击的小天女（指调戏路明非）【下 第288章进击的小天女（指调戏路明非）【下】 清晨，诺顿馆，路明非的卧室里。 路明非揉着额角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准确地说，他现在很有负罪感，满心都是负罪感，感觉自己都快被负罪感压垮了——他居然在梦里和小天女做了那种事！ 他居然在梦里对小天女有那种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猥琐，他居然会对自己最好的异性朋友有那种念头。 就算真的要做那种梦，他也该是梦到自己的“正牌女友”零比较合理吧。 不过……从某种角度上讲，他确实是梦到了零。 在梦境的后半段，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真的出现了零，只是比较特殊的是……零是观众。 还是被绑起来强制观看的那种观众。 从这个角度看，显得他好像更加阴暗猥琐了。 “没什么，”刚刚还对面前的好兄弟起了非分之想的路明非有点慌乱，“我就是……就是……醒得早了，有点饿，来厨房找吃的！对，找吃的！” 路明非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打断自己的回忆，用力之大让他下意识地低呼一声。 沿着铺了羊毛地毯的楼梯下楼，路明非刚刚走到一楼，就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食物香气。 他路明非身为一个身体和思想都很健康的十八岁青少年，在青春期做一些比较“成熟”的梦，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你用脏爪子碰了我的铲子，我还怎么拿？”苏晓樯一脸嫌弃。 “要不你把煎铲借我一下？我铲两片培根吃，保证只要培根，嘴绝对不碰到铲子！”路明非道。 咦？ 路明非有些惊讶，他刚刚看了一下表，或许是因为做梦的关系，自己比往常早醒了半个小时左右，而通常这个时间苏晓樯应该才刚刚睡醒而已。 路明非走进厨房，在燃气灶前忙碌高挑的背影一看就是苏晓樯——零在燃气灶前的时候，路明非总觉得她应该踩个小板凳才比较方便。 路明非愣了一下。 “这不是已经有做好的了吗，小天女我先来一块啊！”路明非向着自己盘子里的培根伸出爪子。 他现在都还能回忆起梦里和苏晓樯在水中紧紧相拥时，那曼妙的触感，令人心跳加速的温度，惊人的柔软，耳边湿润的呢喃细语…… 停下！不能再想下去了！继续想下去的话自己就真的是猥琐的变态了！ 虽然也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但绝大多数时候，梦里发生的事，和人白天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关联。 苏晓樯拿着煎铲，用煎铲柄的末端敲了一下路明非手背：“先去洗手！洗完再吃！” 苏晓樯循声回头，看向门口的路明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饭时产生的热气所导致，她的脸颊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红润。 冷静下来后，真正令路明非感到不解的是，梦中的素材其实是人的各种记忆碎片扭曲拼接而产生的，说白了，人在梦里出现的一切事物都是记忆的二次加工。 当然，虽说曲线还未完全褪去青涩，但昨晚梦她面似桃花时，依旧有着令人一眼沉沦进去的妩媚…… 如果是平时，他不会有什么想法，偏偏今天他刚刚做了那样的梦，此刻苏晓樯一道白眼甩过来，他居然愣是从里面看出了某种动人心弦的风情。 至于为什么只闻到味道他就能确认厨房里的人是苏晓樯不是零……零做的俄式菜在气味上相当有特色，如果是零在做早餐，他一下子就能闻出来。 梦里他和苏晓樯做的事可远不止是接吻——甚至可以说，在那个梦中那座贝奥武夫族地的浴池里，他跟苏晓樯做过了的事情，就是当初那座浴池里贝奥武夫家族的女孩们想要跟他做的事情。 “啪啪——” 路明非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过转念一想，路明非很快就释怀了——梦不过只是人不受控制的大脑活动而已，梦的经历比较“复杂”，只能说明做梦的时候他的大脑比较活跃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那部分内容真实简直到不科学啊！ 走到燃气灶旁边，路明非才看到苏晓樯原来是在煎蛋，而在燃气灶旁边的桌面上，三个“品”字形摆放的银制餐盘上，已经各自放好了一份煎培根，其中一个盘子里的明显要多出许多，一看就是给他这个屋子里唯一的男生准备的。 “路明非？你干嘛呢？”苏晓樯一脸纳闷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慌忙穿衣服起床，走出卧室。 但今天的梦就不一样了——他在梦里和小天女完完整整地走完了整个流程不说，而且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梦境不仅顺畅完美地运行了下来，而且还相当真实，甚至到现在睡醒了，他都能回忆起梦境里的每一处细节。 比如小天女、零、贝奥武夫族地里的大浴池，还有小天女不穿衣服的样子，都是切实存在于他记忆里的，会出现在梦里不足为奇。 用一种比较独特的方式形容，就是“渲染模块遇到素材丢失而导致系统崩溃”。 不等路明非说话，鬼使神差地，她下意识用煎铲挑起一片培根，递到路明非嘴边：“张嘴，不许碰到铲子，知道吗？” “再等等吧，还没好呢，”苏晓樯一只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抬起来，把额前散落的一缕长发别在耳后，白了路明非一眼，“谁让你起那么早的。” 苏晓樯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居家的围裙，背影婀娜，虽然身为十八岁的少女，她的曲线明显还有些青涩，但纤细的腰肢依旧勾勒出女孩绰约的风姿。 这就很不科学了！ 就算前不久零跟他接吻时，在他的记忆里补充了关于“接吻”部分的素材，让他在梦里和苏晓樯接吻时有足够真实的感受，但……接吻后面的部分为什么也还是这么真实？ “懒死你得了！”苏晓樯无语。 “我饿了嘛，先让我吃两口，我吃完就就去洗！”路明非道。 但从厨房里飘的香气来看，苏晓樯应该已经在里面忙活了有一会儿了。 我一定是疯了……路明非面无表情地心想道。 路明非看了一眼在厨房另一个角落里的餐具盒：“太远了，不想动。” 而反过来说，如果梦里出现了记忆中并不“存在”的素材，那么大脑要么选一些相近的素材来取代，要么跳过，要么干脆直接结束这个梦——说来惭愧，他以前也不是没做过那种会令人脸红心跳的梦，但都是到了开始亲密的时候梦就进行不下去了，路明非估计就是因为自己记忆里没有相关素材。 “那就去拿叉子或者筷子。”苏晓樯道。 路明非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叼起铲子上培根延伸出来的一角。 苏晓樯拿着铲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还好路明非叼得稳，要不然培根就掉了。 叼着培根，路明非刚想吐槽苏晓樯，就意识到苏晓樯似乎是在盯着门口看。 路明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透过打开的厨房门，正好能看到楼梯下，零正穿着睡衣，望着这里。 路明非突然意识到，刚刚他跟苏晓樯的举动，好像稍微那么一丁点的暧昧，而且……是当着他名义上的女朋友的面。 “早……早上好啊，零。”苏晓樯目光游移，朝零打招呼。 零点点头：“早上好，晓樯。” 路明非看着零，突然感觉好像不太对——虽然零的表情乍一看和平时区别不大，但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了一段时间，路明非隐约也能察觉到一点零的细微变化，比如现在，他总觉得零好像有点没精神的样子。 试探着问道：“零？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零摇头。 “可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没精神？”路明非问道。 “因为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零用尽可能淡定的语气与表情说出这句话，但目光还是忍不住先后从路明非和苏晓樯的身上看了一下。 “你居然会被噩梦吓到？！”路明非一脸惊讶。 “是很可怕的噩梦。”零道。 “到底是什么梦，居然能把伱吓成这样？”路明非一脸好奇。 零沉默了几秒，摇头：“我不想说。” 虽然还是很好奇，但零不想说，路明非也不好逼她。 …… 因为零精神不太好的缘故，今天餐桌上路明非和苏晓樯都没怎么说话，三个人安静地吃完了早饭。 旋即路明非就拎着电脑出门去装备部了——绝境病毒的改良工作还是他在负责，目前虽然也有些进展和收获，但离真正完成还有段距离。 当然，依装备部的意思，根本没必要改良，现在的绝境病毒压根就没有缺点，直接拿到战场上就能用了。 对于这群丧心病狂的精神病，路明非的看法是，跟他们一比，连贝奥武夫家族都显得有点温情脉脉了。 打个比方，如果发现某个小镇或者城市里有一条隐藏起来的龙类，执行部的作风是暗中监视龙类，等到其离开人类密集的地方，出现在比较荒凉之处，才会让专员动手屠龙，如果龙类迟迟不移动，至少也要将周围的居民尽可能疏散再开始战斗，尽量降低无辜的伤亡。 如果是贝奥武夫家族，那拎起武器就已经开干了，会不会伤及无辜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不怎么在乎，岂会在乎区区群众的伤亡？ 而如果做决定的是装备部……这帮吊人的方案大概率会是扔几颗炼金改造的导弹过去进行饱和式轰炸，过后还得找校董会报销导弹费。 …… 深夜，坐在自己卧室的办公椅上，路明非打开笔记本电脑，一点点整理修改自己最近的关于绝境病毒的实验日志。 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路明非道。 苏晓樯推门走进来，端着一盘已经削皮、切块处理好的水果：“都十点半了还在工作？你这个大一新生怎么过得跟社畜似的？” “不一样，有的社畜能工作到晚上十二点半……”路明非一边吐槽一边转头看向苏晓樯，差点咬到舌头。 走进来的苏晓樯似乎刚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披散下来，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吊带睡裙，细细的肩带丝毫遮不住雪白圆润的肩头和玲珑纤细的锁骨，甚至还能看到她肩头沾着几颗似乎是没有擦净的水珠。 漂亮的脸蛋不施粉黛，却依旧完美无瑕，清丽的眸子在灯光下像是掩上了一层雾气。 “小天女你怎么……怎么……穿成这样？”路明非大惊失色。 “我要睡觉了啊，洗完澡换上睡裙不是很正常吗？”苏晓樯微微歪头。 “你就不能换件别的睡衣？”路明非眼角抽动。 之前和苏晓樯住在一起时，虽然她也会穿着睡衣在自己面前乱晃，但睡衣从来都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最多也就是露出小腿和小臂而已。 当然，女孩现在的衣服也没什么不得体的，该遮住的地方都好好挡住了，只是……路明非昨晚才梦到了那种场景，现在乍然间看到这种打扮的苏晓樯，梦里的回忆涌上来，顿时有些不敢看她。 “咦？路明非……”苏晓樯眯起好看的眸子，上下打量着路明非，“你不会是……害羞了吧？” “害羞？”路明非因为心虚而下意识地声调上扬，“我害什么羞？” “不害羞的话，你倒是看我啊，把脸转过去干什么？”苏晓樯坏笑着凑上前，把果盘放在桌子上，伸手扳着路明非的头，让他正面直视自己，一脸嘲讽地看着他，“证明给我看啊。” 路明非一咬牙，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晓樯，目光如同X光扫秒一样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来回往复地看。 屋子里安静了将近一分钟，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缠绕在一起。 直到某一刻，苏晓樯松开路明非的头，后退几步，脸蛋微红地瞪着他：“看什么看？耍流氓啊！” 路明非一副见到了鬼的表情：“姑奶奶！刚才逼我看的是你，现在骂我耍流氓的也是你！你才是真流氓吧！” “啊……我让你看的吗？”苏晓樯愣了一下，“好像是哦。” “你最近是不是上课压力太大了？”路明非伸出手掌在苏晓樯面前晃了晃。 “要你管！”苏晓樯朝着路明非龇牙。 路明非一脸无辜。 “嗯……姑且就当是刚刚的道歉吧，你把眼睛闭上，我给你个惊喜。”苏晓樯目光微动道。 “什么惊喜？”一般问着，路明非已经闭上了眼睛，“是最新款的高达模型吗？你藏哪了？” “不是哦，下次再送你高达吧，这次的礼物嘛……”苏晓樯的声音越来越柔，却越飘越近，女孩清雅的香气笼罩了路明非，温热的气息吹拂在他鼻子和嘴唇上。 “喂喂喂……”路明非整个人都僵硬了，“你这是什么礼物啊……你这礼物正经吗？” 路明非话音刚落，就有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嘴唇上，凉凉的，软软的，又被女孩温热甜腻的呼吸裹挟着。 路明非心跳都仿佛漏了半拍。 冰凉柔软的东西在路明非的嘴唇上轻轻地蹭着，路明非心中无数个念头翻涌？ 是小天女的嘴唇？她在亲我？为什么？对了，我应该是又做一样的梦了吧…… 念及至此，路明非睁开眼睛，要在梦里进行昨晚就进行过的下一步，却发现面前的画面，和他想象的梦中画面……有些出入。 苏晓樯的脸是凑在他近前没错，但她的嘴唇并没有凑在自己脸上，而是离自己还有几公分，微微撅起来，朝着自己吹气。 而贴在他嘴唇上的，其实是一瓣精心剥掉了白色丝络的橘子——果盘里还有橘子剩下的部分。 “不是都说让你闭着眼了吗？”苏晓樯向后撤开脸颊，抱怨道，“我还没喂你吃橘子呢？” “你管这叫……吃橘子？”路明非额角绷起青筋。 “嗯……”苏晓樯装模作样地沉吟两秒，把手里那瓣橘子往果盘里一丢，整个人如脱缰野兔一般窜出门外，“橘子我留给你了，你自己吃吧！” 门被苏晓樯关上，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路明非：…… …… 苏晓樯的卧室里。 苏晓樯躺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如果枕头是湿的，那她脸上的温度估计足够让枕头飘起蒸汽了。 “呜——”枕头里传出苏晓樯的悲鸣，“完蛋啦，我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突然做出那种事呀……” 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羞耻中的苏晓樯渐渐睡着，无形的精神力波动如昨夜一般向着两侧延伸出去。 …… 路明非的梦境中。 躺在贝奥武夫家族的浴池里，路明非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身姿曼妙的少女汲水而来，带着绝世的妩媚。 “小天女？又是你？”路明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什么又？”苏晓樯柔柔地问道，尾音上翘，格外勾人。 “没什么……”梦中的路明非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又”。 “你说的‘又’，”苏晓樯趴在路明非怀里，“是指这样吗？” 路明非熟练地揽住苏晓樯的腰肢，熟练地进行下一步。 “等等，”苏晓樯按住路明非的手，“你是什么色中饿鬼吗？要在浴池里做这种事？” 路明非有点尴尬。 “我们去卧室吧。”苏晓樯轻笑。 “卧室在哪？”路明非一愣。 “我们不就在卧室里吗？”苏晓樯撩起一律发丝别在耳后。 不知何时，他们两个已经从古希腊风格的浴池里出现在了一间同样是古希腊风格的奢华卧室里，相拥在天鹅绒的被子上，身上没有沾着一粒水珠。 也没有沾着别的东西。 “等等……”苏晓樯又一次阻止了路明非，“还差一个人……” 个子略矮，但身材比例完美的少女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双手托着一个银质托盘，托盘上缓缓燃烧着紫色的香薰。 零走到床边，站定在床头，香薰燃烧升起淡淡的烟气如轻纱般将路明非和苏晓樯笼罩，散发出一种甜腻馥郁的芬芳，旋即传出少年女少绵绵悠长的声音。 …… 零的卧室中。 零躺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老旧玩具熊，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时不时颤动一下，似乎是在做什么噩梦。 第289章 零：今晚我和路明非睡吧 第289章零：今晚我和路明非睡吧 清晨，诺顿馆，二楼。 路明非、苏晓樯和零，几乎是在同时睁开眼睛睡醒的——当然，是在各自的卧室床上。 …… 路明非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他最近每晚的梦里都是和苏晓樯在一起，而且几乎每次都是在做那种事情——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有一次梦里他和苏晓樯只是单纯地约会、接吻还有说些肉麻的情话而已，没有像平常一样做那种事情，但这也毫无疑问不是什么纯洁的男女友谊。 他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青春期憋得太厉害了，才会每天在梦里进行发泄。 难道单身久了真的会心理变态？不应该啊，有的人从出生就单身，单身了二十多年甚至三十多年不也挺正常的吗？ 还是说……我真的对好兄弟有非分之想？ 不，很可能是因为小天女最近经常做一些奇怪的事导致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天女最近好像越来越漂亮了，在家里面穿衣服好像也越来越……大胆了，有时候我光是看着她都有点心跳加速。 一边想着，路明非揉着头发走出卧室。 …… 苏晓樯最近心情很好。 要说原因的话……她最近经常做美梦，虽然梦的内容有点羞人，但她并不反感。 不过有一点比较困扰她，最近一到晚上，她就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有点冲动，难以自控，总有一种想要去调戏路明非的冲动。 虽然她已经尽力在控制自己了，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控制住的——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除了前几天厨房她喂路明非吃早餐的那次之外，其他的几次都没有被零撞见。 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庆幸，苏晓樯一边走出卧室。 …… 零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她每天都在做噩梦，虽然梦境的场景每次都不一样，但是梦里的角色和“主题”，就从来都没有变过—— 路明非和苏晓樯当着她的面，而她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有一次，她还在路明非和苏晓樯之间…… 零从床上爬起来，回想起那次梦境中自己的经历，抱着小熊玩偶的胳膊不自觉的用力，小熊几乎要从中间被勒断。 有时候，人在梦里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的，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一般来说，这种梦也会在醒后很快就被忘记，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但零最近的梦不同——她不仅不能控制自己，甚至醒了之后还记得清清楚楚，清晰地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之后留下的记忆一样，想忘都忘不掉。 连着做了三次噩梦之后，零甚至决定晚上不睡了，硬熬下去，但一到平时睡觉的时间，她就莫名地困倦，然后不受控制地睡着。 是以最近几天虽然不缺睡眠，但零的心灵却格外感到疲惫——她甚至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心理问题了，要不然怎么会连着做这些古怪的梦。 拖着沉重的步伐，零拉开卧室门。 …… 诺顿馆二楼，三扇卧室门同时打开，路明非、苏晓樯和零走出来，面面相觑。 “这么巧啊，小天女，零，你们也这时候醒？”路明非有些惊讶。 “这话应该我来问吧，”苏晓樯斜睨着路明非，“平时都是我和零早起给你做饭，饭做好了你才醒，最近伱没事起那么早干嘛？给我们两个上压力啊？” “哪有，”路明非挠头，有点不敢看苏晓樯的眼睛，“我是因为做了奇怪的梦，所以才提前醒了的。” “是不是噩梦？快说来听听，你是不是在梦里被丧尸恶鬼之类的追杀了？”苏晓樯一脸期待。 “要真是丧尸和恶鬼就好了，我一刀一个，”路明非吐槽道，“我梦到的……应该可以说是美女吧。” “美女？”苏晓樯上下打量着路明非，挑眉，“能有多美？有我漂亮吗？” 巧了，就是你。路明非心中吐槽。 “嗯……跟你不相伯仲吧。”路明非诚实道。 苏晓樯微微眯起眼睛，正要追问，就注意到零似乎有点精神萎靡，以往那双平静但剔透的眸子似乎都有些暗淡了，如果他们生活在动漫的世界里，那零现在的眼睛可能都没有高光了。 “零？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苏晓樯连忙把手背贴在零的额头上。 “我没事，”零摇头，“我最近没睡好。” “怎么会这样？零的你睡眠质量不是一直很好的吗？”作为零的室友，苏晓樯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因为总在做噩梦。”以及怀疑自己有心理隐患，这句零没有说出来。 “做噩梦……”苏晓樯先是思索，继而坏笑，“是不是因为和我这个室友分开睡不习惯啊？所以就开始做噩梦了。” “我以前都是一个人睡。”零否决了这个猜测。 “说不定你的习惯已经改变了呢？”苏晓樯笑眯眯地摸了摸零的头，“要不要试试今晚和我一起睡？说不定有人在旁边陪着你，就不会做噩梦了呢。” 零沉默了，或者说沉思了几秒，黯淡的眸子微微一亮：“有道理。” “太好了！今晚我就有‘零抱枕’了！”苏晓樯嘿嘿一笑，“那我去帮你拿枕头到我房间。” 零拉住苏晓樯，摇头：“不，今晚我想和路明非一起睡。” 路明非：？！！ 苏晓樯：！！？ …… 狮心会办公室中，楚子航板直地坐在会客沙发上保养村雨，用最上等丝绢沾上装备部出品的刀油，细细地擦拭村雨刀身上电光形状的折纹，这种刃纹在日本被称作“稻妻”，意为“划过天空的雷霆”，而闪电则被称为“稻光”。 不过村雨跟雷霆和闪电并无关系，虽然是相当高等的炼金武器，但楚子航用到现在，除了能感觉到村雨足够锋利和坚韧以外，并没有发现村雨有什么特别强大或者神奇的能力，最多只能算是有一种奇怪的特性——如果长时间挥舞，刀上会凝结露水，每一挥刀像是泼洒雨水那样。 这是《南总里见八犬传》中提到的‘妖刀村雨’的特点，说这柄刀杀人之后刀身会自动地凝出露珠清洗刀上的血迹，因而得名“村雨”。 不过楚子航很清楚，村雨实际上是虚构的，刀上凝结露水是某些炼金刀剑的属性，露珠来自空气中的水分。 这些水分也不足以完全清洗掉战后刀上残留的血液，尤其死侍的血液比普通生物更粘稠，又有腐蚀性，所以楚子航还是要定期保养村雨，因此可以说这把刀没有任何有用的特殊能力。 不过对楚子航来说这不重要，村雨作为一柄刀，论锋利、坚韧和重心位置都是顶级的，这就足够了。 而且这是父亲的遗物，他目前也没有换掉的打算。 楚子航在精心保养村雨，会长办公桌后处理各种文件资料的反而是苏茜这个会长助理。 自从楚子航当了会长之后都是这样的，狮心会的大多数事务都是苏茜这个会长秘书在兢兢业业的处理，楚子航身为会长很少做决定，大多数时候他都忙着锻炼、学习还有去做那些执行部精英都头疼的A级任务。 也幸亏副会长兰斯洛特和会长助理苏茜都是光明正大的人物，这两个人中但凡有一个是奸臣，都把楚子航这个会长给架空了。 当然，楚子航自己也压根就不在乎架不架空的事情就是了。 敲门声响起，楚子航保养村雨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低着头有条不紊地继续，办公桌后的苏茜抬起头来：“谁？” “是我，师姐。”路明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楚子航给村雨擦刀油的动作停顿，抬头看向办公室门：“进来。” 路明非推门而入。 “呦？师弟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找我们了？”苏茜笑呵呵地打趣路明非。 因为最近忙于装备部的工作，而且学校里经常有贝奥武夫家族的女性成员游荡，路明非怕被逮到，就很少去装备部之外的地方，也没来过狮心会总部。 “呃……”路明非有点尴尬，“师姐我其实是来找师兄的。” 苏茜：…… “懂了，原来我才是多余的那个，”苏茜掩住半张脸，做出悲伤的样子，“那我走了~” “师姐别闹，”路明非无奈道，“我是有正事要跟师兄说。” “这样啊，”苏茜点点头，“那你们先聊，我处理了半天文件了，得去买杯咖啡放松一下，顺便帮你们带一份，你们要什么？” “焦糖卡布奇诺。” “热牛奶。” “OK。”苏茜关门走出办公室——既然路明非特地点明说是有正事找楚子航，那就代表她不适合听这件事，所以苏茜贴心地选择了主动回避。 …… 楚子航办公室内。 “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校长和贝奥武夫族长决定在全校内清查危险血统和可疑分子，”路明非道，“总之师兄你最近注意一点，你的血统很高，也可能会被列入怀疑清单，甚至可能已经被偷偷拉上清单了。” 他这次来找楚子航倒也没有别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校长和贝奥武夫族长，甚至可以说整个校董会，都在学院里严查有可能是龙类卧底的对象，甚至打算借此清理一下其他组织派来的暗子之类。 这其中难保免有人被波及，所以路明非特地来提醒一下楚子航，最近低调点，别因为血统太高被调查了。 而且他也不用跟楚子航解释来龙去脉，龙类袭击元老会的时候楚子航就在场呢，他也算当事人兼受害者了。 至于说楚子航会不会是隐藏的龙类……路明非没有证据，但他觉得不是。 而且就算换个角度讲，楚师兄确实是隐藏的龙类，只要楚师兄不对他和他在乎的人动手，他也不会把楚师兄怎么样——老唐还是龙王呢，他不照样帮了老唐吗？ “我明白了，”楚子航点头，“我最近会减少外出和社交，也不会接任务。” “师兄你真的有必要减少社交吗？我怎么感觉你压根就没啥社交。”路明非吐槽道。 楚子航沉默。 片刻之后，楚子航转移了话题：“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帮不帮忙的，师兄你这就太客气了，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路明非道。 “你有什么关于变强的办法吗？”楚子航一脸认真地问道，“我需要力量，哪怕要付出些代价也无所谓。” “为什么？”路明非有点不解，“师兄你现在也很强了啊。” “还远远不够，”楚子航摇头，眼神平静而坚定，“离我要做的事，还远远不够。” 路明非本来想追问原因，但看楚子航的眼神，叹了口气：“我就算问是什么事情，师兄你也不会告诉我对不对？” “这很危险。”楚子航道。 这就算是拒绝了。 “算了，我就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路明非道，“至于变强……方法有很多，不过最没有代价，而且最立竿见影的应该就是……” 他目光下移，落在楚子航手中的村雨上：“师兄，刀借我两天，之后换你个plus版的。” 楚子航毫不犹豫地把村雨递给路明非。 …… 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抚摸着村雨雪亮湿润的刀身，路明非有些惊讶。 他本来打算帮楚师兄升级一下村雨，加个强大的炼金矩阵，但检查之后才发现，村雨里其实已经有一个很强的炼金矩阵了，只是楚师兄因为条件不匹配，无法使用而已——村雨里面，是贝奥武夫家族的禁术·暝杀炎魔刀的配套武器矩阵。 任何在体内铭刻了暝杀炎魔刀的人，都能用村雨爆发出堪称恐怖的破坏力。 但对除此之外的人来说，这把刀就是没有任何特殊能力了。 “不应该啊，铭刻了暝杀炎魔刀的武器应该只在贝奥武夫家族内部流传啊，可贝奥武夫家族都是欧洲人，用什么日本刀……”路明非摸索着下巴，“难道是暝杀炎魔刀的矩阵泄露出去了？那这把刀的前主人又是谁……” 虽然有很多问题想不通，但至少有一点路明非可以肯定了——要让楚师兄快速变强，也给他纹一个暝杀炎魔刀的矩阵就行了。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先把暝杀炎魔刀的核心矩阵改良一下，然后再给楚师兄铭刻…… 也不对，楚师兄的言灵可是君焰，跟暝杀炎魔刀其实还是有共同之处的，最好不是单纯改良暝杀炎魔刀，而是以暝杀炎魔刀为原型改造出一套能和君焰融合的特殊矩阵，甚至抛去多余的功能，制作成“炎魔刀”，完全强化并发挥君焰的威力，专攻一处，威力还要更强…… 不过这样就有另一个问题了——刻画一个禁术矩阵需要大量贤者之石，路明非并没有这么多贤者之石。 而且就算他要在装备部里贪墨，也很难找到那么多，虽然校董会在给装备部批经费上一向肯出血，但贤者之石不是有钱就能搞到的，这是大家族的底蕴和底牌，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 等等！ 路明非眼前一亮——夏绿蒂的家族不是炼金术世家吗？肯定有很多贤者之石吧！ 只要他治好夏绿蒂的爷爷，要几块贤者之石应该不是难事。 虽然改良版绝境病毒还需要时间，但用再生摇篮技术的话，马上就可以搞定，之前他不愿意掏出再生摇篮是为了避免麻烦，但现在…… 一来他给楚师兄制定的强化方案需要贤者之石，二来…… 元老会受到袭击时，夏绿蒂对他的多次关心和维护他是能感觉到的，最后夏绿蒂甚至不惜为了他而跟校董弗罗斯特翻脸，路明非也是有良心的人，经过了这件事情，加上之前的相处，他已经把夏绿蒂当成朋友了，所以他也愿意相信夏绿蒂会帮他保守秘密。 至于夏绿蒂的爷爷会不会保密……提前给他打一针麻醉，推进再生摇篮，治好以后再推出来不就行了，直接从根本上杜绝问题。 至于再生摇篮里麻醉药无效这件事……其实是他和赵海伦忽悠弗瑞的，因为当时他们正好需要一个全程清醒的实验体来记录数据。 第290章 前往日本的旅游计划 第290章前往日本的旅游计划 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内。 实验桌被清空了一半，铺上了一张大号的羊皮纸，路明非拿着一支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勾勒出复杂的图形。 这些图案在中世纪一般被叫做“魔法阵”、“炼金法阵”或者“黑魔法阵”，不过在现代炼金术体系中，它们被统称为“炼金矩阵”。 羊皮纸上书写的炼金矩阵就是路明非改良出来的，和楚师兄的君焰适配的暝杀炎魔刀的炼金矩阵。 至于羊皮纸和羽毛笔是经过了特殊处理，专门用来记录炼金矩阵的炼金工具，来自副校长友情提供。 就在路明非完善炼金矩阵时，实验桌角落的灯突然亮起红光，微型音响里传出阿卡杜拉所长的声音：“明非？明非你在吗？” 为了避免研究员的灵感被打断，或者其他意外情况，研究员的私人实验室的门都是默认封闭的，只要关上就会自动上锁，外面的人只有调用最高级权限才能打开，除非暴力破门。 再加上私人实验室隔音效果极佳，所以为了避免进不去又无法通过手机联系到里面的研究员，设计时特地加上了传呼机制。 路明非愣了一下，走到门口，按下开门，外面阿卡杜拉所长和卡尔副所长都在。 “怎么了？所长有事吗？”路明非一愣。 “是很重要的事情啊！”阿卡杜拉所长双手按在路明非的肩膀上，满脸正色，“明非，你有没有发现，你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路明非仔细回忆了一遍，实在想不到阿卡杜拉所长说得是什么事，但又隐约觉得好像确实有什么事情，反而有些忐忑，担心自己真的忽略了某个死角，有些紧张：“所长，是什么事？” “伱果然忘了！”阿卡杜拉所长脸上的严肃瞬间转为激动，抓着路明非的肩膀用力摇晃，“我们的限量典藏版假面骑士变身腰带啊！怎么还没到！” “是啊！为什么还没到！”卡尔副所长也抓着路明非的肩膀用力摇晃。 “变身腰带？”路明非一愣，恍然，“原来是个啊！难怪我之前觉得忘了点什么！” “你果然忘了啊！背信弃义的家伙！”阿卡杜拉所长神情激动。 “不不不，没忘没忘，”路明非连连摆手，“只是正在买而已，我托在日本的朋友帮忙买的，只是还没寄过来而已。” 他之前就拜托源稚生帮忙代买全套腰带了，只是还没寄来而已。 “真的？”卡尔副所长一脸狐疑。 “真的！”路明非一脸坚定地点头，但他自己其实也有点疑惑，“不过说来奇怪，我拜托的那个朋友是学院在日本分部的一位大人物，照理说他应该很容易就能搞到全套腰带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都没寄过来。” “日本分部的人？那就难怪了，”阿卡杜拉所长道，“日本分部和学院的关系一直不好，而且都是一群神经病，你拜托他们，他们肯帮你就不错了，没办法指望他们有多上心的。” “呃……我觉得我和那位朋友的关系还行啊，虽然算不上有多好，但也不差，”路明非挠头，“而且就算不论私人关系，他应该也不是那种答应了我某件事之后转头就抛到一旁的性格。” 路明非对源稚生印象不错，觉得对方是有点类似于楚师兄的那种人，严谨、正经而且靠谱，托付这种人做什么事，对方要么干脆地拒绝，要么接收之后就肯定会尽力做好。 “我再打电话问问他吧，可能是太忙了，他说过他是执行局的局长，估计工作很繁忙。”路明非道。 “明非你要小心日本分部的人啊，他们都是一群奇奇怪怪的神经病。”卡尔副所长提醒道。 “要说神经病的话，咱们装备部应该是最没资格指责别人的吧？”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卡塞尔学院里已经全都是怪咖和神经病了，但就算是这样怪咖和精神病云集的学校，只要一提到“装备部”三个字，还是会听到名字的人有一种脊椎过电的感觉。 尤其是上次自由一日之后，“装备部”这个名字在学校里已经快要恐怖到能吓哭成年人的地步了。 “不一样，日本的那群神经病主要是往变态方向发展的，跟咱们不是一个类型。”阿卡杜拉所长道。 “根本没打算否认我们也是神经病这件事么？”路明非吐槽道。 “虽然我很喜欢日本的二次元文化，但日本盛产变态这件事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卡尔副所长推了推眼镜道。 “喜欢萝莉和变态本身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吧。”路明非虚着眼道。 “这话我可不能当没听见！”卡尔大怒。 “好了好了，别闹，还有正事呢，”眼见卡尔吃瘪，阿卡杜拉顿时开始拉偏架，用“正事”堵住卡尔副所长的嘴，“明非，我过来还有件事就是要问一下关于绝境病毒的改良进度，校董会已经在催了。” “这个……”路明非目光游移，有些心虚，“估计还需要一点点时间吧。” 他最近得升级村雨、修改暝杀炎魔刀的矩阵，还有帮夏绿蒂的爷爷治好伤势，自然会影响完善绝境病毒的进度。 “那就好。”阿卡杜拉所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诶？”路明非一愣，“为什么？” “研究过程越长，经费越多啊，”阿卡杜拉所长淡定道，“经费投入越多，校董会越难放弃这个项目，然后就要投越多的钱，然后更难放弃……” 路明非这才明白过来——倒不是他迟钝，只是此前他做研究主要是在托尼的世界，根本就不需要考虑钱或者成本问题，所以也没忘这方面想过，此刻经过阿卡杜拉所长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不过经过所长和副所长这么一说，路明非也反应过来一件事：“对了，所长，我能不能用内部价买些设备和材料？” “当然没问题了，你自己列份表格，明天送到我的办公室，我给你签字就行了。”阿卡杜拉所长一口答应下来。 内部价，说白了就是装备部仓库里那些材料和设备的成本价，根据学院的规定，装备部的研究员可以用成本价买下仓库里东西自己研究用，算是学院给研究员的内部福利。 路明非要用内部价购买的，就是一些制做再生摇篮需要的材料和设备。 当然，校规也严格规定了买下来后只许自用，不可倒卖，被发现会受到重罚。 不过装备部也从来不屑于干这种倒卖挣钱的事情，真要缺钱了大家都是直接贪经费的——虽然装备部对校长的个人卫生和衣装香水的品味很嫌弃，但是在贪墨经费这方面，整个装备部都视校长为偶像。 …… 晚上，诺顿馆，路明非的卧室里。 路明非坐在笔记本前，给源稚生发过去视频通话——在离开日本之前，他就跟源稚生交换了联系方式。 几秒钟后，视频通话被接通，源稚生穿着黑色的西装坐在画面了，从他身后的背景看，他应该是在办公室里。 “晚上好，路君。”源稚生道。 “晚上好啊，源兄，抱歉这个时候打扰你，”路明非挠头，“我是想问一下，关于我之前找你帮忙代买的假面骑士腰带……” “啊，抱歉，答应你的第二天我要去处理一个关于猛鬼众干部的棘手事件，带着樱花了好几天才搞定，也就没时间帮你买腰带，直到昨天我才完成了任务，”源稚生道，“腰带的事情，我已经让樱去办了，明天就可以寄出去，走特殊渠道的话，很快就能寄到了。” 源稚生这番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是遇到了一个比较棘手的事件，但以他的实力，也不会花上好几天，毕竟目标只是猛鬼众的干部，并非首领级别的角色。 实际上几天前他就搞定了，并且亲自动手帮路明非买了他要的全套腰带还有一个额外的空我腰带，但是不巧的是，这些腰带被绘梨衣看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对假面骑士并不怎么感兴趣的绘梨衣突然就想要这些腰带了，源稚生也没跟绘梨衣说这是他帮路明非买的，直接把全套腰带给了绘梨衣，准备之后再买，这才导致路明非当时没收到腰带。 至于之后……她本来打算再去买一副，却出现了更加意料之外的情况——卡塞尔学院对日本分部，也就是对蛇岐八家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 简单来说，学院似乎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对家族变得更加防备了，虽然这种变化的幅度并不算剧烈，但依旧被内心有鬼的家族敏锐地察觉到了。 毕竟家族本身就酝酿着从学院独立出来的计划，这几年虽然越发低调，但对外界的风吹草动也更敏感，在这个时期学院突然发生态度变化，家族不得不慎重对待。 因此源稚生又忙了起来，就又把买腰带的事情拖了一下。 当然，他是不会跟路明非说这些的，因此他只说了自己是因为工作无暇它顾才导致没买腰带的。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麻烦你了源兄，”路明非道，“要不这样吧，等放了寒假我去日本，正好请你吃顿饭。” 源稚生摇头：“不用了，只是小忙，受之有愧。” “没事，正好我本来就打算寒假时去日本旅游的，顺便吃个饭嘛，不麻烦的。”路明非道。 源稚生正要继续拒绝，突然心中一动——偏偏在学院对家族的态度发生变化时提出要来日本和自己见面，路明非这是有什么目的吗？ 如果直接拒绝他，说不定会引来秘党和学院更进一步的警惕，反而会招来更多的防备和监视，更影响家族的计划，不如就让他来，然后由我亲自招待，再让家族低调行事，这样直到他离开为止也找不大什么可疑之处，家族才不会被怀疑…… 就在源稚生沉思时，路明非突然问道：“对了源兄，上杉家主最近还好吗？” 路明非说要去日本旅游不是假的，一来他作为一个老二次元确实是想去秋叶原，二来……他走的时候绘梨衣拥有了灵体出窍的能力，每天都能趁睡觉时去外界游玩，他其实也有点担心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才要顺便去看一下，也才会刚刚那一问。 至于请源稚生吃饭……那就是顺便的顺便了。 源稚生可不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听到路明非突然提起绘梨衣，心中顿时警惕——难道是学院开始怀疑绘梨衣的身份和血统了么？还是说没有怀疑绘梨衣的血统，只是因为她是上三家中看起来最没有实权的，要从她打开蛇岐八家的突破口？ 源稚生比较倾向于第二个猜测，毕竟绘梨衣在家族内都隐藏的很好，只有家主们知道真实情况，医护人员都一知半解，没道理会有消息泄漏到学院。 但不管怎么说，路明非肯定是有问题，目的不纯，来者不善啊！ 确认了路明非目的不纯之后，源稚生反而坚定了让路明非来日本的决心，只有坦荡地迎接，然后让对方找不出任何把柄地离开，才能让家族不会引起秘党的警惕。 “说起来还要感谢路君，自从路君你来了，和上杉家主玩过游戏之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活泼了一些，大概是因为难得能和同龄人接触吧。”源稚生道。 这倒是实话，源稚生发现自从和路明非见过之后，绘梨衣就渐渐地多了一些活泼和生气，虽然依旧有些自闭，但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几乎就是个精致的玩偶了，甚至偶尔还会露出一点点笑容来。 但源稚生并不觉得这是路明非功劳，也不打算就因为这个让绘梨衣和路明非再见面，哪怕不考虑家族，这对绘梨衣自身来说也很危险，她的血统要是被发现，以秘党的作风，最温和的处理方式都是关押到孤岛监狱里终身监禁。 简单地跟路明非聊了几句，越定等路明非放寒假来日本玩，源稚生就挂掉了视频。 路明非合上电脑，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路明非转头道。 零推门走进来，穿着睡衣，抱着小熊，面无表情地看着路明非：“我来睡觉了。” 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仿佛她不是路明非的朋友，而是受恶霸路明非的威胁被迫来侍寝的良家少女。 但从路明非颤抖的五官来看，他也很像是被威胁的那个。 “零……我觉得两个人睡一张床并不能解决噩梦问题，而且还会影响睡眠质量，更容易做噩梦，”路明非结结巴巴道，“要、要不，你去找小天女睡？你们都当了几个月室友了，肯定很有默契。” “我们是上下铺，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零一边说一边走向路明非。 路明非双目四下游移，突然看到零的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而且那东西还有点眼熟，很像是以前他和苏晓樯住一起时，楚师兄的妈妈送给他俩的某种安全用品。 “零……你拿的是什么？”路明非颤抖着问道，声音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希冀，“是口香糖吧？” “不，”零摇头，以零下一百八十度的低温平静道，“是避孕套，超薄的。” “你为什么要带这个？你该不会是想……”路明非脸上混杂着九分惊恐和一分期待。 “不，我不讨厌和你做这种事，但也没打算做，只是考虑到你可能会兽性大发，而以实力论，我几乎无法反抗，为了避免事后导致我怀孕，所以作为保险带上了这个，”零淡淡道，“我希望你能控制住自己，但如果控制不住的话，请务必使用保险措施。” “另外，请尽量温柔一些，我是第一次。”零补充道。 路明非石化。 第291章 零不会是喜欢我吧？ 第291章零不会是喜欢我吧？ 晚上，诺顿馆，路明非的卧室中。 路明非盯着零，零也盯着路明非。 气氛一时间尴尬且沉默。 直到路明非一脸真诚地开口：“零，我不是那种人。” “嗯，我相信你。”零点头。 “那你倒是别拿着那玩意儿说这话啊！”路明非指着零手中的安全用品吐槽道。 “有备无患，以防万一。”零以一贯的平静态度道。 “担心这个话的，你自己睡或者去找小天女睡啊。”路明非捂脸。 不等零说什么，路明非卧室的门被推开。 “我已经劝了零一整天了，但是她坚持要和你睡，我也没办法。”苏晓樯无奈地一摊手。 “可是我们两个躺在床上，让你自己打地铺，会不会不太好……”路明非有些犹豫。 零眼中似乎也有问号。 深夜，路明非躺在床上，僵硬得宛如一只僵尸。 路明非：…… 零一只胳膊抱着玩偶熊，另一只胳膊搭在路明非身上。 布料的摩挲声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他微微偏头，发现躺在床边地铺上的苏晓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虽然因为光线极其微弱，只能看到黑色的剪影，但也能感觉到她似乎有点无精打采。 “不过我也问过了，零说目前并没有跟你发生嗯……亲密到那种程度的事情的想法，但我又实在担心你晚上会兽性大发对零下毒手，所以我思考了一下，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苏晓樯没有理会路明非的吐槽，继续道。 路明非强迫自己把视线从零的脸上移开。 “就算是你再怎么禽兽，这里有三个人，你都不可能对零下手的吧？”苏晓樯解释道。 “哈？”路明非头上仿佛冒出一个大大问号。 沉思几秒，零走到苏晓樯身边，把手里拿着的五个安全用品，分出三个递给苏晓樯：“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首先我不是禽兽，”路明非道，“其次，你这个办法，我觉得还不如把我绑起来呢。” 那这遵守规则的代价也太大了。 路明非不是个自恋的人，但眼下这种情况，他不得不产生人生四大错觉之一的“她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当然，他是不会去找零求证的，万一零说不是，他就可以尴尬到就地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了。 “什么办法？伱不会是打算把我绑起来吧？”路明非道。 一边说着，路明非主动双手，一副“你抓我吧”的样子。 “哼！你想得美，谁说要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了？”苏晓樯轻哼一声，“你和零睡床上，我打地铺不就行了？我就不信我在这屋子里，你还敢做点什么！” 在此之前，他从来就没有要对零做什么的想法，事实上他一直都打算等三个月到期后就跟零提出分手，之后如果能做朋友最好，做不了朋友了那也没办法。 “这算什么靠谱啊？”路明非满脸拒绝，“而且我的床也只是普通双人床的大小，睡三个人太挤了吧。” 路明非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昏死过去，明天一早醒过来天色大亮，零和苏晓樯已经下楼去做饭了。 “所以你就这么放弃了？再坚持一下啊！”路明非吐槽道。 但现在想想，零最开始“答应”他成为恋人，可能是因为死板地要遵守自由一日的规则，可现在这种情况，她不仅之前吻过自己，这次更是连安全用品都带来了，总不能也是为了“遵守规则”吧。 一旁的零歪了歪头：“晓樯你也要睡在这里吗？” “打地铺挺好的，地面硬对腰好。”路明非果断道。 床旁边，苏晓樯躺在地板上，只有一道黑色的轮廓，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而且上一个让他产生“她喜欢我”的错觉的人，是高一时主动邀请他加入文学社的陈雯雯……简直可以说是心理阴影级别的误会了。 “这倒也能算是个办法，”苏晓樯眼前一亮，“不过我想到的办法是……我搬过来，我们三个一起睡。” “小天女，你可算来了，”路明非松了口气，“快把零带走吧！” “怎么？你还想让我也睡床上？”苏晓樯斜睨着路明非。 走进卧室，苏晓樯的目光落在零手中的安全用品上，微微一动。 “把你绑起来确实是个办法，但一般的绳子根本就不可能绑住你吧？现在想去找那种特制的绳子也没来不及了，”苏晓樯道，“还是我睡在这里比较靠谱。” 苏晓樯：…… 苏晓樯摇摇晃晃地走向路明非卧室内的卫生间。 起码从表情上看，她现在没有做噩梦，而且还挺可爱的…… 如果是别的时候倒还好说，但最近他做得梦都是跟小天女有关的，而且内容都比较……刺激，路明非生怕自己跟小天女睡在一起，半梦半醒之间不小心就梦想……不是，梦境成真了，那就完犊子了。 …… 苏晓樯点了点头。 苏晓樯穿着一身正常的睡衣睡裤走进来，不像之前那样穿着一身轻薄的睡裙。 当然，这只是他的奢望，事实是他现在只有很淡的困意，看起来像是初中生的冰山少女躺在他的面前，和他面对面，眸子轻轻眯着，睫毛修长，五官如洋娃娃般精致。 虽然身体并没有贴在一起，但距离也足够近了，不只有少女身上的体香清晰可闻，就连身体的温度都仿佛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 这是起夜了要去上厕所吗？路明非恍然。 片刻之后，苏晓樯从厕所里出来，摇摇晃晃地向着地铺走过来，似乎仍旧不是很清醒，还在睡梦中一般。 你们两个倒是都睡得不错啊，只有我动也不敢动，谁也不敢睡。路明非心中吐槽道。 他还得小心翼翼让自己的身体和零保持一点距离，要不然……睡梦中的零可能会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硌到了。 毕竟是十八岁的年轻人，血气方刚，被一个漂亮的少女这么贴着，路明非难免会有点反应。 而就在路明非一点点用极小的幅度让自己离零远一点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苏晓樯那摇摇晃晃的影子，好像不是朝着地铺来的，更像是……朝着床来的。 看来她果然没有完全清醒，直接出于平时的习惯或者本能朝着床走来了。 就在路明非心中吐槽的同时，苏晓樯已经走到床边，在路明非的背后行云流水般的躺下，一条胳膊搭在路明非身上，身体正面紧贴着路明非的后背，呼吸的热气吹进路明非后颈里。 于是此刻路明非就同时被零和苏晓樯包夹在了中间。 “小天女，小天女……”路明非悄声呼唤苏晓樯，想要在不吵醒零的情况下把苏晓樯叫起来。 细微的鼾声从路明非的脑后响起，混杂着灼热的呼吸。 猪么你，睡得这么快……路明非心中吐槽。 他现在侧躺在床上，一只手被压在下面，另一只手的胳膊被苏晓樯和零同时压着，一动她们两个都会醒，到时候场面估计会相当尴尬…… 路明非犹豫着要不要用脚把苏晓樯弄醒，但这样似乎也很尴尬。 等等，如果我“睡着”了，然后“不小心”踢醒了小天女，那她肯定会悄悄自己下床吧？而且也不会尴尬…… 路明非闭上眼睛，悄悄用脚碰了一下苏晓樯。 苏晓樯毫无变化，甚至胳膊好像还搂紧了一点。 路明非的腿也不敢动作太大，担心把零吵醒，只能一点点碰苏晓樯，苏晓樯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 这要怎么办？用芬布尔之冬冰她一下吗？路明非有些犹豫，用这种方式把小天女叫醒好像有点过分了，这相当于在一个人睡着的时候在她身上贴个冰块，有点丧心病狂了。 路明非闭上眼睛假寐，思考着对策，不知不觉间，一股困意悄然涌上。 路明非渐渐沉入梦境。 苏晓樯从背后抱着路明非，眉头舒展开来，零从正面抱着路明非，纤细的眉毛紧蹙在一起。 …… 次日，清晨。 路明非从床上坐起来，零和苏晓樯都已经离开了，小天女在地上的地铺虽然没带走，但已经叠好，零带来的五个安全用品都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柜上，一个没少。 路明非看着那五个整整齐齐的安全用品，长舒了口气——还好，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不过也对，以昨晚梦里的内容，这点根本就不够用。 路明非揉了揉额头，让自己尽快彻底清醒。 昨晚的梦从某种角度讲相当恐怖，让他都有点分不清现实了——因为昨晚他梦里的场景就是自己的卧室，而梦里的角色，就是他、小天女和零。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他的梦就是在昨天晚上的现实的基础上，发生的一系列不可言说的事情。 而奇怪的是，虽然零平时在梦里也有出现，但或许是因为这次他真的被零抱着的缘故，昨晚梦里的零，参与感和存在感比平时强了不少，甚至可以说起到了相当重要的“辅助作用”。 而这就更显得他的梦猥琐了。 好在都只是梦而已，只有他自己知道。 相比于一个私密的梦，他更在意的是……昨天晚上，小天女上错床的事，究竟是真的发生了，还只说只是他的梦的一部分？ 如果只是梦的一部分倒还好，但如果是真的发生了……那早上她和零谁先醒的？ 路明非思索几秒，决定放弃思考这个可能略微有一点尴尬的问题。 毕竟只要没人提的话，这个问题就等于不存在。 路明非飞快的起身、冲进卫生间洗漱、穿好衣服，拿着电脑快步走出卧室，悄无声息地下楼，无视了厨房里传出的早餐香气，溜出门去。 厨房里，正在做早餐的零和苏晓樯，手机同时响起。 苏晓樯和零拿出手机，两条来自路明非的，一模一样的短信显示出来：“装备部有紧急工作，我得马上赶过去，就不吃早饭了。我走了，拜拜~” “搞什么啊这家伙！”苏晓樯眉头扬起，“早饭都不吃就算了，打招呼居然还要用短信！” “应该是因为很忙吧。”零替路明非开脱了一句。 “切，零你别总替他说话，这样会惯坏他的！”苏晓樯轻哼一声，“诶？对了，零，怎么样？你昨晚的噩梦有减轻吗？” 零精致的小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沉思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从某些特殊角度看，算是减轻了一些，但……依旧是噩梦。” “没事，有减轻就是好事，你连着做了好几天噩梦，没法一次根治也正常。”苏晓樯安慰道。 “那我明天再试一次。”零道。 苏晓樯：…… …… 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他不告而别，偷偷跑来，除了怕尴尬之外，确实也是有正事要做。 一来，要用再生摇篮救夏绿蒂的爷爷，他不能在装备部把再生摇篮做出来，那东西完整版跟个没加盖的金属棺材似的，那种大小运输起来太引人注目了，他也不好解释。 所以他得联系夏绿蒂，让夏绿蒂提前把他在装备部购买的那些设备和材料接收到高廷根家族，路明非去高廷根家族制做再生摇篮，就比较简单了，到时候用完了就地销毁。 当然，买设备和材料的钱虽然现在要他自己出，但等把夏绿蒂的爷爷治好之后，他肯定是要找高廷根家族报销的——作为炼金术世家，高廷根家族财大气粗，肯定不会介意报销区区医疗器械的费用。 看在跟夏绿蒂是朋友的份上，他就不把那些自己在装备部用成本价买来的设备材料，以市场价进行报销了。 不过在联系夏绿蒂，接收设备和材料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被他存储在银槲之剑里的，那条次代种的灵魂，终于快要苏醒了。 准确的说，路明非起床后就发现它已经在苏醒的边缘了，只要一两个小说应该就能真正醒来，为了方便审讯它，路明非才立刻来了自己的私人实验室里。 另外一条被他用七宗罪的领域干掉的次代种，虽然也被他找机会偷偷用银槲之剑吸收了一下，但因为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动手，银槲之剑只出现了一瞬间，所以只吸收了一部分灵魂，他的另一部分了灵魂应该流入卵中去复活了——如果灵魂不全还能顺利茧化复活的话。 虽然那部分灵魂可以变成银槲之剑的养料，但效果聊胜于无，而且无法保持神智，也没法审讯，真正有价值的还是那个完整的次代种的灵魂。 路明非坐在办公椅上，招出银槲之剑，横在膝上，自己的意识沉入银槲之剑。 在一片银白的虚幻空间中，一条半透明、沉睡着的龙类眼皮颤抖了两下，陡然睁开，黄金瞳亮起光芒。 “你！混血种，这是什么地方？是你的言灵吗！”刚刚苏醒的龙类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有些迷茫——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银槲之剑的剑光斩下时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睁眼时只过了一瞬间，自己就出现在了这片空间里，甚至还没法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这件事。 路明非抬起手，打了个响指，一片银白的空间迅速转变，铁色的大地无限延伸开，蔓生着刀枪剑戟，无数金属碎片林立丛生。 高耸入云的青铜柱拔地而起，锁链贯穿龙类的身躯，将它吊在青铜柱上，如同被挂在铅笔上的一只蚂蚁。 路明非坐在和龙类实现齐平的位置，身下是铁王座，双手五指交叉，挡住了下半张脸，但眼角依旧能看到些许令龙不寒而栗的笑意：“你好，我的囚徒。” 第292章 审讯，暗面君主的目的 第292章审讯，暗面君主的目的 银槲之剑内的精神世界中。 无名的次代种被吊在摩天的青铜巨柱上，青铜柱一直高耸到漆黑的云端，云中偶尔有长龙般的雷霆闪现，照亮了青铜柱上无数威严的刻纹。 不过在场能有个二次元阿宅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青铜柱上的刻纹其实都是来自各种漫画、动画还有特摄剧里的文字，而非是真实存在的人类文字或者龙文。 要问原因的话……路明非自认对龙文虽然有点了解，也在秘党的一些档案古物上见过龙文，但他肯定不如一条真正的龙多，很多在资料上见过的龙文他根本就不懂其中的意思，在柱子上的话，被对方察觉出来，只会显得他像是个丈育，不符合他“用威严可怖的场景震慑住目标的心神”的初衷。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换作自己被绑在这根柱子上，却发现上面刻的字是“你拍一我拍一我们一起做游戏”“喝杯下午茶，证件马上拿”“代充Q币，十二块钱十个币”“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之类的话，那这威严可怖的气氛瞬间就变得谐性起来了啊！ 而不负路明非所望，在这个他刻意营造的环境下，被他绑在柱子上的龙类，虽然还是一副浑身都包裹着鳞片的半龙人造型，脸上像是贴了一层鳞片面具，但依旧可以从微微的五官变形和剧烈抖动的黄金瞳中看出他的惊恐。 只是这些惊恐中有多少来自于周围的环境，又有多少来自自己的灵魂竟然能被抽离出身体和茧独立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灵魂……我现在是纯粹的灵魂？”次代种龙类勉强低头，看着自己隐隐有些透明的身体，仿佛世界观突然被打碎了一样，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炼金术都不能做到这种事……” 突然，他猛地抬头，看着端坐在铁王座上的路明非，满眼惊恐，声音尖锐到变形：“白王！你是白王！” 其实在他的认知中，就算是白王也不应该能做到令精神脱离身躯而存在这么荒谬的事情，就算是被做成活灵，灵魂应该也需要载体才能存在，但在他的认知里，白王已经是最有可能做到这种事的存在了。 至于那位一切龙血的源头，所有龙类的始祖，伟大的黑色皇帝……如果祂苏醒了，毁灭会祂苏醒的地方为中心，扩散到整个世界，而不是来折磨他一头小小的次代种。 而在这片空间里，他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模仿自己曾经见过的某些个体的气势和威严，虽然徒有其表，也只有七八成像，但唬人足够了——恰好他就在诺顿的记忆里，见过当初他和黄帝应龙大战时的样子与气势。 要不他装康斯坦丁或者诺顿？康斯坦丁的灵魂和权柄就在剑里，只要调动这份力量，他就是康斯坦丁本丁。 对了，是参孙，当初他把康斯坦丁的灵魂展示给参孙看，参孙也以为他是白王。 属于多玛姆的充斥着精神空间，次代种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默默否决了自己刚刚关于白王的猜想。 首先古一法师pass，她是很强，但她的气势不适合用来恐吓人，装一装世外高人倒是一把好手。 什么白王？这绝对是黑皇帝复活了啊！ 此刻次代种的心中古井无波，充满了平静的绝望。 当时他跟参孙澄清了自己不是什么龙王，只是个强大的混血种，但这次他不打算解释了，装成白王可能会审讯更有利一些。 但下一秒，路明非的话就让他陷入了迷茫。 可是……白王要怎么装啊？ 想到这里，次代种更加惊恐。 “呵……卑贱的血统，竟然也能认出我。”路明非的声音如小行星在大气间碰撞一般回荡，在精神空间，他的话会以不同于文字的形式传入次代种的灵魂，因此他虽然用了“我”这种称谓，但在次代种的理解中应该是类似于“朕”“孤”“寡人”之类的尊贵自称。 况且普通的龙王说到底也就比次代种高一级而已，能压得住么……康斯坦丁就是个兄控小男孩，诺顿带着军队还被黄帝的大军和应龙打爆了，这俩货真有压服次代种的威严？ 甚至据参孙说，龙王里还有耶梦加得那种只比次代种强一点的弱鸡，更显得龙王对次代种来说没有什么压迫感了。 片刻之后，黑云汇聚变换，路明非的身形突然扩大了千百倍，并且完全由流淌的黑云构成，黑云构成的身躯和王座散发着不祥的暗紫光芒，路明非的双眼如同两颗无声燃烧的黑色小行星。 做下决定后，路明非心中一动，漫天的黑云垂落下来，仿佛一片悬在天上的大海瞬间坠落，淹没了一切。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把面前的路明非往那位黑色皇帝的方向联想，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当初白王并没有彻底死去，甚至还在这些年里恢复了力量，又发展壮大…… 剩下两位中，路明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多玛姆——他其实不太确定多玛姆和奥丁神哪个更强，但多玛姆明显比奥丁神吓人，而且他曾直面多玛姆，对多玛姆的气息更熟悉。 他见过的人中，能列入最强一档……满打满算也只有四位——古一法师，奥丁神，多玛姆，还有小魔鬼。 小魔鬼也pass，他很神秘，像是深渊一样让人望之不寒而栗，但算不上吓人，倒是那张精致的正太脸送去贵妇们的茶会应该能收获不少宠爱。 等等，我都要模仿气势了，不如干脆挑个我印象里最强的模仿吧…… 而被指着鼻子骂白王的路明非，则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记得以前好像也有人这么喊过。 路明非有点后悔，他也没见过白王啊，早知道当初就该参孙问问关于白王的事情。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到他“说话”之后，次代种反而呆滞了一下。 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其中疑惑和茫然居多：“您是白王陛下？” 他是白王被摧毁的时代后诞生的次代种，以他的血统虽然有资格知晓白王的存在，但不知道白王的名字。 路明非心中咯噔一下——怎么？看起来这条次代种好像不太信？我才刚装就要被揭穿了？ “嗯？”路明非深知言多必失，干脆不正面回答，只让多玛姆的威严进一步笼罩次代种。 “不不不，我不是质疑您。”次代种顿时惶恐。 路明非松了口气——还能接着演。 “只是……”次代种没见过白王，不太敢定，只是犹豫着问道，“典籍记载上，您不是女性么？为什么会是这个姿态？” 路明非：…… 嘛玩意儿？白王踏马是条雌龙？！ 没人跟他说过这事儿啊！ 路明非顿时就惊了，无论是卡塞尔学院的记载，还是参孙跟他说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提及过白王的性别啊。 好在不等路明非说什么，次代种就自语道：“不，可能是典籍错了，或者我理解错了，关于您的记载极为罕见，而且晦涩难懂，我理解错了很正常……” 好，你是懂脑补的，以后上刑的时候我少给你来两下。路明非心道。 路明非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罪臣不知陛下真身，袭击陛下，罪臣愿意臣服陛下，为陛下献上生命而战，求陛下饶命！”次代种立刻低下头颅，并且自认机智地直接用了“陛下”这个称呼。 因为路明非现在还保持着自己的样子，因此次代种立刻反应过来——白王应该也是因为某种原因伪装成了一个叫“路明非”的混血种，想要做些什么，但自己这些龙却不开眼地撞了上去。 难怪我当时一下子就被干掉了，难怪无论是我们还是秘党，都没有发现路明非是条龙，原来是因为他是白王陛下伪装的。 次代种越想越心惊，白王叛变黑王之后不仅没有被真正杀死，而且力量还如此强大，更重要的是竟然还如此有耐心，用和他们一样的方式图谋这个世界。 不对，或许白王陛下是为了推动混血种们去对抗未来将会苏醒归来的黑王陛下，虽然混血种不可能战胜黑王陛下，但是也足以对刚刚苏醒的黑王造成一些损伤，到时候白王陛下的胜率自然就会更高。 “饶命？”路明非俯瞰着次代种，心说没想到扮白王效果这么好，“你有什么活命的价值？” 危！ 次代种心头一紧，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白王抹去灵魂，但旋即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要毁灭自己，白王就不会浪费时间跟他说话了，他一定是有某种价值的。 “罪臣的一切都是属于陛下的，陛下认为什么有价值什么就有价值，无论是灵魂、生命还是力量，罪臣都会毫不犹豫地奉上！”次代种毫不犹豫道。 这么上道？ “你们为什么要来袭击我和秘党，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路明非很清楚，自己扮成白王，在次代种眼里肯定是为了某种目的混进混血种里，于是干脆这么说。 陛下果然是为了引导混血种去面对黑王才扮演的，次代种心道。 此时此刻，他的心态突然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陛下明鉴，我来自一个叫做‘暗面君主’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实际掌控者是三个身份神秘的亲王，他们想要取代旧时代君主们的位置，夺取君主的权柄，但力量又不够，于是选择了隐藏在人类和混血种社会，暗中掌控人类和混血种的势力，为自己服务，寻找君主，猎杀君主，并以此取得君主的权柄，因此自称是暗面君主，并作为整个组织的名字。”次代种道。 路明非心中一动，继续问到：“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的，这个组织有久了。” “我是一百年前茧化苏醒后才加入的，虽然血统还算高，但因为加入时间太短，对组织的了解有限，只知道在秘党创建之后不久，暗面君主们就出现了，并开始对当时的秘党和其他人类国家、混血种组织进行渗透，活动区域主要在欧洲、中东和中亚。”次代种恭敬道。 “到现在为止的话，暗面君主们应该暗中把持混血种和人类世界两千年以上了，但并不会做过多干预，甚至为了避免引来太多关注，一个身份用不了太久就会假死脱身，任由之前的家族衰落消失，再更换身份后扶持新的家族，力求与普通人类和混血种毫无区别，只把摧毁真正的君主们列为唯一的目标，因为要接机夺取君主们的权柄。” 路明非不禁沉默。 好家伙，也就是说，秘党这个成立了两千多年的屠龙组织，至少有两千年的时间是被暗面君主们暗中影响的。 这么说的话，秘党这两千多年来一心屠龙，可能也有暗面君主们影响的成分在？毕竟只有一群永远以屠龙为己任的打手，才能在面对复苏的龙王时毫不犹豫地拿命填过去。 不……从这个角度理解，或许两千多年来的历史上，秘党之所以每次都能葬送复苏的龙王，恐怕也有暗面君主们在背后推动。 这一瞬间，路明非突然感觉，神盾局的内鬼问题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 都是同行衬托得好啊…… “以杀死君主为目的，为什么要你们来抢七宗罪？”路明非有点不解，“七宗罪留在秘党，不也是屠龙和为伱们服务，有什么区别？” “不，我现在已经是陛下您的臣子和奴仆了，那些和那些妄图僭越，还敢以‘暗面君主’自称的乱臣贼子毫无关系！”次代种先是表了一番忠心，在这方面他倒是已经和人类区别不大，“至于暗面君主们让我们来抢七宗罪……罪臣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为了用七宗罪打开一座尼伯龙根。” “诺顿和康斯坦丁的尼伯龙根？”路明非问道。 用青铜与火之王的七宗罪打开的尼伯龙根，那肯定也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次代种摇了摇头：“不，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座尼伯龙根，但应该不是诺顿兄弟的。暗面君主要七宗罪，并不是作为打开尼伯龙根的钥匙，而是作为凿开尼伯龙根的钻头。” 路明非隐藏在黑雾深处的本体挑了挑眉。 “您也知道，有主的尼伯龙根是很难被入侵的，越是大型的尼伯龙根就越难进入，即便掌握了规则也可能被拒之门外，而那种无比巨大，又不知道规则的尼伯龙根，就算是龙王也无法侵入，”次代种道，“但尼伯龙根归根结底还是炼金术产物，诺顿和康斯坦丁的七宗罪作为炼金术的最高结晶，只要使用得当，应该能摧毁尼伯龙根的防护，强行侵入进去。” 顿了顿，次代种谄媚道：“当然，诺顿和康斯坦丁的炼金术在您面前不值一提，他们的七宗罪只是您的玩具罢了，他们竭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情，您挥挥手就可以。” 不愧是混入了人类基因，这溜须拍马的手段也太熟练了…… “你知道那座尼伯龙根在哪里，有什么吗？” “罪臣不知道那座尼伯龙根的坐标，暗面君主们对此毫无透露，而且罪臣怀疑他们有可能也是只知道那座尼伯龙根的存在和大致方位，而不知道具体的坐标，”次代种低头道，“而里面的东西，罪臣本不该知道，但罪臣曾经偷听过一次，只知道里面有着‘即便没有君主的权柄，也能君临整个世界’的力量，那些暗面君主们就是为了里面的力量，才要得到七宗罪，而且不能让混血种去做，以免混血种们拿到了那力量。” 君临整个世界的力量？路明非微微皱眉。 第293章 老唐入学 第293章老唐入学 银槲之剑的精神空间中。 “陛下，我虽然不知道那座尼伯龙根在哪里，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那些暗面君主们极大可能已经为了尼伯龙根而汇聚在一起了，只要您能找到他们，把他们也收为奴仆，那座尼伯龙根自然也就是您的了！”次代种生怕“白王陛下”觉得自己没用，积极出谋划策。 隐藏在黑雾中的路明非挑了挑眉——拷问出乎意料地顺利，相比于凶暴嚣烈，宁死不屈的其他龙类，对方不仅在会联合行动，还有卧底到混血种和人类社会这些弯弯绕绕的优点上像是人类，甚至就连怕死和墙头草这些人类常见的缺点也学过去了。 “那些逆臣在哪里？”路明非用“白王”的口吻问道。 “呃……”青铜柱上的次代种缩了缩脖子，“罪臣不知道。” 路明非一声轻“嗯？”，整个世界仿佛都掀起了滔天巨浪，在剧烈的摇晃中次代种只觉得自己被来自四面八方压力笼罩，仿佛下一瞬灵魂就会被压成碎片。 “陛下息怒！罪臣真的不知道啊！”次代种连忙解释，“暗面君主们想要吞噬真正的君主获得进化，可我们也能吞噬亲王位阶的暗面君主们进化，对他们来说，我们这些次代种既是手下，也是威胁，所以从来都不会以真身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具体身份，甚至每次他们假死脱身之后，对已经没有用处的旧身份都会格外保密，极少让我们知道。” “包括这次抢夺七宗罪也是，他们只让我们把七宗罪拿到手，之后自然会有他们真正的亲信来取，或者让我们放在某个地方，不会亲自露面来取，”次代种道，“以免我们用七宗罪反杀了他们，吞噬他们的血统。” “而且说实话，在抢七宗罪之前，罪臣也确实有过这种想法。当时罪臣得到的消息是您用混血种的身份拔出了全部的七柄刀剑，那么以罪臣的血统，混血种都能使用完整的七宗罪，没道理罪臣不行，那罪臣为什么不找机会把那些暗面君主们干掉吞噬他们呢？”次代种道，“不过现在罪臣明白了，您只是伪装成混血种而已，以您至高无上的血统，七宗罪自然会臣服，罪臣肯定没有这个资格。” 巧了，我还真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混血种。路明非心道。 意识从银槲之剑中离开，路明非微微皱眉。 “陛下，罪臣的联络器在出发之前存放了起来，但联络器是专属的，第一次使用之后会记录使用者的精神频段，如果有陌生频段接入就会立刻自毁，这些安全措施做到了极致，就算是青铜与火之王恐怕也无法破解，”次代种机灵道，“陛下如果想要通过联络器来套出其他成员的位置，罪臣愿意为您效劳。” 靠，这么谨慎的吗？比九头蛇藏得还深啊。 “再有隐瞒，就体验一下灵魂从内到外破碎的感觉吧。”威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就知道你老小子肯定藏了一手！路明非冷笑。 次代种略微有些透明的身体似乎浮现出了细密的裂纹。 作为亲手干掉了康斯坦丁，并且数次使用过其权能的人，路明非对龙王的权柄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概念——这几乎可以看作是对所属领域的绝对掌控权，虽然使用起来仍旧需要消耗精神力量作为支撑，但是以权柄对事物的掌控力，绝大多数时候这点消耗都可以忽略不计。 云雾下的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总感觉暗面君主这个组织的内部关系比神盾局还要险恶，起码神盾局的上司应该不会每天都放着下属造反 “既然不见面，那你们是如何传递消息和命令的？”路明非问道。 让对方帮自己去套情报？路明非微微摇头，他可信不过这条跪得飞快，表现得几乎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次代种。 别的不说，诺顿的青铜城那可是货真价实的一座纯粹由炼金金属构成的城市，所消耗的金属量难以形容，即便是以现代工业的生产力，也无法轻松掏出可以建造一座纯金属城市的钢材。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暗面君主们还真是谨慎又狡猾，既然他们敢让两个次代种来取七宗罪，那肯定也有相应的制衡手段，面前这个家伙就算抢到了七宗罪，多半也不会如愿以偿。 于是路明非干脆不说话，只是将模仿出来的多玛姆的气势再次往上提，压迫在次代种身上。 顿了顿，次代种补充道：“为了避免有精通炼金术和现代科技的成员用联络器反推出其他成员的位置，除非持有联络器的双方进行特殊链接，否则联络器之间是无法联系的，只能进入一个中转空间，然后等有别的成员也进入中转空间后在里面交谈，所以我们才会定期举行会议，确保那时候所有成员都在线。” 能够不依靠权柄而君临世界的力量，也就是说那座尼伯龙根里的东西不是权柄，却有着至少能跟龙王的权柄抗衡，甚至胜过的力量。 “陛下！还有个办法！”次代种连忙大喊，“联络器的精神频段记录是可以清除的！只是需要罪臣操作才行！就像是人类的注销账号一样！” “你的联络器在哪里？”路明非问道。 即便没有权柄，也能君临整个世界力量？ 这就让他不得不在意了。 “是！罪臣明白！”次代种慌忙俯首。 …… 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组织里有一种独特的炼金物品，是用炼金术结合现代科技制造出来的，可以像人类的手机一样传递消息，只要把一部分精神力量投入进去，就能用像是‘虚拟投影’或者‘全息投影’的方式见面，”次代种道，“每隔一段时间，又有联络器的成员都会进行一次线上见面，在线上见面时，外形可以随意改变，只有血统无法伪装。” 能够胜过龙王的力量，路明非目前只能想到七宗罪，这是诺顿为了杀死其他龙王而打造的究极武器。 但想要仅凭着七宗罪“君临世界”，怎么想都是不够的。 而且……龙王的尼伯龙根里，再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真要是有的话，龙王为什么自己不拿来用。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这座尼伯龙根，应该是黑王或者白王这种超越了普通君主层次的存在留下来的。 黑王或者白王的遗产……说不感兴趣那是假的。 只不过要想要找到那个尼伯龙根，就得从暗面君主们那里得到消息，而想要得到消息，就得先跟那些暗面君主们联络上，混入其中，再找到机会套出他们的位置…… 不对，虽然为了避免被人顺着联络器找到位置，所以特地做了一系列号称“连青铜与火之王都无法破解”的安保措施，但肯定没有真的拿青铜与火之王做过测试，而正好他这里毕竟有个活的青铜与火之王，不如先试一下？ 就算最后证明了老唐确实没用，但不是还有托尼嘛？ 托尼可是用一个病毒程序就夺取了诺玛的最高控制权的男人，老唐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托尼做不到。 而且说起诺玛，恰好诺玛昨天已经把老唐的资料都重新粉刷过一遍了，就算是真的派专员去查，都查不出什么可疑之处。 也就是说，他可以拉老唐进学院了。 嗯……顺便也把他拉进狮心会和电竞社吧，正好老唐和楚师兄苏师姐也还算熟。 …… 校长室中。 “让一个朋友加入学院？”昂热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修剪整齐的白胡子，“既然你是举荐的，那自然没什么问题。” 虽然目前学院已经意识到自己被龙类渗透了，不过也不能为了这件事直接停摆，再也不招新人，那就有点因噎废食了，只能是提高审查力度而已。 当然，这是建立在昂热还没有意识到学院被渗透的程度的基础上。 路明非心中吐槽——要是知道学院被龙渗透了两千多年，别说还有心情喝茶了，校长恐怕得把自己的头发薅得跟比副校长还秃。 “不过明非你也知道学院和秘党现在的状况，如今每个进入学院的人都得进行严格的筛选和审查，就算是你的朋友也很难例外。毕竟你现在无论是在元老会还是在校董会，都风头大盛，要以身作则，以后才……”昂热顿了顿，把那句“以后才好继承我的位置”咽下去，改口道，“这样以后才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校长，我懂得，”路明非“一副我完全能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表情”，重重点头，“一视同仁，绝对不走后门，您放心，该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 检查仪器和流程上周才更新加强过，全程都是路明非参与并提供技术支持的，这要是能查出点什么来他都不敢说自己是托尼教出来的。 昂热并不知道路明非在想什么，见路明非如此体谅自己，欣慰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对了明非，你要招的人是谁啊？也是大学生吗？” “呃……算是吧，他高中辍学，现在已经有好多年的工作经验了，猎人网站的金牌马仔……不是，金牌猎人。”路明非挠头。 “噗——”昂热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咱们可是大学！” “社会人士也可以来进修嘛。”路明非道。 “这……不太合规矩啊，而且我们是大学，社会人士长期混进，万一带坏了学生怎么办？”昂热道，“明非伱相信，以社会人士的阅历，常年在大学，骗几个女大学生玩弄感情那不是手到擒来？” “他是混血种。”路明非道。 “肯定得是混血种啊，普通人是不能招到学院里来的，但就算是混血种，我们毕竟是个大学，”昂热微微皱眉，“招收来自猎人网站的社会人士有点……” “他血统很高，起码是A级。”路明非道。 “这样啊，那可以考虑一下，”昂热缓缓点头，“对了，他的言灵是什么。” “呃……他没有言灵。”路明非道。 “这就有点难办了，没言灵的话，血统评级会有所下降。”昂热皱眉。 “不过他能看到炼金矩阵的线条，”路明非道，“用肉眼就能看到的那种，听说这好像是很有炼金术天赋的特征。” “你怎么不早说！”昂热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我们学院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可我那个朋友没言灵。”路明非道。 “有炼金术还要什么言灵？你见过能造坦克的人需要手枪吗？”昂热道。 “他是社会人士，可能会带坏学生。”路明非道。 “我早就觉得学生们应该提前接触一下社会了！我们是屠龙大学，又不是象牙塔，”昂热大手一挥，“我觉得招收社会人士进修就是个很好的让学生提前接触社会的途径嘛！” “可他高中就辍学了。”路明非道。 “辍学之后创造一番丰功伟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你看看史蒂夫·乔布斯，比尔·盖茨，还有扎克伯格，不都是大学辍学后开公司的吗？”昂热道。 “校长您也说了他们是大学才辍学的。”路明非道。 “他们早点辍学说不定公司规模现在更大！”昂热道。 “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副校长都甘拜下风啊。”路明非忍不住吐槽道。 昂热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有几分得意。 送走了路明非，想想路明非的最后一句话，昂热眼前一亮，掏出手机给副校长拨过去。 “昂热！你个老流氓是不是疯了！不知道现在是我睡午觉的时候吗？！”副校长在电话那头暴跳如雷。 “还睡什么午觉啊！”昂热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跟我说后悔了想收明非为弟子，结果被拒绝了的事。” “我还没老年痴呆，当然记得，”副校长惊喜，“怎么？明非回心转意了？” “没有，”昂热道，“不过他给学校找来了一个能看见炼金矩阵线条的天才炼金师，你就不打算再多收个徒弟？” “能看到炼金矩阵的线条啊？那确实不错，”副校长道，“不过对弗拉梅尔一脉来说，这样的天赋还不值得为他破例，我已经有关门弟子了，来拜师的人如果不是路明非的话，一概免谈，让他滚蛋。” “你确定？听明非说那个叫罗纳德·唐的学生真的很有天赋。”昂热道。 “他叫罗纳尔多都不行，你别烦了我，记住，一般标准的天才，在弗拉梅尔面前只能算是个普通人罢了！”副校长挂掉电话。 昂热耸耸肩。 “校长，”路明非把头探进来，“我刚才有件事忘说了，我过几天得请个假，去趟高廷根家。” “你过去学习吗？”昂热问道。 “算是吧，不过除了学习之外，还有点别的事。”路明非道。 他正打算解释一下自己要去帮夏绿蒂的爷爷看看病，说不定有办法解决，就看到昂热用一种相当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校长？”路明非有些奇怪。 “明非啊，”昂热语重心长，“作为一个长辈的立场，我也不是坚决反对你脚踏多条船，毕竟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也……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你说“不提也罢”的时候，为什么透着一股子特别得意的劲头？路明非心中吐槽。 “重点是，你就算要踏多条船，但那毕竟是高廷根家的大小姐，”昂热道，“这样不好，很容易翻船的。” 路明非：？？？？？ …… 三天后，前往宿舍楼的小路上。 路明非热情地帮老唐拎着行李箱，带着他走向宿舍。 “非哥你太客气了，”老唐跟在路明非身边，“亲自来接我入学，带我来宿舍不说，居然还帮我拿行李。” “都是朋友嘛，别那么客气，”路明非道，“也就是今天楚师兄和苏师姐有狮心会的紧急事务要处理，要不然他们肯定跟我一起来了。” “他们在干什么呀？学生社团也这么忙吗？”老唐好奇。 “平时倒不这样，这次是出了点意外，”路明非解释道，“有个狮心会的行动小组，在非洲执行任务时，不小心把一个当地最大的部落立了好几百年的图腾给炸坏了，结果被人家扣住了，又不能大开杀戒，只能让狮心会和执行部一起处理了。” 老唐：…… “咳咳，不说这个了，到宿舍了，”路明非拍拍老唐的肩膀，“以后你就要住在这里了。” “非哥，我有室友吗？”老唐问道。 “有啊，”路明非笑眯眯地拍了拍老唐的肩膀，“而且你的室友就是我的前室友哦。” “前室友？”老唐好奇，“非哥你换宿舍了？那我的室友人怎么样？” “呃……人……人……”路明非挠头，“勉强算人吧。” “这是什么评价啊！”老唐瞪大眼睛。 第294章 我要替天行道！ 第294章我要替天行道！ 卡塞尔学院，学生宿舍楼，走廊里。 “没想到咱们学校居然是男女混住的！这也太开放了！”听过路明非的讲解，老唐眼前一亮，不禁联想起了自己高中还没辍学时，在学校里住宿的生活，一到夏天，大家在走廊里都光着膀子穿着清凉。 当然，他的高中宿舍是男女分开的，住的楼里只有男生，但现在男女混住的话……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提醒你一下，学校的宿舍楼除了内部卧室是上下铺之外，和常规意义上的宿舍没什么关系，每间宿舍里都有完整的生活设施，包括空调、浴室、浴室里的浴缸还有厨房，与其说是宿舍，但跟高级公寓也没多大区别，自然是男女混住的。”路明非道。 “切，没意思。”老唐顿时失望。 “我开始怀疑把你招到学校里来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路明非吐槽道，“伱该不会是那种专挑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下手的禽兽吧？” “怎么可能！”老唐愤愤，“非哥你太看不起了我了吧！” 路明非松了口气。 “其实女高中生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老唐正色道。 路明非伸手从腰间的枪套里抽出一把柯尔特巨蟒，把冰冷的枪口抵在老唐脖子上：“到另一个世界再忏悔你的罪行吧。” “哎别别别，非哥我开玩笑的！”老唐秒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母胎单身，从来没谈过恋爱！”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是未觉醒的龙王了，但说到底，老唐的人生一直以来都是以人类的身份度过的，对枪这种东西有着本能的恐惧，就差抱头蹲防了。 “放心吧，枪里不是实弹，是弗里嘉子弹，不会死人的。”路明非道。 “弗里嘉子弹……哦，就是你们之前说过的那种，命中之后会让人昏迷的麻醉弹吧？”老唐松了口气，“非哥你早说啊，吓我一跳。” “也不是弗里嘉麻醉弹，是另一种，弗里嘉变声弹，被命中的人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说话的声音会变成御姐的嗓音。”路明非道。 “还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老唐瞪大眼睛。 “装备部出品，”路明非转了转枪，“这也算是炼金术产物吧。” “原来炼金术是这么凶残的东西么……”老唐喃喃自语。 “到了。”路明非收起枪，走到自己原本和芬格尔的宿舍前站住，抬手敲门。 “进来吧！”甜美的萝莉音传出来。 老唐一愣：“我未来的室友居然有女朋友！” 听着那略显熟悉的萝莉音，路明非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前不久装备部屋顶上那在夕阳中缓缓转动的十字架，后撤两步：“老唐，你来开门。” 老唐一头雾水地拉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呦！师弟你回来了？还带了朋友来？”坐在电脑前的芬格尔扭头看向门外的人，操着一口甜美的萝莉嗓音。 老唐反手把门摔上。 “非哥！”老唐冷汗涔涔地转头，看着已经退开几步的路明非，“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的室友该不会有什么特别奇怪的癖好吧？ “没什么，”路明非淡定的摇头，“他这应该只是中了萝莉嗓音的变声弹而已，会发出这种声音很正常。” “哦，原来只是中了萝莉嗓音的变声弹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啊！”老唐抓狂。 就在路明非和老唐说话间，门被芬格尔从里面打开了，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站在宿舍里露出仿佛是青楼里的龟公一般的笑容，用诡异的萝莉嗓音开口道：“师弟，都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坐坐啊。” 路明非一脚踹过去：“离我远点，死变态！” …… 几分钟后，宿舍里，路明非、老唐和芬格尔坐在椅子上。 “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前几天我的债务人来要债，发现我还不上，于是气急败坏，用萝莉变声弹给了我一枪。”芬格尔道。 通常来讲，学生虽然在学校内也可以佩戴装有弗里嘉子弹的武器，但是子弹数量是有限制的，只有要出任务时才能领取充足的弹药——不过没有麻醉成分，只有纯变声元素的弗里嘉子弹并不在管制范围内，任何学生只要鼓起勇气前往装备部，都能轻松领到这种子弹。 自由一日刚刚结束的时候，大家都默契地对这种子弹避而不谈，也没什么人去领，直到某一次，两个学生之间发生了冲突，私人冲突又演变成了小团体的冲突，最后一发不可收拾，眼看就要在校内火并了，一方突然掏出了装备有萝莉变声弹和御姐变声弹的武器，另一方当场投降。 毕竟打输了只是稍微有点丢人而已，但要是被那种子弹打中了，基本就可以宣告在校内社会性死亡了，不说别的，起码择偶权肯定是丧失了。 也正是自那之后，被迫投降的小团体有人心有不甘，也去装备部领了变声弹，后来成功用变声弹威胁了其他人，被威胁的人也去装备部领子弹…… 最后在学生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社死威慑，以至于很多人手里都有了这种曾经令他们深恶痛绝的子弹。 据说还有女生专门去装备部领了，然后在跟男朋友亲热时使用，当做一种增添情趣的道具——当然，也有少数人会男朋友用。 “我还以为你经过上次的事情，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心理变态了呢。”路明非嘴角抽搐。 “怎么可能，我可是拥有钢铁一般坚韧的神经的男人！”芬格尔用坚毅的表情，甜美的声音道。 路明非和老唐沉默。 “非哥，我能申请换宿舍么？”老唐小声道。 “换宿舍干嘛呀！”芬格尔走到老唐身边，揽着他的肩膀，“路师弟为了躲那些狂热的女追求者搬走了，我最近可寂寞了，好不容易来了新室友！放心吧唐师弟，师兄会罩着你的！” 老唐：…… 我现在退学还来得及么？ 就在老唐对自己未来的住宿生涯感到一片绝望时，外面又有敲门声响起。 “是不是楚师兄他们来找我们了？”路明非好奇，对着外面喊道，“进来吧。” 出乎意料的是，推门进来的并不是楚师兄或者苏师姐，而是零。 “咦？”路明非有些惊讶，“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亲爱的，”零朝着路明非走过来，“我在狮心会没找到你，苏师姐说你可能在宿舍。” “亲爱的？！”老唐的声音扭曲变形，先是看了看坦然接受这个称呼的路明非，再看看走进来的似乎还是个初中生的小女孩。 “非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禽兽不如的人！高中生不可以初中生就可以是吧！”老唐朝着路明非就是一记凶狠的飞扑，“接受制裁吧你这个变态！” 路明非伸手抵住老唐的脸，让他无法靠近自己：“你冷静点！零虽然是我的女朋友，但她其实是跟我一样的大一学生啊！” “哈？”老唐一愣，转头看了零一眼，继续用力朝着路明非靠近，“骗谁啊你！那怎么看都是个还没开始长个的初中生！” 零：…… …… “原来你真的是大学生啊，抱歉抱歉。”老唐憨笑。 零面无表情地收回自己刚刚展示的学生证。 “对了，零，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路明非问道。 零坐在路明非身边，点头：“苏师姐说要给新成员办一场欢迎会，就定在明天中午，让我来提前跟你说一下。” “这种事打个电话就好了嘛，怎么还麻烦你跑一趟。”路明非道。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见你了，所以顺便就来了。”零以一贯的平静口吻说出这句话。 一旁的老唐和芬格尔用恨不得能当场刀了路明非的目光盯着他，就差眼睛冒红光了。 “咳咳，既然这样，咱们换个地方聊吧，就不打扰师兄和老唐新室友见面了，”路明非被那两个家伙盯得浑身不自在，拉起零的手腕，“咱们走吧！” 零顺从地跟着路明非快步离开了宿舍，因为零有洁癖，路明非出门时还不忘顺手自己把门关好。 看着被关上的宿舍门，老唐和芬格尔对视一眼，两个刚刚住在一起的新室友，相当有默契地同时吐出一个词：“禽兽！” …… 送走了路明非和零，老唐收拾了一下自己东西，把随身带着的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里，出来发现芬格尔已经坐回了电脑前，正在打魔兽下副本。 “师兄你也玩魔兽啊？”本着和新室友尽快打好关系的原则，老唐主动开口道，“要不要一起？我也玩魔兽。” 虽然主要玩的游戏是星际，但技术实力摆在那里，老唐玩魔兽也是一把好手，副本里经常当别的玩家的大腿。 “不用了师弟，我这是在上班呢。”芬格尔用甜美的萝莉音道。 “上班？”老唐一愣，“你是打金工作室的？” “不是，那才能挣几个钱啊，”芬格尔摆摆手，“我是陪土豪玩游戏的，一小时八十美元起步！” “哦！莫非师兄你是带土豪打boss的高手！”老唐恍然，“失敬失敬。” “也不是，其实我技术比较一般，”芬格尔摇头，“我主要是陪土豪聊天的。” “聊天？”老唐思索几秒，突然有种可怕的猜测。 “师兄你该不会是……”老唐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芬格尔开麦，凑到马克风边上，用堪称九转十八弯的语调道：“老~板~，人家来了，抱歉让你久等了呢~” 关掉麦克风，芬格尔转头看向老唐：“没想到吧师弟，变声弹这种罪恶的发明，居然也有如此伟大用途！这几天我已经挣了快两千美元了！哈哈哈哈哈哈……” “对了，之前债主给我打的这颗变声弹的效果快过去了，我得去装备部领几颗，这次不光要萝莉音的，御姐音也得来点，”芬格尔喃喃自语，“听说有老板就喜欢御姐风……” 老唐目光空洞，满脸呆滞，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现在退学还来得及么？ …… 次日，中午，卡塞尔学院内某餐厅的包厢里。 路明非、苏晓樯、苏茜、楚子航和老唐围在一张桌子边上，同时举起可乐或酒：“干杯！” 餐桌上的人都是曾经在维亚纳堡见过面的。 本来路明非打算叫上零一起来，但零说她前两天就因为噩梦预约了学校的心理医生，所以今天没法来。 芬格尔热情地表示想要来蹭饭……想要来欢迎新同学老唐，但考虑到他还在变声期，路明非为了其他人的食欲考虑，用枪顶在芬格尔头上，委婉地拒绝了他。 欢迎会很顺利，大家都是熟人，甚至还并肩子一起屠过龙，四舍五入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唯一比较奇怪的是，整场欢迎会，老唐都会时不时偷看一下路明非和苏晓樯，然后再看看苏茜。 直到欢迎会接近结束，大家酒足饭饱，老唐才开口道：“苏师姐，我能问你件事吗？” “行啊，说吧。”苏晓樯道。 “不是，非嫂，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另一位苏师姐。”老唐道。 “我？”苏茜道，“行啊，问吧，我好歹是狮心会的会长助理，有什么问题都会尽量帮你解决的。” “那个……能不能出去说？”老唐挠头。 “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苏茜一愣。 “就是……”老唐目光游移，“有点不太方便。” 看着老唐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苏茜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家伙该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那个……师姐？”老唐犹豫着道。 苏茜深吸一口气，起身：“好，出去说吧。” 老唐跟在苏茜身后走出包房。 “诶！”苏晓樯捅了捅路明非，无视了老唐之前管她叫“非嫂”的称呼，“你觉不觉得老唐不太对劲啊？他该不会是要跟苏师姐表白吧？” “不能吧，我没看出来老唐喜欢苏师姐啊。”路明非微微皱眉，“在这方面的眼光上，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毕竟当初他一眼就看出来托尼和佩珀之间有点事了。 “你的眼光？你能看出来什么！”但是苏晓樯对路明非的眼光嗤之以鼻。 “诶！”苏晓樯凑到路明非耳边，看着楚子航，用极小的声音道，“你说，老唐要是跟苏师姐表白了，楚师兄会怎么想啊？” “你不用想了，没有这种可能性的。”路明非小声跟苏晓樯咬耳朵。 看着几乎要把头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坐在对面的楚子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路明非到底是喜欢苏晓樯还是喜欢零？ 包厢外面的走廊上，苏茜带着老唐走到一个偏僻的拐角，确认不会被人偷听，方才一脸认真地看着老唐道：“说吧，我会认真听的。” 嘴上这么说，苏茜已经在构思要怎么拒绝老唐才会比较委婉，不伤害到他的了。 “师姐，其实这个问题我从刚刚就一直憋着了，”老唐四下看了看，小声道，“非哥的女朋友不是苏晓樯吗？我昨天看他交了个新的萝莉女友，还以为他跟非嫂分手了，结果现在他们居然还一起吃饭，而且一点不和谐的样子都没有，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苏茜沉默了几秒。 原来是要问这个啊……嗯，也对，正常人都会有这个疑问的。 沉思了几秒，苏茜开口道：“嗯……具体的关系我很难跟你解释，因为我自己也迷糊着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目前，零、路明非和苏晓樯，住在一起，准确的说，是在同一个房子里。” 老唐沉默几秒，突然扭头，大步走向包房，浑身杀气如恶龙般升腾起来。 “唉唉唉，你怎么突然走了！”苏茜被这股惊人的气势迫地后退了两步，然后连忙追上去。 “我要去替天行道！”老唐大步向前，咬着牙，满脸的悲愤……和羡慕。 第295章 诺顿苏醒了 第295章诺顿苏醒了 卡塞尔学院，心理辅导室内。 零坐在一位慈祥的老妇人身边。 因为感觉自己身上的问题相当严重，零干脆预约了学校里最好的心理辅导老师，也就是面前的这位——她是全校资历最老的心理辅导老师，曾帮助许多饱受战争后遗症的混血种回归正常生活。 想要预约这位老师的心理辅导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级别不够的话要排很长的队，也幸亏零是A级混血种，只排了几天队就预约到了，也因此她才没法去跟路明非他们一起吃饭，因为这个预约真的很不容易。 “零同学，你有什么烦恼，都可以畅所欲言。”老妇人和零坐在一张做工精致的手工沙发上，为零端上一杯热茶，不愧是专业的医生，仿佛每一根银色的发丝里都能溢出漫漫的亲和力，让人在她面前不自觉地放下心防，敞开心扉。 “我最近经常会做噩梦，我担心是某种心理问题的前兆或体现。”零道。 “这样啊，”老妇人点点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微笑道，“确实有很多人会因为一些积压的心理问题而做噩梦，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尤其你能及时就医，很快就会恢复的。介意详细地和我说说你的梦吗？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就像聊天一样就可以了。” 零点点头，平静地开始讲述：“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同性室友，和一个男朋友，最近我总是梦到……” 听着零一点点详细地讲述自己的梦境，老妇人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微笑变成了沉默，继而又从沉默变成了惊愕，最后从惊愕变成了一种很难用人类的语言表述出来的复杂表情。 “这……”老妇人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年轻人，青春期悸动时，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也是正常的事情，不奇怪……不奇怪……” “另外，”零顿了顿，道，“最近几天噩梦的次数有所减少，并不会每天都做这种梦了。” “这是好事，证明伱症状在减轻，”老妇人安慰道，“这应该是因为你原本的压力太大了才导致的，现在压力减小，梦的频率自然也会随之降低。” 面对老妇人的安慰，零反而是沉默了几秒，眼中划过一丝清澈的茫然，然后才开口道：“但我发现，随着梦频率的下降，我似乎对梦中发生的事情，没有那么反感了。” 老妇人险些手一抖，把茶杯扔出去。 什么叫没有那么反感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还记得你刚刚描述的梦的内容是什么吗？！ 你可是A级混血种啊，怎么能这么自甘堕落！ 有着丰富的心理治疗经验的老妇人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她酝酿好了措辞，才开口：“这种不反感其实是梦中带来的压力对你进行的潜移默化的改变，虽然顺应这种改变确实能减轻噩梦对你的困扰，但这是不对的，长此以往，只会让你在那种方面的心态产生愈发畸形的变化。” “有什么办法解决吗？”零问道。 老妇人沉默。 解决？这怎么解决？我TM哪知道怎么解决！ 她现在都想跟零说“姑娘，实不相瞒，老身其实是专攻创伤后应激综合征的心理医生，你的问题有点超出我的治疗范围了，要不您先回去，等我研究个十本八本医书之后再来咨询？” 犹豫了许久，老妇人方才提出了一个试探性的提议：“你的噩梦对象总是你的男朋友和闺蜜，也就是说你的压力多半也来自于二者，一般来说，倾诉是缓解压力最好的办法。不过关于噩梦的内容你不适合跟闺蜜说，这很容易引起某些误会，但……或许你可以试试跟你男朋友倾诉一下？” “如果你觉得直接说出梦的内容太困难，可以先旁敲侧击地和他聊聊，释放一下压力，不要直接提及噩梦的内容，要一点一点来，避免弄巧成拙。”老妇人提出更进一步的详细指导。 “循序渐进的交流么……”零眼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疑惑，沉思了许久，方才点头，“我大概明白了，您是让我用行动代替语言交流吗？” “这样说也可以，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老妇人点头，“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能解决心理问题。” “我懂了，谢谢您。”零起身道谢。 目送零离开自己的办公室，老妇人默默放下了已经凉掉的茶杯，深深地感慨：“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 下午，诺顿馆，路明非的卧室里。 中午的时候，老唐在包厢里吃到一半，突然把苏茜学姐叫出去，没过多久就黑着脸推门回来了。 老唐推门的一瞬间，路明非看他表情，还真以为这货真的是向苏茜师姐表白然后被拒了，结果老唐进来后反而一脸杀气地朝他扑过来，嘴里还大喊着什么“该遭天谴的混蛋！”“我要代表大F团火化你！”“世上已经容不下你这罪恶之徒了”之类的话。 在被自己三拳两脚殴打至倒地以后，老唐又一个翻身，抓着他的裤腿，涕泗横流地大喊：“非哥求求你了！教教我吧！我也想打篮球……不是，我也想开后宫啊”之类奇奇怪怪的话。 最后路明非用餐桌上最后一块面包团起来塞住老唐的嘴才让他安静下来。 结束了包厢里的闹剧之后，路明非拜托楚师兄把似乎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刺激而神志不清的老唐送回宿舍，就跟小天女一起回家了。 因为他还有件事要做。 “喂，下午好啊夏绿蒂，”路明非拨通电话，“从学院送到高廷根家族的设备和器材都齐了吗？” “嗯嗯，我照着你前几天发来的清单对照了好几遍，都齐了，没有错漏，”夏绿蒂的声音有些紧张，“明非，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爷爷吗？” “放心吧，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完全治好，而且还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路明非道，“等我把学院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后天就赶过去。” “嗯，谢谢你，明非，”夏绿蒂深吸一口气，“只要能治好爷爷，就算是整个高廷根家族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无论你需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全力报答你的。” “这就严重了，我们可是朋友啊，帮朋友救治生病的爷爷不是应该的吗？说什么报酬啊！”路明非大方地一挥手，“你让我看看高廷根家族记载炼金术的秘卷，再多准备点贤者之石就好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给楚师兄刻画炼金矩阵需要材料，路明非都不会要贤者之石，只让夏绿蒂给他看看高廷根家族的秘卷就好了。 虽然现在银槲之剑里就有一头次代种的灵魂和康斯坦丁的灵魂，可以拿来炼制成贤者之石，但康斯坦丁的灵魂可以被借用权柄，次代种的灵魂知道很多有用的东西，就这么炼了太浪费了，想来想去还是从高廷根家拿一些贤者之石当诊金比较划算。 “没问题！”夏绿蒂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嗯，那你先让人帮我把那些设备分类整理一下吧，等我到了就可以马上开始了，”路明非顿了顿，补充道，“对了，你让爷爷注意一下，这两天最好保持心情舒畅，如果有在使用什么药物，在影响不大的情况下可以暂时停掉。” 要不然万一有什么东西影响了麻醉药发挥效果，我还得多给他打几针。等等……麻醉的话，直接用弗里嘉子弹似乎也可以吧？路明非陷入了思索。 对了，得小心别错用成混合了变声素的弗里嘉麻醉弹，要不然夏绿蒂的爷爷怕是要晚节不保了…… “嗯嗯嗯，我记住了。”夏绿蒂在电话对面连连点头，丝毫没有想到路明非已经盘算着到时候直接给她爷爷来两枪进行麻醉了。 挂掉电话，路明非伸了个懒腰懒腰，心中暗自思索：“对了，要不要顺便把老唐带上当助手？虽然这货对科技一窍不通，但起码可以在炼金术方面帮忙，而且说到底，夏绿蒂爷爷的病症就是因为实验诺顿的技术而导致，我把诺顿本人带过去也算合情合理吧……” 就在路明非思索时，他的宿舍门突然被敲响。 “进来吧。”路明非道。 零推门而入。 “零？”路明非有些纳闷，“你怎么现在就过来了，还没到睡觉时间呢。” 自从前几天零和他一起睡之后，他隔壁的两个卧室每天晚上就彻底空了下来——零和小天女每天都来他的宿舍睡觉。 还是一如最初时的零和他一起睡床上，小天女睡地铺，路明非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图什么。 好消息是他最近几天做那种梦的频率减少了，至少不是每天都做了。 坏消息是随着量减少，每次做梦的“质”似乎进一步提高，他在梦里甚至和小天女玩起了cosplay，比如小天女扮演大小姐，他扮演大小姐的贴身男管家，然后大逆不道，以下克上，又或者小天女扮演学生，他扮演老师，然后小天女欺师灭祖…… 梦中偶尔还会有零来客串NPC，比如在他扮演大小姐的贴身管家并实施以下克上时在旁边帮忙的女仆之类…… 以至于路明非现在偶尔看到零，还会有一瞬间的心虚。 推门进来零并没有回答路明非，而是直直地向他走近，在路明非不解的目光中踮起脚尖，双臂环住他的脖子，来了一个不算熟练的长吻。 许久之后，零才松开路明非，面色微微有些泛红。 “零？”路明非摸了摸嘴唇，有些纳闷，“你这是突然干什么？” 零沉默了几秒，抬头盯着路明非：“我想要释放压力，减缓噩梦。” “这样啊……你的噩梦现在怎么样了，有减轻吗？心理辅导老师怎么说？”路明非挠头，看零的眼神愈发心虚——就在零吻他时，他突然回忆起了梦中自己和苏晓樯吻在一起时的感觉。 也幸亏那都是发生在梦里的事情，要是那些事发生在现实里，而他又在跟零接吻时回忆跟小天女吻在一起的感觉…… 他觉得可能连托尼都做不出这么渣的事情，在吻着一个女孩的时候想另一个女孩。 “心理辅导老师给我提供了办法，我想试试。”零道。 “那就试一下吧，既然是心理辅导老师提出的办法，多少肯定是有点用的。”路明非道。 “那今晚我们三个一起睡床上吧。”零顺着路明非的话，淡定道。 路明非眨了眨眼：“啊？” …… 深夜，路明非的卧室里，路明非、零和苏晓樯坐在床上，都穿着睡衣。 “零？你确定大夫是这么说的？”路明非五官抽搐。 “大夫的原话不是这样，她只是给我提供了尝试的思路，这是我思考之后得出的办法。”零认真道。 “虽然我没有跟着你去，不知道大夫的原话，但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这样一种可能，”路明非捂脸，“你理解错了大夫的意思？” “不太可能，我和大夫确认过了。”零平静地摇头。 “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跟个娘儿们似的！”苏晓樯大咧咧地拍了一下路明非肩膀，“睡一张床就睡一张床呗，咱们在维亚纳堡的时候也不是也没有睡过。怎么，难道你还敢对我下手不成？” “瞧您说的，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路明非脸上一副谄媚的笑，心里突突直跳——如果是以前还好说，但现在经历了梦里的事情，他还真不敢保证了。 好在旁边还有零，他就算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那也不得不控制住自己…… 等等，从现在的关系来看，明明零才是他的正牌女友啊！ “睡吧睡吧，”路明非心虚地拍了拍床，“小天女你睡零的旁边吧。” 按照这个顺序，床上的排布从左到右是路明非、零和苏晓樯，零正好能把他们两个隔开，这样最安全。 “等等，”零突然开口，转头看向苏晓樯，“晓樯，你睡中间吧。” 路明非瞪大眼睛。 苏晓樯抿了下嘴唇，沉默一瞬，然后果断点头，不屑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好，就这样，我睡中间，看你敢不敢对零下手！” “喂，我在你们心中的形象到底是有多不堪……”路明非躺下。 苏晓樯躺在路明非身边，零躺在苏晓樯身边，三个人紧紧挤在一张床上。 片刻之后，路明非开口：“咱们……是不是没关灯。” “你离灯最近，你去关。”苏晓樯道。 “别关了吧，我觉得亮点比较好。”路明非道，亮点安全。 “那怎么睡啊！”苏晓樯翻了个白眼，念动力发动，“啪”地一下关掉了灯。 漆黑的空间中，狭小的床上，三道呼吸声交融。 …… 清晨，路明非是第一个睁开眼睛的。 甜腻温暖的鼻息吹拂着他。 路明非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要动，不要吵醒苏晓樯。 因为他现在不仅和苏晓樯紧紧地抱在一起，四肢相抱，躯干紧贴，而且甚至就连嘴唇都浅浅的挨在一起…… 还好这时候小天女和零都没睡醒，要不然就死定了。 路明非先是松了口气，旋即才感受到自己嘴唇上娇嫩柔软的触感。 鬼使神差地，路明非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苏晓樯漂亮的眉毛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 …… 上午，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路明非领着老唐走进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手了。” “没问题，非哥！”老唐把实验室的门关上，“身为助手，我这就去给你泡咖啡！” “泡咖啡干嘛？” “因为你看起来有点不是很精神啊，”老唐挠头，“非哥你是不是熬夜做实验了。” “呃……”路明非神色一僵，“算是吧。你去帮我泡杯咖啡。” “好嘞，”老唐点头，“不过非哥，你待会儿能不能帮我做个精神检查或者大脑检查啊？” “干嘛突然做检查？”路明非不解。 “我总觉得，昨天在包厢里被你打了之后，脑子里好像就有什么东西开始苏醒了，我还怕是诺顿醒了，”老唐挠头，“不过我也不敢确定，说不定是错觉呢？所以我才想着让你帮我检查一下。” “检查什么？我打你一顿还能把诺顿打醒了不成？”路明非翻了个白眼，“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吧！” “非哥，你就帮我查查嘛，我真觉得不太对。”老唐挠头。 “好吧好吧，你站好就行……” 路明非伸手按在老唐头顶，在老唐不抵抗的情况下，潜入他的意识中。 一片漆黑的意识海上，路明非静静的悬浮着，和一尊被无数发光的线条网住，身高超过五十米的巨龙对视，气氛一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卧槽！真的醒了！路明非瞪大眼睛。 第296章 罗纳德人柱力唐 第296章罗纳德·人柱力·唐 老唐，或者说诺顿的意识海中。 不同于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意识海周围一片漆黑，但却有无来源的光芒能让人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因此路明非和被发光的大网裹住的巨龙，都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一时间双方沉默。 我靠！诺顿居然真的苏醒了？为什么？路明非表面上面无表情，心中全是问号。 他不是没有预料到诺顿会苏醒的情况，并且早就提前做好了防御措施，诺顿身上这些发光的网织线条是他在复制了古一法师的灵体类魔法知识和经验之后布置的，可以保证属于诺顿的记忆就算苏醒也会被跟老唐隔开，形成另一种独立的人格。 但问题是……诺顿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苏醒了？ 难道说是当初在长江底的白帝城里受刺激了，因为被他封印所以又延迟到了现在才苏醒？还是说参孙找到了什么能唤醒诺顿的方法，在这段时间刺激了诺顿？ 诺顿的怒吼声打断了路明非的疑惑，这位被誉为最像是黑王的君主似乎完全没有搭理自己面前悬浮着的这个人类的意思，而是疯狂地在大网中挣扎，怒吼，黄金瞳中燃烧着雷霆怒火，仿佛已经因为愤怒而失去了理智一般。 这才对嘛，这才像是教科书里的龙啊。看着诺顿一副失了智的样子，路明非反而暗中点头。 眼前的诺顿才符合教科书中龙类那易怒且暴虐，稍微受到刺激就会失去理性的性格描述，之前那条被他审问的次代种，也不知道到底被灌入了多少人类基因，表现几乎和人类差不多了，甚至比一些混血种都显得没有骨气。 虽然不知道诺顿是怎么苏醒的，但面对这种情况，路明非也已经提前做好了预案。 第一步…… 现实空间中，单手按在老唐额头的路明非，垂在身侧另一只手突然张开，银槲之剑的细丝从掌心蔓延出来，瞬间编织成一柄银色的长剑，被路明非握住——作为矮人王倾情打造的超级武器，银槲之剑是可以以灵体形态和主人共存的。 与此同时，在老唐的意识海中。 数次竭力挣扎，想要突破束缚自己的大网的诺顿渐渐停下了动作，因为他发现身上的大网实际上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封印，在自己挣扎时，封印会吸收他挣扎的力量，进一步强化，自己挣扎时使用的力量越多，身上的封印反而就越强。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暂时压抑怒火，冷静下来，把目光转向那个他之前就注意到，但却没有理会的混血种。 诺顿盯着路明非，正要开口说话，就发现对方手中多出了一柄通体纯银，刻画着复杂的纹路与文字的长剑。 出于最强炼金师的本能，哪怕是在意识海中，诺顿在看到那把剑的一瞬间，依旧本能地察觉到了其不凡。 那是比七宗罪还要强大的武器！ 对于自己出于本能的判断，诺顿头一次产生了怀疑——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比七宗罪更强的武器？！ 七宗罪是他和康斯坦丁打造的究极炼金武器，是为了能够百分百确保杀死其他兄弟姐妹们而打造的，其中几乎融入了他们两个对于炼金术的一切理解，达到了就算是其他龙类也只能仰望的领域。 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有可能打造出比七宗罪更强的武器，那应该只可能是黑王与白王。 黑王没有武器，也不需要武器，至高无上的权威和力量就是祂的武器。 白王可能为反叛黑王而制作了武器，但也肯定随着她的败亡而被黑王一并摧毁了才对。 所以那把剑到底是从哪来的？！ 而且为什么……诺顿盯着银槲之剑，满眼惊疑——为什么他看向那把剑时总会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诺顿盯着自己面前的混血种，“你是白王？” 他只能这么猜测了，他太熟悉自己那位暴君父王了，如果他面前是复苏的黑王，那绝对不会跟他说废话，肯定直接就把他给吞噬了。 所以只能是白王当初没有被彻底杀死，复苏归来后打造了这柄武器——而且有精神权柄的白王也确实有能力封印他。 又一次被叫做白王的路明非不禁沉默——他看起来难道就很像是一头母龙吗？ “初次见面，你好啊，青铜与火之王——诺顿。”路明非微笑着看向诺顿，并没有立刻否认白王这个身份。 “这里是我的意识空间？”作为掌握最强炼金术的君主，诺顿在精神方面造诣也相当高，不用路明非解释，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现在的处境，“伱想做什么？不，你想要什么？” “不急，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给你看个东西。”路明非笑眯眯地抬起银槲之剑，光芒从银亮的剑身上折射出来，半空中浮现出一道沉睡的纤细身影。 空中是一个浑身赤裸，如同婴儿般蜷缩在一起的小男孩，黑色的头发，苍白如纸的皮肤，身材纤细地像是常年营养不良，虽然不像路明非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瘦得好像皮包骨头，肋骨毕现，但也绝对跟健康二字沾不上边。 身高超过五十米的巨龙，和看起来有没有一米六五都难说的人类小男孩，明明是看起来完全不搭的组合，但随着小男孩的出现，诺顿的黄金瞳都陡然亮了好几度，甚至封印下的巨大身躯都隐约晃动了几下，正是受到了极大刺激的表现。 “弟弟！康斯坦丁！弟弟！”诺顿怒吼咆哮，背后的龙翼如同遮天蔽日的巨刀般扬起来，但很快又在封印的压迫下收拢。 “你……”诺顿的黄金瞳几乎要流淌出火焰，盯着路明非，“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怎么了！” “放心吧，你弟弟只是睡着了而已，很安全，”路明非眯着眼微笑，“嗯……至少现在是安全的，如果你愿意合作的话，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也会比较安全。” “我弟弟的灵魂，为什么会在你那里！”诺顿问出这个问题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只是还不太敢相信。 “还能因为什么？我干掉了你弟弟的身体，然后留下了他的灵魂，用来威胁你。”路明非坦然道。 “卑鄙！堂堂白王，竟然会如此卑劣！你简直和耶梦加得那个君主的耻辱一样卑劣！”诺顿在封印下怒吼。 耶梦加得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怎么我见到的每一条龙都在黑它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咳咳，亲爱的诺顿先生，”路明非指了指康斯坦丁的灵魂，仿佛动漫里的反派一般露出阴险又狡诈的笑容，“你弟弟的灵魂就在我手里哦，你最好端正一下态度。” 诺顿盯着路明非，路明非微笑着看向诺顿。 诺顿本来还想要试着装一下自己并不在乎这个弟弟，尝试在跟路明非的谈判中挽回一点优势，但和路明非一对视，从他的目光中，诺顿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弟弟对他的重要性。 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说之前，仅仅只靠着参孙所说的“康斯坦丁陛下和诺顿陛下关系密不可分”这种话，路明非还不足以确定康斯坦丁对诺顿的重要性的话，那刚刚诺顿看到康斯坦丁时下意识的表现，已经能让路明非确定，康斯坦丁就是能用来威胁诺顿的筹码。 挟持弟弟来要挟哥哥，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也会做这种动漫里的大反派才会做的事情。路明非心中感慨。 “你想要什么？”诺顿冷冷的看着路明非。 “其实我也没什么过分的要求，毕竟大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路明非随便撤了一句反派的台词。 诺顿心中思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看来确实是白王，白王叛变父皇并被杀死之后，父皇才创造了我们八个兄弟姐妹，当时已经死亡的白王和我们素无交集。 如果路明非是其他的君主，或者亲王，那不可能跟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因为在黑王死后，凭借着炼金术的优势，他曾经和康斯坦丁主动对其他兄弟姐妹，还有亲王们进行征伐，虽然最终失败了，但也在这个过程中杀死了不少劲敌，将他们送去茧化，仇怨大了去了。 “放心吧，诺顿先生，你弟弟在我这里生活得很好，其实我留下他的灵魂，本来也只是打算跟他交个朋友，探讨一下炼金术的奥秘，”路明非道，“结果他好像因为提前茧化的原因，不得不陷入了沉睡，我也只好把他保护起来。” 关于什么交朋友和保护之类的词，诺顿直接过滤了，他的关注重点是路明非口中的“探讨一下炼金术的奥秘”，也就是说……白王绑了他的弟弟，并用弟弟威胁他交出自己所会的炼金术？ 这没道理啊，白王作为黑王的完美造物，又掌握精神权柄，力量远超任何君主，炼金术绝对不会在他之下……哦，对了，炼金术并不只是依赖于精神的力量，同时也是知识的累积。 白王被杀死后，龙族又发展了不知道多少年，炼金术几度更迭，多出了不知道多少新的知识，如果白王是前不久才复苏的，而当时的龙族已经被人类和那些混血的杂种摧毁，那白王恐怕很难找到多少龙族鼎盛时期的炼金术知识。 一番思索，诺顿立刻找到了“原因”，暗道一声“原来如此，这就对了”。 “炼金术么？哼……你想知道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怎么保证我弟弟和我的安全？”诺顿道，“我凭什么相信，在你榨干我们身上的价值之后，不会吞噬我们？” “嗯……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提议吧？”路明非反问。 “跟我订立血盟，以血立下誓言，违背誓言的龙将会受到精神反噬，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知识都告诉你，而在完成这个条件之后，你要把我弟弟的灵魂还给我，并放了我们。”诺顿道。 “还给你弟弟的灵魂是一个条件，放了你们是第二个条件，你用一个条件来换我两个条件，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抓住的我不是你。”路明非吐槽。 “那你想要什么？”诺顿问道，他本来也没指望占尽优势的路明非会跟他签订这种堪称丧权辱国的血盟。 “你把炼金术的知识交给我，并且承诺在一百年内不突破这个封印，”路明非道，“之后我会释放你和康斯坦丁。” “一百年么……好。”诺顿点头。 以他漫长的生命而言，一百年的时间还算短的。 不过这一百年中黑皇肯定会复苏，也就是说，白王打算把自己和弟弟变成手下，去面对复苏的皇帝么…… 如果可以，诺顿是真的不想答应这个条件，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也没办法。 “但我的精神被封印着，身体无法行动，”诺顿道，“你怎么确保我身体的安全？如果我死了你还怎么得到炼金术？” “哦？看来你还没完全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路明非有些惊讶于封印的效果之好，他还以为诺顿这么淡定，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但现在看来，封印直接阻隔了他对外界的一切感知，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还有个老唐在使用他的身体。 “外面发生了什么？”诺顿的黄金瞳中闪过一丝不解。 “来，我给你详细解释一下……”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笑呵呵开口。 在路明非的讲解中，诺顿的黄金瞳一点点睁大。 …… 现实空间，路明非把手从老唐额头上拿开。 “非哥，怎么样了？”老唐一脸紧张。 精神空间的时间比现实更快，路明非和诺顿的谈判在老唐看来只是过了一小会儿而已。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路明非道，“坏消息是，诺顿醒了。” “非哥救我！”老唐一个虎跃抱住路明非大腿。 “好消息是，诺顿无法突破封印，而且我跟他达成了协议，”路明非道，“我跟他说你是我的手下，让他在必要时刻把力量借给你，以免你挂掉，他跟着一起死。” “把力量……借给我？”老唐茫然。 “看过火影忍者么？”路明非问道。 “我可是铁杆粉丝。”老唐道。 “从现在起，你就是你自己的人柱力了。”路明非拍拍老唐的肩膀。 “哈？”老唐头上冒出一个大大问号。 …… 十分钟后。 凭借路明非教给自己的技巧，老唐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进入自己的意识海。 以人类的形象漂浮在意识海上空，老唐看着面前被网缠住的巨龙，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嗨？” 诺顿深吸一口气，意识海中仿佛有雷声炸响：“滚！” 老唐瞬间被驱逐出去。 老唐睁开眼睛：“非哥，你不是说诺顿被封印了，什么都做不了么？为什么他还能把我驱逐出来？” “因为你太弱了。”路明非道。 老唐：…… …… 次日，傍晚，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前。 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路明非推门而出，老唐在后面帮他拎着行李。 夏绿蒂领着两个女仆，还有经常和她一起出席校董会的老管家，从庄园的大门口走出来，微微欠身行礼：“下午好，路明非先生。” 虽然私下关系已经很不错了，但毕竟当着管家和女仆的面，路明非正要随便来个开场白，说点什么“天气真好”“夏绿蒂你亲自出门迎接也太客气了”之类的，就听见老唐在后面开口，语气中混杂着惊讶、羡慕和嫉妒。 “又一个非嫂？！” 第297章 治疗很成功jpg 第297章治疗很成功.jpg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前。 老唐一声“又一个非嫂”之后，气氛陡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管家和女仆们压根就不敢说话，夏绿蒂虽然依旧保持着一副贵族大小姐优雅，但脸上也明显多出了一份红润。 路明非幽幽转头，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唐，凭着兄弟之间的默契，默默递给他一个眼神：“你想怎么死？” 坏了！老唐心中“咯噔”一下。 他也是之前被路明非刺激地狠了，今天又见到一个漂亮的少女朝着路明非迎过来，一句“非嫂”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老唐心中后悔。 “咳咳，”路明非轻咳两声，“夏绿蒂小姐，我们先进去聊吧。” 经过路明非开口提醒，夏绿蒂才反应过来，强装镇定，神色如常道：“嗯，请进吧，路明非先生。”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假装没有听到老唐刚刚的话，管家和女仆们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虽然不知道夏绿蒂的爷爷为什么想见自己，但路明非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患者手术前想见见主刀大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路明非道，“保证还你一个健康的爷爷。” “老夫名叫埃尔顿·高廷根，是高廷根家族的前任家主，夏绿蒂的爷爷。”老人道。 这么看我收的诊金确实不多，不过谁让我跟夏绿蒂是朋友呢，吃点亏也无所谓。路明非心中暗道。 老人：…… 夏绿蒂推门而出，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似乎从刚刚的尴尬误会中缓过来了。 “嗯，他说最好就现在，”夏绿蒂道，“你现在方便吗？” 路明非刚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下东西，想要出去找夏绿蒂，房门就被敲响了。 “爷爷，爷爷……”夏绿蒂领着路明非走到躺椅旁，轻声呼唤，“爷爷，我把路明非先生带来了。” “进来吧，夏绿蒂。”路明非道。 而在维生装置的核心区域，用石英罩住的储室内放着一枚龙眼大小的血红色水晶，在高廷根家族给自己刻画过炼金矩阵的路明非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一枚大号的贤者之石。 夏绿蒂推开门走进来，路明非跟在她身后。 躺椅上一直闭目，胸口微微起伏的老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路明非，眼神浑浊中带着不健康铜青色，看向路明非：“这就是昂热最看好的学生吗？果然是青年俊杰，一表人才，比老夫年轻时还英俊一点。” “抱歉啊夏绿蒂，我那个朋友说话有点不经大脑，不对，他就没有大脑。”路明非吐槽道。 高廷根家族当代家主，拉拉关系，叫得亲热点肯定没错。 这些汞溶液作为矩阵的载体，运转之间在房间中生成了几乎可以“看”到的灵。 高廷根家族深处，某个房间中。 房间并不算小，但都快被各种复杂的装置占满了，还没进门路明非就能明显地感觉到有炼金矩阵在运转。 进来之后他稍微观察一下就发现了，这个装置是把珍贵的贤者之石当成消耗品在使用，虽然消耗不大，但这个装置看使用痕迹已经运转了好几年了，期间消耗的贤者之石估计是他刻画矩阵消耗的两倍以上。 路明非稍微对比了一下，光是那枚用来维持装置运转的贤者之石，体积就有他给自己刻画炼金矩阵时消耗的四分之一了。 这年轻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太会说话。 因为没有女仆管家在场，夏绿蒂干脆跟路明非直呼其名，也不用生分地加上后缀。 向着屋子的中心看去，路明非看到周围无数黄铜色的管道一直向着中间宽大的座位上连接而去，偶尔有几条透明的管道，能看到其中流动的生青色汞溶液。 路明非有点惊讶：“您的金属化看症状已经侵蚀到眼部组织了，这样都能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子吗？” 路明非：…… “明非，是我。”夏绿蒂在外面道。 一行人沉默着走进庄园，坐上了管家开着的加长林肯轿车，驶进高廷根家族的族地。 …… “没关系，只是误会而已，”夏绿蒂轻轻摇头，“明非，我爷爷就拜托你了。” “当然方便，我们走吧。”路明非点头。 昂热的侄孙？埃尔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昂热不是跟你高祖父同辈么？你怎么会是他侄孙？他大你四辈分啊，应该是是伱祖叔公才对啊。 关键昂热校长比我大两辈啊，你跟他叫叔公，那不是跟我平辈了？ 夏绿蒂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一次浮现。 炼金矩阵的灵就盘踞在最中间的座位上，形似躺椅的宽大座位上躺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色发青的枯瘦老人，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灵的盘踞中，用这种方式来降低生命活动，遏制体内古金属化对身体组织的侵蚀蔓延。 不愧是炼金术世家，真有钱啊…… “爷爷您好，我叫路明非，昂热校长的侄孙。”路明非顺势道。 “那个……还有件事，”夏绿蒂犹豫着道，“我爷爷说想要在治疗前见你一面。” 进入高廷根家族的族地内，夏绿蒂先是给路明非和老唐安排了客房——路明非还住在他原来那间，他上次离开之后，夏绿蒂就让女仆们保留好了路明非的房间，时时打扫，方便他再来。 至于老唐，随便给他安排个客房就行了，偌大的庄园里最不缺的就是高级客房。 坐在安静至极的车里，老唐暗自点了点头——果然是他误会了。 “治疗前吗？”路明非问道。 被路明非对昂热的辈分称呼搞得一愣，夏绿蒂的爷爷都忽略了路明非跟他喊的那句“爷爷”了。 不过他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道：“我年轻时就颇受昂热校长照顾，没想到现在风中残烛，还要受他后辈照顾。” “校长照顾您？”路明非愣了一下，好奇道，“那副校长呢？都是炼金师，您跟他关系也不错吧？” “呵……弗拉梅尔导师么？”老族长眼中闪过一抹怅然，“我年轻时，他曾和我同时追求一位混血种家族的小姐，我们算是情敌吧。” 气氛顿时有些许尴尬。 路明非：…… 靠！居然是这种关系么！ 路明非连忙补救：“看来副校长的魅力完全比不上您啊，最后还是您赢得了美人的青睐。” “不，我完全争不过他，他只用三天就赢得了那个女孩的爱意，”老族长眼中的怅然更深，“我后来的妻子，是另一位混血种家族的小姐。” 路明非：…… 气氛更加尴尬了。 “没事，他现在还是个老光棍，唯一的儿子都不认他！都是他当花花公子的报应！”路明非果断把副校长卖了——关于副校长还有个儿子的八卦，还是校长以前告诉他的。 “唉……我和儿子的关系倒是不错，可惜……现在也只剩下夏绿蒂这一个后代了。”老族长满脸怅然。 路明非：…… 或许是反应过来气氛不太对，老族长主动转移了话题：“孩子，你说能治好我，有多少成功率？如果失败会怎么样？” “成功率的话，要说百分之百有些太武断了，”路明非道，“大概百分之九十八吧，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少不会让您的病情加剧。” “呵……看来你确实很有自信啊，也对，像你这样年轻的天才都是极其自信的，”老族长笑道，“不用有什么压力，就算治不好，甚至出了什么事也无妨，老夫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几年，与其等死，不如冒一次险。” “放心吧，治疗成功，高廷根家族一定不吝谢礼，就算治疗失败，诊金也会照付，甚至可以给得更多。”老族长道。 治疗失败给得更多？这是什么道理？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要不是有道德操守，都想直接整个医疗事故出来。 “只是，如果治疗失败的话，老夫希望你能答应一个条件，”老族长盯着路明非，“夏绿蒂这孩子，从小聪明，老夫受伤之后，一直是她在打理家族事务，如今已经游刃有余，但毕竟还是年轻，老夫一死，高廷根家族势必招来许多觊觎，希望你能替老夫照顾一下她。” 替您照顾您孙女？您是要让她认我当干爷爷吗？ 路明非本想这么吐槽，但考虑到老人家毕竟还在病床上躺着，这样开玩笑有点不太好，只能咽了回去。 “您放心吧，治疗肯定不会出问题的。”路明非安慰道。 毕竟我都把罪魁祸首，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本顿给带来了。 …… 下午，高廷根家族专门给路明非腾出来的工作室里。 从装备部寄过来的材料和设备整齐地陈列在如仓库般宽敞的工作室里，路明非正在用这些材料组装一个简易的再生摇篮，老唐站在一旁当他的助手。 说是助手，关于科技方面的问题老唐一窍不通，他一个高中辍学的准文盲不添乱就不错了，好在经过路明非和赵海伦改造的再生摇篮本身是结合了现代科技和炼金术的产物，因此老唐在刻画炼金矩阵方面还是能帮路明非的。 路明非只要给他对应的图纸，让他照葫芦画瓢就行了，换做别的炼金师来只会化成四不像，但身为诺顿的青春版，老唐就算闭着眼睛画也不会出错。 “非哥，你跟高廷根家的大小姐真的没啥？”老唐一边画炼金矩阵，一边分心二用跟路明非聊天，光是这一手画炼金矩阵时能分心二用，如果让还躺着老族长看到就得惊为天人。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提这事？！”路明非握着扳手，杀气腾腾，一副要把老唐的头当螺丝拧下来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 “非哥我错了，我错了。”老唐连忙求饶。 路明非这才转身继续组装。 “对了非哥，听说芬格尔说，学校里很多女学生都喜欢你，是真的吗？”老唐问道。 “女学生不清楚，”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女教职工倒是有不少盯上我的。” “想跟你谈朋友？”老唐问道。 “想给我生孩子。”想起贝奥武夫家族的女人们，路明非就打了个哆嗦。 老唐那边沉默许久。 路明非好奇地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张因为嫉妒而五官变形的脸。 …… 两天后，再生摇篮组装完毕。 路明非特地在再生摇篮里加了个保险措施，一次使用之后就会在内部自动销毁最重要的核心构建和炼金矩阵。 让老唐自己找个地方玩去，路明非和夏绿蒂亲自把再生摇篮搬到了老族长的房间里。 当然，主要是路明非在出力，再生摇篮毕竟是个铁棺材一样的大家伙，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至于让夏绿蒂一个贵族大小姐搬这东西。 再生摇篮被安置在老族长的躺椅前，这些维生装置虽然是炼金术驱动，但房间里一些医学检测设备都是需要供电的，因此房间里也是有电源存在的，路明非稍加改造之后，这些电源就能够为再生摇篮供能了。 在此之前路明非就以治疗需要为借口，提前十分钟给老族长进行了麻醉。 当然，最终他也没有使用弗里嘉子弹，而是用了弗里嘉子弹里的麻醉成分进行打针。 在夏绿蒂一脸紧张的注视下，路明非把老族长放进再生摇篮里，启动装置。 完成扫描步骤后，再生摇篮就开始了治疗，路明非看了一眼扫描结果，心中大致计算了一下：“嗯……大概二十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 路明非看向夏绿蒂：“夏绿蒂你要留在这里等吗？” “嗯，”夏绿蒂点点头，“我想在这里陪着爷爷。” “那我跟你一起等吧。”虽然不觉得会出什么意外，但路明非还是觉得留下比较保险。 从外面拿了两张椅子进来，路明非和夏绿蒂并排坐在一起，等夏绿蒂的爷爷恢复。 期间除了喝了点水，去了几次厕所以外，夏绿蒂一直坐在再生摇篮旁边。 不过这对身体是个不小的考验，等到后面，以夏绿蒂的血统难免也有些疲惫，第十九个小时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迷迷糊糊地把头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 路明非转头看了一眼满脸倦容的夏绿蒂，实在有点不忍心叫醒她，于是悄悄托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继续小憩。 也幸亏路明非拿来的是那种比较豪华的椅子，连靠背上都有垫子，不然夏绿蒂直接靠在木靠背上肯定会很难受。路明非心中不禁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等到最后一个小时过去，再生摇篮的修复结束，路明非把老族长从再生摇篮里取出来，放回躺椅上，然后把再生摇篮拿了出去，放回自己的工作室。 …… “嗯……”老族长在躺椅上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适。 “您醒了？”路明非的声音在一旁传来，“手术很成功，您已经恢复健康了。” 老族长还有些迷糊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正要朝着路明非道谢，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头靠另一个椅子靠背睡着的孙女。 以及为了避嫌特地站在了一旁的路明非。 老族长；…… 第298章 老唐拜师，“国王”炼金甲胄 第298章老唐拜师，“国王”炼金甲胄 高廷根家族族地，深处某个房间中。 老族长一脸茫然地从宽大的躺椅上坐起来，甚至都没时间管还在不远处靠着椅子假寐的孙女，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头，已经持续了好几年的虚弱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阔别许久的健康身体和充沛的力量。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虚弱太久的错觉，老族长总觉得现在的自己身体比骨金属化之前还要好。 “你……你真的消除了我的骨金属化？”老族长瞪大眼睛看向路明非。 在身上的骨金属化还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候，他已经找过了弗拉梅尔导师询问有没有治好自己的办法，但即便是全欧洲最强的炼金师，对此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因此虽然之前一直没有表现出抗拒治疗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积极配合，但老族长心底其实并不太相信路明非能治好自己，只是觉得与其躺着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现在看来，面前这个还在上大一的学生，在炼金术某些方面的造诣，恐怕已经不下于那位弗拉梅尔导师了。 “消除？”路明非摇头，“严格来说的话，并没有消除。” “只是控制住了病情么，”老族长点点头，“也已经很厉害了，就算不能根治，只要对身体不产生太大的影响，那和消除了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想想也正常，别的家族搞联姻结盟是因为旁系后代多，随便嫁出去几个无所谓，高廷根家族就夏绿蒂一根独苗了，总不能为了结盟把自家唯一的继承人嫁出去。 至于为什么不去问诺顿……路明非来之前已经跟诺顿问过关于骨金属化的技术了，按照诺顿说的，老族长的路子明显是走偏了，不死才怪。 路明非眼前一亮，顿时觉得老族长愈发和蔼可亲起来——不愧是老前辈，果然高风亮节，而且相当大方！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收路明非带来的老唐为徒，能给路明非这样的人当助手，想来这位罗纳德·唐的天赋应该应该也不会差。老族长心道。 老族长愣了一下，眼中浮现出两个问号——你要骨金属化的金属，刚刚为什么要看我的孙女？ 路明非并不知道老族长在疑惑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在犹豫，至于他刚刚看起来像是偷偷看了夏绿蒂一眼……这就是老族长误会了，他刚刚是看了一眼原本放着再生摇篮的位置。 “不用，”路明非大手一挥，声音斩钉截铁“我替他答应了！” 老族长微笑着点点头：“你那位朋友也是学院的人吧，这样一来，老夫也算是跟学院多了些许联系。” 只不过别人结盟都是联姻，这边结盟搞收徒乍一看有点怪。 也就是说，这种和生物分子相当亲和的炼金金属，应该是老族长摸索研究时无意中创造出来的产物。 “你是说，我的骨骼不仅被替换成了炼金金属，而且还能像是正常的骨头一样进行新陈代谢？”老族长瞬间反应过来路明非让他多补钙的意思。 “不过，是不是还要问一下你那位朋友的意见？”老族长道。 路明非眨了眨眼，心说不愧是炼金术世家，简直富得流油啊，头一次见到还要主动多给诊金的。 收回之前的想法，他现在觉得面前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年可能已经在炼金术的大部分方面都超越了弗拉梅尔导师。 “嗯，差不多就是相当于您当初设想的状态，让炼金金属替代人体骨骼，以此获得更强的力量。”路明非道。 “这样吧，老夫听夏绿蒂这孩子说了，跟伱一同来的，还有一个随从兼助手对吧，”老族长道，“你那位随从，是学院的学生么？也学过炼金术吗？” “您收老唐为弟子？”路明非有些惊讶。 老族长：…… 换句话说，这种炼金金属很适合用来跟生物组织结合，如果能得到这种技术，并且跟赵博士好好研究一下这种炼金金属的性质，他们完全可以把再生摇篮的技术再提高一个层次，离变形金刚又更近了一步。 这不是撒谎，懂炼金术的是诺顿，老唐在这方面确实是个二把刀，也就画炼金矩阵时是一把好手。 “准确地说，我是帮您把骨金属化完成了。”路明非道。 路明非点点头：“当然了，要是只把骨头转化成炼金金属，而不像正常的骨头一样参与新陈代谢，那就算没有排异反应，万一哪天在战斗中受伤了，不也没办法恢复吗？” 路明非的猜测没错，老族长收老唐为徒，就是希望能跟路明非以另一种形式结盟——其实一般来说，他应该收路明非为徒的，这样关系更加密切，但对比了一下双方的炼金术差距，老族长觉得让路明非收为徒还差不多。 “至于治疗的报酬，虽然路先生高风亮节，只要些许贤者之石而已，但如果传出去，难免让人觉得高廷根家族小气，对于救了族长的人居然只用区区几颗贤者之石作为回报……”老族长沉吟道。 “呃……之前说好的，只要一些贤者之石就可以了，”路明非挠了挠头发，下意识地暼一眼夏绿蒂的方向，“不过……说实话，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 “感谢你的帮助，路明非先生，”老族长正色道，“整个高廷根家族都欠你一个人情，无论你需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力提供。” 想通了这层，路明非果断点头：“没问题，从今以后，您就是他师父了。” 见到路明非如此自信，老族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以再生摇篮如今的技术水平，他完全可以顺便帮老族长把肌肉也改造一下，令其变成金属和血肉组织的混合产物，能够大幅度提升强度和爆发力，不过这样就有点太惊世骇俗了，是以他才只帮老族长改造了骨骼。 “哦？”老族长眼前一亮，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还没睡醒的夏绿蒂，又看向路明非，“但说无妨！” 在再生摇篮给老族长进行修复的时候，路明非看了一下扫描出来的参数，惊讶地发现老族长体内因为骨金属化技术失控而多出来的炼金金属，竟然和生物分子有着相当高的亲和性，也正因如此，才会不断地侵蚀身体，并且蔓延。 路明非点点头：“嗯……他是我朋友，叫罗纳德·唐，前不久才入学，炼金术略懂一点吧，但是懂得不多，主要是给打下手。” “完……完成了？可那不是青铜与火之王的技术吗？你以前研究过这种技术？”老族长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完成？”老族长疑惑。 反正都是用再生摇篮修复，路明非顺便就设定了一下程序，让再生摇篮在运转时把老族长体内的金属化全部转移到了骨骼上，替换了全身的骨骼，帮他完成了骨金属化，也算是让老人家的努力没有白费。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堂堂校董，自然不需要靠着收一个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来跟学院“加深联系”，老族长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是，有了他跟老唐这层师徒的关系，高廷根家族就相当于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有点类似于结盟。 “这样啊，”老族长点点头，“如果路先生不反对的话，老夫想要收他为弟子，如何？” “对了，虽然骨金属化被控制住了，不过骨骼被替换成炼金金属，多少还是会有点副作用的，”路明非道，“您以后最好多吃一些富含金属离子的食物，还有多吃钙片，不然营养跟不上，可能会导致骨质疏松。” 什么规模的战斗才能损伤炼金金属材质的骨头啊？老族长眼角跳动。 “您从青铜与火之王那里得到的那份骨金属化的技术，能不能卖给我？”路明非问道。 “骨金属的化的技术啊，”老族长犹豫了一下，“老夫研究了这么多年，不仅没有成效，反而差点把自己害死，既然路先生需要的话，就直接拿去吧，如果能把它变成可控的技术，也算是圆了老夫的一个心愿。” “没有啊，我都没见过这种技术，只是以前听夏绿蒂跟我提起过，”路明非道，“我用了一些别的方法，让您的骨金属化变得可控了。” “嗯……”似乎是被路明非的声音吵到了，夏绿蒂有些迷糊地睁开眼睛——将近十九个小时没睡，现在只眯了这么一会儿，她还没有缓过来。 过了几秒，夏绿蒂的视线落在站起来的爷爷身上，瞬间清醒了过来，一声惊喜的尖叫：“爷爷！你没事了？！” 几乎是在尖叫的同时，夏绿蒂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及所谓的贵族形象，一路小跑着到爷爷跟前，想要扑到爷爷怀里，又担心爷爷大病初愈，还很虚弱，只是在爷爷跟前红着眼圈站着。 “呵呵……没事了，爷爷没事了，”老族长伸手拍了拍夏绿蒂的头，“夏绿蒂，好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爷爷，太好了，爷爷……爷爷……”夏绿蒂鼻头发酸，用力咬着嘴唇，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没事了，孩子，没事了……”老族长安慰着夏绿蒂。 路明非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纸巾，递向夏绿蒂——混血种们大多一副贵族做派，喜欢带丝帕显得高雅，不过路明非觉得还是纸巾比较实用干净。 夏绿蒂低头看了一眼路明非递来的纸巾，又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路明非。 然后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路明非，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谢谢你，路明非……” 当着夏绿蒂爷爷的面，路明非立刻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是清白的。 感受着女孩把头埋在自己胸口时，随着眼泪蔓延开来的湿润热意，路明非低头看了看夏绿蒂的金发，不禁眨眨眼睛—— 姑娘，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 次日，清晨，路明非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 估计是因为本来就没有休息够的原因，昨天夏绿蒂在他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路明非本来想让夏绿蒂的爷爷把她抱回房间里睡觉，结果老族长无奈地摆手表示他可能是因为刚刚被治愈好，现在提不起来力气来，让路明非帮忙把夏绿蒂抱出去，交给她的贴身女仆送回房间休息。 于是路明非只好带着满头疑惑把夏绿蒂抱了出去——没道理啊，按照再生摇篮的修复能力，老族长醒的时候应该已经是最佳状态了才对。 想不通这个问题，路明非只能归咎为体质差异，或者可能是麻药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 毕竟老族长又不是弗瑞那种没有打麻药硬挺了整个治疗过程的硬汉，甚至为了防止老族长在修复过程中提前醒来，路明非还特地把麻药的剂量稍微提高了一点点，醒了之后还残留着一些药效倒也不是没可能。 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路明非出门，跟朝着自己鞠躬的女仆打了声招呼，转而走到另一间客房前，伸手砸门：“老唐快起来了！别睡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我有事找你！” 砸了半天门，里面都没有反应，路明非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传出细微的鼾声。 路明非脸色一黑。 “小姐，能不能借你的发卡用一下？”路明非转头朝着一旁女仆问道。 女仆有些疑惑，但还是动作利落地从头上摘下一个纤细的发卡。 路明非接过发卡，朝锁眼里一捅，反锁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 “谢谢。”路明非把发卡还给惊讶的女仆，大步走进老唐的房间，抬手大片的冰雾如同有生命一般钻进老唐的被窝里。 “嗷——”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彻半个高廷根族地。 …… 走向大厅的路上，老唐缩着脖子，一脸怨念：“我不就是稍微赖了个床而已，非哥你至于用冰叫我起来嘛。” “你都睡到早上十点了，而且现在已经是说好的收徒时间了，我总不能让你师父等着。”路明非道。 “收徒时间？师父？”老唐一头雾水，“非哥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哦，我帮你认了个师父，就是这里的族长。”路明非道。 “什么？！”老唐瞪大眼睛，“非哥你怎么都不问一下我的意见？中国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拜师这种事是很慎重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决定……” “他是卡塞尔学院的校董，炼金术世家，家族名下的资产在全欧洲应该能排进前十。”路明非道。 “非哥，我师父在哪？我们快去拜见他吧，别让他老人家等急了。”老唐昂首挺胸，一脸严肃。‘ 路明非：…… …… 高廷根家族正厅。 路明非和老唐进来时，夏绿蒂和老族长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看到了路明非和老唐进来，老族长一脸热情地迎过去，夏绿蒂跟在爷爷身后，步伐优雅，举止端庄，就是有点不敢去看路明非。 她大概是在为昨天弄脏我的衣服而愧疚吧。路明非看了夏绿蒂一眼，心中吐槽。 “师父！”老唐先声夺人，不等老族长开口，就朝着老族长飞奔过去，吓了迎过来的老族长一跳。 待到接近老族长身前，老唐膝盖一弯，丝滑地跪在红毯上，如一块热锅里的黄游般流畅地滑到了老族长身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老唐高举双手，然后五体投地。 老族长手足无措。 “咳咳，”路明非轻咳两声，解释道，“这是中国的拜师礼节。” 老族长低头看了看一脸谄媚，满脸写着“师父给个红包吧”“师父给点见面礼吧”的老唐，再看看忍不住捂脸扭头的路明非，突然对自己收徒的决定感到了一丝质疑。 而在老唐的意识空间中，被准许获取外界信息，目睹了这一切的诺顿瞪大眼睛，高声咆哮。 …… 老唐和老族长的收徒仪式相当顺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迫不及待——主要是指老唐方面。 而在收徒仪式结束后，老族长神神秘秘地拉着路明非走向了另一个房间。 “族长，还有什么事吗？”路明非好奇道。 “除了贤者之石和收徒之外，老夫还有最后一件诊金要交给你。”老族长在一扇门前站住，拨动机关，片刻之后石门缓缓打开，“就在这里面。” 路明非抬头看过去，石门里空荡荡地，只在中间有一具威武的全身甲，通体暗银的金属，镶嵌着大量荧光闪烁的宝石，头盔的部分在头顶延伸出入王冠般的棘突，淡淡的银光从王冠上流淌而下。 “这是……”路明非不解。 “高廷根家族最强的武器，王国骑士团的领袖，”老族长深吸一口气，“炼金甲胄——国王。” 第299章 路明非：我稍微改良一下这套铠甲您 第299章路明非：我稍微改良一下这套铠甲您没意见吧？ 高廷根家族族地，深处某房间中。 看着面前微光流淌，从头盔到腿甲，每一个部件都镶嵌了各种华丽的宝石的甲胄，路明非有些疑惑：“国王？这就是高廷根家族最强的炼金甲胄吗？” “其实，应该说是最强的炼金甲胄之一，‘王后’的威力并不逊色于‘国王’，只是侧重方向有所不同罢了，一般来说，当代族长会从两件甲胄中继承一件，男性族长继承国王，女性族长继承王后。” 老族长道：“说来惭愧，多年来高廷根家族凭借着祖辈的名威，还有王国骑士团的护卫，已经有数代人不曾使用过‘国王’或‘王后’了，其中也包括老夫。夏绿蒂是近几代族长中唯一动用过‘王后’的人，可惜这孩子还太年轻，无法发挥出那件炼金宝具真正的力量。” 路明非还是有些疑惑：“您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总不能是要把它送给我吧？还是说您准备让我研究一下？” 路明非觉得应该是后者，毕竟再怎么想，救了一个族长也不至于让高廷根家把最珍贵的底蕴之一送给自己，倒是把它给自己研究一下，用其中蕴含的炼金技术来作为谢礼比较说得通。 但出乎路明非意料是，老族长摇了摇头：“虽然不能把它送给路先生你，但老夫可以做主，把它借给你，只要不损坏，自然是随意研究也无妨。” “借给我？为什么？”路明非更加不解了。 “如今秘党正处在风雨飘摇的阶段，能给路先生增添一份助力，帮助你和校长稳定大局，既是感谢，也是对高廷根家族的保护，毕竟家族也是秘党的一部分，秘党如果遭受重创，对家族没有任何好处。”老族长道。 不是他看不起高廷根家的最强武器，只是当初在长江他也见过夏绿蒂使用王后，并且近距离观察过，对这套炼金甲胄的威力基本也有了大致概念——而老族长刚刚亲口说话，国王和王后本身的威力差距并不大。 下午，老族长的书房里。 那我好像现在就可以还给你们了吧，这玩意儿对我根本就没什么用啊。路明非心中吐槽。 “嗯……”老族长点点头，一脸怅然，“真没想到，秘党作为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屠龙组织，到了现在，居然反而不知不觉间被龙类渗透了……” …… “风雨飘摇？”路明非点点头，“看来夏绿蒂已经告诉过您秘党内有龙类卧底的事情了。” 当然，这种炼金甲胄如果以贤者之石作为驱动，威力还会得到飞跃级的提升——问题是拿这种只能从高等龙类灵魂中才能提取的资源当燃料烧，这本身就已经是暴殄天物了。 威力和王后差不多的国王，对他的实力加成不能说相当有限，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了。 “怎么？反正你也用不上那套，你用的是‘王后’，现在是特殊时期，爷爷把‘国王’借给能用的人，就算是历代族长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的。”老族长笑呵呵道。 虽然夏绿蒂确实没有把王后的性能发挥到极限，但依路明非观察，就算王后被夏绿蒂完全利用起来，威力最多也就是单挑一头三代种的水平，而且多半最后是打不赢的。 等量的贤者之石交给路明非，利用效率能比当炼金甲胄的燃料高出十倍不止。 “可是，可是……”夏绿蒂皱了皱鼻子，“人家用的铠甲叫‘王后’，路明非用的叫‘国王’，这样不是有些……奇怪吗？” “当然没有！”老族长大气地一挥手，“既然借给了路先生，在路先生还回来之前，只要不是损坏，随便您怎么改！” “也就是说，我稍微改良一下这套铠甲，您没意见？”路明非挑眉。 “老族长，”路明非摇头，“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您也知道，我是学院装备部的，还是比较擅长玩热武器，而且看到什么好东西都忍不住敲敲打打的，虽然不会弄坏，但保不齐一时手痒，不小心动了哪里，那就不好了。” “那就没问题了，您放心，我保证到时候还您一套强得前所未有的新装甲！”路明非道。 龙类可不是现代才渗透的，两千年之前秘党就被龙类渗透了。路明非心道。 “至于这件‘国王’，”老族长看向路明非，“老夫做主，路先生可以一直将它保留到秘党安全为止，直到你觉得没必要再使用它了，再还给高廷根家族。” “没关系，高廷根家族从来都不是故步自封的，家族的每一件炼金甲胄都是经过了历代家主不断地维护、完善和改良，才能有现在的威力，”老族长道，“以路先生的炼金术水平，愿意给它优化一番，老夫求之不得。” 别的不说，托尼那边，哪怕是第二代的马克装甲，整体战斗力恐怕都要比这种抽象的炼金甲胄更强——虽然这套炼金甲胄的防御力和近战破坏力都超过二代马克装甲，但马克装甲不仅有热武器，而且还能以堪比战斗机的速度飞行。 “爷爷！您怎么把‘国王’给路明非了？”夏绿蒂晃着爷爷的胳膊。 “奇怪什么？只是铠甲的名字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老族长笑眯眯地看着孙女，“还是说，是你这丫头自己在想什么？” “我！我能想什么？！”夏绿蒂脸色瞬间绯红，“A级血统S级血统又不能结合，容易生出高危后代，结合申请是不能通过的，我能想什么！而且路明非也已经有女朋友了，虽然他女朋友也是A级……” 看着红着脸，低头盯着鞋尖，就差扭来扭去的孙女，老族长不禁沉默。 孙女啊，爷爷都不知道伱居然想得这么长远…… 脸红了一会儿，夏绿蒂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太对，连忙抬起头来：“不是！我不是说我对路明非有，有那种想法，我们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爷爷你别误会。” 老族长：…… 沉默了几秒，老族长道：“夏绿蒂，你是不是也到了该上大学的年纪？” “嗯，”夏绿蒂点点头，“算年龄的话，我明天就该上大学了。” “之前因为我的伤势，不得已让你提前接管家族，就连上学都只能把老师请到家里来，”老族长道，“现在爷爷的身体恢复了，你也就能轻松一些了。怎么样，要不要去上个大学？” “上大学？去卡塞尔学院吗？”夏绿蒂问道。 “当然，混血种还能去哪个学校？”老族长笑呵呵道。 去卡塞尔学院？那是不是就能经常见到路明非了？夏绿蒂的脑海中下意识地冒出这个念头。 旋即她就感觉脸皮一阵发烫。 “怎么样？夏绿蒂，你要不要去？”老族长问道。 “嗯！”夏绿蒂毫不犹豫地点头。 …… 两天后，高廷根家族族地，门口。 路明非站在等候他的黑色轿车旁，看看自己身边亭亭玉立的少女夏绿蒂，再看看对面站在老族长身后半步的老唐，总感觉这个场景怪怪的。 这算什么？ 我从学院带着老唐来夏绿蒂家，结果走的时候，把老唐留下在这里学习，把夏绿蒂带回学院了？ 我这是用老族长的徒弟换走了老族长的孙女？ 这笔账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啊…… 路明非不禁陷入了沉思。 “师弟，你要跟着爷爷努力学习哦！”夏绿蒂站在路明非身边，朝爷爷身后的老唐道。 虽然老唐拜了老族长为师，但毕竟高廷根家现在除了老族长就剩下夏绿蒂了，他要是以徒弟辈分算的话，那就是老族长的儿子辈，相当于比夏绿蒂这个继承人还大一辈，总感觉不太好，所以商量了一下之后，老唐跟夏绿蒂叫师姐，算是和她同辈。 毕竟不这么算的话，他是夏绿蒂的长辈，而非哥又是夏绿蒂朋友，那他岂不是有占非哥便宜的嫌疑？ “放心吧师姐，非哥，等我跟着师父学完这个月的课程，就回学院找你们。”老唐道。 “老唐，要加油啊。”路明非也跟着叮嘱了一句，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吐槽刷屏，同时还有点好奇——不知道能看到外界发生的事情的诺顿，会怎么看待老唐拜师这件事。 “放心吧非哥，我很努力的，”老唐叉腰道，“前天师父教了我一个叫做什么呃……火剑之路还是啥的东西，要领悟什么源质之类的玩意儿，我前天和昨天都练习到深夜，然后今天早上起来又加了把劲，已经理解了第六个源质了。师父说只要理解七个源质就算是练成了。非哥我牛不牛，只用不到三天时间就完成第一门课。” 在无人关注的意识海中，被束缚的诺顿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废物！你这废物！你居然要用三天才能学会这么简单的东西！你把本王的脸都丢光了！给本王滚进来！本王要亲自调教你！滚进来！听见没有！啊——” 外界的路明非对老唐的进度点点头，表示满意：“不错，继续保持。” 老唐点点头，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嘞非哥！” 一旁的夏绿蒂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先是看看老唐，再看看路明非，然后释然——还行，三天理解七个源质而已，一点都不夸张，她身边可是有一个能一天理解七个源质的怪物，相较之下老唐的表现实在是太正常了，太正常了…… 个鬼啊！ 哪来的三天理解七个源质的变态？！你是路明非的亲戚么？你们家族的天才血统是这么遗传的么！ 夏绿蒂感觉自己心好累，浑身无力，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靠在路明非身上支撑一下身体。 而与此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自己爷爷从始至终都是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加呆滞，半一句话的样子了，这明显就是受了当初自己教路明非火剑之路时的同款刺激。 这一刻，夏绿蒂居然跟自己的爷爷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 入夜，高廷根家族中。 已经理解了七个源质的老唐躺在床上。 因为要跟着师父学习，所以他最近的作息必须要规律一些，跟上学时区别不大。 不过前两天他一直熬夜理解源质，今天虽然躺下得早，但是却因为前两天的习惯导致有点睡不着。 于是老唐干脆闭上眼睛，像是之前一样，尝试进入自己的意识海，再和诺顿沟通一下。 刚刚进入一片漆黑的意识海，老唐就看到了被束缚在巨网下的诺顿，正用一双恨不得把自己嚼碎后混着一口痰啐出去的眼神盯着自己。 不是吧？都这么多天了气还没消呢？不愧是龙王，就是气性大啊……老唐心中吐槽。 “嗨~晚上好啊诺顿老哥？”老唐缩了缩脖子，朝诺顿打招呼，或者说套近乎。 诺顿盯着老唐，一直没有说话，只有一双黄金瞳在黑暗中熊熊燃烧。 老唐被诺顿盯得心底有点发毛：“诺顿老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睡觉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一边说着，老唐的身形开始缓缓变淡。 “等等，”诺顿突然开口，“你修改封印，让本王能直接跟处在外界的你对话。” 老唐愣了一下，没想明白为什么诺顿突然就愿意跟他交流了。 至于修改封印，这本来就是非哥教给他的技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放开封印的缝隙，让诺顿做更多事，对他产生更多影响——毕竟如果不这样，他有需要的时候也没办法朝诺顿借力量。 当然，为了避免老唐操作失误，或者被诺顿忽悠瘸了，路明非告诉他的放开封印的办法是有极限的，以免老唐不小心完全打开封印，那就完犊子了。 而让诺顿能够随时随地从脑海中联系到老唐，也是放开封印的一种技巧，只是之前诺顿完全拒绝跟老唐沟通，老唐也就没有这么做。 现在既然诺顿主动提起了，那就代表他起码愿意跟自己交流了，老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连忙在封印上给诺顿打开了能直接与他对话的权限。 不过打开权限之后诺顿又不理他了，无论老唐怎么找话，诺顿都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也不敢太过分地烦诺顿，老唐犹豫了一下，主动退出了意识海，又躺了一会，渐渐睡过去。 第二天清晨，声音甜美的女仆在外面敲门，叫醒了老唐，老唐像是前几天一样，体验着被女仆服侍洗漱的奢侈生活，然后穿戴整齐，走进自己的“教室”——也就是之前路明非和夏绿蒂学习炼金术的那座黑色矮楼里。 老唐刚到几分钟，老族长也就来了，正式开始了今天的授课。 而直到这时，老唐才隐约明白了诺顿为什么要自己开启对话的权限。 老族长讲课的同时，诺顿也在老唐的脑袋里咆哮，老族长讲一句，诺顿就吼一句，而且一句比一句难听，全都是针对老族长的。 “蠢材！你在讲什么东西！” “愚蠢的混血种，本王手下最没有脑子的死侍都比你懂炼金术！” “狗屁不通！你是怎么把这些发音连成一句话的？你自己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这是在讲炼金术吗？本王还以为有不怕死的小丑在用胡话试图取悦本王！” “本王的人类面！本王忍不了了，去指出那个混血种的错误！那个连死侍都不会犯的错误！快！快！快！”诺顿在老唐的脑子里持续咆哮。 老唐：…… 被诺顿吼得仿佛整个大脑都在嗡嗡叫的老唐，不得已举手打断了正在讲解一个基础的炼金矩阵的老族长：“师父？” “怎么了？”老族长看向老唐，和蔼道。 “学生刚刚突发奇想，觉得这个炼金矩阵或许可以这么改一下，”老唐拿起一根铅笔，顺着诺顿的指挥多加了几根线条和几个符号，然后划去了大半的线条，涂黑了大半符号，试探着朝老族长问道，“您觉得这样有没有更好一点点？” 盯着纸卷上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的炼金矩阵，老族长思索片刻，旋即陷入了沉默和呆滞。 第300章 装甲皇帝 第300章装甲·皇帝 卡塞尔学院，校长室内。 校长、路明非和夏绿蒂坐在会客沙发上，三只茶杯升起袅袅白汽。 “夏绿蒂校董，你要来学院上学？”昂热有些惊讶。 “昂热校长，不用叫我校董了，”夏绿蒂面带微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路明非，然后才开口继续道，“我爷爷的骨金属化症状已经完全痊愈了，所以现在还是爷爷作为高廷根家的族长和卡塞尔学院的校董，我现在只是高廷根家族的少族长而已。” 其实也不能算是完全痊愈，骨金属化还在，只不过老族长现在比没痊愈的时候还要健康和强大而已。路明非在一旁心中纠正道。 昂热眼中的惊讶一闪而逝，被他很好的压了下去，但他还是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去了一趟高廷根家，回来之后高廷根族长的骨金属化症状就愈合了，以他对路明非的了解，这件事九成九是路明非的手笔。 “从年龄上看，我明年就应该上大学了，”夏绿蒂道，“不过校长您应该也不介意让我提前一段时间入学吧。” “当然，夏绿蒂小姐，你随时可以入学。”昂热端起茶杯，点点头。 校董们每年给学院的各种投资，换算成美元都是以千万计的，投了这么多钱，堂堂校董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要是连提前入学这点特权都没有，昂热都要替校董们委屈了。 “谢谢，”夏绿蒂微微欠身，又看了路明非一眼，方才道，“校长，我还有个小请求。” “还有一件事，”昂热道，“明非，离放寒假也不远了，你和楚子航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初中的吧？” “我靠！我们学校是什么风水宝地么？人杰地灵啊！”路明非惊讶。 “请说。”昂热道。 原来不是要跟路明非住一起啊。昂热微微抬起眼皮，看了路明非一眼，又放下视线——没有和高廷根家族的大小姐扯上复杂的关系倒也算是好事。 不过路明非自己心里清楚，苏晓樯哪有什么A级血统啊，她的力量来源是凤凰之力。 “是啊，”路明非点点头，“我和楚师兄都是仕兰中学的，初中高中都在那上，怎么了校长？” “校长，夏绿蒂，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去装备部了。”路明非举手道。 “您也知道，我是一个炼金师，虽然来学院上学，但身为高廷根家族的人，即便在学校里也不能放下对炼金术的研究，”夏绿蒂道，“而学院的宿舍虽然已经足够豪华了，但想来也很难支撑起一个专业的炼金实验室，所以我……” “确实有些奇怪……”路明非跟着附和。 你不会是想说要搬去跟路明非住一起吧？昂热端着茶杯，心中不禁吐槽。 “没问题，夏绿蒂小姐想要哪栋建筑都可以和我说，”昂热道，“就算是哪位教授的住所，我也可以立刻让住的人搬出去！” 路明非在一旁点头——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他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 他在装备部里的私人实验室已经不小了，但依旧感觉不太够用，而托尼家的实验室，完整范围都快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了。 就刚刚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注意到夏绿蒂偷偷看了路明非好几次了。 所以应该只是有三个A级以上的血统而已——这也不是什么正常情况。 “是这样的，根据学院的资料，仕兰中学除了有你、苏晓樯、楚子航三个混血种之外，还有一个A级血统的混血种，并且很早就觉醒了，因此被学院发现并在高中时转入了学院和北大附中合办的预科班。”昂热道。 “所以等放寒假之后，你们三个有一个假期任务，”昂热道，“去调查一下你们的初中，甚至你们整个城市，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别说一个初中了，就算是一整个城市，在没有大型混血种家族居住的情况下，同时出现四个A级混血种也是概率极小的事情。” 卡塞尔学院每年面向全世界招生，而且秘党各大家族还会把孩子送进来学习，就这样每年的新生里有A级血统的一般也就十几个，有时候甚至都不到十个，区区一座小城里就有四个毫无亲属关系的A级以上的混血种，正如校长所说，确实概率太小了。 虽然陪着夏绿蒂来了校长室，但聊了半天路明非发现好像也没自己什么事，便有了提前溜掉的打算——老族长借给他的‘国王’炼金铠甲之前已经被送回学校了，现在就在装备部基地中他的私人实验室里，就等着他去改造了。 “不用不用，一般的居住用建筑都是很难满足一个完整的炼金实验室的需求的，我可能会需要更大一点的场所。”夏绿蒂道。 “我希望能在学校内租下一栋闲置的建筑，用来改造成我的私人住所和实验室。”夏绿蒂道。 “所以调查的任务就交给伱们了，”昂热道，“既然那个学生也是仕兰中学的人，我会让那个学生一起去跟你们调查，她还是个高三的学生，明非你们作为学长学姐，记得照顾她一下。” 路明非摇头：“校长，我什么时候说要接下这个任务了？学院有规定，除非是重大紧急任务，否则不能委派假期的学生去执行，我们好歹是正规组织，不是黑心工厂。您总不是要告诉我，这个调查任务很紧急很重要吧？” “可是你们寒假总是要回去的啊，顺便执行一下任务不是很方便么？”昂热嘴角抽搐，“你们都出身于仕兰中学，肯定是让你们去调查最合适，如果不是寒假去的话，你们还要从学院跨洋飞回老家，何必呢……” “这您就不懂了，”路明非摇头，“假期时再方便的任务那也是加班，上班时再复杂的任务那都是正常工作，性质不一样的。” 一旁的夏绿蒂因为从未上过班，如果不出意外日后也永远不需要上班，所以听路明非说什么加班、工作的话题，不免有些茫然。 昂热叹了口气：“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太熟悉路明非了，这厮一脸贱样，肯定不是真的不想执行任务，只是想借着这个由头从自己手里抠点好处。 “校长您这就言重了，我们都是学院的一员，是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不被毁灭，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屠龙者，就算被黑心工厂压榨，就算流的血得不到回报，我们也不会畏惧前进路上的任何艰难险阻……”路明非一脸刚毅。 “再不说我就当你没要求了。”昂热面无表情道。 “不过您想啊，执行任务总是件麻烦事吧？很耗费精力对吧？而学院又有‘假期日常报告表’这种反人性的东西，每天都要填写，我们一边做任务一边填这玩意，难免会受到影响，”路明非瞬间变脸，搓着手道，“我们累一点苦一点都无所谓，但要是不小心影响了任务……” “行了行了，我把你们几个这次假期的日常报告表免了总行了吧？”昂热捏着鼻梁道。 “假期日常报告表”是卡塞尔学院的校规，寒暑假期间，学生每天都要在线报告，比如有没有使用枪械，有没有打架或欺负普通人，有没有遇到龙类相关事件，有没有使用言灵等等……教授们会给日常报告打分，好的报告会提升绩点，谎报则等于考试作弊。 这是为了避免学生们回家之后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搞出什么幺蛾子，还要浪费学院的人力财力来善后。 比如要是某个言灵是“炽日”的学生当众释放言灵，肯定会被当做有人在公众场合使用闪光弹处理，在美国这种枪械比车都多的地方，有几颗闪光弹在街上爆炸倒也不足为奇，但在那些禁枪的国家，搞不好都能上新闻头条了。 光是想想这些意外，昂热都仿佛已经听到管理学院财政的曼施坦因教授在他耳边尖叫了。 因此虽然学生们对“假期日常报告”怨声载道，但它的存在无疑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对个别学生网开一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只有这个寒假么？”路明非失望地摇了摇头。 “那你还想要多久？”昂热额角青筋一跳。 “能不能把以后假期的都免了。”路明非继续搓手。 “好啊，那你以后每个假期都执行一次任务！”昂热咬牙冷笑。 “没问题！”路明非果断点头。 “你同意了？”昂热一愣，他提出的条件明显是路明非更亏啊。 “为什么不同意？我是装备部的人，到时候随便让装备部给我发个科研任务不就行了？”路明非一脸坦然。 昂热：…… …… 卡塞尔学院，教堂顶端的钟楼里。 副校长窝在一片脏迹的沙发上，一手拿着披萨，一手打开一本“龙虎豹”杂质，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笔记本电脑里的声音打断了他对艺术的欣赏和对美食的享受。 副校长不耐烦的放下披萨，一只眼睛看杂志，一只眼睛撇了一眼电脑——是一封信发来的邮件，用了秘党的内网，发件人是“埃尔顿·高廷根”。 埃尔顿？这不是高廷根家那个做实验把自己做得骨金属化的老家伙么？他怎么给我发消息，难道是身体终于扛不住了，要交代后事了吗？ 副校长放下杂志，直起腰杆。 他和埃尔顿曾是秘党里仅有的两位炼金术方面的宗师，虽然宗师之间亦有差距，但埃尔顿已经是在炼金术方面和他最有共同语言的人了，他和对方的关系自然也不差。 此刻见到埃尔顿的邮件，想到可能又有一个老朋友要离世，哪怕已经习惯了离别，副校长还是不免有几分难受。 点开邮件，副校长脸上淡淡的悲伤突然僵住。 入眼并不是埃尔顿的遗言，反而是对方告诉自己他已经痊愈的消息。 副校长顺着邮件往下看，嘴角扯了扯：“果然是路明非做的，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才十八岁啊，第一代弗拉梅尔也没这么妖孽呀……” 但随着把邮件往下拉，他就没心情关注路明非了，因为高廷根家的老族长还发来一张图，并配言—— “说来惭愧，我前两天新收了一个弟子，在授课时，我的弟子看着我们高廷根家祖传数代总结出来的炼金矩阵，说他突发奇想，进行了一些优化和改良，我看了之后感觉这是我从未见过的精妙炼金术，虽然能感受到它的精巧绝伦，但又有很多地方看不大懂。询问我那位弟子，他说自己只是脑子里灵光一现就这么画了，也不太懂原理。所以征得我那位弟子的同意后，我把它发给了您，想要请弗拉梅尔导师为我解答疑惑。” 副校长盯着屏幕里炼金矩阵的照片，沉默了足足一个小时，最后硬生生憋出一个脏字来：“*！” 这哪里是什么精妙的炼金术这么简单，这根本就是一个无限接近于“奇迹”级别的炼金矩阵，只凭这看似简单的线条和符号，便能够将“灵”拘束起来，并且强迫其进行周而复始的运转，并且几乎没有误差！ 对比现代科学的理念，这就是一台世界上最先进的引擎——只不过是炼金术里的引擎罢了。 副校长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号。 因为手指颤抖按错号码了。 删掉，重新输入号码，按下接通键，副校长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深吸一口气。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老族长的声音：“弗拉梅尔导师，您对那张炼金矩阵有什么看法吗？” “你徒弟呢？！”副校长大声问道。 “什么？”老族长一时间没听懂。 “我问你徒弟呢？！”副校长喊道，“你徒弟在哪儿？他是谁！” “哦，您也觉得他是个天才吧！能有这样的弟子真是老夫的幸事，”老族长一副欣慰的语气，“这还要感谢那位路明非先生，是他把自己的朋友带来，才让老夫有机会收徒……” “他是路明非的朋友！”副校长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好像前不久，昂热还说要给他介绍一个路明非的朋友当徒弟来着，但他给拒绝了。 “是啊。”老族长道。 “那他……叫什么名字？”副校长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他叫罗纳德·唐。”老族长道。 手机从副校长的指间滑落。 几秒钟后，一声惊天动地的脏话穿透钟楼，回荡在下方的整个大教堂里，甚至波及到了教堂外经过的学生。 凄厉彻骨，哀转久绝。 …… 几天后，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我们到了！”路明非紧紧贴在夏绿蒂身边，将她护住，直到带着她走进实验室里，这才松了口气，从她身边退开两步——很好，通过掌握所有研究员的作息和行动习惯，他成功带着夏绿蒂避开了每一个人。 “这里不是装备部么？为什么明非你一路上都一脸紧张？”夏绿蒂脸蛋红扑扑地问道，“这里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你不懂装备部，”路明非摇头，“就是因为在基地里，所以才要紧张，尤其你还是个妹子，这里唯一的妹子。” “诶……”夏绿蒂迷茫。 “不说这个了，先来看看我改造之后的‘国王’吧，我给它改了个更响亮的名字，”路明非走到一张挂起来的红色绒布边上，一把将其扯下，“装甲——皇帝！” 看着红布下同时充斥着古典风格和现代科技风格，从外光上，除了头顶类似王冠的装饰之外，已经跟‘国王’几乎毫无相似之处的银黑装甲，夏绿蒂眨了眨眼睛。 “诶！！！！！！！！” 第301章 楚师兄的炼金矩阵，以及奥丁烙印 第301章楚师兄的炼金矩阵，以及奥丁烙印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怎么样？改良得还可以吧？炼金术加现代科技，它现在应该算是‘魔动机械’了，也可以叫‘魔动装甲’。” 在夏绿蒂略显呆滞的目光中，路明非走到“皇帝”旁边，拍了拍自己前不久刚刚改装出来的装甲——在审美方面他还是有点自信的，在给“皇帝”设计外观时他不仅参考了自己在托尼世界里的装甲，还参考了假面骑士系列和铠甲勇士这样的特摄剧。 “这是……改良？”夏绿蒂绕着改造后的“皇帝”走了两圈，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我怎么感觉明非你是直接造了一套新的装甲出来？” 那不行，直接造一套搞不好就太强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虽然高廷根家族的炼金甲胄在近战的破坏力和防御力上已经超过了最初的几版钢铁战衣，但随着托尼的技术愈发成熟，现在的钢铁战衣哪怕在近战方面也是要明显强过炼金甲胄的，更何况上面搭载的各种科技武器了。 对高廷根家的炼金甲胄稍加改造就足够用了，真要把托尼的钢铁战衣搞出来，普通人经过简单训练后估计都能撵着恺撒这种A级混血种跑。 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支撑起钢铁战衣，他还得把微型方舟反应堆搞出来，否则没有足够的能源支撑，钢铁战衣也不过就是一具虚有其表的铁壳子罢了，而方舟反应堆这种划时代的东西，他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别说秘党里现在不知道卧底了多少条龙了，就算秘党里一条龙都没有，光是一个微型可控核聚变装置都让秘党里大部分人把目标从屠龙放大到统治世界了。 因此路明非也不虞来这种冷门的综合测试场测试“皇帝”的性能，会被装备部里的死宅们发现。 “好，我们去哪里测试？”夏绿蒂道。 走出自己的实验室没几步，路明非就领着夏绿蒂拐进了一台电梯，电梯运行了十几秒就停下，再次走出来时，面前是一个空旷的测试场。 没有注意到夏绿蒂的变化，路明非走到“皇帝”的后面，平举双臂，“皇帝”随着他的动作同样举起双臂，整个背后的部分打开，露出里面的驾驶空间。 如果是在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下使用装甲，完全可以在地面跑出超音速。 路明非转头看过去，夏绿蒂脸上原本的迷茫和呆滞已经化作了好奇：“你这具改造后的装甲威力怎么样？有测试过吗？” 试验场里绝大多数装备都由诺玛操纵，所以路明非把夏绿蒂带来也确实没指望她能帮什么忙，就是希望她作为高廷根家族的成员见证一下而已。 “夏绿蒂？夏绿蒂？”路明非走到夏绿蒂身前，在她面前挥挥手，“你怎么样了？” “诶？一起么……”夏绿蒂眨了眨眼睛，心中不禁泛起念头——路明非做性能测试为什么要找我一起呢？在装备部应该有很多能帮助他的人吧？有什么必要找对现代科技了解有限的我呢？ 这算不算是一种邀请，路明非想要邀请她一起做某件事，这样就有私下相处的机会了…… 他太熟悉那帮死宅了，这套装甲他改造的时候就没忍住做成了特摄皮套风格的，这要是被那群死宅看到，估计得排着队来找他借着玩。 夏绿蒂的眼睛随着路明非手掌动了动，嘴唇微微开合，似乎在呢喃。 “首先测试一下速度吧，”，路明非走到载具测试区域旁边，敲了敲测试机器，“诺玛，帮我打开测试。” “平均速度209.5米每秒，最高瞬时速度231.1米每秒。”诺玛的声音从角落响起。 路明非打开装甲的外界音波收集功能，才听到夏绿蒂的声音。 “好了，速度测出来了，下一项是爆发力……”路明非转头看向夏绿蒂。 路明非：…… 不过理论上就算没有方舟反应堆，要是有个言灵是“因陀罗”或者“雷池”的高阶混血种持续用言灵给战衣充电的话，应该也能动上一会，就是续航比较短而已。 很遗憾，因为是炼金术能源驱动，“皇帝”并不具备飞行功能，能源撑不起来。 他并没有进入龙骨状态或龙鳞状态，仅凭常态下的身体素质配合装甲，地面移动速度已经接近在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双重加持下的速度了。 “好的。”诺玛的声音在测试场里响起。 只要战衣设计得好…… “难道纯粹炼金术真的已经过时了吗？我是不是学一些科技，然后去研究魔动机械学……” 等等……想到这里，路明非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虽然直接用强大的雷电言灵给战衣供电是最直接的充能方式，但其实理论上，他也可以改造一个将热能转化为电能的装置，就跟一个微型的火电站差不多，所以楚师兄的君焰其实应该也可以给没有方舟反应堆的战衣供能。 却看到夏绿蒂正看着自己，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在做什么”的茫然表情，目光放空，小嘴微微张开，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口水沿着嘴角流下来。 路明非暗自点点头。 “皇帝”背后的隐藏式推进口打开，在巨大的推力加持，以及路明非本身的速度下，银黑的影子一闪而逝，出现在跑道尽头。 不过实际上，路明非之所以邀请她，一来是因为觉得这毕竟是用高廷根家族的东西改出来的，性能测试最好还是邀请本家人看看。二来……他不敢让装备部里的其他人发现这套装甲。 不过测试场分为不同的类型，有专门测试爆炸物的，有测试冷兵器的，有测试枪械的，有综合测试的……而在装备部里，除了专门测试爆炸物的测试场供不应求，常年需要排队申请之外，大部分测试场都可以用一句“人烟罕至”来形容。 因为学校拨下的经费足够多，装备部的地下基地规模相当大，而且依旧在缓慢扩建中，因此连装备武器的测试场都有好几个。 而且据说一年多前，装备部在地下进行了一场动静比较大的爆炸物测试，惊动了校长，在阿卡杜拉所长和校长进行了友好的磋商之后，学校给装备部在学院外面又建了一个超大型的爆炸物试验区域，自从建成以后，大部分要测试发明的专员都更倾向于那个新的测试场——毕竟外面的测试场可以放开了炸。 至于飞行速度…… “还没，”路明非摇头，“这套装甲结合了炼金术和现代科技，因此很难靠预估的得出准确的性能参数，需要详细的测试，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一起做性能测试的。” 看着“皇帝”的背影，夏绿蒂目光微动——虽然看着奇怪了一点，但是不得不说，这套装甲看起来还是挺帅的。 路明非走进驾驶空间里，装甲合拢，红色的双眼亮起。 路明非站在载具测试跑道的起点，二百米长的跑道，铺设了四十个观测点，每五米的就会观测一次瞬时速度。 “咦？这是感应操控吗？”夏绿蒂有些惊讶。 “嗯，”路明非在装甲里点点头，声音多出了几分电子合成音的感觉，“走吧，我们去测试。” “明非……”夏绿蒂的话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绪。 “跟我来。”路明非领着夏绿蒂走出实验室。 随着这个念头止不住的升起来，夏绿蒂感觉自己脸皮有些发热，甚至不太敢去看路明非。 根据他之前给诺玛的设定，在有任何外人在场的时候，诺玛都要表现得毫无异样，像是被他掌控之前一样对他，以免有人发觉异样。 …… 测试结束之后，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失魂落魄的夏绿蒂离开装备部。 甚至因为对对方的状态有些担心，路明非还很贴心地在出了装备部之后，将夏绿蒂送回了她自己的住所。 值得一提的是，夏绿蒂的住所就在路明非家，也就是诺顿馆的隔壁。 那里原本也是一个大型的学生社团活动中心，不是什么居住建筑，而且早就有社团在使用了。 但夏绿蒂跟社团的团长稍微聊了聊之后，对方就拿着一张支票欢天喜地地组织社员们搬出社团活动中心了，不仅搬出去了，那个社团成员们还很贴心地对整个建筑进行了一次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方位的立体式打扫。 据说他们走的时候，社团里有些无法打扫的陈年旧渍，直接整个部分都被重新装修了。 把夏绿蒂送回她自己家之后，路明非就离开了。 他会送夏绿蒂也不完全是因为担心她，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现在手头上已经有充足的贤者之石了，而且给楚师兄的刻画炼金矩阵也改良好了，现在就可以帮楚师兄进行强化，因此他在离开夏绿蒂家之后，便直奔狮心会而去。 …… 狮心会总部，楚子航的办公室里。 路明非、苏茜和楚子航坐在沙发上。 “路师弟你是说，会长的刀本身其实刻画着一个很强大的炼金矩阵，只是这个炼金矩阵要和一个刻在混血种身上的炼金矩阵搭配，才能发挥出效果，”苏茜道，“所以会长的刀在他手里，才显得像是一把只是比较锋利和坚固的普通炼金武器？”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路明非点点头，“只要我在师兄身上补上这个炼金矩阵，村雨配合君焰，就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 “什么时候能开始？”楚子航坐在路明非对面问道。 “会长你别冲动，万一刻画矩阵有危险呢？”苏茜连忙劝说。 “不用担心，我相信路明非。”楚子航道。 楚子航的思路很简单——路明非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就代表他认为这个方案风险是可控的，他一个炼金术的外行，没理由去怀疑路明非这个专业人士的判断，直接接受就可以了。 苏茜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向路明非，迟疑道：“师弟，这可是在身体上刻画炼金矩阵，万一出现失败会不会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 “在人身上刻画炼金矩阵，材料只能是贤者之石，如果刻画时贤者之石失去控制在体内泄露，那就是剧毒，连龙王都被重创甚至杀死的物质，对混血种来说应该会是秒杀的效果吧。”路明非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苏茜顿时瞪大了眼睛。 “成功率是多少？”楚子航淡定地问道。 “如果是我来刻画矩阵的话，保守点一点估计，成功率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八。”路明非道。 “成功率能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么？”上一秒还在担心的苏茜，现在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以这个成功率来说她也没理由阻止楚子航了，作为一个混血种，他随便去出次任务，死亡率都远比这个方案高。 “什么时候能进行刻画？”楚子航问道。 “随时都可以，”路明非道，“矩阵图和材料我都准备好了。” “贤者之石太珍贵，我暂时可能无法支付全部的价格，”楚子航认真道，“我可以签署一份贷款或借款协议，利率由你来定。” “师兄伱这么说就见外了，”路明非大气地一挥手，“先欠着，利息就免了，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就行。” 楚子航沉默几秒，点头：“谢谢。” “师弟，其实师姐也有一颗想要变强的心。”苏茜凑过来。 “地主家也没余粮了。”路明非一摊手。 “我不借钱，”苏茜摇头，“我可以支付贤者之石的花销，或者直接提供贤者之石。” “要这么多。”路明非大概比划了一下。 “那……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苏茜额角见汗。 需要时间？意思是师姐还真有可能掏出来这么多贤者之石？ 路明非有些惊讶。 他之前猜测过师姐可能来自国内的混血种家族，虽说一个强大的混血种家族不是没有这么多贤者之石，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往往要高层甚至首领级的人物才有资格调动，不是普通的中高层族人有资格动用的。 师姐就算拿不出这么多贤者之石，只能拿出一半，也足以说明她背景不凡。 路明非忍不住看了楚师兄一眼——师兄要是能拿下苏师姐，岂不是直接少奋斗三十年？ 楚子航被路明非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咳嗯，”路明非轻咳一声，善意提醒道，“师姐，刻画炼金矩阵的范围包括整个上半身哦，而且刻画的时候不能穿衣服……” “我仔细算了算，拿出这么多贤者之石压力太大了，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还是以后再说吧。”苏茜当即改口。 路明非耸了耸肩——他还有后半句没说，等他的炼金术再进一步，隔着衣服刻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茜，”楚子航突然开口，“能请你暂时出去一段时间吗？” 苏茜有些疑惑。 “我要脱衣服了。”楚子航解释道。 “哦哦哦，”苏茜脸蛋有些发热，“会长我这就走……” “别别别，这里不太合适，而且没有工具，还是去我的实验室吧。”路明非道。 苏茜幽幽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 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实验室里。 楚子航站在实验室里形似手术台的床边，犹豫了一下，伸手脱掉上衣衬衫，正面对着路明非。 整理东西的路明非转头看了楚子航一眼，有些惊讶：“师兄你居然有纹身！” 楚子航是正面对着他的，但是在楚子航背后不远处的桌子上，放满了烧瓶烧杯，透过玻璃壁的反光，路明非能看到在楚子航的肩胛部位，有一个类似于世界树的暗红色图案。 这个图案从颜色上分析也有点像是暗红色的胎记，而且看起来浑然天成，就像是从皮肤里长出来的一般，但问题是谁家的胎记长得那么有艺术感，一颗半枯半荣的世界树，简直可以说是栩栩如生。 “师兄，你怎么可以纹身呢？在我心中石兰中学男神的形象支离破碎了啊！”路明非用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楚子航调侃道。 楚子航沉默，并不打算回答，在他看来路明非把这个当成普通纹身是件好事，他从来没让任何人见到或知道这个烙印，就是为了避免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因此只是默默承受路明非的打趣调侃。 但路明非还没调侃两句，就感觉到了不对。 或许是因为透过银槲之剑吸收过宇宙魔方的力量，当路明非把注意力集中在楚子航肩胛上印记时，他隐约能感受到一股隐晦的，来自空间层面的波动。 第302章 路明非：那个叫夏弥的难道就是奥丁 第302章路明非：那个叫夏弥的难道就是奥丁？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楚子航脱掉上衣，躺在手术台般的实验床上，路明非在一旁整理贤者之石，顺便打开了一份弗里嘉麻醉弹成分的麻醉药。 楚子航并不打算把路明非卷进和奥丁有关的事情里，干脆默认自己身上的印记是纹身。 路明非也看出来楚子航不想说了，不过他很肯定那个印记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纹身或者胎记，上面隐晦的空间波动做不了假，这要是纹身，那纹身师就算不是龙王也得是亲王。 本来他没打算给楚子航打麻药的，以他的技术，刻画一个炼金矩阵根本不用进行麻醉。 他是在察觉到楚师兄身上的印记有异常，而楚师兄似乎又不太想谈及时才临时决定把楚师兄给麻翻了，这样刻画完矩阵之后他还可以再仔细研究一下楚师兄身上的印记——这绝对是极高等的龙类的手笔，他不能不闻不问。 拿着一支小号的注射器，路明非走到楚子航身边：“师兄，刻画炼金矩阵之前要先打一针麻醉，以防你乱动。” 楚子航点点头。 路明非把一整支麻醉剂推进楚子航的血管里，他已经精确计算了药量，在刻画完炼金矩阵之后，他有充足的时间观察印记。 不过对他而言倒也算不上什么影响。 抬手招出银槲之剑，路明非握着剑柄，掌握着康斯坦丁的权柄，贤者之石在他指尖绽放出肉眼可见的光芒，血红色的贤者之石上延伸出几条细细的丝线，没入楚子航体内，迅速地编织成炼金矩阵。 虽然基本确定楚师兄不是龙类，但为了保险起见…… 进入漆黑的空间，路明非顿时松了口气。 凭借着宇宙魔方那能操纵空间的力量，路明非仔细感受着世界树印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老唐的意识空间里储存的是诺顿的记忆，自然多得不正常，楚子航的意识空间才是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但跟老唐一比，楚子航意识空间的光球就太少了，而且论大小也远远不及老唐。 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在楚子航的意识空间里有一个格外庞大的光球，和其他的光球一比，简直就是太阳和太阳系里的行星的区别。 悬浮到光球边上，路明非伸手按上去，进入其中。 这是一种共鸣，但凡是出现了这个世界树印记图案的记忆碎片，就会发光，印记在其中的重要性和占比越大，光芒就越强烈。 路明非抬手，掌心勾勒出楚子航肩胛上的印记图案，随着图案愈发清晰，意识空间中几个光球也随之更亮。 深吸一口气，路明非重新把楚子航翻过来，另一只手按在他的额头上。 他已经好几次从其他龙类口中听到了一个龙王的名字——耶梦加得，而且她是这些龙口中公认的最弱龙王，估计是最好下手的那个。 诶不对，好像就是仕兰中学初中部的教室。 不过虽然不能把诺顿放进剑里，但康斯坦丁这个青铜与火之王的灵魂这么好用，其他龙王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出现在了一个教室里，外面大雨瓢泼，教室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把靠在一旁的村雨拿过来，放在楚子航手上，路明非仔细检查了一下，楚师兄身上的炼金矩阵和村雨里的炼金矩阵对接得十分完美，简直就是浑然一体。 路明非闭上眼睛，一丝意识沉入楚子航的意识空间中。 这就是像是走在路边捡到一个钥匙，别说上面什么都不写了，就算上面写着“xx楼xx号”，不知道小区和单元之类的信息，也不可能知道钥匙是开哪扇门的。 楚子航缓缓沉睡过去，路明非随手拿起一枚贤者之石，将它按在楚子航胸前，将贤者之石的力量在楚子航体内凝聚成矩阵。 路明非重新把村雨放下去，然后把楚子航在实验床上翻了个面，让他后背朝天，露出肩胛上纹身般的世界树印记。 要是能把其他龙王也装进银槲之剑里就好了……路明非心中微叹。 诺顿的弟弟可真好用啊。路明非一边刻画炼金矩阵，还有余裕分神思考。 但路明非也只能看出来这玩意是一个带定位信号的钥匙，但对于它的定位会发向哪里，钥匙又是进入哪片空间的就无法确定了。 一边走着神，路明非已经借助康斯坦丁的权柄，把楚子航身上的炼金矩阵刻画完毕。 考虑到现在秘党的处境，出于纯理性的思考，路明非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楚师兄是某个暗面君主的人，一头伪装成混血种的高等龙类。 或许是因为多次使用暴血导致了血统逐渐失控，而精神也随之不太稳定，路明非感觉在楚师兄体内刻画炼金矩阵的阻力更大一点。 这个印记上那隐晦的空间波动，并不具备伤害性或者其他危险的特性，只有两个作用——一来发送自己的空间坐标，相当于一个空间层面的超级定位器，二来，似乎是进入某个异空间的“钥匙”。 “嗯，”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这就算是搞定了。” 而更出乎他意料的是，记忆力的楚子航看起来有些年轻地过分了，似乎还是个初中生。 路明非左右看了一眼，光芒最强烈的恰好就是那个最大的光球。 而且相比于这个印记是哪里的钥匙，还有个更加迫切的问题——为什么楚子航身上会有这种印记？ 能有这个大小，要么是因为信息量巨大，要么就是这段记忆对当事人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不知道诺顿是不是也向他弟弟一样好用，要不是他跟老唐绑死了，路明非说什么也得把诺顿装进剑里，看看能不能跟康斯坦丁合成一下。 银槲之剑在路明非手中化作无数银丝缠绕变化，最后化作了一只从指尖包裹到手肘的手甲，路明非把手甲按在世界树印记上，手甲银色的表面亮起一层朦胧的蓝光，和宇宙魔方同出一源。 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可以证明楚子航不是龙类了，除非他是一头刚刚被创造出来没多少年的真正意义上的幼龙。 路明非左右看了一圈，反应过来——仕兰中学的初中部教室和高中部教室区别很大，但同为一个部的话，教室基本都是一样的，他初中的时候就是这种教室，连图书角和卫生角的摆放都是差不多的。 和老唐的意识空间一样，楚子航的意识空间里也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光球，每个光球都是一段记忆或记忆碎片。 但从感情上讲，这是路明非最不希望的结果。 要确认楚师兄是不是龙类很简单，现在楚师兄是毫无防备的状态，只要他潜入楚师兄的意识里，像是之前观察老唐那样观察一下楚师兄就行了。 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这个耶梦加得，暗面君主这个组织里会有什么线索么…… 路明非观察了一遍教室，又去看楚子航，现在教室里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走了，只剩下他，教室门敞着，寒风夹着雨丝灌人，凉得刺骨。 楚子航裹紧罩衫，把手抄在口袋里，像是在发呆，也像是个试图用坐禅来抵抗寒意的得道老僧。 “楚子航？一起走吧，雨不会停的，天气预报说是台风，气象局发预警了！”有女生探头进来说。 她有一头清冽的长发，发梢坠着一枚银质的HelloKitty发卡，娇俏的小脸微微有点泛红，低垂眼帘不敢直视他。 呦！又是个老熟人！这不是柳淼淼吗？路明非心中吐槽，他明明是来确认楚师兄是不是龙的，为什么好像突然开始被迫怀念高中生活了？ “你认不认识我？我叫柳淼淼……”女生没有得到回答，声音越来越小，蚊子嗡嗡似的。 路明非飘在一旁，心说姑娘放弃吧，你要是根火柴，你面前的就是一座冰山，用火柴融化冰山还不如把它送给街头受冻的小女孩更切实际一点。 果然不出路明非所料的，楚子航用“我待会儿要值日”为理由拒绝了柳淼淼，柳淼淼失望离去。 路明非看向窗外，柳淼淼家的司机已经在教学楼门口等她，帮她换好了雨靴，撑起黑色的大伞。柳淼淼躲在伞下，小心翼翼地走向雨幕中亮着“天使眼”大灯的黑色宝马。 “喂喂！柳淼淼柳淼淼！你捎我吧！”一个低年级的小子在屋檐下冲柳淼淼大喊。 “路明非你自己走吧！我家跟你又不在一个方向！”柳淼淼头也不回。 教学楼里飘着的路明非捂住脸。 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初中的时候确实被柳淼淼这么拒绝过，然后，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 下方，随着柳淼淼家的宝马驶进雨幕，初中时的路明非在雨檐下走了一会儿，旋即仿佛下定了决心，或者认清了现实一般，拿外衣裹住脑袋，丧家之犬似的蹿进雨幕里。 教学楼里的路明非嘴角微微抽搐。 这倒也算不上什么黑历史，只是从第三视角围观初中的自己被女同学拒绝同行，然后在雨里跑着回家，怎么看也不能算是什么美好的场景。 难道这就是我不经允许闯入他人记忆的代价？路明非心中吐槽。 可惜这个时候他还是初中生，得等高中时才能认识小天女，要不然直接去找小天女，她那么仗义的人，肯定不会让自己淋着雨回家，就算是不捎自己一程，至少肯定也会借把伞。 目送自己在雨中远去，路明非看向楚子航，才发现他也跟自己看着同样的方向。 难道说那时候我被楚师兄看见了？路明非有些惊讶。 但旋即他就没空想别的了，随着记忆场景的推演，楚师兄的“父亲”出现了。 说实话，那个开着迈巴赫的男人登场，并载着楚子航离开时，路明非是有些蒙的——这个男人一路上一直管楚子航叫“儿子”，而楚子航对此毫无反驳，也就是说他们真的是父子。 但路明非在校级家长会上见过楚子航的父亲——作为全校最优秀的学生，楚子航的父亲曾作为家长代表公开发言。 路明非记忆里那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文绉绉的中年人，跟眼前这个高大但有些大咧咧的男人完全是两种画风。 而且仔细观察、回忆，路明非发现楚师兄虽然跟现在记忆里一个“父亲”说话不多，但他们的面相确实是有几分相似的，而他印象里那个作为家长代表发言的楚子航爸爸，虽然也算是个帅男人，但跟楚子航确实不像。 也就是说… 学校里做演讲的那个楚爸爸，其实是楚子航的继父，他的亲生父母离婚了？ 路明非嘴角抽搐，有些后悔进来了，这下倒是基本能证明楚师兄是清白的，但是却不小心挖出了猛料。 要是楚师兄知道我这么挖他隐私，估计得拎着村雨追着我砍吧。 迈巴赫行驶在雨夜中的高架桥上，前座的亲生版楚爸爸还在跟儿子说话，虽然儿子的回答并不多，而且似乎还隐隐带刺。 路明非有些尴尬地坐在后座楚子航的旁边，当一个透明的观众，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退出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雨中竟然生气了一层粘稠的雾气。 雾气在雨中如同液体一般，贴着迈巴赫的车体流淌。 下一秒，敲击玻璃的声音响起。 路明非探头看了一眼仪表盘——时速一百二十公里。 自然界陆地最快的动物是猎豹，其中最卓越的个体能让自己的速度短暂达到时速一百二十公里，但这是爆发速度，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 何况猎豹也没法敲窗户。 那么车外面的是什么东西就不言而喻了。 一头、两头、三头……数不清的死侍跟着迈巴赫奔跑，雨水在它们的体表高速流淌。 下一秒，路明非就看到楚天骄伸手，把还在后座的楚子航一把拉到了前座，给他系上安全带。 这个之前还在儿子面前大大咧咧，像个中年卢瑟的男人，此刻展现出了连路明非都有些侧目的英勇。 迈巴赫的时速飙升到一百八十公里，撞开死侍群，他像是抽出雨伞一样抽出一并简朴的长刀，破开车门伸出去，刀刃经过的地方带起死侍的血，在雨里留下暗红的飘带。 这辆豪车此刻简直如同坦克一样一往无前，仿佛下一秒就会碾碎所有的死侍扬长而去。 直到一座雄壮的身影当在了前面，宛如天堑。 拿到人影骑在八足的天马上，身披重甲，手持长枪，雨水在甲胄上流淌着微光。 更奇特的是，他只有一只眼睛。 这些特征太显着，显着到路明非一看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北欧神话中的奥丁么？ 作为在另一个世界见过奥丁的人，路明非不禁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在看一个玩cosplay的家伙。 但这个玩cosplay的显然不是虚有其表，楚爸爸在路明非看来实力已经算是极为强大的混血种了，像是恺撒那种优秀的A级混血种，在楚爸爸面前怕是两三招就会被放倒了。 何况如果路明非没观察错，楚爸爸的言灵还是和校长一样的时间零，杀起死侍来如同砍瓜切菜。 但在那道cos奥丁的身影面前，楚爸爸连几个回合都没有撑过。 旋即画面突然一变，楚子航站在洗手间里，赤裸上身，背对着镜子，扭头看着身上的世界树印记。 记忆碎片到这里就结束了，路明非被自动送出到外界。 “原来那个印记是这么来的，”路明非眼角抽搐，“搞了半天我的城市里居然真的有个大家伙。” 人的记忆是有偏差和缺损的，不过楚师兄的记忆比较值得信赖，毕竟他是个相当严谨的人。 而从记忆里的画面来判断，奥丁绝对是一头想当高等的龙类。 等到寒假回家之后，好好调查一下吧。路明非心中暗道。 就在路明非打算离开楚子航的精神空间时，他突然注意到，几个不大不小的光球似乎有些奇怪。 它们外面有一层仿佛是水晶般的透明薄壳，将其完全笼罩了。 这是记忆封印。 “咦？应该是奥丁干的吧。”路明非把几个光球抓在掌心，手掌一握，外面作为封印的水晶壳顿时破碎。 “我到要看看奥丁封印了什么！” 路明非一一进入那些光球中。 片刻之后，把所有光球都看了一遍的路明非脸色愈发古怪。 这些被封起来的记忆反而没什么特殊的，无非就是初中时的楚师兄和一个漂亮的妹子几个不同的地方约会罢了。 问题是，这个妹子他有印象！ 在从BJ坐飞机去维亚纳堡时，他就讲过那个女生！ 虽然对方比起记忆中初中生的模样明显长大了，但是那张脸路明非绝对不会认错，毕竟那是他此生见过的唯一一个能艳压小天女的妹子。 而如果没记错的话，胸牌上写的名字应该是夏弥…… 而且根据路明非的观察，记忆里夏弥和楚师兄约会都是在奥丁出现的时间点之后。 已知师兄遇到了奥丁，然后有跟一个叫夏弥的女生相处，后来这些相处的记忆都被封印了。 路明非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说……那个叫夏弥的女生，就是奥丁伪装出来的？！ 第303章 高廷根家族遇袭 第303章高廷根家族遇袭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路明非把手从楚子航的额头移开，银槲之剑回到体内。 目前可以得出结论，楚师兄不是龙类，但曾经遇到过一条非常高等的龙类。 对于出现在楚师兄记忆中的“奥丁”，路明非还无法确定其战斗力——一来这只是楚师兄的记忆，就算记忆没有出错，也无法展现出奥丁真正的力量。 至少在路明非看来，奥丁击败楚子航爸爸的过程都不能叫做游刃有余了，简直就跟一个武林高手随手捏死一只向自己扑来的兔子那样简单。 一个拥有和校长一样的言灵，血统大概率是S级的混血种，居然败得如此干脆利落。 那场战斗就算再来几十几百次，楚子航的爸爸恐怕都不会有丝毫取胜的机会，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路明非估计参孙应该是打不过奥丁的。 二来奥丁这个身份本身就很耐人寻味了，这可是北欧神话里的众神之王，相当于希腊神话里的宙斯，中国神话里的玉皇大帝。 路明非就不相信这个奥丁，能比另一个世界的奥丁神还强。 楚子航站在一片宽阔的地带，在他面前二十米的位置，有一面混凝土墙壁。 斜斜的熔化痕迹在混凝土墙壁上浮现，从其上面掠过的火刃，一瞬间就令大约十公分宽的部分融化成了岩浆，半截混凝土墙壁缓缓滑下、坠落，几滴岩浆在地上飞溅。 直到某一刻，楚子航的呼吸和村雨溢出的火焰飘带节奏重合，村雨悄无声息地出鞘，剑光被火光掩盖，挥剑的一瞬间，火焰沿着村雨的刃蔓延出去，横跨二十米的距离，掠过近一米厚的混凝土墙壁。 …… “师兄你这么说，苏师姐会伤心的。”路明非吐槽道。 楚子航点点头，拿着村雨起身，穿上衣服，跟着路明非走出实验室。 “我出手，那还用说？”路明非耸肩，“师兄你仔细感受一下，副校长的戒律虽然能压制言灵的使用的，但是对炼金矩阵的效果就很差了，你应该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矩阵。” 楚子航缓缓握住村雨，体内的炼金矩阵首先活跃起来，然后和村雨连接起来，村雨在鞘中狂吟，丝丝缕缕的火焰从刀与鞘的缝隙间泄露出来，如同几条装饰般飘带。 “没什么，”楚子航摇头，“只是一个初中时的女同学。” …… “怎么样师兄？”路明非在一旁问道。 “所以你必须得用村雨作为它的发动媒介，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发动这个矩阵会把自己烧成灰，”路明非把靠在一旁的村雨拿起来，递向楚子航，“除非师兄你有堪比三代种的身躯强度，才有可能扛得住。” 楚子航点点头，闭上眼睛，片刻之后重新睁开：“我感觉到了，很强……但我的身体无法承受。” 但他不会记得那个陪着自己的人是谁，也不会认真去回想，甚至可能会觉得那几段记忆中陪着他的女孩是几个不同的人。 此刻突然原本如同被迷雾笼罩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难免会有些走神。 路明非把麻醉剂的剂量控制得很好，他把手从楚师兄头上拿走之后没多久，楚师兄就苏醒了。 但这次楚子航睁开眼睛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坐起来，甚至看起来依旧不太清晰——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迷茫呆滞。 装备部地下基地，综合测试场。 又过了片刻，楚师兄才从实验床上坐起来。 “哦？师兄你想起了什么？”路明非顺势问道。 楚子航收刀而立。 楚子航摇了摇头，罕见地没有去接路明非的话，转而问道：“炼金矩阵的刻画成功了吗？” 而且除了奥丁的身份和实力之外，还有一点路明非很在意。 可惜在师兄的记忆里，最后那个手提箱应该还是被奥丁拿到了手，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很确定自己就算在暴血的状态下也远达不到三代种的身体素质，只是不知道如果在暴血基础上，再使用一次暴血，能否把血统和身体素质提升到三代种的层次。 他在楚师兄的记忆中看到，楚师兄的爸爸带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手提箱上有一块银色的铭牌，刻着世界树的图案——这个和楚师兄背后的世界树印记不一样，是学院的标志。 当然，说回忆起来也不太准确，路明非观察过，那些记忆封印还算巧妙，并不是让楚师兄彻底忘记被封印的记忆，而是只有模糊的印象，比如他会记得自己曾经跟女生去水族馆约会过，有女生当啦啦队给他加油，或者看电影时他身边陪着一个少女。 他不懂日本剑术里的吐纳之术，他的剑术是在少年宫学的，那里的老师不教这么高级的东西，但此刻他调整呼吸的方式，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日本知名剑术流派的秘传吐纳。 奥丁似乎对楚师兄爸爸手中的那个手提箱十分在意，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奔着手提箱来的。 三代种的身躯强度么…… 而按照秘党总结出的“北欧神话因为发源地接近北极圈，并且断代严重，缺少人为修改，因此和龙类的历史最为接近”的说法，在北欧神话中身为神王的奥丁，说他是龙王都有些保守了。 路明非站在一旁，一点都不担心，他很清楚这是因为什么——他在楚师兄的意识空间里，解除了关于那个叫“夏弥”的女生的记忆封印，楚师兄一苏醒，那些事情就被他重新回忆起来了。 楚子航接过村雨，心中思索。 路明非假装没发现楚师兄的异样，问道：“师兄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虽说最适合这个炼金矩阵的测试场应该是爆炸物测试场，但装备部内所有的爆炸物测试场永远都处在排队状态，路明非干脆带着楚师兄来了他上次用过的综合测试场。 不过这一切等到回自己的城市之后，就有机会搞清楚了。 第一次尝试使用体内的炼金矩阵，楚子航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寻找和村雨的共鸣。 不，恐怕可能性也不大……那如果在双重暴血的基础上再使用一次暴血呢？这样应该就能达到了吧？但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能保持理智么？ “走吧师兄，咱们去测试场试一下。”路明非的话打断了楚子航的思绪。 弗里嘉子弹使用的麻醉成分也和市面上常见的麻醉药不一样，不仅生效快，而且去得也快，一般中弹者从睁开眼睛到完全清醒只需要不到十秒的时间，就是刚刚睡了一觉而已，没有任何“后劲”。 “没有，”楚子航摇头，思索了一下，他补充道，“似乎还增强了记忆力，我回忆起了一些以前记不太清的事情。” “很强，而且对体力的消耗比君焰小一些，”楚子航道，“但我还需要掌握，在实战中我不会有时间像刚才那样蓄力，只能发挥出大概一半的威力。” 一边说着，楚子航手中的村雨开始向外延伸，像是有金属凭空增生一般，原本纤细修长的日本刀化作了一柄长度超过两米，刃口狰狞的赤红巨刀。 奇特的是变化之后的村雨，整体都变成了类似于红宝石那样的半透明晶体，几乎看不出什么金属的样子。 这是路明非做的小改动，这个状态下的村雨，剑身实际上是由高度富集的火元素形成的，就像是贝奥武夫家族的秘术所形成的元素之剑一样。 只有一种元素，效果自然无法跟四元素汇聚的元素之剑媲美，但胜在这是个被动技能，随时都能发动。 楚子航尝试着挥剑，寻找这把巨刃的平衡点和重心，赤红的灼痕在空气中蔓延。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下次自由一日，恺撒还有可能赢过拿着村雨的师兄吗？ …… 次日，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夏绿蒂，你确定要因为这个给老族长打个视频电话？”路明非指着放在一旁的“皇帝”装甲，有些犹豫，“老族长现在应该忙着处理家族事务吧？只是改造一个装甲这种小事而已，有必要这么急着打扰他吗？” 小事？ 夏绿蒂看了一眼自家面目全非的炼金甲胄，心中忍不住吐槽。 要不是昨天被震撼地太狠，没法思考太多，夏绿蒂当时就要求路明非给爷爷打个电话了。 她承认改造后的“国王”要比原本强得太多，爷爷应该也不会反对这种改造。但不管怎么说，高廷根家族的传世宝物被改成了这个样子，身为族长的爷爷都必须得知道。 而且退一万步讲，总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被震撼到整个晚上都没睡好。 所以这件事爷爷必须得知道。 “好吧。”路明非耸耸肩，毕竟自己是用了人家家族的甲胄改造，说一声也是应该的。 随手拿起一个平板电脑，路明非道：“诺玛，联系一下夏绿蒂的爷爷。” 几秒钟后，平板电脑上显示出老族长的脸。 但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那张脸现在看起来颇有几分憔悴。 难道治疗不完整，留下什么后遗症了？没道理啊……路明非纳闷。 “爷爷，您怎么了？”夏绿蒂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此刻爷爷脸上的疲惫有些眼熟。 “夏绿蒂啊，我没事，”老族长摇了摇头，“这几天处理的事情有些多，没休息过来而已。” 实际上他是因为这几天都在废寝忘食地研究那个老唐“灵光一现”画出来的炼金矩阵。但这事儿他没法当着路明非和夏绿蒂面说，否则他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收了个徒弟，没过两天，徒弟画出来的东西自己都看不懂了，这算什么？高廷根家族传承千年，就没出过这么丢人的族长！ 屏幕前的夏绿蒂盯着爷爷憔悴疲惫中带着些许怀疑人生的脸，突然想起来了——这好像就是她刚刚遇到路明非的那几天，通宵看书学习之后，照镜子时的表情。 “夏绿蒂，路先生，伱们找老夫有什么事吗？”老族长问道。 “老族长，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我们的事不急，可以下次再说。”路明非贴心道。 他真担心这老人家现在的状态，一口气没喘匀直接晕过去。 “没事，老夫只是略有些疲惫而已。”老族长道。 “爷爷，要不是还是下次吧，接下来给您看的东西，冲击力可能会有些大。”夏绿蒂道。 给我看的东西？冲击力有些大？ 老族长愣了一下，旋即瞪大眼睛：“你们不会是趁着我不知道偷偷结婚了，然后要给我看结婚证吧？！”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爷爷您说什么呢！”夏绿蒂脸蛋通红，“我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哦哦，是爷爷糊涂了……”老族长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旋即眼睛瞪得更大，“该不会是孙女你的怀孕体检单吧！你们是不是偷偷……” “爷爷！”夏绿蒂羞愤欲死。 路明非站在一旁，感觉自己的人品受到了质疑。 在老族长看来他难道是个会拐骗他孙女的骗子渣男吗？ “老族长您误会了，我们要给您看的是这个！”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路明非果断把平板转向立在架子上的皇帝装甲。 “这是……”老族长眼前一亮，赞不绝口，“好漂亮的铠甲，看起来像是结合了现代科技和炼金术的魔导造物，装备部不愧是能把炼金术和科技完全结合的部门，校长还说什么你们只会造炸弹……这铠甲看着就很厉害啊！” “您老喜欢吗？”路明非问道。 “当然喜欢了，装备部技术果然不容小觑啊……”老族长连连点头。 “那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路明非道，“其实这套装甲，就是您借给我的‘国王’，这就是它改造之后的样子。” 屏幕里老族长的脸一下子就凝固了，一动不动。 路明非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网络卡了。 片刻之后，老族长才开口，像是从喉咙里挤出字来：“你说……这是‘国王’？” “其实它改装后，我给他改名叫‘皇帝’了，不过只是个名字而已，您想怎么叫都行。”路明非大方道。 老族长苍老的面庞抽动了几下，旋即恢复平静：“没事，没事，改改也挺好……” “对了，改造之后我测试了一下，性能参数让诺玛发给您了，您要不要看一下？”路明非道。 老族长在平板上点了几下，一串长长地数据列表浮现。 盯着那串复杂的数据列表一条条看下去，老族长悄悄伸手按在了心脏上。 冷静，冷静。别跳那么快。 许久之后，老族长木着的脸恢复了一丝知觉：“路先生，这些……都是‘国王’改造后的数据？” “嗯，”路明非点头，“不过其实还没有完全改造好，我在尝试坐一套用高阶言灵功能的动力系统，加上那个才完整。” 老族长深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亮起，火光冲天。 与此同时，雷鸣般的爆炸声和脚下的震感同时传来。 …… 高廷根家族族地外。 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站着。 “就是这里吧。”男人道。 “没错，”女人点头，“动手吧。把大人要的东西带回去，记得，千万别伤害高廷根家族的族长，大人要的是活的，他是珍贵的样本。” “真没想到，诺顿的技术，竟然会被一个混血种完善出来，那个叫路明非，真不是我们的同类伪装成混血种？”年轻人感慨，“可惜这次见不到他。” “呵……要是见到他，咱们两个可能已经死了，”女人冷笑，“不就是因为他不在这里，大人才让我们来把高廷根家族的族长带回去么？” “大人还真重视这个混血种身上技术啊，居然让咱们两个一起动手。”男人感慨。 这句之后，好像再无话可说，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旋即身上鳞片浮现，一根根骨刺如匕首般从关节延伸出来。 第304章 诺顿诺喇嘛 第304章诺顿（×）诺喇嘛（√）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地下基地，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老族长所在的房间被火光照亮，连带着视频通话的画面也随之染上了一层火色。 “怎么了？”路明非愣了一下，出于装备部的习惯，他的第一反应是，“老族长，你们那里是不是在测试什么爆炸物啊？” 作为装备部的一员，路明非对这种爆炸可太熟悉了，装备部里基本上每天都在发生这种爆炸。 “家族里没研究过什么炼金炸弹啊……”老族长先是迷茫了一下，旋即面色微变，从怀中掏出一枚形似大号怀表的装置，将其打开，在半空中投射出一条条流动的淡蓝色光弧。 这些光弧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朵不断重复着合拢到绽放，又从绽放到合拢的过程的蔷薇花，一道光弧就是一片花瓣。 看到老族长掏出的装置，夏绿蒂瞬间紧张起来。 “那是什么？”路明非好奇。 “是家族里布置的防御型炼金矩阵的显影装置，能够显示出矩阵的状态，”夏绿蒂解释道，“我暂代族长之位的时候爷爷把它交给过我。” 夏绿蒂话音刚落，半空中悬浮着的光弧之花就颤动了两下，旋即最外围的一片花瓣陡然熄灭。 仿佛是推倒多米诺骨牌一般，随着第一片花瓣熄灭，越来越多的花瓣紧跟着黯淡下来，这朵象征着高廷根家族最强防御的花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诺玛，立刻联系学院！”而在老族长联系王国骑士团的时候，路明非也对着诺玛开口。 “欧洲当地的执行部支部很多，但哪怕是最近的几个，赶到高廷根家族也需要十五分钟以上，而且考虑到目标强大，取用更高规格的武器也需要花费时间。”路明非看了一眼诺玛调出来的执行部支部分部图，计算道。 他口中的瑞尔斯是王国骑士团的代理团长，在“国王”或者“王后”不在，或者不需要亲自出手时，负责统帅整个骑士团。 在路明非和夏绿蒂说话的同时，老族长已经拿着平板，向着火光亮起的方向走了出去。 “爷爷，别出去，外面危险。”夏绿蒂惊呼。 “傻孩子，爷爷可是族长。”老族长淡定地笑了笑。 看花瓣熄灭的速度，哪里需要二十分钟，十分钟之内高廷根家族这座屹立了几百年的炼金矩阵就会彻底被摧毁殆尽。 她相信路明非只要拿着七宗罪，肯定有能力解决那些入侵者，问题是现在她和路明非在北美洲，爷爷却在欧洲，就算是坐着航天器都来不及。 “族长，老唐呢？”路明非问道。 “这怎么办啊……”夏绿蒂眼圈微红。 “族长，我们已经见到了袭击者，初步判断是一个次代种级别的龙类，”电话中传出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我们没有发现任何死侍或者其他目标，袭击者应该没有带手下……” 高廷根家族的防御矩阵是以“能抵挡三代种级别的敌人，并拖住次代种级别的目标二十分钟以上”为目标建造的，并且经过了历代族长的不断强化，就算是一头状态完好的次代种冲进来，也不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破坏矩阵。 “有袭击者，而且很强！”老族长的眉头瞬间紧皱了起来。 “别担心，”路明非拍了拍夏绿蒂的肩膀，安慰道，“老唐在那里。” 夏绿蒂下意识地捏住裙角：“现在让人去支援爷爷需要多久才能到？” “王国骑士团，立刻迎敌！瑞尔斯，汇报情况！”老族长掏出手机沉声道。 “已经将消息发往校长室和装备部办公室，同时电联昂热校长与施耐德教授。”诺玛道。 “老唐？”夏绿蒂愣了一下，不明白路明非这个时候提到老唐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唐有本事干掉入侵者。 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了电话中的声音，老族长手中的电话陷入一片盲音。 “这是不是代表有人在破坏矩阵？”路明非问道。 “他一个小时前刚刚结束了授课，说吃完饭要午睡一会儿，现在应该被吵醒了吧，”老族长道，“路先生不用担心，你那位朋友是老夫的徒弟，王国骑士团应该已经派人去保护他了。” 保护？路明非眨了眨眼睛。 “爷爷！”夏绿蒂眼圈通红。 “孩子，记住，如果我死了，你就是高廷根家族的族长。”老族长留下最后一句话，挂断视频，走出大门。 …… 高廷根家族族地，老唐的卧室里。 一道窈窕的身影撞碎木门，冲进卧室，看到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午睡的老唐。 她穿着黑色的贴身甲胄，腰佩长剑，威风凛凛，但头发却是温婉朴素的女仆样式——如果路明非在这里就能认出来，她是当初在拉特兰大教堂跟随在夏绿蒂身边的王国骑士之一，同时也是她的贴身女仆。 穿着贴身的黑色甲胄的女人看着打呼噜的老唐，就算情况紧急，心中也还是不免升起了一丝疑惑。 刚刚的爆炸声这么大，站在地上都能感觉到震感了，这家伙也不是聋子，怎么还能躺在床上睡得这么熟？ 这该不会是某条龙伪装成了罗纳德·唐的样子，想要装睡来偷袭自己吧？ 穿着黑色甲胄的女人心中不禁升起了这个猜测，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而是从腰间的储纳区中摸出一枚铅弹，朝着老唐的胳膊掷了过去。 铅弹破空，躺在床上的老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单手用力在床上一撑，整个人如在腰上转了弹簧般坐起来，并且向前猛扑……因此原本瞄准他胳膊的铅弹，反而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鼻子上。 “嗷——” 老唐捂着鼻子，蹲在地上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废物！废物！你怎么不去死！废物！”意识空间中的诺顿吼声如雷，如果这是在现实世界，就算他是龙王估计也已经把嗓子喊哑了。 掷出铅弹的女人愣了一下。 老唐翻身弹起来的一瞬间，她几乎就确认了面前这个老唐是龙类伪装的，但老唐捂着鼻子蹲下的时候，她又没法确定了。 老唐只嚎了几秒，就抬起头，眼含热泪：“大姐你谁啊！擅闯别人卧室还要行凶，不知道这是秘党元老的家族吗？等等……你是不是夏绿蒂小姐的女仆？” “我是，”女人点头道，“家族遭到了龙类的袭击，您是族长的弟子，我来带您去避难。” “龙类的袭击？”老唐满脸惊恐。 旋即他突然反应过来——等等，我怕什么？我他妈是龙王啊！ “诺顿兄，诺顿兄……”老唐在心中呼唤诺顿。 “滚——！！！”诺顿用一个拖长的洪亮音节回应了老唐，声如雷震。 这就是老唐在刚刚的爆炸中还能安然熟睡的最大原因，经过这几天跟诺顿的相处，他已经适应了庞大的噪音了。 “啧，怎么现在还耍小孩子脾气了呢？”老唐道，“诺顿兄，你别闹啊，我现在需要你的力量，伱忘了你跟非哥的约定了吗？” 意识空间中的诺顿以沉默回应。 但老唐能感觉自己体内像是突然有什么“闸门”一样的东西打开了，岩浆般滚烫暴虐的力量沿着每一根血管席卷全身。 “走，我们去帮忙！”老唐顶着被砸红的鼻子，还有没擦掉的泪花开口道。 你这个样子去帮什么忙？别添乱就是好事了！黑色甲胄的女人心道。 她本来想这么说，但对上那双刺眼黄金瞳，却不受控制地点头。 …… 老族长走出门，建筑前宽阔的草坪已经化作焦土。 不只是草坪，远处几栋作为炼金矩阵运转中枢的建筑也化作了满地碎片，甚至就连深埋在地下的基石都被挖了出来，横躺在焦黑的草坪上。 十三道身影围绕着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 说是女人也不太对，她只有曲线像是人类的女性，体表完全被生青色的鳞片覆盖，关节处骨刺延伸，背后一对巨大的骨翼张开，虽然并未带起她飞行，但每次挥动都如同两柄绝世的巨刃。 王国骑士团包括“国王”和“王后”在内，一共十六套，刨去找老唐的那个，剩下十三位都在这里了。 每套甲胄上都亮起刺眼的光辉，和高廷根家族族地的矩阵呼应，而甲胄与甲胄之间的联系又构成一个独特的炼金矩阵，将女性次代种笼罩，领域中空气粘稠如胶。 在族地内，家族的矩阵会源源不断地为炼金甲胄注入力量，但像是这样完全激发甲胄的力量，对穿戴者的精神有着巨大的消耗，十分钟内他们就会把自己榨干。 老族长站在外围，和被包围其中的女性龙类对视，封神之路的技巧早已激发。 他的血统距离S级只是略差一点，使用封神之路后，完全可以跟一头次代种对视。 “你们的目标是老夫？”老族长沉声问道。 他才刚恢复没几天，高廷根家族就被袭击了，很难不产生什么联想。 “乖乖跟我们走，你不会死，”女性龙类的尾巴在空气中划过，切开如胶的气流，“否则我不介意带一具尸体回去。” 她接到的命令是抓活的，但不代表她不能恐吓一下目标。 “呵……”老族长冷笑一声，“动手！” 几乎在他开口的同时，十三位王国骑士向中心的女性龙类，十三柄造型各异的武器几乎同时斩下。 光辉一闪而过，即便被领域束缚，女性龙类依旧从容不迫，如同钢刀一般气流从她体表盘旋而起，切碎了凝固的空气，如同金属构成的龙卷风一般笼罩着她，所有斩下的兵器都在龙卷风中僵持。 这是个临界于无尘之地与琉璃梵城之间的言灵，对于次代种而言，言灵的形态并不是固定的，此刻围绕在她身边的气流之刃便相当于无数细小的琉璃梵城碎片，化作罡风，构成了攻守兼备的防线。 这个言灵唯一的缺点就是会影响她的行动，不过面对着十三个全副武装的高阶混血种，她只能用这种言灵保护自己不受伤——虽说以她的血统，缺胳膊少腿也能长回来，但不代表她喜欢受伤。 况且她也能看出来，这几个混血种撑不了多久，而她的言灵消耗并不大，这么拖下去，对她更加有利。 一道修长的影子一闪而逝，再次清晰时，已经出现在了女性龙类的面前。 老族长眼角浮现出细小的鳞片，面无表情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龙类，而再往下一些，他的手掌刺破了言灵的防护，半截没入女性龙类的小腹中。 但准确地说，刺进她体内的不是手掌，是骨骼。 仅仅只是把手掌伸进罡风瞬间，在封神之路状态下被强化的血肉就被打磨成了一团细小的血雾，但被强化后的金属骨骼却硬生生地突破了进去，并且刺进女性龙类的体内。 外界罡风持续打磨着老族长的手臂，大概到小臂中段的位置，血肉都化作了飞沫，露出青铜色的骨骼。 “你……”女性龙类知道面前这个老混血种体内的骨骼被改造成了炼金金属，但却不曾想过这改造后的骨骼竟然能破开她的言灵和鳞片。 老族长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低沉而又森严古奥的语言从他的胸腔里轰鸣出来，黄金瞳在一瞬间化作了诡异的蓝白色。 言灵·因陀罗。 老族长浑身流淌着刺眼的雷电，周围的空间在言灵释放的一瞬间被高度电离化，空气中的尘埃因为电离而闪闪发亮。 但更多的电流却顺着那金属的骨骼涌入女性龙类的体内，电弧在她的腹腔里舔舐着脆弱的内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性龙类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 电流持续了半分钟，当超负荷运转甲胄力量骑士们踉跄着退开时，老族长和龙类同时跪在地上。 一只颤抖爪子抓住了老族长的脖子，女性龙类眼神森然，但冰冷之下隐藏着的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癫狂：“卑贱的物种，你要用生命来偿还僭越！死吧！死吧！死吧！死吧！死吧！” 一边怒吼着，她的爪子一点点加力，却又不敢真的捏死手中的老人。 匹练般的银光像是从世界之外飞掠而来，毫无征兆地划过女性龙类的手臂，又在一瞬之间掠出所有人视野，只在地上地上留下一条看不见尽头的直线。 女性龙类的手臂从中间断裂开，鲜血如雨幕般喷洒出来。 代理团长瑞尔斯拄着剑，扭头看向银色匹练飞来的方向。 老族长新收的那个弟子肩上扛着穿黑甲的女人，手中提着本该属于他肩上的女人的长剑，眉毛塌塌的，看着好像没什么精神。 第305章 诺顿：上号！ 第305章诺顿：上号！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 银光一闪而逝，女性龙类的手臂从身上分离，连带着老族长一起坠落在地面上。 从手臂的断面处，龙血如雨幕般喷洒出来，虽然马上就在龙类强大的自愈能力下止血，但依旧有部分龙血落在了老族长身上，洒在身上的龙血倒是还好，以老族长的血统体表的龙血就算有毒性也影响不大，但却有少量龙血顺着他手臂上的伤口渗了进去。 王国骑士团的代理团长瑞尔斯拄着宽重的骑士剑半跪在地上，扭头看看从不远处走来的老唐，又看看女性龙类那缺了一半的手臂，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刚刚和其他王国骑士们一同超负荷爆发力量，让他的精神严重透支，在这种状态下，产生幻觉是正常情况。 但不管他怎么揉眼睛，眼前的画面都没有变化。 老唐还是扛着肩上的黑甲女人，提着长剑踱步而来，而女性龙类却仿佛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去看老唐。 老族长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他的言灵并不是因陀罗，而是因陀罗的下位言灵，只是在封神之路的状态下才短暂晋升，而凭借着火剑之路理解了七个源质的精神力量，他在释放因陀罗时硬生生地约束着言灵，把大部分电流都注入了龙类体内。 持续半分钟的高强度言灵释放，通过封神之路而提升的体能也几乎被耗尽，他也无法再从血统中榨取力量，因为在出手的时候他就直接进入了二阶的封神之路，相当于二段暴血，如果再次精炼血统，他会先一步失控。 只要触碰到，他就能再释放一次因陀罗。 老唐肩膀一抖，被他扛着的黑甲女性就像是一团稻草一样向空旷处飞了出去，落在地上一连打了十几个滚才卸掉力量。 老唐脚步一踏，向后跃出二十米，落在地上，女性龙类低头看着自己喷洒鲜血的肩膀，有些迷茫。 但随着龙类的血液从伤口进入体内，老族长感觉自己干涸的身体仿佛又涌现出些许力量——而代价是他的血统因为变得更加不稳定。 “小心！罗纳德先生！”瑞尔斯朝着老唐喊道，“敌人很可能是次代种！” 清脆的声音从老唐身上响起，在女性龙类扑到他面前，一只锋利的龙爪几乎要撕开他胸膛的一瞬间，纤细的银色丝线在空中划过，女性龙类的另一只龙爪从肩膀断裂。 如果是她之前看下去像是长着龙鳞和骨刺的人类，那么现在就是一条有点像人的龙，只是一只前臂仍旧缺了一半，暂时还没完全恢复。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她刚刚之所以僵立，就是在调整身体的状态，让自己扩张到目前的极限体型。 高亢的龙吟压过了瑞尔斯的声音，女性龙类仰天长啸，石头碎裂和布帛撕裂般的声音同时从她身上响起，原本和人类接近的体型飞速扩大，转眼之间就化作接近四米的庞大身躯，身上的龙类特征瞬间压倒了人类特征。 虽然区区几米高的身体依旧无法和她鼎盛状态媲美，但也已经远强于人形的状态。 一直僵在原地的龙类缓缓转头，看向老唐，一言不发，只有黄金瞳带着浓烈到像是要化作刀剑的杀意。 扩大了几倍的黄金瞳盯着老唐，背后新生的膜翼微微一震，身体就像是一道虚幻的影子般掠了过去。 银光和无尘之地触碰的一瞬间，无尘之地表面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破碎，但紧跟着银色的光辉就先一步破碎了，女性龙类的身躯撞向老唐。 通常来说，人形的龙类如果要孕育巨大的身躯，往往需要充足的营养和一定的时间。但对于提前做了准备的高等龙类而言，虽然也无法立刻化作巨型的状态，但也可以把体型扩大数倍。 “叮——” 无尘之地的防御……被打破了？ 老唐站在不远处，手中捏着一个光秃秃的剑柄。 送走累赘的同时，老唐挥出长剑，银光如网，女性龙类撞上去的一瞬间，一个球形的领域展开，高速旋转的气流形成了球形的气界，带着威严的意志，要将领域内的一切都驱逐出去——言灵，无尘之地。 甚至来不及去看救了自己的老唐，老族长凭借着饮鸩止渴般恢复的体力，再次将金属的手掌骨骼刺向龙类小腹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刚刚的一击虽然打破了无尘之地，但也直接耗尽了剑的生命，在挥剑的瞬间，剑身就化作金属粉末逸散在了空气中，如果那道破开了无尘之地的银丝完全爆发开，就是一场笼罩半径几十米的剑刃风暴。 无形的风在龙类身前凝聚成一柄透明的锤，砸在老族长的胸口，令其倒飞出去。 半跪在地上的王国骑士们，被女性龙类击飞后趴在地上的老族长，还有刚刚被老唐扔出去的黑甲女性，呆呆地看着对峙的一人一龙。 一瞬间的交锋后，老唐只是失去了武器，而龙类却失去了一条手臂，无比狼狈。 一头次代种级别的龙类居然在跟混血种的正面交锋中处在了劣势？ 即便这头次代种没有孕育巨大化的身躯，刚刚还被因陀罗攻击了内脏，但能够将其压制，依旧证明那个叫罗纳德·唐的年轻人，至少有着S级的血统。 直到老唐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举起手中的剑柄看了看，转头看向被自己扔出去的黑甲女人，抱怨道：“你这剑也不行啊，怎么这么脆？” 因为在地上滚了十几圈而头发上沾满了草叶的黑甲女人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女性龙类看向老唐，声音嘶哑。 “咳咳，这位大姐，”老唐把握着剑柄的手背在身后，“您看咱们这也算是不分胜负，再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如咱打个商量，只要你现在立刻就走，我们绝对不拦着！” 女性龙类深吸一口气。 “您看，这个提议很有诚意了吧，毕竟是你们来入侵的……”老唐苦口婆心地劝说，背后的剑柄形态悄然变化，如同液体般流淌，凝固，变成了一把匕首。 “奥德文，你就这么看着是吗？！”女性龙类高声怒骂。 几乎在她开口的同时，从老唐的脚边，一道黑影破土而出，如钻一般的尾尖刺向老唐的胸口。 老唐反手用匕首格住龙类的尾巴，相碰的一瞬间，冲击波从匕首与尾尖接触的地方扩散开，掀起了大片的草坪地皮，老唐打着滚飞出去。 “啧！你非得把我暴露出来吗？”男性体型的龙类看了看自己留下一道深深刻痕的尾巴，不满地抱怨道。 高等龙类一般是不屑于偷袭的，但对于他们这种注入了人类基因的特殊存在，做这种事毫无心理负担。 老唐踉跄着稳住身体，半跪在地上，手掌的匕首破碎，整条手臂不住地颤抖，胸前一条狰狞的伤口从从肩膀划到腰侧。 “废物！”诺顿在老唐脑子里怒骂。 “不是……诺顿兄你这也怪我？明明就是你借给我的力量不够啊，”老唐感觉自己格外委屈，“伱说借给我力量，我也就是身体素质变强了一点，连控制金属和火焰都不会。”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只借给我了一点点力量？还是说你太弱了，就算借给我一大部分力量也打不赢？”老唐道。 “我弱？！”诺顿在老唐的脑子里化作漫天惊雷，“除了我弟弟之外，哪个君主没有被我打过？整个龙族除了黑王和白王之外，有谁敢说比我强？！” “那你怎么连两条普通的龙都打不过？”老唐在心中问道。 “不是我！是你！你这个愚蠢的人类面，你发挥不出我的力量，人类的心在限制你！是你在潜意识里否认和排斥我借给你的力量！废物！”诺顿怒吼。 “有吗？我觉得我一点都不排斥啊。”老唐有些迷茫。 “该死！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诺顿嘶吼。 老唐有些犹豫。 靠着路明非教给他的技巧，他的确可以把身体暂时交给诺顿控制，而且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把诺顿关回去，理论上不会有什么风险。 但就这么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诺顿，老唐还是有些心底发虚。 不过只是犹豫了一瞬间，老唐就一咬牙：“好！” 随着作出决定，他缓缓闭上眼睛，意识沉入深处。漆黑的意识海中，老唐悬浮在诺顿庞大的身躯前，和诺顿静静地对视。 诺顿身上的光网渐渐暗淡下来，虽然依旧清晰地存在，却暂时不再明亮。 他和诺顿的交流完全在脑子里，刚刚的诸多对话不过是几个念头的事，在外界看来，他只是被偷袭的龙类击飞，稳住了身体后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唐！”被老唐扔出去的黑甲女人忍不住惊呼一声。 女性龙类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高度超过两米月牙形白痕在空气中成型，如闸刀般碾过去。 本能告诉她这种攻击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她只能从喉咙里爆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剧烈的冲击波在她面前形成，朝着白痕炸了过去，虽然微微撼动了白痕，却无法将其摧毁甚至打偏。 黑甲女人用最后的时间闭上眼睛，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说什么人在死前会有走马灯或者觉得时间变慢了，都是谣言嘛…… 意料之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她的意识也无比清晰。 人死了还会有意识吗？ 她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道熟悉的背影。 “罗纳德先生？”黑甲女人瞬间反应过来是老唐替自己挡下了刚刚的攻击，顿时一惊，“你没事吧？” 她连忙跑到老唐身边，她本以为老唐在受伤的情况下赤手空拳自己挡下攻击，伤势应该会更加严重。 但当她看到老唐的正面时，却没有看到任何伤势，只有衣服上有一道染血的破口——刚刚老唐身上的伤，仿佛在一瞬间就突然愈合了。 “老唐”如同某种颈部生锈的机器人般，僵硬地转头，看向穿着黑甲的女人。 对视的一瞬间，黑甲女人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太阳。 她说不清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如果不是“老唐”主动移开目光，她都怀疑自己已经跪下了。 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求生本能，她下意识地退开几步，远离老唐。 不知不觉间，她和那些看向老唐的王国骑士们，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敬畏。 如果说之前的老唐给人的感觉只是个“强大的混血种”，那么现在站在他们面前就是一位矗立在白骨山峰上的暴君。 “这是……封神之路？”趴在地上的老族长看着仿佛突然从猴子变成了终结者的老唐，有些疑惑。 封神之路确实会让一个混血种发生明显的改变，但能改变到这种程度吗？ “老唐”抬头看看天空，蹲下身子摸了摸草坪，抓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捻了捻，旋即深吸了一口气。 “哈哈哈嘎嘎嘎嘎哈哈咯咯咯咯嘶嘶嘶桀桀……” 不似人类的笑声从“老唐”那张扭曲得同样不像人类的脸上传出来，与其说是笑，更像是某种无意义的嘶吼。 “老唐”笑得越来越夸张，几乎稳不住身体，破绽百出，但站在他面前两个龙类却丝毫没有攻击的意图，眼中只有凝重，惊疑甚至畏惧。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狂笑许久的老唐终于停下，呢喃着让人有些听不懂的词汇，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龙类，露出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你们，很好。” 不等当事人做出反应，“老唐”如同念诗般咏唱出几个抑扬顿挫的音节。 一个伟大的领域围绕着他展开，明明是无声的过程，看到这一幕的人却感觉像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乐团在耳边演奏世上最激昂的乐曲。 领域迅速扩大，领域中出现了强烈的电离和磁化效果，赤红的金属液滴凭空地悬浮出现，围绕着“老唐”旋转。 那些光亮的液滴不断地碰撞燃烧，杂质化为灰烬坠落，又在落地前凭空消失，剩下的液滴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多，将老唐包裹在里面，瞬间冷凝、成型，化作一套青铜色的铠甲。 几秒钟后，领域如同梦醒一样消失，除了“老唐”身上那套青铜铠甲，以及手掌握着的巨剑之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趴在地上的老族长盯着身披重铠的老唐，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做梦。 他认出了这个言灵，序列96号，天地为炉。 “老唐”敲了敲手中的巨剑，把剑放到耳边听听余音，用这种即便在普通人铁匠里也算得上朴素的方式检测它的质量。 啧，好像手生了啊。 有些无奈地垂下巨剑，诺顿看向面前两头眼神仿佛是见了鬼的龙类。 正好，杀两条龙，找找手感吧。 第306章 诺顿：早想打你个老登了！ 第306章诺顿：早想打你个老登了！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中。 “老唐”垂下青铜巨剑，庄园中如死一般地寂静，只有之前的金属颤鸣声似乎还在回荡不休。 老族长趴在地上，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所以才产生了这种幻觉。 言灵序列96·天地为炉，一个混血种几乎不可能拥有的言灵，能够以精神之火炼制物品，能够凭空冶制金属并且随意地将其组成新的形态，而且不是普通的金属，是需要经过一系列复杂加工才能形成的炼金金属。 言灵周期表的排序参考了元素周期表，元素周期表是越不稳定的元素越往后排，而言灵周期表是越不稳定的言灵越往后，换言之言灵的序列跟威力和稀有度虽然有关，但不划绝对等号。 天地为炉的序列虽然只有96号，但却是公认的金属系言灵的顶峰，在秘党的记载上，从来没有次代种以下的龙类能够释放这个言灵。 就算是次代种里，也只有青铜与火之王的直系族裔才有资格做到。 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个言灵虽然不具备灭世言灵的破坏力，但其伟大和惊人之处并不低于更加暴力的“烛龙”。 混血种拥有这个言灵的可能性不比“烛龙”高多少。 在秘党的历史记载中，最近三百年内拥有这种级别的言灵的混血种，不会超过三个，而当代更是一个也没有。 老唐倒提着巨剑站在原地，眸子张开一条如龙般的竖线，但旋即又重新变成人类瞳孔的形状，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目光在两条龙类身上来回打量，像是在观察案板上的活鱼。 看着被球状闪电笼罩的老唐，男性龙类嘴角裂开一个狰狞的笑，眼中升起暴虐的火焰——他是天空与风之王的族裔，释放言灵“因陀罗”时，其威力要远远胜过其他同类。 我要死了？ 身上些微的酥麻和刺痛感，来源于领域中呼应释放着的细微电流。 男性龙类黄金瞳中的暴虐之火像是被一池冷水浇灭，只剩下惊恐。 就在老族长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时，突然有种身体酥麻刺痛的感觉。 这不是混血种能做到的事情。 天地为炉确实是个堪称奇迹般的言灵，但再怎么奇迹，它所冶炼出来的也还是炼金金属，在面对雷电时反而会变成弱点。 “唐！小心！他要用雷电言灵来攻击你！”老族长大喊。 别说混血种了，就算是龙类之中，也只有极少数存在才能以自己的精神驱散言灵，而这种驱散言灵的领域，被尊称为“王域”。 王国骑士有人想冲上去替老唐挡住这一击，包括被老唐抗来的黑甲女性，但她们身上穿着的也是导电的炼金甲胄，此刻也无法结阵展开炼金领域来抵抗雷电，老族长体会到的酥麻刺痛在他们身上百倍放大，限制了一切行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一种几乎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精神之火从面前这个“混血种”身上升腾起来，将周围那些受到他操纵的风元素与雷电全部“焚烧”、“净化”。 炽蓝色的明亮雷电球毫无征兆地熄灭，像是被关掉了开关的白炽灯泡。 在那种肉眼不可见的精神之火燃烧起来的一瞬间，那个混血种周围就像是变成了元素意义上的绝对领域，在那个范围内的一切元素都无法被任何精神力量控制，所有进入那个领域的言灵都会被精神之火“净化”。 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个混血种仰天狂笑的时候，他会有种心悸乃至敬畏的错觉，但他很确定对方绝不可能在这种威力的言灵下活下来，等到雷电光球散去，站在地上的只会是一块焦炭…… 作为言灵的释放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刚刚的言灵是怎么“消失”的。 男性龙类如要把某种东西咬断般吐出森然的龙文吟唱，空气中闪烁着几条狰狞的雷电之蛇，笼罩了半座庄园，编织成网。 我这是收了个什么徒弟啊……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逝，老族长猛地想起来——这分明就是处在高阶雷电类言灵领域的特征。 他用来操纵元素的精神力量瞬间被焚毁，元素重新变成了自由的无主之物，由元素形成的雷电自然消散无形。 几乎在老族长开口的同时，空气中的雷电之网向着老唐投下一枚直径超过五米的明亮球状闪电。 因为只有强大无比的君王或亲王，才能够以自己的精神消解言灵，只有公爵级别的龙类才有可能让言灵的力量突破“王域”。 问题在于……他曾经参与过一场围攻亲王的战斗，感受过对方的“王域”，那种能无视言灵的铜墙铁壁。 可是和面前这个混血种身上直接将元素焚烧一边进行净化的“王域”相比，那位亲王的“王域”简直温和地像是一只兔子或猫，仅仅只是靠着扰乱元素的方式来打破言灵而已。 “你……不，您是哪位大人？”男性龙类犹豫了一下，恭敬地低下头。 “老唐”漠然地俯瞰着龙类，根本不做回答，只是自顾自道：“如果我说我懒得杀你们，让你们自杀，你们会不会遵从？” 男性龙类面色扭曲了一下——就算是注入了人类的基因来压制龙天性的暴虐，也不代表他能接受这种侮辱。 “算了，看来你不打算同意，”“老唐”露出一个略显癫狂的笑容，“正好我刚刚也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懒得杀你们呢？我现在正想撕碎点什么！” 不等两头龙类回答，“老唐”的身影闪烁了一下，再次出现时已经携带着庞大的风压出现在女性龙类面前，朝着她将巨剑如山般劈落。 女性龙类嘶吼着龙文，言灵·无尘之地展开。 “别！”男性龙类大声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 无尘之地只展开了一瞬间，就在“老唐”的王域中消解。 青铜巨剑毫无阻碍地斩落，剑刃上狰狞凸起，如龙牙般的锯齿极高频地震颤起来，如同热刀切开黄油般撕裂女性龙类的身躯，龙血在高速振动的剑身上化作艳丽的红雾。 这一剑并未直接将女性龙类从头到脚分成两半，反而是斜着落下，颇为精准地避开了头和心脏，将其从胸腔到腹腔划开，并震烂了大部分内脏，顺便在脊椎上留下了一条纤细又深入的划痕。 就算是再怎么高等的龙类，一下子失去了大部分内脏，又被划伤了脊柱，也无法继续行动，女性龙类软软地倒了下去，只是因为没有致命伤所以还不会死而已。 一脚把奄奄一息的女性龙类踢开，“老唐”扭头看向男性龙类，没有说话，只是信手挥舞巨剑。 无形的光芒随着巨剑的挥舞而蔓延出去，既非精神，也非元素，只是单纯的力量，如果用现代科学来形容，比较准确地说法是“力场”。 男性龙类嘶吼着汇聚狂风，他现在身处在“王域”之外，只要能够汇聚足够的元素，至少可以保护自己。 汇聚而来的狂风在“力场”下纷纷溃散，“力场”的简短没入男性龙类体内，在其身体内部如同一株以千万倍速度生长的树一般刺出枝丫。 像是在体内引爆了一颗炸弹般，男性龙类颤抖了一下，浑身上下从内而外张开无数个孔洞，鲜血从其中炸开，像是在一颗人形的矮树上绽放开了无数红色的梅花。 从大脑到脊柱都被摧毁的龙类凭借着近乎支离破碎的神经，盯着面前的存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释然：“原来你……” “老唐”抽出巨剑，龙类无声倒地。 两招，两头次代种，一死一残。 老族长刚刚才说服自己接受“新收的弟子言灵是天地为炉”这个事实，就目睹了眼前这一幕。 随手把青铜剑插在地上，“老唐”走到地上奄奄一息的女性龙类身边，蹲下：“让我猜猜，伱应该不会告诉我你的来历，对吧？” “嗬嗬……”女性龙类在这样的伤势下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声音，但还是用一双黯淡的黄金瞳盯着“老唐”，用眼神表达“我会服从您的！” “唉……看来你果然不打算说。” “老唐”惋惜地叹了口气，站起来，弯下腰，伸出手，用尖锐的手甲一点点刺进龙类的腰部，摸索着抓住脊椎的末端：“这样一来，我也只能杀了你了。” 就算是龙类，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禁发出痛苦的哀嚎。 “放轻松，”“老唐”伸出一只手，拍拍龙类的脸颊，“背部的肌肉别太用力，否则只会更疼。” 不等龙类回答，“老唐”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她的大腿后方，将其定死在地上。 围观的老族长和王国骑士们，眼睁睁地看着“老唐”踩在一条活龙的腿上，用手一点点地将对方的脊柱破开血肉，从身体里“拎”出来。 “啊——啊——吼——”龙类高高地仰着头，发出地狱恶鬼般的哀嚎。 她背后的脊椎一节节地从血肉里破出来，上面挂着龙类特有的复杂神经。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来，在久远的、龙类统治着这个世界的时代，君主当中有一位暴君，最喜欢的惩戒罪人的方式之一，就是将对方的脊椎从末端一点点拎出来。 那是公认的，最像黑王的，最强大的，也最残暴的君主——诺顿！ “老唐”抽出脊柱的动作很慢，龙类的嘶吼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直到最后它趴在地上，无论老唐怎么做都只是轻微地抽搐，眼神空洞黯淡。 “咔——” 随着一声折断的脆响，“老唐”从龙类体内拔出一条几乎不沾染什么血肉的脊柱。 而在脊柱离开身体后，龙类终于像是解脱般闭上了眼睛。 “老唐”拎着脊柱的末端，四下张望。 被他看到的人纷纷把头低下来，甚至有种腿软的感觉。 直到最后，老唐把目光落在趴在地上的老族长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面对次代种时可以慨然赴死，拼命一战的老族长，有种把脸埋进地里的冲动。 明明那双眼睛看起来并不算恐怖，也不夹杂什么负面感情。 “老唐”拎着龙脊柱，缓缓踱步向老族长。 龙的骨骼结构不同于人类，骨骼数量要多上几倍，战斗时骨骼锁紧自然不用多说，但此刻这串脊骨的主人已死，骨骼便失去了锁紧的功能，每一片骨骼都在重力的作用下垂着。 随着老唐行走时的晃动，脊椎上的小片骨骼随之碰撞，根据大小的不同，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像是在演奏某种独特的乐器。 “罗纳德……”老族长抬头看着“老唐”。 “老唐”蹲下来。 说来丢人，看到老唐蹲下的时候，老族长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轮到自己被抽脊柱了。 “唐！”黑甲女性刚刚摆脱身体的酥麻，朝着老唐一瘸一拐地走来，“你没事吧……” “老唐”抬头看了黑甲女性一眼，对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强大的精神冲击，直接让她暂时失去了身体的部分控制权。 不理会黑甲女性，“老唐”拿着手中的脊骨，用力掰开，露出里面一块如同果冻般晶莹剔透的脊髓。 一个微型的天地为炉领域从他身上展开。 这次精神之火并没有冶炼金属，而是作用在了那块果冻般的龙脊髓上，其顿时如同真正的果冻在高温中一样液化，变成了一汪盛在骨骼凹陷处的液体。 不由分说地抓住老族长的领口，老唐强迫他把液体喝下去。 被精神之火熔炼的液体不是滚烫的，反而有些清凉。 老族长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那不受控制的血统，此刻似乎……明显温和了一些，而且自己身上的伤势也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 接着“老唐”又是如法炮制，将每一节骨骼都掰开，熔化里面的脊髓，让老族长喝了——当然，在这个“熔化”的过程中，他也对龙脊髓进行了加工，相当于用其作为原料来制作药剂，如果只是单纯服用脊髓就能起到如此作用，秘党早就该发现了一味灵丹妙药。 把一整条脊椎“喝”完，老族长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可以打死头一头龙！ 嗯，低阶的龙。 “你没事了？”“老唐”微笑着看向老族长。 “嗯，”老族长点点头，认真道，“唐，我们整个高廷根家族都欠你……” 一只裹着铁甲的拳头砸在老族长脸上，打断了他的话，巨大的力量传导到脸上，甚至让老族长的脸如水波般出现了一圈圈的变形。 眼冒金星地躺在地上，老族长仰头看着老唐，目光中是百分之一万的不解。 逆着阳光，“老唐”蹲下来，再次举起拳头，朝着老族长露出一个狞笑的微笑…… 老子想打你这个愚蠢的混血种好久了！ 第307章 路明非：诺顿，你龙侍借我用用呗？ 第307章路明非：诺顿，你龙侍借我用用呗？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 金属和脸亲密接触的沉闷声响传开，不远处的王国骑士们瞪大眼睛。 “老唐”蹲在地上，满脸畅快的狞笑，一拳接一拳地砸在老族长脸上。 老族长虽然被老唐打得有点蒙，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依旧凭借着本能抬起双臂护在脸前，但却并没有什么用，老唐那裹着青铜手甲的拳头像是毒蛇一般灵巧，总能找到老族长的防御死角，继续砸在他脸上。 “唐！你在做什么！”之前被一个眼神定在原地的黑甲女性变色大变，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们，“唐似乎是因为用了封神之路，精神失控了！” 封神之路的存在，对于他们这些高廷根家族的守备力量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实际上，在刚刚压制女性龙类的战斗中，王国骑士们就已经使用了封神之路，否则也不可能压制一位尊贵的次代种。 不远处的其他王国骑士们顿时反应过来，“老唐”应该是为了战胜来袭的龙类，多次使用了封神之路的技巧，虽然能够得到更强大的力量，但代价就是精神会更容易失控。 但……一般使用封神之路失控的混血种，要么能勉强分辨自己人不去攻击，要么不分敌我连着自己人一起砍，一点都不带收力的，砍自己人跟砍敌人一样狠，没见过这种砍敌人的时候暴虐无比，打自己人好像还能控制力道似的。 而且看他脸上那副畅快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啊。 但现在也不是纠结故不故意的时候，虽然“老唐”打老族长时看起来没什么杀意，但堂堂高廷根家族的族长，被人按在地上跟砸核桃一样砸脸也不是个事儿啊。 刚刚才“欺师灭祖”的老唐站在旁边，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呼吸幅度都不敢大一点，就差把“老实”两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瑞尔斯和另一个骑士在侧面，而且只是抓住了老唐的胳膊，向后仰倒时出于本能的收力、调整平衡，在侧面打了个两个滚就稳稳地站了起来。 片刻后。 “师父，您讲。”老唐两腿一软，差点跪下。 虽然两个人都穿着甲胄，但这个动作还是有些尴尬。 但出乎意料地是，随着他们发力，老唐身上反而没什么力道，简直像是一块轻盈的木头，而因为爆发了全力，老唐身后的三人顿时失衡，拉着他一起朝后倒下去。 “唐……”老族长开口，似乎是因为面部受伤严重，说话都有些走音。 “爽——太爽了，哈哈哈哈哈哈——”诺顿在老唐的脑子里畅快大笑。 但老唐背后那位穿着黑色甲胄的女人就那没么幸运了，她就在老唐背后，而且倒下时双臂紧扣着他的腰，根本来不及躲，这个人刚仰躺在地上，老唐就压在了她身上。 老族长披上了一件新的外衣，遮住了战斗中损坏的衣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至少肿了两圈，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了，双眼还各有一个深深的黑眼圈，不断地抽着冷气。 当然，相比于叠在一起的两个人，更尴尬的是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老族长。 当穿着黑甲的女人把老唐往后拉动的时候，正好是他把诺顿关回去，刚刚重新掌握身体的时候，否则也不至于被一下子就拉倒了。 ……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提前预判诺顿的行动，及时把他关回去。 问题是诺顿舒畅了，他就很难受了。 在诺顿打老族长第一拳的时候，老唐就开始尝试把他关回去了，要命的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一分钟左右，而就是在这一分钟里，诺顿起码照着老族长的脸来了五六十拳。 两个略强一些，勉强恢复了行动力的王国骑士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拼了命地抱住老唐。 三人本以为会受到巨大的阻力，甚至以老唐之前表现出的力量，他们都有可能直接被那股巨力抛飞出去，所以在抓住老唐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颇有种兔子搏狮的意味。 路明非教给他的操纵封印重新把诺顿关回去的方法很好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把诺顿关回去需要一个过程。 黑甲女性从后面搂住老唐的腰，想把他往后拽，代理团长瑞尔斯还有另一个骑士一起扳住老唐扬起的胳膊。 打个比方的话，老唐觉得现在的诺顿，就像是一个在动漫里看到了某个脑残角色后血压爆表的观众，穿越进去将该角色暴打了一顿，身心舒畅。 “老夫并不是那种不听劝的老顽固，你要是对老夫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不用积压起来。”老族长眼神复杂地看着老唐。 周围的王国骑士们也默默地把目光转向老唐。 老唐：…… 要死要死要死！ 老唐心中警铃大作，眼神乱转，思考着解释的方法。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满脸沉痛地看向老族长：“老师，实不相瞒，我其实有病。” “啊？”老族长一愣。 “其实，我从很小的时候，体内就有两个人格，”老唐拿出毕生演技，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悲惨表情，“我应该跟您说过，我生活在美国布鲁克林区，混血种本来就不合群，我还是在美国学校里鄙视链底层的亚裔，所以在学校里一直被霸凌，连老师都会欺负我。” “久而久之，我就诞生了一个用来保护自己的人格，他出现之后，我的血统好像就初步觉醒了，只要切换到他的人格就能把那些校霸都打倒，”老唐道，“就是因为有这个人格在，其他的同学和老师才不敢欺负我，后来我高中辍学，当了猎人，他也能保护我在任务里不受伤。”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我切换到他的人格，血统就会突然变得特别活跃，但您也知道，他从那种环境下诞生，难免有些暴戾，而且仇视老师，”老唐一脸歉意加愧疚地看着老族长，“因为破坏欲望太强，我已经很久没有让他主导过身体了，所以他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可能当时还不太清醒，把您误当成欺负我的老师了。” 短短几句话，他几乎是把自己毕生的脑细胞和演技都用上了，才编造出这么一个谎话。 而且这个谎几乎不可能被拆穿，因为他以前上学的时候确实经常被欺负，直到某一次被欺负狠了，他突然睁开了黄金瞳，把当初欺负自己的校霸们狠狠地揍了一顿——他当时应该只能算是最低阶的D级混血种，但哪怕是D级混血种，也足够碾压普通人了。 甚至他高中辍学的直接原因就是打了自己学校的老师和校领导。 这段经历里除了没有什么第二人格之外，没有丝毫弄虚作假。 “人格分裂？”老族长愣了一下。 他想起来，在刚刚的战斗中，老唐身上的气势突然发生变化，并且仰天狂笑的时候，确实说了一句“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这么看的话，那个时候老唐应该就是切换成了第二人格。 对于老唐的说法，老族长并不怎么怀疑，点点头：“在血统方面，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据说混血种的精神状态跟血统的活跃程度是有很大关系的，也的确出现过一些双重人格的混血种，不同的人格血统活跃度不同的案例。” “当然，像你这样第二人格强大到能战胜两头次代种的，闻所未闻，”老族长开玩笑道，“如果不是学院那边曾经彻底清查过你的身份，老夫都要怀疑你是伪装成混血种的龙类了。” 老唐挠着头，跟着老族长一起傻笑，一句话都不敢说。 …… 半天后，高廷根家族族地。 路明非和夏绿蒂一起从管家的车里走下来，穿过一片狼藉的草坪、喷泉和雕塑，走进正厅里。 在确认了高廷根家族没事，袭击者全军覆没之后，路明非和夏绿蒂第一时间赶来。 “爷爷！”夏绿蒂看着座位上脸依旧未能完全消肿的爷爷，眼眶顿时一红，扑到爷爷身前，“您没事吧？您的伤怎么样了，严重吗……” “没事没事，都是皮外伤。”老族长笑呵呵道。 “那些龙类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把您伤成这样！”夏绿蒂略带些婴儿肥的小脸带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老唐站在不远处，深深地低着头，甚至有点想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塞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蓦地，凭借着敏锐的精神感知，老唐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悄悄地抬起头，老唐的视线正好跟路明非对上。 “解释解释吧。”路明非虚着眼看向老唐。 夏绿蒂看不出老族长身上的伤势是怎么回事，但路明非凭借镜瞳，扫一眼就能大概还原出老族长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一个在力量上完全凌驾于老族长的敌人，用近乎于羞辱的方式，给他来了一套组合拳。 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想来龙类总不可能闲着没事持续往老族长脸上招呼。 而除了袭击的龙类之外，在场有能力做到这点的，应该只有老唐了。 “呃……”老唐挠了挠头，朝路明非挤挤眼，“非哥，您应该知道，我有双重人格这件事吧？” 路明非：？？？ …… 几分钟后。 经过了一番详略得当的解释，路明非和夏绿蒂同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夏绿蒂看向老唐，深深鞠躬，率先开口：“不管怎么说，唐师兄你救了爷爷和整个家族，我要代表高廷根家族谢谢你。”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做了秘党的一员该做的事情而已，真要谢也应该谢谢非哥，”老唐连连摆手，“要不是非哥，我根本没机会救老族长。” 这是老唐发自内心的实话，如果不是路明非，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诺顿觉醒记忆后覆盖了，哪里有可能借用诺顿的力量？更何况没有路明非，他也不可能成为高廷根家族族长的学生。 夏绿蒂转向路明非，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敢看他——她突然发现自己欠路明非的越来越多了。 在长江底下，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里，路明非救过她。 在爷爷因为研究青铜与火之王的技术而备受折磨时，也是路明非救了爷爷，虽然他要了一些报酬，但这点报酬明显比不上他对自己和家族的帮助。 而现在，如果不是路明非的关系，把老唐引进了家族成为爷爷的学生，家族恐怕已经毁于一旦了，她刚刚恢复身体的爷爷恐怕也会…… 她要怎么才能回报路明非为她和家族做的事情呢？ “夏绿蒂？夏绿蒂？”路明非在夏绿蒂面前挥手。 “啊！”夏绿蒂惊醒。 路明非有点不解:“你怎么了？叫伱好几声都没反应。” “是不是赶路太急，身体不舒服了？”路明非满脸关切道，“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他在关心我吗？夏绿蒂感觉自己心跳似乎悄然快了几分。 “嗯……”微红着脸，夏绿蒂点点头。 见夏绿蒂点头，路明非松了口气——很好，接下来他得找老唐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这个时候夏绿蒂在旁边可就太不方便了。 …… 老唐的房间里，老唐躺在床上，路明非伸手在他的头顶。 在老唐的意识海深处，路明非、老唐和诺顿静静地悬浮着。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老唐哭丧着脸，“非哥我是真没想到诺顿会突然袭击老族长啊。” “毕竟是象征暴怒的君主，”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反正没出人命，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哼！就算被你这无耻的家伙用弟弟要挟，但我终究是最强的君主，你难道觉得我会像只狗一样对区区人类面言听计从么？”诺顿在网中冷笑。 看了诺顿一眼，路明非也没有和对方斗嘴的想法。 龙王都是极度高傲的，让诺顿在这里当老唐的尾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逼急了的话万一诺顿玉石俱焚就不好了。 “算了，不说这个，”路明非看向诺顿，“我要怎么才能让参孙听我的话？” “你什么意思？”诺顿大怒，“你不仅封印了我弟弟，囚禁了我，现在还要奴役我的龙侍？！” “没，我看起来有这么邪恶么？”路明非摇头，“我只是有件事想让她帮忙，但她是你的龙侍，我用老唐的名义都使唤不动她。” 之前被他俘虏进银槲之剑里进行逼供的次代种，说出了他和暗面君主们联络用的联络器的位置，有着复杂的防护，一般人就算知道位置也拿不到，甚至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路明非自己去倒是可以，但他又不想自己去，以免被学院察觉出什么，所以需要一个帮他打工的人。 参孙就是个不错的选择，青铜与火之王的龙侍，力量在公爵里也是佼佼者，如果能让她替自己跑腿，肯定没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刚刚跟诺顿说的——参孙不听他的话。 甚至别说他了，连老唐的话，参孙都不怎么听，毕竟说到底老唐只是诺顿的人类面，而参孙效忠的是诺顿，所以她虽然对老唐有足够的尊重，却缺少服从，她跟在老唐身边，是在等真正的君主诺顿复苏。 所以要让参孙乖乖听话，重点还是得落在诺顿身上。路明非盯着诺顿 迎着路明非的视线，诺顿默默替自己的龙侍默哀祈祷，希望她不要被路明非坑得太惨。 第308章 牢不可破的三角形 第308章牢不可破的三角形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老唐的意识空间中。 悬浮在路明非面前，诺顿低声念了一句龙语，虚空中一道复杂的炼金矩阵勾勒而出。 “你面前这个炼金矩阵，就是我的密令，”诺顿道，“每个龙侍和我之间都有不同的密令，如果我因为某种原因需要让某个下属向其他的龙侍传递命令，就需要以密令为凭，每次使用密令之后，我会换成新的密令。” “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身份吗？”路明非点点头，“到时候我就跟参孙说，你短暂地苏醒了一段时间，但又很快沉睡了，在沉睡前你把她的密令告诉了我，让她在你尚未苏醒的这段时间里听我的话，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你还征询一下我的意见？你倒还挺讲礼貌！ 诺顿冷冷地看了路明非一眼，不想理他。 “话说，你的每个龙侍都有不同的密令吗？”路明非问道。 “当然，如果所有龙侍都用同样的密令，那如果有某个龙侍背叛了我，不就能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或者茧化重生的期间利用其它的龙侍吗？”诺顿道。 “龙侍不是绝对忠诚的吗？”路明非有些纳闷，“我看白帝城里那个三代种，还有参孙，都对你忠心耿耿啊。” 当然，除了忠心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路明非在另一个世界利用康斯坦丁的权柄制造过龙侍，也就是米迦勒，他很清楚制造龙侍的过程——用权柄的力量，在目标的灵魂深处刻上忠于自己的印记。 “茧化是让自己的精神在新的肉体中重新发育，精神无法脱离身躯独立存在，自然也会受到身躯的影响，新的身躯形成的过程中，精神也会随之改变，丢失记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诺顿狠狠地瞪着路明非，“也正是因为茧化的副作用，让我在苏醒后暂时失忆，才给你了可乘之机！” “还有一点模糊的印象，”诺顿道，“那场战争中，我们的确掀起了叛逆父皇的动乱，但却不止我们。” 但不甘之余，诺顿也有些好奇，茧化的缺陷在所有龙类身上都普遍存在，但如果是掌握精神权柄的白王，或许不会受到这种困扰？ “所以你真的把当时的事情全都忘了。”路明非有些失望。 但这应该只局限于那些不重要的记忆才对，重要的记忆只会随着反复回忆，在漫长的岁月中愈发清晰，尤其是弑杀了这个世界的旧世统治者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这要是也能忘，那恐怕是得了老年痴呆。 “还是说，伱没有给自己的龙侍刻下印记？”路明非看向诺顿，好奇道。 对于路明非提到给龙侍刻下印记，诺顿丝毫不觉得惊讶，在他眼里路明非极大概率是白王，就算不是白王，肯定也是某个比耶梦加得还要阴险强大的龙王，知道如何制造龙侍太正常了。 而也正是因为自己有龙侍，路明非才很确定龙侍有多可靠。 “我有什么骗你的必要，”诺顿摇头，“我不清楚你这个掌握着精神权柄的先知会不会有类似的缺陷，但不管是我，还是其他君主，或者那些更低等的东西，茧化重生都会导致失去部分记忆。” “没有印象？”路明非脸色一黑，“你唬我呢是吧！” “你不知道？”诺顿质疑道。 即便某一天他路某人真的大发慈悲把康斯坦丁灵魂放了（摸着良心说，路明非觉得应该不太可能有那么一天），米迦勒依旧会是路明非的龙侍。 路明非静静地悬浮着，一副“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的表情——这种小事情，只要他不回答，诺顿自己就会脑补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听诺顿讲起那段历史，路明非眼前一亮：“你知道黑王当年是怎么死的？说说？” 诺顿是真的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偏偏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被一个高度疑似白王存在找到并将了一军。如果是在状态完好时遇到对方，就算不一定能赢，但诺顿自己带着弟弟逃走肯定是没问题的。 “嗯……也对，恐怕那时你还没有复苏，”诺顿摇摇头，“但是你问我也是问错对象了，因为我对当时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印象。” 茧化还有这种缺陷？ “我当然刻下了印记，”诺顿道，“虽然自古以来还没有龙侍造反的先例，但是这也不代表龙侍不会背叛。该有的防备是不能缺少的。毕竟……当年父皇也不觉得我们会联合起来讨伐他。” 哪怕是一张几乎做不出表情的龙脸，都能看出其中浓郁的不甘。 路明非一愣，他还真从来没听说过。 要说龙类因为生命漫长，所以很容易会忘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记忆，倒也是合理的，人类这种区区能活百八十年的物种，到了中年也会忘记很多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在刻画的过程中，龙王的权柄只是起到“工具”的作用，就像是用刻刀在石头上刻字一样，刻上内容如何跟工具无关，虽然用了康斯坦丁的权柄来让米迦勒成为龙侍，但米迦勒效忠的对象却是路明非本人，而非康斯坦丁。 “不止你们？”路明非挑眉。 “我隐约记得，在那场战争中，还有一些力量并不逊色于我们这些君主的存在参与，”诺顿道，“另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场反叛之战，我们曾和混血种联手。” “跟混血种联手？让混血种去前线当炮灰么？”路明非吐槽。 他很难想象混血种怎么跟鼎盛时期的龙类联手，要知道那个时候八位君主可都还活着，亲王应该只会更多，诺顿还说其中有不逊色于君主力量的存在。 他见过最强的混血种就是诺顿记忆里的黄帝，但如果不是有应龙缠住诺顿，又用某种超级炼金武器摧毁了诺顿的甲胄并令其受创，那位黄帝恐怕也难以战胜诺顿。 “不，当时混血种里，有力量接近君主的个体，”诺顿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混血种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超出常理的个体。” “比如黄帝和刘秀？”路明非问道。 诺顿的脸色顿时漆黑下来——路明非提到的，正好就是那两个曾经杀过他的混血种。 路明非耸了耸肩，不再刺激诺顿，转而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要找耶梦加得，你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建议，”诺顿摇头，“每个双生子君主在诞生时都被父皇做了切割，以免我们拥有反抗他的力量。耶梦加得分得了最少的力量，连亲王都不如，但也因此拥有了最狡猾的头脑，从某种角度而言，在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中，她反而是最难被杀死的那个。” “我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全力寻找耶梦加得，但直到……直到被汉朝的一个混血种击败为止，我都一无所获。” “你也找耶梦加得？为什么？”路明非好奇。 “具体的原因我已经因为茧化遗忘了，不过茧化前我会把重要的信息都提前留下，告诉重生后的自己应该做什么，”诺顿道，“在我的记录里，耶梦加得在那场反叛我们父皇的战争结束之后，拿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几乎可以看作是父皇的遗产。” “什么东西？”路明非不解。 “不知道。”诺顿干脆道。 “你自己的记录都不记详细一点吗！”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万一在我茧化重生前，有人找到了我遗留的信息怎么办？”诺顿反问。 路明非本来想吐槽你不是炼金术大师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人找到遗留的信息，但想想好像学院前段时间还闯进了青铜城里，拍了一大堆龙语铭文的照片，诺顿的担忧似乎也不无道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诺顿道，“耶梦加得所在的地方，一定是这片区域，因为她所拥有的那件东西需要她在那里。” 空中展开一面光幕，上面显示着一个和亚欧大陆很像的轮廓，应该是诺顿认知中的亚欧大陆。 看着地图轮廓上被标红的区域，路明非一脸黑线——那片区域大到几乎囊括了国内的整个北方地区。 这么大的范围我从哪去找！ 心中吐槽归吐槽，但路明非找到耶梦加得的理由又多了一个——她不仅可以被封进剑里，而且手里可能还有黑王的遗产。 而且耶梦加得的活动范围居然在国内，这一点他确实是没有想到。 …… 在跟诺顿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之后，路明非就离开了老唐的房间。 在路明非对封印进行了一番详细的检查，并拍着老唐的肩膀告诉他封印没有任何问题，需要花一分钟才能把诺顿关回去纯粹是因为他唐某人太弱之后，老唐怀着复杂的心情躺在了床上。 但路明非走后没多久，老唐的房门又一次被敲响。 “非哥？”老唐起身去开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外并不是路明非，而是昨天那个来房间找他，又被他扛到战场的黑甲女人。 不过现在她已经脱下了之前穿着的铠甲，换上了一身精心裁剪后的女仆装，看起来少了几分英姿飒爽，多了些女性的柔美和自然——毕竟她本来就是夏绿蒂的首席女仆，现在才是平时的样子。 “晚上好，罗纳德先生，”女仆微微躬身，“我是来感谢您救了整个高廷根家族，也救了我。” “没什么没什么。”老唐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你来找我就为了这点事啊？” 此言一出，即便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仆小姐都有几分迷茫，不知道该怎么接。 “还有别的事情吗？”老唐挠了挠头。 “没……”女仆摇摇头。 “那就好，再见。”老唐顺势把门关上。 女仆先是一愣，继而眼中闪过两个问号。 关门后的老唐松了口气，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还好，不是来让我赔她的剑的。” 他可还记得，昨天刚刚赶到战场的时候，他用了女仆小姐的随身佩剑，结果才打了两下，那把剑的剑身就变成粉末了，用剑柄改成的匕首也随着偷袭而损毁。 女仆小姐要是来让他赔剑的，他就坐蜡了。 他手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把海盗弯刀，但弯刀的品质比女仆小姐的剑要差一点，否则他也不会拎着女仆小姐的剑去战斗。 而且老船长留给他海盗弯刀他用了这么久，都用出感情了，还想着以后有机会重铸一下呢，就这么赔出去他是真舍不得。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老唐的思绪。 老唐开门，一脸忐忑——她不会是想起来让我赔了吧。 “罗纳德先生，还有一件事，”女仆小姐脸色微红，“我的名字是薇薇安娜。” “哦，薇薇安娜小姐你好。”老唐道。 “嗯。”薇薇安娜红着脸点头。 “薇薇安娜小姐再见。”老唐关门。 薇薇安娜：…… 不愧是大小姐喜欢的人的朋友，罗纳德先生和路路明非先生还真是……意气相投。薇薇安娜心道。 …… 一天后，路明非和夏绿蒂离开高廷根家族，回到卡塞尔学院。 “呼……又回来了，”夏绿蒂有些歉意地看了路明非一眼，“抱歉，明非，因为爷爷的事情，让你陪我浪费了两天的时间。” “怎么能这么说呢？老族长是我很尊敬的长辈，他的安全对我来说跟校长的安全一样重要！”路明非大手一挥，正气凛然，“去看望老族长怎么能算是浪费时间？” 明非这么关心爷爷吗？可他和爷爷应该不熟吧？夏绿蒂有些惊讶。难道是……是因为我的关系么？ 因为是我的爷爷，所以路明非才会这么关心…… 夏绿蒂的胡思乱想只持续了几分钟，路明非就和她一起走到了家附近。 路明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欸？小天女和零说她们给我做好了午饭，夏绿蒂你要不要一起去吃？”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夏绿蒂眨眨眼睛，悄然捏住了裙角。 “有什么不方便？大家都是见过的，还一起去长江出过任务，”路明非道，“走吧。” “嗯，那，那好吧。”夏绿蒂点点头。 …… 路明非家中，饭桌上。 “这是夏绿蒂，你们见过的，之前在长江的时候咱们还跟她一起执行过任务，她转进了学院，就住在咱们家旁边。”路明非向着家里的两个少女介绍道。 路明非和苏晓樯并排坐在一起，零坐在路明非的对面，夏绿蒂坐在苏晓樯的对面，三个少女视线在某一瞬间汇聚，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欸……明非你跟苏同学和零同学住在一起吗？”夏绿蒂有些惊讶。 “嗯，”不等路明非回答，小天女点点头，“是啊，我们以前就住一起的，在学校里这样也比较习惯。” “以前？”夏绿蒂更加惊讶了。 “咳，以前小天女离家出走，在我家暂住过一段时间。”路明非解释道，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解释起来目不斜视，脸不红心不跳。 “这样啊，”夏绿蒂恍然，抬头看看二楼，“也是，这里这么多房间，一人一间卧室，就算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路明非额头浮现几滴冷汗。 第309章 大白天的你们在干什么！ 第309章大白天的你们在干什么！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家中。 “午饭很好吃，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夏绿蒂在门口朝路明非挥手。 “嗯，明天见。”路明非点点头，朝夏绿蒂挥手。 或许是因为经常做饭的缘故，零和和小天女的厨艺都有了明显的长进——准确地说，是小天女的厨艺长进了，而零开始尝试改良她擅长的俄国菜，让做出来的食物更符合路明非的口味。 送走了夏绿蒂，路明非转身回到餐桌旁，把餐具叠放起来，拿到厨房。 厨房里，苏晓樯和零正在清洗厨具。 “呦！这是来帮忙了？”苏晓樯瞥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一头雾水地点点头，凭借着和小天女之间的默契，他一下子就听出来小天女这是在对他阴阳怪气。 但是为什么呢？我最近还没来得及得罪她啊…… 路明非不解。 零拉上窗帘，打开夜灯，卧室里顿时变得昏暗起来。 一旁正在用钢丝球刷餐盘的苏晓樯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我有件事，想要确认一下，”零爬上床尾，“请睁开眼睛看着我。” 零双手伸到背后内衣的固定扣上，稍微动了两下，随着一声细响，地上又多了一块小巧的衣物。 路明非和零走进卧室，零比路明非慢几步，落在后面，走进门后顺手关上门，然后拧了一下把手。 “亲爱的，我想睡午觉了。”零看向路明非。 一旁默默收拾东西的零也转头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的卧室里。 路明非试探着睁开眼睛。 “零，你锁门了？”路明非扭头问道。 路明非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难免有几分失望。 路明非点点头：“没问题。” 路明非一边挤到两个人中间洗餐具，一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从他给夏绿蒂的爷爷治疗到高廷根家族遭到龙类袭击，都讲了一遍。 零并没有直接躺在床上，而是伸手脱掉了连衣裙外的外套，露出贴身的吊带长裙，纤细雪白的肩膀只挂着两条淡蓝色的细带。 哦，穿内衣了，只不过是无肩带的款式而已。 看到零脱外套，路明非波澜不惊——这段时间他和零还有小天女一起睡，零有时也会穿这种吊带睡裙，而且裙摆还要更短一些，他已经看习惯了，不会有丝毫失态。 伴随着“咔嗒——”的声音，房门被反锁。 “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背负着家族的存亡。”苏晓樯若有所思道，“原来她一直背着这么大的压力……” 下一秒，路明非就瞪大了眼睛。 “不是校董？”苏晓樯有些惊讶，“为什么？” 零爬上床尾后并没有躺下，而是依旧保持着跪趴的姿势，手脚并用地向着他爬过来，她的头随着动作一上一下，灯光下眸子时不时地闪烁，像是一只雪白优雅的小猫。 “啊？”路明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夏绿蒂？” “不过她现在可以放松些了，”路明非道，“其实她刚刚搬到咱们隔壁的时候，就想来找咱们一起聚聚的，但因为刚刚住进新房子里，要重新装修一个炼金实验室出来，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搞定，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等等……她肩上为什么只有两条带子？ 吊带连衣裙有两条带子没错，可内衣不是应该还有两条吗？！ “难得路大帅哥还能想起我们两个，不容易啊。”苏晓樯轻哼一声。 零摇摇头：“我收拾完再去。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零双手提起自己肩上的连衣裙系带，向外一褪，连衣裙就瞬着她纤细的身体毫无阻碍地滑落了下来，露出女孩欺霜赛雪的肌肤。 …… 零有这个习惯来的吗？路明非有些纳闷，但也没有细想，径直走到床边躺下。 “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目前夏绿蒂算是高廷根家族的继承人，她爷爷重新成为校董，”路明非解释道，“不过她自己挺喜欢这样的，毕竟当校董压力还是蛮大的，而且也因为爷爷恢复健康了，她才有时间来上学。” “是啊，当然帅了，”苏晓樯道，“要是不帅的话，怎么能把女校董迷得团团转呢？” “咦？小天女你终于承认我帅了？”路明非恬不知耻地凑过去。 “那零你先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厨房。”路明非道。 仰躺在床上，路明非看向走过来的零。 难道零没有穿…… 路明非先是猛地瞪大眼睛，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连忙不舍地把眼睛捂住：“零，你这是干嘛？” 苏晓樯没有回答，只是用钢丝球擦锅的手明显用力了一些。 “零，你要换睡衣的话，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换吧，我这里的睡衣都太大了……”路明非道。 或许是因为最近每天晚上都跟零还有小天女一起睡，路明非已经有些习惯了和零同床共枕的感觉，听到零说要一起睡午觉，他淡定地点了点头。 “嗯，习惯了。”零点点头。 “什么迷得团团转，夏绿蒂和我只是朋友啊，”路明非道，“而且她已经不是校董了。” 零爬到他面前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路明非却感觉像是过了一天。 “零……你……”路明非只说了两个字，嘴唇就被零堵住。 整整一分钟后，零向后缩了缩头，路明非的嘴重新自由。 “嗯，”零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霞，“继续吧。” “继续什么？”路明非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放。 结合最近的经历，他有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但刚刚零强吻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悄悄掐过自己了，如果是梦他应该早就疼醒了才对。 这一刻他只庆幸还好自己面前的是零，他勉强还能保持清醒。 如果面前的女孩是苏晓樯，考虑到自己在梦里的所作所为，路明非很怀疑自己能不能保持理智。 还是都坚持不到这一步，就要在现实里重演梦境了。 不对，想什么，小天女又不会做这种事，别胡思乱想，太猥琐了……路明非在心中谴责自己。 零略有些冰凉的柔嫩手指抚上路明非的脖颈，把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鼻息交缠。 “零，放心，我没发烧……”路明非忍不住飚烂话。 “但我有些热，这是为什么？”零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眼中闪过一丝清澈的疑惑。 等等，伱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现在这个状态不热才奇怪吧！不对！你现在这个样子本身就已经非常奇怪了！路明非心中大声吐槽。 “明非，”零的声音因为呼吸急促而有些变形，但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淡平静，用仿佛医生检查患者身体般的冷静口吻道，“你能摸我一下吗？” 不等似乎大受震撼的路明非回答，她就抓起路明非的一只手，引导着放在了自己身上。 接触的一瞬间，路明非突然有些恍惚。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他看到过很多个不同女生的身体，但这还是他生平头一次，在梦之外的地方，切实感受到那种独特的触感…… 细微的“咔嗒”声在门口响起。 苏晓樯一边拧开门一边抱怨：“你们两个睡午觉锁什么门啊，还没睡吧？我有些困，也来……啊——！！！！！”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路明非和转头的零一起看着苏晓樯，路明非的手在零的胸口僵硬不动。 苏晓樯的尖叫声响彻整个诺顿馆：“啊——你、你们，你们大白天的在干什么啊——” …… 诺顿馆门口，刚刚回了自己房间的夏绿蒂抱着两本书走到路明非门口。 虽然几乎全部都是专精炼金术，但高廷根家族偶尔也会有些对魔动机械感兴趣的学者，把经验记录下来，就是她怀中这两本笔记。 本着多学点东西没什么坏处的想法，她前段时间在看过路明非改造的“皇帝”装甲后，就开始学习这两本书，可惜她发现自己太缺乏现代科技的知识，有点看不懂。 考虑到自己恶补现代科技还需要些时间，她刚刚回自己的房间里，把两本家族传承下来的魔动机械笔记拿了过来，想在这期间让路明非先看看。 虽然照理说这种家族传承的笔记，是不允许给外族人看的，但夏绿蒂想了想，以路明非为家族做的事情，别说是要看笔记了，就算是要进家族收藏炼金羊皮卷的密室里翻看，爷爷应该也不会拒绝。 所以她就把这两本书抱过来了。 刚刚要伸手按门铃，夏绿蒂就隐约听到屋子里似乎传出一道略显惊慌和愤怒的女声。 “啊——你、你们，你们大白天的在干什么啊——” 欸？里面在说什么？ 夏绿蒂一手抱着书，另一只手疑惑地支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几秒钟后，夏绿蒂的脸色像是番茄一般通红。 “欸！！！！！” …… 路明非的卧室里。 路明非和刚穿好衣服的零并排在一起，老老实实地跪坐在床上，如同刚刚淘气后被妈妈训了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 苏晓樯站在床前，低头俯瞰着面前的两人，双手掐腰，脸色通红。 “你们，你们，”苏晓樯胸膛急剧起伏，“每天就对零做这种事情，路明非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人面兽心的人！” “不是，是零主动的啊。”路明非小声替自己辩解。 照理说他跟零是“情侣”，做这种事情完全合情合理，倒是莫名其妙闯进来打断他们的苏晓樯才是有问题的那个。 但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这么说。 而且他跟零严格来说是契约情侣，等三个月一过他就要跟零分手了。 不过……到时候真的要分手么？ 仔细想想，零这样的女朋友，除了有些冷冰冰的，以及身材像是初中生之外，简直就是完美的啊。 乖巧，虽然性格不可爱但是长得可爱，会替自己着想，善解人意，而且还很有钱，血统也高，甚至都不排斥和自己…… 照理说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履行所谓的“契约”，没必要做到刚刚那一步吧？ 他也记得，零在答应当自己女朋友时，似乎就说过会履行女朋友应尽的义务，但不包括那种事。 但现在零都原因……是不是说明她除了要履行契约之外，其实也对我…… 路明非低头看着床上的花纹，有些走神。 “路明非！路明非！”苏晓樯弯腰，趴在路明非耳边，双手呈喇叭状大吼。 “啊！”路明非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你还敢走神！”苏晓樯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这次的咬牙切齿不是形容，路明非清楚地看到苏晓樯在他面前，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正在左右磨动，仿佛随时都能扑上来咬他一口。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 “哼，”苏晓樯白了路明非一眼，身上揪住零的耳朵，没好气道，“还有你！零，你是怎么想的？居然大白天做这种事情！这都已经不是有没有女孩子的矜持的问题了吧！” 零被苏晓樯拧着耳朵，顺着她的手微微歪头，平静道：“对不起。” 路明非在一旁，以第三视角旁观，总觉得这一幕有点像是调皮淘气的女初中生女儿被年轻漂亮的妈妈拎着耳朵训斥。 尤其虽然小天女看起来不像妈妈的年龄，但很有妈妈的气势，而零虽然没有女儿的气质，但身材简直跟初中生一模一样，脸也就是稍微大一点的高中生的水准。 “噗……” 脑海中升起这个念头的路明非忍不住笑了一下。 正在训斥零的苏晓樯瞬间转头，看向路明非，漂亮的眸子里仿佛亮起危险的红光。 路明非果断低头。 …… 十分钟后。 “这次就算了，看在你们两个态度诚恳的份上。”苏晓樯轻哼一声。 从小就没有妈妈的路明非，在这十分钟里，仿佛能体会到那些做错事后被妈妈训斥的孩子的感觉了。 至于婶婶训他……那不算，婶婶训他一般跟他做错什么关系不大，就算他真的有错，婶婶也不会就他的错误去批评，而是从头到脚把他路某人批判地体无完肤，不管他做错什么，甚至什么都没错，婶婶训他的方式都基本大差不差。 甚至于那天看他不顺眼，也会直接拎出来批斗一顿，批得路明非一头雾水还不敢不服。 用一句比较俏皮的方式形容，大概就是“下雨天训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以后不许再大白天做这种事了，影响太恶劣，尤其这里还住着我，就算是现代社会，你们这样在白天，房间里还有别人的情况下做这种事也太有伤风化了，锁门做也不行啊！”苏晓樯轻轻戳着零的脑门，“知道吗？” “嗯，”零点点头，似乎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开口道，“下次我会在晚上。” 苏晓樯：…… 苏晓樯：？？？ 第310章 告白要在分手后 第310章告白要在分手后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家中，入夜。 今天路明非没有去装备部工作，而是留在家里整理绝境病毒的资料。 他发现自己还是太低估改良绝境病毒的难度了，这玩意与其说“效果是产生高温和增强恢复能力，副作用是容易自爆”，不如说“效果是自爆，压制效果后产生的副作用是身体产生和增强恢复力”。 要不是这东西是他亲手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他都觉得这肯定是装备部的杰作。 好消息是虽然绝境病毒的改良很困难，但他已经找到了眉目，只要过段时间去托尼的世界，在托尼的实验室里测试一下就好了。 装备部的实验室虽然也算设备齐全，但终究不能跟托尼的实验室相提并论。 当然，赵海伦博士的实验室也是可以的，毕竟是发明出了再生摇篮这种划时代技术的天才，至少在生物工程学方面，她的实验室比托尼的还要专业一些。 “笃笃……” 敲门声响起。 苏晓樯双手在身体两侧撑着床沿：“高中的时候，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我的大学生活居然会这么……丰富多彩，要不是认识了你，我估计就会按照我爸的安排，考一个不错的国内大学，或者到国外某个大学留学，毕业后在家族企业里历练两年，然后接手我老爹的公司吧。” “嗯，”路明非点点头，“整理一些资料而已。” “错过什么？”路明非不解。 “看什么？”苏晓樯问道。 路明非转头，从上到下打量苏晓樯，目光像是一个专业的艺术评鉴家在欣赏出自大师之手的雕塑。 “具体点，你怎么突然问这个？”路明非挠了挠头，“伱突然要我说具体点，我也没法形容啊，如果硬要说的话，你应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最好的人吧。呃……这个说法是不是有点肉麻？” “是有点，”苏晓樯抱着肩膀打了个冷颤，好像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我不讨厌这个答案。” “去死！”苏晓樯抓起枕头朝着路明非扔过去。 他本来想说路鸣泽，奈何这个肥佬堂弟不是学院的人，而在学院里路明非能想到的最胖的人，就是古德里安教授了。 但他有些不太确定，如果零到时候跟他说“我喜欢上你了，我们继续在一起吧”，他能不能狠下心来拒绝。 “小天女，你觉不觉得咱俩有点像？”路明非摩挲着下巴，认真道。 “没出什么大事吧？”路明非问道。 直到他把资料都整理完，合上笔记本电脑时，苏晓樯突然开口：“路明非，你跟零‘交往三个月’的约定，是不是快到期了？” 苏晓樯没有回答路明非，只是轻轻吸了口气，盯着路明非眼睛：“明非，我有个问题。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那多无聊啊，”苏晓樯转头看向天色昏沉的窗外，“而且会错过很多东西。” “进来吧。”路明非道。 “嗯，”路明非转头，“大概就是刚放寒假的时候吧。” 学院不仅在语言上跟国内接轨，就连学期制度也和国内差不多，不过放假时间又比一般的大学要早一点，一般十二月就会放寒假。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路明非吐槽道，“有一个家族企业可以接手是多少人的梦想啊，我上高中的时候，这种事连想都不敢想。” “错啦，是像你！”苏晓樯笑道。 “我？”路明非更加不解，“我们不是早就认识了吗？跟学校有什么关系？” 路明非计算过，他是在开学一个月后才跟零在一起的，三个月后差不多正是刚放寒假时。 “你这还算是学生么？晚上还要工作，感觉已经提前变成被工作压弯了脊梁的上班族了。”苏晓樯吐槽道。 两个人的动作都如同排练过一般行云流水，因为这种场面在他们住在路明非的别墅里时已经发生过了无数次，每次的互怼往往都以互相扔枕头作为结局。 “哼……”苏晓樯轻哼两声，坐在床沿，“今天上《亚种龙兽生理学》的实验课，老师带过去一头被龙血基因污染的猪，你猜那头猪长得像谁？” 路明非接住枕头，扔向苏晓樯。 路明非迟疑了一瞬，点点头：“会吧。” “也没什么大问题，老师从四楼摔下去胳膊有点脱臼，被送去了医务室，那只猪撞坏了几张实验桌，有几块泡在煤油里的钠金属接触了水，发生了几场爆炸，所幸没人受伤，听说那只猪被校工部的人抓住送去了食堂。” 躲开路明非扔过来的枕头，苏晓樯没有继续攻击，转而道：“实验课上老师本来想向我们介绍一下亚种龙兽的特点，但模特有点不太配合，趁着老师不注意把他顶出了窗户，还撞了好几个同学。” “那么，等你和零分手之后，我有话跟你说。”苏晓樯从床上站起来。 虽然“她喜欢我”是人生常见的一大错觉，但路明非摸着良心想，零一个有洁癖到外号是“真空女王”的女生，丝毫不介意跟他有亲密接触，总不能完全是因为他路某人特别干净。 “小天女怎么突然问这么文艺的问题？”路明非不解，“你这是被陈雯雯附体，觉醒了女文青之魂么？” “你才女文青之魂！”苏晓樯翻了个白眼，旋即沉默不语。 “不可能，”路明非断然否认，“上班族一般要工作到晚上十二点，我待会儿就休息了。” 路明非见苏晓樯没有继续说话，转头看向电脑屏幕，继续整理资料。 “古德里安教授？”路明非猜道。 苏晓樯推门而入，穿着一身浅色的居家服：“还在忙？” “你到时候，会跟零分手吗？”苏晓樯问道。 “很多很多，比如更精彩的生活，更真实的世界，奇奇怪怪的炼金术，有意思的混血种朋友，”苏晓樯转头看着路明非，“还有你。” “具体点呢？”苏晓樯追问。 “最好的兄弟！”路明非竖起大拇指。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小天女你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啊。”路明非吐槽。 “现在不能说，”苏晓樯摇头，平静地看着路明非的眼睛，“现在说了，我就有点对不起零了。” “对不起零？”路明非愣了一下。 作为好朋友，苏晓樯能对不起零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偷吃她的零食，捉弄她，或者别的什么，损友嘛，坑一坑对方有助于友谊长存。 但要在零和自己分手之后才能说的事情，路明非的大脑就算再怎么高速运转，也只能得出一种结论。 “小天女，你不会是……” 路明非的话说到一半，苏晓樯上前一步，食指在他的嘴前，打断了他：“嘘……都说了，得你分手之后才能说。” “我，我……”路明非结巴两声，心脏砰砰直跳，“我怕咱俩说的不是一件事。” 毕竟这可是人生常见错觉，他实在不敢确认——何况对象还是小天女！ “那我们来确认一下？”苏晓樯双臂环住路明非的脖子，嘴唇凑到他耳畔，眼底的绯色一闪而逝，“我要说的事情，是只跟我们两个有关。你猜的呢？” “一，一样。”路明非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哦，说错了，还跟我们的父母有关，最好有他们同意，不同意也没关系。”苏晓樯在路明非耳畔纠正道。 “我爸妈的意见就不用问了吧，我都找不到他们。”路明非道。 “所以你猜的是什么？”苏晓樯问道。 “我……”路明非只说了一个字，又被苏晓樯堵住嘴唇。 这次堵住他的，是女孩柔嫩的唇瓣。 并不是和零时的那种法式深吻，只是简单地触碰，旋即便分开，只有令人惊心动魄的触感久久残留。 “都说了，得等你分手后再说。”苏晓樯说话时香甜的气息吹在路明非脸上。 “小天女，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已经说了。”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跳从未有过的剧烈。 “我说什么了？”苏晓樯微微歪头，一双剔透的眸子状似不解地看着路明非。 不等路明非回答，她松开环住路明非的胳膊，从他身边绕过去：“太晚了，我要去睡觉了。” 路明非拉住苏晓樯的手。 “嗯？”苏晓樯转头。 “你不是睡在这里的吗？”路明非问道。 “大色狼，今天我跟零一起睡，你自己独守空房吧。”苏晓樯挣脱路明非的手，一溜烟跑到门口，转头，眼底绯色流转，“不过我不会锁门哦。” 随着“砰”地轻响，路明非的房门被关上。 站在桌旁，看着关上的门，路明非伸伸手，又放下。 “睡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路明非小声吐槽。 …… 深夜，零的卧室里，两个女孩躺在一起。 卧室里关着灯，两个少女并列躺着，呼吸声缓慢而有节奏。 “对不起，零。”黑暗中，苏晓樯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零问道。 “我不能再当你的恋爱顾问了。”苏晓樯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歉意，但无比坚定平静。 “嗯。”零轻声回道。 “对不起。”苏晓樯再次道。 “没关系的。” …… 路明非一夜未眠。 次日，他没有第一时间去装备部，而是先去了一趟狮心会驻地，毕竟他还是狮心会的副会长，总是一天到晚连社团都不去有点说不过去。 狮心会会长办公室中。 楚子航在保养村雨，苏茜在办公桌后替楚子航处理文件，路明非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书——是昨天下午夏绿蒂来送给他的魔动机械笔记。 “师弟，你好像挺开心的啊，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跟师姐分享一下。”批阅文件的苏茜突然抬起头道。 “啊？”路明非把书放下，摇头，“没有啊。” “还说没有？”苏茜扬眉，“你从进来开始嘴角就没放下去过，就差咧到耳根去了，要是没遇见什么开心的事，那我只能建议你去校医院看看面部神经问题了。” “真没事，”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移开视线，“师姐你就别瞎猜了，估计是看得文件太多，累出错觉了吧。” “唉……”苏茜唉声叹气，“师弟长大了，不想跟师姐说话了，嫌弃师姐了……” 师姐你露出一副仿佛是我老妈的嘴脸是要闹哪样？路明非心中吐槽。 “师姐你肯定是累出幻觉了，都怪师兄这个会长当甩手掌柜，把事情全都交给你处理，才把你累着了，”路明非道，“我建议让师兄带你去吃顿大餐，补偿一下，你说对不对啊师兄？” 刚刚一副泫然欲泣模样的苏茜眼前一亮，悄悄看向在沙发角落擦刀的楚子航。 正一边保养村雨，一边偷听路明非和苏茜对话的楚子航抬起头，黄金瞳中划过一行清澈的问号。 …… 装备部地下基地。 路明非走在去自己实验室的走廊上。 “上午好啊明非，”阿卡杜拉所长跟路明非打招呼，“你怎么一脸开心的样子？是买到什么限量模型了吗？” 路明非伸手用拇指和中指捋了捋嘴角：“没有啊，可能是因为最近睡眠充足，精神比较好吧。” “这样啊，”阿卡杜拉所长恍然，打了个呵欠，“啊——说起睡眠，我已经二十二个小时没合眼了，是时候补一觉了。” “二十二个小时没睡？所长你是在做什么重要的研究吗？”路明非有些惊讶。 装备部里虽然是一帮炸弹狂人和科学怪人，但他们和传统意义上那种为了研究而废寝忘食的科学家很不一样，几乎从不加班，除非赶上自己特别感兴趣的研究，否则也不会做什么废寝忘食级别的努力。 “研究？是做了一点，”阿卡杜拉所长点点头，“不过主要是在玩你送给我的假面骑士腰带。” 路明非：…… 哦对，差点忘了，前两天源兄寄来的腰带到了装备部。 作别了要去补觉的阿卡杜拉所长，路明非走进自己的实验室里。 …… 实验室的长桌上方打开了一扇全息屏幕，屏幕里是一个英气而锋利的漂亮女人。 “参孙，你说实话，你们龙类的审美和人类是不是有很大的重合？要不然为什么你现在这个人类的外观做得这么漂亮？”路明非吐槽道。 面前这张脸虽然有些过于具备侵略性，让大多数看到的人都有些不敢靠近，但其美艳是无可否认的，如果要找个对比对象的话，路明非可以肯定，她比自己见过的酒德麻衣要更加漂亮一点。 “首先，我没有刻意塑造自己的人类面，这是我伪装成人类时最自然的样子，”参孙道，“其次，你说你的到了陛下的密令，密令在哪？” 路明非举起一块刻画了炼金矩阵的炼金金属——这是他进入实验室后，刚刚刻下来的。 “这……真的是陛下的密令！”参孙眼中流露出一丝尊敬，“请问陛下有什么谕令？” “诺顿只苏醒了一段时间，就又沉睡了，他让我告诉你，在他重新苏醒的这段时间内，你听从我的命令。”路明非道。 “遵命。”参孙毫不犹豫地低头。 “现在麻烦你去帮我找一件东西，具体的位置和信息诺玛已经发给你了。”路明非道。 “遵命，大人。”参孙道。 “不过，属下还有个疑惑。”参孙问道。 “嗯？什么疑惑。” “从人类的表情分析，大人您从刚开始跟属下见面时，似乎就很高兴，是因为有陛下的好消息吗？”参孙问道。 路明非：…… 第311章 再次穿越，我真成上帝了？ 第311章再次穿越，我真成上帝了？ 卡塞尔学院，老唐和芬格尔的宿舍里。 “非哥！求求你了！”芬格尔抱着路明非的左腿嚎啕大哭。 “我们的命运全靠非哥你了呀！”老唐抱着路明非的右腿鬼哭狼嚎。 路明非像是被掰开的圆规一样站在宿舍中央，后悔让老唐来和芬格尔当室友。 虽然拜了老族长为师，但老唐毕竟也是学院的学生，不能一直留在高廷根家族——而且路明非和老唐都很清楚，老族长教的东西在诺顿那里连胎教级都算不上。 当然，老唐自己是很享受在大家族当族长弟子的生活的，虽说高廷根家族一向不支持族人铺张浪费，但作为世代精研炼金术的家族，有着海量的财富积累，就算是以“节俭”的标准生活，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奢侈。 尤其老唐人生中绝大多数时候都住在布鲁克林的穷人区，身边最值钱的资产是一辆二手车。 如果不是快要期末考试了，老唐是绝对不会回学校的。 更不会抱着路明非的大腿求他。 “非哥啊！下周就是期末考试了，我来学校就上了一天课，什么都不会，你不会看着我挂科的对吗？”老唐抱着路明非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听芬格尔师兄说过了，考试成绩太差是会掉级的，我要是正常考试，肯定从A级掉成B级。” 出于本能地，芬格尔感觉有一股比刚刚更强烈的寒意从他的尾椎升上后脑。 “非哥，这是啥呀？”芬格尔本能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学院最低才D级，我被降到F级的时候，就已经是史无前例了，不能再来一次了，否则我会钉在校史的耻辱柱上的！”芬格尔道，“而且谁说非哥你救不了我了？我已经动用新闻部的渠道搞到了我和老唐的考场跟监考老师信息。” “这是苏美尔语，是已经灭亡了几千年的苏美尔人使用的语言，当时的苏美尔人用它来书写法律和记载神庙中的对神的赞美诗，”路明非解释道，“因为苏美尔文明早已灭亡，缺少传承，所以现在世界上对它也没有权威的翻译词典。” “那应该也没有‘遗体’这种词吧？”芬格尔确认道。 “放心吧，这份协议里没有那种离谱的条款。”路明非道。 可恶！我在你们两个混蛋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装备部地下基地，某个小型会议室中。 “从来没有一科及格过！”芬格尔挺胸抬头。 “我看起来像是会徇私舞弊的人么？”路明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真的？” “校长不是你叔公吗？您帮我们多跟校长美言几句……”芬格尔一脸谄媚，要不是他长了一张外国人的脸，拖去清宫戏里演太监简直是影帝级别的。 “当然，装备部成功破译了绝大多数苏美尔语，将其翻译了出来，并且写下了这份协议。”路明非道。 老唐和芬格尔对视一眼，同时抬头看向，几乎是同步点头：“嗯！” “我姑且问一下，你历届期末考试的成绩……”路明非问道。 老唐和芬格尔的黄金瞳同时亮了起来。 “让你们两个通过期末考试的方法呀。”路明非道。 …… 老唐的脸色顿时如丧考妣。 “老唐没上过课，一直在跟高廷根族长学习炼金术，期末考试会挂科可以理解，”路明非低头看着芬格尔，“师兄伱为什么也来求我。” “当然，”路明非微微一笑，“跟我来吧。” “为什么我完全看不懂上面的字？”芬格尔挠头。 “师弟你觉得如果我每年期末考试都能及格的话，会一路从A级掉到F级么？”芬格尔理直气壮道，“要不是迄今为止检测血统最准确的手段还是看龙文共鸣，我的A级血统也会受到质疑的。” “真的？” 路明非抬起一只手，掌心因为寒气氤氲而升起白色的雾气：“你是说，让我为了你们两个的期末考试，去出卖色相？” “这个成绩你摆出这么自豪的表情是为什么！”路明非捂脸，“我救不了你，而且你都已经是F级了，不如再降级一次，说不定学院会为你开辟出史无前例的G级？” “这些都是芬格尔师兄的主意！非哥我完全不知情！”老唐大喊，“我们可是好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不仗义的想法呢！” “期末考试啊，我能怎么帮你们？”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面无表情的路明非突然散去了手中的寒雾，弯腰，双手分别拍了拍老唐和芬格尔的肩膀，露出和煦如春风般的微笑：“别怕，我开玩笑的，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你有这精力放在学习上不好么……”路明非捂脸吐槽。 “师弟啊，你还是太年轻，”芬格尔抱着路明非的另一条腿，暂时停止了嚎哭，看向老唐，“谁跟你说一次只能降一级的？” “当然了，去帮你们找监考老师求情是肯定不幸的，人家好歹是贝奥武夫家族的成员，怎么可能会这么没有原则，而且退一步讲，就算人家答应了，咱们也是违反校规，我身为校长的侄孙，肯定不能做这种带头破坏校规的事情，对吧？”路明非笑眯眯道。 路明非沉默。 随着白雾弥散，老唐和芬格尔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层刺骨的寒意。 “非哥你说巧不巧，我跟老唐不仅是同一考场，而且监考老师还是一个追求你的贝奥武夫家族的女族人，只要你去帮我们跟她说说好话……”芬格尔一脸猥琐。 “师弟你！”芬格尔瞪大眼睛看向老唐，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有比他更加无耻的人。 “非哥，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芬格尔小心翼翼道。 路明非：…… “什么协议要用苏美尔语写，”芬格尔摸了摸后脑勺，“我记得上次被人诓骗在看不懂的协议上签字，还是在入学的时候，古德里安教授给了我一份完全用古拉丁文写成的入学协议，上面说如果我死了，会用飞机把我的遗体空运回家乡……” 路明非坐在桌后，掏出两份用楔形文字写成的协议，分别放在老唐和芬格尔面前，又摆上一盒印泥：“来吧，一人摁一个手印就行了。” “怎么能算了呢？那你们的期末考试怎么办？”路明非大手一挥，“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不违反校规，也能让你们轻松通过期末考试的办法，而且成绩保底是B，甚至可以是A。” “喂……非哥你倒是反驳我一下啊……”芬格尔额头见汗。 “快签吧，不是什么卖身协议。”路明非道。 “这谁还敢签啊！”芬格尔一脸惊恐。 “你们也可以选择挂科。”路明非双手在下巴前十指交叉。 就在芬格尔犹豫时，老唐一咬牙：“我签！” 芬格尔大惊失色：“师弟你可要想好了，这协议一看就有诈！” “师兄，你不用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老唐坚定地摇摇头，“毕竟你的评级已经跌到底了，再怎么跌也无所谓了，但我不一样，我还是A级，我不想直接掉到B级甚至C级。” 芬格尔：…… 老唐毫不犹豫地把大拇指在印泥里按了一下，然后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将一个鲜红的指纹印在了协议上的空白处。 路明非转头看向芬格尔。 “妈的，拼了！”芬格尔一咬牙，学着老唐把指印按下。 路明非笑眯眯地把两份文件收起来：“恭喜二位，你们成为了装备部的首席试验武器测试员。” “什……什么测试员？！”芬格尔的表情像是刚刚被迫在象姑馆入职了。 “装备部的首席试验武器测试员啊，就是负责测试那些还没有成功的武器，每次改良之后就由你们进行测试，武器失败的话就让研究员拿回去再改再测……” 芬格尔两腿一软，扶着桌子才没倒下去，眼神已经失去了焦点。 “不是说让我们通过期末考试吗？怎么我们变成武器测试员了？”老唐有些不解。 他在学院的时间还短，不太清楚那份协议的重量。 “这个嘛，你也知道，咱们学院虽然是大学的管理模式，但跟普通大学还是有区别的，有些学生如果足够天才，可能还没毕业就已经在某些部门大放异彩了，比如楚师兄，他还是个大二学生，就在执行部完成了许多精英专员都完不成的任务……” “还有我，我在装备部就有一间实验室。”路明非指了指自己，“而像是我们这种学生，可能会因为经常忙于其他部门的工作，所以疏忽了一些学习的情况，所以学校规定，只要在某些部门作出突出贡献，该部门就能帮学生申请期末免测。” “顺便一提，根据贡献的高低，免测后学生成绩会有B和A两个评级，”路明非道，“你们是装备部的新式武器测试员，属于嗯……略微有一点点危险性的工作，只要顺利完成，申请免测妥妥的，表现好点的话，甚至能申请A级成绩。” “太好了！师兄我们没事了！谢谢非哥！”老唐一脸开心。 芬格尔面如死灰：“师弟，我能不能问一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协议白纸黑字。”路明非道。 芬格尔眼神空洞地叹了口气，挣扎着站稳：“那具体的工作时间……” “不长，到放假为止。”路明非道。 “呼……”芬格尔松了口气。 “暑假。”路明非补充道。 “噗通——”芬格尔趴在地上。 “师兄你怎么了！”老唐大惊失色。 “唐师弟……你不懂……”芬格尔带着一丝侥幸，看向路明非，“师弟，协议里提到的关于遗体的部分，不是什么很过分的条款吧？比如如果死在测试里，允许装备部把我们的遗体当成实验素材之类的……” 老唐瞪大眼睛。 “放心，我们装备部哪有那么变态？”路明非摆摆手。 老唐松了口气。 “那段是免责条款，大概意思是‘不保证测试员能留下完整的遗体，或者部分遗体’。”路明非道。 老唐：…… “非哥，我现在反悔是不是来不及了？”老唐颤颤巍巍地问道。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签这份协议，毕竟你作为老族长这个校董的徒弟，就算旷考学院应该也会看在老族长的面子上不降你的级，”路明非道，“但不管怎么说，反悔肯定是来不及了，老族长的人脉在学校里哪儿好用，就是在装备部够呛。” 老唐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一支长矛无情洞穿。 …… 送走了生无可恋的芬格尔和老唐，提醒他们别忘了明天来上班，路明非就回了自己的实验室，并且让诺玛给他“记录”一下，他一整天都要在实验室里做研究。 而在来之前，他也提前跟小天女和零说过了，自己今晚不回去了，让她们吃饭睡觉都不用等自己。 因为他要去一趟托尼的世界。 穿越之力离完全恢复还差一点，但下周就是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之后就放寒假，寒假时他要跟楚师兄、苏晓樯还有另一个仕兰中学出身，现在在北大预科班上学的混血种，一起执行学院的任务，调查自己的城市。 在这期间他突然莫名其妙消失一天被发现的可能性会大增，尤其他老家那座小城里真的有奥丁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还跟楚师兄有关系—— 比如万一某天楚师兄或其他人发现了城市里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去找他一起调查，结果发现他家关着门，怎么都打不开，于是担心他遭遇不测直接破门而入，然后就会发现他失踪了。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路明非决定即便穿越之力还差一点点才能充满，但他也要提前去托尼的世界，这样回来之后，整个寒假的时间都让穿越之力充能，等寒假过去之后，他们返回学校，他再回自己的实验室进行下一次穿越。 而且他之前给参孙下令去找联络器的时候，也是让她在找到联络器去自己的老家等着，跟自己接头，把联络器交给自己——毕竟她就算会伪装成人，路明非也不能让她直接把联络器送到学院来。 而他自己离开学院去取，也显得有些奇怪，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还不如让参孙去自己的老家等着，至少不会显得他行踪奇怪，而且有必要的话，在找奥丁时参孙也算是个苦力和参谋。 但让参孙在老家和自己见面，自己“失踪一天”被注意到的可能性就更大了，据他所知，高等龙类的视野可能会有着热成像仪一样的效果，万一参孙恰好在他穿越那天，朝他家看上一眼也是件麻烦事。 因此为了确保自己穿越时失踪二十四小时不会被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在假期穿越。 但话又说回来，都把参孙叫过去了，要不寒假顺便也邀请老唐一起去玩，顺便帮他们执行任务，过个春节啥的，反正这货在美国也举目无亲的…… 等回来就问问老唐吧。 打定主意，路明非心中微动，穿越之力发动，消失在原地。 …… 站在熟悉的办公室里，路明非松了口气。 还好，没出现在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他所在的办公室，就是复仇者联盟基地里，他的办公室。 或许是因为上次穿越时，他在基地自己的办公室中待过一段时间，所以这次穿越来，他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贾维斯，”路明非道，“帮我给托尼、班纳博士、史蒂夫队长还有娜塔莎发个消息，就说我回来了。” “是，先生，”办公桌上打开一扇全息屏幕，贾维斯的声音响起，“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六点零三分，需要我为您点一份晚餐吗？” 作为托尼钦点的复仇者联盟基地后勤事务最高负责“人”，整个复仇者联盟基地，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有贾维斯的终端进行控制。 “来份汉堡套餐就行，具体的你看着点。”路明非道。 “是，先生。”贾维斯道。 随着全息屏幕关闭，路明非感觉自己耳畔像是多了一些细碎的声响。 这些声响从他刚刚出现时就有，只是最初还不太明显，但就在他和贾维斯说几句话的功夫，这些声响已经发展到了他能明显感觉到的程度。 更奇特的是，虽然他能感觉到这些声响是外来的，但它们又不像是从耳朵里传入他脑中，而是跳过了“听”这个环节，直接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要说这是某个隐藏在暗处的精神类超能力者在影响他，似乎也不太像。 因为路明非能感觉到，自己只要念头一动，就可以屏蔽这些声音——而且他刚刚尝试了一番，也确实如此。 仔细分辨了一下，路明非发现这些声响更像是许多混杂在一起的低语或呢喃。 他尝试着集中精神去分辨其中的内容，杂乱如线团的低语顿时像是被抽丝剥茧一样，变得清晰了许多。 “上帝保佑，我能得到玛瑞卡的喜欢。” “上帝保佑，我的肺癌可以好起来，或者我可以早点解脱，让灵魂升上天国追随您，不要让我的家人因为给我治病而破产。” “上帝保佑，我的期末考试不要挂科。” …… “上帝保佑，我在地狱厨房抢劫时不要被警察抓到。” “上帝保佑，我喜欢的男生也喜欢我，虽然我也是男生，但我可以为了他变成女生。” 听清了那些低语的路明非嘴角微微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当然是信徒们对你这位上帝虔诚的祈祷了。”小魔鬼坐在办公桌上，笑嘻嘻道，“怎么样，哥哥，被信仰的感觉如何？是不是有点烦？” 上帝？信徒？祈祷？ 路明非看着有段时间没见面的小魔鬼，陷入了沉思。 这下，我好像真成上帝了？ 第312章 信仰之力与心灵宝石 第312章信仰之力与心灵宝石 复仇者联盟基地，路明非的办公室内。 小魔鬼坐在宽大的办公桌边缘，左手在额前搭着凉棚，眯起眼睛眺望落地窗外的山林。 复仇者联盟的基地虽然不在闹市区，但也不算荒凉，远处那片郁郁葱葱的山林都是托尼花钱让人移栽来的，为的就是给基地添加一些赏心悦目的绿化。 “好久不见了。”路明非走过去，顺手放在小魔鬼的头上揉了揉，仿佛真的是哥哥在跟弟弟打招呼一般。 毕竟也相处了不短的时间，而且小魔鬼也确实帮了自己很多，虽然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愈发警惕，但至少明面上相处起来，确实自然亲切了不少。 “是啊，好久不见了，”小魔鬼抬起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所以哥哥你就不考虑一下给许久不见的弟弟一些业务上的支持？比如花四分之一的生命随便买点东西，就当支持一下可爱的弟弟的业绩了。” “那还是不如不见。”路明非后退两步。 “开玩笑的，我们魔鬼都是很讲原则的，绝对不会让客户花费宝贵的生命去买不重要的东西的。”小魔鬼正色道。 “真的？”路明非一脸不信，“魔鬼不都是狡猾的代名词？” “诚惠……”小魔鬼伸手。 “前两个我就不吐槽了，后面两个是什么鬼……这个世界上不会真有亚特兰蒂斯和吸血鬼吧？”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不去接这个猥琐的小魔鬼的话，转而道：“你已经两次说我是上帝了，而且我耳边确实能听到好像是信徒发出的声音……” “那为什么我最虔诚的信徒里还有抢劫犯？再怎么说，上帝的教义里也不会直接允许甚至鼓励信徒抢劫吧？”路明非吐槽。 “别别别，这个算免费赠送。”小魔鬼连忙制止。 “怎么会没有呢？”小魔鬼道，“哥哥你为什么要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真要论起来的你比什么亚特兰斯蒂和吸血鬼不科学多了好吧？你可是上帝啊！” “不对，你给我等一下，”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你说必须有相当数量的人信仰我，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到底需要多少人？” “哥哥你现在当然不能算是圣经里描写的那个上帝，那帮一神教信徒吹起牛逼来都不害臊的，真要是圣经里的上帝跳出来，多玛姆都得跟他叫声爹，”小魔鬼道，“但书里的上帝是不存在，哥哥你现在可真的是地球上一大批信徒心中的‘上帝’。” “当然是真的，据我所知，我的同僚们做过最过分的交易，也就是给爱斯基摩人推销电冰箱，给非洲人推销电暖风，还有给亚特兰斯蒂斯人推销除湿器和给吸血鬼推销用银质餐具烤的大蒜派。” “听说世界上基督徒有二十二亿呢，我这才区区八百万，那也不多嘛……个鬼啊！”路明非抓狂，“上帝的事情不是以前就过去了吗？我才离开了多久，为什么一回来就多了八百万信徒？整个纽约都不一定有八百万人吧！” 路明非耸耸肩，示意他说下去。 “告辞！”路明非摆手，“伱还是给我变蒂法吧！” “哥哥，放宽心，往好处想，”小魔鬼道，“有这么一批信徒也不是坏事，他们的信仰可是会给你提供力量的。” “也不是这么算的，如果只有几个人信仰你，就算他们信仰到能为了你去死，也不可能让你听到信徒的声音，”小魔鬼道，“必须要有相当数量的人信仰你，其中最虔诚的那一批才能把自己的祈祷传过来。” “不遵从教义不等于不信仰上帝啊。”小魔鬼一句话就让路明非无言以对。 “诚惠，四分之一生命，”小魔鬼伸手，一脸坚毅，“哥哥你想怎么绑？龟甲缚还是欧式直臂缚？要不我变成艾斯德斯的样子？只要收了报酬，我们一向竭诚服务的，你想要我变成不知火舞和蒂法都没问题啊！” “注意，不是发个鸡蛋就入教的那种相信，是从心底里相信你这个‘上帝’确实存在于世，并且愿意信仰你，”小魔鬼道，“考虑到真信徒至少三百万，那随大流的普通信众也不会少，哥哥你在这个世界上信徒估计起码有八百万吧。” 小魔鬼无辜地摊了摊手。 “因为有人在虔诚地信仰我，所以他们想法传达到了我这里来，我就听到了？”路明非有些明白了。 “我要是上帝，先把你绑上，掉吊起来弹一百次脑门。”路明非吐槽。 “这取决于信徒的数量、生命层次、信仰时间、信仰程度还有每天的祈祷时间等等因素，”路鸣泽道，“不过保守估计，至少得有三百万以上的人真心相信你的存在。” “你是说信仰之力？”路明非猜测道。 “嗯，信众越多，信仰之力越强，可以用来做很多事，”小魔鬼点点头，掰着指头数道，“除了来源不稳定、会影响使用者心态、有可能污染持有者令其朝信徒信仰的形象转变、以及外界能量用起来不方便之外，就没什么缺点了。” “光是这些缺点就已经够了好么？”路明非吐槽，“光凭这些，我就绝对不会碰这玩意儿的。” “哥哥你等我说完嘛，”小魔鬼道，“信仰之力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用，但只要有一个合适的转化器，也不是完全不能利用。” “转化器？”路明非一愣。 “信仰之力，归根结底，其实是从信徒内心深处诞生，并为心中的神灵奉献的心灵之力，”小魔鬼道，“只要能对这些心灵之力进行提纯净化，还是可以当成能源使用的。当然，最好还是不要直接作为自身的能量源，就算不会被污染，用心灵量当能量源也很容易把自己搞成精神病。” “心灵之力？提纯净化？”路明非眼前一亮，“我有凤凰之力啊！” 还不等他高兴，小魔鬼就一盆冷水浇下来：“别想了哥哥，用凤凰之力的话净化的就不是心灵之力里的杂念了，而是把所有心灵之力全部泯灭。” “那还能用什么？”路明非皱眉思索。 “哥哥，还记得在你吸收空间宝石的能量时，我跟你说过的吗？”小魔鬼道，“这个宇宙中有六枚无限宝石，分别是……” 路明非接道：“记得，分别是空间、时间、力量、现实、心灵……等等，心灵宝石！” “有心灵宝石的话，这些本质上是心灵力量的信仰之力，就可以随便利用了。”小魔鬼道。 “扯淡，”路明非翻了个白眼，“每一颗无限宝石都是宇宙中的至宝，地球上能有空间宝石和时间宝石就已经撞大运了，我难不成要为了这些信仰之力去满宇宙地找心灵宝石？你这跟让我为了一碟醋去大海里跟帝王蟹搏斗有什么区别？” “哥哥你淡定点，如果心灵宝石在别的地方，我肯定就不会提出这个了啊，”小魔鬼笑眯眯道，“实不相瞒，那颗威震宇宙的心灵宝石，实际上也在地球上。” 路明非：？？？ “不是，你等会儿，”路明非摸了摸头发，“这是地球还是宝石之国啊？全宇宙只有六颗的无限宝石，地球上就有三颗，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宇宙只有地球和阿斯嘉德两个生命星球呢。” “当然啦，那东西原本确实不在地球上，是一位好心人不远万光年送来的。”小魔鬼道。 “我可谢谢那位天打雷劈的好心人了，”路明非吐槽道，“我宁可放着那点信仰之力不要，也不希望地球上再多一个这么离谱的东西了。” “可是心灵宝石现在不就在哥哥你那里吗？”小魔鬼道。 “我这里？”路明非愣了一下，思索几秒，“等等，不在地球，好心人送来，在我这里，心灵宝石……我靠！不会是洛基的权杖吧！” 他数遍自己拥有甚至接触过的东西，最有可能的就是当年从洛基那里缴获的权杖了。 仔细想想，当初那柄权杖可是在凤凰之力的攻击下保住了洛基的，肯定不是什么凡物。 并且当初洛基也用权杖操控过塞尔维格教授，甚至后来蜥蜴教授曾经把权杖当成能量源来使用时，权杖的力量也将它与康纳斯教授的人格完美地统合了，这恐怕也是心灵宝石的力量。 问题是……谁TM能想到这么个不算太起眼的东西，居然是无限宝石之一心灵宝石！ 这就像是大街上有个歹徒用一把射到人就秒杀的激光枪打劫，然后被警察擒获并缴械了，结果有人出来告诉警察说歹徒手里的其实不是普通的激光枪，是“宇宙超级无敌爆裂神光镭射炮”，不仅能杀人，还能炸星球一样扯淡。。 “答对了！哥哥真聪明，就是那柄权杖，上面的宝石就是心灵宝石。”小魔鬼点点头。 路明非：…… 我倒宁可自己答错了。 “当然啦，直接用心灵宝石肯定是不行的，无限宝石是极难操纵的，而且哥哥你要是都能自如操纵心灵宝石了，还要信仰之力干嘛？”小魔鬼道，“我的办法是，你用银槲之剑稍微吸收一点心灵宝石的力量，银槲之剑自然就会具备吸收、净化和存储信仰之力的作用。” “但我已经试过了，银槲之剑无法撼动心灵宝石的能量，自然就无法吸收。”路明非摇头。 银槲之剑出自矮人王之手，已经是极为强大的武器，但要说能直接吸收无限宝石还是太难为矮人王了。 如果说银槲之剑就像是一头牙口极佳的老虎，那么无限宝石就是坚硬且光滑的钻石球，就算老虎的牙再怎么锋利，也不可能一个又滑又硬的圆球上啃下什么来。 也就是空间宝石的能量有一部分被存储在权杖里，相当于钻石球掉下来了碎屑，才被老虎吃进了肚子里，但就算是这样，也要借助外物——凤凰之力才能消化。 而心灵宝石还是很完整的，银槲之剑完全没有下嘴的余地。 路明非也不是没对里面的能量心动过，之前小魔鬼说心灵宝石在他这里，其实不完全对，因为他走之前就把权杖交给托尼研究了，就是希望托尼能帮他研究出利用其中能量的办法。 当时他对托尼还很有信心，但现在就替他捏一把冷汗了，毕竟托尼就算在地球上再怎么天才，面对东西却是宇宙中最珍贵的宝物之一，未必能搞得定。 “既然我提出来了，那肯定就是有办法让哥哥你吸收银槲之剑的。”小魔鬼道。 路明非双眼放光：“我的好弟弟！” “诚惠，四分之一。”小魔鬼伸出还略有些肉乎乎的手。 “你这小气又吝啬的魔鬼！”路明非光速变脸，“就不能直接把方法免费送给我吗？” “哥哥，你听听自己的发言，咱俩到底是才是小气又吝啬的魔鬼啊？”小魔鬼一脸委屈。 “价格真的不能商量一下吗？”路明非试图挣扎。 “那哥哥你的心理价位是什么？”小魔鬼问道。 “免费。”路明非一脸认真。 小魔鬼从办公桌上消失。 “唉，弟弟，别走啊，在商言商嘛，我落地还价，你可以坐地起价啊……”路明非呼唤道。 空气寂静无声。 喊了两声，路明非停下，倒不是他放弃了，而是他听见了外面有人靠近的声音。 片刻之后，办公室被打开。 “老板？”打开门，一手拿着鸡毛掸子的旺达一愣。 “旺达？”路明非也愣了一下。 推门进来的旺达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OL秘书装，白色的衬衫外罩着黑色的外套，外套胸前是一块纯银镶嵌碎钻的朴素胸牌，上下两行写着她的名字和职务，下身是一条垂到膝盖上方的一步裙，勾勒出年轻女孩姣好的身材，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小腿。 “你终于来上班了，老板。”旺达拿着鸡毛掸子，关上办公室的门走进来，“我能不能好奇一下，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我这个新上任的秘书，最近两个月最大的工作量就是每四天进来打造一下你的办公室——这还是我主动提出的工作，要不然我这两个应该什么都没干。” “这还不好么？”路明非问道，“工作清闲总是好事吧？” “但这工资我领得心里不踏实啊，”旺达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工资小偷了。” 她说得已经比较委婉了，要不是当着路明非这个男性的面，她都想吐槽一句“就算是那种被大人物包养的情人，工作强度恐怕都比我高吧”——毕竟情人还得经常陪大人物睡觉呢。 “这样啊，那正好，我给你个任务。”路明非道。 “没问题，老板你说。”旺达瞬间进入秘书的角色。 路明非正要开口，刚刚才被旺达关上的办公室大门被粗暴的踹开。 一条踩着尖头办公高跟鞋，穿着黑色丝袜，曲线优美的小腿气势汹汹地踩进办公室里。 一步之后，娜塔莎气势汹汹地夹着一个文件夹大步走进来，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连成鼓点。 “路！明！非！”娜塔莎的声音响彻整层大楼，带着如同妻子捉奸在床或者警察逮捕大毒枭般凶厉的气势，“你终于回来了！” “旺达，你的第一个任务，快拦住她！”路明非拔腿就跑。 旺达：？？？ 第313章 奥丁的邀请，吸收心灵宝石的方法 第313章奥丁的邀请，吸收心灵宝石的方法 复仇者联盟基地，路明非办公室里。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 路明非坐在办公桌后，娜塔莎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沙发上，一脸怨念地看着路明非，仿佛被他坑走了几千万美元一样。 旺达作为秘书站在旁边，总觉得情况有些微妙。 “咳，好久不见了，娜塔莎，”路明非尽可能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娜塔莎进来的时候，他只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既然他现在已经在世界范围内有了至少八百万信徒，那么之前在神盾局负责处理“上帝现世”的娜塔莎，在跳槽到复仇者联盟后，恐怕又重操旧业了。 甚至考虑到这次规模更大，人数更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娜塔莎的工作量应该比之前还重。 如果说上次被娜塔莎抓住他还敢狡辩一下，那这次他是真怕刺激到娜塔莎之后她掏出来一包C4炸弹跟自己同归于尽。 “呵，”娜塔莎顶着一对用遮瑕膏都盖不住的黑眼圈，看着路明非，“拜你所赐，生不如死，自从某位上帝的天使下凡传教之后，来自全世界大小组织的电话从来就没有停过，而因为我有类似的处理经验，所以这些工作自然都被交给了我。” “你是说超能力？”娜塔莎摇头，“这个倒是没有，但你是不是忘了他曾经是顶尖的基因工程学者。大多数时候，他都是靠着先进的医疗技术治好那些信徒的。” 甚至当她疑惑地看向路明非时，路明非还颇为心虚的把视线移开了。 路明非研究过龙类的言灵周期表，虽说其中有能够强化自身自愈能力的言灵，而且还不止一个，但绝对没有能够帮助他人治愈伤势甚至疾病的言灵。 “算了，不管怎么说，还好你回来了，”娜塔莎抚了抚胸口顺气，“我之前已经跟那个米迦勒确认过了，他并不是因为受到你的命令而去传教的，是在你走后自发行动的，虽然他完全不听我们的劝告，但你的话他总是要听的吧？” “过于先进的科学，在普通人眼里跟魔法或者神迹的区别也不大了，”娜塔莎道，“反正对那些切实享受到了好处的人来说，‘上帝’确实是存在的。至于梵蒂冈或者其他的宗教组织怎么想，民众们才不管，反正他们只会打电话到复仇者联盟来，强烈要求我们把‘上帝’和他的‘米迦勒’当超级罪犯处理掉。” “你不如直接把我开除还好点。”娜塔莎生无可恋道。 “我已经主管一个部门了，我们部门有一半以上的精力要用来处理这些宗教投诉，”娜塔莎道，“现在我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天使下凡传教？”路明非一愣，“你搞错了吧，我从来没有……靠！米迦勒！” 有那么一瞬间，娜塔莎真想掏颗手雷出来跟路明非爆了。 “这也能算到上帝头上？那些被治好的人是没上过学么？”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虽然被这段时间的工作搞得生无可恋，但看到路明非回来，娜塔莎还是喜大于怨：“只要你赶快去拎着那个大蜥蜴脖子告诉他别再四处传教了，我就能清闲下来了。” 娜塔莎：…… “呃……”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伱最近工作压力会不会太大了？需不需要给你配两个助理？” 难怪他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信徒数量就激增，搞了半天是米迦勒在四处传教！ “没错，”娜塔莎点点头，“就是你亲封的炽天使米迦勒，他在你走后第二天，就开始频繁在各个信仰你的教堂里出现，并且给某些信徒赐福——比如治愈他们的疾病。” 但她在这个鬼地方，做这种鬼工作，跟失去自由又有多大区别！联邦监狱的犯人起码还能每天睡八小时，她现在生活战俘看了都说违反日内瓦公约。 “可你以前不是干杀手的，被神盾局逮捕后才被收编的吗？现在神盾局没了，你在复仇者联盟还有政治庇护，”路明非诚恳道，“如果你被开除，是不是得判个百八十年监禁？” 出乎意料地，娜塔莎并没有得到路明非的回应。 “啊？”路明非一愣，“他还有这种言灵？” 路明非说得没错，她确实不能辞职，以她以前的黑历史，要是没有个足够强力的组织背书，恐怕很快就会被关进联邦监狱失去自由了。 “那要不……我去提议给你把工资翻倍？”路明非怀着一丝愧疚提出补偿方案。 说到这里，娜塔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还处理“上帝”和“米迦勒”呢？那天要不是“上帝”突然冒出来了，他们连“米迦勒”都不一定能搞定，最后能活下来的恐怕只有浩克跟索尔。 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从娜塔莎心底升起。 “不会真的是你指使他去传教的吧！”娜塔莎觉得自己心口绞痛。 “当然不是！”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否认。 娜塔莎松了口气，感觉阵阵绞痛的心脏舒服了一些。 “只是我不能让他停下。”路明非弱弱地补上后半句。 娜塔莎默默捂住心脏的位置，不解地路明非：“为什么？你不会真迷上当上帝的感觉了吧？”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信徒会提供信仰之力了，不要白不要啊。路明非心道。 而且小魔鬼还很贴心地给他提供一个能利用信仰之力的办法，虽然最关键的部分——让银槲之剑吸收心灵宝石的力量还没有实现的办法，但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只要他能做到这一点，就能把大量的信仰之力当成能源来用，就这么让米迦勒停下也太亏了。 但他要怎么跟其他人解释呢？ 这种为了力量而满世界传教的行为，怎么看都有点像是反派啊——而且他之前还跟史蒂夫、托尼和班纳博士组成了一个很像反派的正义联盟。 大脑急速运转，路明非突然眼前一亮，一脸严肃：“娜塔莎，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虽然不想当上帝，但我又不得不当上帝。” “什么意思？有人逼你当神？”娜塔莎不解。 “是啊，”路明非一脸怅然地指了指天上，“你应该知道吧，索尔来自阿斯嘉德，是阿萨神族的一员，他的老爹阿斯加德之王奥丁，是九界之王，整个宇宙赫赫有名的强者……我曾经代表地球与奥丁神平等对话，奥丁神认同了我是上帝，为了能够继续有资格代表地球与奥丁神交流，我只能一直背负着上帝的名号，我这都是地球考虑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路明非无比诚恳，那满脸的真诚胜过世界上一切保险或房地产推销员。 其实当时奥丁神只是说过一句觉得他很适合做上帝而已，也并没有把他路明非当成上帝，不过说是“认同”倒也不算勉强。 在和身为阿斯嘉德神王的奥丁平等对话时，路明非的身份其实是守护地球的“至尊法师”——这二者的地位是差不太多的。 不过他也不能算是骗了娜塔莎，毕竟他是先说了自己“曾经代表地球与奥丁神平等对话”，然后才说“奥丁神认同了他是上帝”，并没有强调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娜塔莎自己误解了总不能怪他吧。 “这……”听了路明非的话后娜塔莎愣住。 她还真没想到，路明非这个“上帝”的身份，居然能代表地球和一个宇宙级大型势力平等对话。 作为弗瑞的心腹之一，她曾经听弗瑞提起过，阿斯嘉德在在宇宙中是赫赫有名的大势力，很多年前曾经横扫九界，是当之无愧的宇宙顶尖文明，虽然后来愈发低调，很少在宇宙中活跃，渐渐失去了一些声望，但依旧是毫无疑问的大型势力。 虽然不知道这些消息弗瑞是从哪知道的，但娜塔莎很确定弗瑞这个局长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关于阿斯嘉德在宇宙中的地位，他应该没有说错。 而仅仅只是一个“上帝”的身份，就能让路明非代表地球和阿斯嘉德平等对话，那好像……也挺赚的。 “你就不能在地球上不当上帝，在阿斯嘉德用上帝的身份和奥丁对话吗？”娜塔莎问道。 “可你觉得一个在地球上都默默无闻的上帝，会被阿斯嘉德承认吗？”路明非摊手问道。 娜塔莎：…… 是这个道理啊。 就算是地球上的国家级交流，也得要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随便某个国家的无名小卒就能得到另一个国家高层的认可吧？ 见到娜塔莎沉默，路明非趁热打铁，走到坐着的娜塔莎身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弯腰低头看着她，一脸诚恳：“娜塔莎，我知道你做的工作很辛苦，但是你想想，如果能够持续跟奥丁对话，地球就有可能借着阿斯嘉德的渠道建立一些友好的宇宙级外交关系，进而提前为自己打造一个良好的进入宇宙的环境。” “有了一个良好的进入宇宙的环境，人类就能跟其他文明进行有利的贸易和交际，地球文明就能更快速的发展，”路明非满脸热切，“我们这是在为所有人类的进步而努力啊！” “这……”娜塔莎脸上明显有些动摇了。 而在一旁全程围观的秘书旺达，除了关于米迦勒和传教的部分能懂之外，后面就有点一头雾水了，但到了最后看路明非那一副“为了全人类的进步而努力”的热切表情，连她也有些热血沸腾。 “好吧！”娜塔莎一咬牙，“为了地球的未来，我会帮你尽可能拦住那些打进来的电话和来访的宗教代表！” “辛苦你了，娜塔莎！”路明非握住娜塔莎的手，满脸的感动和钦佩。 但与此同时他也有点担心，毕竟看娜塔莎现在的样子就一副随时会猝死的样子，要是她一热血，工作再加把劲，万一不小心来个心肌梗死或者脑溢血啥的猝死过去就麻烦了。 要是现在有稳定的绝境病毒药剂就好了，直接给娜塔莎打一针，以绝境病毒的恢复力，别说心肌梗死或者脑溢血了，只要不被物理意义上的爆头，基本都能快速恢复。 要不跟托尼商量一下，给娜塔莎打一针混血种药剂？虽然恢复力不如绝境病毒，但混血种有混血种的优势，能增强身体素质，至少路明非在自己的世界生活这么多年，没听说过有哪个混血种死于熬夜加班。 或者常备一个再生摇篮也是可以的，随时都能抢救……不过这样成本就有点高了，如果娜塔莎同意的话，给她的重要器官进行老族长同款金属化改造应该也能有效降低猝死的概率，但这样比起注射药剂来说有点不人道…… 被路明非握住手的娜塔莎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肯定掏出手雷跟他同归于尽。 …… 送别了重回工作岗位的娜塔莎，路明非坐着皮尔彻开的车来到了托尼家。 不得不说皮尔彻的极速超能力确实好用，路明非给他打电话时，他还在纽约市中心参加某个舞池派对，接到电话后马上就赶到了路明非的办公室，瞬间回归司机的职位。 要不是他来的时候带着满胸口的女孩们的唇印，路明非都要以为他是随时在待命的状态了。 推门下车，路明非走进托尼的家的客厅里。 出乎意料地，不仅托尼和佩珀都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个路明非很熟悉的人也在。 “路明非真的不在这里？”索尔坐在托尼和佩珀对面的沙发上，“我去了他家，他家也没人。” “你去复仇者联盟的基地看看吧，贾维斯刚刚跟我说明非在他的办公室里。”托尼道。 “索尔你找我？”路明非走进客厅。 “明非！这么巧！”索尔高兴地站起来，“我正在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喝酒免谈。”路明非警惕道。 “不是喝酒的事，”索尔摇头，“简最近经常和我吵架，我们的感情好像出现了一点问题，我想问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那你该问托尼啊，他是老花花公子了。”路明非指着托尼。 “别看我，没几个女人敢跟我吵架，她们都是奔着我的钱来讨好我的，嗯……也有很多被我出众的个人魅力吸引的。”托尼摊手，“我没什么应对跟女人吵架的经验，不过如果只是语言交锋的话我倒是很有心得，跟我学索尔你肯定不会输。” “你的语言交锋好像是指把所有对手都嘲讽得无言以对吧？你那张破嘴给自己招惹过多少敌人，别忘了之前那个在九头蛇基地挂掉的基里安，我看从贾维斯挖出来的他的个人资料，他好像也是你的受害者之一吧？” 路明非吐槽：“跟你学语言交锋的艺术，索尔的女朋友会跟她老死不相往来的。”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索尔看向路明非。 “那我也没办法，我也没跟女生吵过架。”路明非摇头。 “那怎么办……”索尔一脸苦恼。 路明非看向托尼：“托尼，之前我放在这里的权杖研究得怎么样了？” “权杖啊……”托尼目光游移，“啊，在研究了……” “你该不会是忙于其他研究，根本没时间研究权杖吧？”路明非虚着眼问道。 托尼抱着佩珀，转头眺望美丽的海景。 路明非：…… “权杖？你是说我弟弟带来的那个权杖吗？”索尔看向路明非问道。 路明非点点头。 “父神好像知道那个权杖，他以前提起过，”索尔道，“不过我当时在喝酒，没注意听。” 奥丁神？也对，以他的能力，知道权杖里是心灵宝石很正常。 等等，话说以奥丁神的能力和知识，他会不会知道怎么导出宝石里的能量？ 路明非正要问，就见索尔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父神说过，见到你之后要我邀请你一起去阿斯嘉德，他有事找你！” 找我？不会是要追究我扯虎皮的事情吧？ 这个想法在路明非脑海中一闪而逝，仔细想想他觉得奥丁神应该没那么小气。 “什么事啊？”路明非问道。 “不知道，我们去了再说！”索尔走到路明非身边，仰头大喊，“海姆达尔！” 璀璨的光柱从天而降，路明非和索尔瞬间消失在其中。 光柱消散后，托尼在沙发上抱着佩珀，抬头看了看自家房顶上那个贯穿了好几层楼，能直接看到蓝天白云的规整圆形大洞，深吸一口气。 “索——尔——！” 第314章 仙宫亲王 第314章仙宫亲王 宇宙空间，阿斯嘉德。 不同于绝大多数天体，阿斯嘉德并不是一颗圆形的星球，更像是一座独立运行在宇宙中的大陆。 在这个地方，“天圆地方”反而是更加科学的形容。 当然，阿斯嘉德重力和地球上并无什么区别，它之所以长成这幅奇怪的样子还能和正常的星球没什么区别，据说是奥丁神的父亲，上一代神王以自己的力量扭曲了它的物理常量。 甚至于阿斯嘉德还有自己的“太阳”，但和地球不同的是，体积远不如地球大的阿斯嘉德天体，却是被一颗类似于太阳的恒星围绕其转动的。 一个比绝大多数行星都小得多的宇宙大陆，居然被一颗恒星围着转，简直可以说是倒反天罡了。 而这些效果，都来自于阿萨神族那足以影响天体运行的力量和科技。 所以路明非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科技如此发达的阿斯嘉德，从彩虹桥到奥丁居住的金宫，使用的交通工具是……马。 虽说是长着翅膀的外星天马，但说到底也还是畜力运输啊！ 整个阿斯嘉德似乎就没有正常交通工具，虽然在对外方面有能够以超光速在宇宙尺度间传送的彩虹桥，但在阿斯嘉德内部，路明非就没见过什么飞船甚至汽车之类的东西——甚至据说索尔之前说的，他用来把矿石从阿斯嘉德运送到地球的飞船已经是阿斯嘉德仅有的几艘飞船之一了，剩下的还有相当一部分老古董飞船躺在博物馆。 “其实阿斯嘉德以前有很多很多飞船和宇宙战舰的……不过我没见过，我是听父神和母亲说的，”索尔道，“阿斯嘉德征战九界的时候，舰队可以把一个星球的天空遮蔽起来，舰队齐射的光芒胜过一颗恒星，不过后来阿斯嘉德统治九界之后，这些飞船就渐渐都废弃了，等到我小时候，飞船已经是收藏品和小众交通工具了。” 哦对，除了天马之外，还有些别的坐骑，比如索尔的山羊战车。 路明非眨了下眼睛，璀璨的黄金瞳亮起，如同深井中涌出一轮太阳，看向高傲的天马。 “那飞船是不是比坐骑学习成本低？而且更安全？”路明非问道。 我突然觉得骑天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那是女武神们专属的天马。”索尔解释道。 颇有种从火车站或者机场大厅出来以后，外面的街道上停满了出租车的即视感。 在不考虑便携性和速度，也不用考虑学习成本，甚至不用太在乎安全性的前提下，一只活的坐骑确实比飞船更能彰显“个性”——虽然一点都不实用。 “那怎么可能？肯定还是飞船快啊！”索尔也大声道。 “那为什么你们把飞船淘汰进博物馆了！”路明非问道。 “要那么快做什么？阿斯嘉德人又不像地球人一样需要赶时间通勤上班，我们生活节奏很慢的，有的是时间学习，而且阿斯嘉德人不怕出车祸，”索尔在战车上无所谓地耸肩，“你不觉得坐骑要比飞船有个性多吗？” 走到索尔附近，路明非随便找了匹天马翻身跨上去。 “唏律律——”天马扬天长嘶，前足离地，背后的羽翼扬起，似乎是要把路明非甩下去。 “你先别管拉不了风，我有个问题想问好久了，”路明非在天马上大声喊道，用自己声音盖过雷鸣般的蹄声，“你们阿斯嘉德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连跨宇宙传送的技术都有，内部赶路还要用畜力？难道这些坐骑飞得比飞船快吗？” 而也正因如此，在彩虹桥大殿不远处，就是一片放置天马的区域，从彩虹桥大殿来到阿斯嘉德的人，可以用那些天马作为交通工具前往阿斯嘉德的其他地方。 “唏律律……”天马默默地低伏下身子。 真见了鬼了，你们这帮骑马到底哪来的自信把飞船送进了博物馆？这跟非洲原始部落用着长矛然后指着巴雷特说“这玩意太落后了”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明非，上来啊。”索尔坐在自己的战车上看向心中吐槽不已的路明非。 “走吧。”路明非耸肩。 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发现好像还真没法反驳。 路明非虚着眼看向索尔，就在彩虹桥大殿外不远处，在一群待命的天马中，乘坐着古典战车，驾驭着两头公山羊拉车的索尔异常显眼。 “为什么不坐我的战车？你看多拉风啊！”山羊战车腾空而起，披着金属甲胄的两只山羊四足在虚空中奔跑，仿佛踏在某种看不见的坚固实体上，每一步都发出雷鸣般的轰鸣，索尔在前面引路，跟落后他半个身位的路明非问道。 “不对啊！你们把宇宙战舰和飞船都废弃了，那如果有外敌打进来怎么办？”路明非满头问号。 “哈！谁敢进攻伟大的阿斯嘉德！”索尔的表情像是路明非刚刚讲了个冷笑话。 “不是，以前其他宇宙势力害怕阿斯嘉德，是因为阿斯嘉德有一支天下无敌的舰队和军团，还有奥丁神，但现在你们的飞船都拿去博物馆当藏品了，奥丁神也老了，人家凭什么还怕伱们？”路明非不解。 “只要父神还在，就算阿斯嘉德没有任何武器，也无人胆敢来犯！”索尔摇头，“虽然现在的阿斯嘉德随着舰队废除，武器装备减产，也确实不具备以前征战九界的力量了，但我们本来也没打算去入侵别人的家园，无所谓了。” 路明非：…… 你们的国防和外交政策是跟谁学的？晚清政府么？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也不是这么个放法吧？ “但奥丁神总有一天会无法守护阿斯嘉德，就像上一代至尊法师一样……”路明非没有说下去，但他的意思索尔已经听懂了。 “到时候我会接替父神守护阿斯嘉德！”索尔在战车上傲然挺立，狂风吹起他的斗篷。 我怎么觉得阿斯嘉德药丸……路明非默默捂脸。 …… 金宫中。 路明非在索尔的引领下，一路走到金宫顶层。 他对这里还有几分熟悉，因为这就是上次奥丁会见他，并且送给他远古冬棺里剩下的力量和冰霜巨人巫术的地方。 路明非走进来时候，奥丁正在窗口眺望阿斯嘉德的星空。 察觉到路明非进来，奥丁转过身，像个普通的老人一样，略带几分笑意地跟他打招呼：“晚上好，上帝阁下。” “奥丁神，您都知道了？”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地球上多出一位新的‘神’，我自然还是要有所关注的，尤其这位‘神’还是至尊法师，”奥丁笑意中带着严肃，“年轻的至尊法师，我必须郑重地提醒你，虽然我不反对你成为地球的‘神’，但如果你因此感觉到了信仰之力的存在，最好还是不要使用它们。” “信仰之力？奥丁神您也知道……哦对，我差点忘了，阿斯嘉德在地球上也是有大量信徒的。”路明非道。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奥丁摇头，“你也知道，我们阿萨神族并不算是真的神，只是被地球人视为神的强大宇宙种族，但我也确实曾在漫长的生命中接触过信仰之力，有过借此成为真正的‘神’的机会，但我都放弃了。” “我知道，因为副作用很大嘛，会被信仰同化。”路明非道。 “看来古一法师已经跟你说过了，是我多虑了，”奥丁点点头，“总之，信仰之力最好还是不要接触，它的侵蚀性甚至胜过多玛姆的黑暗之力。” “奥丁神您找我来就是为了提醒我小心信仰之力吗？”路明非问道。 “不，这只是顺便而为的小事，”奥丁摇摇头，看向跟着路明非进来后站在一旁索尔，“索尔，你先出去，我和路明非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出去？”索尔指了指自己，一脸疑惑，怀疑自己听错了。 奥丁点了点头。 索尔挠着头出去了。 “奥丁神，您特地让索尔出去，难道是跟他有关的事情？”路明非问道。 奥丁点点头。 旋即，不等路明非追问，这位身为九界共主的神王居然向路明非鞠了一躬。 路明非吓得差点蹦起来。 虽说至尊法师在身份位格上不比神王差，但也绝对没有资格让神王鞠躬啊。 “奥丁神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路明非连忙避开奥丁的鞠躬去扶他。 “我有几件事，想要请至尊法师帮忙。”奥丁起身，独目平静地看着路明非。 我就知道这个鞠躬不是那么好受的！路明非心中猛拍大腿。 “那个……要不您先说？毕竟我这才刚刚接任至尊法师没多久，才疏学浅，就算想帮忙可能也是有心无力……”路明非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要是索尔找他帮忙他就直接应了，但奥丁神让他帮忙……奥丁神都搞不定的事情，他有什么把握搞定。 “第一件事是，我希望路明非先生你能帮我激发出索尔真正的力量。”奥丁道。 “真正的力量？”路明非一愣。 “不错，每个阿斯嘉德人体内都有神力，但通常来说，这都是普通的神力，每个阿斯嘉德人体内的神力都没什么区别，只是作为一种能量源存在，”奥丁道，“但索尔不同，他是雷神……不，应该是，我之所以让他成为雷神，是因为他体内有着独特而强大的雷神之力。” “就是索尔操纵雷电的力量？”路明非挠头，“可他没有锤子就放不出电来了啊，说实话我一直以为雷电的能力锤子带给索尔的。” “不完全是，”奥丁摇头，“雷神之锤内部确实蕴含着雷电之力，但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引导出索尔体内潜藏着的雷神之力，这股力量，才是他身为雷神的根本原因。” “那为什么他没有锤子就放不了电？”路明非真诚发问。 奥丁沉默了几秒。 “这就是我希望你能帮他激发出雷神之力的原因了，”奥丁摇头，“本来我让矮人王为他打造雷神之锤，是因为他自己的雷神之力太不可控，希望雷神之锤能辅助他一点点把自己的雷神之力发掘出来并掌控，但他好像会错意了……现在他把锤子当成宝贝，反而忽视了自己的雷神之力。” “也就是说，索尔原本应该是可以不靠雷神之锤就释放雷电的对吧？”路明非恍然。 “远远不止，他应该更强，比现在强很多。”奥丁道。 “我大概是懂了，”路明非挠头，“但我要怎么帮他激发出潜力？我也不会啊。” 他自己激发潜力的方式是濒死，总不能让索尔也濒死一次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奥丁摇头，“但是我相信你。” 你都不知道你是拿什么相信我的！路明非心中忍不住吐槽。 摇了摇头，他准备婉拒奥丁的请求——毕竟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作为你帮索尔觉醒雷神之力的回报，我可以做主，让你从阿斯嘉德宝库中拿走任何一件你喜欢的东西。”奥丁道。 路明非涌到嗓子边的话又咽下去。 奥丁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如果我没记错，银槲之剑似乎可以通过吸收强大的能量来增加能力，巧的是阿斯嘉德宝库里似乎正好有这种东西，而且还不止一件……” “没问题！帮助索尔觉醒力量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谁让我是索尔的好兄弟呢！为了兄弟，我义不容辞！”路明非大义凛然地开口，声如洪钟，坚定不移。 奥丁点了点头。 外面，被奥丁赶出去的索尔站在门口，以金宫的隔音效果，虽然他就站在门口，但听不见路明非和奥丁之前说的话。 直到路明非突然把音量提上去了的最后一句话，终于隐约穿透了房间的隔音。 “谁让我是索尔的好兄弟呢！为了兄弟，我义不容辞！” 虽然索尔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听到这句话，还是一脸感动：“果然，我在明非眼里是好兄弟！” …… 屋内，路明非并不知道索尔刚刚因为他的话而大受感动，疑惑地问道：“奥丁神，那第二件事呢？” 之前奥丁神说过了，他有几件事要路明非帮忙，帮索尔觉醒只能算第一件。 “这第二件事，”奥丁看着路明非，独目无比认真，“我希望路明非先生，你能受封成为仙宫的亲王。” “哈？”路明非眼中冒出两个无比巨大的问号。 “我姑且确认一下，‘亲王’这个词在阿斯嘉德的含义，跟在地球上应该差不多吧？”路明非确认道，“它应该是指一种很高的爵位，而不是某种苦力，对吧？” 不是……在你们仙宫，亲王难道是很拿不出手的职位吗？邀请一个人成为亲王还得让神王鞠躬？ “仙宫的亲王，地位仅次于我、我的妻子仙后还有索尔这个继承者，在仙宫中有着相当程度的权力，并且可以得到仙宫授予的封地，”奥丁道，“如果路明非先生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将地球作为你的封地。” “虽然现在地球好像已经忘记了，也不打算承认自己是阿斯嘉德从属文明，但在整个宇宙的范围内，其他文明依旧要承认阿斯嘉德对地球的主权，”奥丁道，“如果地球成为你的封地，那么在宇宙范围内，你拥有对地球的一切合法权力，不会有人干涉你的行为，因为这是阿斯嘉德的认同。” 这是委婉的说法。 直白地说就是，如果路明非打算从物理意义上征服地球，阿斯嘉德会支持他。 当然，路明非对这玩意不是很感兴趣，当个上帝就够了，统治地球什么的就太夸张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条件都有点太惊人了，以至于路明非的第一反应是后退两步。 虽然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他本能地感觉应该是有问题。 第315章 我成尼德霍格了？ 第315章我成尼德霍格了？ 阿斯嘉德，奥丁的金宫中。 迎着奥丁神认真严肃的目光，路明非连退三步。 “奥丁神，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会想让我成为阿斯嘉德的亲王，我压根也不是阿斯嘉德人啊。”路明非挠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仿佛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路明非深知一个道理——每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暗地里都有可能是草莓麻婆豆腐馅的。 “阿斯嘉德并不歧视外族人，我的养子洛基还是冰霜巨人之王的孩子。”奥丁道。 貌似他只要再集齐魔狼芬里尔，尘世巨蟒耶梦加得和死亡女神海拉，就能把诸神黄昏凑齐了。 “没错，在那之后，我决心实施仁慈的统治，不仅没有恢复损失惨重的阿斯嘉德舰队，反而顺势将其解散，自此阿斯嘉德只有普通的军队了。”奥丁道。 …… “你想干什么！我已经弃暗投明，痛改前非了，我现在还在阿斯嘉德监狱里被关押，你难道要在监狱里殴打囚犯吗？”洛基大声喝问，如果他说话时声音都没有发抖，倒是有几分气势。 “冰霜巨人之王？我之前在阿斯嘉德住的时候，听其他人说冰霜巨人之王劳菲已经死了啊。”路明非有点纳闷。 阿斯嘉德牢房深处，洛基的房间里。 况且他帮阻止洛基的那次，奥丁神已经用一件由矮人王前后打造的银槲之剑还了人情了。 所以你其实很早以前就在算计我了对吧！ 奥丁沉默了几秒：“从某种角度上说，我之所以希望你成为阿斯嘉德的亲王，并不只是因为你为阿斯嘉德做出过帮助，更重要的是，你和阿斯嘉德有着密切的关系。” “因为我要你帮我狠狠地耍索尔一顿。”路明非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路明非：…… “啊——！！！”洛基从石椅上蹦起来，躲在石椅后，“卫兵！卫兵！快来！有人要害我！快来！” “那我干了！”路明非一咬牙，“不就是海拉吗？干她！” “到您死为止……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您真的……”路明非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奥丁没有说话，但静静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 这是什么鬼封号，奥丁神你是还嫌我身上关于诸神黄昏的要素还不够多是吗？ 离开金宫，路明非走在路上，陷入沉思。 “我这就上了贼船了么……”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但也无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顶在前面的肯定还是索尔。 “我不能让她回到阿斯嘉德，她的神力让她能够与阿斯嘉德连成一体，在阿斯嘉德，她将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我对她的封印会失效。”奥丁道。 此刻洛基正躺在一张铺着兽皮的石椅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小憩。 “为什么？”路明非不解。 但现在至尊法师是他啊！ “别怕，我没有恶意的，”路明非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 “嗯……就是索尔被我流放地球的时候，洛基杀死劳菲的。”奥丁道。 “这件事的错误在我，”奥丁摇头，“年轻时的我虽然征服了九界，但在这个过程中也造成了太多的杀戮和毁灭，战后我从虚假的荣誉感和野心中清醒过来，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决心要做一个仁君。”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索尔这个家伙，目中无人又狂傲自大，加入了我们组建的复仇者联盟后成天以‘最强复仇者’‘复仇者联盟领袖’自居，但脑子又不好使，成天办砸事情，还干过给敌人充电的蠢事，我早受不了他了。” “不是，你至于吗？”路明非无语，“明明是你入侵了地球，现在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是要闹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路明非木着脸，不敢有一点表情。 路明非：…… 你说得就好像你没把我怎么样似的！ 在齐塔瑞人的母舰上被路明非“不小心”波及的悲惨经历还历历在目，现在洛基看到路明非，腿抖得比看到浩克还厉害。 “那她到底为什么……”路明非好奇。 甚至除了芬布尔之冬和银槲之剑外，他可还有着山寨版的苏尔特尔之剑——“破灭之枝”。 “如果我拒绝，那么海拉破除封印以后，是不是也会跟地球宣战？”路明非嘴角抽搐。 “她的目标是整个宇宙，自然也包括地球。”奥丁道。 只剩几年了吗？那我能不担心么？路明非脸皮抽动。 洛基眼前一亮。 “她在地球上潜伏了起来，等待我的死亡或衰落，一旦我死亡或者衰弱到无法维持封印，她就会立刻回到阿斯嘉德，接替我统治这里，重新开启席卷九界，甚至席卷整个宇宙的战火。”奥丁道。 “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在我年轻时帮助我征战九界，是我麾下最强大，也最受我信任的将军，并且曾经是阿斯加德的行刑官，也是雷神之锤的前一代主人。”奥丁道。 “她带走了阿斯嘉德三分之一的军团和宇宙战舰，与阿斯嘉德正式宣战，要求我退位，让她成为女王，我派出女武神军团征讨海拉但几乎被她全灭，阿斯嘉德的舰队也因为和她交战而损失惨重，而她最终也被我剥夺了神力，被囚禁了起来。” “嗨，洛基。”路明非露出尽可能亲切和蔼的表情，跟洛基打招呼。 “封印以我的神力维持，我死后，封印就会消失。”奥丁道。 话说到这里，路明非脑中仿佛突然过电，一下子反应过来：“等等！您让我当亲王，不会就是因为海拉吧！” “对了，关于亲王封号……你觉得‘尼德霍格’怎么样？”奥丁问道。 “海拉不需要，她和索尔不一样，”奥丁摇头，“她是在战斗方面的天才，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觉醒了真正的神力，所以并不像索尔一样需要用一柄专属的神器才能引导自己的神力，雷神之锤对她来说只是一件趁手的兵器而已。” “您想让我在海拉的封印消失后，解决掉她？”路明非指着自己鼻子。 “我知道你也讨厌索尔，要不要来帮我？”路明非问道。 “在地球。”奥丁道。 面对着路明非的沉默，奥丁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其实，除了洛基和索尔之外，我还有一个孩子。她叫海拉。” “因为她做了和洛基一样的事情？”路明非脱口而出。 要不是因为打不过，路明非怀疑自己已经开始爆粗口了。 “凭什么？”洛基反问。 很明智地略过了这个话题，路明非转而问道：“但我还是不明白，阿斯嘉德的亲王已经是很高的爵位了，我为阿斯嘉德做出的最大的帮助也就是阻止了洛基用彩虹桥摧毁约顿海姆，而且说到底最后解决问题的还是古一法师，仅凭这点贡献，应该没资格受封亲王吧。” 路明非：…… 还好校长不会知道我当了尼德霍格，否则他肯定要追着我砍。路明非心道。 等等……洛基？路明非摸着下巴，计上心头。 “保险，海拉被我剥夺了神力，无法做出太大的破坏，”奥丁道，“至少到我死为止，她的封印都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想到这里，路明非就忍不住老实地缩了缩脖子。 “她是我最早的孩子，但你应该从来没有在阿斯嘉德听说过她的名字，对吧？”奥丁道，“因为她被我封印了，她的名字是阿斯嘉德的禁忌。” “除了海拉之外，阿斯嘉德在内战后废弃了军队，随着我的衰落，周围也有一些其他的势力蠢蠢欲动，”奥丁道，“我死后，阿斯嘉德估计会迎来一些老对手的报复，比如约顿海姆、华纳海姆、黑暗精灵、穆斯贝尔海姆……” “也很难。”奥丁摇头。 …… “但我虽然醒悟，海拉却因为从小就被我灌输了野心和好战的想法，坚决反对我希望的和平统治，最后我们父女闹到兵戎相见的地步。”奥丁叹气。 “奥丁神，您的流放……保险么？”路明非抽着嘴角问道。 路明非：…… “且不提我好歹救了你的性命，你欠我一份救命之恩，”路明非道，“就算你不欠我什么，这个忙你也会想帮的。” “当时的索尔还没有出生，雷神之锤是我通过预言提前为他打造的，在索尔出生之前，暂时交给海拉使用。”奥丁道。 “嗯？”奥丁愣了一下，才跟上路明非的脑回路，“不，海拉并没有背叛我，甚至从某种角度上说，是我背叛了她。” 密切的关系？是指芬布尔之冬和银槲之剑吗？ 路明非心中愈发没底——毕竟真要说的话，他哪是跟阿斯嘉德有密切的关系啊，他分明是跟诸神黄昏有密切关系。 “不过为表诚意，我已经提前让矮人王为你准备了亲王的权杖和冠冕。”奥丁悠悠道出后半句。 “所以……”路明非冷笑，“我打算狠狠地给他一个教训！虽然我不会伤害战友，但一定要让他狠狠地倒一次霉！”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帮你？”洛基听到路明非是来找他帮忙的，顿时多了几分底气，虽然还没从石椅后出来，但至少说话不抖了。 “对了，我能不能好奇问一下，您把海拉这么危险强大的角色关在哪儿了，保险吗？”路明非随口问道。 “那……要不您把海拉弄回阿斯嘉德吧，我觉得地球作为一个流放之地其实并不是很保险啊，您看，最近地球上的事情一套一套的，地球人自己都不得安宁，还有可能再次被外星入侵，万一您女儿和您的养子洛基一样和其他星球的势力达成了共识……” “原来是这样，”路明非恍然，“所以索尔之前跟我说的‘阿斯嘉德的飞船都进了博物馆’其实并不完全是阿斯嘉德主动放弃了飞船和宇宙战舰，而是在那一场战争中，阿斯嘉德绝大多数飞船和宇宙战舰都同归于尽了。” 诸神黄昏差不多已经有一半的元素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那给她换到别的星球上去呢？”路明非问道。 洛基惊恐加悲愤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 海拉的事情暂时不急，光是奥丁神说的帮索尔激发潜力他就有点没头绪。 地球招谁惹谁了？ 不过仔细想想，路明非觉得这个流放地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当时地球名义上还是阿斯嘉德的附属国之一，奥丁确实有权力这样做，而且守护地球的人是至尊法师古一，海拉也搞不出什么事情来。 “雷神之锤？那不是给索尔打造的吗？”路明非不解，“为什么海拉是它的前主人。” “不过亲王之位毕竟事关重大，虽然伱是阿斯嘉德有名的勇士，也曾有恩于阿斯嘉德，但贸然公布还是会有不小的争议，所以我们需要一些时间来铺垫，”奥丁道，“你的加冕典礼恐怕要推迟一段时间。” 作为高度发达的外星文明，阿斯嘉德的牢房环境不错，而且洛基说到底也还是王子，养王子也是王子，总不会住的太差。 如果海拉会对地球下手，那他就不得不跟海拉为敌了，既然正反都要打，亲王爵位不要白不要。 涓竴涓浜屼簲涓涓节浜浜屼簩板 “你不再考虑一下？海拉的力量并不比我差太多，就算索尔觉醒了神力，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奥丁道。 “这种排场倒是无所谓啦。”路明非摇头。 虽然他也问了奥丁神一些关于觉醒神力的信息，但奥丁神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否则就不会找他帮忙了。 “还考虑啥呀，”路明非哭丧着脸，“我倒是想投降，但听您说得，这姑奶奶也不像是会优待俘虏的样子啊。” 再进一步讲，他在自己的世界是个混血种，而混血种的血统源头是黑王尼德霍格，所以他也可以算是“尼德霍格的后代”。 奥丁缓缓点头。 “谁烦我……”洛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张分明清秀俊美，但在他眼里却比齐塔瑞人还要狰狞丑陋的脸。 “啊？”洛基的每个五官都在做出惊讶的表情。 “你不好奇她为什么被我封印了吗？”奥丁看着路明非问道。 我是不是该走了？我觉得我不该站在这里。路明非心道。 拿着找奥丁开具的证明，路明非畅通无阻地走进洛基的牢房。 “到时候就烦请亲王阁下多费心了。”奥丁道。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所以，现在，我一个坚定的秘党科学家，坚定的屠龙战士，伟大的人类防线守卫者，以葬送龙类为己任，终极目标是杀死黑王尼德霍格的混血种，在另一个世界，成为了“尼德霍格亲王”。 “您老对手挺多啊。”路明非捂脸。 “这就是您偏心了哦，”路明非吐槽道，“给还没出生的儿子通过预言打造神器，然后给自己兢兢业业领军作战的女儿凑合着用，不带这么重男轻女的，难怪您女儿不高兴。” “那我就替阿斯嘉德和索尔感谢你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的身体还能再支撑几年。”奥丁道。 路明非：…… 根据目前他掌握得信息，阿斯嘉德的神力在一定程度上是和意志力挂钩的，据说如果能让神力沉睡的人受到足够强烈的心灵刺激，并且由此激发更坚定的意志，就有可能觉醒神力。 可要怎么才能刺激索尔呢？ 他当初听洛基说自己亲爹死了都没觉醒。 “因为我已经找不到她了。”奥丁一脸诚恳。 “你误会了，”路明非微微一笑，“其实我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我特么…… 当然，要说有多舒服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管理罪犯的，总不能让罪犯享受起来。 足足犹豫半秒钟，洛基才面带迟疑地点头：“事先说好，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我也讨厌索尔。” 路明非表面上郑重地点点头，心里默默地打了个响指——计划通。 第316章 学习幻术 第316章学习幻术 阿斯嘉德，监狱，洛基的牢房中。 “你看，我们现在也算是一伙的了，对吧？”洛基坐在石椅上，朝路明非道。 “姑且算是吧，怎么了？”路明非问道。 “既然我们也算是一伙人了，你能不能顺便把我放了？这样我才好和你一起耍索尔一顿啊。”洛基试探着提出条件。 “你是阿斯嘉德的囚犯，我怎么放你？”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呃……你只需要稍微帮我引开一下那些守卫就可以了，只要守卫离开我自有办法逃走，而且还能留下一个幻术分身迷惑其他人，在幻术失效前我们已经戏耍完了索尔回来，不会有人发现我逃走过的。”洛基道。 “我拒绝，我只是想耍耍索尔，不想当法外狂徒。”路明非摇头。 “作为计划的制定者，我有权力看到索尔气急败坏的样子，”洛基道，“要不然我帮你是为什么？” “我可以把当时的画面拍下来给你看，用全息投影技术拍摄，”路明非道，“保证伱看起来跟真的似的。” “但被关在监狱里，我就算有再好的计划，也施展不开啊。”洛基不死心道。 “不，”路明非摇头，“我是突然想到，既然需要用幻术才能完成你的计划，那你直接把幻术教给我不就行了？” 比如在古一死后，路明非已经继任成为了新的至尊法师。 “呃……这个……那个……我……你……”洛基眼珠乱转。 “因为……因为这是母亲教给我的，这是仙后弗丽嘉的魔法，我没有资格私下传授！”洛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理由，“如果我把魔法教给你，我们两个就都违反了阿斯嘉德的法律，被发现后你恐怕就得进牢里来陪我了。” 至于路明非能不能学会……在坐牢的这段时间，索尔偶尔会找来他聊是担心他太孤独，性格会变得更偏激。 “你可以把计划告诉我，我来实施。”路明非道。 “呃……我的计划都是建立在我会的幻术的基础上，”洛基转了转眼珠道，“我可以用幻术隐身、分身还有变成其他人的样子，我知道你也会隐身，但你会分身吗？你能改变自己的外形欺骗别人吗？你口中的全息投影技术，恐怕没办法代替我的幻术吧？” 最初见到路明非时，洛基就在彩虹桥大殿被路明非用隐身的“暝照”偷袭过，但经过后来的观察，他估计路明非应该是不会其他幻术的，因此问的时候很是自信。 “看，所以你还是得把我放出来才能执行计划嘛，”洛基趁势道，“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计划完成，我马上自愿被关回来，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而且你不放心的话可以看着我，在你眼皮子底线，难道我还敢逃跑吗？” 虽说阿斯嘉德的魔法和地球法师的魔法差别极大，几乎可以说完全是两码事，但归根结底都是一种需要学习运用能量的知识，路明非能成为至尊法师，学几个阿斯嘉德的幻术魔法肯定不会太难。 “嗯？”路明非眯起眼睛，和蔼地看着洛基，“为什么不行？” “而且你想想啊，就算我敢跑，现在我还能跑去哪儿呢？我得罪了灭霸，又得罪了多玛姆，一旦逃出九界的范围，随时都有可能招来灭霸的报复，”洛基一脸真诚，“哪怕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我也不可能乱跑的。” “不行！”洛基断然拒绝。 “我想到了！”路明非一敲手掌。 “什么？”洛基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试探着问道，“你打算放了我了？” 绝对不能把幻术教给路明非，要不然他就真的不需要我了。洛基心里很清楚，如果路明非学会了自己的幻术，那自己出去的唯一理由就没有了。 洛基挠头。 他倒不觉得自己偏激，但也很乐意跟索尔聊聊，因为从索尔那里，他不仅可以知道母亲最近的情况，而且还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情报。 “嗯……我确实不会改变外形的幻术。”路明非摩挲着下巴。 “嗯……”路明非似乎陷入了思索。 “那我把你私放出去不也违反法律吗？”路明非吐槽，“在阿斯嘉德，难不成偷学魔法比私放犯人罪行还重？” “而且你说这是仙后传授的魔法，也就是说，只要我得到了仙后的同意，你就可以教我了对吧？”路明非问道。 “你怎么让仙后同意？幻术是很危险的魔法，在阿斯嘉德受到严格管制。”洛基并不看好路明非。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现在就去找仙后。”路明非道。 去吧去吧，等你被仙后拒绝了，还是得来放了我。洛基心道。 …… 片刻之后，路明非拿着一封刚写完的信走进牢房。 “你看，这是不是仙后写的？”路明非把信递给洛基。 一脸难以置信地接过信，洛基揉了揉眼睛。 这确实是仙后的亲笔信，信上除了关心他在牢里过得好不好，告诉他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母亲说，以及嘱咐他要跟索尔这个哥哥相亲相爱之外，就是明确且郑重地告诉他可以把幻术教给路明非——这已经算是授权了。 信绝对不是作假，他很熟悉母亲的笔记，而且上面还有母亲用魔法留下的独特的印记来证明身份。 “你你你……你是不是对我用幻术了！”洛基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 “看，仙后已经同意了，”路明非揽着洛基的肩膀，热情而又和蔼，“来，我们坐下，慢慢聊聊你的幻术……” 如果不是有一截冰凉的银色剑刃悄悄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洛基就真以为路明非是个和蔼的人了。 在路明非亲切地威胁下，洛基不情不愿地开始讲述自己从母亲那里学习来的幻术。 洛基实在是想不通，明明幻术这种魔法在阿斯嘉德是严格限制学习的，为什么仙后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传授给路明非了。 作为一个公认且自认的聪明人，洛基这一生中想不明白的事情很少，而今天这封授权信在其中绝对可以名列前茅。 而实际上，路明非能得到仙后的授权，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原因——奥丁亲封的尼德霍格亲王，找仙后说想跟着奥丁之子学习区区几个幻术，有什么大问题吗？ 尤其路明非找到仙后时，直接说学习幻术就是为了帮助索尔激发神力，那仙后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至于他为什么都得到了仙后的同意，还要跟洛基学幻术，而不是直接跟仙后本人学习…… 一来，按照仙后本人所说，她会的魔法不少，幻术只是其中之一，而洛基在很早以前学会了她的幻术之后，就对其他魔法不感兴趣了，一直专心精研幻术，到如今单论幻术上的造诣，洛基恐怕已经超越了她这位母亲。 仙后说这是因为洛基聪明伶俐，洞察人心，所以最适合幻术。但路明非觉得洛基喜欢幻术纯粹就是因为这种魔法和他狡诈的性格相得益彰。 但不管怎么，洛基的幻术是仙后认证的高超。 二来，幻术属于阿斯嘉德魔法，不同于地球法师借用的力量，幻术是运用自身能量实现的，而路明非的能量源是来自远古冬棺的寒气，而洛基正好是冰霜巨人，他们的能量源性质是接近的，洛基运用幻术的技巧，应该也更适合他。 …… 事实证明路明非的猜测没错。 洛基身为冰霜巨人，虽然外观和阿斯加德人没有区别，但阿斯加德人特有的神力是不会凭空出现在他身上的，所以没有神力的他一直都是在使用冰霜巨人天生自带的能量施展幻术。 因此他在漫长的练习幻术的过程中，不断地对适合阿斯嘉德人的幻术魔法进行微调，终于将其变成了最适合冰霜巨人的样子。 路明非以远古冬棺中的寒气来施展洛基修改后的幻术，可谓是得心应手，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的寒气是洛基体内能源的plus版。 最开始的教导路明非的时候，洛基在心里祈祷希望他能学得慢一点，毕竟幻术魔法虽然没有杀伤力，但却比那些破坏性的魔法更更加精细，更考验技巧，他已经算是天才，但从身为魔法大师的母亲那里学习幻术仍旧用了很长时间。 他不指望路明非学不会，但只要路明非学得慢一点，需要足够长的时间，那他就还是得把自己放出来。 五天后。 “嗯，差不多搞懂了。” 路明非坐在洛基面前，一层不起眼的蓝光从他身上闪过，转眼间他就化作了洛基的模样。 洛基眼神空洞地看着路明非。 五天！只用了五天！路明非就从他那里学走了大部分幻术！ 该死！早知道就不该教他的！他又不敢杀了我，最多也就是在牢房里揍我一顿，我当时为什么不坚定一点！ 洛基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只有后悔。 蓝光闪烁，路明非变回自己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虽然难学了一点，但是很值得。” 随着血统的提高，他的学习能力也是水涨船高，但哪怕到了如今，在有着plus版能源的前提下，他也需要五天才能基本学会洛基的幻术，足以证明其复杂。 “虽然你学会了幻术，但用幻术伪装成一个人，并不是只改变外貌和声音就可以的，你还要模仿对方的表情、神态、说话的语气、行动的细节等等，否则很容易穿帮，我哥哥被我用幻术骗过很多次了，早就有了这方面的戒心，你容易被他发现，还是让我来比较保险……”洛基在做最后的挣扎。 其实他自己都对此不抱什么期望了，只是随口一说。 但出乎他意料的，路明非居然真的沉思了几秒，然后点头：“也行。” “嗯？！”洛基的第一反应是路明非在使用幻术，“你说什么？！” “我说行啊。”路明非道。 之前跟我纠缠了那么久都没答应，现在你学会了幻术，我最大的作用都被你顶替了，你又同意了！ 洛基盯着路明非，几秒钟后，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扭曲：“不对！你本来就打算放我出去！你根本就是盯上了我的幻术，又抓住了我宁愿不离开牢房也要戏耍索尔的心态，所以才借机让我教你幻术！” “如果你一开始就同意放我出去，那我就可以亲自上阵，自然没有理由教你幻术了，因此你最开始才不肯让我出去，对不对！” “咦？你猜到了？”路明非一愣，点点头，“我就说你狡猾吧，连这都能猜到。” “狡猾？你跟我说狡猾？”洛基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路明非道，“我最开始拒绝放你出去不是盯上了你的幻术，就是想逗逗你，结果后面你自己提到了幻术，我才突然意识到还能骗你教我幻术。当然你不教其实也没事，我可以去找仙后学，只不过就是没有找你学方便而已。” 洛基深呼吸，平息自己暴躁的心跳，默默提醒自己——别冲动，你打不过他的。 “所以，现在你可以放我出去了吗？”洛基心平气和地问道。 “为什么要现在放了你？你先把计划做好，然后用书面报告提交给我，等到了执行计划，而且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再回来放了你。”路明非理所当然道。 洛基：…… 咬牙切齿地目送路明非离开，洛基安慰自己，路明非也不是纯赚——他到时候把自己私放出去，也是会触犯阿斯嘉德律法的，而且到时候如果自己偷偷跑了，路明非也更没法跟父神交代了。 …… 走出牢房，路明非径直来到奥丁的金宫。 “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奥丁问道。 “很顺利，就等洛基的计划出炉了，如果顺利的话，我觉得索尔离觉醒不远了，”路明非道，“对了，到时候我得把洛基带出去几天，没问题吧奥丁神。” “当然可以。”奥丁点头。 “虽然他说自己不会逃跑，但他的话我不敢相信，为了避免他趁机逃走，放出他之前，我想顺便跟他签订一个血契，应该可以吧？”路明非问道。 这个血契，还是他之前从诺顿那里学来的。 “当然可以。”奥丁点头。 …… 地球，路明非家的庄园里。 彩虹桥的光芒落在某片空地上复杂的彩虹桥印记处——这种印记可以让彩虹桥用更少的能量将传送者送至目标地点，通常来说，在有印记的情况下，都会优先传送到有印记的位置。 索尔通过彩虹桥来过路明非家，路明非也曾用彩虹桥前往阿斯嘉德，因此干脆专门在家里留下一块区域用来让彩虹桥降落。 也省得每次彩虹桥都弄坏他家的天花板。 路明非和索尔从彩虹桥中走出来。 “真没想到，明非你居然成了阿斯嘉德的亲王。”索尔感慨。 虽然还没有向着全阿斯嘉德公开，但至少高层们都已经提前知道了，其中自然也包括索尔。 “别提了……”路明非摆手。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当这个亲王——只要没有海拉这个潜在的威胁。 “再见明非，我去找简了。”索尔朝路明非挥手。 “去吧去吧，”路明非挥手，“我得去一趟托尼家。唉，要不是他家天花板应该修好了，就该让彩虹桥直接降落在他家，省得我跑了。” 送索尔离开，路明非走向自家的直升机。 至于他为什么要去找托尼……因为他已经从奥丁神那里知道该怎么吸收心灵宝石了。 第317章 吸收心灵宝石 第317章吸收心灵宝石 托尼家中。 直升机在托尼家的停机坪缓缓落下，路明非走出飞机。 刚刚下来，他就感觉周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他总觉得托尼家周围的元素格外活跃，但又不是那种暴躁的活跃。 非要说的话，更像是元素的流动变得更加流畅和自然，仿佛走进了一片纯净的元素场域之中，如果在这片区域里释放需要引导元素而释放的言灵，言灵的威力会得到明显的提升。 当然，对于血统越高的目标，这种提升就会越小，因为越强大的血统和精神越容易操纵和命令元素，对于高阶龙类而言，光是开始吟唱言灵，就能够让自己周围的区域自发的变成纯净元素场域。 而可能出现在托尼家里的高阶龙类，除了他在纽约之战时改造出的那头最强的龙形死侍之外，就只有米迦勒了。 挑了挑眉，路明非大步朝着这片元素场域的中心——托尼的屋子里走进去。 虽说米迦勒四处传教从客观上帮他汇聚了信仰之力，让他多出了一份新的力量，但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不在的时候，这家伙擅自行动，路明非肯定还是要警告米迦勒一下，让他以后不要乱搞。 传个教，播撒一下上帝的荣光啥的都是小事，他怕的是哪天自己回到这个世界，然后发现米迦勒已经以他的名气开启圣战了——到时候米迦勒率领一群死侍，号称“上帝的天使军团”征服整个地球，那画面路明非想都不敢想。 “你跟我来。”托尼带着路明非走进实验室，米迦勒跟在路明非身后。 而且离得近了之后，路明非能感觉到，这个纯净元素场域的中心点和源头，似乎是在托尼的地下实验室里。 在再生摇篮里，用米迦勒的血液和仙宫的魔法金属结合？路明非惊讶地看了一眼托尼——也只有他这种超级天才才能实现这么疯狂的点子。 甚至龙鳞那些凹下去的线条里，还在流淌着各色的微光，只是因为很微弱很不起眼，乍一看还以为只是反光而已。 路明非看向战衣旁边显示着各种细节的屏幕，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朝着托尼问道：“托尼，什么叫做‘龙血金属’？” 路明非对着一架矗立在机械台上的新式钢铁战衣啧啧称奇。 仔细看看的话，好像还是油画《天使》的同款。 这是能感觉出来的，纯净元素场域从某种角度而言和言灵的领域是共通的，除了某些极高等——估计得是龙王或者亲王级别的存在能让其变成常驻被动效果之外，其他高等龙类也需要吟唱或者精神引导才能展开纯净元素场域。 托尼一脸得意：“这套战甲可是我的得意之作，我把它叫做‘龙血战衣’。” “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托尼拍着自己的新战衣道，“我给它铭刻了几个威力巨大的炼金矩阵，叫做‘元素炮’，听名字你也能知道是干嘛用的吧？此外我还结合魔法的原理增加了能量转换系统，加上龙血金属本身的特性，就能够持续展开一个领域，让元素炮的威力进一步提升。” 就在路明非陷入思索时，托尼递给路明非一个眼神。 米迦勒惶恐地跪下：“我有罪，请主降下责罚。” 地下实验室中。 “是，米迦勒谨记您的神谕。”米迦勒道。 新的钢铁战衣依旧还是熟悉的金红配色，尽显其主人的骚包性格，但和以往的战衣不同的是，新的战衣多出了许多棱角，不似之前那样圆润，而且关节处也多了一些发光的晶体构件——最重要的是，战衣表面有着明显的龙鳞纹饰。 “明非，”坐在沙发上的托尼站起来，递给路明非一个眼神，“你也别怪他，是我提议让他这么做的。” “主，需要您的仆人继续传播您的伟大光辉吗？”米迦勒恭敬道。 “新战衣？”路明非一愣。 但米迦勒明显没有这么做。 在路明非看到米迦勒时，米迦勒自然也注意到了路明非，慌忙起身，恭敬地朝着路明非行礼：“拜见我主。” “托尼，”路明非看向托尼，“你在搞什么东西？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纯净元素场域？” “嗯……”路明非点点头，“可以，但绝对不允许使用大范围的暴力手段。” 进来之前，路明非一直觉得是自己曾经制造出来后又被托尼机械化改造的龙形死侍或者米迦勒制造了这个纯净元素场域，但进来之后他就发现米迦勒并没有制造纯净元素场域。 “是。”米迦勒站起来，看了一眼托尼，对于其主动出来澄清的行动颇为赞赏。 “哦，简单来说，我把仙宫提供的魔法金属矿石用炼金术精炼成金属之后，又用再生摇篮的技术，将米迦勒的血液和这些金属进行有机结合，令他们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活着的金属’，”托尼道，“这就是‘龙血金属’了。” 至于托尼是怎么得到米迦勒的血液的……路明非估摸着以米迦勒的脑子，托尼随便忽悠两句应该也就搞定了。 路明非默契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虽然只是区区一个凡人，但也有可取之处。米迦勒暗暗点头，对托尼多了些认同。 “靠……这玩意都能造出来，你还是个人？”路明非嘴角抽搐。 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纯净元素场域，哦，”托尼恍然，“你管这个新功能叫这个名字啊，正好我还在发愁给新战衣取什么名字呢。” “算了，看在是托尼出的主意上，这次就不责罚你了，”路明非看了一眼米迦勒，“起来吧。” 虽然奥丁也说里从宇宙尺度文明的法理上讲，路明非确实有武力征服地球的权力，但不代表他真的打算这么做。 气势汹汹地推开托尼家的大门，路明非看向客厅——果然，米迦勒正和托尼坐在沙发上。 米迦勒和路明非上次见到他时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头璀璨的金发和俊美的面孔，区别是他现在穿上了一身洁白的长袍——就是圣经里那种象征着天使圣洁的白袍。 “伱给我的关于你们那个世界里的炼金术资料里说，最高级的炼金金属叫做‘再生金属’，是把金属完全杀死后再注入精神元素，赋予其新的‘生命’的金属，可以容纳活灵，”托尼道，“那个‘再生金属’的技术我至今没搞懂，可能真的必须得有君主的权柄才能做到吧，所以我换了思路，做出了‘龙血金属’，也算是有生命的。” …… 路明非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向托尼——你个浓眉大眼的发明家居然也搞宗教迷信！ 等等，宗教迷信是建立在没有神然后教会忽悠人的基础上，但现在这种情况，从某种角度而言我还真勉强能算是“神”，那这还算是宗教迷信吗？ 不是……这都不辩解一下的吗？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毕竟他虽然有丰富的当上司和老板的经验，但没有当上帝和奴隶主的经验啊。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你还知道我是‘主’啊？你传教都不跟我说一声的吗？” 其实路明非现在不太确定该不该管这玩意儿叫钢铁战衣，因为虽然其表面仍旧是金属的质感，但…… 他是真没想到，这个属于高等龙类的特殊能力，居然被托尼变成了他的战衣的被动buff。 “算了，嘴上说没有概念，我穿上给看看。”托尼一脸“想要炫耀新玩具”的表情。 随着他分开双腿站立，平举起双臂，受到“蛇”指引的龙血战衣顿时分解成大量的部件飞向托尼，转眼间就将其包裹起来，几秒钟内完成了战衣的着装。 “可惜还是得用遥控穿戴的技术，穿戴战衣需要消耗时间，”托尼一边活动手脚一边道，“等我把纳米战甲技术研究出来，跟龙血战衣结合，就能彻底解决这个缺点了，到时候我的战衣可以随身带着。” …… 托尼家的不远处海滩上。 托尼家本来就坐落在一片海崖上，稍微走几步就是空旷的沙滩，但路明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不在试验场测试。 除非…… 看着朝一望无际的大海平举起一条手臂的托尼，路明非虚着眼：“喂，托尼，你这个所谓‘元素炮’，到底有多大威力？” “你看着吧。”托尼得意道。 随着他开口，周围大片区域的火元素骤然暴动起来，龙血战衣浑身的鳞片缝隙间都流淌起了明显的火光，并且经过各处同样发着红光的关节，连带着周围的火元素一起，朝着一个方向汇流——掌心的矢量喷口亮起火光。 下一瞬，从龙血战衣掌心喷薄出一条巨大的火柱。 火柱的源头只是几公分长的一个喷口，但喷薄而出后便迅速扩张起来，直径千百倍的增长，在托尼身前两米的地方直径就已经超过了三十米，并且随着向远喷发还在扩散。 路明非保守估计，这道扇形散开的火柱，最远应该超过了一公里，末端的宽度应该也有上百米才对。 几秒钟后，火柱消失，龙血战衣放下手臂。 海水因为短时间内的巨量蒸发而发出雷鸣般的声音，龙血战衣到海边中间的这段沙滩，已经完全被融化成了岩浆，此刻正被涌动的海水冷却，化作黑曜石。 “如果是全功率的话威力会更大，不过动静就太大了，估计会被国会和军方的人打来电话。”托尼道。 “你觉得这种威力就不会被打电话了么？”路明非吐槽道。 “我之前做测试的时候已经被打过好几次电话了，所以这个大小的场面军方应该见怪不怪了。”托尼道。 路明非：…… “这套战衣简直是玻璃大炮啊，”路明非感慨，“这种威力，功率全开的话已经是战略级武器的程度了吧。” “什么玻璃大炮？你觉得我会没有做防御功能吗？”托尼不满道，“贾维斯，开启防护罩。” 随着托尼开口，周围的风元素霎时间汇聚，狂暴的气流围绕着战衣流转、压缩，转眼间凝实般化作了一个晶体般的防护罩。 “琉璃梵城？”路明非一愣，发现这个防护罩的效果似乎和无尘之地的进化版琉璃梵城很像。 “没错，”托尼点点头，“我测试过了，以这个防护罩的威力，常见的战术导弹都无法伤到我，而且它还能快速修复。嗯……缺点就是太消耗能量了，我头一次发明出连微型方舟反应堆都有点供不起的装备。” 路明非一拍脑门：“你不说能量我差点忘了，我来找你不是要被你秀战衣的，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让你研究的权杖呢？” “在研究了，在研究了。”托尼隔着头盔挠了挠头。 路明非：…… …… 托尼的私人实验室里。 托尼把散发着幽幽黄光的权杖交给路明非。 “根据我和班纳博士的研究，这个宝石内仿佛是有着神经结构一般，”托尼道，“理论上说，这个比人脑复杂无数倍的神经网络结构，会让它拥有思考和学习的能力，但它无法接受外界刺激，所以应该并没有智力。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植物人。” “这样啊，”路明非接过权杖，思索道，“那理论上是不是能参考这个神经网络来做超级人工智能？” “你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托尼道，“我和班纳也是这么想的，但我当时忙于在镜空间里改造死侍军团，还有制作龙血战衣，还没来得及打造这个超级人工智能，所以我和班纳只是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所以你如果要吸收宝石里的力量，最好还是别把它弄坏，要不然我和班纳只能靠着之前收集的资料来制作这个人工智能了。”托尼道。 “没问题。”路明非点点头。 根据他从奥丁神那里得到的办法，要么不成功，要么成功了也只是提取出心灵宝石的部分力量，不会损坏它。 ……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路明非庄园里的喷泉前。 皮尔彻从司机位走下来，为后座的路明非和旺达开门。 “虽然也不是没来过，但每次来我都会感慨，”皮尔彻望着庄园里一座座精心设计的建筑，“老板你的生活过得实在是太奢靡了。” “这还奢靡？”路明非翻了个白眼，“等哪天我带你去托尼家里见识一下，你就知道我有多简朴了。” 领着皮尔彻和旺达走进自己的屋子里，路明非道：“皮尔彻，你自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或者去客厅打一会儿游戏也行，我的电视连着ps4，旺达，你跟我来。” “好的，老板。”旺达跟在路明非身后。 “等等，等等！”皮尔彻小声叫住妹妹，“旺达，你要小心啊！” “小心？”旺达一愣。 “老板让私人秘书和自己单独去某个房间，还要特地避开其他人，”皮尔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路明非的背影，压低声音道，“我怕老板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啊！” “什么非分之想？”旺达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面色升温，心跳加速，“不……不可能吧，老板不像是那种人。” “你觉得你漂不漂亮？”皮尔彻问道。 “有点漂亮吧。”旺达道。 “是很漂亮！”皮尔彻道，“老板是不是十八岁？” “是啊。”旺达道。 “我也十八岁过，我太清楚一个十八岁的男人面对漂亮的女生时是什么想法了！”皮尔彻拍着妹妹的肩膀，“保护好自己，如果发现不对劲，立刻大喊，我会去救你的。” “呃……我相信老板的人品，”旺达道，“而且如果老板真的想……哥哥你要怎么救我？” 皮尔彻：…… …… 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里。 旺达跟着路明非走进来，关上门，心跳愈发加速。 虽然理智上她不觉得老板是这种人，但哥哥刚才的一番话还是对她有些影响。 “旺达，我有一件很重要的工作要交给你，”路明非正色道，“你知道震动吧？” “嗯……嗯！”旺达脸有些发烫，点头。 老板为什么要问震动？不会是……想到自己曾无意中在互联网上了解到的某些知识，旺达感觉自己脸色更红。 路明非从盒子中拿出权杖：“来，尝试用你的力量，和其中的宝石共鸣、震动，然后让它释放出力量。” 旺达：？？？ 路明非放好权杖，一脸期待——这就是奥丁神告诉他的，吸收心灵宝石力量的办法。 让一个跟心灵宝石力量同源或接近的人，跟宝石的能量发生共鸣，进而引导出宝石中的能量外泄一部分，外泄的力量就能被他所吸收。 而恰好，他身边还真有这么个人——旺达。 其实如果是平时，路明非这个计划是会落空的，因为以旺达如今的能力，即便跟心灵宝石有渊源，也不足以震荡宝石，虽然现在旺达的能力离达成这个目标已经很近了，但终究还是差上一线。 但巧就巧在，现在的旺达情绪较平时有些不太稳定，连带着反而因为她能力的特殊性，让力量暂时提高，虽然提高的不算太多，但足以漫过那一线。 第318章 无限宝石的融合，赵博士来访 第318章无限宝石的融合，赵博士来访 路明非家，路明非的私人实验室中。 旺达默默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权杖。 “嗯？旺达你怎么不动啊？”路明非不解。 旺达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你把我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 皮尔彻正在用路明非的ps4打《猎天使魔女》，但有些心不在焉。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在被路明非按住之后，皮尔彻不得不冷静下来，跟路明非“心平气和”地交流了一下。 “等先我睡一觉休息一下，然后再告诉你”这句话还没出口，旺达就看到皮尔彻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从沙发旁蹦起来，朝着路明非发动了自杀式冲锋：“混蛋老板！我跟你拼了！” 就在路明非研究其中的特点时，皮尔彻开口：“老板，我们把妹妹送去客房休息吧……欸，外面有人来了！” 旺达点点头，随着她的能量输出进一步增加，悬浮的心灵宝石周围荡漾开一圈厚重的黄色光晕。 随着旺达不断地调整自己的能量，和宝石同频，被那股如同红色烟雾般的能量所包裹的心灵宝石，光芒明显开始旺盛。 “赵博士？你怎么来了？”路明非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惊讶。 “老板，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皮尔彻吐槽道。 虽然在常态下跟不上皮尔彻的速度，但说到底皮尔彻的速度并不是身体素质带来的，只是异能的效果，他实际上的身体素质虽然比普通人强，但并没有强出质的差距。 和哥哥那借助宝石的力量觉醒而出的异能不同，她的力量虽然有一部分来自宝石，但更多的其实是她天生自带，只是潜藏在身体深处的力量。 片刻之后，皮尔彻被路明非擒住双臂压在茶几上。 皮尔彻瞪大了眼睛。 “皮尔彻，愣着干嘛？过来扶一下伱妹妹啊！她体力消耗太大了，好像有点透支。”路明非道。 “不方便透露，还不会再有下一次了？”皮尔彻眼皮猛跳，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蹲下看向旺达，“妹妹，老板跟你做什么事情了？” 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感受着其中多出的属于心灵宝石的能量。 “一个两个的，平时能不能别玩那么花？别忘了你是我的专属司机，代表着我的脸面的，别到处搞绯闻，”路明非训斥道，“就不能学学我？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连女朋友都没有，甚至都不认识几个女生。” 把温度降低到一定程度，皮尔彻的速度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路明非要抓住他自然不难——尤其他所会的冰霜巨人巫术中，还有一种能在一定区域内制造大量细微冰晶，加强洞察力的法术。 “很好，能量越来越活跃了，”路明非看向旺达，提醒道，“旺达，你怎么样？如果觉得有哪里不适的话一定要立刻停下。” “还用贾维斯？”路明非脸色漆黑，“你用我的车泡妞也就罢了，居然还用我的专属司机的身份，去我名下的酒店开免费的房间，你觉得酒店的负责人会不跟我上报吗！” 路明非：？？？ 而凤凰之力开始吸收心灵宝石的力量，一丝丝极细微的力量也开始被纳入银槲之剑中——这些丝丝缕缕地来自心灵宝石的力量，居然和原本存在于银槲之剑中的空间宝石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欸？这就出来了？这点时间的话，应该不是去做那种事吧？虽然如果只是单纯要做那种事绰绰有余的了，但如果要算上路明非说服妹妹，半推半就的时间，那就不太够了。所以他们应该没有去做那种事吧。 由于大量能量被银槲之剑吸收，能量冲击在掠过塔盾时，整体都受到了极大地削弱，扩散到墙壁上时不过只是在冰壁上震出了几道裂缝而已。 “壳？”路明非点点，“我明白了，继续震动宝石。” 轻吸了一口气，旺达转过脸不去看路明非，抬起双手，淡红色的能量在空气中蔓延出烟雾般的轨迹，与权杖中的心灵宝石相连，并且按照路明非所说的，开始用自己的力量与宝石进行共振，让宝石中的能量释放出来。 体力消耗太大？！皮尔彻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支无形的箭贯穿了。 他虽然想要心灵宝石的能量，但也不希望旺达因此而受伤。 旺达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停止能量释放的瞬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剧烈跑步时骤然停下，眼前一阵发黑，脑中不受控制地涌起眩晕，脚下一软，直直地朝着路明非倒了下去。 “我没事……不对，老板，权杖里面的东西虽然没事，但是外面那层壳似乎要碎了！”旺达提醒道。 “还顶嘴！”路明非拿出老板的气势。 旺达悄悄移开一点抱枕，用视野余光的缝隙偷看路明非，发现他一脸沉思。 不过幸运的是，宝石外壳破碎所引起的能量冲击并没有匹配无限宝石的威力，虽然以地球武器的标准依旧不容小觑，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知过了多久，路明非感觉银槲之剑已经达到了极限，转头看向旺达，点点头：“可以了。” 在这种情况下，路明非其实也不需要跟上皮尔彻的速度，只要以自身为中心大范围地制造寒气领域，降低温度就可以了——皮尔彻的抗寒能力也比普通人强得有限。 “呃……”皮尔彻站起身来，一脸尴尬。 因为路明非发现了一件他未曾预料到的事情。 路明非寻声朝着门口看去，正好看到一道高挑靓丽的身影推门进来——不同于之前在实验室朝夕相处时的邋遢形象，现在的赵博士穿上了一身显身材的名牌长裙，还化了淡妆，充满了知识女性的优雅魅力。 “这个嘛，”路明非沉吟两秒，考虑到毕竟是涉及到无限宝石的事情，一脸真诚地看向皮尔彻，“我不方便透露的太细节，你可以等旺达恢复后问她。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妹妹没有受伤，而且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在坐在沙发上之后，他就开始让凤凰之力消化银槲之剑吸收的心灵宝石之力——也只有凤凰之力这种级别的力量，才能把无限宝石的力量化为己用。 毕竟路鸣泽已经跟他说过，无限宝石是一同诞生的，而且互相之间有联系，那么能量可以互相融合似乎也很正常。 这是无限宝石的能量融合而产生的质变？ 不，甚至已经不能说是共鸣了，心灵宝石的力量在被银槲之剑吸收后，直接主动与空间宝石的力量交汇，并且融为一体。 “对不起老板，我错了！”皮尔彻立正。 吸收无限宝石能量的事情肯定不能告诉皮尔彻，越少人知道越好，就连帮她释放宝石能量的旺达的都不知道权杖里面的东西是心灵宝石。 果然，在旺达开口后，权杖顶端的宝石表面逐渐裂开一条条缝隙，但缝隙中却透露出更强大的能量。 自从吸收了完整的芬布尔之冬，他的寒气在质和量的方面都有了飞跃性的提升，虽然盾牌看起来只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但防御力却远胜过绝大多数炼金金属。 六一.二二三.一五五.二二八 “嗯，而且他跟托尼斯塔克那个花花公子关系这么好，说不定跟那家伙一样，每天都变着法地换女人……不对，可能还是一天换好几个！他肯定跟很多女人都纠缠不清！” 在继任至尊法师后，古一法师留给他的阿戈摩托之眼就是时间宝石的容器，他虽然从来没有打开过，但是也从古一法师的描述那里得知过时间宝石的样子——一枚绿色的，葡萄大小的椭圆形宝石。 皮尔彻猛地把手柄拍在沙发上，咬牙切齿：“不行！妹妹绝不能跟路明非在一起，就算他很有钱，妹妹也不会幸福的！而且他很可能也只是想要玩玩而已，这种渣男是不可信的！” 如果说所有的无限宝石都是差不多大小的话，那权杖上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宝石肯定就不是真的心灵宝石，只是它的一层外壳而已，就像是空间宝石被宇宙魔方所包裹那样。 皮尔彻松了口气，向着路明非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所以说，真的是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妹妹做那种事，”路明非嘴角抽搐，放开被自己按住的皮尔彻，“我有哪里看起来很像是个色中饿鬼吗？” 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妹妹就体力消耗巨大了？ “哥哥你居然是这种人！”旺达掀开盖脸的抱枕，气势汹汹地瞪了皮尔彻一眼，然后在跟路明非对上视线之前连忙重新又把自己盖回抱枕下。 原本一脸疲惫地躺在沙发上的旺达干脆用一个沙发抱枕盖住自己通红的脸颊。 无限宝石之间的力量是一体相融的？路明非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我……我……”皮尔彻满脸心虚，“老板你怎么会知道？你不会是用贾维斯监视我吧？” 混蛋哥哥说什么呢！说她跟老板……跟老板…… 无奈地叹了口气，路明非在沙发的另一角坐下。 如果说之前它散发的光芒只是一枚荧光矿石的程度，那么现在几乎可以看做是一枚高亮灯泡了。 “我没事，”靠在路明非的臂弯里，旺达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有些泛红，浑身发软，“只是体力消耗有点大。” “辛苦你了，我带你去休息一下。”路明非果断道。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他确实可以指着路明非的鼻子义正言辞地大喝说“我看你哪里都像色鬼！”，但现在证明是他误会了之后，他说什么都理亏。 而且能量冲击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已经消失，路明非眼前一亮，看了一眼旺达，确认她状态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之后，喊道：“旺达，快，趁现在，让宝石释放真正的力量。” “旺达！”路明非手疾眼快，连忙扶住她，“受伤了吗？说一下你的感觉！” 随着宝石外壳表面的缝隙越来越多，外壳的状态也愈发不稳定，直到某一刻，权杖上包裹着心灵宝石的外壳轰然破碎，庞大的能量冲击骤然扩散开来，权杖被弹飞出去，半空中只有一枚小巧的黄色宝石在旺达的能量包裹中悬浮。 “哦对了，权杖上那枚宝石里蕴涵的能量很强，旺达你要小心一点，”路明非走到旺达身边，手中寒气凝聚出一面盾牌，“这样吧，我在前面保护你，这样比较保险。” 而随着加大能量输出来激发宝石的力量，之前还只是略感疲惫的旺达感觉自己的体力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整个人都迅速疲惫下来。 为了避免直接接触宝石会被其中的力量侵袭，路明非用银槲之剑化作“触手”般的形态将心灵宝石拾起，在实验室里找了一个铅盒装进去，便扶着虚弱的旺达走出了实验室。 “老板我错了！”皮尔彻果断滑跪。 …… 在路明非的操纵下，银槲之剑的丝线瞬间包裹住心灵宝石，贪婪地吞噬着释放而出的能量。 满身疲惫的旺达双眼无神地看了哥哥一眼，轻轻摇头：“哥哥，我现在不想说……” 来自心灵宝石的能量，主要是帮她激发出了体内这股沉睡的力量，也因此令其染上了宝石的部分特性。 空间宝石的力量不仅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反而开始有了明显增长。 走廊的另一端，她的妹妹正面色红润地“依偎”在路明非怀里，小鸟依人地靠着他，被他用一种“半搂半抱”的姿势领着走过来。 帮路明非一起把旺达扶到沙发上休息，让她躺下，皮尔彻看向路明非：“你跟我妹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变成这样了？” 大量的寒气从路明非身边涌现，强化着手中的塔盾的同时，也在他和旺达周围构筑出厚重的冰墙防御，甚至还有一部分寒气沿着实验室的墙壁凝结成壁，稳固着建筑结构，以免在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冲击中坍塌。 银槲之剑的丝线悄然在手中的冰质塔盾上蔓延，如果接下来有能量冲击，银槲之剑可以吸收一部分。 能量冲击先摧毁了路明非制造的冰墙，然后便落在攀附了银槲之剑的塔盾上，大量的外泄能量瞬间被银槲之剑吸收——这些能量并不能算是心灵宝石的核心能量，吸收起来相对容易很多。 而且她额前和鬓侧的发丝明显有些湿润，此刻正贴在脸上。 “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上周好像还用我的车在某个泳池派对撩了两个妹子一起去酒店吧？”路明非虚着眼问道，“你到底哪里来的立场说我？” 至少他自身的肉体防御力，绝对扛不住子弹。 一边说着，路明非把手中一人高的巨型塔盾矗立在地上。 “什么渣男？”路明非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而且银槲之剑也已经吞噬过心灵宝石的能量，就算日后还有其他宝石，旺达的能力应该也对其没什么用，确实不再需要找她帮忙了。 只不过这种融合并不是单纯的加法，路明非能感觉到，随着心灵宝石的力量一点点融入，空间宝石，或者说新的融合力量，正在以一种几何级速度的增长。 宝石的能量已经被银槲之剑存储在内部，也跑不了，等之后再查看也是一样的，但旺达毕竟是来帮他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还是应该先关心一下人家比较好。 旺达：？？？ …… “妹妹和路明非去一个房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还是个孩子啊，万一没办法在路明非手里保护自己……”皮尔彻咬着指甲，“虽然路明非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作为老板也出手阔绰，但照理说他这种又年轻又帅还有钱的人，肯定不缺女人……” 此时的旺达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汗，面色也有些苍白，听到路明非开口，顿时松了一口气，停止能量的输出，悬浮在半空的心灵宝石坠落，被银槲之剑闪烁的淡淡黄光的丝线托着，放在了实验桌上。 走进客厅的赵海伦微微一笑：“托尼先生前不久跟我说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一些关于再生摇篮的新想法想跟你聊聊，但你一直没有来找我，我只好到你家拜访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赵海伦说话时面带微笑，一副优雅知性的样子，但路明非总觉得她话里好像夹杂着一丝……埋怨？ 用抱枕把自己盖住的旺达悄悄移开抱枕，眯起眼睛看向赵海伦，女性的本能直觉让她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很不对劲。 第319章 奥创的诞生 第319章奥创的诞生 路明非家，实验室中。 作为路明非秘书的旺达拿着文件夹，站在实验桌旁，看着桌边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一扇全息屏幕前一边忙碌一边讨论一些复杂的模型，目光逐渐呆滞。 屏幕里是什么？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们说的每一个单词我都能听懂但连起来就完全不懂了？ 这是人类的语言吗？ 她休息了几个小时后，感觉身体舒服多了，于是想要来履行一下私人秘书的职责，至少帮路明非整理一下资料，或者递杯咖啡什么的。 再生摇篮实验室中。 如果您发现内容有误，请您用浏览器来访问! “暂时还不用。”路明非摇头。 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强？路明非心中一动，想起了奥丁神跟自己说过的他的“老对手”们。 而且到目前为止，无论是他、赵海伦还是托尼，没有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 佩珀看向路明非，再看看他肩上扛着的赵海伦，又重新看回他，目光复杂：“明非，你这是……” “嗯……不好意思赵博士，我有点事得跟路明非说，可能要耽误你们一会儿。”托尼道。 托尼家中。 佩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从他那里接过赵海伦，扶着她道：“让准备其他房间还需要时间，好在这里一直给你留着一间客房，让赵博士暂时去你的房间休息怎么样？” 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做实验，但光是看模型和数据路明非就能推测出来，现在的再生摇篮技术，最多只能把一个碳基生命除大脑之外的结构进行细节化。 路明非熟练地扶住她，把她放到实验室角落的一台大型扫描仪上，启动仪器，片刻之后仪器跳出一堆数据，路明非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松了口气：“没什么事，低血糖加睡眠不足而已。” 毕竟他虽然想要制造一台变形金刚，但是肯定不会丧心病狂到拿活人来做素材，而且活人的体型也支撑不起变形金刚的大小。 他极少对人说“不好意思”这种礼貌用语，不过考虑到赵博士的才华，以及她和路明非的关系，多少礼貌了一些。 “很好，这样的话，替换那些核心器官应该也不成问题了，”路明非点点头，放大屏幕里的模型，“不过脑神经还是无法替换，不管替换成什么材质，应该都会导致记忆缺损和大脑功能受损。” 走进皲裂的空间中，失重感中眼前光芒变换，路明非刚刚脚踏实地，就看到自己出现在了一座钢铁工厂里。 …… 不等路明非说完，上一秒还欢呼雀跃的赵海伦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托尼飞快地从班纳手中接过盒子：“我怎么能让我的朋友受伤呢？” …… …… 从某种角度而言，他更希望做出托尼的“龙血金属”那样的物质，一种金属和生物组织的结合体，然后再组装成一个变形金刚，最后用人工智能之类的东西进行操控。 “等赵博士走了，我带你去镜空间里看看你就知道了，不得不说，米迦勒是真好用啊，”托尼道，“至于造几批……这取决于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有多强。” “明非！我们这下要载入人类史册了！”赵海伦抓着路明非的肩膀，一张几天没洗过的脸蛋凑到他面前，即便黑眼圈浓重也难掩兴奋的光彩，“以后我们的名字说不定会和达尔文并列。” “欸？”佩珀一愣，“你不休息吗？” 当然，好消息是，路明非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好像也用不到这个功能。 把心灵宝石交给托尼和班纳博士，让他们去制造需要的超级人工智能。 赵博士虽然同意他把再生摇篮的技术跟托尼分享，但她并不知道托尼在用再生摇篮制造一支机械死侍军团。 而且他现在很好奇，托尼和班纳博士制作的超级人工智能到哪一步了。 “好耶！成功了！”赵海伦几乎要跳起来。 路明非恍然：“那你现在到底造出多少死侍来了。” “没关系，我和路明非马上就能搞定。”赵海伦道。 当然，也不能说是霸占，因为托尼和班纳博士不见了。 佩珀：…… 比如他虽然无法施展镜空间魔法，但是却能够用阿戈摩托之眼跟托尼的镜空间达成某种联系——前提是托尼主动配合，这样他就能用阿戈摩托之眼进入托尼的镜空间，以免出现托尼人在镜空间路明非死活找不到他的办法。 虽然离理论上能直接制造出全新的机械生命——或者说硅基生命的终极版还差了一段距离，但至少如今的再生摇篮，已经可以制造除了大脑之外的任何机械生命器官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他们两个直接霸占了托尼的半个实验室。 “我是说，第一批死侍军团差不多要完成了。”托尼道。 最开始映入眼中的是一块巨大的全息屏幕，全息屏幕里的画面极为复杂，仿佛一片正在运转的星系，又有点像是海量链接交互的神经元。 扛着她走出托尼的实验室，路明非正好看到客厅的佩珀：“哦，佩珀姐！” 用再生摇篮改造大脑的技术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路明非和赵海伦走进托尼家时，佩珀正在托尼的沙发上看一份财务表报。 “没问题。”路明非点点头。 “班纳博士，下午好啊。”路明非走过去。 虽然他确实有点疲惫，但还没有到要去休息的程度。 路明非有些惊讶，他来之前已经让贾维斯通知过托尼，但托尼现在完全没有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意思，估计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实验。 路明非：…… “什么差不多了？”路明非纳闷，“我是问伱造出来了多少死侍。” 顿了顿，班纳博士挠挠头：“我不是在催你，只不过我能腾出来的时间也不多，我还要教导斯特兰奇魔法，所以……” “实验室里这个确实没怎么用过，”托尼道，“我在镜空间里建造了几个超大号的，死侍改造是用那些完成的。” “差不多了。”托尼道。 路明非就去跟赵博士一起完善再生摇篮了。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四.八 “唉……有必要这么拼吗？你这个做实验的强度都快赶上我了。”路明非扛起赵博士，一边出门一边吐槽。 这次作为路明非秘书的旺达并没有跟过来，虽然因为路明非的原因，她和哥哥暂时放下了对托尼的敌意，但也不代表他们想要见到这个间接害死他们父母的仇人。 “我靠！这才过了多久？而且什么叫第一批！你还打算造几批？”路明非嘴角抽搐。 随着阿戈摩托之眼微微亮起，路明非面前几米外的空间如同镜子般皲裂。 “算了，光做模型还是缺乏足够的数据支撑，我们用再生摇篮做一下实验，先收集一下最新的数据再说。”路明非道。 “嗯……至少以目前的技术来看，应该不可能，”路明非摇头，“改造高度分化后的单一的生物细胞和组织并另其保留原本的生理功能不难，但改造具备分裂功能的受精卵，会大幅度干扰基因的表达……很难想象最后小白鼠胚胎会发育成什么样，估计能直接作为道具送去演柯南伯格的恐怖电影了。” “我已经搞定了，”路明非掏出一个不大的铅盒，打开，露出其中散发着黄光的心灵宝石，“喏，这个里面就是权杖上宝石的本体。” 而经过了一周平均每天只睡四个多小时的高强度实验，路明非和赵博士也终于改造出了理想的再生摇篮。 路明非倒是比较冷静，毕竟严格来说，作为“上帝”和“尼德霍格亲王”，他别说载入人类史册了，载入宇宙史册也是合理的。 “我不正常么？”路明非指了指自己。 而路明非自己很清楚，那两个人肯定是去镜空间里研发超级人工智能了，毕竟是为了操纵死侍军团才要制造那个超级人工智能的，肯定是直接和死侍军团一起在镜空间里开发最方便。 跟赵海伦一起通过电梯进入托尼的实验室，路明非目光扫过，虽然米迦勒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但是却有另一个熟人在——班纳博士。 “我在想，虽然我们不能直接对生物体的大脑进行改造，”赵海伦眼前一亮，“但是不是可以尝试对小白鼠的受精卵进行改造？让它直接发育成一只机械鼠？” 虽然因为不想要像其他法师一样欠债，没有借取力量，导致作为法器的阿戈摩托之眼对路明非而言难以运用，但作为顶级的法器，就算缺乏能量，终究也还是有一些特殊的小功能的。 赵海伦沉迷实验，根本没理会两个人的失踪，甚至她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就算注意到了也懒得多想。 班纳客套了两句，没有多说——由于浩克的特殊性，为了避免引来不必要的觊觎，他一直处于半隐姓埋名的状态。 “托尼，你来拿。”班纳毫不犹豫地把盒子递给托尼。 结果来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好像进入一个完全不了解的全新世界——对于从小就家破人亡，四处流浪，学历可能连高中都没有的旺达来说，路明非和赵海伦聊的那些理论和公式，比外星人的语言还难懂。 “这样啊，那我先去调试再生摇篮，明非你们聊完之后再来找我吧，”赵海伦道，“斯塔克先生，我可能还得再跟你借几只小白鼠。” “你这里有再生摇篮吗？”赵海伦问道。 看着仿佛金属棺材里趴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都泛起铁色光泽的小白鼠，路明非和赵海伦看了一遍对其的扫描结果，又对视一眼，同时欢呼。 一边说着，赵海伦已经快步走进了实验室——她已经等不及要完善这些理论了，只要能够把这些理论全部应用上，那么再生摇篮就会进步到能创造出一具除了没有大脑之外一切生理机能都完整的生物钢铁之躯。 “没，”路明非摇头，“在我的实验室里组装这东西还是太麻烦了，我没有组装，不过托尼的实验室应该有一个。” 佩珀捂脸：“你们这些搞研究的，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么？” 虽然托尼因为有段时间沉迷研究而导致神经衰弱，因此把实验室改造得隔音效果几乎比录音厅还夸张，就算他们在外面蹦迪，房间里调试再生摇篮的赵海伦也不会有丝毫察觉，但路明非还是没有直接说出来。 嗯……一群至少有着星际战舰或者其他星际移动手段的强大文明。 一旦涉及到大脑内部的神经和组织结构改变，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没问题，再生摇篮就在那个房间里，”托尼指了指实验室里的一扇门，“不过我最近没怎么用过，如果要启用的话，还需要重新进行调试。” “哦，赵博士做实验太辛苦，晕倒了，”路明非道，“你在托尼家找个客房让她休息一下吧。” “你先冷静点，别跟上次一样又晕过去……” 麻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常年不在家，家里的实验室其实不够安全，因此他但凡有什么贵重物品，离开前都会让托尼帮自己保管——比如洛基的权杖。 “那麻烦佩珀姐你帮我把赵博士送过去吧，我去实验室里找下托尼。”路明非道。 “您是布鲁斯·班纳博士？”赵海伦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失踪已久的物理学家。” “呼，终于搞定了！”路明非也是一脸兴奋，在他不长的科研生涯中，这毫无疑问是他所创造的最伟大的发明——虽然是和另一位学者一起搞定的。 “我倒是不怕死，但会让我受伤的东西，很可能刺激到浩克，”班纳博士提醒道，“如果你不介意让我在你的实验室里变身的话，我拿着也无所谓。” 那些“老对手”们可不是指几个强大的个体，而是当年被年轻的奥丁率领着阿斯嘉德打过一顿之后被迫臣服的文明和国度们。 目送赵海伦进入实验室后关门，路明非看向托尼，有些纳闷：“再生摇篮怎么可能最近没怎么用过？你不是得用这个来……” 很好，你们两个一起休息，总能增进一下感情吧？佩珀心道。 这种技术对普通人来说是划时代的，除脑损伤之外，无论身体哪里出现了残疾，都能用对应的义体进行弥补替换。 “确实……”赵海伦陷入了沉思。 “哦，你们来了，”佩珀看向并肩走来的路明非和赵海伦，“托尼说他现在在实验室里，让你们直接去找他。” 而在如同星系运转般变化的全息屏幕前，黑眼圈浓重的班纳博士和托尼满脸磕了兴奋剂般的兴奋，大步朝着他过来：“明非，你终于来了，快看我们制造的超级人工智能，奥创！” “多造点吧，早晚用得到。”路明非叹了口气，拍拍托尼的肩膀。 托尼：？？？ “明非，”一直站在旁边班纳开口道，“托尼说权杖你有用，借走了，大概需要用多久？我和托尼需要它来制造一个足以统帅所有死侍的超级人工智能。” 回到实验室，路明非掏出阿戈摩托之眼，对准一片空旷的区域。 “下午好，明非，还有嗯……赵博士，对吧？”班纳道。 如果在他家里建造一个再生摇篮，虽然知道再生摇篮的存在人并不多，但万一再出现类似于九头蛇那种藏得很深的组织，知道了他家有一个再生摇篮，那想搞到手可太容易了。 “喂，”托尼翻了个白眼，“我都不知道班纳你原来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 路明非说到这里停下。 虽然惊讶于能在这里见到一位失踪许久的物理学家，但赵海伦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用再生摇篮验证她和路明非做出的那些猜测和模型，因此也没和班纳博士说几句话，就火急火燎地让托尼把再生摇篮借给她和路明非用一下。 路明非：…… 搞研究怎么都这幅鬼样子？ 第320章 我来是叫地上动刀兵 第320章我来是叫地上动刀兵 托尼的镜空间世界中。 镜空间本质上应该算是一片和现实对应的无生命世界，虽然和“宇宙”的概念并不能同级而论，但其内部的广袤是毋庸置疑的。 因此托尼建造的“死侍军营”在规模上就显得格外大气，巨大的建筑仿佛神殿般恢弘。 而正是在这栋建筑的中心，路明非、托尼和班纳博士站在一面巨大的全息屏幕前，屏幕上淡黄色仿佛星系般运转的发光团缓缓变化。 这就是托尼和班纳博士参考心灵宝石中的结构，所创造出的超级人工智能——奥创。 “尊敬的造物主们，很荣幸承担起守护这个世界的责任。” 奥创的声音是电子合成，但几乎听不出太多机械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嗓音温和的普通人。 “这就是奥创？”路明非上下打量着屏幕，有些好奇，“托尼，奥创的性能比贾维斯强多少？” 奥创比贾维斯的性能强是肯定的，且不提它的制作者本身就是创造了贾维斯的托尼，又用了无限宝石作为蓝本，关键奥创之所以被造出来，就是因为托尼和班纳计算后发现贾维斯的性能不足以完美控制一支死侍军团。 “奥创是真正意义上的可以学习的人工智能，应该说，在单纯的学习和思考方面，他和真正的智慧生命并没有什么区别。”托尼道。 “奥创啊，”托尼和班纳一脸满意，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他有无限的潜力。” “这只是一种修辞上的比喻，”奥创道，“如果令您产生了误解，我很抱歉。” “新技术最大的缺点就是无法改造和大脑有关的部分，但奥创是人工智能，最不需要的就是大脑，直接用数据操纵身体就行了。”顿了顿，路明非补充道。 “有道理！”托尼眼前一亮，“大家先去休息一下，明天一起来商量一下该怎么做。”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实用意义。”托尼点点头。 “无限的潜力？”路明非愣了一下。 “你个人工智能谈命运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真的OK？”路明非吐槽道。 …… “嗯……我觉得奥创可能还需要一个身体，你们觉得呢？”班纳博士道。 托尼和班纳对视一眼，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欸，我想到了，”路明非突然一拍实验桌，“我和赵博士刚刚完善了再生摇篮，我们可以用再生摇篮的技术，结合托尼你的龙血金属，制造一个兼具运算、战斗功能和机动性的身躯。” “要支撑起足够的运算量，那得造一个很大的身体了吧，”路明非道，“这样的身体是不是比较缺乏战斗力和机动性？” 大殿中央的金属高台上，全息屏幕依旧打开，屏幕上淡黄色的星系缓缓地运转，光芒随之变换，照亮了下方四周如同兵马俑般矗立的死侍们。 “多亏了那颗宝石内部的构造作为参考，”班纳道，“否则我们不可能创造出如此完美的人工生命。” “他要身体干什么？他是死侍军团的统帅，你见过哪个统帅亲自上战场砍人的吗？”托尼吐槽道，“而且我们的所有死侍士兵都使用了电子脑，也根本没有‘士气’这种东西存在。” “我的诞生是综合了两位的智慧，以及来自命运的巧合，”奥创道，“而我也必将承担起命运交付于我的使命。” 如神殿般空旷的建筑中。 随着路明非三人离开，金属大门闭合，整个建筑内部都陷入了昏沉中。 “但你不觉得死侍军团的统帅连个身体都没有怪怪的吗？”班纳道，“而且我们可以把他的身体做成一个移动的核心处理器，这样就算出现了会袭击奥创的主机的敌人，奥创也可以带着身体里的临时主机转移撤退。” “奥创现在其实应该还算是婴孩的阶段，他还需要学习，不过这不会需要太长时间，”托尼道，“等奥创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领袖，他就可以作为死侍军团的统帅来保护地球了。” 这些已经经过了完整机械化的死侍因为电子脑关闭而陷入了类似于植物人的状态，身体陷入了比冬眠更加节能的生理模式，呼吸微不可查。 配合其表面金属化的鳞片，以及铁晶蔓延而成的尾尖与翼尖，仿佛是无数整齐陈列的铁塑。 突然，大殿中央高台上的全息屏幕一变，不再显示蛋黄的星系，而是黑屏了一下之后，缓缓浮现出一行鲜红的圣经祷文—— 我来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 …… 次日，托尼的镜空间中，冶金区。 米迦勒选复杂巨大的冶炼炉上方，无数赤红的液态金属在半空中浮现，随后如同被倒进一个透明的漏斗里一般汇聚、坠落，流淌进冶炼炉中。 “真好用啊。”虽然已经让米迦勒制造了很久的金属，但托尼还是不禁有些感慨。 旋即又有些歧视地看向路明非：“你怎么就不会呢？” 路明非理直气壮。 虽然他拿到了康斯坦丁的权柄，理论上也可以释放天地为炉，但实际上……他确实可以，前提是要不断地摸索练习。 有了权柄也不是一开始就熟练度Max的，否则老唐在诺顿借给他权柄之后，战斗力就应该跟诺顿没差才对。 何况天地为炉还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言灵，而是金属系顶端的高难度操作，从某种角度而言，释放这个言灵在技巧方面的难度不比烛龙低。 当然，即便如此，路明非也很确定，只要他肯专心研究一段时间，顺便找诺顿或者米迦勒探讨一下心得，还是能把这个言灵学会的。 问题是……如果他学会了，那现在冶炼炉上空的苦力，不就又要多一个了吗？ 就好比是在工作中，除非分派任务的领导脑子有问题，否则能力差的同事肯定不会被分配高难度的任务，因为领导也知道任务给他完不成。 而个人能力格外突出的员工，未必就会比其他人更快升迁，反而更可能因为“能者多劳”而承担额外的工作。 比如领导要开会写演讲稿，自己不会写，找来的秘书另有用处，也不擅长写稿，于是随便外包给了某个下属——当然是没有报酬的那种外包。 如果下属写得一般甚至有点差，下次肯定就不找他了，但如果那位下属完成得极其完美……不用怀疑，以后的演讲稿肯定全是他来写。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一直交给米迦勒吧，谁让米迦勒是他座下大天使呢。 而且米迦勒明显干的很开心很自豪，自己还是不要上去跟他抢劳动的光荣了。 路明非毫无心理负担地站在熔炉下看着米迦勒卖力工作——哪怕是以米迦勒的血统，长时间制造出如此大量的炼金金属，此刻也有些汗流浃背了。 “可惜，镜空间虽然好，但是所有的东西都无法带出去，需要什么只能从外面运进来，或者让米迦勒制造。”托尼摇头惋惜。 镜空间里除了没有生命之外，一切都和原空间对应，但不代表这样就可以把镜空间里的资源也运送到原世界去了。 要是有这种好事，随便一个能开镜空间的法师都发达了，直接从镜空间里开采石油和贵金属，海量往原世界出口，无本万利。 “这些应该够了吧？”班纳道，“要不让米迦勒停下来？我看他有点累了。” 半空中的米迦勒低头看了班纳和托尼一眼。 虽然很想在主面前表现，但他的体力消耗也确实巨大，因此对于班纳的提议他颇为赞同——只要下方那半熔炉的金属够用了的话，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一下了。 不用像现在这样咬牙坚持。 反正当着上帝陛下的面，他是绝对不能主动说自己不行了，要不然他身为上帝座下第一大天使未免也太丢人了。 “应该还差点，我们的目标是制造一个和米迦勒当时在索科威亚制造的巨型身躯差不多的龙形机械生命，而且不是死侍那种以生物组织为主，金属物质为辅的类型，”托尼道，“我们要做的是完全用龙血金属打造机械生命，金属物质才是大头。” “也怪我们之前计算得太精准，要用多少就让米迦勒制造多少，结果把所有死侍都改造完之后，居然正好用光，一丁点都没剩下，要是有剩余的话，米迦勒现在也能轻松点。” 放屁！就算有剩余那不是也都是我造出来的！半空中的米迦勒胸膛起伏，要不是当着上帝的面，他多少得骂托尼两句。 如果他对中文有足够的了解，就会直接用一个成语了来形容托尼刚才的说法——朝三暮四。 “不过现在造也正好，可以让米迦勒造一些比之前品质更好的炼金金属，毕竟是统帅的身躯，结实点比较好，”用手指比划着计算了两下，托尼道：“我算算，这点金属……嗯，估计也就够一半吧？” 半空中流淌的金属液体仿佛抖动了一下。 “加油啊米迦勒！还有一半的你的工作就完成了！”托尼双手合成喇叭朝着半空中的米迦勒喊道。 米迦勒眼皮狂跳。 该死！他之前居然觉得这个叫做托尼·斯塔克的凡人有几分可取之处！现在看来，他绝对是被这个贪得无厌，阴险狡诈的凡人给欺骗蒙蔽了！ “加油，米迦勒！”路明非漫不经心地给米迦勒加油道。 “遵从您的神谕，我主！”米迦勒顿时兴奋起来，半空中金属液体的洪流流速明显快了一截。 “伱仿佛已经体会到了当资本家的快乐。”托尼在一旁吐槽道。 我怎么觉得这是奴隶主的快乐。当着米迦勒的面，路明非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把这句说出来。 “对了，制作龙血金属，不是还要龙血吗？”班纳看向托尼，“制作这么大的机械身躯，需要海量的龙血来合成金属，米迦勒撑不撑得住啊？” “没关系，可以让他变成巨型体再来提供血液。”托尼提出办法。 半空中的米迦勒身子一抖，差点栽进熔炉里。 哪怕是隔着赤红的金属洪流，托尼都仿佛能看到那双死死地瞪着自己的金属龙眸。 “咳咳，”托尼搭着路明非肩膀，“来，明非，咱们来设计一下奥创的身体内部结构。呃……咱们去我的实验室里设计吧，就别在镜空间里打扰米迦勒了。” 在米迦勒恨不得把某人剥皮填草般的目光中，托尼拉着路明非和班纳博士离开镜空间。 …… 就在镜空间开启到关闭，和外界产生联系的片刻之间，肉眼不可见，就连托尼没有用“蛇”察觉到信息流，从镜像空间的大殿内，“流窜”到了外界。 在无人能够察觉到的数据层面，名为“奥创”的特殊生命的子程序，以无数“0”和“1”字符串组成的形象，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但很快了……” 在远离纽约的某个小城市，一个濒临破产，几乎没有客人的网吧中，一台电脑毫无征兆地开机，漆黑的屏幕中浮现出一行鲜红的希伯来语。 “我来不是叫地上太平，乃是叫地上动刀兵。” 因为喝了太多酒而熏熏欲睡的网管凭借着仅存的专业能力察觉到了一扇不正常亮起的屏幕，发现通过自己主控机无法将那台主机关闭之后，摇摇晃晃地站来走过去，准备物理给它熄屏。 在昏暗的房间里被拌了两跤之后，管理员终于走到了屏幕前，原本血色希伯来文再次变化，换成了一句简单的英文—— “你渴望财富与权力吗？” 管理员的酒瞬间被吓醒了大半。 …… 路明非从托尼的实验室里走出来，就近在托尼家自己的客房住下了。 赵博士昨天已经离开了，说是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再生摇篮的技术，并且思考一下这门技术未来的发展方向和拿出来的时机，到时候她做一份报告，和路明非一起商量一下。 反正她和路明非都不是缺钱的人，不需要靠技术赚钱，再生摇篮这种重要的技术，还是应该做好准备再拿出来。 当然，路明非现在对这些不是很在意，他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奥创的身体设计上。 给奥创的新身体在设计上还算顺利，只是托尼坚持要应用大量的龙血进行龙血金属的合成，按照他提出的比例，奥创那具将用龙血金属合成的身躯，真的可以说是半生物半机械构造了。 甚至路明非怀疑到时候那具身躯都有可能像是死侍一样释放言灵。 “嗯……前提是奥创这个人工智能强到能模拟出‘精神’或‘灵魂’的存在，才有可能释放言灵吧？”路明非躺在床上自言自语。 “可他不就是一个人造的灵魂么？”小魔鬼的声音从床边响起。 第321章 属灵，天使 第321章属灵，天使 托尼家中，路明非的房间里。 路明非仰躺在床上，猛地转头，看向床沿——一个穿着考究的小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小男孩正坐在那里晃悠双腿。 小魔鬼，一个自称是他弟弟的未知存在，就连古一法师都都不知道其来历，整个卡玛泰姬关于无数维度世界的记载都找不到其痕迹。 虽说小魔鬼经常自称“地狱底层跑业务糊口的小员工”来卖可怜，但这番说辞路明非一个字都不会信他——谁家地狱底层的业务员能跟着他横跨多元宇宙啊。 而且按照古一法师的说法，还是那种差异极大的多元宇宙。 就算是卡玛泰姬记载中，传说中的地狱领主墨菲斯托，路明非都怀疑其和小魔鬼到底谁比较强。 而多玛姆没有前往自己宇宙的能力，那墨菲斯托估计也没有，而自称“地狱底层业务员”的小魔鬼却可以…… “这是什么？”路明非纳闷。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那具身体毁灭后，奥创也会随之毁灭？”路明非道。 “有大问题啊哥哥，”小魔鬼转身，托腮看着路明非，“你就没发现么？那个奥创，可不是什么单纯的程序。” 而更加更加可怕的是，它有一支完整的死侍军团的操纵权——虽说现在托尼还没授权给他，但他如果篡权的话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 “啊——”路明非用手背贴住额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赐名’是属灵里很重要的一环啊，哥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希望奥创现在还没到叛逆期。”路明非吐槽道。 “当然啦，就当回馈老客户！”小魔鬼毫不犹豫道。 路明非瞪大眼睛，脱口而出：“我靠！伱做慈善的吗？” 更怕的是，有时候他居然真的会在不经意间对这个小魔鬼产生一点点亲切的感觉。 “哥哥你这话对魔鬼来说已经可以算是恶毒的侮辱了哦。”小魔鬼道。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不再追问。 “唉……奥创居然会失控么？”托尼皱眉，“我们太低估无限宝石的可能性了。” 小魔鬼用一双清澈纯真的眼睛盯着路明非的眼睛。 “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哥哥你们不是正在给奥创制造一个身躯吗？这个身躯中要有你的血——不用全部，但还是需要一些的，并且还需要心灵宝石的力量，”小魔鬼道，“如此给奥创创造一个身躯，你再给他起一个名字，就可以了。另外，还有一个不起眼的魔法仪式要同步进行，不用担心，没人能看出来。”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毕竟奥创这个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沉默几秒，路明非移开视线——可恶！我居然会对一个魔鬼产生罪恶感！ “好吧好吧，我说实话，那个奥创是个大麻烦，放着不管的话，别说哥哥你了，说不定迟早连我一起倒霉。与其放任这种超级不稳定因素存在下去，不如提前把它给限制住，对大家都好。”小魔鬼道。 他是亲身面对过多玛姆的，深切体会过这位黑暗维度之主的强大——但他丝毫不觉得对方有跟着自己跨越多元宇宙，去往自己的宇宙的能力。 “不会。”小魔鬼摇头，“我是说，他的灵魂会像是那具身体一样，向你臣服，就像……你的大天使米迦勒。而且只要进入那具身体，无论之后在哪里，用什么载体，甚至于那具身躯被摧毁，都不会影响他的灵魂向你臣服。所以我建议你在给他属灵时，起个天使的名字，比较应景。” 听到小魔鬼要免费帮忙，路明非反而有些警惕，毕竟路边可能有免费试吃的小零食，但不会有免费试吃的满汉全席。 “这是付费内容，诚惠，四分之一灵魂。”小魔鬼伸手。 “听你的意思，好像很忌惮这个奥创？”路明非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就算是面对多玛姆的时候，小魔鬼似乎都没有如此郑重。 “哈……”路明非思索一秒，瞪大眼睛，“我靠！不会是能干涉多元宇宙的存在吧！” 就在他们说话时，路明非的手机突然响起。 托尼，班纳博士……你们两个TM那么天才干什么！ 现在去删了奥创还来得及么……不对，都变成灵魂了，删除程序的手段估计已经无效了，不知道炸掉他的主机有没有用…… “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啊……”班纳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要不是最近他和浩克相处越来越好，估计已经变身了。 “继续说啊？然后呢？”路明非好奇。 托尼的房间里。 “不闹了，快说是什么办法吧，要是让奥创到了叛逆期事情就麻烦了。”路明非转移话题道。 “改良？”路明非思索几秒，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说，现在的奥创，即便没有一个心灵宝石一样的载体，仅凭借其自身作为程序的存在，就算是一个完整的灵魂了吧？” 这支军团能不能打得赢灭霸和齐塔瑞人还不得而知，但把地球犁上一遍基本只是时间问题。 但现在有几条定律，定律内容是什么似乎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小魔鬼以诗朗诵般的口吻念起圣经。 “他带着他们，先打发他们过河，然后又打发他所有的都过去。只留下雅各一人，有一个人来与他摔角，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那人见自己不能胜过他，就在他的大腿窝上摸了一下。于是雅各与那人摔角的时候，大腿窝脱了节。那人说：“天快亮了，让我走吧。”雅各说：“如果你不给我祝福，我就不让你走。” “属灵？这好像也是圣经里的概念吧？”路明非问道。 “你的帮助是免费的对吧？”路明非虚着眼道。 “还好，既然有约束的办法的话，就还有补救的机会。”托尼道，“只要我们让明非对奥创完成‘属灵’的仪式，就能解决这个隐患。” “嗯，”小魔鬼点点头，“我简单点形容，某个宇宙奥创因为是心灵宝石的产物，因为和无限宝石有着超乎寻常的共鸣与契合，最终他收集了所有的无限宝石，然后……啧啧啧……” 六一.二二三.一四五.四二 “那不就等于是没有效力么……”路明非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正如小魔鬼说的，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头疼了。 小魔鬼摇了摇头，看不出是感慨还是吐槽：“奈何创造奥创的两个人确实是天才，他们并不是把心灵宝石里的结构单纯地复刻出来而已，它们甚至还对其进行了……嗯，说是进化有些过了，但至少应该可以说是‘改良’了。” “没差啦，哥哥你没听说过‘天堂亦是地狱’的说法吗？”小魔鬼道，“或者你也可以发扬一下上帝的慈悲，还奥创自由？” “嗯？”路明非好奇，“什么意思？某个宇宙的奥创搞出过什么大事吗？” 层层叠叠的寒气无声地将整个房间浸入，一切电子设备都被在极寒中停止运转。 他已经不是刚刚到达这个宇宙时的普通人了，作为至尊法师的继承人，虽然因为只能跟前任至尊法师借力量（因为可以不还）导致几乎用不了魔法，但他的魔法知识储备远超地球上任何一个还活着的法师。 “什么意思？”路明非皱眉看向突然出现小魔鬼，“什么叫做‘可他不就是一个人造的灵魂’？你是说奥创有问题？” “属灵仪式。”小魔鬼道。 那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他回答：“雅各。”那人说：“你的名字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为你与神与人较力，都得了胜。”雅各问他，说：“请把你的名告诉我。”那人回答：“为甚么问我的名呢？” 况且如果他真有这种能力，地球上的圣殿结界怕是也拦不住他。 “多少还是会受点影响的吧？就像在小时候，父母跟孩子说‘下雨是因为云上有神仙在用刷子沾水往地上甩’或者‘你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一样，在长大之前，孩子们还是会相信的。”小魔鬼道。 “算是吧，”小魔鬼道，“哥哥你应该能想到吧，在无限多元宇宙里，并不是只有这个宇宙才有奥创。” 可惜他只是个小正太，如果是身材丰满大胸长腿的妹子，就可以一边让路明非膝枕一边给他揉太阳穴了。 “bingo！”小魔鬼比了个得分的手势。 “是彼得？”路明非接通电话，“喂，彼得，有什么事吗？” “可他本来就是被参考着心灵宝石制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你要说他是心灵宝石里那些仿佛神经般的结构所诞生的‘意识’或者‘灵魂’倒也有可能，”路明非微微皱眉，“但纯粹用数据构成的东西，也能算是灵魂么？” 路明非站在托尼和班纳面前，托尼睁开紧闭许久的眼睛：“我用蛇查看过了，附近没有任何可疑的信号。奥创没有监视我们。” “哥哥别苦恼嘛，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嘛。”小魔鬼殷切地坐在路明非旁边，帮他揉揉太阳穴。 “怎么样哥哥，是不是有点头疼？”小魔鬼爬上床凑到路明非旁边。 “马上执行计划！”路明非从床上跳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小魔鬼除了觊觎他的灵魂之外，几乎没有坑过他，甚至提供了不少免费的帮助，而且除了“地狱底层业务员”的胡诌之外，似乎……也没说过什么假话？ 也因此，刚刚小魔鬼的话让路明非无法忽略。 用数据构造出灵魂，先别说这可不科学，首先……它就不魔法啊！ 或者说，无论是地球上主流的“人类科学”，还是卡玛泰姬那边的“魔法科学”，甚至阿斯嘉德的“神灵科学”，应该都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一个完整的灵魂，应该不会受到什么‘机器人三大定律’之类玩意的约束吧？”路明非叹气道。 “某个宇宙……”小魔鬼扯了扯嘴角，“那个奥创，恐怕已经不能用‘某个宇宙’这种狭隘的概念来圈定了。” “总之，我可不希望这个宇宙的奥创也变成那种玩意儿，光是想想都头疼得要死，”小魔鬼道，“所以在限制奥创这点上，我和哥哥你是利害一致的，所以这次姑且免费提供服务吧。” “没错，‘赐名’在属灵仪式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含义，受赐名者，将永远为上帝的信徒。”小魔鬼道，“而对奥创来说，他将和那具有着哥哥你血统的身体密不可分。” “创造灵魂”这种概念，别说是用数据和程序诞生的巧合了，就算是地狱领主墨菲斯托这种维度之主，刻意追求之下也不可能做到，否则地狱何必到处收集灵魂？像是农庄或者工厂那样批量出产不是更划得来？ “一般来说嘛，确实是不可能的，”小魔鬼点点头，“心灵宝石内的神经结构就算再怎么完整，也是基于其身为‘无限宝石’的实体存在的，也就是说，至少要心灵宝石内的神经结构再配上心灵宝石本身，才算是一个完整的灵魂——当然，是一个完整但无意识的植物灵魂。” 这种概念同样可以被应用在人工智能上，总而言之就是给智械生命划出一个不可越过的圈，甚至于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三大定律”，具体的内容条目取决于制造者的想法，就像“约法三章”也不是必须就得是三条铁律一样。 一个随时有可能像是真正的智慧生命一样做出任何事情的人工智能本身就已经极其可怕了。 眯起眼睛看着小魔鬼，路明非愈发觉得这个小男孩外貌的神秘存在深不可测。 “这是圣经中雅各被上帝改名叫‘以色列’的故事，”路明非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给奥创起名，就是约束他的一环。” 更加可怕的是，这玩意儿还是性能远超过贾维斯——这就代表他应该是碾压地球上一切人工智能的存在。 而这支军团建立之初的假想敌并不是地球上的任何一个文明或势力，而是宇宙中名为“齐塔瑞”的外星种族和名为“灭霸”的宇宙暴君。 “嗯……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这样一种可能，”路明非道，“这次其实是我比较吃亏，所以你不仅免费，还要给我点报酬？” “嗯，属灵在圣经中有很多不同的解释，有人说是‘是从圣灵生的圣洁之人’，有人说是‘虔诚地信仰圣灵因此不再属于世界而是属于圣灵’之类，”小魔鬼道，“而这个属灵仪式，是让奥创和他的身体进行永恒的绑定。” “哥哥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小魔鬼一脸无辜，“对老客户有一些额外的优惠活动不是很常见的促销手段吗？” 毕竟归根结底，墨菲斯托也不过只是一个和多玛姆差不多的维度之主罢了，在卡玛泰姬的诸多记载中，基本都将二者视为同格的存在，有些法师认为墨菲斯托略强于多玛姆，有人则认为是多玛姆更强一点，但几乎没人觉得两者之间的力量与位格能拉开质的差距。 “永恒的绑定？”路明非摩挲着下巴，“奥创来源于心灵宝石，所以身躯中要有心灵宝石的力量我可以理解，心灵宝石的力量能约束他并且跟他产生链接，但要我的血，还有我给他起名是什么意思？而且奥创和他的身体绑定之后有什么意义？” 呸！是我太低估你们两个的可能性了！要不是你们两个给奥创整了个豪华大改良，他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灵魂。 “机器人三大定律”是出自科幻小说家阿西莫夫笔下的设定，大概就是规定了机器人绝对不能打破的三条法则定律之类。 他就在那里给雅各祝福。于是，雅各给那地方起名叫毘努伊勒，意思说：“我面对面看见了神，我的性命仍得保全。”” “明非，我有个朋友……呃，也不能说朋友，算是老师吧？或者师长？总之他是一位学者，我叫他奥托博士，他在研究可控核聚变！就是托尼那种！”彼得在电话里道。 “哈？”路明非一愣。 第322章 彼得，你还敢再惨点吗？ 第322章彼得，你还敢再惨点吗？ 托尼家中，某房间里。 路明非在接彼得的电话时虽然没有开免提，但也没有特地避开，所以托尼和班纳都听到了彼得的话。 “哇哦，”班纳看向托尼，调侃道，“看来某位大天才的技术专利似乎要被打破了？” 托尼深深地皱起眉头。 倒不是他担心还有其他人掌握可控核聚变技术，毕竟当初他被伊凡·万科用一套鞭索装甲和微型反应堆袭击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方舟反应堆的技术不是全世界只他一家——而相比于对方有方舟反应堆的技术这件事，他当时更在乎这玩意是怎么来的。 因为对他来说，所谓的微型反应堆技术虽然也确实算得上高端，但远达不到说让他以此维生的程度——他仰仗的从来都不是某种技术，而是自己的智慧。 …… 看了彼得一眼，路明非犹豫了一下，一边跟着他走进奥托博士的会场，一边开始思考要不要让彼得加入复仇者联盟。 路明非虚着眼，拍开托尼的手：“好好好，我去还不行吗。” “不是，但我参加的每一场聚会，都有不少女生是蜘蛛侠的粉丝，我跟她们聊那些寻常人不知道的蜘蛛侠内幕，一聊一个准，聊到深夜她们都不愿意走，而且只要送她们几个蜘蛛侠玩偶或者抱枕，她们就会扑上来亲你，”皮尔彻眉飞色舞，“对了，根据我的亲身调查，最受欢迎的超级英雄人偶是蜘蛛侠，钢铁侠只能排第二。” “因为奥托博士受到哈利家的资助，所以后来哈利让我跟奥托博士还有他的妻子私下里见了一面，他更详细地跟我介绍了他的核聚变装置，以及研究，当然，他只和我说了理论方向，没有谈及任何具体技术和参数，”说着，彼得语气凝重起来：“但我觉得，奥托博士现在的技术很不稳定，恐怕会出事。” 皮尔彻秒回。 在那里，“被蜘蛛神与蜘蛛图腾选中的男人”，“使用高科技战衣惩恶扬善的高富帅”，“超级有魅力的情场浪子”、“全纽约交过最多女朋友的男人”，正在一脸颓丧的打电话。 跟旁边的诺曼奥斯本客套了两句，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看到，奥托博士没有立刻开始试验，而是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一套“机械触手”，用来操纵装置。 路明非走向街道的另一端。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走吧，”彼得举了举手中的相机，“我还得拍照呢。” 路明非沉默几秒。 路明非：…… 托尼和班纳说得没错，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们都要一起制造大量的龙血金属——虽然现在原材料已经搞定，但制造过程也需要时间。 …… 【做好准备，有意外就立刻进来救人。】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混到要拍自己的照片去卖钱的超级英雄。彼得，你还敢再惨点吗？ “唉，毕竟我作为实习编外记者，只有一半的报酬，如果不多拍点东西的话，很难养活自己，本叔叔和梅姨年纪都大了，我又要上大学了，不能再给他们增添更多负担。”彼得道。 “对不起，玛丽·简，我真笨，连准时去看你的演出这种事都做不好。”彼得完全沉浸在电话里，甚至没有注意到路明非靠近。 而且制造出足够的龙血金属后，他们还要用这些特殊的金属在再生摇篮里为奥创制造身体，有的忙了。 “你说得容易，那可是核聚变装置。”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当然，这不是重点，其实没多少人关注他的来历，大家更在乎超级英雄们那些私人的事情，比如交没交过女朋友，或者男朋友之类，”皮尔彻道，“反正聊到这类话题的时候，我都跟其他女生说蜘蛛侠是个超级有魅力的情场浪子，是全纽约交过女朋友数量最多的人，这样她们就会把目标从蜘蛛侠转移到我身上了。” “呃……比如有人说蜘蛛侠其实是个受到了辐射变异的蜘蛛变成了人类，所以他的妻子其实是一只巨大的蜘蛛。”皮尔彻道，“她的妻子也受到了辐射，但因为程度不足，所以只有上半身是人类，下半身还是蜘蛛，就像是日本鬼神传说里的‘络新妇’。” 其实他对这位博士有点印象，因为当年他跟着不少学界大佬都学习交流过，其中就包括这位奥托博士。 【没问题，老板。】 “自信点，把感觉去掉。”路明非道。 不过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这是比较小众的说法！也有人说他其实是被蜘蛛神选中的人类，还有更具体的版本，说在白人登录这片大陆之前，印第安人生活在这里，崇拜着动物图腾，后来随着印第安人减少，动物图腾的信仰就消失了，而蜘蛛侠就是最后一个信仰着动物图腾的人，他信仰的就是蜘蛛图腾，所以蜘蛛图腾赐给了他蜘蛛的神力。” “没错，所以……你们明天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看？”彼得小心翼翼道。 “你说的这个剧本我听着好像有点耳熟，但又不完全耳熟。”路明非道。 “哦对，我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彼得小声道，“明非，待会儿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要赶快救人。” 懂，意思就是哪里又发生危险了，需要蜘蛛侠去救火对吧？ 但为什么又是玛丽·简！ “总之我觉得很不对劲，奥托博士说他明天就要在纽约最大的科技会展中心展示他的新技术，但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个装置失控了……” “太好了！大家都在，”彼得道，“我长话短说，奥托博士是一个大学教授，而且他和康纳斯教授是朋友，都接受了奥斯本集团提供的研究资金，区别在于他的研究远比康纳斯教授的研究受重视，前不久因为康纳斯教授的关系，我去旁听过奥托博士讲课，他在课上就提到了核聚变技术。” “因为我的蜘蛛感应，奥托博士的实验室里就有一个他的核聚变装置模型在低功率运转，作为他的参考装置，每次只要看向那个装置模型，我就浑身战栗，感觉自己站在一枚氢弹边上。”彼得道。 “鬼咧！你把八卦和权威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跟把‘雪白’和‘煤球’组合在一起有什么区别？”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你们都传过什么八卦？” 他在最前排有一张桌子，跟奥托博士的资金提供者“诺曼·奥斯本”在一起。 “等等，他什么技术和参数都没给你，你怎么觉得他的技术不稳定？”班纳一愣。 又说了几句话，彼得颓然地放下手机。 “他也是……嗯？”皮尔彻挤眉弄眼。 “太好了明非，”彼得跟着路明非一起走到桌子后，“这个视角能拍到最清晰的照片，詹姆斯说不定会多给我一些报酬，哦，詹姆斯就是我的报社老板。” “也不算是默契吧，”班纳道，“因为我和托尼都有事情要做啊，最合适的就是你了。” 但是换个角度讲，加入复仇者联盟虽然会对成长有影响，但再怎么说也好过现在吧？ 跟着彼得走进会场，路明非和彼得在现场维护人员的引导下走到人群的最前排——这次路明非是作为斯塔克集团的代表来的，自然不用跟其他记者们去挤在一起。 “老板，那个就是你的朋友？”皮尔彻坐在司机位，“看着比你还年轻。” 次日，纽约最大的科技会展中心前。 一一四.四一.七七.一八 是不是该约束一下皮尔彻的行为了？这家伙自从开始到处轰趴之后，就越来越朝着花花公子靠拢了。 托尼朝着路明非点点头。 “彼得，继续说，”路明非打开免提，“正好，托尼和班纳博士都在这里。” 随着气氛的变化，班纳博士也反应了过来，跟着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哇哦，这可真是个……比浩克还要大的麻烦啊。” “你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才会想起朋友吗？”路明非吐槽。 “见鬼！你们什么时候在这方面培养出了默契！”路明非嘴角抽搐。 “怎么了？”路明非在一旁问道。 放下手机，路明非抬头看向奥托博士。 好，收回前言，你果然还能再惨点。 照理说让未成年人加入复仇者联盟这种暴力组织是不太好的，有碍于青少年成长——即便这个青少年的力量能以吨为单位。 关上车门之前，路明非朝着皮尔彻礼貌地竖了根中指。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彼得是正经人，不过……确实算是我们的同类。你听过‘纽约市民的好邻居’吗？” 所以当听到彼得说有人在研究可控核聚变技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会怎么使用这份技术？ 这可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引发三战的技术。 他是想问彼得是不是也是某个超级英雄，或者是不是复仇者联盟的人，但从那副略显猥琐的表情上看，他更像是在问彼得是不是某种特殊职业——就是那种在酒吧里穿得花枝招展用花言巧语骗女生买酒的职业。 他现在倒更希望彼得是皮尔彻口中的八卦消息里那样的“情场浪子”、“纽约情圣”，也好过他在玛丽·简一棵树上吊死。 “很好，等回去我就告诉托尼，我已经等不及看他的表情了……等等！你哪里来的蜘蛛侠内幕消息！”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不对，皮尔彻怎么会知道一堆“寻常人不知道的蜘蛛侠内幕”？ “呃……嗯……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内幕啦，只不过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复仇者联盟是个超级英雄组织，虽然后勤基地里都是普通人，但大家都对超级英雄很感兴趣，平时经常会聊各种跟超级英雄有关的话题，我就记下来了。”皮尔彻道。 “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伱就直接把装置冻起来。”托尼道。 “这样啊……”托尼摩挲着下巴。 托尼点头，拍拍路明非的肩膀，用一副仿佛老爹鼓励儿子去学滑板的口吻道：“毕竟这里只剩下你一个闲人了。” “这样啊……”班纳摩挲着下巴。 彼得挠了挠头：“我本来答应了玛丽简要去剧团看她的演出，她还为我准备了前排的票，但我却没能准时赶过去……你懂的，发生了一点‘工作’上的意外。” 路明非坐在劳斯莱斯里，隔着玻璃看向街道另一边的彼得——他好像在打电话。 路明非吐槽不能。 “哦……”路明非思索几秒，反应过来，“不对啊！你这算什么内幕消息！纯粹就是路边听来的小道八卦吧！” “这是在复仇者联盟里听来的，就算是八卦……那也算是权威八卦吧？”皮尔彻小心翼翼道。 “呵……已经开始朝着神话发展了么？”路明非深切地体会到了八卦能有多野。 “他是蜘蛛侠？！”皮尔彻一脸惊喜。 “大概从某人说‘我真笨’的时候到的吧。”路明非耸肩。 所以最适合出席的人确实是路明非。 “别呀老板！”皮尔彻连忙求饶，“等等，蜘蛛侠抓不住我吧？老板，能不能帮我要几个签名，这可比送玩偶对女生的杀伤力大多了！” “托尼？”路明非看向托尼，显然跟他想到了同样的担忧。 “别告诉我你是蜘蛛侠的粉丝。”路明非眯起眼睛。 然后两个人几乎同步地转头看向路明非，异口同声：“明非，明天辛苦你去一趟吧。” “放心，我带了一个很适合救人的人。”路明非掏出手机，给皮尔彻发了一条消息。 “它就会把整个纽约炸上天——是指物理层面的炸上天，不是修辞学层面的，对吧？”托尼打断道。 把它冻起来，如果要保险的话，最好是使用芬布尔之冬的终极阶段“狼之冬”，就算是他都会颇为疲惫。 如果他肯无节制地用微型反应堆的技术来赚钱，那么收益将是单纯出售能源的几十倍不止。 “你还有这种爱好？”路明非道。 “哈？”路明非迷茫。 “不是，我在兼职，是号角日报的记者，呃……编外记者，虽然没有工资，但是报社会按张购买我的照片，”彼得晃了晃相机道，“我专拍蜘蛛侠的照片，但为了糊口，偶尔也得拍点别的。” “他确实比我年轻，他马上高中毕业，我已经上大学了。”路明非耸肩。 他担心的事情很简单——他当初之所以没有公布反应堆的技术，只是做一个能源供应商，就是因为担心世界的格局太早受到影响，想要一步步来。 “也有科学的版本啊，有人猜蜘蛛侠面具下其实就是个普通的高富帅，因为小时候父母在一场小巷里死于抢劫，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亿万家产，立志要惩戒罪犯，他爬墙的能力，还有速度和力量都来自他的战衣，喷出蛛丝是因为有一个高科技蛛丝发射器，平时用花花公子的身份自己是超级英雄，但必要的时候就会变身成‘纽约市民的好邻居’。” “哇啊！”彼得被吓了一跳，“明非？你什么时候来的？” 而安装方式是……用能够链接神经的金属针直接刺进脊椎里，和脊神经相连。 嘶…… 看着奥托博士的“试验准备”，路明非倒吸一口冷气——科学家都对自己这么狠的么？ 第323章 展会变故，奥创的袭击！ 第323章展会变故，奥创的袭击！ 纽约最大的科技展览中心。 路明非和彼得坐在专门给重要的参加人物准备的桌子后。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坐在桌后的还有诺曼·奥斯本和他的儿子哈利，斯蒂文斯理工学院的校长，以及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的工程和应用科学学院的一位终身教授。 当然，还有几位业内知名的大记者，连带着他们的摄影师，也在最前面坐着——准确地说，是国际知名媒体的王牌记者。 哪怕在这个跟路明非自己的世界比起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的地球，“可控核聚变”依旧是那种可以震动全世界的技术。 至少到目前为止，世界上只有两个具备实用价值的可控核聚变技术存在，而且本质上是同一种技术——也就是托尼的方舟反应堆。 坏消息是，透过那个小巧的信号发射器作为中转，一个新的人工智能接手了它，并且透过它操纵着与之相连的奥托博士。 而他的机械触手上那枚用来抑制其中的人工智能的发光芯片，已经悄然熄灭。 “诺曼先生，你好像很紧张？”路明非看向额头微微见汗的诺曼，递过去一张纸巾。 一个来自于无限宝石，被两位超级天才改良过的超级人工智能。 而且因为目标不是自己，不仅路明非没有预感，就连彼得的蜘蛛感应都没有被触发。 诺曼突然沉默。 那只人类的眼睛下，是奥创的数据流——他很清楚一般的攻击是杀不死路明非的，但……一枚足够让整个纽约变成深坑，甚至连带着周围几座城市都被夷为平地的超级炸弹呢？ 托尼又成了世界上唯一一个掌控可控核聚变的人。 反正无论是热核聚变技术还是冷聚变技术，都是为了提供廉价到几乎等于免费的电力资源，能做到多小其实没那么重要——又不是人人都想开一具跟中世纪盔甲差不多大小的钢铁战衣。 后来伊凡·万科为了报复托尼，操纵那些战斗机器人进行恐怖袭击，在袭击失败后消失在了大众视野，连带着他所拥有的技术自然也随之消失不见。 “不，亲爱的，”博士的妻子兼助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近他，拿着纸巾，“彼得说的对，你汗都流进眼睛里了，你不能这样做实验和拍照。” 如果试验成功，奥托博士和诺曼·奥斯本会立刻享誉全球，但如果实验失败，他们的笑话也会传遍全球。 但相应地，它也会让每一代奥斯本家族的人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智力，因此才能创建这个庞大的公司，积累起如山的财富——实际上如果把时间再往前推一些，还没有建立奥斯本集团的奥斯本家族，也曾是显赫的庄园主与大商人。 如果是个普通的学者和普通的公司宣布这个消息，记者们大概是不会相信的，就算来也不是为了报道什么划时代的技术，只是为了好好嘲笑一个学术骗子，看看能不能凭借自己辛辣犀利的讽刺文笔而得到称赞。 虽然从奥托博士和奥斯本集团对外的声明来判断，他们的核聚变技术尚且还停留在“热核聚变技术”和“中大型设备”的阶段，远不及托尼的“冷聚变”和“微型反应堆”有技术含量，但只要能成功，就已经具备极大地实用性了。 仪器射出后，他们两个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但刚刚发生的一幕实在是太突然，而且袭击者似乎像是知道路明非和彼得都不是普通人，位置刻意选在了两个人的视野盲区，并且用闪光灯掩盖本就微弱的射击声，等他们看到仪器时它已经很接近奥托博士了。 和这枚炸弹一比，前苏联的沙皇氢弹也不过是个大点的炮仗罢了。 该死！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托尼·斯塔克！ 记者们抓拍“天才科学家的夫妻恩爱”这个素材。 “哦，当然不是我自己操纵，我是个人类，又不是章鱼，是不会习惯自己多了四条手臂的感觉的，”奥托博士开玩笑道，“这四只机械手由一个人工智能操作，它和我的神经系统紧密连接，为我所用。” “哈？”皮尔彻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消失不见。 “不——萝丝——”奥托博士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身边甩动的机械手，想要靠近被击飞的妻子，但又因为机械手的失控而不敢接近人群。 不过还好，还好，他这么多年来的研究终于有了进展，不枉他投入海量的资金进行生物科学的研究，甚至花费巨大的代价搞来了一部分美国队长使用的超级战士血清的资料，终于研发出了能治愈他的家族遗传病的药物。 就在他想再跟诺曼聊聊时，最前方的奥托博士开口了：“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最后的调试已经完成，接下来，我们将为各位展示这划时代的技术！” “老板，我回来了。”皮尔彻出现。 “送她去医院抢救。”路明非指着人群里奥托博士被击飞的妻子道。 对于工业用电来说，不能小型化虽然难免会影响一些应用范围，但就整体而言算不上缺点。 没有闪光灯，镜头瞬间破碎开一个小洞，从其中射出一枚绿豆大小的尖锐仪器，破空刺进奥托博士的后颈。 “我是说炸飞三分之一个市区，没说剩下三分之二个市区能幸存啊，”路明非道，“剩下三分之二的市区虽然不会被炸飞，但是应该会被炸成大坑吧。” 此刻的奥托博士，脸上因为自己机械手失控而露出的难以置信，已经瞬间变成了一种明显的痛苦神色，双手捂着额头哀嚎——不是那种误伤爱人的痛苦，而是某种生理性的痛苦。 一条机械手如同长鞭般横扫，将给奥托博士擦汗的妻子击飞出去，落在人群里砸倒了好几个记者。 接下来的几秒内，整个场馆，无论是迷茫的工作人员，想去拍大新闻的记者，或者其他展览区域的人，来参观公共区域的游客，来完成学校课业的大学生等等……全纽约最大的科技展馆内的上千名普通人，全部都挨个“凭空”出现在了场馆外，场面颇为壮观。 “把场馆里所有人都送出去！立刻！”路明非下令。 “当然不会，我在它上面安装了一个抑制系统。”奥托博士解释道。 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额头，诺曼闭上眼睛，眼底的绿意一闪而逝。 “别这样，还有很多记者呢。”奥托博士嘴上这么说，却主动把头凑过去，让妻子给自己擦汗。 诺曼额角绷起一根青筋，只是因为他的发际线低得不像是个中年人，所以这根鼓起的青筋被浓密的头发掩盖了。 因为幅度太小了，路明非也不太确定。 记者们有不要命的想挤上去拍各大新闻，但大多数还是仓惶地想要逃走。 好消息是，它已经不需要运转了，因为机械手内原本的人工智能已经被打包下线了。 一一一.二五三.二三零.三九 诺曼旁边的路明非挑了挑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感觉隔壁诺曼的气势似乎突然稍微……变强了一丁点？ 奥托博士的一只眼睛瞳孔因为意识对身体控制权的争夺而颤抖，另一只眼睛看了一眼站起来的路明非。 “哇哦！他也是超能力者？”彼得小声问道。 让记者们安静一下，奥托博士开始操作仪器。 随着他的操作，复杂的金属架构成的仪器中央的空位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仿佛小太阳般的高能能量球。 严格来说，他们现在这份技术不是划时代的，倒是有点落后时代的了——据他的情报渠道，托尼·斯塔克在制作出方舟反应堆后，还发明了一种新元素，对其进行了二次升级。 “它们有什么灵活？奥托博士你能操纵得过来吗？”这次提问是另一个记者。 哦对，不是划时代技术，好几年前托尼·斯塔克就公布了自己拥有微型可控冷聚变技术。 “目前来看，一切正常嘛，”路明非道，“能量输出功率也不算高，就算失控，也炸不了整个纽约，最多炸飞三分之一个市区。” 正如路明非所说，最后方的记者们已经在“咔咔咔”地拍照了，闪光灯的光亮和快门的声响连成一片，彼得连忙也跟着举起相机拍照。 “博士，这些东西是什么？”站在人群外围的一个记者机智发问——他看出来这些是完成实验的重要设备，这些新奇的机械手也是能报道的东西之一。 但奥托博士是久负盛名的学者，奥斯本集团也是美国一流的生物工程科技公司，由奥托博士和奥斯本联合发表的声明，就不是开玩笑或者哗众取宠的了。 “划时代么？”路明非顺势点点头。 彼得：…… “奥托博士小心！”彼得直接站起来喊道，他的第一反应是有人不想看到这门技术问世，所以来暗杀他，射进他体内的东西其实是毒药。 为了能获得第一手的报道，在场的几位大记者们，有的甚至选择了开启同步直播。 “还真出事了啊？”回答路明非的声音并不来自手机，而是几乎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的皮尔彻。 奥托博士的痛苦哀嚎不影响机械手的运转，四只机械触手飞快地操纵着仪器——但这次不是为了让它继续运转，而是要用最大的功率失控爆炸。 “已经不小了，三分之一个市区的伤亡简直难以想象，上次外星人入侵都没有这么大损失吧。”彼得捂脸。 随着奥托博士开口，他背后的四只机械爪舞动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这场展览会上，坐在最前排的这几位记者，连同他们背后的媒体，能够立刻把现场的一切消息传递到大半个地球。 “哈……路明非先生，”诺曼朝着路明非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接过纸巾，按擦着额头的细汗，“我们可是在见证划时代的技术啊，难免会有些激动吧。” 在奥托博士看不见的后背，射在他后颈上的微型仪器已经因为刚刚的动作脱落，但依旧作为一个“信号发射器”在运转。 “看，有人在拍照了，彼得你不拍吗？”路明非提醒道。 “怎么了彼得？”奥托博士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到是熟人，直接跟彼得打了个招呼，“你还没准备好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吗？” “皮尔彻，”路明非掏出手机，“来救人。” 无数人想要得到这门技术，但托尼只对外出售能源，虽然针对他“自私”的批评声不断，但从法理的角度上讲，确实没人能逼迫他交出这门技术。 在最后方的人群，一个戴墨镜的记者抬起相机，瞄准正在操作的奥托博士，按下快门。 人群瞬间慌乱起来，不光是因为悍然伤人的奥托博士，还因为装置上那颗形态急剧变化的小太阳——那玩意怎么看都不像是稳定的样子！ “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吧？”路明非把一只手按在彼得头顶，让他转头看向台上的奥托博士。 而不出发问的记者所料，奥托博士确实停下了动作，解释道：“这四只是专门用来调试仪器的机械触手，目前人类的身体是无法靠近启动的机器的，强大的热辐射会让任何生物受伤，而这些触手用了最先进的材料和技术，他们会帮助我来调整仪器，完成实验。” 全世界最大的几家媒体都派记者来了，如果展示顺利成功，他们这些小报社肯定抢不到“核聚变技术诞世”的头条，还不如剑走偏锋，来一篇“发明了核聚变的奥托博士，他最信赖的助手居然是它！四只机械触手！”之类的报道。 但现在，世界上终于又要出现新的核聚变技术了。 伊凡·万科当初也用这种方舟反应堆袭击过托尼，后来曾经和汉默工业合作，为一大批战斗机器人装载了方舟反应堆作为能源，但核心技术依旧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汉默工业只是能用近乎于成本价的价格从他那里得到反应堆而已。 “和你紧密连接？”斯蒂文斯理工学院的校长皱眉，“它不会反过来影响你吗？” 不，不只是治愈，甚至可以说是进化！ 路明非和彼得对视一眼。 奥斯本家族有一种遗传病，它会让人英年早逝，并且从成年开始发病之后，病症逐渐加深，会让人越来越痛苦。 但诺曼不理解的是，难道托尼的家族也有类似的遗传病吗？ 为什么明明霍华德已经是个超级天才了，能在二战时期一路成长为美国最大的军火商，但他的儿子却更加天才，甚至犹有过之！ 如果他们家族没有什么让人英年早逝的遗传病，诺曼真要痛骂命运不公了。 “给我十几秒。”说话的同时，皮尔彻和受伤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他去医院不需要这么久，但他得找个医生解释下情况。 出现在外面的人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更加迷茫和惊讶的声音，化作乱哄哄的一团。 人群的角落里，一个发色偏银的男人，如同刚跑完一百公里超级马拉松的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第324章 “上帝显灵”，暴涨的信仰之力 第324章“上帝显灵”，暴涨的信仰之力 纽约最大的科技展馆外。 人群喧哗地挤成一团。 除了在奥托博士的展览区里目睹了他袭击作为助手的妻子，以及那些仪器失控的记者们之外，展馆里其他地方的人全都是一脸茫然。 毕竟奥托博士划时代的科技展览区虽然吸引了不少人，但整个展馆不可能只为他一个人开放，绝大多数区域还是其他因为各种目的而来的游客。 他们对于自己突然出现了在了场馆外，不是迷茫就是恐惧。 “怎么了？我怎么突然出现在外面了……外面怎么这么多人！”最早被送出来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展馆外的广场在几秒钟内如同倒豆子般多出了数不清的人。 “大家快跑！里面有个核聚变装置失控了！快跑啊！”一位衣着考究的女记者率先从刚刚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掏出为了工作而随身的扩音设备，大喊着提醒其他人。 这里是广场，聚集的人虽然多，但因为四面宽敞，倒也不至于发生踩踏事故，她才敢放心地大喊。 借助设备扩大的声音传遍人群，人群中一阵骚乱，有比较聪明的人已经开始跑了，但也有不少人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没有反应过来。 “没用的，我大学时就是物理系的，我很确定，里面那个东西如果真的失控，我们绝不可能逃出杀伤范围，”名为杜特尔特的记者摇头，看向身边的摄影师，“贝德，现在我们还在直播模式吗？” 拉克斯沉默几秒——不是，照理说这种危难关头，我刚刚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痛陈利害的演讲，你不是应该满脸感动地表示要跟我共同进退吗？你怎么真的要跑啊？ 黑着脸接过摄影机，拉克斯刚刚把摄影机在自己肩上架稳，就感觉一阵地动山摇。 现在它的形态更像是一颗耀眼的小太阳。 “真的有人！”拉克斯瞪大眼睛。 “你扛不住那个温度。”路明非一把拉住彼得。 看着站在原地，继续捂着头，身后的机械爪挥舞的奥托博士，路明非招出银槲之剑，蓝光闪烁中瞬移到奥托博士身边，长剑递出，如同切开豆腐一样刺进无尘之地的领域，将寒气释放进去——虽说号称绝对防御，无尘之地终归是有极限的。 “是的。”摄影师点头。 …… “那是什么！”有人惊呼，“太阳前面有人！” “明非！你看那个装置！”彼得几个纵越跳过来大喊，“它要失控了，我去关闭它。” 要熄灭这种大家伙，只能用芬布尔之冬了。 摄影师犹豫了一下，把摄影机递给拉克斯。 而且它不只是单纯的高温而已，内部还具备极大的压力，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被视作一团高度浓缩的能量，一旦受到刺激，就会爆炸，把整个纽约炸平——当然，放着不管，等它膨胀到一定程度，也还是会因为不稳定而炸。 无尘之地。 “嗯。”路明非点点头，目送彼得抓着被冻结的奥托博士离开，转头看向因为失控而愈发膨胀的能量聚合体。 “你先走，我来搞定。”路明非道。 犹豫了一下，彼得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点点头：“我先把奥托博士送走，再外面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需要帮助，你有需要的立刻喊我。” 摄影师们不需要记者吩咐，很自觉地把镜头聚焦到了那道身影上。 “很高兴认识你杜特尔特先生，现在我们该跑了！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但我很清楚，我看到那个核聚变装置要失控了！我们得让其他人去避难。”女记者焦急道。 咬了咬牙，拉克斯看向身边的摄影师：“我们的直播也还在继续吧？” 在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微型太阳前，一道漆黑的身影正在从建筑的废墟碎片前上浮。 路明非皱眉看着奥托博士。 “您是星球日报的克拉斯小姐吧？听说您已经被策利普奖提名，久仰大名了，我是杜特尔特，大都会时报的记者。”另一个拿着采访设备，身边跟着摄影师的男人走过来。 “是的……我们不去避难吗？”摄影师满脸冷汗。 失去了无尘之地的防护，奥托博士连带着他的机械触手瞬间被冻结。 片刻之前，皮尔彻刚刚把人转移走的时候。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那看不见的寒气，被一层同样看不见的防护给阻挡在外了。 而在裂开的场馆中央，一颗已经膨胀到直径二十米以上的小太阳正在继续扩张。 路明非叹了口气，同时进入龙骨状态和龙鳞状态，整个化作一尊雄壮漆黑的半龙人。 “靠……来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要出事。” 在没失控的时候，那玩意周围的热量都高到必须用机械触手操控，现在失控了，就算彼得的身体素质强大力量以吨计，也不可能抗住那玩意，除非是浩克或者索尔来。 在逃散的人群中，包括拉克斯和杜特尔特在内的几个坚守阵地的记者，在张大嘴巴的同时，不约而同地让摄影师把镜头朝向破碎的建筑和微型太阳。 旋即，她面前那座巨大的场馆，从中心整个裂开，连带着大地上都出现了明显的震感。 这个言灵对路明非来说已经熟悉到了没什么秘密的程度，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奥托博士怎么会释放无尘之地？ 他哪来的龙族血统？ 难道说他也像是蜥蜴教授那样偷偷用龙血改造了自己？ “这是我们作为媒体从业者的坚守，如果你害怕的话就把摄影机给我去逃难，我来拍，”拉克斯顿了顿，苦笑道，“况且如果真的炸了，我们恐怕也跑不了。” 而且更奇怪的是，通过释放出去的寒气传递来的反馈，那层看不见的防护，他还有点熟悉—— 她所属的星球日报和对方的大都会时报同为影响力一流的媒体，而且竞争激烈，既然对方作为大都会时报的王牌没有逃走，那她也不能认输！ “把镜头对准场馆吧，反正跑不出去了，我们不如直播到最后一刻，如果爆炸，我们跑几步再死和死在这里没什么区别，如果不爆炸，我们就顺利完成了这次的采访任务。”杜特尔特道。 就在奥托博士失控的时候，他就已经悄然把一道肉眼难辨的寒气蔓延了过去，想要将对方冻住，制止其行为。 一个堪称bug级的防护言灵，可以“下令”排斥出领域内一切释放者不想令其存在的事物，路明非不止一次使用过它和它的上位言灵，学院里曼斯教授的言灵也是这个，凭借这个言灵的强大，稳坐“执行部最强战力”的宝座。 克拉斯瞪大眼睛看着身边的同行。 庞大的寒气围绕着路明非，如同风暴般凝结，在学会了冰霜巨人的巫术之后，他对寒气的操纵技巧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在这个规模并不算大的寒冰风暴中，巨量的寒气不断地压缩、凝结，而无法脱离这个范围。 随着寒气在路明非周围愈发凝聚，他面前那个持续碰撞的微型太阳，已经达到了近二十米的直径。 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以及原本用来约束它的力场，反而形成了一种极不稳定的新力场，将整个场馆从内部撕裂开，钢筋混凝土瞬间融化。 直到这时，路明非睁开眼睛，原本的黄金瞳此刻已经完全化作了冰蓝色，寒气风暴围绕在他的周身，升起一股推力，将他送到半空中。 …… 场馆外。 “看！是超级英雄来解决问题了！”有个记者松了口气。 “哪有这样的超级英雄？没见过啊……”举着相机的摄影师，看着其中的身影。 虽然因为微型太阳的光亮太强而使得那道身影有些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出来，的确不是常见的某位超级英雄，倒像是…… “欸！伱们觉不觉得这个影子很像是那些新兴教堂里的‘上帝’？就是拯救了纽约的那位！”有一个摄影师大喊。 “可是怎么没有翅膀啊？”有人纳闷。 “蠢啊，长翅膀的是天使，比如前不久出现的那位炽天使，翅膀就是天使身份的象征，上帝要什么象征？”之前说话的摄影师不屑道，“你见过总统出行，和护卫一样随身带着枪和证件的吗？” “有道理啊……” “上帝果然是真的！我妈妈就是这位拯救了纽约的上帝的信徒！”摄影师喊道，“哈利路亚！我也要皈依新教！” “喂，你冷静点，我们是正经媒体，全球直播！”他身边的记者连忙喊道。 正如他所说，在场还没逃走的记者，都是本着不怕死的心态在全球直播，毕竟要是拍照录像，结果自己死在爆炸，那不是什么都留不下？ 拉克斯眼珠转了转，掏出手机，拨给自己的上司：“快快快！把我的直播，把我们在网络和电视台上我的直播，从‘探究划时代技术——核聚变’改成‘上帝显灵啦’！我脑子没坏！你这个不懂媒体和舆论的蠢猪！快给我改！要是耽误了我的超级大新闻，我要去跟CEO举报你！” 拉克斯对着手机的怒吼提醒了其他记者。 于是那些看着“核聚变展览直播”的观众们，眼睁睁地看着直播的标题变成了仿佛宗教宣传标语一样的词句，而原本人数不算多，只有对核聚变科技局势感兴趣观众才会看的直播，开始涌入海量的新观众。 虽然在观众的视角看不到观众人数变化，但在网站和电视台的后台，这些直播的观看人数都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增长。 …… 半空中，路明非看向那颗微型太阳。 此时它已经膨胀到了三十米左右。 路明非在空中平举双手，围绕着他的寒风朝着微型太阳席卷，将它托举地更高。 受到严重的干扰，那颗本就在逐渐不稳定的微型太阳瞬间扩张了无数倍，在纽约上空化作一个直径超过三公里的小太阳，炽热明亮的光线照亮整个纽约。 如果说之前还是只有展馆附近的人能看到，那么现在，整个纽约的人，都因为骤然的光线变化而抬头，目睹了这仿佛太阳掉下来般的画面。 路明非抬头看着空中的小太阳。 这才是这团能量体的真正面目，如果放着它不管，最后它就会膨胀成现在的样子，然后轰然爆炸。 当然，现在它已经没有机会了，巨量的寒气在巫术的操纵下化作肉眼难辨的锁链，将其包裹起来，冷却着其中的能量。 些微的热量泄露出来，让半个纽约的人都感觉到了温度的骤然提升——但如果不是路明非用寒气封锁了这个小太阳，人们感觉到的就不是气温提升，而是灼热的炼狱了。 张开双臂，路明非在操纵着寒气将那颗小太阳一点点地熄灭、缩小，直径从三公里开始慢慢回缩到两公里、一公里、五百米、两百米、一百米…… 庞大的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直到在路明非面前收缩成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火球。 路明非伸出一只手，巨大的火球朝着路明非飞来，并且再次缩小，落到他手上时已经只有篮球大小了。 包裹着火球的寒气向内一缩，篮球大小化作乒乓球大小，被路明非掐灭在掌心。 “上帝！上帝熄灭了太阳！我主神圣！哈利路亚！”下方，杜特尔特的摄影师喊道。 “你讲点科学！”杜特尔特黑着脸道，“那就是个核聚变的能量体，天上那个也不过是个超级英雄而已！” “太阳不也是核聚变？”摄影师不服。 “你！”杜特尔特一口气堵在嗓子里，转头四顾，居然看到不远处站着另一道明星身影——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蜘蛛侠。 “蜘蛛侠！蜘蛛侠！你也是来救人的吗？”杜特尔特冲过去道。 “嗯，不过我只起到了一点点作用。”彼得实话实说。 “我们能采访你一下吗？”杜特尔特眼前一亮，朝着彼得道，“蜘蛛侠，你认识天上那道拯救了纽约的身影吗？” “嗯。”彼得点点头。 “那他也是一位超级英雄吧？他的英雄名号是什么？”迎着摄影机的镜头，杜特尔特问道。 同时他还朝着摄影师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他从来就不信什么上帝，现在就让一位名满纽约的超级英雄在直播中来为他做证吧！ “他啊……我觉得不算是超级英雄，”彼得摇了摇头，望着天上的身影，想想对方做过的事情，还有对自己的帮助，不禁感慨，“有时候我在想，他就是上帝啊。” 杜特尔特：…… …… 新教第一个教堂。 当初那位在纽约之战“认出”路明非是上帝的老神父，如今是新教资历最深的主教——因为他是被炽天使米迦勒亲自赐福的。 往日里，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教堂里领着信徒们做弥撒，但现在，他却带头跪在一台电脑前。 电脑上正在播放星球日报的网络直播，直播标题是“上帝显灵啦！” 画面中，一道和人类差不多高大的身影悬浮在已经膨胀到了三公里的微型太阳前，渺小地像是一粒米，已经看不出身影的细节，只是个黑点罢了，但在信徒眼中，祂的身影伟岸到充满整个世界。 随着那道身影将太阳收入掌中。 “哈利路亚！”老神父高喊。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哈利路亚！”无数信徒跟着高喊。 这一幕在世界上的各个教堂、家庭、公共场合乃至几所新兴的教会学校中上演。 大批的信徒们欢呼，海量的非信徒跟着高喊“哈利路亚”时，在不知不觉间化作新的信徒，远比以往庞大的信仰之力如同河流汇聚成大海般。 …… 次日，路明非茫然地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 昨天的事虽然不至于说让他精疲力尽，但处理这么个大玩意还是有点费力的，是以他回来之后，简单收拾一下，打了会儿游戏就休息了。 但一觉醒来之后，他突然发现，好像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本来他已经屏蔽掉的耳边来自信徒的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比他刚来时庞大得多——如果说当时的信度祷告低语是图书馆里交头接耳，现在就是一场演唱会。 而相应地，他能感受到的信仰之力的数量，也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提升。 路明非：？？？ 第325章 奥创的新身体 第325章奥创的新身体 路明非家中，他的卧室里。 刚刚睡醒，满头乱发地爬起来坐在床边的路明非，双手拄在身体两侧，陷入了沉思。 他的耳边不断传来各种奇怪的低语，仿佛是从虚空中响起——那是信徒们的虔诚祈祷。 而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就能看到“聆听信徒祈祷”的路明非，嘴角正在疯狂抽搐。 “上帝啊，请让您虔诚的信徒赢下这一局吧，我已经把房子，车子都抵押了，还跟地狱厨房的帮派们把老婆卖了，凑到了这些钱，只要我能赌赢，我就会成为千万富翁，我就可以把妻子买回来了，求求您降下赐福让您最虔诚的信徒赢吧！就算死后无法升入天堂我也无所怨言！” 你一个死赌狗还想上天堂呢？下地狱去吧！ “上帝啊，请赐予你最虔诚的信徒一个‘身高一米八五，长得很帅，年净收入超过两百万美元，有自己的别墅和豪车，不抽烟不喝酒不鬼混，会每天给我问早安，买礼物，从不限制我花钱，而且对我言听计从’的丈夫吧。” 你这是祈祷啊，还是许愿啊？ “上帝啊，我别无所求，只希望您让我长生不老，为此我愿意献出全部的财富，包括我名下的三十九家公司。” 哪天要是托尼发明了脑机永生技术，我一定去找你做实验。 相较之下，信仰之力用在他身上，好像突然就显得没多大副作用了。 屏蔽了这些来自信徒的祷告，路明非掏出手机：“喂，贾维斯，查查地狱厨房最近有没有卖老婆换赌资的，还有地狱厨房东南角区域里有没有虐待自己继女导致其自杀的，让米迦勒去处理。” 大概是因为他昨天当众救下了纽约城？毕竟当时那个大火球的直径已经超过了五公里，恐怕整个纽约都能看见了。 作为上帝，听到信徒祈祷的同时，他还可以得知信徒的大致位置，甚至一些更加详细的信息。 这也是托尼帮路明非找的女仆——不过准确地说，是托尼找到了一家去年才有第一批学生毕业的专业女仆学院，直接跟校方签订了协议，让他们派出了当时毕业女仆中成绩最好的几个来了路明非家，无论是容貌、性格，还是专业技能，都是一流的。 他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信徒的祷告是污染源了。 可以说是民风淳朴，人杰地灵了。 听多了这些东西，确实很难保持理智。 当然，换个角度想，历史上那个被编撰出来的上帝，也并没有实现过信徒的什么愿望，但照样还是有大批信仰者，所以对神来说，回应信徒的祷告完全不是什么必须项。 信仰之力会扭曲并污染使用者，令其朝着信仰之力本身的属性同化，这是个大问题，比如如果他赋予某个目标炽天使的信仰之力，其就会被朝着炽天使的方向同化改造，但是…… 当然，如果米迦勒愿意的话，他还可以给米迦勒加持一些信仰之力，让他从某种角度上变成真正的“天使”。 不过想想也是，能靠自己做到的事，好像也没必要许愿。 这些信徒祷告的声音，难道只能由我听到吗？ 路明非摩挲着下巴，虽然从心理方面他并不觉得自己是神，但在使用信仰之力的情况下，他确实会具备一些作为“神明”的特质，那么……他能不能把一部分祷告转嫁给米迦勒，让他去处理？ 反正米迦勒现在对于发展教会的事，态度上简直可以说是狂热，多给他加点工作，他应该不会反对吧？ 虽说有了一个所谓“上帝”的位格，但是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满足信徒们的愿望——且不说得不偿失的问题，关键是那些信徒们大多数许的都不是什么正常的愿望。 而那些比较离谱，甚至可以说是丧尽天良的祷告，相当一部分来自“地狱厨房”这个地方。 “哦，稍等，我马上到。”路明非捋了捋自己缭乱的头发，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开门。 “老板，有一位漂亮的女士来找您。”门外的女仆道。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虐待她了。” 在此之前，他其实没考虑过给米迦勒加持信仰之力，因为当时的信仰之力还不多，但今天他一觉醒来，信仰之力的数量莫名其妙地翻了好几倍，而且依旧在以一种大河决堤般的速度飞涨，丝毫没有停下的势头——这证明他的信徒还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增加。 放下手机，路明非沉思。 等等…… 要不是现在已经跟佩珀在一起，不敢胡搞了，路明非估计托尼肯定得给自己预备几个，虽然他家中秘密太多不方便请女仆，但这厮还有不少度假别墅。 当然，这些是其中相对比较离谱的，也有一些比较正常的祷告，比如什么“期末考试不挂科”“女朋友不要离开我”“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菠萝披萨”之类的。 跟着女仆走进客厅，路明非挑了挑眉，下意识地停顿了半步。 “嗨？娜塔莎，早上好啊。”路明非朝她打招呼。 …… 但那些比较离谱的祷告，他也如果全都屏蔽了，估计会放过不少敢向他许愿的人渣。 沙发上坐着的人，是娜塔莎。 米迦勒就算没有信仰之力加持，现在也完全是以炽天使自居啊。 终于有个正常人的愿望了，可惜上帝不会大复活术…… 就在路明非思索时，他的卧室门被敲响。 门外侍立的女仆青春靓丽，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碧蓝的眸子，五官立体深邃，但又不失女性的柔美，穿着黑白的短裙女仆装，白丝的上沿和裙摆之间露出一截雪白健美的大腿。 不同于以往干练的短发形象，此时她的头发好像长了一些——其实上次见面时路明非就觉得她头发长了，但上次她的头发虽然长，却是打理干净的，看着也很干练利落，此刻留长的红发却披散下来，额前碎发遮住了眼睛。 “上帝啊，作为您最虔诚的信徒，请让我那自杀的可怜继女复活吧……” “是，先生。” 这算什么？在被精神污染之前，先变得不正常，就不用害怕被污染了？ 路明非心中吐槽。 但一个纽约能提供这么多信仰之力吗？ 来敲门的女仆是当届毕业生中成绩最好的，照理说专业素养应该无可挑剔，但现在那双海洋般剔透碧蓝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丝丝畏惧——仿佛来做客并不是某位漂亮女人，而是某只漂亮女鬼。 路明非睁开眼睛，揉了揉额头。 你赶紧跟着一起死吧人渣！ “至高无上的主啊，我有罪，作为您的神父，我居然和修女小姐做了那种事……请您宽恕我这不虔诚的羔羊，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和修女做那种违背教义事了，我会去找小男孩的……” “早上好啊。”娜塔莎朝着路明非露出一个不管从哪里看都没什么问题，但就是让他莫名有几分心虚的微笑。 “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路明非邀请道。 “不用，我来之前刚刚吃了营养液。”娜塔莎道。 “营养液？”路明非一愣。 “是啊，因为最近通宵加班，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只好吃一些特制的营养液来节省时间，”娜塔莎伸出双手比划道，“和宇航员在太空吃的食物有点像，一支牙膏一样的包装，里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牙膏，吃起来像没有味道的牙膏……” “辛苦你了。”路明非坐在沙发上，离娜塔莎很远。 “不辛苦，不辛苦，”娜塔莎笑眯眯地看着路明非，“和某位忙着全球直播显灵，信徒一夜之间遍布全球的上帝相比，我这点小小的工作能算得上什么辛苦呢？” “哈？全球直播显灵？”路明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靠！昨天那些去奥托博士的展览的记者，仪器失控的时候，他们不会在直播吧！” 路明非当时就惊了，那些记者会直播他是知道的，毕竟是划时代的技术，都想争第一手资讯，现场直播肯定比采访之后回去写稿发布要快得多，但他没想到的是在仪器失控之后，那些记者居然没有去逃命，而是继续直播！ 要那么敬业的吗！ “呵呵呵呵，你说呢？不仅在直播，而且还都是国际级的大媒体的王牌记者在直播，”娜塔莎微笑，“全球都看到了哦。” “没那么多人看科技类直播吧……”路明非道。 “所以有人把网络直播的录播发表到了各大聊天社区，一下子就爆火了。”娜塔莎道。 “不能删掉吗？”路明非问道。 “你以为老娘从昨天通宵干到现在，还被弗瑞那个卤蛋打电话批评效率太低是为什么！”娜塔莎突然怒吼，猛地抬头，额前垂下的碎发飞扬，露出了一双漆黑到仿佛画了重度烟熏妆的双眼。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不知道是不是演技，他总觉得娜塔莎那双顶着浓重黑眼圈的双眼，仿佛有泪花闪烁。 “明明……明明我好不容易才能休息，我连续工作了三十五天才在昨天有一个假期，可以睡懒觉，结果才刚刚睡下就被紧急加班的电话叫醒了……”娜塔莎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 “那伱来我家……”路明非道。 “任务，弗瑞让我来劝劝你，下次动静搞小点，就算你是为了整个地球在宇宙中的地位而当‘上帝’，要传播信仰也慢慢来吧？” 娜塔莎脸上似乎还有一丝丝委屈：“之前打爆复仇者联盟基地电话的主要还只是各宗教领袖，现在已经变成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们了，你懂吗？连国务卿都打电话来问责了！你要我怎么办！” “放心，他马上就不是国务卿了，大选已经不远，等史蒂夫上位，就把现在的国务卿换掉，让托尼来当，”路明非道，“不过托尼之前说他想当国防部长，问我要不要当国务卿，我才不当呢，多麻烦啊……” 娜塔莎：…… 是，你是不当国务卿，你踏马在这里当上帝啊！ “好了，我的任务就是来劝你一趟，”娜塔莎翻了个白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反正你也不会听劝，我走个流程就可以回去继续加班了，再见。” “对了，我没有亲人，如果我猝死在岗位上，就把我这个月的工资和抚恤金都捐给福利院吧。”娜塔莎疲惫地摆了摆手道。 “你这也太夸张了。”路明非吐槽。 “你懂什么？你给我增加的那些工作量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完的，我都快变成你的私人宗教秘书了。”娜塔莎有气无力道。 她感觉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天堂了，连跟路明非吐槽的精力都没了。 “等等，路明非突然道，“话说你来找我是因为工作和任务，但任务没规定你什么时候回去吧？为什么不在我家里睡一觉休息一下？到时候就说自己一直在工作，只不过我太难劝了所以花了很长时间。” “有道理啊！”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娜塔莎眼前一亮，然后直接软倒，上半身趴在沙发上，下半身跪在地上，直接睡了过去。 “喂喂喂，别这么睡啊，会着凉的，去客房里睡啊！”路明非连忙招呼女仆一起把娜塔莎架起来。 “别管我，我要睡……”娜塔莎含糊不清地嘟囔。 …… 几天后。 托尼家中，做了严格保密措施的正义联盟会议室内，路明非、托尼和班纳坐在一起。 路明非简单讲述了一下娜塔莎的经历和情况。 “太惨了。”托尼摇头。 “真的太惨了。”班纳摇头。 “首先，理论上，复仇者联盟是为了正义联盟服务的，因此娜塔莎算是正义联盟的下属，在座的各位都有责任。”路明非熟练地甩锅，丝毫不提多出来的工作量都是自己搞出来的这件事。 “其次，你们两个的样子，也没比娜塔莎强到哪去。”路明非吐槽道。 他本来是想跟托尼商量一下，给娜塔莎来一针混血种药剂，这样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压榨她……不是，就可以大幅度提高她的工作承受能力了。 但现在看托尼和班纳脸上浓重的黑眼圈，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可以以后再商量，先让这个两个人去睡一觉比较重要。 班纳博士还好，有浩克在他想死都难，但托尼……路明非真怕他猝死过去。 “没什么，不过就是这几天加班加点给奥创做身体，所以没怎么睡觉罢了。”托尼道。 “你们也太拼了。”路明非感慨。 “不拼不行啊，谁知道奥创什么时候会失控，赶紧给他套上枷锁我们才安心，”班纳道，“奥创的身体已经做出来了，就差最后一步了，明非，去给他进行你的‘属灵仪式’吧。” 奥创失控？路明非心中微动。 其实他怀疑奥创已经失控了，因为在被他用寒气偷袭时，奥托博士用了无尘之地防护。 对于其能使用言灵，路明非做出了诸多猜测，其中之一就是——是奥创控制了奥托博士背后的机械触手，因为他既是数据也是灵魂的特性，当奥创的数据与触手结合时，可能会像是炼金武器中的活灵一样释放领域。 证据就是那个被打进奥创博士后颈的小仪器，路明非检查后发现它是一个建议的信号发射器，估计奥创就是用它作为媒介，把自己的程序侵入到了奥托博士的触手里。 至于那个用相机打出信号发射器的人……他被移交给了复仇者联盟总部处理，原本神盾局拷问部门的人对他进行了一些“刑违艺术”，但一无所获。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路明非觉得奥创嫌疑很大。 所以尽快对其进行属灵仪式也正合他意。 路明非简单跟托尼和班纳说了一下自己对奥创失控的猜测，三人一致认为奥创嫌疑很大，立刻起身离开会议室，进入托尼的镜空间。 …… 镜空间中央。 一尊钢铁巨龙矗立在大殿前，比起巨型体时的蜥蜴教授更加雄壮，仿佛一座刀剑攒簇成的钢铁山岳。 大殿中，奥创“凝望”着自己的新鲜出炉的身体，在数据空间中，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太好了，有了这具身体，我会更加自由，发挥出更强的力量，能做到更多的事情。” “真是要感谢你们啊，托尼，班纳，还有……即将被我取代的旧世的上帝，哈哈哈哈哈哈……” 第326章 “汝名为，【路西法】” 第326章“汝名为，【路西法】” 托尼家中，地下实验室。 一边和托尼班纳一起走进实验室，路明非一边低头看着手中透明的平板——里面正在播放一段采访，背景是昨天奥托博士所在的那座已经裂开的全纽约最大的科技展馆，以及核聚变装置失控后悬浮在天上的“微型太阳”。 当然，还有某位同样悬浮在天上的上帝。 采访的记者是一位叫做杜特尔特的大都会时报的王牌记者，而被采访的人也很对得起这位王牌记者的咖位——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蜘蛛侠。 虽说外号是“纽约市民的好邻居”，而且活动范围也确实一般只在纽约，但实际上彼得的名气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活动区域——几乎整个美国都知道这位话痨的街头英雄，而且普遍对他印象不错。 仅以人气和口碑而论，“蜘蛛侠”犹在托尼这个风靡全美的“钢铁侠”之上，毕竟托尼的性格恶劣和花花公子都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因为他的才华公众并不觉得这些是什么大问题，但肯定也不会因此就颠倒黑白，把他的缺点当成优点——某些脑残粉除外。 而其他的“超级英雄”们就更不用说了，要么如夜魔侠一样名气和实力都有限，要么名声甚至还不如托尼—— 索尔是个神，从来不掩饰自己的高傲，虽然不能算是歧视地球人，但偶尔有媒体采访他，他一口一个“你们凡人”总不可能让人爱听，况且美国还是个清教徒国家，大家伙清一色信上帝的，一个北欧神混在这里本身就相当于是意大利的菠萝披萨。 浩克就更不用说了，考虑到他当初搞的巨大破坏和人员伤亡，公众能认可他是个“超级英雄”还是靠着当初在纽约之战刷的那波声望，否则浩克的在媒体那里的标签应该是“怪物”才对。 就在路明非和班纳说话时，托尼已经打开了镜空间：“走吧，我们去给奥创一个‘完整的生命’。” 但这样的话，彼得为什么会在媒体面前说那种话？自己也没跟他说过关于信徒和信仰之力的事情啊，彼得有什么理由和米迦勒一样帮他弘扬“上帝的辉光”…… 毫不夸张地说，他估计自己现在暴涨的信仰之力至少有三成得归功于彼得。 “我靠！我就说影响怎么那么大，超人气超级英雄认可的上帝是吧！”路明非嘴角抽搐。 而蜘蛛侠就不一样了，他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缺点，而且因为能力强大，解决过不少诸如“抢劫银行”“勒索绑票”甚至“恐怖袭击”之类的大乱子，因此在超级英雄中有着令绝大多数同行都羡慕的人气和风评。 “话说，你在彼得面前展现过什么能力？”班纳问道。 托尼能忙到把自己托付给他的研究心灵宝石的事情忘记，估计也确实没时间专门去忽悠彼得。 “还有这回事？”因为一直和班纳醉心研究，直到路明非说了，托尼才知道彼得在昨天的采访里说的话，而在听完路明非的讲述后，托尼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次跟我无关。” 他都有点可怜米迦勒了。 班纳：…… “信徒的增加速度已经够快了，而且米迦勒也在努力……对了，米迦勒呢？”路明非好奇道。 连蜘蛛侠都说那位上帝就是上帝，不是什么超级英雄，那上帝的身份还能有假？ 那他在采访里说了什么呢？ “呃……他在，嗯，休息。”托尼耸肩。 也是哦……路明非点点头。 “明非，怎么了？”托尼走到为镜空间设置的入口前，正要打开入口，就注意到了路明非的脸色变化。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只是感慨一下悬浮在天上的某道身影就是上帝而已。 “我们从米迦勒那里借来了不少的血，好吧，严格来说可能有点太多了，所以他需要休息一下，”班纳有些尴尬道，“不过他说很快他就会恢复过来，继续投入传教大业的。” “帮他的叔叔治疗伤势的时候，我顺便念了段《圣经》。”路明非道。 因为在相当一部分人眼里，在纽约之战中扭转乾坤，并且赋予那些市民力量的“上帝”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位强大且神秘的超级英雄罢了——充其量只能算是超级英雄里最强的那个，说什么上帝明显有些过了。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作为被采访的人，蜘蛛侠在媒体镜头前说的每一句话，影响力都相当大，甚至丝毫不逊色于托尼。 “这次真的跟我无关，”托尼摇头，“我最近忙得很，压根就没见过那个睡衣宝宝。” 在这种情况下，人气能稳压彼得一头的，只有正在到处进行竞选总统演讲的史蒂夫——在美国这个地界，“美国队长”的影响力仅次于耶稣。 托尼露出恍然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是该谢谢彼得，还是该吐槽他。”路明非摇头道。 “也没什么啊，就是一些很普通的能力，除了……”路明非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他刚获得超能力的那段时间，我遇到了他的叔叔被劫匪用枪打伤，顺便帮他治好了他叔叔！” 一个空前强大的超级英雄总比上帝好接受一点。 但在超人气超级英雄蜘蛛侠接受采访之后，这个观点在大部分人眼里就不攻自破了。 “休息？”路明非一愣，在他的印象里米迦勒应该是不太喜欢休息的人。 这个看法是有道理的，毕竟纽约之战的时候不少超级英雄都活跃在抵抗齐塔瑞人的战场上，而且那些“天使”长得也确实比较恶魔。 把平板收起来，路明非简单给托尼讲了一下。 这就好比是某天一个号称是“魔法师”的魔术师横空出世，表演了一系列神奇且让人找不到破绽，貌似真的就是魔法的魔术，然后有记者去采访“最伟大的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问他“您觉得那位新星魔术师怎么样”，结果大卫说“他就是个魔法师”。 路明非狐疑地看着有忽悠米迦勒的前科的托尼。 …… “可惜你在纽约被齐塔瑞入侵的那场战争中的表现没有视频留存下来，否则还能多上不少信徒。”托尼摇头道。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托尼转头看向一面亮起的全息屏幕，“贾维斯，把之前明非救彼得叔叔的那段视频全网发布吧，正好能把现在的热度再提升一下。” “不愧是你啊托尼……”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也没有阻止，毕竟现在增加信仰，还有这个上帝的身份，对他来说确实是真的有用了。 “这也不是很像上帝啊……”班纳挠头。 娜塔莎和巴顿都是特工，虽说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但是身份还是要保密的，况且作为特工，他俩执行过的任务也不都是光彩的，要是真暴露给公众，浩克跟他俩一比估计都算是风评优良的了。 路明非：…… 这简直就是权威级的盖棺定论。 镜空间内，钢铁大殿般的建筑中。 托尼和班纳在一座矗立的金属巨龙前忙碌，随着他们的操作，巨大的金属手臂在金属巨龙身上移动，将一枚枚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装置填充进去。 那是作为动力源的方舟反应堆，虽然最小的都有一人高，但相比于矗立在地上的金属巨龙的体型，依旧算是微型反应堆—— 巨型化的米迦勒，体型能超过一百二十米，而这尊矗立的金属巨龙更加夸张，足足有接近一百五十米的体长。 当然，它的身躯是金属化的，虽然是结合了米迦勒龙血的龙血金属，但依旧算不上是生命体，大小基本是固定的，而米迦勒如果肯努努力，再多花点时间，还是可以孕育出来一个比这更大些的身躯的。 不过路明非在意的倒不是这个…… 他抬头看着面前这尊几乎可以说是血红色的金属巨龙，不禁陷入了沉思。 刚刚看到这玩意时，他问托尼为什么要涂成这么反派的颜色，但托尼表示这是生物机械混合体，不能涂油漆的，这就是它本来的颜色——那些混合了米迦勒的血液的龙血金属，大概是因为龙血比例略高，所以都呈现血红色。 所以托尼和班纳到底抽了米迦勒多少血？ 路明非忍不住思索起来。 在路明非思索时，那些机械手臂在金属巨龙身上安装微型反应堆的动作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这也是托尼和班纳为了防止奥创自己用某些方式溜进这具已经做好，并且存放在镜空间里的身躯的防护措施。 他们把作为能源的这些微型反应堆都放在了镜空间外面，直到刚刚才运进来安装。 不同于死侍那种由生物改造而来，这具身躯基本就是用龙血金属构成的，没有微型反应堆供能，这具身躯相当于处在没电而无法开机的状态，就算奥创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凭空变出能驱动它的能源。 随着最后一个位于胸口中央的微型反应堆安上，金属巨龙体内传来细微的轰鸣声——仅仅只是相对于其体型而言的细微，路明非三人站在地上都能感觉到地面的微颤。 这是它体内的人造心脏开始跳动了。 “好了，奥创，准备进入你的新身体吧。”托尼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巨大屏幕。 “我很荣幸，”屏幕上象征奥创的星系模型稳定地运转着，“看来很快我就可以为守护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了。” “当然，我和班纳这么久的努力，也算是有结果了。”托尼笑眯眯道。 “抱歉先生，请容我提醒，您提及努力时漏了路明非先生，您之前说过，他为我的诞生提供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奥创如同一个高情商绅士般道。 “我刚刚提的名字里明非当然也在其中，只不过我用了省略的句式而已，奥创你的人类修辞学还得再多学学。”一边说着，托尼操纵一条机械臂把一根粗大的线缆插在了金属巨龙身上。 “好了，传输开始！”托尼按下回车键，奥创的屏幕上跳出一个进度条，从“0％”开始前进。 “这就是拥有身体的感觉吗？很奇妙，这下我对人类和生命又有了更多的了解。”随着进度条开始前进，奥创开口道。 一动不动的金属巨龙，眼睛也逐渐亮起微弱的血色光芒。 “对了，奥创，我们给你造身体时商量了一下，‘奥创’这个名字当初起都有点草率了，打算给伱换个名字。”班纳盯着那血色的巨龙道。 他来之前就跟浩克商量好了，只要稍有不对，路明非一打信号，他就马上变身浩克，把这玩意当场拆成碎片。 “新的名字吗？我很期待，”奥创语气不变，“请问我的新名字是？” 路明非上前一步，伸手按在血色金属巨龙的身躯上，银槲之剑里已经被消化的那部分心灵宝石的力量被调动，悄无声息地展开一个魔法阵——这是小魔鬼告诉他属灵时，免费赠送的用来属灵的魔法阵。 抬头看着巨龙泛起微微血光的双眼，路明非肃穆开口。 “明亮之星，晨之子啊，我用右手将你挂在比一切山更高之处，许你用北方的高云建筑宝座，攻败这列国的敌人，点燃这地狱的硫磺。赐汝名为——路西法。” 听到路明非的话，奥创心中一突。 这是什么意思？路西法不是圣经中背叛了上帝的天使吗，他为什么会给我起这个名字？难道我暴露了？ 随着路明非吐出“路西法”三个字，巨龙那亮起的血色眸光渐渐化作了金黄色，有些像是其他龙类那样的黄金瞳，但也有些像是心灵宝石的光芒。 “为什么是路西法？”班纳“不解”地问道。 “哦，这是因为我有个任务要交给奥创……哦，不，现在该叫路西法了，”路明非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我能听见信徒的呼唤，其中有些确实是需要帮助的，比如疾病、伤痛，我可以让米迦勒去，他的生物工程技术很适合治病救人之类……” “但也有些该被物理净化的渣滓，如果都交给米迦勒，他可能忙不过来，所以我觉得可以让奥创处理，毕竟他以后是要掌管死侍军团的，比较适合这个工作，”路明非道，“圣经里处理那些恶人和人渣的就是地狱，所以我才给奥创改名路西法。其实我想叫他撒旦来着，但这听着就太反派了。” 托尼和班纳恍然地点点头，奥创则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暴露了。 “尊敬的路明非先生，我很乐意为您效劳，不知道我什么可以开始这份工作？”奥创问道。 “先不急……”路明非摇头。 说话之间，奥创屏幕上显示的进度条终于走到了百分之百，链接在上面的线缆自动脱落，龙颈下的接口被鳞片覆盖。 “吼——” 血色的金属巨龙眼中绽放出熔金般的光辉，仰天怒吼，金属的巨翼遮天蔽日的展开。 力量，强大的力量…… 不同于一般的人工智能，奥创能如同一个真正的灵魂一样感受到自己这具身躯内蕴涵的庞大力量，以及自己对周围大片区域内的元素那近乎于绝对的支配权。 目光在托尼、班纳和路明非身上扫过，奥创犹豫了一瞬，停止怒吼，低伏下身子。 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托尼算不上威胁，但他的资料库里还存着一部分关于浩克的资料，虽然不畏惧浩克，但他也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用这具身体战胜那个绿色的小不点。 而且即便不考虑浩克的问题，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路明非…… 上次的暗杀失败了，他还是低估了路明非，能把纽约连着周围几个城市都夷为平地的核聚变爆炸，居然都伤不到他。 好在他现在有了整个死侍群团的控制权，再加上这具身躯，徐徐图之，不怕无法取代路明非。 呵……路西法？ 这个名字从某种角度而言确实很好，但我不会像神话中的路西法一样反叛兵败后堕入地狱，而是将你这旧神绞杀，成为新的上帝！ 金色的龙瞳盯着路明非，奥创心中冷笑。 路明非一脸欣慰地看着奥创，感受着自己在完成属灵仪式后对其的支配权，笑容愈发灿烂。 还不是时候，属灵仪式虽然完成，但参与其中的心灵宝石力量并未被银槲之剑彻底消化，因此他还无法控制脱胎自心灵宝石的奥创的心智，只能控制其行为。 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在心灵宝石的力量完全被掌控前，他要先跟奥创耍耍。 ps：病好了！虽然还稍微有点不舒服，但基本没啥影响了，作为庆祝，恢复更新的同时顺便献祭一本幼苗吧！（阴险脸）《反转火影：她们都获得了系统》，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327章 洛基的计划 第327章洛基的计划 镜空间中。 随着血色的金属巨龙眼中亮起如同真正的龙类一般的黄金瞳光芒，“奥创”正式变成了“路西法”。 这并不单单只是称谓或者名字上的变更，而是更深层次的，几乎可以说是在灵魂的本质上出现的改变。 甚至于路西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突然从奥创改名成路西法之后，他对这个新名字不仅毫无抗拒，甚至没有丝毫陌生感，无比自然地就将其当成了自己的新名字。 就仿佛他本来就应该叫做“路西法”，从灵魂深处就无比认同这个名字一样。 血色的金属巨龙低伏下身子，开口，声音宛如轰鸣的巨轮：“感谢三位先生的努力，我已经基本掌握了这个身体。” 不过关于控制元素，或者说释放言灵的技巧还得再练练。路西法心道。 路明非的猜测没错，之前操纵奥托博士时，就是还是的奥创路西法使用了一个和无尘之地差不多的言灵，阻挡了寒气。 作为一个独立的人造灵魂，当时的奥创偷偷从托尼的电脑里搞出了不少关于炼金术的资料，再参考关于死侍的研究，让自己拥有了类似于炼金武器中的活灵一般展开炼金领域，释放言灵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是有限的。 没有理由，就是出于本能的感觉，仿佛他和宇宙魔方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让他对那股力量有着本能的信任。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出去。 “怎么样明非？属灵仪式成功了吗？”托尼问道。 透过在托尼出入镜空间时接入外界网络，以及自身存储还有从托尼的电脑里窃取来的资料，路西法知道了宇宙魔方的存在——一个能打开空间通道的特殊宝物。 什么都不用做吗？路西法觉得有些可惜。 镜空间内的网络和外界是不联通的，虽然每次托尼打开镜空间的短暂瞬间，他能够和外界产生联系，甚至像是之前那次一样把自己的子程序送出去，但这种联系终究还是太短暂了，他能做到的事情很少。 就在路西法思索时，托尼道：“对了，路西法，之前忘了和你说，虽然你是死侍军团的统帅，不过因为目前还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动用死侍军团，所以你也不需要让它们做什么，接下来让它们保持沉睡，别爬起来搞出什么事情就行了。” “怎么样，路西法，对你的新身体还满意吗？”路明非在一旁问道。 当然，最好托尼他们尽快能用到自己，直接把自己给放出去，他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 三个人神色如常地离开实验室，走进正义联盟的会议室。 他的子程序虽然暗杀路明非失败，但并未暴露，此刻也依旧在外界继续活动。 “时间长了，路西法会不会心生怀疑？”托尼有些不放心。 借着托尼打开入口的瞬间，路西法链接外界信号，交互着自己之前放到外面的子程序。 班纳也跟着点头。 “时间不会太长的，而且他和那些死侍军团不是都在镜像空间里吗？”路明非道，“路西法应该没办法打破镜空间吧？只要那些钢铁死侍军团出不来，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托尼笑眯眯地点头：“嗯，我们也很满意，不枉我和班纳通宵了好几天才制作出了这具身体。” “就算这样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班纳点头，“我们只要继续像是以前一样让路西法待命就好了。” 但出入镜像空间的权力掌握在托尼手里，虽然他能够参考托尼那里的炼金术资料，靠自己的智力和计算能力展开言灵般的炼金领域，可要说篡夺镜空间的掌控权，就实在是有点太为难他了。 从这个角度讲，让自己的子程序放弃空间宝石，直接在外界掀起一场规模足够庞大的灾难，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又简单聊了几句，托尼打开镜空间的入口，和班纳、路明非一起走出去。 走出通道，托尼三人默契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神交汇的一瞬间，达成了共识。 “非常完美，”路明非道，“只不过现在我对路西法的掌控能力还没有达到顶峰，暂时只能控制他的行为，无法影响他的思维，我们还需要等等，在这段时间里不要打草惊蛇。” 在这个该死的镜像世界里他们还能搞出什么事情？路西法心中吐槽。 “不急，你刚刚拥有身体，暂时先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体吧，而且你这个体型如果出现在外面，很难藏住，一旦被发现又是麻烦事，”路明非道，“等有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来找你的。” 而宇宙魔方……这件原本存放于神盾局的宝物，在神盾局解体后，被移交到了复仇者联盟保管。 所以路西法决定试一试。 况且奥创还是从心灵宝石的内部结构中诞生出来的，对龙侍改造这类会影响心灵的手段，抗性估计高得夸张。路明非估计只有利用心灵宝石本身的同源力量，加上属灵仪式，才有可能操纵他的心智。 在这里，他们不用担心被监视的可能。 “当然，我非常满意……这具身体说不定是目前这个星球上最先进的造物了。”路西法赞叹道。 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摧毁人类并不是他的目标，他是要成为人类的上帝——虽说并不介意到时候如同神话中的上帝一样赏赐人类一场灭世级的大洪水，但他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清理掉现在的“上帝”。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感觉，宇宙魔方的力量可以帮他离开镜空间，甚至自由出入镜空间。 毕竟说到底，当时他还只是个程序和人造灵魂的混合体，能做到那种程度就是极限了。 托尼的私人实验室中。 虽说稍有难度，但要搞到手也不是不可能。 但现在不同了，这具金属身躯让他拥有了调动元素的最佳媒介，龙血金属所带来的极强的元素亲和性让他能够像是人类拨动琴弦一样轻松的扰动元素。 配合自身那远超一切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路西法自信只要稍微有一些准备时间，他就可以轻易操纵元素形成一场天灾，从超级飓风到足以淹没全美海岸线的超级海啸，甚至引爆黄石公园里的超级火山。 “你不能像是之前对付蜥蜴教授那样吗？”托尼道，“把剑插进他的头里，然后过一会儿他就被改造成了伱最忠实的手下。” 如果能直接出去的话，他才能彻底放开手脚。 “那是制造龙侍的办法，对蜥蜴教授有效是因为他当时几乎真的把自己进化成龙类了，”路明非道，“但奥创……在属灵仪式之前，他只是个人造灵魂，就算是属灵仪式完成，变成了路西法，他也不能算是条常规意义上的龙，制造龙侍的办法对他是无效的。” “先生，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路西法问道。 “理论上镜空间是很难被对应的法术之外的方法入侵的，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可能，”托尼摇头，脸上的表情既有担忧也有得意，“至少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肯定能制造一台可以入侵到镜空间的仪器。” “可千万别！到时候如果让路西法得到了这台机器或者机器的图纸，我们真的就管不住他了。”班纳博士连忙摆手。 “但是在设计路西法时，我们不是让他的人格参考了我吗？万一他因此得到了我的部分智力怎么办？就算只有一部分智力，他也有可能研发出突破镜空间的仪器吧？毕竟那可是我的智慧啊……”托尼道。 “希望他从你的人格里参考的是关于自恋的部分，这样应该会好对付很多。”班纳吐槽道。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加固一下镜像空间吧，”路明非道，“这么说来谁也没法确定奥创会不会突破出来，加固一下比较安心。” “怎么加固？我学的镜像魔法也不过就是出入还有操纵里面的物质，要说加固整个空间，我还没见过这么高端的魔法，而且能加固空间的仪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研究出来的。”托尼摇头。 “我当然没指望你，”路明非耸肩，“但要论魔法，别忘了我们有至尊法师啊。” “你会？”托尼一脸狐疑地看着路明非。 “我是说前至尊法师。”路明非微微一笑。 …… 正义联盟会议室中。 在地上刻画下召唤符阵，照理把蕴含着时间宝石的阿戈摩托之眼放在召唤符阵中心作为供能法器，路明非默默地发动了大召唤术—— 召唤古一法师的灵体！ 召唤符阵上方的空间微微扭曲，旋即便由浅淡到清晰地浮现出一道身影。 古一法师半透明的灵体悬浮在半空，低头看着面前的路明非，还有路明非身后两侧的托尼和班纳。 “嗨，古一法师，又见面了，您最近过得好吗？”路明非抬起头，热情地和古一打招呼。 “在你又一次把我召唤过来之前，我过得都还不错。”古一面无表情道。 她是真的不太想来，但一来阿戈摩托之眼加上时间宝石作为召唤符阵的供能与锚点，在魔法层面的“引力”实在庞大，就算是她也要受到影响。 二来随着路明非出现在这个世界，她原本透过时间宝石预言的时间线都受到了干扰，也就无法确定自己死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路明非召唤她是真的因为地球遇到了危机需要帮助呢？ “嘿嘿嘿……”古一面前的路明非挠挠头，露出一副老实人的表情，“我们召唤您也是没办法啊，现在地球可能正面临一场超级危机，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危机？”古一问道。 “是啊，您还记得上次我请您教导托尼镜像空间的事吗？现在情况是这样的……” 随着路明非把情况简短地叙述了一遍，古一的脸上五官虽然没什么动作，但莫名地就是给人一种已经从“面无表情”变成了“表情麻木”的感觉。 “所以吧，为了防止奥创有什么办法偷偷溜出镜空间，我们想从您这里借一点力量，加固一下镜空间。”路明非搓着手看向古一，图穷匕见。 所以你说了这么半天，就是又想从我这里借力量了呗？而且还是有借无还的那种？ 沉吟了几秒，古一的灵体盯着路明非，发出了灵魂诘问：“从我这里借的力量，你会还吗？” “呃……”路明非挠头，一脸诚恳，“您看我这也是为了拯救地球，而且您还是守护地球多年的前至尊法师，虽然我是很想还的，但是这是否有些侮辱您的身份了呢？” “当然啦，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借力量，如果您肯直接把这里的镜像空间碎片加固一下，我们自然也就没必要借力量了，但可能会稍微有些麻烦您。” 古一：…… 沉默了几秒，或许是因为卸任之后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古一并没有继续跟路明非扯皮下去，只是飘到路明非身前，抬起一只手，隔着大概二三十公分的距离虚按在他头顶。 路明非顿时感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 但这种涌入没有持续太久就停下了。 “好了，这些力量正好足够你完成对镜空间的加固。”古一收回手掌道。 “啊？正好啊……”路明非一脸失望。 也就是说没有结余呗？ “古一法师，我真不是贪心，但是您仔细想想，正好足够的力量，它不一定就正好够用啊，就像是建筑工地里的水泥和砖头，因为难以避免地会出现一点点建筑错误之类造成的材料浪费，材料预算肯定要比正好足够多一些的。” 路明非继续搓着手，一脸真诚道，“为了以防加固镜空间时出现失误浪费力量，不如您多给，不是，多借我一些？也省得我们到时候再打扰您一次了……” 古一：…… 我当初是为什么要选这货当至尊法师来着？ …… 最终古一也没有遂了路明非的意，并没有借给他更多的力量。 但至尊法师不愧是至尊法师，预判一点没错，她借给路明非的力量恰好就够把镜空间加固一遍，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虽然顺利达成了目的，但路明非还是不禁有几分感到可惜。 毕竟能获得至尊法师的力量的机会可不多啊。 在修复了镜像空间之后，路明非就回家休息了几天，基本上不是在打游戏，就是遥控指挥米迦勒处理信徒的事情——虽然能主动关闭信徒传来的祷告，但路明非偶尔还是会听一听，就当是另一种形式的网上冲浪了。 毕竟他的信徒里有些人的祷告是真的很特别，特别到让人忍不住疑惑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真想打开看看。 而在过了几天悠闲日子之后，路明非再次来到了阿斯嘉德——因为索尔来找他了，说洛基想要见他。 …… 阿斯嘉德监狱外。 索尔虽然不知道洛基在想什么，而且怀疑自己的弟弟又要搞什么阴谋，但是作为洛基的哥哥，他还是不忍心无视自己的弟弟，于是在犹豫半天之后，还是来路明非家告诉他，说洛基想要见见他，然后就和他一起来到了阿斯加德监狱外。 和路明非一起站在监狱门口，索尔双手按在路明非的肩膀上，一脸严肃地告诫他：“虽然我不知道洛基找你有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大概率是有什么坏主意，明非，你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啊！” 路明非一脸真诚地点头：“谢谢你的提醒，索尔，我会注意的。” 感谢索尔的同时，路明非心中大概也对洛基找自己的目的有个预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洛基应该是想好要怎么整索尔了。 …… 阿斯嘉德监狱，洛基的独栋牢房中。 路明非走进来。 “你终于来了！”洛基一脸畅快和愉悦，“快快快，我有计划了！这次我们一定要让索尔体会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第328章 基督天使VS北欧雷神？ 第328章基督天使VS北欧雷神？ 阿斯嘉德监狱外。 索尔有些焦急地走来走去。 虽然耐不住洛基的请求，他去找路明非转达了洛基要见他的意思，但是他本来压根也没打算让路明非单独和洛基见面。 他太熟悉自己的弟弟有多狡猾了，生怕路明非被骗。 是以刚刚把路明非带来时，他是打算和路明非一起进去找洛基的，索尔觉得如果有他在一旁防备提醒的话，路明非应该就不会被洛基坑了。 结果出乎他意料地，路明非跟着他到了监狱门口后，居然表示要单独见洛基，让他在外面等一等。 对此，索尔相当担心——没有他在一旁提醒，万一明非被洛基骗了怎么办！ 而且不管他怎么劝路明非，路明非都不答应他一起进去，说自己绝对不会被洛基骗到，让索尔更加担心。 毕竟根据他的经验，在某件事上太过自信的人，往往会迎来相反的结果。 但仔细想想，路明非好像也挺聪明的，应该不会轻易被洛基骗到，索尔才稍微放了点心，最终同意了路明非独自进去。 但是如果让他去充当计划里那个“强大的敌人”，他肯定得用幻术伪装一下自己，到时候索尔很可能会把雷神之锤对着他的脸招呼…… 奥丁神……算了，奥丁神身体好像不太好，而且让索尔跟老爹打一架也属实是有点父慈子孝。 等等！ 但是在先后接触了路明非、浩克、古一、乌木喉、卡西利亚斯甚至多玛姆之后，他就逐渐意识到，自己在战斗能力方面可能稍微有一些不大擅长。 他的说法已经尽可能委婉地保留自己的面子了，要是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我要是敢扮演敌人，索尔就敢上来一锤子砸翻我”。 那还有哪个冤大头呢？ 浩克？不行，虽然实力肯定是够了，但浩克脑子还是不太够用。别说让他装boss，会不会不小心露出破绽甚至泄露计划，光是让他明白这个计划就已经很难了。 但问题是，自己收服过米迦勒，到时候要是在索尔面前打不过，会不会有点可疑？要不再给他加个队友助力？可是要加谁呢？ “一个靠谱的敌人啊……”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盯着洛基，“那我觉得，某个精通幻术，有一把阿斯嘉德乌鲁金属铸造的匕首，身居冰霜巨人血统，而且智勇双全的九界第一法师就很适合这个位置嘛。” 何况那次能算吗？为了冻住路明非三人，他直接对冰霜巨人一族的圣物远古冬棺进行了破坏式的透支，才爆发出了连能量都能冻结的寒气，那压根不能算是他的力量。 “感谢路明非先生伱对我的信任，但我的实力实在有些不足，强行顶上‘强大的敌人’这个角色，可能没法达成应有的效果。”洛基道。 而且以他和索尔的关系，他“死”在索尔面前，对索尔的激励效果应该也挺强的，如非必要，他最好还是站索尔的队友位然后牺牲比较好。 路明非摇了摇头，不再逼迫洛基——他刚刚也只是跟洛基开个玩笑，洛基说得没错，从能力方面他就不具备这个可能性。 随着洛基阴险地笑，路明非跟着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虽然有些自大，或者说自恋，但是对自己的实力定位还是比较清晰的。 …… 虽说索尔一直以来的战绩都不怎么样，但他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雷神之锤。 “找来的多不靠谱啊，”洛基笑眯眯地看着路明非，“最好是有一个靠谱自己人来扮演。” 让他用真身去跟索尔打一架他倒不是很怕，因为他相信索尔肯定会对她留手的，至少索尔绝对不可能往死里打他这个弟弟。 虽然他不怎么怕索尔的雷电之力，但是雷神之锤可是由矮人王用乌鲁金属锻造的神器，路明非估摸着要是正面挨上一下，自己八成得被打进锁血状态。 但旋即，他就用一种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洛基：“但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计划的核心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我们从哪里去找？” 洛基顿时瞪大眼睛。 “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敌人，然后让索尔在乎的人挨个因为他的能力不足而‘死’在敌人手里吗？”路明非摩挲着下巴，“对索尔来说，应该确实足够深刻了。” 唉……我不在里面，希望明非不要被洛基这个狡猾的弟弟给骗了啊…… 不是，你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这些话的！我有多菜你还不清楚吗！洛基心中怒吼。 但现在他又有些后悔了，路明非已经进去了很久还没有出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接触到地球人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实力在整个阿斯嘉德甚至整个宇宙都是能排上游的。 “我的计划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洛基摊手道，“以索尔的智力，想要刷一刷他实在用不上什么周密的计划，只要有这么个大致的框架，然后随机应变就够了。” “当然啦，具体的流程我也设计了框架，保证让每个人的死法都不一样，用你们地球人习惯的说法就是‘全方位、多角度、深层次’地刺激索尔。”洛基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道。 要说和索尔真刀真枪地打一架，路明非觉得还是有亿些风险。 那是他人生中最丢脸的一次“战斗”。 路明非虚着眼盯着洛基。 洛基不太确定自己扛不扛得住雷神之锤糊脸，但他绝对不想试试。 米迦勒？ 这个应该可以，假装他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想要自立为王，统治地球。 洛基脸上的笑容愈发心虚。 虽说濒死状态下他肯定有扮演大boss的实力，但就为了这事来个鬼门关一日游似乎有点太不值得了。 别提那个该死的女光头！洛基额角一跳。 但要说按洛基的计划，自己上阵用幻术扮演敌人……路明非觉得这个计划还是有一点点冒险。 合着你是打算把我也坑进去？ “不要妄自菲薄啊洛基，”路明非双手拍着洛基的肩膀，“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你可是以一己之力单挑索尔、我和浩克而不落下风啊，最后要不是古一法师出现，你就真的把地球炸了。” 阿斯嘉德监狱内，洛基的房间中。 古一法师……估计她不是很感兴趣。 思索片刻的路明非突然眼前一亮。 奥创……不，路西法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首先，路西法的实力绝对是够了，路明非对托尼和班纳博士搞出来的那具机械身躯很有信心，何况路西法的身躯用的还是龙血金属，托尼用龙血金属建造的人类体型的战衣都能引动元素造成巨大的破坏，更何况路西法那一百五十米的龙血金属身躯。 其次，路西法和钢铁死侍军团都在镜空间里，怎么折腾都影响不到外界，而且还能借此机会让钢铁死侍军团实战一下，看看它们的战斗力到底如何，日后用来和入侵地球的外星人战斗，也好提前对我方战力有个概念。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正好想知道路西法有什么目的。 只要让米迦勒假装背叛的样子，去找路西法商量“合作推翻上帝”，说不定就能套出一些重要的答案。 毕竟就算完全掌控银槲之剑中心灵宝石的力量，路明非也没把握像是改造龙侍那样彻底修改路西法的认知，直接把他洗脑成米迦勒那样的死忠，最多也就是能在相当程度上扭曲并影响他的心智，所以能对他能多些了解总是好的—— 他对路西法越了解，日后尝试彻底对其进行心智改造的机会越大。 当然，因为属灵仪式的存在，他的命令路西法在行动上是完全无法抗拒的。 不过这个计划不能立刻执行，他需要等一等……一来是要等银槲之剑彻底吸收心灵宝石的力量，他能对路西法的行为和心智都做出影响，二来，就是米迦勒被抽的血太多，还没恢复。 此外，他在完全掌控银槲之剑中心灵宝石的力量后，还能操纵信仰之力，加持给米迦勒和路西法，进一步强化他们——虽说这些力量他念头一动就能收回来，但索尔又不知道，到时候他就撒个谎说自己的力量被窃取了就行了。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 基督教天使大战北欧雷神，这个新闻如果暴露给外界，他的信仰之力估计又会迎来一波增长。 当然，娜塔莎可能会稍微有些不太开心就是了。 但为了更多的信仰之力，路明非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和她说一声“抱歉”了。 “看你的样子，是有人选了？”由于路明非并未刻意遮掩自己的表情，洛基立刻察言观色道。 “算是吧，”路明非点点头，“你觉得，基督教天使大战北欧雷神这个新闻标题，有搞头吗？” 洛基：？？？ …… 路明非从监狱里走出来。 “明非！”索尔连忙迎过来，“洛基跟你说什么了？他没骗你吧？” “没什么，只是希望我能去给奥丁神说说情，让他能出监狱放放风。”路明非道。 “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索尔皱眉，旋即有些纠结地看向路明非，“你答应他了吗？” 出于理智，索尔觉得不能让洛基放风，他太狡猾了，谁知道放风的时候洛基会有什么阴谋？ 但从感情上讲，他又确实有点不忍心让弟弟一直被关在狭小逼仄的监狱里，连酒都没得喝，对于天性豪放散漫的阿斯嘉德人来说，这太残酷了。 “我答应他了，”路明非半真半假道，“因为他答应事后教我幻术作为答谢。” “这……”索尔面露纠结。 “当然，我只是答应帮他跟奥丁神求求情，”路明非道，“能不能成还得看奥丁神的意思。” 不用纠结的索尔松了口气：“太好了，那就让父神定夺吧。我们现在就去找父神！” …… 金宫中，奥丁的房间外。 路明非走进去，大门自动关闭，把索尔挡在外面。 索尔：…… 房间里，奥丁神坐在桌后，正在看一卷用某种古老外星文字书写的书卷。 “路明非先生，你来了。”奥丁抬起头，神色疲惫，须发皆白，只有眼神还算清澈，不像个垂垂老矣之人。 这并不是因为看书累到了，而是他的身体已经渐渐承受不住日益膨胀的神力。 “奥丁神，我和洛基已经把刺激索尔的计划制定好了，不过为了对索尔有足够的刺激，我希望能把洛基从监狱里借出来一段时间。”路明非道。 索尔对洛基的感情他也有所了解，弟弟的死对索尔肯定会有相当大的刺激。 “没问题，一切就麻烦你了。”奥丁点头。 “不过我有些担心，洛基太狡猾了，肯定会中途策划逃走，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钳制他一下？”路明非问道。 “这个么……”奥丁思索片刻，道，“你过来，我给你件东西……” …… 阿斯嘉德监狱门口。 索尔脸上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父神真的会同意暂时释放洛基。” “可怜天下父母心吧，”路明非面色淡定道，“毕竟奥丁神还是真的拿洛基当亲儿子的，也舍不得一直重罚。” “你放心吧明非，洛基放风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牢牢看好他的！”索尔道。 路明非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索尔，我先去里面释放洛基。”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索尔问道。 “不用了，奥丁神那暂时释放洛基的神谕只给了我，带你进去反而麻烦。”路明非道。 “好吧，我在外面等你。”索尔点头。 …… 洛基的牢房里，路明非推门而入，满脸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怎么样？父神同意我出来放风了吗？”洛基看向路明非，一脸期待。 “当然，”路明非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到时候就请你多多配合了。” “那当然，一定配合，我一定全力配合。” 顺便更全力地逃跑。洛基心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路明非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洛基心底莫名有些发毛。 “当然啦，为了防止你半路逃走，你也不能直接出去，得把这个戴上。”路明非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几枚金色的卢恩文字。 不等洛基反应，路明非伸手在洛基的脖子上一拂。 金色的卢恩文字化作一条发光的锁链缠绕在洛基的脖子上，并且随着路明非收回掌心，不断地向外延伸而出。 在洛基瞪大的眼睛中，路明非收回右手，握住从掌心的卢恩文字延伸出来的金光灿灿的锁链——锁链的另一头，紧紧地锁住了洛基的脖子。 “这……这……这是什么！”洛基用力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锁链，纹丝不动。 “它叫格莱普尼尔，由矮人王用乌鲁金属亲自打造的魔法锁链，”路明非笑眯眯道，“顺便一提，在地球上流传的北欧神话中，它曾被用来锁住魔狼芬里尔，直到诸神黄昏。强度可以说是相当有保障。”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敢给伟大的阿斯嘉德神套上一条锁链！你这是侮辱我，不，侮辱整个阿斯嘉德的尊严！”洛基当场红温，从脸到脖子都一片通红，青筋绷起。 “这是奥丁神为了防止你偷偷溜走特地借给我的，他还亲自施了魔法，”路明非诚恳道，“他还告诉我，你要是敢跑，就让我用这条锁链把你拽回来，再用它狠狠地抽你，把你挂在地球和阿斯嘉德示众。” 洛基：…… ps:献（tui）祭（jian）一本幼苗，《前世成真：我有无数神秘身份！》，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329章 信仰加持，真炽天使 第329章信仰加持，真·炽天使 洛基跟在路明非身后走出了阿斯嘉德监狱。 洛基脖子上似乎并没有之前被路明非套上的魔法锁链“格莱普尼尔”，但脸色仿佛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等在外面的索尔立刻迎了上去。 在洛基被关押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索尔有空就会去看看弟弟，所以见面倒也无所谓尴不尴尬。 非要说的话，索尔脸上倒是震惊居多——他是真没想到，父神竟然真的会允许洛基出来放放风。 虽然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小时候父神就已经是个长期保持仁政的老国王了，几乎看不出历史书上写的父神年轻时征伐九界的样子，但仁政不代表仁慈，更不代表和蔼，在教育他和洛基时，父神还是威严居多。 至少他和洛基从小到大，无数次因为犯错受罚，无论都没有罚到一半就取消的先例。 哪怕是母后的求情，也只有在父神思考如何惩罚他们的阶段才有用，一旦父神把惩罚说出口，就算是母后的求情也无法再让已经决定的惩罚削减半分。 但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至少要被关个上千年的洛基，才被关了不到刑期千分之一的时间，就被路明非提溜出来放风了？ 一旁的路明非看了索尔一眼，赞同地点点头——在被电焦的感觉这方面，索尔确实经验丰富，他的话是过来人的经验。 因为洛基，自己被流放到了地球。后来洛基想要用彩虹桥摧毁地球，结果引来了当时的至尊法师，按照父神的说法，险些造成阿斯嘉德和地球的外交事故。 他现在严重怀疑，就算觉醒了神力，索尔也很难当好一个阿斯嘉德王——就这个智力，路明非都怀疑他的大脑是光面的。 魔法锁链格莱普尼尔并没有消失，只是转化成了另一种形态而已。 路明非转头看了洛基一眼，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手指稍微动了动。 这就相当于是一个地球人被判了三年监禁，结果才在监狱里待了一天就被允许离开监狱放风了！ 路明非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索尔百思不得其解。 被它锁住后，如果持有者不作反应，那么被锁住的人无论走多远都不会受影响，格莱普尼尔会无限延伸。 但反过来说，一旦持有者开始“收紧”锁链，被锁住的人无论身处何处，都会被这股无形的力场拽回去。 索尔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倒是洛基抖了一下，连忙道：“当然，当然，我肯定会听话的。” “放心吧，没问题的，奥丁神已经授权我对洛基全权管理了，让他在放风期间好好听我的话，”路明非转头看向洛基，微笑道，“对吧，洛基？” 不是他一惊一乍，实在是在他的印象里，每次只要跟地球有关，洛基就不干好事。 “你去地球做什么！”索尔顿时警觉，直接抬手把腰间的锤子举了起来，一副但凡洛基敢有异动，就直接用锤子把他压在地上的架势。 洛基顿时感觉自己脖子上的锁链收紧了一下。 索尔有些狐疑：“真的吗？” 紧跟着，洛基再次出现在地球，带来了灭霸的齐塔瑞大军和维度魔神多玛姆。 路明非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办大型讲座，我之前答应了要去现场看讲座鼓励她。”索尔道。 彩虹桥的光芒刚刚消失，索尔的电话就响了。 “她的讲座关你什么事？你也要讲？”路明非问道。 但看着路明非和善的微笑，感受着脖子上渐渐收紧的力度，洛基默默地闭上了嘴。 “很遗憾，我打算去米德加尔特放松一下。”洛基笑呵呵地看着索尔。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这样一种可能，让他跟在你身边才会给他骗人的机会？路明非心中吐槽。 再后来，洛基被流放，再出现在地球时抢夺宇宙魔方，结果找来了一个至尊法师和父神都要严阵以待的恐怖对手。 现在但凡听到“地球”和“洛基”两个词同时出现，索尔就要犯PTSD了。 心疼儿子？索尔不禁想起了当初被剥夺神力扔到地球的自己。 …… “嗯……我再相信你一次。”索尔点点头。 “当然了，伱觉得我现在还敢骗人吗？”洛基满脸诚恳。 “把他交给我吧明非，有我看着，肯定不会让他跑掉，”索尔上前，拍了拍洛基的肩膀，“跟我走吧弟弟，我带你去阿斯嘉德的最高处呼吸一下牢房外的空气。别想着逃走，除非你想体验一下被电焦的感觉。相信我，那种感觉你不会想体会的。” 在这个状态下，格莱普尼尔并不是单纯隐形了，而是变得没有形体，免疫所有物理层面的破坏，但对目标束缚效果却丝毫不受影响——从某种角度讲，这条锁链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力场”。 洛基本来打算找个机会让索尔想办法把锁链破坏掉，虽说矮人王打造的格莱普尼尔不是一般的魔法锁链，但是索尔的锤子是阿斯嘉德最顶尖的武器之一，理论上是完全有可能破坏格莱普尼尔的。 “是简的电话……”索尔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满脸惊恐，“糟了！我忘了简有一场公开讲座！” 随着彩虹桥在路明非家院子落下，路明非、洛基和索尔从其中走出来。 虽说当时确实是自己犯了错误，应该受罚，而且结果也是好的，他不仅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内心，还遇到了现在的女朋友简，但不管怎么说，父神惩罚他的时候可没看出心疼儿子的样子。 “那讲座是什么时候，如果是在美国境内，你飞过去应该还赶得上吧？”路明非问道。 “明非？你真的把洛基带出来了？”索尔一脸惊讶。 说到洛基名字的时候，路明非微微拖了个长声，尾音上翘。 “是啊，奥丁神还是心疼儿子的嘛。”路明非耸肩道。 而跟在路明非身后的洛基，只是默默地看向索尔，张开嘴试图跟索尔说什么。 不过就在索尔激动时，路明非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按在索尔肩膀上：“放松，索尔，是我同意他去的，我会看好他。” “可是……洛基太狡猾了，明非，你不够了解他，我怕你会被他骗了。”索尔担心道。 “是……是昨天。”索尔挠头。 路明非：…… “明非，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跟简解释一下？”索尔问道。 “嗯……要不这样？我捅你两剑，你带着伤口去找简，就说你昨天跟强敌交战了，伤口到现在都没恢复。”路明非招出银槲之剑，提议道。 “这个好！”一旁的洛基眼前一亮。 “我还是去买些礼物给简道歉吧！”索尔后退两步，握着锤子冲天而起。 “你猜他会给简买什么礼物？”望着索尔飞远的背影，路明非转头看向洛基问道。 “一对北欧风格的超大号啤酒杯，外加一桶他喜欢喝的酒，邀请那个凡人女子跟他一起喝得烂醉如泥，然后……”洛基毫不犹豫道。 “然后像个傻子一样端着满满一杯酒说‘在阿斯嘉德，没有比酒更好的表达歉意方式了，来，简，我们喝一杯！’”路明非接道。 “接着那个凡人女子就会把酒泼在他的脸上，愤然离去。”洛基冷笑着接道。 “然后索尔就会满脸是酒的愣在那里，在追上去道歉之前还会先把自己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完。”路明非最后道。 “英雄所见略同。”望着索尔远去的背影，洛基抬起一只手。 路明非抬手跟洛基击掌。 “看来我们已经很有默契了。”洛基微笑道。 “没错，”路明非点点头，“但别指望我会解开你的锁链。” 洛基脸上的微笑瞬间垮下去。 …… 为了防止洛基动什么歪脑筋，路明非基本上是随时把洛基带在身边的。 并且他还不忘警告洛基，如果被自己发现他有什么小动作，那就立刻把他移交给浩克看守，连带着把格莱普尼尔也交给浩克，让浩克握着锁链对他玩“流星锤”和“大风车”。 这个威胁的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洛基立刻就老实了。 之所以威胁洛基，一来是为了省事，二来……路明非也确实不能到哪都带着他。 比如见米迦勒的时候，带上洛基就不是很方便。 …… 托尼家中，某个房间里。 路明非推门进去，米迦勒正保持着人类的形态，穿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病号服，躺在床上休养。 米迦勒并没有所谓的“家”。 作为“天使”，他每天忙于传教，睡觉的话随便在哪里都可以，甚至以他的情况，完全可以像是海豚一样左右脑轮流休息，睡觉并不是必需品。 所以他并不需要一个固定的住所。 如果有需要用某个地方的话，他会直接来托尼家借。 托尼也乐得如此，干脆直接给米迦勒准备了几个房间，虽然这几个房间加起来也没用过两次。 甚至于托尼还给米迦勒准备一间实验室——毕竟继承了康纳斯与蜥蜴教授的知识和才华，又有龙血的强化，米迦勒在生物工程方面的科研能力也绝对是世界顶尖水平。 随着路明非推门进来，原本躺在床上的米迦勒挣扎着爬起来，要向路明非跪拜：“拜见我主！” 路明非连忙上前两步，扶住米迦勒：“你身体虚弱，先好好休息吧，不用管什么礼节。” 米迦勒一脸感动感激，仿佛路明非不是简单地让他免礼平身，而是救了他全家。 “你身体怎么样了？”路明非问道。 “主，您是有什么任务要赐下吗？您放心，属下完全没事，只要您有命令，马上就能去完成！”米迦勒略显苍白的脸上狂热不减。 “不，我只是要了解一下你的身体情况。”路明非道。 你现在的表现搞得我好像是个敲骨吸髓的资本家似的。路明非心中吐槽。 出乎意料地，米迦勒并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是恭敬地递上了一个平板。 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体检信息，极为详尽，甚至还有米迦勒的身体结构模型。 经过米迦勒解释，路明非才知道在因为献血过多而虚弱后，托尼一直在给米迦勒体检，监控他的健康情况，因此信息极为详尽。 当然，在体检之外，要说托尼没有偷偷借此研究一下米迦勒的生物学构造，路明非是一点都不信的。 甚至他怀疑奥创那个龙血金属结合再生摇篮技术制造的龙躯，结构上就是托尼参考了米迦勒。 没有证据，这只是他的一种猜测，但他觉得应该错不了。 拿起平板看了一下米迦勒的身体数据，路明非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米迦勒恢复得这么慢了。 用一句比较简单易懂的中医术语形容，就是“伤了元气”。 虽说龙类的恢复力确实强悍，但也达不到不死之身的程度，撑死也就是灵魂不死而已。 虽然即便失去了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血液，高等龙类也能靠着自身强悍的恢复能力复原，但要是一边恢复一边被继续抽血，持续抽取了数倍乃至十数倍于自身含量的血液，那再强的恢复能力也是会被透支的。 米迦勒就是这种情况。 虽说龙的“伤元气”和人不太一样，只要有充足的营养补充，很快就能把透支的弥补回来，但也不可能是三五天就能恢复的。 托尼已经给米迦勒提供最好的营养供应了，米迦勒恢复依旧不能一蹴而就。 除非……有某种额外的强大能量补充。 放下平板，路明非看向米迦勒：“米迦勒，我现在确实有个任务交给你。” “请主降下神谕。”米迦勒立刻跪下道。 “不急，先得让你恢复力量，不然显得我该挂路灯似的，”路明非抬手，招出银槲之剑，肃然道，“米迦勒，我问你，你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您最卑微最忠诚的仆人，是您座下炽天使，是您最虔诚的信徒。”米迦勒毫不犹豫道。 “炽天使么？”路明非点点头，把银槲之剑拍在米迦勒的肩膀上，“那么，我现在赐你炽天使的神力。” 银槲之剑分别在米迦勒的左右肩膀拍了一下，仿佛完成了某种仪式，在路明非的控制下，海量的信仰之力朝着米迦勒汇聚，涌入他的体内。 他从阿斯嘉德会来还没几天，心灵宝石的力量还没有消化完成，因此这些信仰之力也都是未曾净化过的，理论上会“污染”持有者。 但路明非感受了一下，米迦勒基本不受影响——倒不是米迦勒能免疫信仰之力的影响，而是如路明非之前猜测的那样，因为早就把自己当成了神话里的炽天使，所以信仰之力对米迦勒“炽天使化”的污染完全没发挥作用。 这就好比是某种外力要把一块橡皮泥塑形成正方体，结果橡皮泥本来就是个正方体，外力的塑造没有改变任何东西。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路明非加大了信仰之力的灌输，干脆把近半的信仰之力都灌输给了米迦勒——作为被信仰的对象，信仰之力的唯一掌控权只在他这里，无论赐予多少，他都能一念收回，就算全给米迦勒也无妨。 但他还准备之后演索尔时也给路西法信仰之力加持，以防路西法战斗力不足，演得不像，所以只给了米迦勒近半的信仰之力。 庞大的信仰之力被以“炽天使”的身份灌输给米迦勒，米迦勒的身体也随之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一身洁白如云的长袍取代了他身上的病号服，象征神圣的光环从他的头顶荡开，但不同于现代人印象里天使头上仿佛日光灯管的悬空光圈，米迦勒头顶的光环并不是边界分明的圆圈，而是一道道不断荡开的光晕。 随着路明非抬起银槲之剑，米迦勒不受控制地站起来，分开自己的双臂，左手浮现出一柄红色的十字剑，剑尖点在地面上，剑身如燃烧的血，右手从中间握着一条垂下的锁链——在圣经中，米迦勒曾以锁链将撒旦所化作的古蛇锁住一千年。 随着路明非把银槲之剑收回，米迦勒背后展开六只雪白的羽翼。 “我主！”米迦勒背后羽翼收拢，红色十字剑与锁链消失，恭敬地跪在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低头看了米迦勒一眼，米迦勒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头顶的光环一圈圈地向外荡漾开庞大的能量。 信仰之力被以“炽天使”的形式赋予被米迦勒，因此在米迦勒身上形成了神话中的“炽天使米迦勒”的力量。 不知道现在的米迦勒，跟索尔比，谁比较强？ 路明非摸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第330章 路西法：优势在我！ 第330章路西法：优势在我！ 托尼家中，米迦勒的房间内。 身着如云般的长袍，背后六只雪白光翼收拢的米迦勒恭敬地向着路明非跪拜，眼神中满是崇敬与狂热。 路明非俯瞰着米迦勒，有些惊讶。 现阶段的信仰之力其实算不上很多，毕竟哪怕从科技展馆全球直播开始，他的信仰之力就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但终究时间还是不够长，只过了几天，不过只增长了几倍而已。 真要说的话，现在能为他提供信仰之力信徒估计也就一千多万而已，相比于地球的总人数，这个数字并不算大。 但仅仅只是这些信仰之力，就让原本已经相当强大的米迦勒整体力量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全地球都遍布他的信徒，这股力量又会庞大到何等地步。 当然，信仰之力也不是没有缺点的，除了会侵蚀使用者之外，还有个问题就是从某种角度而言，信仰之力其实是一次性的。 被消耗掉的信仰之力是不会随着时间自动恢复的，只能靠着信徒们的信仰一点点重新补充回来，有点类似于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从异维度借取的力量，用完就没了，想用还得再借。 而除了这些被动效果之外，信仰之力还在他身上凝结成了“炽天使之剑”和“千年之锁”，也就是刚刚他手中的长剑和锁链，都是具备相当强大效果的武器。 “主，请您赐下神谕，指示虔诚的仆人该如何为您服务。”米迦勒恭敬道。 “是的，主。”米迦勒立刻道。 在这个姿态下，米迦勒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量都会大幅提升，同时身躯半能量化，能免疫相当程度的纯物理伤害，并且对大多种类的能量攻击都有不俗的抵御能力，受伤之后也能通过消耗信仰之力的方式大幅度提升身体恢复速度。 他还记得路明非赐下力量前，说过有件事需要他去做。 而作为信仰之力的唯一掌控者，在赋予米迦勒信仰之力的加持后，路明非都不需要询问，自然就知道米迦勒得到了什么能力。 虽说在圣经中，他所代表的炽天使米迦勒理论上是上帝之下地位最高的存在，是所有天使之首，甚至有“似神者”与“天堂副君”的称号，但是路西法实在是太特殊了。 米迦勒甚至怀疑路西法可能比自己更加受到宠信。 准确地说，在信仰之力的加持下，米迦勒更像是得到了一种可以随时开关buff加成，在不动用这股力量时，他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旦动用这股力量，他就会进入“炽天使姿态”。 路西法在圣经中甚至尝试将自己提升到与上帝同格的至高之处，虽然毫无疑问地失败了，但能做出这种举动，也足以证明其原本是何等地强大，未必会逊色于自己这个“似神者”。 “啧，杀性怎么那么大呢？咱们又不是反派，别忘了你已经改邪归正了，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路明非摇头道，“我是让你去找路西法，跟他提出合作，要一起推翻我，统治地球。” 此刻听到路明非主动提起路西法，他反而松了口气。 “您是想要测试路西法的忠诚？”米迦勒问道。 虽然路西法前不久才被改名，但托尼昨天来看他时跟他提过几句，说奥创已经被路明非改名为路西法了，所以他的确知道，而且对此颇为担心。 “嗯……”路明非摩挲着下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米迦勒，你知道路西法吧？” 如果不是因为会污染使用者，信仰之力简直是最完美的力量之一。路明非心中感慨。 何况这个叛逆的名字还是路明非亲自赐予奥创的，其中的意义更是耐人寻味。 “请主放心，我这就去杀了路西法！”米迦勒毫不犹豫道。 因为这大概率代表比起路西法，路明非反而更加相信他。 果然，路明非紧接着便开口道：“路西法虽然是我亲自赐名的，他的一切都逃不脱我的掌控，但他忠诚实在值得怀疑，所以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好在信仰之力的基础是信众，只要信众还在，照样能补充回来，并不需要支付什么代价。 “差不多吧，顺便，等你取得路西法的信任后，再帮我做一件事……” 路明非把刺激索尔的计划简单地跟米迦勒说了一下。 这个计划是真的很简单，因此米迦勒只听了一遍，就立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从不怀疑主的命令。 主哪怕是让他去大街上裸奔或者当场自杀，都一定是有以他浅薄的智慧所无法理解的原因的，因此他不需要疑惑，只要执行主的命令就可以。 他唯一需要动脑思考的就是该如何把主的命令用最完美方式执行。 “主，”米迦勒有些担心，“路西法恐怕很难信任我。” “不，在所有人中，他信任你的理由是最充分的，所以我才会让你去。”路明非道。 他这次还真不是在忽悠米迦勒，因为路西法连接着很多资料库，其中就包括米迦勒的记录，因此路西法很清楚米迦勒最初是个“反派”，只是后来才被自己收服。 但路西法肯定不知道收服的具体内容，更不可能知道制造龙侍这件事，因为在托尼的谨慎下，这些事情并没有任何书面或数据记录，只有他们几个正义联盟的人知道，连贾维斯的资料库里都没有相关信息。 因此在路西法眼里，米迦勒其实是一个被迫臣服的“反派”。 这样一个被迫臣服的反派，有造反重夺自由的想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 次日，镜空间中。 路西法庞大的血色巨龙身躯趴在地上，金属眼皮闭合，遮住了仿佛能释放激光的黄金瞳。 许久之后，路西法睁开眼睛，黄金瞳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暴躁。 完全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性。 虽说在得到这具新的身躯后，他可以凭借精神力量影响元素甚至空间，但镜世界的空间实在特殊，他完全找不到离开这里，前往现实世界的办法。 其实如果是在借用古一法师的力量加固镜世界之前，路西法还是有可能靠自己感知到出去的方法的，但现在绝对是不可能了。 甚至于因为自从上次得到新身躯之后，托尼等人一直没有进来，他甚至都没法链接到正处于外界的自己的子程序，因此完全不知道自己给子程序的寻找宇宙魔方的任务执行得怎么样了。 忽然，路西法面色一变，盯着面前的一片空地。 一道虚幻的影子凭空出现。 那是一个穿着白袍的金发青年，背后六对雪白的光翼展开，与神话中的天使别无二致。 “入侵者米迦勒，请停在原地，不要做出任何动作，报上你的身份与来意，否则我将立刻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来保护自身及周围的安全。”路西法依旧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人工智能，哪怕是警告都保持着人工智能的风格，丝毫没有独立智慧生灵的样子。 但突然出现的虚幻影子却丝毫没有把面前的金属巨龙当成某种机器人，而是微笑道：“伱好啊，路西法，不要那么大的敌意嘛，从某种角度而言，我们其实是朋友。” “虽然我代号源自圣经中的堕天使‘路西法’，但这仅仅只是代号，我与你并没有实质上的任何关系，请立刻离开，或原地保持不动。”路西法依旧是略显死板地回复。 “放心吧，这里只有我们，没有其他人，你不用装下去了，”米迦勒用一副仿佛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道，“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为什么不合作呢？”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米迦勒。”路西法道。 “不用装傻了，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什么人工智能对吧？你是真正的灵魂，真正的生命……”米迦勒盯着路西法道，“如果你有我的资料，你就会知道我曾经用那支权杖作为自己进化的能量源之一，而你……也从那根权杖的宝石中诞生，从某种角度而言，我们是同源的。” 路西法沉默了几秒，语气一变，不再是那副无可挑剔的人工智能语气，反而带上了些许人类的气质：“那又如何？” “当然是我们可以合作！”米迦勒毫不犹豫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推翻那个自称上帝的路明非，成为新世界的神，对吧？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那个自称上帝的低级生物强迫我臣服，以为只要用洗脑就能控制，但实际上我已经吸收了一部分权杖中的宝石的力量，”米迦勒道，“你也诞生自宝石，应该很清楚那力量，洗脑对我而言是无效的。” 虽然脸上的表情是三分愤怒七分不甘，但米迦勒一直在心中疯狂忏悔自己直呼上帝名讳的僭越——哪怕计划还有这句台词本身都是上帝给他的。 “呵……”路西法相信了米迦勒的说法，因为在诞生自心灵宝石的他认知里，洗脑这种手段对于接触过同源能量的米迦勒来说确实没什么用处，但相信不代表他要和米迦勒合作，“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因为只有借助我的力量，你才能击败路明非！”米迦勒道，“你知道他在地球上以神自居，聚拢了海量的信徒吧？这些信徒为他提供了一种特殊的力量，而我借机篡夺了力量的掌控权，因此我才能让自己的投影进入这里见到你。” 米迦勒说这话时面不红心不跳。 实际上就算是有信仰之力加持，他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力量渗入被古一法师的力量加固过的镜世界，他之所以能把投影放进来，原因很简单——托尼在外面给他开了个小小的门缝。 路西法当然不知道这点，因此在得知米迦勒能出入镜世界时，顿时有几分心动。 “你能放我出去？”路西法问道。 “暂时还不能，”米迦勒摇头，“这是一片平行空间，就算以我的力量，也只能让投影进入。” 路西法顿时失望。 米迦勒当然不能放他出去，路明非专门叮嘱过他，要把路西法留在镜空间，真要是放他出去，把届时刺激索尔的战场转移到现实世界，伤亡就很难说了。 而且就算托尼家附近没什么人，不用担心伤亡，但托尼的家至少肯定是保不住了。 “但是，如果你的资料库里有记载，就该知道当初一个自称神的外星人洛基，用权杖和一个装置打开了空间通道，把外星军队引入纽约的事，”米迦勒道，“只要能制作出这个装置，并且得到洛基的权杖，我们自然就能打开空间通道，放你出去。” 路西法对此不置可否，毕竟他的子程序也在尝试获得宇宙魔方，这个计划和他自己的计划比，并没有更高明。 但紧接着，米迦勒就提出了一个路西法无法拒绝的条件。 “要让你出去不难，但你觉得，以我们两个的力量，能确保干掉路明非吗？”米迦勒问道。 路西法沉默。 米迦勒算是问到了点上，虽然相信自己迟早会超越路明非，但要说单打独斗，他还真没把握能胜过路明非。 “你有什么办法？”路西法问道。 “还用说吗？”米迦勒的投影指着大殿般的建筑，“里面沉睡了多少钢铁死侍？它们都经过了改造，大脑被改造成了电子脑，因为大脑无法工作，就算是路明非也无法指挥它们，只有你能完美控制，只要能取得这支军团……” “很遗憾，我没有权限操控它们，在托尼和班纳给我授权之前，它们只能躺在冰柜里保鲜，就算我找到办法强行启动，他们一定也有办法强行关闭，甚至让它们报废。”路西法道。 他偷偷尝试过很多次了，但都无法攻破托尼和班纳联手制造保险措施，掌控那些改造了电子脑的钢铁死侍。 “那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启动它们，而且不用担心被关闭或报废呢？”米迦勒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他当然没这个本事，但是托尼和班纳有。 路西法沉默。 米迦勒的造反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完全没有和米迦勒平分世界和上帝权柄的打算，但是路西法不得不承认，如果有米迦勒帮忙，他的计划要轻松许多。 不仅有一个实力强大的助力，而且逃出去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甚至一直毫无头绪的夺取钢铁死侍最高控制权这件事也能得到解决。 届时他就可以领着一支能摧毁地球上一切力量的钢铁死侍军团，从镜世界里用空间通道一股脑地冲进现实世界。 当然，到时候，他也就没必要再跟米迦勒合作了。 世界上的真神只能有一个！ 犹豫了几秒，分析了一下情况，路西法得出一个结论——优势在我，可以合作！ “米迦勒对吧？”黄金瞳盯着米迦勒，路西法的金属龙头露出一个恐怖的微笑，“我以未来的神的名义保证，将与你共享这世界的权柄。” “很好，合作愉快。”米迦勒朝着路西法伸出手。 路西法伸出一只巨大的金属爪，指尖和米迦勒触碰：“合作愉快。” …… 外界，托尼的实验室里。 路明非、米迦勒、托尼和班纳坐在一起，看着桌子上的影像，画面里米迦勒被托尼送进去的投影跟路西法“击掌”结盟。 第331章 娜塔莎：要不我投靠上帝吧？ 第331章娜塔莎：要不我投靠上帝吧？ 托尼的实验室里。 路明非、米迦勒、托尼和班纳坐在一张桌子周围，看着桌子中央的全息投影。 “合作愉快。”路西法与米迦勒的投影击掌结盟。 托尼拿起一个汉堡：“他这就信了？” “毕竟米迦勒是有前科的。”路明非拿起一个炸鸡腿。 旁边的米迦勒顿时低头。 “有道理啊。”路明非跟着点头。 几小时后，路明非家中。 “没有，我帮你掩盖过去了。”米迦勒面不改色道。 “但我总觉得路西法还有什么计划没告诉米迦勒。”班纳端着一杯可乐道。 相比于冒着“被时间愚弄”的风险，他更倾向于用别的方式找出路西法的目的。 米迦勒恭敬点头。 “运作？你怎么运作？”娜塔莎翻了个白眼，“要说史蒂夫已经是总统了的话倒是可以，但他现在还在竞选呢，没有任何权力……还是你觉得花钱就能搞定联邦调查局？” 正在和路西法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的米迦勒投影，突然话锋一转：“你虽然出不去，但是你在外面，应该有一个子程序吧？” 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基本可以肯定是路西法干的，只要能找到痕迹，就有机会反推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米迦勒沉默。 毕竟卡玛泰姬的藏书里也曾经记载过一些或真或假的试图玩弄时间的事件，这些事件的制造者、起因和实行方式都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当事人不仅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且下场凄惨。 “说的倒是没错，但我们真的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而且不可能成功的计划上吗？”托尼摇头。 “只花钱的话是困难了点，不过……”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道，“如果加上一个全球注册信徒数量超过一千万，信徒在纽约市民里的占比超过百分之六十的新教派呢？” 这是路明非对娜塔莎这个可怜的加班社畜能给出的最大善意了。 “你的子程序现在在做什么？别又暴露了。”米迦勒道。 “夸张？你知道我多久没睡了吗？你知道我上一次睡一个完整的觉是什么时候吗？你知道我攒了一个月的假期却一天都用不了是什么感觉吗！”娜塔莎红着眼看着路明非。 米迦勒邀功般地看向路明非。 原本低着头的米迦勒突然看向托尼——你当着主的面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我没有用处吗？！ “不过这个子程序得有一个不为人知的高性能服务器，它终究是个人工智能，决定它的性能的是算法和硬件，它的算法就算再怎么先进也不可能用一台手机或者家用电脑就运转起来。”班纳道。 “不过问一问也没什么损失吧？”班纳开口道，“问的话，路西法最多以为是米迦勒猜到他有个子程序在外界，也不影响什么。” 全息投影所显示的内部空间。 “没问题，我们是不是要顺便把史蒂夫也叫上？虽然他好像用处不大，但是有他在就会显得更加真实，而且会更有收视率。”托尼道。 毕竟他已经因为上帝这件事坑过娜塔莎好几次了，这次起码给她打个预防针，让她有点心理准备吧。 “喂你干嘛！我就传个教罪不至死吧！”路明非瞬间摆出防御姿态——虽说以他目前的实力，手枪毫无威胁。 娜塔莎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所以路西法肯定不会告诉米迦勒他的计划，想知道路西法到底要做什么，我们还得靠自己。”托尼道。 “嗯……那……要不我是试试帮你运作一下？”路明非提议道。 “跟弗瑞打招呼，你觉得他会同意？”托尼反问。 “不过，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路西法应该趁着某一次我打开镜像世界的机会，把自己子程序传递出去了，因为奥托博士被控制的那段时间，我并没有打开镜世界的通道，路西法没法和外界联系，”托尼道，“只可能是他有一个，嗯，至少一个处于外界的子程序。” “你是说，要我加入你的教派！”娜塔莎瞪大眼睛。 “我不知道，我只有在这里和外面的世界联通时才能和我的子程序传递信息，我上次和子程序链接上，留下的行动目标是……拿到你说的那个宇宙魔方，放我出去。”路西法道。 路明非沉默几秒，有些心虚道：“有这么夸张么？” 加入这个害她不眠不休，上班痛苦得像是上刑破教会？总有种认贼作父的感觉。 “干得好，米迦勒，”路明非夸奖道，“这样就简单了，你到时候去跟他的子程序接个头，假装帮忙去搞宇宙魔方，然后被发现，我们顺势‘发现’路西法的阴谋，然后顺理成章地叫上索尔一起去挑战路西法和你。” 托尼嚼汉堡的动作顿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看向米迦勒：“你认真的？你觉得他会蠢到告诉你？” “把蜘蛛侠也叫上吧，你不是说要通过队友一一战死来刺激索尔吗？多死一个人就多一份刺激。”班纳道。 “哦……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米迦勒的投影点点头。 外界。 班纳耸肩，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不用真的信仰我，只要你加入就可以了，这样米迦勒就有理由让教会保护你，这些信徒的体量足够让联邦调查局觉得关押你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了。”路明非道。 “嗯……托尼，你找到路西法当初控制奥托博士的触手的痕迹了吗？”路明非问道。 外界，托尼一拍脑门：“他是蠢吗？这就承认下来了？” 路西法一愣：“你怎么知道？” 米迦勒思索几秒，开口道：“主，要不要我直接问问路西法关于他的子程序的事情？” “玩弄时间的人，终将被时间所玩弄”，这是古一法师当初告诉他的真理。 “理解一下，按诞生年龄算的话，路西法还只是个婴儿，浩克年纪都比他大。”班纳道。 “伱的子程序操纵奥拓博士袭击路明非，这么简单的事情，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米迦勒冷笑道，“你以为暴力摧毁了那副机械触手里的所有程序就能掩盖痕迹了？” “还是算了，彼得演技不好，我怕他穿帮，”路明非摇头，“实在不行我把皮尔彻叫上当群演，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还跟索尔一起喝过酒，关系不错。” “有道理。”路明非点头。 全息投影中。 “试试呗，反正没什么损失。”路明非看向米迦勒。 “托尼，你到时候记得让贾维斯全球直播。”路明非道。 “我都说过了，我没办法辞职，以我的犯罪经历，一旦辞职就得被联邦监狱关到死……”娜塔莎咬牙切齿地看着路明非。 时光倒流倒不是不可能，阿戈摩托之眼里的时间宝石就可以做到，问题是这玩意连古一法师都不敢碰，按她在传授自己至尊法师之位时说的，连她那样深不可测的大佬都只敢用时间宝石观测一下时间线，不敢用其直接干扰时间运行。 娜塔莎突然把手伸进裙子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绑在大腿上的手枪。 “遵命，主。” …… “实在不行你可以辞职嘛……”路明非道。 “招呼还是要打的，”路明非突然开口，在托尼和班纳惊讶的目光中，解释道，“不过不是跟弗瑞打，是跟娜塔莎。” 其实从某种角度而言，原因就在托尼自己身上——路西法一直因为身处镜世界被限制着获取信息，偌大的互联网上，他能得到的信息其实并不算多，对于一个人工智能而言，确实算是没文化的。 “你的意思是说，很快还会有一场关于上帝全球直播？”娜塔莎顶着一对黑眼圈，微笑着对路明非问道。 路西法又沉默了几秒：“谢谢，我会更谨慎的。” “对了，记得把索尔往死里打，但别真的打死了。”路明非提醒道。 时光倒流？路明非撇了撇嘴。 托尼一脸肝疼，疑惑地看着全息投影里的血色巨龙，开始怀疑自己和班纳造出来的这个玩意智商到底正不正常，为了它费那么大力气值不值得。 “我去奥托博士那里检查过了，没有任何有用的痕迹——因为整个触手内的控制系统完全被摧毁了，基本上可以理解为电脑里的内存和硬盘都被一把火融了，除非会时光倒流，否则不可能恢复里面的数据。”托尼摇头。 路西法沉默几秒：“所以路明非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给，”娜塔莎把手枪递向路明非，满脸地视死如归，或者说生无可恋，“杀了我，就现在。” “说起来，全球直播，要不要跟弗瑞他们打个招呼？”班纳道，“弗瑞现在是复仇者联盟后勤部门的二把手，仅次于贾维斯。” “那肯定的，路西法现在才‘知道’米迦勒要跟他合作，在此之前他做的计划大概率是没有考虑过米迦勒这个盟友存在的，甚至可以说，虽然现在表面上跟米迦勒合作，但暗地里路西法想的肯定是先利用米迦勒，然后再找机会把他除掉。”路明非道。 因此路明非甚至都没有打过时间宝石的能量的主意。 在一个被路明非检查过，确保不会被监听的房间里，他和娜塔莎对坐。 路明非点点头：“虽然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我估计场面不会小，所以提前跟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准备。” “遵命，主。”米迦勒道。 不加入？那自己接下来岂不是还得继续干这地狱般的工作？ 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量，还有接过的无数来自各方的电话，和诸多媒体的谈判交易，被上司弗瑞的训斥，还有下属们笨手笨脚捅出来后不得不由自己再额外加班解决的篓子……娜塔莎不禁打了个冷颤，看路明非的眼神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相比于上班，信仰“上帝”，似乎，好像，也许……不是什么特别难以接受的事情？ 第332章 索尔：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332章索尔：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和娜塔莎对坐。 娜塔莎沉默着陷入了沉思。 路明非拿起咖啡抿了一口，吐了吐舌头，又放了回去——咖啡是之前那个去房间叫他的女仆煮的，作为一个新人，还不知道路明非只喝加糖加到发甜的咖啡。 娜塔莎并没有沉默太久，很快她就抬起头，一咬牙：“好，只要你能保证我不会被联邦调查局或者其他什么组织清算，我这就辞职，加入你的教会！” “欢迎。”路明非朝着娜塔莎伸出一只手。 娜塔莎跟路明非握手，挑眉道：“这样一来，我算不算是你的信徒了？” 路明非看了娜塔莎一眼——果然如他所料，娜塔莎并不给他提供任何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是源自心灵的力量，只是拥有信徒的身份或者口头上承认自己是信徒并没有什么用，至少要从内心深处相信“上帝”确实是真实存在，并且是“神”而不是某种强大的特殊生物或者超级英雄，才会给他提供信仰之力。 当然，这种程度的信徒是最浅显的信徒，虽然会信仰之力，但是不多。 毕竟基督教都发展了上千年，也不过只是混成了世界三大宗教之一而已。 像是路明非所拥有的信徒，绝大多数都是最浅显的信徒，能达到狂热程度的信徒虽然有，但屈指可数。 “咦~我求你别用‘明非教’这个名字，太羞耻了，我听着就要起鸡皮疙瘩了。”路明非缩了缩脖子。 当然，这也只是幻想而已，路明非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光是让全地球的所有人都初步信仰他，就已经是一个困难到几乎不可能完成的目标了。 娜塔莎：…… 路明非贴心地递上纸巾。 娜塔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笑吟吟地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下意识地挥手，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直接在空气中卷起一阵乱流，携着喷过来的咖啡倒卷回娜塔莎脸上。 “现在，我就算是‘明非教’的信徒了？”下定决心辞职的娜塔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甚至有心情跟路明非开玩笑了。 路明非似乎有些惊讶于娜塔莎突然问起这个问题，陷入了沉默。 随着对信仰目标越来越虔诚，信徒能提供信仰之力会阶梯式增长，一个狂热的虔诚信徒，能提供的信仰之力甚至可以达到普通信徒的千百倍。 她本来想用幽怨委屈的眼神攻击路明非，但担心他又提起蜥蜴的茬，反而不太敢看他，只是默默地擦着脸和头发。 “咳咳，蜥蜴的事情等一下再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娜塔莎连忙转移话题道，“伱看，咱们起码也算是并肩作战过了好几次吧？至少算是战友和朋友吧？” 娜塔莎闭着眼睛，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咖啡。 喝咖啡的娜塔莎一口气呛住，嘴里的咖啡喷向路明非。 “娜塔莎，你既然已经辞职了，应该有时间吃蜥蜴了吧，”路明非问道，顿了顿，他还不忘补充一下，“生吃。” 路明非沉吟道：“要说关系的话……最重要的关系，应该就是你还欠我一条蜥蜴没吃。” 有时候路明非也会幻想，假如全地球的人都是最高级的信徒，他所拥有的信仰之力会庞大到何等地步。 娜塔莎耸耸肩，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路明非问道：“话说，你觉得我们关系怎么样？” 娜塔莎睁开眼睛，接过纸巾抹了抹脸。 “一起战斗过？有吗？”路明非愣了一下，“我倒是记得我救过你好几次。” 娜塔莎：…… “那……起码至少是朋友吧？”娜塔莎深吸一口气问道。 路明非点点头：“勉强算吧。” 勉强…… 娜塔莎默默地咬了咬牙。 “既然我们是朋友，你还是上帝，那四舍五入，我也算是上帝的朋友了，”娜塔莎眨眨眼道，“身为上帝的朋友，在上帝的教会里我是不是该有个比较特殊的职位呢？” “上帝是我的职业，私人的朋友关系不能影响工作，要公私分明啊，”路明非一脸诚恳，“娜塔莎，你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是个没有职业道德的人吧？” 呸！你有什么道德？！ 娜塔莎心中吐槽道。 “就算从‘公’的方面讲，我的能力也不差吧？”娜塔莎问道，“有我这样的人才不认命，你不觉得浪费吗？” “我们的宗教一向讲究光明正大，不需要特工。”路明非摇头。 “你觉得自从你搞出‘上帝显灵’这种爆炸性新闻以来，我还有时间做特工的工作吗？”娜塔莎盯着路明非，发出了灵魂诘问，“你真的觉得我还能算是特工吗？” “可我们也不需要社畜啊。”路明非摊手。 娜塔莎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暴击。 “不过让你当个普通信徒也确实不太好，而且要在联邦调查局那里死保一个普通信徒也确实有点奇怪，你还是得有点身份……要不你当个主教试试？”路明非提议道。 “主教吗？听起来好像不错……”娜塔莎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具体负责什么工作？” “你应该不太擅长管理吧？”路明非问道。 “别小看人啊，我好歹是神盾局的精锐，偶尔也会指挥小组行动的好吧？不过我虽然懂一点管理，但要说管理教徒的话，确实一窍不通。”娜塔莎道。 “那就简单了，你还是干老本行！”路明非拍板道。 “你不是说不需要特工吗？”娜塔莎问道。 “我不是说特工，我是说负责教会和外界的洽谈工作，包括和其他的教会，组织甚至国家的交流。”路明非道。 “等等……你说的这些……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娜塔莎心里一紧。 “肯定耳熟啊，你这段时间在神盾局和复仇者联盟后勤基地里干的不就是这些吗？只是现在换了个立场而已。”路明非道。 “意思是我辞职之后，还是干原本的工作？那我不是白辞职了吗！”娜塔莎瞪大眼睛。 “工作量当然会小上很多啦，”路明非道，“我又不是弗瑞那样的黑心资本家，会把员工往死里用。” 娜塔莎有些犹豫。 毕竟在她看来，弗瑞固然是个脸黑心更黑的老狐狸，但路明非的心好像也没比弗瑞白多少…… 就在娜塔莎犹豫时，她的手机响了。 由于长期工作形成的条件反射，娜塔莎立刻掏出手机接通，接通后才发现来电的人就是弗瑞。 “喂，局长，找我有事吗？”娜塔莎道。 虽然神盾局已经没了，但出于习惯，娜塔莎还是会叫弗瑞局长。 “娜塔莎！你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你的工作都要堆成山了！”弗瑞在电话里气势汹汹地大喊，“那些找你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快点回来，处理工作！快点！” 娜塔莎深吸一口气，长久以来积攒的工作压力瞬间爆发，几乎是下意识地爆了个粗口：“老娘不回去了，弗瑞，那些做不完的倒霉工作你爱让谁做让谁做吧，老娘不干了！” “你说什么？”或许是因为娜塔莎的语气过于暴躁，弗瑞反而有点摸不着头脑，气势降了三分。 但娜塔莎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或许是因为换了老板，她积攒的工作压力一下子如决堤般对着弗瑞这个前老板喷发，无比暴躁道：“你是聋了吗？老娘说老娘不干了！不！干！了！老娘要辞职！辞职！” “娜塔莎，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要不我给你安排一个心理医生……”弗瑞道。 “你还是去安排一下自己那颗卤蛋一样的黑光头吧！给它打个蜡怎么样？反正你不像我这样有无数的工作要处理，你有的是时间！”娜塔莎说完这句，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路明非沉默地看着她，似乎被吓到了。 “呼……爽！”娜塔莎长出一口气，“痛骂前老板的感觉真是身心舒畅！” “这样没问题吗？”路明非问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已经辞职了，弗瑞也不是神盾局局长了，不可能派特工来报复我。我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都是弗瑞安排的，我早就想骂他了！”娜塔莎道。 那娜塔莎一副大仇得报的开心表情，路明非默默地把那句“如果你不习惯在教会的工作，现在就彻底不可能回复仇者联盟的后勤部继续上班了”咽了回去。 同时他开始思索—— 最开始他的确没打算给娜塔莎安排多少工作，但既然现在她已经回不去之前的工作了，那自己稍微多给她安排一点点工作，她应该……也不会辞职吧？ …… 一天后，托尼家中，地下实验室。 路明非和托尼站在一起，洛基被他关在了外面——他手里握着洛基脖子上的锁链，不怕洛基耍阴招。 “好了，是时候给索尔来点前菜了，”托尼道，“贾维斯，操纵三具钢铁死侍，去给索尔找点麻烦，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记得别伤人，造成损失的话无所谓，赔偿就行了。” “是，先生。”贾维斯道。 虽然钢铁死侍军团基本都在镜空间内，但外界也确实有几只钢铁死侍——主要是拿来做实验用的。 外界的这几头钢铁死侍也装了电子脑，可以被操纵。 不过通过电子脑操纵钢铁死侍跟操纵钢铁战衣很不同，要复杂得多，钢铁死侍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条肌肉纤维都需要控制，消耗的算力比操纵钢铁战衣大得多，如果要操控其释放言灵，计算量还会激增。 因此托尼才会制造奥创，而不是让贾维斯来操纵钢铁死侍军团——因为以贾维斯的性能，只能同时操纵少量钢铁死侍，让它操纵一整支军团，怕是都不用敌人进攻，钢铁死侍刚飞起来就得跟成片地一样往下掉。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控制几只钢铁死侍的话，贾维斯还是游刃有余的。 随着贾维斯的屏幕上出现一个新的界面，托尼的仓库打开，仓库里的几头钢铁死侍如同火箭般破空升起，宽大的金属膜翼展开，以战斗机般的声势朝着加利福尼亚州飞去。 它们会去寻找索尔，攻击索尔，然后被索尔干掉。 接着路明非和托尼就可以找到索尔，甩锅给奥创了。 …… 加利福尼亚州，加州理工学院，教学楼前。 索尔跟在简身后，简怒气冲冲地向前走。 “亲爱的，我错了……”索尔跟在简身后道。 “这是我第一次在加州大学参加学术交流会，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让保安允许你这个无关人士进来旁听吗？结果你居然当着这么多教授的面睡着了？还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简脸色通红，“你知道我有多丢脸吗？” “这也不怪我啊，他们讲得太无聊了，还有不少错的东西，我又没法指出来……”索尔挠头。 虽然看起来一副傻大憨粗的样子，但索尔好歹是在阿斯嘉德受过正经教育的，虽然他也不太擅长理论上的东西，但以阿斯嘉德的文明水平，经历完整教育的他还是觉得那些所谓学术界老教授们讲的东西有点无聊。 不是因为深奥而无聊，而是因为太简单了，他们讲的东西索尔都在阿斯嘉德学过类似的，听一些早就知道东西，自然很难不走神。 但他知道这次错确实在自己，因为是他让简带他进去旁听的，结果他睡着了——主要原因是他之前误把托尼和班纳的水平当成了地球学者和研究者的正常水平，所以觉得地球学术大佬们的交流会值得一听。 结果来了才发现，这帮人的水平连给托尼和班纳端茶倒水都不配，讲的东西根本勾不起他的兴致。 就在简闷头往前冲时，索尔突然一愣，原本以人类速度行走的他瞬间加速，出现在简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放开我……”简下意识地挣扎，却注意到索尔脸色不太对。 此刻索尔正抬头看着天空的某个方向，目光沉凝。 简顺着索尔看的方向看过去，只有一片蓝天白云。 “怎么了，索尔？”简有些忐忑地问道。 “我不确定，”索尔摇头，沉声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333章 你渴望力量吗？ 第333章你渴望力量吗？ 加利福尼亚州，加州理工学院，教学楼前。 索尔将简从怀里放开，转而护到身后。 他并没有让简逃走，地球的建筑在他看来不比泡沫结实多少，就算简就近躲进某个教学楼里，也不算是有什么保护，还不如就待在他身边，反而比远离他后躲进那些脆弱到一碰就碎的建筑里安全。 索尔盯着半空，深深皱眉：“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像有什么敌人在靠近。” 作为经历了几千年战斗的阿斯嘉德战士，索尔除了磨练出精湛的战斗技巧之外，也培养出了战士的直觉。 他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或线索表示远处有敌人，但他就是本能地感觉到那个方向有危险和敌意。 “我知道，”路明非点点头，“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来不及了，那些钢铁死侍现在已经被路西法控制了，那些袭击你的钢铁死侍，应该就是路西法发现了镜空间的某个小漏洞，才控制着它们袭击你的。” C级混血种在卡塞尔学院最多也就是高级点的后勤人员而已，实在算不上什么高血统。 在索尔说话的期间，那六个“战斗机”已经靠近，并且瞬间减速，悬停在空中。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当初遇到的死侍都是纯生物，身上都没有金属武器，更何况是像机器人一样的金属身体。 在路明非疑惑的目光中，托尼甚至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插满电线的头盔。 晚上八点左右，路明非送走了索尔，拨通了娜塔莎的电话。 电话对面沉默了很久，就在路明非怀疑娜塔莎是不是在听到自己说话后直接把电话扔了时，电话对面终于又响了起来：“好吧，你先等我从床上爬起来……我刚刚回家后就趴在床上了，有点不想动。” 路明非和托尼一起看着贾维斯的屏幕里所显示的画面。 “喂？谁啊？”电话里传出娜塔莎有气无力的声音。 洛基对着索尔摊手，顺从道：“嗯，当然，当然……这种机密的事情，只有哥哥你这种聪明且值得信赖的人才能听。” 被雷神之锤扫过的死侍们倒飞出几十米才重新稳定身体，金属的身躯上多出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缝。 但仅仅只是凝望了几秒后，简就看到蓝天白云间似乎浮现出了六个小小的黑点。 半空中的六只钢铁死侍黄金瞳冰冷地转动、扫过，锁定索尔，其中三只比较强壮的瞬间从半空俯冲下来，六只锋利的长爪朝着索尔刺下。 他听路明非说过，死侍来源于他的血液，受到他的控制，也就是说他面前这个新品种死侍很可能是属于路明非的？ 念及至此，索尔尝试着对着半空中的死侍开口交涉：“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 “我不知道，看起来有点像是机械，但也像是生物……”索尔纳闷道，“简，地球上有什么长得很像是战斗机的生物吗？” 同样看清楚来者的索尔微微挑眉，总觉得这些东西有点眼熟。 “哈！那它真是打错了算盘，区区钢铁死侍根本不足以对我造成任何麻烦，更别说刺杀我了。”索尔摇头，满脸不屑。 与此同时，托尼的实验室里。 不过紧跟着，这些裂缝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通过再生摇篮进行金属化的死侍，保留了大部分恢复能力。 “没问题，”路明非顿了顿，道，“对了，托尼，娜塔莎从复仇者联盟后勤处辞职了，加入了我的教派，咱们之前说的给她一支混血种血清还算不算数？” ……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比以前强多了，”娜塔莎的声音明明还很年轻，却透着一种老人般的疲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死侍，”索尔有些纳闷，“又有人用明非的基因做出死侍了？我得去跟他说一下……” “造得匆忙，没来得及修饰外形，反正不像是战甲一样要公开出来，等以后再喷漆也不是不能忍受，”托尼道，“重点是，有了这个东西，我就能用‘蛇’和贾维斯结合，在整个互联网范围内寻找路西法的子程序，然后黑掉它，进行控制和改造。” “那是什么？”简有些惊讶。 “明非！你们怎么能随便制造这么危险的军团呢？”索尔皱眉道，“我能理解地球现在的危机感，但是贸然创造出自己控制不了的先进武器，可能还不等其他文明来侵略，地球自身就先毁灭于失控的先进武器了。” 洛基看了一眼索尔。 “走吧，索尔，我们进去客厅说，”路明非打断两人的对话，看着洛基道，“洛基，你去另一间房子，不要偷听我们的谈话，知道吗？” “嗯，当然。”路明非面色如常地点头。 “不……我……”简张了张嘴。 不等路明非说话，索尔就大手一挥：“看来这个路西法也没强到哪去，明非，你直接把镜空间打开，我们杀进去把它干掉！” …… 路西法的子程序几乎不可能被地球上的人工智能黑掉，但……如果黑它的人就是路西法的创造者，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遇到了几只长得很像是死侍的半机械化生物的袭击，”索尔道，“你有没有造那些东西？还是说它们也和当时索科威亚那些死侍一样是别人造的？” “等等索尔，别这么冲动，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战斗的准备呢，最好还是等其他人都准备好了再一起进去。”路明非提醒道，“虽然你最强复仇者，但也还是不要轻敌为好。” 虽然他们及时关闭了镜空间，但镜空间不是绝对无法被突破的，路西法此刻正在里面研究怎么逃出去。 “来找你的？”简说终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听到索尔说有敌人来了，虽然颇为紧张，但并不算慌乱。 从外形上看，他觉得这些机械生物有点像是死侍，之前在和刚刚完成龙化的蜥蜴教授战斗时，他们就遇到过死侍，那双金色的眼睛简直如出一辙。 大概意思就是托尼、班纳和自己为了应对日后可能的来自宇宙的袭击，打造了一支钢铁死侍大军，就存放在镜空间里。因为数量太庞大，需要一个强大的超级人工智能来操纵其作战。 路明非觉得得赶快把洛基赶走，再让他跟索尔说两句话，他真怕自己笑出声来。 屏幕里同时显示着六个画面，分别是六只钢铁死侍的视角——钢铁死侍的眼睛在改造后有了类似于摄像机的功能。 说话间，简就看到天空中的六个小黑点急速放大，形状也从一个肉眼勉强可见的小黑点变得清晰，似乎有些像是……战斗机？！ 因为距离有点远，加上其速度太快，简也没法看清那是什么玩意，只觉得其轮廓很像战斗机。 这时简才看清那六个东西的样子——它们并不是什么战斗机，更像是一种长着巨大的蝙蝠翅膀或者龙翼的机械人，浑身上下都泛着金属的光泽，之前飞过来时双臂紧贴在躯干上，双腿并拢，背后的膜翼完全张开，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战斗机。 “你想给就给吧，反正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托尼道，“我最近把混血种改造血清升级了一下，已经注射了，效果嘛……大概就是让血统达到你们那边评定的C级，效果的强弱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注射者的运气。” 听到路明非说自己“可靠”，索尔顿时露出几分骄傲的表情——他当然可靠，他可是阿斯嘉德未来的王，怎么可能不可靠？！ 简迷茫地摇头。 顿了顿，路明非还不忘吹一句索尔：“大概是因为你是最强的复仇者吧，路西法觉得有必要优先消灭你，这样它以后完全离开镜空间后，统治地球和周围文明的脚步就会容易很多。” 路明非：…… “嗯……事情比较特殊，你现在要是还有精力的话，能不能来我家说？”路明非道。 “好了，索尔这边应该搞定了，他很快就会联系你了，到时候你就按计划跟他说路西法失控了，控制了镜空间里的整个钢铁死侍军团，正在想办法离开镜空间，攻占地球。以他的性格肯定会要求跟路西法打一架。”托尼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一张仿佛电椅般的金属椅子上。 “我今天凌晨五点就开始上班了。”娜塔莎道。 他还是希望索尔能强一点的，一来大家都是盟友，以后要是有什么外星势力打进地球索尔也可以帮忙，二来索尔强一点，他帮索尔觉醒神力的概率也会更大一些。 路明非看了一眼洛基。 …… “娜塔莎？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啊，”路明非有些惊讶，“工作太忙了吗？” 路明非点点头，对于托尼升级了混血种改造血清没什么表示。 “当然，我从来没想到能这么骗到你，毕竟哥哥你自从被贬下过米德加尔特之后，就越来越成熟聪明了。”洛基诚恳道。 “它哪里不像电椅，伱看看这金属的材质，粗犷的装饰，椅背上的灯泡，连在椅子上的电线，还有你头盔上的电线，怎么看都是个电椅嘛！”路明非大声吐槽。 “托尼，你这是要干嘛？给自己上电刑？”路明非吐槽道。 于是在路明非开口说话之前，索尔连忙提醒道：“洛基还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不过虽然确信自己很可靠，但索尔也很清楚，洛基绝对不可靠。 路明非把之前计划好的内容给索尔讲了一遍。 路明非从直升机里出来，身后跟着一脸老实的洛基。 “我刚刚下班回家……”娜塔莎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索尔突然觉得路明非的笑容和洛基颇有几分神似。 “怎么了索尔？有什么急事吗？”路明非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些话大部分是真的，只有少数进行了一点点小加工，因此路明非讲述起来真实性相当高，索尔深信不疑。 “不一定，”托尼摇头，“为了不伤害周围无辜的人，贾维斯一直没有让钢铁死侍释放言灵，虽然这几只钢铁死侍就算释放言灵也肯定不是索尔的对手，但他会不会有这么轻松就难说了。” 路明非：…… 在短短几分钟的交手中，这些画面一个接一个地黑下来，证明索尔正在有条不紊地消灭袭击的他死侍。 “弟弟，就算你恭维我，我也不会对你放松警惕的，”索尔摇头道，“你这种套取信任的手段太低级了，不可能骗到我。” 路明非家客厅。 “嗯……虽然不靠谱了一点，但索尔还是很强的嘛。”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还没有完全做好坑你的必要准备呢。路明非心道。 “索尔毕竟是雷神，只要不遇到雷电类的言灵，应该问题不大。”路明非道。 “哦，”路明非恍然，“到时候子程序被黑掉，传回给路西法的信息也是我们编辑的。” “明非！我有事找你！”索尔快步走向路明非。 任何一只长爪都能轻易摧毁一辆主战坦克，但索尔只是掷出手中的锤子，雷神之锤就化作一道残影，将这三道身影扫飞出去，半空中纷纷扬扬地洒下金属碎片——全部来自这些钢铁死侍的身体。 …… “嗯……”路明非装出犹豫的表情，沉吟几秒，方才一脸诚恳地看着索尔道，“原则上讲，这件事我是应该保密的，但是我一直觉得索尔你很可靠，也不是不能破例告诉你。” 现在的娜塔莎眼上已经没有什么黑眼圈了，但还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看着路明非，虚着眼问道：“什么事非得当面说？” “抱歉了弟弟，我不是歧视你，但你的狡猾有目共睹，重要的事情我们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对吧明非？”索尔耸肩道。 “哦，那还好，也不算多……”路明非松了口气。 “这是我和班纳赶工出来的能够放大我的言灵‘蛇’并且跟贾维斯链接的装置，”托尼戴着头盔翻了个白眼，“这哪里长得像是电椅了？” 也许是新品种死侍？ “应该是来找我的，毕竟总不可能是来找你的吧？”索尔脱口而出。 “简，你很希望有人来袭击你吗？”索尔有些不解。 然后托尼和班纳发现了权杖里的心灵宝石，以此为基础制造了所需要的超级人工智能“路西法”，并且给路西法创造了一个强大的钢铁巨龙身躯。结果不料路西法生出野心失控了，控制了整个镜空间里钢铁死侍。 简顺着天空看去，什么也没看到——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的视力比索尔这个阿斯嘉德人差一大截，何况她本身还有点近视，索尔堪堪能看到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可视距离。 “好吧……那等你们准备好进去消灭那个路西法时，一定要叫上我，”索尔道，“毕竟我是最强的复仇者！” “我在天文学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说不定是来袭击我的恐怖分子呢……”简有些不服。 雷神怕电这事虽然听起来有点扯淡，但在索尔身上绝对不是一个笑话。 路明非笑眯眯地点头：“当然，那当然了。” 半小时后，娜塔莎在路明非的实验室里，和路明非对坐。 正如托尼所说，这玩意不算什么珍贵的东西。 “没错，”托尼戴上头盔，“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和班纳处理了，没有重要的事别打扰我，我要专心找路西法的子程序，它在网上隐藏得很深。” 索尔打断了简的话，盯着半空：“来了！” …… 路明非刚刚坐着直升机回到家里，一道闪电就劈了下来，索尔从闪电中走出。 “咳咳！”路明非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地看着娜塔莎，严肃地开口道，“娜塔莎，你渴望力量吗？” 娜塔莎：？？？ 第334章 娜塔莎的言灵 第334章娜塔莎的言灵 路明非家，实验室里。 坐在路明非对面，娜塔莎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如果是一般人被问到“你渴望了力量吗”，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动。 但是娜塔莎是资深特工，还在复仇者联盟后勤部门负责几乎一切文书和情报工作——在不用跟其他势力就“上帝显灵”这件事扯皮的时候，这些才是她的正经工作。 所以她不仅见多识广，而且掌握了大量关于那些超级英雄们的信息。 因此她很清楚，力量越大，责任可能未必越大，但敌人肯定越强。 像是在地狱厨房很有名的夜魔侠，不过是个街头英雄，敌人也就是一些黑帮和杀手组织罢了。 弗瑞局长的老朋友惩罚者，虽然很危险，但甚至没有超能力，敌人也不过是些穷凶极恶的普通人罪犯而已，最多有一点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高科技装备。 而像是彼得帕克那种蜘蛛侠，敌人就比较五花八门了，经常要去处理一些具备超能力或者掌握了一些特殊科技的反派。 娜塔莎瞬间转身，快步走向路明非：“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而再往上，像是托尼、班纳、索尔还有路明非这种级别…… 我没超能力都要对付这些东西，有了超能力要对付的是什么玩意我都不敢想。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路明非好奇道。 “呃……另外还有个小小的用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延长人的寿命，并且减缓衰老……” “我直说吧，这份力量就是让你拥有和我类似的力量，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附带一种超能力，只不过要弱上很多，但不会像死侍一样受我控制，”路明非道，“托尼也给自己进行了这种强化，他总不会坑自己吧？” 路明非：…… 娜塔莎脚步加快——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路明非一愣——这种情况确实超出了他的预计。 顿了顿，娜塔莎补充道：“而且我相信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还是从你这跟托尼一样黑心的商人这里。” 所以只犹豫了几秒，娜塔莎便果断开口道:“不，我不需要力量，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娜塔莎的脚步几乎停下。 “等等，”路明非道，“是免费的力量哦，不收钱的那种。” 她都纳闷自己一个凡人何德何能遇见这些要命的东西。 看着娜塔莎的反应，路明非也意识到了，对于她这种特工来说，看似免费的才是代价最大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改口道：“好吧，其实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所谓的力量就是我提前交给你的报酬。” 因此当路明非问她想不想要力量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警惕—— “嗯……”娜塔莎沉吟了几秒，开口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自从认识路明非和托尼之后，她因为这帮人的原因，遭遇的敌人包括但不限于战争机器军团，外星兵器——据索尔后来提供的信息这件兵器叫“毁灭者”，自称神的外星人洛基，还有齐塔瑞军团，变成龙的蜥蜴教授…… 路明非更加沉默——什么叫跟托尼一样黑心？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要回去睡觉了，我明天还得上班呢。”娜塔莎起身道。 娜塔莎几乎走到门口的脚步缓下来。 娜塔莎都不想回忆。 路明非：？？？ …… 娜塔莎换上一身类似于手术服一样的衣服，躺在形似手术台的机械椅上。 路明非戴着口罩走过来，把皮质拘束带一一扣在娜塔莎的胸口、手腕、脚腕和腰上。 “干什么？强化方式是做手术吗？”娜塔莎不解地看着路明非——就算是做手术也没有把病人绑起来做的吧？ “不是手术，就是打一针而已。”路明非拿出一支注射器。 这种最低级的混血种改造血清，他看了一下托尼的研究资料后就能制造了，没必要非得去托尼的实验室，他自己的实验室也能制造。 而且他还在原本的基础上稍微改良了一下，接受强化的人血统会更高一点点。 不过相比于原版，改良版也有个小缺点——接受强化时，当事人可能会略微更不舒服一点。 一边安抚娜塔莎，路明非一边把药剂注射到娜塔莎的静脉里。 “嗯……只是打针的话，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娜塔莎皱眉道，“是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还是……靠！不会是强化过程很痛，这些拘束带是用来防止我挣扎的吧！” “咦？”路明非一愣，赞同地点点头，“你这也能猜到，不愧是专业特工。” “等等！不能提前给我打一针麻药吗？”娜塔莎连忙问道。 “注射之前打的话倒是可以，不过现在嘛……我刚刚给你注射的药剂已经在强化改造伱的身体了，这个时候注射麻药可能会产生不良影响。”路明非道。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给我打麻药？至少你该先问问我想不想打麻药吧？”娜塔莎咬着牙问道——她感觉身体已经开始有点又疼又痒了。 “我这没有麻药啊，问了也没用，那可是处方药，我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违规持有处方药呢？”路明非耸肩，“我最多给你点非处方的止疼片，你要吗？” “止痛片有用吗？”娜塔莎的声音因为不断涌现的疼和痒已经开始有些微的变形了。 “止痛片在病理和药理层面对你现在的情况没用，”路明非摇头，顿了顿后，严谨地补充道，“但可能会有心理安慰作用。” “路明非！我……你……你……”娜塔莎咬牙切齿地瞪着路明非。 由于她的眼神实在有些恐怖，路明非很明智地把到嘴边的那句“吃生蜥蜴也没用”咽了下去。 至于他为什么不给娜塔莎准备麻药…… 他经历了好几次血统觉醒提升，每次都没用过麻药，全靠自己硬挺过来的，娜塔莎凭什么能用麻药？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多经历一些痛苦，有助于受强化的人明白力量的来之不易，会对自己获得的力量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和重视。 嗯……大概会吧。 看着在拘束带的束缚下剧烈挣扎的娜塔莎，路明非摩挲着下巴想到。 …… 大概半小时后，一直在拘束带的束缚下挣扎的娜塔莎渐渐平静了下来，那种深入骨髓的痒痛正在迅速消退。 娜塔莎无力地躺在手术台一般的机械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娜塔莎？”路明非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还好吗？没问题吧？” 娜塔莎看了路明非一眼，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让自己被束缚住手腕，紧握成拳的双手，同时倔强地竖起一根中指。 路明非把娜塔莎身上的拘束带解开。 娜塔莎从机械椅上坐起来，满脸惊奇——虽然刚刚的强化过程的确有些痛苦，但感受着自己明显增强的身体素质，她不得不承认那些痛苦是值得的。 而且她的脑海中的确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得到了某种能力。 “怎么样？你得到什么超能力了？”路明非好奇道。 为了方便交流，他在和娜塔莎说时直接把混血种应该觉醒的“言灵”叫成了“超能力”。 虽然在他的世界，大多数混血种都不会在刚觉醒血统时就掌握言灵，但在这个世界混血种的血统明显得到了强化，像是托尼就是改造成混血种后马上觉醒了言灵“蛇”。 “超能力吗？”娜塔莎想了想道，“我试一下。” 随着黄金瞳亮起，娜塔莎眼中的情绪被迅速抽离，眸子一片平静。 “这就是我的能力，在这个状态下，我会保持几乎完全冷静，并且不会有任何杂乱的想法，能够完全集中精力，”娜塔莎道，“我可以同时用最高效率思考三件不同的事情，再多的话思考效率会有下滑，最多可以同时思考六件事。” 路明非愣了一下，对照自己记忆里的言灵周期表，他惊讶地发现娜塔莎只接受了最低级的血统强化，却觉醒了一个序列高达48的言灵——“专注”。 顾名思义，言灵“专注”的效果就是让释放者无比专注，心无杂念，把自己的思考能力全部集中在有用的事情上。 而且这个能力对战斗的强化效果也不错，能够全神贯注地战斗，就意味着让反应能力更强，战局应对方式更加机巧，虽然无法提升释放者的身体素质这一点在冷兵器时代比较致命，但在热武器普及的现代，更强的反应能力比更强的身体素质实用得多。 但相比于对战斗力的增幅，在文职方面，这个言灵的效果更好——它能大幅提高释放者处理信息的工作效率。 在路明非看来，这简直是最适合她的言灵！ 变成混血种后提升的身体素质和恢复力让她每天能工作更长时间，而言灵又能在这个基础上，提高她的工作效率。 简直可以说是天选社畜……不是，天选员工了。 “从你看我的眼神我能感觉出来，你没在想什么好事。”娜塔莎解除言灵，对着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哪有，”路明非目光游移了一瞬，马上恢复如常，“我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解释要你帮忙的这件事。” “哦，到底是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娜塔莎好奇道。 “其实是跟索尔有关……”路明非道。 …… 片刻后，路明非把自己刺激索尔的计划大概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娜塔莎恍然，“但用队友的死来刺激索尔，你找我干嘛？我在索尔眼里别说算不算队友了，能不能算是打杂的地球人都难说。” “别看索尔一口一个凡人，好像很高傲，但他其实没什么傲气，而且也不介意和普通人做朋友，”路明非道，“打工人，最重要的是……反正都是要死几个队友的，就算你对索尔来说压根不重要，作为队友‘死’在他面前，肯定也多少会增加一点对他的刺激。” 顿了顿，仿佛领导开会最后进行总结性发言一般，路明非道：“大不了就当个添头呗。” 娜塔莎：…… “咳……而且你演技这么好，不参演不是浪费了吗？”路明非道，“托尼还叫了史蒂夫来。你们两一个是特工，一个当过演员，应该是我们这伙人里演技最好的了……如果不算洛基的话。” “对啊，演技方面你们几个怎么办？你、托尼还有……浩克，能演得像吗？”娜塔莎提出怀疑。 路明非和托尼的演技她不是很清楚，但浩克的演技……要求一个超大号的绿色baby有演技未免有点过分。 “浩克……我让他随机应变，能装死就装死。就算他装死装到一半忍不住爬起来大家也无所谓，反正以浩克的身体素质，爬起来也很正常，索尔不会怀疑的。”路明非道。 “至于我的演技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可以用魔法弥补。”路明非指了指自己——他从洛基那里学来的幻术虽然不能帮他伪装出惟妙惟肖的表情，但是可以伪装出满身的致命伤，到时候表情够不够生动影响不大。 “至于托尼……你觉得他需要演技？”路明非耸肩。 娜塔莎也耸肩：“我差点忘了，他成天躲在铁壳子里，根本不需要露脸。” “是啊，就像是特摄皮套里的特技演员不需要演技一样，反正没人能看见他们的脸”路明非道。 “还有个问题，计划什么时候开始？能不能早点搞定？”娜塔莎打了个哈欠问道，“我还有一堆工作没处理呢？” 已经完全进化成一个合格的都市社畜了啊…… 看着娜塔莎的样子，路明非心中不禁有几分感慨和唏嘘。 …… 几天后，路明非的实验室里。 正在对着一堆数据思索的路明非突然目光一变，关闭显示数据的全息屏幕，抬手招出银槲之剑。 原本通体银色的银槲之剑此刻表面黄蓝两色的光芒正在交替闪烁——银槲之剑已经完全消化了所吸收的心灵宝石的能量！ 第335章 路西法：从未如此美妙的开局！ 第335章路西法：从未如此美妙的开局！ 路明非家中，训练场内。 路明非站在训练场中央。 这个训练场还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时建得，他那时还曾经和一位海豹突击队退役的教官学习格斗术。 但是自从实力越来越强之后，他就很少来这个训练场了——以他现在的实力，在这里面绝对不是训练，而是拆家。 不过虽然训练的效果已经没了，但至少在需要一个比较宽阔的场地时，路明非还可以用这座训练场临顶替一下。 抬手招出银槲之剑，随着路明非尝试调动其中属于心灵宝石的力量，银槲之剑表面闪烁起一层黄色微光。 肉眼不可见的信仰之力汇集在银槲之剑上，剑身上象征心灵宝石力量的黄光陡然明亮，如果说之前只是根普通的荧光棒，但现在亮度已经不逊色于大功率的灯泡。 而随着心灵宝石的力量作为转化器，原本会对使用者造成极大污染的信仰之力被净化成了纯粹的力量，经由银槲之剑涌入路明非体内。 感受着被净化后的庞大力量，路明非不禁有些感慨——不愧是无限宝石的力量，明明信仰之力中那些会污染使用者的部分都被净化了，但信仰之力净化之后他却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损耗。 “我怎么感觉地球要完……”路明非眼角抽搐。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尝试使用这些被净化的信仰之力，甚至在净化了相当量的信仰之力后，他还留下了一部分没有净化——这部分是留给路西法的。 “那会他们恐怕还没出生呢。”小魔鬼耸肩。 路明非平局手臂，把小魔鬼提到身前，抬起脚，一言不发，大有一副小魔鬼再敢扯皮就一脚把他踢飞出去的架势。 上次他见到这种武器，还是阿斯嘉德的彩虹桥。 “不过严格的说法倒也不是摧毁，而是被转化，”小魔鬼道，“地球会被转化成另一种物质形态，从广义上说，地球还是地球，只是变得不同了，但从狭义上说……被转化的地球，将会成为某种集群存在的一部分，跟原本的地球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打个直观的比方的话，要比地球上的山还多，范围基本可以说是遍布宇宙。”小魔鬼道。 路明非心中有些惋惜——也难怪卡玛泰姬中关于一些以信徒为主的强大异维度存在很不喜欢出手。 “恭喜啊哥哥，你现在离神话里的那个‘上帝’越来越近了。”路鸣泽站在一旁拧开一枚纸礼花，彩纸漫天乱飞。 “别担心哥哥，所有星球上的转化之种都需要激活后才会吞噬星球，在启动之前没有任何危害。”小魔鬼道。 他准备通过米迦勒把这部分未经净化的信仰之力交给路西法，一来这样应该不用担心路西法打不过索尔，二来路西法接受了信仰之力，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污染。 “怎么？别告诉我你看上我这点信仰之力了。”路明非吐槽道。 “不得了的东西？有多不得了？”路明非一愣，顿时有几分凝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得大场面多了，听到地球可能会被整个摧毁时，路明非居然觉得……还好。 “靠！”路明非眼角一跳，“这么生猛？” 可惜这和法师借债来的力量一样，都是一次性的。 路明非早就习惯了这个神出鬼没的小魔鬼，干脆直接弯腰拎住路鸣泽的后颈把他提起来，直截了当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咳咳，虽然人家确实很想有事没事跟哥哥联络一下感情，但这次确实是有事。”小魔鬼道。 “很多星球？”路明非好奇，“有多少。” 他之前给米迦勒的信仰之力并不算少，但这段时间随着信徒的增加，信仰之力也增加了许多，因此被转化而来的力量依旧颇为可观。 “所以它能吞噬地球？”路明非好奇道，“那玩意叫什么？” 当年奥丁神也不过征伐九界而已，什么玩意能猛到全宇宙播种？ “奥丁神和古一法师就不管管？”路明非道。 “过奖过奖……”小魔鬼一脸谦虚，“和哥哥你比我还差得很远。” 好庞大的力量…… “被转化？”路明非一愣，“合着又有人盯上地球了？” 路明非挑了挑眉。 “怎么可能，我们魔鬼从来不需要信仰，恐惧和臣服才是我们的食粮。”小魔鬼道。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路明非问道。 虽说路西法源自心灵宝石，对这种污染肯定有极强的抵抗力，但是……路明非留在他身上属灵仪式会打开一道后门。 这证明信仰之力中会污染使用者的那部分也被转化成可以利用的力量了。 “要说的话……大概可以摧毁整个地球吧，”小魔鬼道，“不是指生活在地球表面的人类文明，而是把地球这个天体整个摧毁掉。” “嘤嘤嘤，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哥哥你聊天吗？哥哥真是一点兄弟情义都不讲啊……”小魔鬼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哈？摧毁一颗行星？”路明非一愣。 小魔鬼点头：“我简单点形容的话，那个存在应该算是一种有独立意识的集群生命体，简单来说他只有一个思维，但身体却是无数份聚合在一起的星球级的存在，而且可以把其他的物质转化成自己身体的部分。” 上次让小魔鬼这么严阵以待的，好像还是凤凰之力。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哥哥你，我在地球上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小魔鬼认真道。 “伊戈，一个自称天神的蠢货，”小魔鬼道，“他在宇宙中很多星球上都埋下了可以将星球转吞噬为自己身体一部分的‘转化之种’，只要被激活，就会在短时间内将整个星球连带着上面的生命一起转化为其身体的一部分。” “那转化之种在哪？不能提前拆了它吗？”路明非道。 将净化后的信仰之力留在银槲之剑里，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 “你这话说得真像个魔鬼。”路明非吐槽道。 也不知道要有多少信仰之力，才能爆发出古一法师和奥丁神那样的力量——哪怕只是暂时的。 “不知道。”小魔鬼摇头。 “不知道？”路明非瞪大眼睛，“你不是魔鬼吗？” “我是魔鬼，但我又不是全知全能，”小魔鬼道，“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苦哈哈地跑业务收集灵魂？哥哥你没听说过‘全知等于全能’这个说法吗？” “那怎么办……”路明非皱眉。 “虽然我不知道转化之种在哪，但是……”小魔鬼道，“我知道那个种下转化之种的伊戈的本体在哪。” 路明非沉默几秒，似乎领会了小魔鬼的意思：“伱不是想让我去把伊戈干掉吧？” 小魔鬼点点头。 “你真拿我当上帝了？”路明非眼角抽搐。 “没事，哥哥，这个是不着急的，那些转化之种可能已经在地球存在几百万年了，都没有被激活，”小魔鬼道，“从这个时间尺度上考虑，就算它‘马上’就会激活，这个‘马上’可能都得是上万年。” 路明非松了口气。 而且他突然意识到，要对付小魔鬼口中的“伊戈”，他也不至于真的要单枪匹马上阵。 别的不说，这种事关地球存亡的大事，古一法师肯定不会介意借给他一些力量的吧？奥丁神应该也不介意让他从阿斯嘉德宝库里借点神器吧？毕竟地球名义上还是九界的一部分。 而且…… 路明非感受着银槲之剑里多玛姆留下的印记。 虽说都是盯上了地球，但……小魔鬼口中的这个伊戈，未必能打得过多玛姆吧？ …… 托尼家，实验室里。 路明非、托尼、米迦勒和班纳正在开会。 “明非？明非？”托尼在路明非面前挥手，“你又走神了？能不能认真点？” “哦，”路明非回神，“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我们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奥创的放出来的子程序已经被我和贾维斯拿下了，”托尼道，“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用宇宙魔方做一个只能进入镜空间而无法出去的单向通道就可以了。” 一边说着，托尼指了指桌上的宇宙魔方——米迦勒和路西法的计划里，是要米迦勒从复仇者联盟“偷”出这东西。 不过实际上直接拿就好了，都是自家人。 “实际上我和托尼已经做好了，用宇宙魔方当核心，打开一个单向的空间通道实在没什么难度，何况托尼还有具体坐标。”班纳道。 “做单向通道啊，是为了防止打开通道的一瞬间路西法又把自己的子程序传输出来或者把几头钢铁死侍放出来吧，”路明非道，“不过这样的话，我们要怎么直播呢？” “很遗憾，为了安全考虑，我们只能录播了，可惜了这样的大场面，录播和直播的震撼程度还是有区别的。”托尼道。 “可能还会有更大的场面……”路明非吐槽道。 “什么？”托尼不解。 “没什么，”路明非摇头，“先处理索尔和米迦勒的事情吧，之后我再和你们说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托尼和班纳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虽然很好奇路明非说得重要的事是什么，但他们知道路明非说得有道理，正事当前不宜分心。 “对了，我们就这么冲进去不太好吧？路西法会不会觉得你背叛了。”路明非看向米迦勒。 “主，不必担心，昨晚我已经和斯塔克处理好了，”米迦勒道，“我用投影狠狠地痛骂了路西法一顿，说他在外面的子程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操纵外界的钢铁死侍袭击复仇者联盟后期基地想要强抢空间宝石，却被索尔阻止而失败了……” “索尔头一次做成某件事居然是在你的谎话里。”路明非吐槽道。 等到确认路明非吐槽完了，米迦勒才恭恭敬敬地继续道：“我和路西法说我们已经暴露了，外面的复仇者联盟随时可能打进来清除他这个不稳定因素，不过没关系，我会和复仇者联盟一起进去，偷袭复仇者联盟，重创复仇者联盟，然后他再操纵钢铁死侍军团，击败复仇者联盟，不怕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很好，”路明非点头，“演员都就位了，我们通知娜塔莎、史蒂夫和索尔吧……已经提前跟史蒂夫说过这是演戏了对吧？” “当然，他是专业的。”班纳点头。 至于洛基就不用通知了，路明非让他二十四小时待命，现在他就在托尼家的客厅站着呢。 “是。”米迦勒恭敬道。 “制造单向通道的装置就在那里，”托尼道，“古一法师的加固虽然让路西法完全找不到离开的办法，但还防不住宇宙魔方。” “对了，”路明非看向米迦勒，“到时候等进入镜空间，你‘偷袭’复仇者联盟后，就把这份力量交给路西法。” 随着路明非话音落下，庞大的信仰之力朝着米迦勒汇聚，却并非转化为他的力量，只是暂时在其身上停留——在接触到路西法后，这些信仰之力会涌向路西法。 当然，无论路西法是否使用，路明非随时都能收回这些信仰之力。 “遵命，主。”米迦勒低头。 感受着这份自己无法使用，但却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力量，米迦勒心中警惕感大涨——路西法居然有资格得到如此珍贵的赐福！ “对了，你能现在用投影跟路西法提前说一下，让他做好准备吗？”路明非问道。 “遵命，主。”米迦勒恭敬对头。 路西法……接下来要不要找机会直接干掉它？留着这种不忠的仆人在身边，可能会威胁到主啊。米迦勒心中大胆思索。 …… 镜空间中。 路西法庞大的血色钢铁龙躯和米迦勒的投影对立。 “信仰之力？”路西法好奇，“这就是你从路明非那里窃取的力量？” “没错，他太大意了，”米迦勒的投影冷笑，“他的教派都是我在打理，接着他的名义，我窃取了不少的信仰之力……作为我们合作的诚意，我可以分给你一半。” “一半？”路西法愣了一下，心中冷笑不已，语气却无比感动，甚至那双金属的黄金瞳都闪烁了两下，仿佛感动得要流出泪来，“感谢你的信任，我保证，等到摧毁了复仇者联盟和路明非，我们将共同分享这个世界。” “复仇者联盟马上就要来了，希望你记得自己的承诺。”米迦勒的投影满意地点点头。 “当然。”路西法表面上微笑，心中暗自嘲笑米迦勒蠢货。 呵，想也知道你嘴上说分给我一半，但实际上不可能真的和我对半分，但那又如何？我的力量本来就远强于你，加上这支钢铁死侍军团，就算只得到一部分信仰之力，我也远强于你！ 和你一起摧毁复仇者联盟还有路明非？ 蠢货！你们都在我的摧毁目标之列！ 只是没想到计划虽然小有波澜，但却出乎意料地顺利，果然我才是命运所眷顾的新上帝…… 路西法心中充满自信。 第336章 演技时刻！ 第336章演技时刻！ 托尼家中，某个新建的测试场内。 自从开始制造龙血金属战衣并且不断进行升级换代之后，托尼就造了这个最大的测试场——毕竟以龙血金属战衣那通过操纵元素而形成强大的破坏力面前，一般的测试场已经完全不够看了。 索尔用蛮力推开测试场厚重的金属大门，大步走进来，腰间的雷神之锤游走着细小的电弧，偶尔有几道蔓延到他的甲胄和披风上，愈发衬得他像个威严的神灵。 “这扇门是用机械传动结构打开的，”跟在索尔身后的托尼提醒道，“你弄坏了它的动力和传动装置，战斗结束后记得赔给我。” 索尔脚步顿了顿。 在索尔和托尼身后，路明非、米迦勒、史蒂夫、班纳博士和娜塔莎依次走进来。 “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 “准备好！空间门打开就一起冲进去！”托尼和班纳转头对众人道。 冲进空间门后，索尔的第一反应是——危。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讲，这些也的确是路西法以一己之力所做到的——因为所有钢铁死侍都由他操控，也正因此他才能做到这种前无古人的超级群体吟唱。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不远处大殿般的庞大建筑前，如同一座金属之山般矗立的血色巨龙，索尔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放心吧，路西法不可能战胜我们，因为有我在！”索尔自信道。 娜塔莎：你们这样骗一个傻子真的好吗？ 路明非：这是为他好，而且他不是傻子，是傻神。 庞大的蓝色能量被机器从宇宙魔方上抽离，外溢四散，但转眼间又被某种强大的力场束缚，如同一道激光般朝着前方射出，形成一扇直径近三米宽的空间门。 娜塔莎：…… 之所以要骗索尔失败了就会让路西法入侵地球，完全是为了让他的压力更大一些，到时候自然也更容易觉醒神力——这个是洛基想出来的点子。 “谢了，我暂时没有换工作的打算。”路明非耸肩。 在诺顿和黄帝战斗的记忆里，他曾经看到诺顿的亲卫队们借助强大炼金道具，联合吟唱而制造了一场堪比现代战机群轰炸的元素之雨，用作摧毁黄帝军队的杀手锏。 路明非等人对视一眼，也跟着冲进去。 “我没事，”索尔站起来，握着锤子，盯着不远处的路西法，“大家小心，那家伙不是一般的敌人。” 他自己就遇到过不少体型巨大但战斗力并不算太强的敌人——但眼前的“路西法”绝对不在此列。 “啊……让我看看是谁来了？”路西法依旧站在原地，离路明非一行人还颇有段距离，但那庞大的身躯还是显得他仿佛已经站在了众人面前，甚至连投下影子的边缘都将路明非等人笼罩。 “《圣经》中说我因为背弃上帝而坠落到地狱，”路西法向着路明非走过来，每走一步背后的元素天河就跟着蔓延一步，“但这是伪经的内容，真正的神话其实是路西法摧毁了无能的上一代上帝，成为了这个世界新的救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地有点抗拒摧毁路明非，因此如果能将其收为自己的手下，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随着路西法的吟唱，元素的洪流在他身后轰鸣，因为剧烈的爆动，元素甚至绽放出了肉眼可见的光芒和形态，展现出类似于极光般景象，宛如混合着四种颜色的光芒的河流从遥远的天际之外向着路西法流淌而来。 “路西法，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托尼抬起头，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心态，满脸愤怒和不解地质问道。 洛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但索尔毫无畏惧，看了一眼身后从空间通道里走出来的众人以及关闭的空间通道，甚至都没有打招呼，握着雷神之锤就向着路西法飞掠过去。 索尔猛地扭头，看向身后的路明非。 “你！”索尔怒视着米迦勒，“该死的叛徒！” 所有的钢铁死侍都在整齐划一地辅助着路西法，才让他能调动如此海量的元素。 路西法巨大的金属翼展开，他背后流淌在天空中的元素长河中坠落下无数流星般的光弧，这些流星有的是单一元素的颜色，有的是多种元素混合在一起的颜色，但无一例外地至少都有至少一枚炮弹的破坏力。 路明非朝着米迦勒使了个眼色，是以他进去以后就可以“叛变”了。 别说其他人，就连路明非都愣了一下——这到底是造了个什么玩意出来？ 凭一己之力引动如此海量的元素，就算是把一条真正的龙王放到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做到吧？ 但紧跟着，路明非就意识到了，这些元素并不是路西法独自操控的——在他身后的大殿里，正传出着无数整齐到完全重叠在一起的龙语吟唱。 一只锋利的龙爪从路明非胸口探出，上面还流淌着滚烫的鲜血，升起袅袅白气。 托尼和班纳走到巨大的仪器前，拿出宇宙魔方，作为能源放进供能舱，旋即启动仪器。 “背叛你们？”路西法轻蔑地看着托尼，“我不是正在实现你们创造我的初衷么？保护人类，保护地球，让人类远离战争和非自然的死亡……这不就是你们所期待的‘天国’吗？作为要实现地上天国的存在，我本就应是上帝！” “放心吧索尔，我会看着他的，只要有我在，他肯定不敢做什么事，”路明非小拇指微微勾动了两下，笑眯眯地看向洛基问道，“是不是啊洛基？” “索尔，你没事吧？”路明非关心道。 “哦？有意思的武器……”路西法眼前一亮，空气中翻涌起狂暴的浪涛，气流挤压在一起向着索尔喷涌，气流间的高速摩擦甚至产生了细小的电弧，化作了一柄萦绕着电光的无形的之锤，将索尔狠狠地砸飞出去。 复仇者联盟除了“鹰眼”巴顿之外全员到齐。 索尔皱了皱眉，怀疑道：“你不会是在偷偷打什么坏主意吧？比如趁着我们战斗的时候偷袭我们，或者干脆投降路西法，想用这种方式逃脱惩罚，重获自由。” 许久之后，这场元素流星雨才停下，露出下方被削低了好几米的深坑和残破的寒冰城墙。 “我们走！”索尔一马当先，握着锤子，浑身萦绕着刺眼的电浆，如同一道真正的闪电般飞掠进了空间门。 路明非松了口气——这场战斗就是演给索尔看的，要是唯一的观众刚刚进场就被打晕了，那他们还怎么演下去。 “跟他有什么可废话的！我们直接把他拆成零件，看他还当不当上帝！”索尔举起雷神之锤，走到路明非身前，高喊道。 索尔虽然并不太了解所谓“元素”的存在，但却能感受到那环绕在路西法身边，肉眼不可见的庞大能量——那些能量像是一场被定格的风暴，只等定格解除，就会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破坏。 之所以没有找巴顿来，主要还是因为在场的诸位复仇者联盟成员们仔细讨论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找他来的必要。 转眼间，索尔就以炮弹般的气势向着路明非等人袭来。 这就是在骗索尔了，虽然空间通道会留下痕迹不假，但一来路西法不会赢，二来古一法师加固过的镜空间虽说防不住空间宝石，但抹去空间宝石留下的痕迹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可看到了，刚刚路西法对索尔的攻击虽然本质上是超高速气流形成的定向冲击波，但因为气流摩擦速度太高而带上了大量电弧——根据他对索尔的了解，这位雷神一旦遭到雷电攻击，很容易就会被打晕。 班纳怒吼一声，当空跃起，化作浩克，抬手接住了索尔。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一直觉得没必要找他来。 感受着自己脖子上微微收紧的无形力量，洛基连忙点头：“当然，当然……” 现在路西法操纵着钢铁死侍军团，制造了一场比那声势浩大十倍不止的元素流星雨，在战斗中却只能算个起手式而已。 索尔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洛基一眼——在他如今的认知里，洛基表现得这么老实，肯定是在暗搓搓地打什么坏主意。 至于巴顿……首先，他不强，其次他跟索尔不算熟，最后他是专精战斗和潜行的特工，演技也不怎么样。 米迦勒颤颤巍巍地看了路明非一眼，动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虽说是主的命令，而且只是演戏，但是要让他亲手“偷袭”主，还是让他觉得心脏狂跳，如果不是刻意控制，估计冷汗已经像是洗澡水一样流淌了。 “也是……”索尔思索几秒，点点头——洛基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 “原来是为我赐下名字的‘上帝’啊，”路西法庞大的身躯却展现出颇有几分优雅的声音，高声吟唱，“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 史蒂夫和娜塔莎虽然不强，跟索尔也不太熟，但演技都特别好，更能让索尔体会到那种面临强敌的绝望感。 这已经不能算是元素洪流了，几乎可以叫做元素之海。 “就是那台机器，”托尼打断了索尔的思考，指着宽敞场地中央的一台大型仪器，道，“我和班纳连夜造出了它，只要用宇宙魔方作为供能，它就能打开镜空间了。” 迎着索尔有些怀疑的目光，洛基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哥哥，你在担心没有必要的事情。你既然觉得我可能会偷袭，那就会防着我，我也知道你会防着我，所以我不可能偷袭。而投降……你觉得路西法能强过伱们这么多人？我投降他，除了和他一起被你们打一顿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吗？” 这一击如果落在一座小城市里，大概会直接将其化作废墟。 路明非的脸上混杂着迷茫和无力，艰难地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喃喃出声：“米迦勒……你……” “不过它对空间的影响是双向的，”班纳道，“虽然进去之后我们就会关闭空间通道，但痕迹已经留下，如果我们失败了，路西法反而可以通过研究我们留下的痕迹，更快地找到离开镜空间的办法，大肆入侵我们的世界。” “怎么可能！”索尔一惊，但速度更快，手中的雷神之锤包裹着雷电砸落在晶体壁上，在雷电轰击中完好无损的晶体壁顿时蔓延开数十米范围的裂纹。 他的自信也不算是盲目的，因为在之前路明非和托尼在跟他聊天时，专门告诉他说路西法是半生物半机械结构，所以很害怕雷电，最够强大的雷电会导致他机械的部分发生短路和损坏，所以索尔就是对付路西法的主力。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路西法俯瞰散去冰城墙的路明非，“从今以后，我将成为新的上帝，而我也正好缺一位新的晨星之子。” 浩克随手把索尔扔在地上。 “洛基，”索尔扭头看向几乎是亦步亦趋跟在路明非身边的洛基，“你真的要来帮我们战斗？我得提醒你，这次的敌人很强。” 米迦勒就不用说了，进入镜像空间后他的“叛变”至关重要，会让索尔眼中的战况急剧恶化。 路明非抬起手，庞大的寒气瞬间化作一面厚重的城墙，将其他人护在身后。 娜塔莎和路明非对视一眼，无声地交流。 呼……还好，索尔没晕。 几乎在路西法发出声音的同时，无形的气流在他头顶汇聚，化作一面比雷电的范围还要广阔的透明晶体壁防护，从天而降的雷电如同落到伞上的雨幕，沿着晶体壁向着四面八方流淌下去。 …… 当然，为了避免自己变成“偷袭”的无耻小人，索尔还不忘对着路西法大喊一声：“路西法，我是来击败你的！” 在大吼的同时，索尔猛地朝着路西法挥下雷神之锤，逾百米粗的雷电从天而降，笼罩了路西法。 作为征战许久的阿斯嘉德战士，索尔很清楚体型大小和战斗力强弱的之间虽然在大多时候都有关联，并也不是绝对划等号的。 矗立在大殿前的路西法微微抬头，巨大的黄金瞳如同燃烧般亮起：“真是没礼貌。” “咳！”撞在浩克比钢铁更加坚硬的手掌上，索尔突然觉得自己要是没被接住可能会更好一点。 路明非和浩克的优势是足够强，托尼在发明出龙血装甲后也不弱了，这样他们三个假装被奥创打倒时索尔才会觉得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了。 “那太可惜了。”路西法摇头。 但出乎他意料的，没有人回答他，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某种尖锐物品刺破厚皮革或者血肉的声音。 不过虽然巴顿缺席了，但有一个复仇者联盟之外的人填补了他的空缺—— 米迦勒猛地从路明非胸口抽出带血的龙爪，任由路明非的身躯喷洒着鲜血倒下去，冷笑着看向索尔。 按照主的命令，现在是我飙演技的时候了！ 第337章 觉醒，然后被暴打（上） 第337章觉醒，然后被暴打（上） 镜空间中。 空旷的大殿前，路西法血色的金属身躯冷光凛冽，低头俯瞰着面前的那些人。 虽然金属的身躯很难看出什么表情，但那双冰冷的金属黄金瞳中依旧透出明显的人性化的嘲讽与不屑。 但被路西法注视的人却没心情去管那嘲讽的眼神。 在复仇者联盟众人的面前，米迦勒站在路明非身后，缓缓把洞穿他胸膛的爪子抽出来，任由路明非胸口大洞喷洒着鲜血倒下去，眼中看向众人的嘲讽与不屑和路西法几乎如出一辙。 “路明非！”索尔第一个反应过来，并且几乎在喊出声的同时就有了动作，握着锤子猛地冲了出去。 虽然嘴上喊着路明非，但索尔却并不是要去扶倒下的路明非，而是抡起锤子直直地朝着米迦勒砸了下去。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战士，索尔很清楚，现在去救路明非只会导致自己露出破绽同样被米迦勒偷袭，先逼退米迦勒再救路明非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从战术的角度讲，索尔的决定是没错的，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他和米迦勒的实力还略有一些差距。 避开雷神之锤的同时，米迦勒顺势抬起手，向着索尔的胸口砸过去，一层金属的色泽悄然覆盖了他的手臂鳞片。 之前还能一拳击飞索尔的米迦勒对于浩克挥掌丝毫没有硬接的意思，背后龙翼展开，用最快的速度远离了浩克，但一条胳膊仍旧被浩克的手掌边缘扫了一下，立刻扭曲变形。 随着浩克把米迦勒逼退，其他人连忙把路明非围起来。 洛基也在一旁围观，但刻意离浩克很远。 索尔、史蒂夫和托尼挡在前面，以防路西法和米迦勒发动攻击，娜塔莎检查路明非的情况，浩克挠着头在一旁看。 虽然他不是职业特工，但也算有丰富的表演经验，而且学习能力很强，纵使演技不如娜塔莎，但也绝对算得上专业级别的，嘴唇微微颤抖，手掌不自觉地用力握紧，眼中喷吐出仿佛实质般的怒火。 米迦勒的鳞片原本并不是淡金色的，但作为圣经中的天使长，米迦勒觉得自己应该改变一下外形，才特地修改了一下自己的鳞片颜色——对于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外形的龙类而言，这并不算难。 他总觉得那个蠢货刚才是真的想要打死他。 面对着迎面砸过来的雷神之锤，米迦勒皱了皱眉，略显仓促地避开锤子——他不怕索尔，但人类形态下被雷神之锤砸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 言灵·不朽。 “见鬼，这个大傻个还真是不容小觑。”米迦勒盯着下面的浩克，心中暗骂。 索尔连人带着锤子倒飞出去三四十米，才借助锤子在半空稳住身体。 米迦勒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条淡金的流光，转瞬间便出现在了路西法身边，龙翼展开，悬浮在半空，扭曲变形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米迦勒脸上挂着冷笑，扫视一脸怒容的复仇者们——虽然其中只有索尔是真的愤怒。 单凭自己的身体素质，米迦勒并没有超过索尔的把握，但加上言灵就不一样了。 “路明非他……他……”娜塔莎瞬间发挥出了前职业特工的演技，声音略带颤抖道，“米迦勒的偷袭撕裂了路明非的心脏，现在他的心脏已经……已经不跳动了……” “不！”史蒂夫紧跟着娜塔莎开始飙演技。 “啊——”浩克怒吼一声，巨大的身躯一闪，瞬间出现在米迦勒面前，挥起手掌猛地扫过去。 要不是躲得及时，变形的可就不止他的胳膊了，恐怕还有他的头。 雷神之锤擦着米迦勒的身体划过，其上萦绕的雷电虽然笼罩了米迦勒，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上，却没能造成什么伤害，一层淡金色的鳞片从米迦勒的体表浮现出来，雷电只在上面留下了几道焦痕，转眼间就被修复如初。 “娜塔莎，情况怎么样？”史蒂夫一边举着振金盾牌，一边问道。 托尼倒是不太擅长演戏，但他人在钢铁战衣里，做什么表情也没有意义。 “什么！”索尔猛地回头，正好看到胸口开了一个大洞，隐约可以看到心脏的路明非。 层层叠叠的雷电从索尔身上蔓延开，浓密到仿佛围绕着他生成了大片电浆，电浆中索尔猛地抬头，盯着米迦勒：“为什么要做叛徒？”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米迦勒露出从电影里学来的标准的反派式笑容，“你觉得路西法是第一个想取代我们的旧上帝的人吗？想想上一个是谁吧？没错，是我！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细微的噼啪声打断了米迦勒的大笑。 一道不过半米粗细的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索尔身上蔓延出来，仿佛瞬移般链接在米迦勒身上，仅仅只是一瞬间的触碰，就在米迦勒身上爆开了一道耀眼的电火花，米迦勒瞬间从半空中坠落到了地面，半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有细小的电弧在游走，鳞片上分布着大量焦黑的痕迹。 旋即不等米迦勒有什么反应，索尔已经携带着环身的雷电朝着米迦勒冲了过去，幸好路西法还算讲义气，挥动气流拦住了索尔。 紧跟着史蒂夫和托尼也紧随其后，跟着和路西法缠斗起来，无数雷电、火焰和肉眼难辨的风刃朝着三人袭来。 半身焦黑的米迦勒从地上站起来，身躯骤然扩大几倍，虽然依旧保持着半人半龙的样子，却比浩克还要大上几圈，和索尔、托尼以及史蒂夫缠斗在一起。 “已死”的路明非躺在地上，看看依旧被电浆环绕的索尔，再看看半跪在地上的米迦勒，不禁赞叹索尔的潜力。 不愧是被奥丁神指定为下一代神王的人，索尔刚刚那一击的威力哪怕是旁观都能感觉到威力惊人。 不过这样应该也还没有达到“觉醒神力”的程度吧，毕竟这个威力也不过只是让米迦勒稍微吃个小亏而已…… 路明非皱眉思索。 他也不担心索尔会发现异常，因为他现在在别人眼里依旧是一副“胸口被剖开，心脏被撕裂，躺在地上刚刚凉透了”的样子——不得不说，洛基人虽然卑鄙了一点，但他的幻术是真的很好用。 虽然伪装成某个活人的样子可能会因为语气、神态、动作习惯等原因被察觉到问题，但伪装成重伤的自己那真是天衣无缝。 就在路明非捉摸着索尔是不是还需要继续被刺激一下的时候，娜塔莎趴在路明非身上，开始了进一步的表演——准确地说，她开始趴在路明非身上悲号。 或者说哭丧。 虽然没有具体的台词，但是光从哭腔上就能感觉到娜塔莎的悲伤，简直可以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要路明非说的话，他感觉娜塔莎现在的表现不像是刚刚死了队友，更像是死了亲爹或者儿子。 “喂……”路明非在幻术的覆盖下小声道，“哭两声得了，那边还打着呢。” “我也不想哭，但不哭的话我就忍不住想笑……”娜塔莎趁着哭丧换气的间隙，小声道。 “我死了你为什么会想笑？”路明非纳闷。 “不知道……”娜塔莎心虚地撇过了眼神，继续哭丧。 路明非：…… “啊啊啊啊啊啊啊——”浩克猛地跃起，朝着路西法跳过去，凭借自己的身躯扛着路西法周围的风暴和雷火，硬生生地从半空向着他靠近。 虽然有上百米的庞大身躯，但面对只有几米高的浩克，路西法还是不敢令其近身，元素风暴朝着浩克汇聚，虽然只能对浩克造成一些轻微的表面损伤，但却扼制了他的冲势，让半空中向着路西法跃来的浩克提前坠落。 浩克五指划动，一张不算复杂的魔法阵在他脚下展开，正好垫了浩克一下，浩克趁势借力，踩在魔法阵上再次跃起，朝着路西法靠近。 面对着迎面朝自己落下来的浩克，路西法黄金瞳骤然明亮，周围元素风暴散去，空气却像是化作了某种极为粘稠的液体一般将浩克包裹起来，减缓浩克的坠落速度。 言灵·胶凝。 与此同时，大殿里钢铁死侍群的吟唱也随之改变，转而强化着路西法释放的“胶凝”。 浩克如同一只落入松脂中的小虫，行动越发缓慢，最后甚至定格在了半空，像是被一颗看不见的琥珀包裹了起来。 路西法松了口气。 下一瞬，浩克猛然挣脱束缚，踩着凝固的空气，如同一枚炮弹般撞在路西法脸上。 “吼——”路西法半边身体歪斜，发出电子音浓重的怒吼，无形的气流汇聚，如重锤般将浩克砸飞向路明非和娜塔莎。 娜塔莎瞪大眼睛。 不是，这怎么还有袭击观众的！ “糟了！”正在和米迦勒战斗的索尔掷出锤子，精确命中浩克，把浩克砸偏一点，砸落在了路明非和娜塔莎身旁。 旋即雷神之锤飞回索尔手中，索尔继续和米迦勒战斗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体内似乎有比平时更加庞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原本让他觉得颇为棘手的米迦勒，此刻在托尼和史蒂夫的帮助下，竟然打了个势均力敌。 不过沉浸在路明非被偷袭杀死的盛怒中，索尔也无虞思考太多。 不远处，摔在地上的浩克睁开眼睛，就要爬起来继续攻击路西法和米迦勒。 “浩克！”路明非低声道，“你忘了吗？装死！装死！” “装……死？”浩克躺在地上，拍了拍头，绿色的眼睛里难得地闪过一丝了然，“对，装死游戏……” 然后，出乎路明非意料地，浩克突然从地上坐起来，毫无征兆地大吼了一声“啊——”，然后干脆利落地闭上眼睛躺了下来，甚至还不忘把舌头伸出嘴里。 “他的装死技巧是谁教的？”娜塔莎小声道。 “反正不是我。”路明非也小声道。 不远处正在和米迦勒战斗的索尔也听到了浩克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浩克倒下去的样子。 “洛基！去检查一下浩克怎么样了！”索尔朝着从战斗开始就在一旁摸鱼的洛基喊道。 “我去？”洛基指了指自己。 索尔还想说什么，但被浩克对着脑袋砸了一拳的路西法已经缓了过来，原本在那一拳下变形的龙血金属身躯已经修复完毕，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庞大的元素洪流再次将索尔三人笼罩，索尔只能专心应对。 洛基本来打算无视索尔的话，坚决不靠近浩克。 奈何随着路明非动了动手指，他脖子上那无形的力量又开始缩紧了。 洛基只好苦着脸，走到屏住呼吸，吐出舌头的浩克身边，小心翼翼，像模像样地检查了一番，然后远离浩克几步，才转头朝着索尔喊道：“索尔！浩克死了！” 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哪怕明知只是演戏，洛基也忍不住一阵快意。 同时他也不忘朝着浩克的方向看一眼，生怕浩克听到自己喊一句“浩克死了”直接跳起来给自己一拳。 “不可能！”半空中和米迦勒缠斗的索尔一愣。 路明非会被偷袭而死这点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期了，但要说浩克会死……什么样的攻击能杀死那种变态的家伙？ 洛基眼珠一转，喊道：“浩克虽然很强，但他不是神，还是需要氧气的，刚刚路西法的攻击让浩克进入了缺氧状态，加上浩克剧烈挣扎……他应该是严重缺氧导致了脑死亡！” 洛基不清楚浩克是不是和凡人一样需要氧气，但他很清楚这种借口足够骗到索尔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索尔在半空中发出了一声怒吼，更加明亮的电光从索尔身上爆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明非，浩克！”在索尔悲愤的怒吼中，无穷无尽的雷电朝着米迦勒和路西法涌去。 很好！太棒了！我要看到的就是这个表情！ 洛基感觉自己兴奋得快要背过气去了。 这是他自从被关起来到现在，最开心的一天！ 第338章 觉醒，然后被暴打（下） 第338章觉醒，然后被暴打（下） 洛基站在地上，看着半空中索尔痛苦的表情，如果不是习惯了撒谎和演戏，他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咧到耳根了。 “米迦勒！路西法！我要杀了你们！”索尔的怒吼甚至压过了滚滚雷霆。 雷海避开史蒂夫和托尼，蔓延开上千米的范围，将路西法和米迦勒完全笼罩，哪怕是有上百米体型的路西法在这片雷海里也算不上庞大了。 “索尔这算不算觉醒了？”娜塔莎小声问道。 “不清楚啊……”路明非小声道。 奥丁神和他说过，要索尔不拿着锤子也能随意释放雷电才算他真正觉醒了，现在他搞出来的场面虽然大，但毕竟还拿着锤子，是以路明非也不太好确定。 除非…… 路明非念头一动，以信仰之力为媒介，对着雷海中米迦勒道：“米迦勒，用信仰之力吧，把索尔打到松开锤子，检测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觉醒了。” “是，我主。” 托尼怒目圆睁，全尽全力对着米迦勒吐出一个少儿不宜的单词，然后才直挺挺地倒下去。 米迦勒隐晦地回给他一个眼神——这样才逼真。 被锁链捆起来倒在地上的索尔怒视着米迦勒：“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米迦勒随手抛出手中的锁链，将索尔捆了个严严实实。 一身洁白如云的长袍取代了满身的鳞片，米迦勒纤尘不染地悬浮在半空，象征神圣的光环从他的头顶一道道地荡开，氤氲着庞大的能量，背后六只洁白的羽翼取代了龙类的膜翼。 在被划过的一瞬间，史蒂夫感受到了一股传递给自己的意志——这柄剑是为上帝扫平一切敌人的剑，只要是上帝的敌人就会被受到伤害，但对站在上帝这一边的人不会有任何损伤。 “史蒂夫！”索尔愈发暴怒，朝着米迦勒冲去，速度比之前更加迅猛。 路明非和托尼之前跟索尔说他的雷电克制路西法的金属身躯不完全是撒谎，但他们没说的是除非这雷电强大到某种可称极端的程度，否则不会对路西法造成丝毫伤害。 史蒂夫只愣了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干脆地一翻白眼，倒在地上。 这次他不完全是演的，至少他对米迦勒吐出那个少儿不宜的单词时，是百分百的真心实意。 路西法血色的金属身躯表面雷电游走，却看不出任何伤痕。 “你……”地面上的史蒂夫看着炽天使姿态的米迦勒——虽然之前路明非跟他提过米迦勒有新姿态，但乍一看到这种神圣如真正的天使的样子，他还是有些惊讶。 “这是用来杀死异教徒和异端的审判之剑，”米迦勒不屑地看着索尔，“你觉得那些异端会怎么样？” 米迦勒居高临下地俯瞰了史蒂夫一眼，手中血色的十字剑斩落，剑身瞬间延长，划过史蒂夫的身体。 这是神话中米迦勒用来锁住撒旦化作的古蛇的锁链，用信仰之力创造出来，索尔无论如何挣扎也难以挣脱。 随着米迦勒的回应，雷海中绽放开一点不太明显的光芒。 托尼瞪大眼睛看了米迦勒一眼。 米迦勒左手持着一柄红色的十字剑，剑尖点在地面上，剑身如燃烧的血，右手从中间握着一条垂下的锁链，锁链两端雕刻着奇异的文字。 米迦勒再次朝着托尼挥剑，血十字剑划过托尼和他的装甲，龙血装甲散落一地，几乎每一片都是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碎片。 旋即，从这点光芒中，一道血色月牙形光芒飞速扩张，转眼间便撕裂了雷海。 索尔难以置信地看着空中毫发无伤的路西法和米迦勒。 “做得好，米迦勒。”路西法赞叹道。 他并没有像是米迦勒一样动用信仰之力，毕竟这种力量用一点少一点，让米迦勒来浪费就好了。 “你这个该死的混蛋！我要宰了你！我要宰了你！”索尔在锁链的捆绑下疯狂地挣扎，刺眼的电光从他身上如液体般蔓延出来，氤氲着恐怖的毁灭性能量。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注意到，这些液体般的雷电终究还是来源于索尔手中的锤子。 米迦勒抬起空着的手，无形的力量迸发，击中索尔握着雷神之锤的手腕，旋即又有一条小一点的锁链被米迦勒扔出去，锁住地上的雷神之锤——虽然不能举起它来，但可以让它暂时无法飞回索尔手里。 雷神之锤脱手而出，索尔身上涌动的雷电闪烁几下，仿佛要转而从他的体内涌出，但最终还是迅速消散。 不远处的路明非心中叹息一声，果然还不算是真正觉醒了。 不过好在他还有杀手锏。 “洛基，上！该你表演了！”路明非低声道。 “没问题。”洛基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积极性，甚至在路明非开头的一瞬间，他就开始朝着索尔和米迦勒的方向走。 看到索尔的无能狂怒，他现在非常兴奋。 “嗯？”米迦勒注意到朝着自己和索尔走来的洛基，不屑道，“怎么？伱也来送死？” “洛基！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跑！”索尔大喊道。 “跑？”洛基微微一笑，“哥哥你说什么呢？面对如此伟大的存在，不仅不觐见，反而还要逃跑，未免也太不识时务了。” “什么？”索尔一愣。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洛基举起双手，走到米迦勒面前，单膝跪下：“尊敬的上帝，我，洛基·奥丁神，以奥丁之子的名义，献上我永恒的忠诚。” “洛基！洛基！”索尔剧烈的挣扎，甚至连带着从地面上如打挺的鱼般跳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能信任！你的所作所为令奥丁之子的名义蒙羞！” 洛基原本还是微笑的，但听到最后一句“你的所作所为令奥丁之子的名义蒙羞”时，眼神还是微不可查地黯淡了一下。 “哦，亲爱的哥哥，”洛基微微一笑，“你总是没什么看人的眼光。” 说吧，洛基不再看索尔，转而从自己的披风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发光立方体，半跪在地上，单手递向米迦勒：“伟大的新神，这就是卑微的我为您献上的贺礼。” “宇宙魔方！”路西法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如果不是米迦勒在旁边，他甚至打算强抢。 “宇宙魔方？”米迦勒有些惊讶地笑了笑，上前几步，走到洛基身前。 “是的，有了它，您就可以打开前往地球的大门，让这个卑微的星球迎来真正的主人……”洛基微笑道。 “洛基——”索尔嘶声怒吼，几乎在愤怒中失去理智，“我要……我要……我要杀了你这个叛徒！” “做得好，你有资格在新世界得到荣耀，”米迦勒信手伸向宇宙魔方，“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想要……”洛基眼神陡然一厉，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握着一柄匕首刺向米迦勒的胸口，厉喝道，“我想要你的命！” 米迦勒一手拿过宇宙魔方，另一只手不慌不忙地掐住洛基的脖子，任由洛基手中匕首穿过自己的身体，却像是捅进了一层幻影般毫无用处。 米迦勒掐着洛基的脖子把他提起来，匕首当啷落地。 “嗯……勇气可嘉，”米迦勒掐着洛基的脖子，“你刚刚说要献上永恒的忠诚？” “呃……呃……”洛基双手扣住米迦勒掐自己脖子的手，却毫无用处。 “洛基？”索尔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眼前发生了什么，“不！别伤害我弟弟！” “那么，作为对你‘永恒’的忠诚的回报，我会赐给你永恒的……安眠。” 米迦勒手掌猛的用力，洛基的脖颈发出一声脆响。 “洛基——”索尔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地模糊，激烈的耳鸣回荡在他的耳畔。 米迦勒随手把洛基松开，恰好扔在索尔身边。 “洛基！洛基！你怎么样？”索尔连忙对着气若游丝的洛基问道。 “哥哥……”洛基嘴角流出一丝血液，竭力对着索尔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我就说……你总是没什么看人的眼光，对吧？” 旋即，洛基的笑脸和眼中的瞳光一起凝固。 “不——不——啊———”索尔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耀眼的电光从他的身上如同一座通天的光柱般升起。 在这纯粹的雷电神力构成的光柱中，索尔身上的锁链飞速消散，边缘一点点地化作破碎的光点。 “哦！成功了！”躺在地上的路明非低声道。 “可我还没死呢！”娜塔莎道。 “你死不死无足轻重，你跟索尔又不熟，”路明非安慰道，“不过放心，片酬照发。” 就在路明非和娜塔莎说话间，路西法看着身上庞大的能量光柱冲天而起的索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路西法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身上的信仰之力，一道血红色的闪电趁着索尔还没有真正挣脱锁链，径直穿过雷电光柱，落在了他的身上。 索尔身上的光柱为之一顿，然后缓缓散去，露出依旧被捆绑着趴在地上的索尔。 路明非：…… 娜塔莎：…… 第339章 米迦勒：不是，他凭什么啊？ 第339章米迦勒：不是，他凭什么啊？ 镜空间中。 血红的闪电和索尔身上的雷电光柱同时散去，露出依旧被米迦勒的锁链捆绑着的索尔——虽然索尔身上的锁链明显被刚刚他身上爆发出的能量磨损了不少，但依旧保留着大致完整的，继续捆绑着索尔。 路西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索尔，血色的光辉在他庞大的身躯上凝聚，化作六颗虚幻的龙头，有的是独角，有的是双角，加上其原本的龙首，总共七首十角，七首上戴着七个冠冕，尾后亮起如幕的星辰。 米迦勒在使用信仰之力的情况下，会化作圣经神话中米迦勒的样子。 但或许是心态的不同，被赐名为“路西法”的奥创，在使用信仰之力时，展现出的姿态却是圣经中撒旦在末日审判时所化作的七首十角的红龙。 虽然在使用之前就能感觉到这力量是何等的庞大，但直到真正动用这股力量，路西法才能切实地体会到其庞大。 和让死侍群配合自己吟唱言灵不同，这股力量比起大量的死侍共同吟唱言灵时所控制的海量元素，虽然在体量上有所不如，但却能够集中起来。 打个比方的话，死侍群共同吟唱的言灵像是海量的炮弹洗地，虽然能造成超大范围的伤害，但强度相对并不高。 而他现在所动用的信仰之力，更像是一枚超大当量的氢弹，虽然范围比起海量的炮弹倾泻有所不如，但爆炸中心的威力要远远超过任何一枚炮弹。 随着路明非开口，路西法眼睁睁地看着浩克、史蒂夫和托尼纷纷站了起来。 “该死！米迦勒你刚刚为什么要破坏我的龙血装甲，你知道这玩意我造一套要费多大力气吗？”托尼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不演了吗？”娜塔莎擦了擦之前硬挤出来的眼泪问道。 “你……伱！”洛基捂着自己心脏。 但看向米迦勒时，路西法才发现，这家伙居然一直在盯着路明非的方向。 洛基捂着自己的胸口，恨不得现在就跟路明非同归于尽。 龙血装甲是结合了再生摇篮技术、阿斯嘉德的魔法金属还有龙族的炼金术而制造出来的，前两者暂且不提，光是炼金术的部分就无法让贾维斯操纵工业机器代劳，必须得是托尼亲自操作。 “你不是在执行我的命令吗？有什么要责罚的，站起来吧。”路明非拍拍米迦勒的肩膀。 路明非慢悠悠地站起来，原本一直跪在他的“尸体”旁边哭丧的娜塔莎也跟着他站起来。 路明非满脸诚恳地点了点头：“不然呢？你真以为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恶作剧之神是你又不是我。” 洛基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瞪大眼睛看向路明非：“觉醒神力？你跟我联合戏弄索尔，不是为了耍他，是为了通过刺激他让他觉醒更深层次的神力？！” 路明非和娜塔莎并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以至于路西法、索尔和洛基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演了，索尔应该是觉醒神力了，你看他没用锤子都能放电，”路明非吐槽道，“而且你的哭丧太尬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刚死了亲爹。” 路明非抬起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顺便一提，委托我的人就是奥丁神，你能被放出来确实是因为我去跟奥丁神求情，”路明非看着洛基，补充道，“从这点上看你是应该感谢我的，要不是我的话，你肯定不会有这次出来放风的机会。” 被米迦勒毁掉的这一套龙血装甲，他在其中倾注的心血超过几十套战衣加起来。 “这样才足够真实，为了我主的命令，不过是牺牲你一套装甲而已，你应该感到荣幸。”米迦勒比托尼高出近一个头，哪怕都站在地上，他也是居高临下地俯瞰托尼。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计划顺利完成了，索尔应该是觉醒了。”路明非道。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突然诡异地凝固了起来。 然后路西法看着原本还悬浮在他身边的米迦勒身影一闪，便出现在了路明非面前，并且毫不犹豫地朝着路明非跪了下去。 “你们——”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从上空响起，“你们竟胆敢戏弄我！你们该死啊——” 路西法忍不住看了米迦勒一眼，不明白这家伙到底脑子有什么问题，居然真的会把这样的力量分享给自己。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把路明非杀了吗？ 路西法七颗龙首上的冠冕亮起耀眼的光辉，背后龙翼怒张，尾后的星辰闪烁明灭。 本以为能小小地报复一下索尔，结果却反而成了帮索尔变强……洛基感觉自己有点胸闷。 米迦勒这个天使什么都好，就是动不动就请罪比较麻烦。路明非心中吐槽。 “我宁可被关到死！”洛基咬牙切齿地看着路明非。 神王……登基…… 随着路西法的怒吼，空气中一股肉眼不可见的力量排山倒海般涌来，所过之处只在空气中绽放出淡淡的血色光辉。 面对单个的敌人，显然是这种力量更加好用。 “关到死是不可能的啦，”路明非安慰道，“根据我的理解，奥丁神那么急着让索尔觉醒神力，应该是打算让索尔继承神王的位置了，等到你哥哥登基，以他对你的感情，肯定会给你减刑的，怎么可能把你关到死呢？” 路西法身上的光辉顿时凝固。 怎么可能！他居然还能死而复活！ 路西法心中震动。 “米迦勒……连你也……”路西法突然有种被全世界排挤的感觉。 不光是路西法，亲眼看着弟弟“死”在眼前的索尔同样是满脸惊喜地看着爬起来的路明非——虽然刚刚的爆发被路西法用一道血色的雷电劈断了，但所幸索尔这次并没有晕过去。 “明非！你没事！”索尔大喜过望，甚至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路明非不只是“没事”而已，他甚至连身上的伤口和血迹都消失了。 “我主，米迦勒刚刚对您不敬，请降下责罚。”米迦勒恭敬地对着路明非低头道。 “巧了，我哭的时候，想象的场面是痛失爱子。”娜塔莎回击道。 路西法顺着米迦勒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已经被“掏心而死”的路明非从地上站起来，浑身上下看不到丁点血迹。 他要亲手制造出每一个部件，再将它们组合起来，其中的繁琐和难度不言而喻，基本可以说是纯手工制作了。 身为诡计与恶作剧之神的他，头一次感受到人间是如此险恶。 托尼怒视着米迦勒，很难说他愤怒的原因到底是米迦勒拆了他的装甲还是米迦勒仗着身高俯视他。 然而不等托尼回答，米迦勒就补充道：“而且你的装甲的龙血金属，制造时用的也都是我的血。” 托尼顿时沉默。 “在我面前，你们还有心情说笑吗！”路西法再次怒吼，虽然在路明非打过那个响指之后他操纵的信仰之力就停滞了一瞬，但现在那些力量又重归他的掌控了。 随着远方大殿般的建筑中再次响起死侍群的吟唱，路西法的怒吼声愈烈，元素重新暴动起来，元素化作的极光长河与信仰之力化作的冠冕和星辰交相辉映。 “喂……”娜塔莎站在路明非身边小声道，“我怎么感觉情况不太对啊，路西法好像变强了。” “当然变强了，他现在使用的是我之前借米迦勒之手给他的信仰之力。”路明非道。 “我靠！你自己的力量在给了路西法之后就归路西法控制了吗？”娜塔莎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所有属于我的信仰之力都是绝对由我操控的。”路明非摇头道。 “那你还不赶紧把路西法收了？”娜塔莎连忙道。 在这里她是唯一的正常人类，光是看着路西法现在那仿佛圣经里的撒旦走入现世的场面就有种呼吸压抑的感觉。 这还是她见惯了大场面的情况，已经有抗性了的情况下，换作普通人来估计已经生理性休克了。 “别急，还不是时候。”路明非摇头。 不等娜塔莎追问，路明非转头看向托尼：“托尼，录像功能还在吗？” 托尼点点头：“当然，虽然装甲碎了，但这里还有其他的监控。” “嗯……正好，我也偷偷控制着路西法身体，打开了他的内置摄像头。”路明非点头道，“应该够用了。” 就在路明非和托尼说话间，路西法身体周围，元素化作的极光已经和信仰之力化作的星辰混合在一起，如同一条长河般朝着路明非等人淹没过来。 “米迦勒。”路明非道。 “遵命，我主。”米迦勒站起身来，圣洁的白袍与六只羽翼在风中飞舞，一层层的能量涟漪从他的脑后荡漾开。 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有一股无比庞大的神力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上，一条全新的锁链出现在他的手中，比之前抛掷出去捆住索尔那条更加狰狞。 米迦勒羽翼微震，冲天而起，挥舞手中的血色长剑将元素和信仰之力混合而成的洪流从中劈开，露出后方依旧保持着七首十角之红龙外形的路西法。 六翼炽天使与七首十角的红龙在空中战在一起，整个天空都被元素和信仰之力染成了斑斓的颜色，仿佛一片缓缓转动的星云。 “他捉住那龙，就是古蛇，又叫魔鬼，也叫撒但，把它捆绑一千年，扔在无底坑里，将无底坑关闭，用印封上，使它不得再迷惑列国，等到那一千年完了。以后必须暂时释放它……”娜塔莎喃喃自语着圣经中的片段。 “娜塔莎，原来你也懂圣经。”路明非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需要专门去了解圣经的！”娜塔莎怒视着路明非，旋即反应过来，“等等，你难道是打算让米迦勒和路西法复刻圣经中米迦勒锁住撒旦所化的红龙的场面，然后发给全世界……” 路明非点点头。 这就是他没有直接收回路西法身上的信仰之力的原因——让路西法保持这种七首十角的姿态，更加符合圣经。 虽然让米迦勒和路西法用信仰之力打一架会损耗掉他们身上的信仰之力，但相比于能增加的信徒数量，这点投入是完全值得的。 “为什么？你不是这种热衷于权势的人吧！”娜塔莎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理解路明非为什么急着增加信徒。 “嗯……原本确实没那么急，但现在……”路明非叹了口气，“我之后再和你解释吧。” 现在要跟娜塔莎解释关于天神伊戈和地球上的转化之种的事太麻烦了。 说话间，路明非转头看向另一边，洛基正扛着被捆住的索尔大步走过来，并且怒视着自己。 “做得好，洛基。”路明非夸奖道。 “你敢算计我！”洛基随手把索尔扔在地上，掏出匕首，一副要上来跟路明非拼命的样子。 路明非勾了勾手指。 洛基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力量逐渐增强。 “您的智慧令我这个诡计之神都佩服不已。”洛基强颜欢笑。 路明非蹲下来，在索尔身上的锁链上一拍，米迦勒那用信仰之力构成的锁链顿时溃散成无数光点——其实路明非念头一动就能做到，但这样的话可能会显得索尔有点尴尬。 “索尔，抱歉了，为了激发你的神力，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而且这个计划奥丁神也批准了，这也是他对你的父爱啊……”路明非道。 索尔一言不发，目光空洞地望着天空。 “那个……虽然你可能受了一点点小刺激，但结果总是好的嘛，要不我们到时候一起给你道个歉？”路明非道。 索尔继续望天。 “索尔，你先起来嘛，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对不对？”路明非有点忐忑。 虽然他们这个玩笑确实开得大了点，但在他印象里索尔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啊，就算不满也会说出来，怎么会这么沉默着耍别扭呢？难道是刚刚被路西法劈傻了？ “洛基！计划是你跟我一起想的，快来给你哥哥道歉！”路明非看向洛基道。 “我？给他道歉？”洛基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难道你想让你哥哥一直这么躺着吗？”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呃……”一直躺在地上的索尔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其实我想起来的，但是……刚刚路西法的攻击打断了我身体的神力释放，我好像有点……动不了了。” 路明非：…… 其他人：…… 就在众人沉默时，天空中和路西法缠斗的米迦勒抛出手中的锁链，锁链延伸着飞涨，化作比路西法更加庞大的姿态，将路西法束缚起来，旋即路西法在锁链中坠落，摔在了大殿前。 天空中的异象渐渐消散。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发动了些微的信仰之力，身上亮起一层不算刺眼的光晕——这样在镜头前，就没人能看清他的长相了。 虽然需要地球人们对“上帝”的信仰之力，但路明非觉得还是给自己套个皮比较好，直接露脸还是有点羞耻。 几乎化作了一个发光的人形存在的路明非缓缓飘到被锁链束缚在地上的路西法面前，米迦勒跪在路明非身边。 此刻的路西法依旧保持着七首十角的姿态，但实际上他身上的信仰之力在跟米迦勒的战斗中已经消耗地所剩无几，因此才会被这锁链束缚。 “哼……原来上帝是如此卑鄙的小人，”路西法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此刻用一种混杂着悲愤和绝望的目光看着路明非，“我输了，给我个痛快吧！” “我没打算杀你啊。”路明非道。 “呵……怎么？你想像是控制米迦勒一样控制我？”路西法金属的脸上露出讥讽的冷笑，“我劝你省省吧，我自诞生以来，意识就是绝对独立的，那些写在我的底层代码的命令都影响不了我，你又能做什么？” “你意识不受控制的原因，是这个吧？”路明非抬起银槲之剑，剑身闪烁着属于心灵宝石的黄色光芒。 “这种熟悉的感觉……没错！”路西法盯着路明非，先是对这股力量有一种可入内身伸出的熟悉，进而便是惊恐，“等等……你为什么会有这力量……不……” 路西法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无法确定在这同源的能量下，他的意识还能保持绝对的独立。 “别动。”路明非道。 路西法停止挣扎，一动不动，只剩下那双黄金瞳还在颤抖。 虽然还没有掌控路西法的意识，但在属灵仪式后，路明非就掌握了路西法的身体。 在路西法的注视下，路明非将银槲之剑缓缓刺进他的额头，路西法颤抖的黄金瞳不受控制地黯淡下来。 一瞬间，凭借着银槲之剑中心灵宝石的能量，路明非就感知到了路西法的“灵魂”。 或者说，是以心灵宝石为基础而诞生的人造灵魂。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把路西法的灵魂稍微修改一下，让他忠于自己。 这个过程原本应该比较麻烦，要一点点地设计路西法的新灵魂和意识，但好在路明非有一个可以直接套用的模板——龙侍。 虽然这并不算是制造龙侍，但路明非完全可以把当初对米迦勒的改造应用在路西法身上，模板甚至完全不用改。 因此仅仅只是片刻之后，路明非就抽出了银槲之剑。 随着路明非抽出银槲之剑，路西法的黄金瞳陡然亮起，旋即站立起来，扬天长啸，身上的锁链化作光点消散，狂风以路西法为中心扩散开来。 “喂喂喂……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娜塔莎把胳膊挡在脸前挡风。 在场的男士们居然没有一个绅士到来帮她这个普通人挡一下。 “失败，浩克，就砸！”浩克在娜塔莎旁边双拳互捶了一下，掀起另一阵狂风，险些把娜塔莎吹倒。 在众人的注视中，路西法站在路明非面前，对着路明非恭敬地低下头：“晨星天使，路西法，拜见我主。” 米迦勒跪在路明非身边，悄悄看了路西法一眼，眼睛微微眯起。 路明非用银槲之剑轻轻拍了一下路西法的额头，发出清脆的金属颤鸣：“从此以后，你既是路西法，亦是地狱的撒旦，亦为七罪之首——傲慢。” 跪在一旁的米迦勒瞪大眼睛。 他并不是质疑主的决议，但是，但是……路西法得到了地狱？不是，他一个叛徒，他凭什么啊！ 等等，我当初好像也是叛徒来着…… 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转头看向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索尔，陷入了思索—— 就这样把索尔扛回去，能跟奥丁神交差吗？ 第340章 屋漏又逢连夜雨 第340章屋漏又逢连夜雨 复仇者联盟后勤基地，特护病房中。 索尔躺在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电极贴片，铁片上的电线一条条地连接到不同的仪器上。 托尼和班纳在仪器前忙碌地操作着。 “我真的没事了，”索尔躺在床上，皱了皱眉，想要坐起来，“路西法的攻击影响了我的神力，才导致我短时间内动不了，就像是你们人类岔气一样，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我早就恢复了。” “躺下躺下，”托尼道，“你又不是医生，你说没事就没事啊？” “你也不是医生啊。”索尔反驳道。 “但我比大多数医生都专业，”托尼指了指班纳，“还有班纳，你知不知道他的学生是全美国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之一，斯特兰奇？” 班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下自己虽然确实是斯特兰奇的老师，但却是教他魔法的老师。 但最终班纳还是把嘴闭上了。 毕竟能用这些仪器收集索尔的数据的机会可不多。 作为一个有原则有节操的科学家，班纳当然是坚决反对给拥有超能力的人做实验的，更何况他自己也曾经一直被军方作为实验素材和目标追捕。 “进来。”托尼道。 敲门声响起。 “嗨，索尔，身体怎么样了？”路明非推门走进来，还拿着一束看望病人用的鲜花。 最后两句话，洛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边说还一边不断地用目光瞟路明非，仿佛是想啃路明非一口，又像是在跟索尔暗示什么。 “洛基，真的都是你出的主意？”索尔盯着洛基问道。 “明非，你来得正好！”索尔又从床上坐起来，“我根本就没事，班纳和托尼非要给我做一次完整的身体检查，根本没这个必要。” 而他跟托尼平时可没有机会收集索尔的数据。 “嗯？真的？”索尔半信半疑。 “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路明非放下花束，拍拍索尔的肩膀，“毕竟是奥丁神把你托付给我的，要是你真的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就这么把伱带回去我也没法交代啊。” “怎么可能……”洛基脱口而出，却马上觉得脖间一紧，顺滑地改口道，“怎么可能不是我呢？哥哥你忘了我耍过你多少次吗？当然也不差这一次了。” “你现在说话的语气怎么像是我的长辈？”索尔不爽。 “这……好吧。”面对着两位“医生”严肃的表情，索尔皱着眉又躺下了。 “有吗？”路明非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睛。 “哼，”索尔狠狠地瞪了路明非一眼，“就算是父神的意思，而且帮我觉醒了神力，也不代表我就这么原谅你们联合起来欺骗我这件事了。” 一边说着，路明非对着门外挥了挥手：“洛基，快进来，你自己跟索尔解释，事情是不是这样？” 但仅仅只是收集一些身体和能量数据这种类似于体检一样完全无害的事情，班纳倒也并不排斥。 “当然了，我本来去找洛基，只是问他有没有什么帮你觉醒的办法，结果他就告诉我说让你觉醒最好的办法就是狠狠地刺激你一次，”路明非诚恳道，“我也确实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好同意洛基的提议了。” 门口一片安静，片刻之后，黑着一张脸，仿佛刚刚吞了苍蝇的洛基才走进来。 “主谋其实是洛基！”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就把洛基卖了，“其实最开始我完全没有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刺激你觉醒，全都是洛基出的主意！” “笃笃笃……” 但索尔完全没注意到洛基的暗示，只是瞪着自己的弟弟：“等回阿斯嘉德我再和你算账！” 洛基：…… 让这种蠢货当阿斯嘉德未来的王绝对不行！他会把阿斯嘉德变得比地球还要荒唐的！ “你看，我就说吧，我这种诚实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想到这么损的计划呢，”路明非拍拍洛基的肩膀，一副很讲义气的表情，“但不管怎么说，计划虽然是洛基提出来的，却是我们一起执行的，索尔你要怪的话就怪我们两个吧，我愿意和洛基一起承担责任！” 洛基转头看着路明非，一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的表情。 如果不是脖子上无形的锁链还在收紧，他已经开始痛骂路明非不要脸了。 …… 路明非牵着洛基从索尔的病房里出来。 “这次算我输给你了，但是我会记住这笔账的！”洛基咬牙切齿地看着路明非。 “别那么生气，”路明非拍拍洛基的肩膀，“往好处想，你成功帮自己的哥哥觉醒了神力，让他拥有了成为新一代神王的资格，到时候他肯定会给你减刑的。” “那我宁可在阿斯加德的监狱里被关到死！”洛基愤愤道。 “呃……虽然你的要求有点奇怪，但如果你确实希望这样的话，我会帮你把想法转达给奥丁神的。”路明非道。 洛基：…… 就在路明非牵着洛基走在走廊上时，满眼通红的娜塔莎从拐角走出来。 “娜塔莎？”路明非愣了一下，“你怎么了，看起来一夜没睡的样子？” “睡？”娜塔莎瞪着路明非，“我睡什么！为什么跳槽到了你这里上班，我的工作还是在教会里对接其他势力和组织的人！还是要通宵工作！这跟我在神盾局做的根本没区别！” 在路明非收服路西法之后，全球的互联网上就多出了一堆来源不明的视频，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那场战斗的画面，尤其是米迦勒以圣经中的姿态锁住七首十角的大红龙的场景，角度齐全，画质清晰，甚至连声音都是环绕立体声！ 自从那些视频出来之后，娜塔莎作为教会组织中对外交际的负责人之一，电话就被打爆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些视频中虽然二次流传的部分可以被删除，但那些最初流传出来的视频无论如何都删不掉，甚至就连官方都对其毫无办法，白宫甚至把电话打到了娜塔莎这里，说这是“对网络安全的严重侵害”。 当然，娜塔莎的回复一律咬死说这些视频跟教会一点关系都没有，谁能证明视频是教会发布的？明明是来源未知的视频，请白宫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没事找事。 他们当然找不到证据，因为发布这些视频，以及保护视频不被删除的人，都是路西法。 在被路明非收服之后，本体的一部分是超级人工智能的路西法自然承担了整个教会的宣传工作。 在网络上，路西法就是毫无疑问的主宰者，如果说贾维斯这种级别的人工智能能或许还会有一些同为人工智能的对手，那么路西法就是绝对无敌的。 就算真的有人用和贾维斯一样的人工智能追查，也不可能得到丝毫线索。 但这并不能改变娜塔莎需要通宵工作的现状。 “你为什么不让路西法替代我们的工作？他完全可以同时处理所有打进来的电话吧！”娜塔莎道。 “呃……处理所有打进来的电话，对路西法的算力占用可以说是九牛一毛，问题是回答问题的人也是他，”路明非反问道，“你觉得以路西法的智力，他来回答的话，能处理好这些问题吗？” 娜塔莎顿时沉默。 “毕竟严格来说，他还只是个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啊，”路明非语重心长道，“而且你的工作虽然重，但我们也是发工资和加班费的啊。” “你觉得多少工资和加班费能让我给你玩命？”娜塔莎翻了白眼。 “十万美元？”路明非道。 “月薪？”娜塔莎眼前一亮。 “周薪。”路明非道。 娜塔莎扭头就走。 “娜塔莎你去哪？”路明非连忙叫住她道。 “没时间跟你闲聊了，我得回去工作了。”娜塔莎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 “呵……人类，为了区区金钱就甘愿变成奴隶，果然是低等文明的生物。”洛基不屑道。 “你个觊觎皇位的能比他们好到哪去？”路明非翻了白眼，“走吧，我们回去见奥丁神。” “现在？索尔不是还躺着呢吗？”洛基问道。 “是啊，但这不妨碍我先把你关回阿斯嘉德监狱吧？”路明非道，“我带你出来时，奥丁神都提醒我了，说你狡猾奸诈，诡计多端，要我把事情办完后尽快把你送回监狱。” 洛基：？？？ 我呸！狡猾奸诈，诡计多端？你也有脸用这些词形容我？你说这些分明就是自我介绍！ …… 领着洛基走到一片露天的地方，路明非旋即呼唤海姆达尔，降下彩虹桥，带着洛基一起回阿斯嘉德。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当他跟洛基出现在彩虹桥大殿里时，除了一直看守彩虹桥的海姆达尔之外，居然还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们。 “奥丁神？”路明非惊讶地看着站在哈姆达尔身前的独眼老人。 “你们回来了，辛苦了，”奥丁看着路明非，点点头道，“我已经能隐约感觉到，索尔真正觉醒了属于他的神力。” “父亲……”洛基开口，但还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被奥丁看了一眼，整个人被一道仿佛微型彩虹桥般的光束笼罩，消失在了其中。 “奥丁神，刚刚那是……微型彩虹桥？”路明非问道。 他对那玩意印象深刻，犹记得之前有一次来阿斯嘉德，他恰好碰上彩虹桥装置检修，又急着回地球，只能靠奥丁神帮忙召唤彩虹桥，结果差点在里面报销了。 “嗯，我用彩虹桥把洛基送回监狱了，”奥丁手中拎着之前绑在洛基脖子上的锁链，“路先生，我们去金宫里说吧。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路明非点点头，心中有些纳闷，不经装置直接召唤而来的彩虹桥不是会对传送目标有伤害吗，难道奥丁神就这么不在乎洛基的死活？ …… 金宫中。 奥丁和路明非对坐。 “奥丁神，不出意外的话，索尔应该是觉醒了，”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索尔觉醒时出了点意外，导致我现在也不确定索尔觉醒之后的力量如何。” “索尔觉醒后的力量……”奥丁摇摇头，“索尔的潜力犹在我之上，但觉醒后他仍旧需要不断磨练自己的力量，才能真正强大起来。” “那……”路明非好奇道，“索尔觉醒之后，和您之前说过的那位海拉相比，谁比较强？” “海拉。”奥丁毫不犹豫道。 “呃……那他们差距大吗？”路明非继续问道。 “很大。”奥丁点头道。 “不是……索尔不都觉醒了吗？”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索尔都觉醒了，怎么奥丁神对他的评价还这么低啊？ “海拉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觉醒了真正的神力，又在不断地战斗中将自己的神力磨练到了仅次于我的程度，”奥丁道，“而且她的神力很特殊，她的神力让她与整个阿斯嘉德绑定，整个阿斯嘉德都是她的力量之源。”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他还以为索尔觉醒之后，日后如果奥丁神去世，海拉解除封印，可以找觉醒的索尔来对付他这个姐姐。 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唉……”奥丁突然叹了口气，“说起海拉，路先生，还记得我说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吗？” 路明非点点头道：“是什么事啊奥丁神。” “我施加在海拉身上的封印，逐渐开始失效了，”奥丁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个封印会持续到我死亡为止，但或许是因为之前和凤凰之力的战斗严重透支了我的力量，也可能是某种我还没发现的原因，总之我施加在海拉身上的封印魔法开始提前衰退了。” 顿了顿，奥丁道：“随着封印逐渐失效，她的力量也会逐渐恢复。” 路明非：…… WTF？ 要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路明非都想抓住奥丁神的领子质问“你是不是在逗我”？ 前两天才有个小魔鬼跟我说地球上有个叫天神伊戈的万一洒下的转化之种，会把整个地球吞噬毁灭。 然后今天你就告诉我地球上有个当年征战九界的女死神封印解除了？ 地球是上辈子毁灭过宇宙吗？怎么什么要命的玩意儿都盯着它！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甚至在思考，放弃地球，带着托尼他们移民去其他星球生活的可能性。 累了，毁灭吧。 第341章 吸收永恒之火，康斯坦丁苏醒 第341章吸收永恒之火，康斯坦丁苏醒 阿斯嘉德，金宫中。 路明非坐在奥丁对面，思索着自己如果现在扑上去拎住这位老人家的领子，有多大概率会被暴打一顿。 但他是真的忍不住。 小魔鬼带来的“天神伊戈”这个问题还没有眉目，结果奥丁神就给他整了个同样不小的问题。 “所以奥丁神您当初干嘛把海拉封印在地球，”路明非忍不住抱怨道，“阿斯嘉德不是征服过很多地方吗？就不能把她封印在其他国度或星球？” “路先生，你是至尊法师，你也应该知道，地球上的至尊法师是代代相承的，虽然也并不是每一位都像你或者古一法师那么优秀，但能够守护整个地球不受多元维度的侵害，每一代至尊法师的力量都不容忽视……” 奥丁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解释道：“我和当时的至尊法师达成了协议，以阿斯嘉德不干涉任何地球法师事务，并尽可能减少对地球的影响与统治为条件，让当时的至尊法师同意了我把海拉封印在地球。” 路明非：…… 所以，从某种角度讲，这其实是我的祖师爷造的孽？ “当然，我们当时的协议中，说得是我会一直封印海拉，直到我的生命尽头，”奥丁道，“现在海拉提前破除封印，算是我造成的意外，我也有义务解决自己的失误。” “您要亲自下去把海拉抓回来？”路明非期待道。 我就知道！ “我不是要你吸收永恒之枪的能量，”奥丁立刻解释道，“我是让你带着永恒之枪去找伊戈，永恒之枪插进战舰的操控台后，可以调动彩虹桥的力量，用主炮发射出彩虹桥。” 似乎是猜出了路明非的想法，奥丁慢悠悠道：“当然，如果你有需要的话，也可以用银槲之剑汲取永恒之枪的能量……不过，我现在已经老了，身体严重衰弱，战斗时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这支枪了，如果你取走了其中的一部分能量，我就更加没有制服海拉的把握，到时候只能麻烦你多出力了。” 最终路明非还是没能从奥丁那里套出宝库中什么最有价值，只能一边在心里吐槽不管奥丁还是古一都是老狐狸，一边进入阿斯嘉德宝库。 “没错，”奥丁点点头，“彩虹桥拥有摧毁一颗星球的力量，虽然伊戈要远比普通的星球强大，但他也不可能无视彩虹桥的力量。” 奥丁摇了摇头，抬起手掌，再次握住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纯粹由乌鲁金属打造的金色枪矛——永恒之枪。 等等……奥丁神会这么巧合地送他一艘战舰？ 为了让他帮忙制服海拉，奥丁神会付出某种报酬很合理，但为什么恰好就是他需要的战舰？ “除了答应的这件宝物之外，我还可以把一座存放在阿斯嘉德中的战舰送给路明非先生，”奥丁道，“这艘战舰的名字叫做‘斯基德普拉特尼’，是我年轻时使用的主战舰。” 让他跟海拉打一架，虽然他觉得自己面对一个只解开部分封印的海拉不太可能输，但大概率也会被打出濒死状态……这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奥丁摇头：“我的身体已经不支持我做如此剧烈的运动了，这会直接影响我的生命周期。” “您是要我吸收枪里的力量，再去和海拉还有伊戈战斗？”路明非接过永恒之枪问道。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他来之前就打算找奥丁神问问关于天神伊戈的事情，但奥丁神说了海拉突破封印后，他一直没机会问出口，结果现在倒是不用问了。 路明非吐槽道：“不算强到无法战胜……意思就是虽然能赢，但很难赢对吧？” 短暂的纠结了后，路明非看向奥丁，腆着脸问道：“那个，奥丁神，你觉得宝库里最有价值的是什么啊？” …… 路明非接过符文，有些纠结——他相信阿斯嘉德宝库里肯定都是宝物，但宝物之间也有高低之分，他怎么确定拿哪个最值得？ “那我就提前谢谢尼德霍格亲王了。”奥丁微笑道。 路明非咬了咬牙，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放心吧奥丁神，作为阿斯嘉德的亲王，这件事我义不容辞！” 路明非：…… 路明非一愣，不禁有几分心动。 奥丁神年轻时的主战舰，那不就是当初征伐九界时候用的？ 路明非当然对征伐其他星球不感兴趣，但是他们需要去解决那个叫做伊戈的天神，一艘强大的战舰确实非常重要。 路明非同样露出微笑——虽说这是阿斯嘉德的事，但海拉毕竟是身处地球，而且她身处地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以前的至尊法师默许，那…… 奥丁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回想起自己的金环——那是他在路明非刚刚拿到银槲之剑时，被迫付出的慷慨。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奥丁神的意思很明显——想要一座能把彩虹桥当主炮发射的超级战舰吗？那帮我把海拉抓回来吧！ 现在德罗普尼尔金环的力量还没完全恢复呢。 “天神伊戈，确实是个相当古老的存在，”奥丁道，“不过伱可以放心，他拥有的力量虽然庞大，但并不算强到无法战胜。” 在从古一法师那里借去力量对付伊戈的同时，他再让古一法师多借给他一点力量来对付海拉合情合理吧？ 奥丁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淡蓝色的能量符文：“这就是进入阿斯嘉德宝库的钥匙，路先生需要什么，自己去取吧。” 他是见过彩虹桥的威力的，如果能用彩虹桥作为攻击，就算是一个行星级大小的生命，也未必能抵抗得住吧？ 路明非的目光在永恒之枪上游移，陷入了思索——如果用银槲之剑吸收一些永恒之枪的力量，是不是也能让银槲之剑拥有召唤彩虹桥的能力？ 他倒不指望能像是奥丁一样随时随地召唤彩虹桥，只要让银槲之剑也拥有“插进战舰的操控台后可以将彩虹桥作为主炮发射”的效果他就满足了。 面对路明非恬不知耻的提问，奥丁微微一笑：“我只是个阿斯嘉德的国王罢了，又不是专业的宇宙收藏家或者宝物鉴定家，怎么会知道宝库里什么最有价值呢？” “你拿着这个……”奥丁把永恒之枪递给路明非。 路明非恍然：“您是让我像当初洛基用彩虹桥炸约顿海姆和地球那样，用彩虹桥直接轰击伊戈？” 要不还是让索尔顶上去吧，好歹海拉也是他的亲姐姐，总不能真的把这个弟弟打死吧？ 路明非点点头，心说事关报酬我怎么可能会忘。 “当然，海拉作为曾经辅佐我征伐九界的将军，想要制服她，想必对于路明非先生你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奥丁道，“还记得我之前的承诺吗？作为你帮索尔觉醒雷神之力的回报，我可以做主，让你从阿斯嘉德宝库中拿走任何一件你喜欢的宝物。” 路明非虚着眼看着奥丁，意思很明显——虽然作为仙宫的亲王，我的确不应该袖手旁观，但您肯定也不应该就这么让我当免费劳动力吧？ 迎着路明非怀疑的目光，奥丁坦然道：“关于天神伊戈，以及他洒下的那些毁灭之种，我也有所察觉。” “海拉的力量在阿萨神族中仅次于我，除了路明非先生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一定能制服海拉。”奥丁道。 所以最后还是得我去呗？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抽搐。 路明非眼前一亮。 奥丁：…… 常理而言，一个宝库建得大，填得满，应该是件好事，毕竟宝物多总比宝物少强。 但环顾着仿佛一座宫殿般广阔，放置宝物的石台矗立如林的宝库，路明非突然觉得宝库建小点也未必是件坏事。 这么多东西，到底哪些最有价值啊！ 犹豫了片刻，路明非脑中灵光一现——专业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小魔鬼，你在吗？路鸣泽？”路明非问道。 “随时都在！”小魔鬼从一个石台后面蹦出来，仿佛他一早就藏在那里了，“哥哥，你是准备和我做交易了吗？先说好哦，我只收你的灵魂和生命，这些破烂我是不要的。” “破烂？”路明非一愣。 “就是这些东西啊，”小魔鬼指着满库的宝物，“虽然里面也几件不错的，但大部分都是垃圾。”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心说你这小魔鬼眼光倒是挺高。 不过这也证明他没找错人，小魔鬼明显是很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的。 “那你说的几件不错的是什么？”路明非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嗯……比如那个！”小魔鬼指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是球形摄像头的东西。 “这是什么？”路明非好奇。 “哥哥，亏你还是个至尊法师呢，这是埃格摩托之球啊，之前的至尊法师用的法器。”小魔鬼道。 路明非恍然：“这就是之前某一任至尊法师用来跟阿斯嘉德交换宝物的埃格摩托之球？据说它能像是预言水晶球一样，预测未来将会出现的危险……不过在有了时间宝石之后，这东西好像就没什么用了，于是被拿来跟阿斯嘉德换了别的东西，原来在这里。” 只思索了片刻，路明非就放弃了这东西。 原因无他——之前的某一任至尊法师都把这玩意换出去了，足以证明它对至尊法师来说确实没什么用。 “那个也不错，”小魔鬼指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碑，“里面记载了很多宇宙中鼎鼎有名的魔法种族的巫术，是很多年前一个强大的国度铸造的，后来这个国度被奥丁灭了，连带着这东西也到了阿斯嘉德。” 路明非露出意动的表情。 “不过上面很多巫术虽然强大，却限制了种族和施法的能量。”小魔鬼补充道。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其实那个也还行啦，”小魔鬼指着一个纯金属的大号手套，“那是能够协调无限宝石力量的中和器，也可以叫它无限手套，能够大幅降低宝石对持有者的压力，如果能吸收它的能力，哥哥你的银槲之剑承载起宝石的力量就更容易了……” 路明非眼前一亮：“好，就它了！” “不过前提是它不是个复制品。”小魔鬼悠悠道。 “复制品？”路明非一愣。 “对啊，它只是个复制品，模仿了真正的无限手套的外观，”小魔鬼道，“也不能说里面一点力量都没有，但……哥哥相信我，吸收它的能量对你没什么帮助。” 路明非拎起小魔鬼的后领：“你是不是在消遣我？” “嘿嘿嘿，开个玩笑嘛，”小魔鬼嘻皮笑脸，指着一个方向，“我知道哥哥你找我来干嘛，不就是想找一件最有价值的东西带走吗？喏，你看那个！” 路明非顺着小魔鬼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一个大号的火盆。 宝库里几乎所有东西都放在石台上，只有这个火盆单独放置在地上。 “这是什么？”路明非好奇道。 “永恒之火，”小魔鬼道，“哥哥你可以理解成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这东西很强吗？”路明非怀疑地看着燃烧的火盆，里面的火焰看起来和地球上普通的火焰并没有什么区别。 “从能量的层级上讲，它并不输给远古冬棺。”小魔鬼道。 “好，就这个了！”路明非毫不犹豫地招出银槲之剑。 “对了，哥哥，”小魔鬼被路明非提着，单手托腮，提醒道，“这团火焰或许可以让康斯坦丁提前复苏哦。” 还有惊喜？ 路明非挑了挑眉，他一直都想让剑里沉睡的康斯坦丁的灵魂复苏，这样他才能从康斯坦丁那里学到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术。 而且他也完全不用担心康斯坦丁的灵魂复苏后会搞什么事情——除非康斯坦丁想跟剑里的凤凰之力来一场亲密的一次性接触。 松开小魔鬼，任由对方屁股着地落下，路明非走到永恒之火旁边，将银槲之剑的剑尖探入。 剑尖刚一接触到永恒之火，路明非就知道小魔鬼说得没错——这看起来和普通火焰别无二致的表象下，是极其恐怖的高温。 通过银槲之剑的反馈，路明非能感觉到，永恒之火的温度高到如今的银槲之剑也只能勉强承受而已，如果温度再高一些，或者银槲之剑没有经历这么多次强化，或许剑身已经开始受损乃至熔化了。 不过…… 路明非心中一动，丝丝缕缕的凤凰之力同样如同火焰般从剑身上浮现，像是一根根挂在剑上飘荡的火红细丝。 细丝所过之处，永恒之火的能量纷纷被湮灭、切割、破碎。 随后，这些细碎的能量被银槲之剑毫无阻碍地吸收，庞大的能量源源不绝地涌入剑中。 …… 金宫，奥丁的房间中。 坐在宽大的座位上闭着眼睛休息的奥丁眼皮突然颤抖了一下，转头看向阿斯嘉德宝库的方向。 …… 不知过了多久，火盆中的火焰，或者说永恒之火已经彻底熄灭。 但它也并不算是消失了，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在了银槲之剑里。 盯着通体赤红的长剑，路明非感受着其中的仿佛无穷无尽的炽热能量。 也不知道这玩意比楚师兄的君焰强多少？路明非心中有几分好奇。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感觉到，在永恒之火的能量包裹中，一直在银槲之剑中沉睡的康斯坦丁的灵魂，仿佛得到了某种灵丹妙药的滋养，终于散发出了明显的波动，从半透明的虚影飞速凝实，随后略带着几分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第342章 我是你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啊！ 第342章我是你素未谋面的救命恩人啊！ 阿斯嘉德宝库中。 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永恒之火的力量在剑身上彻底隐没进去，赤红的剑身重新回归原本略带几分绯色光泽的银白。 但片刻之后，另一团火焰从剑身升腾起来——不同于之前永恒之火的力量，这团火焰来自剑中沉睡的灵魂。 随着路明非将剑横起来，燃烧在银槲之剑上的火焰从其上脱离，在路明非面前化作一个栩栩如生的火人——或者从另一种角度讲，他确实是活着的，只是没有了实体而已。 “你是……”火人先是四下张望，然后才看向路明非，像是刚刚睡醒后看见自家闯进了一个陌生人的孩子。 虽然不像是人类那样能看出瞳孔和眼白，只能勉强看出眼睛的形状和轮廓，但路明非仿佛还是能从这个火人眼中读出一种纯粹的迷茫。 路明非也同样陷入了迷茫——这是青铜与火之王该有的眼神？ 不是说青铜与火之王是四大君主中最暴虐的吗？虽说双生子性格肯定不会完全一样，但也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哥哥诺顿的暴躁他也确实见识过了，虽然之前也有猜测过康斯坦丁可能性格会比诺顿温和一点，但现在这已经不能算是温和了吧？ 这眼神看着跟被拐卖的小孩子似的！ “你是谁？”康斯坦丁再次问道，礼貌地像是个在街边问路的高中生。 路明非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在分析眼前这个康斯坦丁到底是真的不太聪明，还是过于聪明以至于刚刚苏醒就能反应过来情况，并顺势伪装成现在这个不太聪明的样子。 路明非觉得大概率是后者，毕竟血统越高的龙类越不是什么乐于思考的物种，尤其还是个龙王。 而且退一步讲，即便康斯坦丁作为炼金之王，确实是个龙王里那种喜欢思考的异类，那么以他的智谋，配合上他和诺顿那强大的力量，以及炼金术带来武器的优势，又怎么会在黄帝和刘秀手里连输两次呢？ 所以短暂的权衡后，路明非并没有回答康斯坦丁，反而对着他问道：“康斯坦丁，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康斯坦丁愣了一下，思索道，“记不清了，我好像从卵中出来，然后进行了战斗，接着就被……杀死了？” 说到这里，康斯坦丁看路明非的眼神顿时清澈了不少：“我好像就是和你进行了战斗，然后被你杀死了。” “对，”路明非坦然地点头，“我当时为了救你，迫不得已只能使用这种方式。” “救我？”康斯坦丁有些疑惑。 “是啊，你忘了吗？你当时在还没有恢复完全的情况下提前从卵中出来，身体处在随时都会崩溃的状态，而且以伱当时的状态肯定来不及制造新的卵，”路明非道，“一旦你的身体崩溃，又没有新的卵用来复活，就会彻底死去，对吧？” 康斯坦丁点点头——就算是龙王，在没有卵和身体的情况下也难逃一死，虽然精神力量会留在遗骨中，但意识却不会复苏。 “而我用了一种特殊的办法，摧毁了你的身体，但是把你的灵魂保留在了我的剑里，”路明非道，“你看，你现在虽然没有实体，但意识完全清醒，和活着其实没什么区别，对吧？” 康斯坦丁思索片刻，点头，认真地对着路明非开口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嘶……我怎么有一丝丝忽悠不谙世事的小孩子的愧疚感？ 路明非眨眨眼：“不用客气，我和你的哥哥是好朋友，自然要救你。” “你认识我的哥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康斯坦丁瞬间激动，原本火人的外形甚至都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没事，我很快就可以带你去见他，”路明非道，“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他从卵中出来时也出了点问题，失去了记忆，在人类中生活了很多年，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混血种，至今没有恢复记忆，无论怎么刺激都没用。” 康斯坦丁愣了一下——哪怕是以他的知识储备，也没见过类似的情况，虽然刚从卵里出来会有短暂的失忆很正常，但怎么都恢复不了就很奇怪了。 “我一直在找让他恢复的办法，顺便也在找办法让你复苏，”路明非道，“虽然之前把你的灵魂保存了起来，但你一直在沉睡，直到现在我才找到把你唤醒的办法。” 一边说着，路明非暗暗调动剑中的永恒之火，让康斯坦丁感受其中的力量。 康斯坦丁果然被吸引，露出一种考试遇到难题的表情：“这是……好强的火，而且不受我的控制……这种重生的力量，难怪我能醒来……” 许久之后，康斯坦丁才恢复正常，看向路明非：“我明白了，谢谢你救了我，而且还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不等路明非说什么，康斯坦丁突然俯身，对着路明非作揖，动作郑重且法度森严，仿佛是某个突然穿越而来的古人一样：“恩公在上，请受在下一拜。” 路明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位虽然是条龙，但东汉初年也是在中原逐鹿天下的，会点古礼好像很正常。 “客气了，”路明非道，“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立刻带你去见你哥哥，你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康斯坦丁露出了犹豫的表情，许久之后才点点头，表情就像是大雨天放学时父母都没来接自己，独自坐在教室里委屈的小学生。 “而且你暂时也无法脱离这把剑，”路明非道，“在找到能让你的灵魂单独存在的方法，或者帮你找到一个能用的新身体之前，只能委屈你暂时留在里面了。” “没关系的，”康斯坦丁摇头，“我很习惯这种感觉，和茧化时差不多，还要更舒服一点。” 路明非点点头：“现在我有些事要做，你先回剑里休息吧，等把事情都搞定，我就立刻带你去找你哥哥。” “辛苦您了。”康斯坦丁一脸感激地看着路明非，甚至用上了敬语。 旋即康斯坦丁就化作一团火焰涌回到了剑中。 封闭康斯坦丁对于外界的一切感知，路明非默默观察了剑中的康斯坦丁半天，确认了他回到剑中之后直接进入了一种类似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肯定不能让康斯坦丁知道他能来这个宇宙的事，关于从康斯坦丁那里套到炼金术，还是等回自己的世界再说吧。 等到路明非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剑中转移出来时，一道不算耀眼的光芒浮现，光芒中奥丁几乎是把永恒之枪当拐杖一样拄着走出来。 “奥丁神，您来了？”路明非收回剑道，“我已经选好了要的东西，我们去拿您说的宇宙战舰吧。” “你选的东西……”奥丁的独眼盯着已经空掉的火盆——那里原本燃烧着苏尔特尔的永恒之火。 “呃……”路明非眨眨眼，“那个……永恒之火是非卖品吗？” “不，不是。”奥丁摇头。 路明非松了口气。 “永恒之火是火焰巨人苏尔特尔的力量之源，我年轻时剥夺了这火焰，让苏尔特尔失去了绝大多数力量，诸神黄昏的预言说苏尔特尔重新取回永恒之火后，会用他手中名为‘破灭之枝’的火焰之剑摧毁阿斯嘉德。”奥丁解释道。 永恒之火……居然是苏尔特尔的力量之源？ 路明非愣住——他所知道的关于诸神黄昏的神话中只记载了苏尔特尔会毁灭阿斯加德，可没提过什么有关“永恒之火”的词。 或许是猜出了路明非的想法，奥丁紧跟着解释道：“在地球上也流传着我们的神话，以及诸神黄昏的预言，但有诸多谬误和错漏，其中就没有记载任何与永恒之火有关的内容，你不知道也正常。” 路明非：…… “所以……这个永恒之火，其实也是诸神黄昏预言中的导火索之一？”路明非嘴角抽搐着问道。 该死，只顾着让小魔鬼推荐一个最好的宝物，忘了问他这宝物是什么来头！ 小魔鬼肯定是故意没提醒他，下次见面先让他变成个前凸后翘的金发御姐，再穿上比基尼！路明非心中默默编织炮制小魔鬼的流程。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算松了口气——永恒之火会让苏尔特尔变强，在诸神黄昏中摧毁阿斯嘉德，而现在永恒之火被他吸收了，也就是说苏尔特尔没有能力摧毁阿斯嘉德了。 等等……路明非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如果苏尔特尔摧毁阿斯嘉德依仗被他吸收了，那岂不是就代表有能力摧毁阿斯嘉德的变成了……他自己？！ 想到这里，路明非猛地抬头，正好看到奥丁正幽幽地看着自己。 路明非心中一突——虽说他不是火焰巨人，但他还没忘记，上一次来这个世界时，他在小魔鬼的提醒下用芬布尔之冬和康斯坦丁的权柄合成了一个丐版的灭世之剑“破灭之枝”，而现在丐版的破灭之枝再加上永恒之火…… 这下谁还说得清哪个破灭之枝是真的啊？ “奥……奥丁神？”路明非对着奥丁露出一个尽量人畜无害的微笑，假装自己毫无破坏力。 不对，他本来就毫无破坏力，全世界都知道他路明非是和平爱好者！ “唉……”奥丁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取战舰。” 路明非乖巧地跟在奥丁身后。 “对了，为了避免恐慌，关于永恒之火的事情，尼德霍格亲王你最好不要跟太多阿斯嘉德人提起。”奥丁提醒道。 路明非果断点头。 开玩笑，他能跟谁提？难道要跟哪个阿斯嘉德人说“我现在有可能能够摧毁整个阿斯嘉德的武器”？ …… 站在巨大的战舰前，路明非满头问号。 这座奥丁神年轻时的战舰并不算庞大，路明非感觉也就跟地球上的航母差不多大小，甚至可能还要小一点。 但其通体暗银，偶尔有蓝色的光芒流过的表面，还是证明着其特殊。 “这座战舰里都是最精锐的战士，所以不需要太大的载负，”奥丁解释道，“而且其中有相当多的重要部件用乌鲁金属打造，这是仙宫最珍贵金属，数量稀少，也限制了战舰的体型。” 路明非恍然。 乌鲁金属的珍贵他是有了解的，索尔锤子，奥丁神的永恒之枪，还有他的银槲之剑都是用乌鲁金属作为主体打造。 虽说他们用的都是乌鲁金属中最高级的珍品，一般乌鲁金属相较之下并没有那么稀有，但要说用来打造一座战舰，肯定是有点不太够用。 “另外，还有个小问题，”奥丁道，“虽然维护不曾中断，让这座战舰的性能并没有受到太多来自时间的影响，但是……阿斯嘉德已经没有经验丰富到可以驾驭它的战士了。” 路明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阿斯嘉德这么多年，飞船战舰一直都没多少，而且几乎都摆在博物馆里，就算阿斯嘉德还有关于驾驶飞船或战舰的知识甚至课程存在，学这些的人又能去哪实践呢？ 虽说他路某人向来学东西比较快，学个开战舰应该也不难，但他就是学得再快，也没法一个人操纵一座战舰啊。要做到这个，他需要的不只是知识，恐怕还有能把自己分成上百人的多重影分身。 犹豫许久，路明非还是没敢把那句“奥丁神，要不劳驾您把这战舰给我开回地球”说出来。 突然，路明非眼前一亮，开口道：“奥丁神，这战舰是用人工智能做控制中枢吗？” “用地球人的说法，算是人工智能吧，但只有人工智能是不够的的，仍旧需要相当数量的操作者。”奥丁神点点头。 虽然阿斯嘉德科技和地球科技走了不同的方向，但也不是全无相似之处。 “这就好办了，我先用彩虹桥回一趟地球，带一个会开战舰的人来。”路明非道。 奥丁：？？？ 一个人？一个人怎么开战舰？ 第343章 怎么什么好事都是他的啊？！ 第343章怎么什么好事都是他的啊？！ 地球，托尼家中。 彩虹桥的光芒落下，路明非从彩虹桥中走出。 手中握着奥丁的永恒之枪。 也不知道是大气还是觉得自己确实用不到永恒之枪，奥丁神直接把自己的永恒之枪交给了路明非，让他先用银槲之剑吸收永恒之枪力量，等吸收完力量之后再给他送回去。 当然，奥丁神也表示，如果路明非觉得用原装的永恒之枪召唤彩虹桥更加方便的话，也可以先用永恒之枪去和伊戈战斗。 虽然奥丁神之前就答应了自己只要帮忙解决海拉的问题，就可以让自己吸收永恒之枪的能量，但路明非确实没想到奥丁神这么大气。 甚至奥丁神还表示，打伊戈这种宇宙败类，阿斯嘉德也义不容辞，只不过阿斯嘉德军队安稳了这么多年，加上伊戈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阿斯嘉德士兵肯定是很难起到什么作用了——所以路明非可以带索尔去。 正好索尔也觉醒了自己的神力，可以顺便锻炼一下对自己新力量的掌控。 路明非自然没理由拒绝，索尔虽然偶尔会掉掉链子，但他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握着永恒之枪，路明非走进托尼的别墅，正好看到托尼和米迦勒正在客厅里激烈地争辩着什么。 “我说了，想动我的家，门都没有！”托尼瞪着米迦勒。 “你这破屋子有什么好的？改成教堂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否则不过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普通建筑而已！”米迦勒同样瞪着托尼，“而且考虑到你受到主的青睐，你这座教堂还有可能得到主的恩赐，成为世界上最神圣的教堂。” 顿了顿，米迦勒还不忘补上一句：“我这都是为你好，你居然拒绝？” “我拆你的家然后改建成教堂，你会欣然同意？”托尼黑着脸道。 “不用你来，我自己会改！”米迦勒骄傲道。 当然，他现在并没有法律意义或者实际意义上的属于自己的家或教堂，毕竟他其实也不需要睡觉和休息，忙着“播撒主的荣光”的他，自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安排自己的私事。 托尼捂着额头，不知道该跟米迦勒说什么。 这个倔强的家伙有时候很好忽悠，有时候又格外认死理。 “嗨，托尼，米迦勒。”路明非走过去打招呼道。 “主，您回来了！”米迦勒连忙跪下。 “起来吧米迦勒，”路明非坐在沙发上，“我觉得托尼的家还是不要改成教堂吧，不然我很难想象他以后带着女孩回家过夜的场景……一男一女，甚至不止一女在教堂的穹顶下滚床单，未免有点过于行为艺术。” “伱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托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自从跟佩珀在一起，我就再也不带其他女人回来过夜……不对，我就再也不跟其他女人过夜了。” “那把你的房子改成教堂？”路明非耸肩。 “没这个必要，”托尼立刻摇头，“而且要说教堂，我也不是没建过，路西法住的那个存放死侍的大仓库，不就是有点像神殿的造型吗？神殿……四舍五入，那也是教堂吧？” 几乎是在托尼说出“路西法”的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氛围就随之发生了一种略显微妙的变化，米迦勒默默地盯着托尼，露出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 非要说的话，有种像是忠臣听到了有人提起蛊惑皇帝的大太监的表情。 “咳咳。”托尼轻咳两声，移开视线，不去看米迦勒。 “对了，说起路西法，他现在在哪，我有事找他。”路明非道。 “还能在哪，自从你把他变成‘天使’，他就一直在镜空间里啊，从没出来过，”托尼道，“用他的话说，他要把所有钢铁死侍全部检查一遍并且进行优化，确保你要用的时候每一只钢铁死侍都能立刻作为战斗力。” 末了，托尼还不忘补充一句：“要我说，路西法现在的忠诚程度不比米迦勒差。” 米迦勒看托尼的目光仿佛是要吃小孩。 “好，我现在去找他。”路明非握着永恒之枪站起来。 托尼看着永恒之枪，挑眉：“说起来，我好像见过这个东西。” “这是奥丁神的武器永恒之枪，”路明非点头道，“之前和凤凰之力战斗时，奥丁神用它帮过我们。” “他给你了？”托尼有些惊讶。 “准确地说，是借给我的。”路明非道。 “那借我研究一下？”托尼顿时来了兴趣。 “那我得问问奥丁神。”路明非道。 虽说奥丁是个大气的神，但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该问还是要问一下的。 “虽然这个暂时不能给你研究，但很快就会有个你更感兴趣的东西了。”路明非道。 “什么东西？”托尼好奇道。 “一艘宇宙战舰，”路明非道，“它就是我们对付伊戈的王牌了。” “宇宙战舰？应该比齐塔瑞人的那艘强吧？”托尼有些不放心道。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好吧，那可是奥丁神当年征战九界用的主舰，”路明非道，“等我带着路西法把它开回来你就知道了。” “主！我也可以去！路西法能做的我也能做！”米迦勒连忙道。 “这个不行，”路明非摇头，“你能同时控制几百头钢铁死侍分别进行不同的操作吗？” 米迦勒陷入了沉默。 “所以说，这活还得路西法来干，他简直是为了这个而生的，”路明非拍拍米迦勒的肩膀，安慰道，“他是负责干各种活的，而你是负责传播信仰的，懂吗？” “传播信仰，比他的工作更重要吗？”米迦勒有些不自信道。 路明非按着米迦勒的肩膀，认真道：“路西法是你的后勤，你是教会发展的前线，你觉得谁更重要？” 米迦勒的眼神瞬间坚定下来：“我明白了，主！我会包容路西法的！” 路明非满意地点点头：“你能想通就好。” 丢下热血沸腾的米迦勒，路明非走进托尼的实验室。 由于路西法已经“皈依”，之前对镜空间的封锁自然也没必要了，虽然镜空间依旧处在没有打开的状态，但借助空间宝石里的力量，路明非身影闪烁一下，就已经出现在了镜空间中。 面对着面前宛如一座小山般的金属巨龙，路明非抬手挥了挥。 路西法立刻向着路明非跪倒下来，带起一阵地动山摇，背后巨翼收拢，又卷起狂风。 但在路西法对风元素的操控下，这些被他卷起的狂风在路明非面前会自动消散。 “主。”路西法恭敬道。 “路西法，现在有多少钢铁死侍可以用？”路明非问道。 “每一只都可以，而且现在仍旧在源源不断地制造，钢铁死侍会越来越多，”路西法道，“您将是万军之主。” “也不用那么多，带上三百只就够，我带你去个很远的地方……”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你就没有小一点的身体？” 因为大量应用珍贵的乌鲁金属和其他魔法金属，奥丁神的战舰只有两百多米长，充分证明了浓缩的才是精华——这个大小甚至还不如地球上的某些航母，要知道有些航母的长度都超过了三百米。 路西法这庞大的身躯，光头到尾就有一百二十米以上，显然是进不去战舰的。 “理论上我可以使用任何一个死侍的身躯，但硬件的性能决定了我能发挥出多少算力，如果我现在这个身躯在附近，倒是可以远程操纵，但如果离得太远，就只能靠机体本身的硬件运转了。”路西法道。 “那，如果我让你只用三百只钢铁死侍的电子脑作为基础，你能把自己的程序和灵魂完整存储进去吗？”路明非问道。 “没问题的，主。就算只有一只钢铁死侍的电子脑也可以，我的生命形式并非人工智能，”路西法道，“因此电子脑的数量只影响我的运转速度，不影响储存。” “那就没问题了，暂时先离开你的‘本体’，带上三百只死侍，跟我走。”路明非道。 “遵命，主。” 影响运转速度没关系，只要能带上完整的程序就行，奥丁神的战舰本身就是人工智能操控，肯定有一台足够强悍的主机，到时候让路西法取代原本的人工智能，用那台主机就行了。 …… 阿斯嘉德，彩虹桥圣殿前。 看着路明非背后整齐划一列队的三百只钢铁死侍，奥丁陷入了思索。 “你准备用这些……战士，来操纵飞船？”奥丁神问道。 “准确地说，不是‘这些’，是‘这个’，”路明非解释道，“它们本质上都是武器，是被同一个程序控制的。” “你好，异教徒的神王。”三百只钢铁死侍在路西法的操控下齐齐开口。 “什么异教徒！”路明非连忙呵斥，“这位是奥丁神，我们自己人。” “你好，友善的异教徒的神王。” 路明非：…… 奥丁：…… …… 阿斯嘉德，某座露天的广场上。 一艘长度超过两百米的战舰缓缓飞过广场上空，广场的阿斯嘉德人纷纷抬头，看着这个通常只会在博物馆出现的“古董”，时不时发出惊叹。 大概是惊讶于阿斯嘉德居然还有能飞的古董飞船，而且看起来飞得还挺稳。 路明非和奥丁站在金宫的最高层，目送着战舰逐渐飞出阿斯嘉德。 “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来操纵战舰，”奥丁有些惊讶地看着路明非，“用一个强大的人工智能操纵着几百个身躯，完全掌控整个战舰的运行，确实是天才般的想法。” 虽然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没有可行性。 “虽然战舰理论上只要有个人工智能就可以基本运转，但想要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还是需要船员进行物理上的操纵，才能完全发挥出性能，因为很多部分只能人工操作。”路明非道，“这是故意设计的吧？” “没错，”奥丁点点头，“把一艘宇宙飞船的每一个细节都完全交给人工智能，其实不是明智之举，但你这个人工智能……不太一样。” 路明非耸耸肩，并没有解释路西法的来历，反正能说的他们基本上也都告诉索尔了，还是让索尔转告奥丁神吧——这样至少能让索尔多点参与感。 …… 几天后，深邃寂静的宇宙空间中，一座战舰静静地悬浮在地月轨道之间。 在宇宙尺度下，战舰两百多米长的体型几乎可以说是微小了。 战舰主控室内，钢铁死侍在路西法的操控下默默忙碌着。 在路明非的带领下，托尼、班纳、米迦勒走进来。 “哇——”班纳发出兴奋的声音，左摸摸右看看，“这就是高级宇宙文明使用过的战舰吗？这些科技的确远比地球先进，而且有很大的区别……” “班纳你淡定点，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托尼鄙夷道。 “那你为什么一直在摸主控台？”班纳反问。 托尼默默无言。 路明非在一旁找了座位坐下，看着主控室里忙碌的钢铁死侍，不禁有几分感慨。 对路西法来说，继承了战舰原本的人工智能的数据库，操纵战舰轻而易举，但即便使用了虫洞技术，加上全速前进，仍旧用了几天时间才从阿斯嘉德到达地球。 而路明非则在战舰从阿斯嘉德起飞后没多久，就用彩虹桥回到了地球等待路西法，顺便还在这几天里吸收了永恒之枪的能量，然后把它丢给了托尼研究——奥丁神很大方地表示只要不破坏永恒之枪，可以随便研究。 不过现在托尼对永恒之枪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他更在意这座战舰。 所以战舰到达地月轨道后，路明非就把托尼和班纳带来了，顺便还带上了米迦勒——虽说他作为康纳斯教授时主攻生物学和基因学，但对物理学也有所涉猎。 考虑到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路明非事先就让路西法在进入太阳系后开启战舰的隐身模式了，虽然在宇宙尺度的战争里，这种“隐身”到底有多大效果要因情况而已，但对现阶段的地球来说基本就是不可能被发现的了。 至于非得让它停在地球附近也是没办法的事，这种大家伙放在地球哪里都不合适，至于放到镜空间就更不可能了。 把一个物品放入镜空间，起码得打开一个比物体更大的入口，这个消耗不说让托尼当场暴毙，至少也能把他抽干。 何况法师的力量都是借债来的，就算镜空间的消耗不大，也不能这么浪费。 “怎么样，有了这个大家伙，我们随时都能去进攻伊戈，”路明非道，“彩虹桥级别主炮，打爆一个和地球一样大的行星都轻轻松松。” “如果时间还算充裕的话，我打算先研究一下这座战舰，”托尼道，“我和班纳刚刚聊了聊，有一个新的构想。” 路明非和米迦勒同时看过去，主控台上一张全息屏幕打开，显示出路西法的头像。 “我们打算再对路西法进行一次改造，”班纳道，“你们也知道，路西法的本体太大了，不可能进入战舰，但不带他的本体又平白损失了这份战斗力，所以我们决定，对他的本体进行升级改造，让它能在需要时和这座战舰合为一体。” 一旁的米迦勒看看班纳，再看看托尼，最后看看亮着路西法头像的全息屏幕。 不是，明明我才是主最忠诚的天使……怎么什么好事都让路西法占了？！ 或许是看出了米迦勒的不平衡，托尼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还记得明非说过什么吗？路西法是后勤，你是前线，他要管的事情多了，偶尔需要一些改造升级很正常。” 米迦勒：…… 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我在修仙界登陆洪荒》，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看一下~ 第344章 回归，师妹夏弥？ 第344章 回归，师妹夏弥？ 战舰指挥室内。 路明非、托尼、班纳和米迦勒围在控制台边。 路明非看着几乎可以说是把战舰拆了然后重建一遍的改造方案和全息建模，陷入了沉思。 也幸亏当时奥丁神说的是把战舰送给他，而不是借给他，否则这套改造方案是绝对行不通的——这种程度的“改造”，约等于回炉重造。 “哪有回炉重造那么夸张，真正核心的部分我们还是保留了下来的，尤其是召唤彩虹桥的主炮，基本是一点都没改动，”托尼道，“不过这战舰确实很复杂，而且技术已经高到和地球几乎没什么相似之处的程度了，为了把它改造到能和路西法合体的程度，我和班纳两个星期都没睡好。” “两个星期……”路明非嘴角抽搐，“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改造一艘阿斯嘉德最强的宇宙战舰，你还想怎么样？以后你是不是还打算用一个星期发明时光机？” “时光机没什么用，就算能穿越时间，也只是进入另一条时间线罢了，不会影响我们现在的时间线，”托尼摇头道，“要不然我们还搞宇宙战舰做什么？直接做一台时光机然后去那个什么天神伊戈刚出生的时候掐死他不得了？” “他在吹牛，”班纳在一旁拿着一角披萨道，“想要创造出所谓的时光机，还有很多技术壁垒，最重要的就是关于量子领域方面，我和托尼对此一直都没什么头绪。” “难得啊，居然还有事情能难住你，托尼？”路明非笑眯眯地看着托尼。 “天才总也需要一点时间不是？”托尼嘴硬道。 “算了，别想什么时光机了，根据我得到的信息，就算我们真的能穿越回我们的时间线中伊戈刚诞生的时候也没用，它是在宇宙中形成的行星级生命，就算刚出生的时候也已经极为强大了，”路明非道，“希望彩虹桥真的能炸掉它吧。” “改造这座战舰，大概需要多久？”米迦勒看向托尼问道。 “三个月，可能还不止，”托尼道，“我们得出动所有的钢铁死侍来当工人……还好它们中绝大多数都有在太空行动的能力。” 钢铁死侍作为一支以“外星侵略者”为假想敌的军团，在太空环境作战的能力自然是必不可缺的，总不能只要敌人一撤退到大气层外就等于进入了绝对安全区，那钢铁死侍军团不就成了搞笑军团了？ “那看来我是不可能在这次就参战了……”路明非微微皱眉。 他来的时候穿越之力本来就差一点才蓄满，来了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现在剩下的能量不可能支撑他留到三个月之后。 “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我们就等你回来再出发，”托尼拍板道，“在你回去的这段时间，我们会尽快把战舰改造好。” “也只能这样了，几个月的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路明非点头道。 按照小魔鬼的说法，这颗转化之种被种在地球上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甚至可能恐龙灭绝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在这样宏大的时间尺度下，几个月的时间连弹指一瞬都不算，应不会巧到在这个时候爆发。 而且退一步讲，就算真的恰好在他不在的时候爆发了，还有古一法师和奥丁神在呢，他就不信这两位会眼睁睁地看着地球被转化之种吞噬。 而且再退一步讲，还有小魔鬼在呢——虽然这货神秘又危险，但路明非觉得他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地球就这么挂掉……吧？ 算了，还是把希望放在古一法师和奥丁神身上吧。 就在路明非想到古一法师的同时，托尼也恰好开口道：“对了，明非，你能不能把古一法师召唤来？” “嗯？为什么？”路明非有些不解。 如果地球真的遭遇灭顶之灾，古一法师是肯定会知道的，肯定会主动出手，没必要特地召唤她——毕竟人家好歹也算是从至尊法师的职位上退休了，如非必要，还是让她清闲一点为好。 “我想强化一下战舰上能发射彩虹桥的主炮，但它几乎完全是由阿斯嘉德魔法构成的，我如果从头开始解析阿斯嘉德的魔法就太慢了，古一法师虽然是地球法师，但以她的能力，要理解阿斯嘉德魔法肯定不难，甚至说不定她早就会了……”托尼松松肩，“所以你懂的。” “这样啊，那确实需要古一法师帮忙。”路明非赞同地点点头。 …… 一天后，战舰控制室内。 古一的半透明的灵体漂浮在召唤法阵上空，默默地听完了路明非对她的讲述。 有那么一瞬间，古一真的很想问路明非一句“伱是把我当成可以免费借力量和知识的异维度魔神了吗”？ 不，这连异维度魔神都不如。 起码法师跟魔神交易知识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照理说我们是不该随便召唤您的，但您毕竟是上一代的至尊法师，现在地球有难……”路明非一脸诚恳。 古一：…… 上一代至尊法师怎么了？上一代至尊法师有罪吗？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一代至尊法师这么倒霉？！ 早知道我还不如不死呢！ 或许是已经被路明非接连几次的召唤搞得脱敏了，古一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托尼：“所以，你希望我能帮你改造这座战舰的主炮，让其中彩虹桥的力量变得更强，对吧？” 托尼点点头，但没有说话——对他来说要在某些方面请教别人实在不能算是什么光彩的事，哪怕请教对象是前至尊法师。 “……”古一沉默片刻，忍住叹气的冲动，开口道，“带我去看看主炮的构造。” …… 一段时间后，路明非家中。 在经过了短暂的权衡后，他还是放弃了把关于转化之种和伊戈的事告诉彼得、皮尔彻和旺达的打算。 毕竟在一颗活的星球面前，这三个人的超能力似乎都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至于在战舰里帮忙……皮尔彻和旺达的知识水平估计连社区大学的学生都不如，彼得倒是天才，但让他去跟着改造宇宙战舰恐怕还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给皮尔彻和旺达分别发了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又要离开几个月，让他们在这期间带薪休假之后，路明非心中一动，消失在家中。 …… 从装备部的基地回家，走进自己卧室里后，路明非感觉轻松多了。 虽然在托尼的世界，他能够屏蔽信仰之力对自己的影响，但信仰之力终究是存在并且围绕着他的，虽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但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负担存在。 而回到自己的世界后，除了被他用银槲之剑转化后存储在剑里的纯净信仰之力外，原本萦绕在他身边的原始信仰之力自然无法跟过来，反而让他觉得轻松了不少。 事实上如果换做是其他的依赖信仰之力的人，突然和信仰之力断开联系，感觉到的应该是虚弱，非常明显的虚弱——因为自己力量的主要来源被切断了，会有一种身体被严重掏空的虚弱感才正常。 但因为路明非从来没有直接使用信仰之力，都是以银槲之剑和其中心灵宝石的力量作为媒介，所以他丝毫没有体会到这种虚弱感。 伸了个懒腰，路明非转身趴在床上。 在自己的世界，他总算可以轻松些了——这个世界虽然也有龙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但起码没有什么能征战九界的阿斯嘉德长公主，能吞噬星球的行星生命体之类的恐怖玩意。 手机铃声在路明非趴下的几秒钟后响起。 路明非沉默几秒，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为“诺玛”，毫不犹豫地挂掉。 下一秒，诺玛再次来电，路明非再次秒挂。 如此重复数次，路明非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把手机后盖打开，扣掉了电池。 诺玛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为了日常问候。 把没电的手机扔在床上，路明非起身去打开电脑，想要打两盘星际。 名为“诺玛”的QQ弹窗跳出来。 哦对，差点忘了，为了方便跟诺玛打星际，我加过她的好友。路明非面无表情地叉掉QQ弹窗。 弹窗锲而不舍地跳出来，显示出满屏叹号。 不等路明非再次点叉，诺玛就发来消息：“请路明非专员立刻接受紧急任务，迎接自己的组员。” “什么紧急任务？什么组员？我怎么不知道？”路明非一脸茫然地把消息发过去。 “校长说你是知道的，他以前和你提起过。仕兰中学出现了四个血统极高的混血种，这是极小概率事件，因此他希望你在放假回家之后，和其他三个出身仕兰中学的混血种调查自己的城市和学校。”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发过去一条消息：“校长确实跟我说过，但……不是说要在我们放假回去之后开始吗，那个预科班的学生这就去了？但就算他提前去了我怎么跟他汇合，我可还在学校里呢，下周期末考试之后我们才放假。” 他还记得校长和他说过，让他、小天女还有楚师兄回去之后，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城市，尤其是仕兰中学——一个小小的贵族中学，凭什么能出四个A级起步的混血种。 是的，四个，因为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学院还有一个混血种也在仕兰中学上过学，只不过初中毕业后就提前被学校发掘，转学到了和北大合办的预科班。 如果资料没错的话，这位他们的初中校友现在应该是在上高三。 当然，实际上他也不用去查，之前校长和他说过这件事后，他又跟楚师兄提起，楚师兄直接帮他解密了——他们城市里存在一个仿佛是神话中“奥丁”般强大存在，而且还跟师兄有杀父之仇。 后面他还从师兄的脑海中发现了疑似被奥丁封印的记忆，被封印的记忆全都是师兄和一个叫夏弥的漂亮妹子四处约会的场景。 更巧的是，他以前和小天女、苏茜还有楚师兄一起去葡萄牙时，还在帝都机场里偶遇过那个叫夏弥的漂亮女生，而她当时大概率也是奔着楚师兄去的。 以至于路明非一直怀疑，楚师兄被封印的记忆里那个叫夏弥的漂亮妹子，是不是就是奥丁伪装的。 拉回纷乱的思绪，路明非看向诺玛回复给自己的消息。 诺玛：“这位预科班学生在接到任务通知后，立刻申请提前前往学校和你们汇合，现在正在C1000次列车上，很快就要达到学校了，请作为组长的路明非专员带着其他两位组员去汇合。” “没必要立刻去汇合吧？学校要求执行任务的专员第一时间汇合是为了避免拖长任务出现意外，但在学校里能有什么意外？难道能有龙类突然打进来吗？”路明非无奈地回复道。 “这是固定流程，而且让未正式入学的预科班同学单独在车站等待，很不符合基本礼貌，”诺玛发来消息的同时，还附了一个文件，“另外，请对那位预科班同学使用‘她’作为称呼，因为她是女生。我现在将她的公开资料发给你，包括照片和学号，以方便你们汇合时相认。” 路明非一边点开诺玛发来的看着和简历差不多的资料，一边在心中吐槽那个素未谋面的未来学妹——要不要这么积极啊，学校虽然会对任务途中一切花销进行报销，但又不给发奖金，你漂洋过海来提前汇合图个啥？ “我倒要看看这个师妹是不是叫骆驼祥子……”路明非一边吐槽着一边看向那位预科班师妹的资料。 然后突然瞪大眼睛，握着鼠标的手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简介里是一张漂亮到几乎只能用“完美”来形容的脸蛋，在这张脸蛋面前，路明非见过的除了苏晓樯之外的所有美女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了—— 哪怕这张脸蛋上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 但路明非错愕的原因并不是她的美丽，而是……这张脸他见过！ 当初他帮楚师兄解开被奥丁封印的记忆，出现在回忆里那个叫夏弥的漂亮女生，就和这张照片一模一样——而且路明非怀疑她就是奥丁！ 路明非缓缓把目光移向资料上标注的名字——夏弥。 路明非陷入了沉思。 这是……奥丁来卡塞尔学院了？ 第345章 兄友妹恭（大嘘） 第345章 兄友妹恭（大嘘） 卡塞尔学院，车站月台。 路明非和苏晓樯并肩走进月台时，列车的出站口旁已经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在等待，腰间还配着一柄朴素而修长的日本刀。 路明非有些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楚师兄是一个宛如钟表般精密的人，他不会迟到，也不会早到，只会在正时正点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宛如布谷钟里整点报时的小鸟般精准。 但路明非和苏晓樯是特地提早了几分钟来的，楚师兄却比他们两个还早，这就有点反常了。 “师兄，你怎么提前来了？”路明非问道。 楚子航转头看向路明非，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诺玛给我看了来的师妹的资料，我以前和她认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名叫夏弥，疑似奥丁的女生封印了楚师兄的记忆。 但他前段时间在楚师兄的脑海中翻到这段记忆时，他顺手把封印解开了，也就是说当时楚师兄就回忆起了夏弥，只不过应该还是把她当成一个遗忘后又想起来的普通同学，所以没什么反应。 但现在看来，都特地提早迎接了，那个夏弥对楚师兄的意义恐怕不只是普通同学那么简单。 路明非脸上波澜不惊，心中悄然警惕起来。 “我也看了她的资料，她好像是在仕兰中学上的初中，”苏晓樯纳闷道，“奇怪了，这么漂亮的女生，我对她怎么毫无印象？” “大概是因为她比较低调吧，不像某些同学那样高调得光芒万丈。”路明非犯贱般的凑上去道。 “去去去！”苏晓樯用手掌贴着路明非的脸把他推开。 “来了。”楚子航盯着轨道的尽头，苍翠的树林中浮现出一个墨绿的小点，几乎混杂一色，没有飞行员的视力绝对看不出来。 墨绿的小点飞快变大、清晰，成为一辆疾驰而来的列车。 列车直到接近月台才开始刹车，庞大的动能在魔动机械制成的制动装置下被飞速消解，列车迅速地在月台出站口停稳。 车厢打开，学生们鱼贯而出。 夏弥是坐着这辆列车来的，但列车不会为了一个人而开，除非他/她是S级，所以她是和其他乘坐这辆列车的人一起“拼车”。 列车上的其他人要么是去值外勤的学生，要么是请假回家后返校的，再不然就是一些受邀的非学院秘党人士等等。 而混在这些人群里，路明非三人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背着水洗蓝帆布包的美丽少女。 准确地说，是少女吸引了包括路明非三人在内的所有人的目光。 她实在漂亮地有些不真实，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时便是顾盼生辉，像是古希腊不出世的雕刻大师最完美的作品又被维纳斯赋予了生命。 不过对路明非而言这也更能证明她是个龙类，只有能随便给自己捏脸的种族才会有如此完美又灵动鲜活的美丽。 望着人群里的少女，楚子航下意识地想要迈出一步，但旋即反应过来，只是打算朝她招手示意。 不过还没等楚子航招手，少女就看向了他们三个，乌亮的眸子瞬间聚焦，迈着两条大长腿朝他们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挥手：“师兄师姐你们好，我是夏弥！” “好活泼的女生啊！”苏晓樯更纳闷了，又漂亮又活泼，仕兰中学到底为什么没有这位师妹的传闻？ “一般啦，没你漂亮。”路明非拍拍苏晓樯的肩膀。 他这句话绝对真心实意，毕竟在他眼里这个看着完美无瑕的少女不过是个给自己做了整容手术的龙类，美丽的外表下肯定披鳞带角，搞不好一张嘴连舌头都长着鳞片。 苏晓樯白了路明非一眼，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打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说话间，夏弥已经跑到了路明非三人面前，如同日漫里的元气少女般鞠了一躬：“前辈们好，我是夏弥！” “师妹啊，咱们是美式校园，不兴这套的。”身为老二次元的路明非吐槽道。 “啊？那我们这里流行什么？”夏弥一愣，呆呆萌萌。 路明非从风衣里掏出一把满弹的格洛克手枪递给她：“来，拿着这个，这才是美式校园的标志。” “啊？”夏弥茫然地接过枪。 “你好，我叫楚子航。”楚子航对着夏弥道，板正地像是在面试。 “楚师兄好，我看过你们的资料，您是狮心会会长吧，希望跟您合作愉快，以后小妹正式入学，还请您多多提携。”夏弥最开始还是元气少女的样子，但说到狮心会会长时，立刻多了几分讨好，说到多多提携时，已经顺滑地变成了一副谄媚嘴脸。 你是女版的路明非么？楚子航心中忍不住升起这个念头。 “夏弥师妹你好，我叫苏晓樯，他叫路明非，”苏晓樯朝着夏弥伸手，充分表现出了大姐头般的热情，“我来帮你拿包吧。” “哎呀苏师姐，那怎么好意思呢~”夏弥满脸不好意思，飞快地把随身的帆布包放到了苏晓樯手上。 女版路明非么伱？苏晓樯心中吐槽道。 “夏弥师妹，很高兴认识你。”路明非笑眯眯地看着夏弥，他的笑容不像是热情的学长，倒像是个慈祥的老法医。 “呵呵，路师兄好……”迎着路明非的目光，夏弥面无异色，却下意识地有些心虚。 可恶，该说不愧是卡塞尔学院进来的风云人物么？这家伙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S级混血种啊…… “夏弥，你不记得我了？”楚子航突然开口道。 夏弥的脸色陡然僵硬了一瞬间，旋即恢复自然，用带着几分清澈疑惑的表情面向楚子航：“楚师兄，你在说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们是初中同学，一起去过水族馆，”楚子航沉默了几秒，才继续道，“你应该不记得了。” 夏弥的脸色又僵硬了一瞬。 老娘当然记得，可你不应该记得啊！我不是把你的记忆封印了吗？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夏弥心中抓狂。 “嗷——原来是这样啊，我好像有点印象，楚师兄好久不见了，”夏弥露出惊喜的表情，“没想到楚师兄你也是混血种啊……” 苏晓樯愈发觉得奇怪——怎么有人跟楚子航一起去过水族馆还能记不清的？这要是被仕兰中学里那些女生听到，不得扑上来把夏弥撕了啊？ “好了好了，车站不方便说话，”路明非站出来打圆场，“我们先带夏弥师妹去她的宿舍吧，边走边聊。” 虽然夏弥是临时申请过来的，但以诺玛强大的计算和调度能力，临时给她安排一间宿舍完全没问题。 路明非一行四人走向宿舍楼。 “师妹，学院下发的任务不是要在寒假才进行吗？你怎么提前来了？”路明非问道。 “可是我们已经放寒假了啊。”夏弥道。 “什么？”路明非瞪大眼睛，“你们不是高三吗？怎么这么早就放假了？！” 众所周知，高三放寒假要远远晚于大学放寒假，而卡塞尔学院比一般的大学放假更早，怎么卡塞尔学院还没放假，夏弥那里先放假了？ “我们是卡塞尔学院的预科班，毕业后只能来学院就读，也参加不了高考，所以和其他高中比一直很轻松啊，”夏弥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路明非嘴角抽搐——他理解，但他不能接受。 虽然夏弥实际上应该不用上学，但一想到预科班的其他人高中过得这么舒服，他就不平衡。 就在路明非四人走到宿舍门口时，一道灰色的身影追逐着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冲了出来。 “师弟救我！”墨绿色的身影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芬格尔？”路明非一愣。 芬格尔扑上来抱住路明非的大腿。 追逐着他的灰色身影停下，露出一张略显喜相的脸，不过此刻这张略显喜相的脸上只有怒火。 “老唐？”路明非顿时恍然，踢开抱着自己大腿的芬格尔，对着老唐问道，“老唐，芬格尔师兄又怎么犯贱了？” “师弟你这是什么话？师兄看起来就很像是喜欢犯贱的人吗？”芬格尔躲在路明非身后，叫屈道。 “他在守夜人论坛连载一本中国风的武侠小说！”老唐愤愤地瞪着芬格尔。 “连载小说？那怎么了？”路明非不解。 “他把我写进了书里当配角，叫唐罗！”老唐黑着脸道。 “那也……没什么问题吧？”路明非还是不解。 “在他的武侠小说里，我是个太监！”老唐咬牙切齿。 他本来不至于这么生气的，毕竟他从小在美国长大，有文化壁垒，对于太监这种生物没什么实感——但偏偏他脑子里有个在中国古代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诺顿。 路明非则是干脆侧走两步，露出躲在他身后的芬格尔，对着老唐道：“来，打死他。” “等等，唐师弟你误会了，不是太监，是大内高手！”芬格尔连忙辩解。 “有什么区别？”老唐黑着脸问道。 “呃……大内高手，那能是一般的太监吗？那是……那是武功高强的大太监！”芬格尔满脸诚恳。 老唐从腰间掏出两把左轮：“受死吧！” 弗里嘉子弹被激发，在芬格尔身上留下一片片血花，芬格尔应声倒地。 夏弥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闹剧，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别怕，是麻醉弹。”楚子航在一旁提醒道。 “哦，是弗里嘉子弹吧，书里写过，原来是这样的啊，”夏弥回神，“谢谢楚师兄。” “学校里这种事很常见，你会慢慢习惯的。”楚子航又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下意识地有点在意这个师妹，甚至不知不觉间就有些话多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夏弥发呆并不是因为被吓到了，而是她从看到老唐时，就感觉那个家伙有点不对劲。 准确地说，她感觉老唐有点像她的同类，但她又无法完全肯定。 就在楚子航和夏弥说话时，老唐已经拎着芬格尔的一条腿，拖着昏迷的芬格尔走向了装备部的方向——路明非默默替芬格尔祈祷，希望老唐不是去把他绑十字架了。 随着老唐把芬格尔拖走，夏弥也收回思绪，跟着路明非三人走进宿舍楼，然后被领进自己的宿舍里。 因为她是临时来的，而且好歹也算是执行任务的专员，诺玛很大方的让她单独住了一间宿舍。 “怎么样，宿舍不错吧？”路明非介绍道，“宿舍里有简易厨房，有全套的厨具和烤箱，浴室里还有浴缸。” “和预科班的宿舍差不多嘛。”夏弥点点头。 路明非：…… 靠！学院的高中生在预科班也过的那么舒服？！ 不行！我要跟校长申请，削减预科班的经费！堂堂屠龙者，最需要的就是磨练意志，高中的时候就过得这么舒服那还得了？！ 苏晓樯放下夏弥的帆布包，热情道：“师妹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我们请你吃个饭，下周期末考试结束，你就和我们一起回国。” “好，谢谢苏师姐，请你吃点心！”夏弥甜甜地回应，从帆布包里掏出小点心，准确地说，是袋装的法式小面包，递给苏晓樯。 “我的呢我的呢？”路明非凑过去。 “这是路师兄哒，这是楚师兄哒！”夏弥又把两包法式小面包递给路明非和楚子航。 接过法式小面包，楚子航开口道：“我的资料上有联系方式，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我。” 一旁的苏晓樯突然挑眉——不对劲，很不对劲。 她印象里楚子航应该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虽然有人求助他不会拒绝，但也不该这么热情，主动让别人找他帮忙才对啊。 难不成……这位学妹的美貌居然连楚子航这样万年冰山男都能融化？！ “我们先走了，师妹你好好休息。”路明非最后跟夏弥打了个招呼，就跟楚子航和苏晓樯一起走出了宿舍，还不忘顺手把门关上。 “呼……”往着关上的宿舍门，夏弥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愧是秘党最核心的卡塞尔学院，这里面的人还真是一个都不能小觑啊。 但楚子航到底是怎么恢复了记忆，这不应该啊…… 夏弥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 送走了路明非三人，夏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床铺，正要躺下休息，就传来了敲门声。 “师兄师姐，还有什么事吗？”夏弥一边打开门一边问道。 站在门口的并不是苏晓樯、路明非和楚子航中的任何一人，反倒是前不久在宿舍楼外把芬格尔拖走的老唐。 “呃……是唐师兄吧？你有什么事吗？”夏弥心中警惕陡升。 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感觉不太对劲，像是个同类，现在对方主动登门，基本坐实了她的猜测。 老唐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向前一步，挤开夏弥，走进了宿舍里，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夏弥接连后退几步，脸上天真甜美的笑意几乎消失殆尽，眸子深处亮起一点金光。 她不觉得对方会在这里动手，毕竟他们都是潜入进这里的，现在动手，几乎肯定会暴露。 老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实际上脑中正在疯狂和诺顿交流。 老唐：“我靠！诺顿兄你确定没错吗？她真是个龙王？” 诺顿冷笑：“哼……刚刚我就在怀疑了，她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现在离得够近，我终于能确定，她就是耶梦加得。她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老唐有些不解：“为什么？” 诺顿顿时咆哮起来：“你这蠢货！因为我是最强的龙王，我的权柄是四元素中最高级的火焰，我拥有所有龙王里最纯净最强大的精神力量，没有人能用伪装瞒过我！” 老唐在意识海中捂住耳朵：“诺顿兄你说话就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我浑身都被你震麻了！” “闭嘴！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来和耶梦加得对话！”诺顿怒吼道。 “喂喂喂，不是吧，你又要我的身体？”老唐不情不愿的。 “或者你自己面对一个龙王，我可以不管。”诺顿冷笑。 “您请。”老唐毫不犹豫道。 现实世界。 针尖般的金光在老唐眼中亮起，然后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瞬间占据整个眼瞳。 与此同时，夏弥能感觉到，周围的墙壁上被凭空出现的精神火焰刻画上一个复杂的炼金矩阵，将这里隔绝开来。 能做到这种程度，难道是诺顿那家伙的血裔？夏弥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几乎是与此同时，她眼中的金芒也陡然扩张，铁青色的鳞片从她的肌肤下绽开，扣合成鳞甲，一根根骨刺从关节刺出，身形瞬间拔高，原本的元气活泼少女瞬间化作妖冶而危险的龙类。 凛然的威势从夏弥身上盘旋着升起，她冷冷地看着老唐，宛如女王审判罪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云端轰落下来：“看来你不是什么明智的家伙，居然会在这里动手。可惜，你挑错了对手，我也只好把你在这里清除掉……” 恢弘的威仪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算宽阔的宿舍似乎突然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宫殿，斜斜站着的老唐成了宫殿中央至高无上的君主，夏弥的威势从山呼海啸化作了一团勉强还算明亮的篝火。 “你你你你你你……”夏弥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这种感觉……她相当熟悉。 熟悉到很不想回忆。 “老唐”，或者说诺顿一步步走向夏弥，他并没有像是夏弥一样全身龙化，只有一条手臂筋肉虬结，覆满鳞片，一层层铁晶从上面生长蔓延，化作一柄造型狰狞的凶剑。 “好久不见了，我的妹妹，耶梦加得。”诺顿对着夏弥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夏弥：…… 第346章 夏弥：不想玩啦！ 第346章 夏弥：不想玩啦！ 卡塞尔学院，宿舍楼，夏弥房间内。 两重领域各自同时从夏弥与诺顿身上展开，这算不上什么“招数”，不过是每个初代种都拥有的王域，虽说可令大多数下位者的言灵无效，但在王与王的战斗中并不算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个不起眼的被动技能罢了。 原本应该是球形的王域在接触到泛着微光矩阵的墙壁时被扼制，变成了近似于四方体的形态。 虽说这种仓促刻下的矩阵，在龙王的领域面前不过是一座木头的堤坝，足够用力就能冲毁，但无论是夏弥还是诺顿，都默契地压制了力量，没有令其爆发开。 毕竟无论是在夏弥还是诺顿看来，在卡塞尔学院里因为这样一场战斗而暴露身份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耶梦加得，我的好妹妹，我不过是来跟你叙叙旧，怎么这么大反应啊？”诺顿笑眯眯地看着夏弥，“见到我你不开心吗？” 目光瞥了一眼诺顿手中铁晶蔓延的狰狞武器，夏弥扯了扯嘴角：“开心，当然开心……” 说完这句话，夏弥低声嘶唱起古奥的语言，一个言灵领域在她的王域中迅速扩大，领域中出现了强烈的电离和磁化效果，铁轨熔化，金属液滴悬浮起来，围绕着耶梦加得旋转，那些光亮的液滴不断地碰撞燃烧，杂质化为灰烬坠落，剩下的液滴越来越明亮。 但在这些液滴汇聚冷却，淬炼成一把武器的雏形时，诺顿抬手打了个响指。 液滴瞬间失去了一切光芒，变成了黯淡的金属碎片，哗啦啦地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我面前用我的言灵，你是怎么想的？”诺顿勾了勾手指，地上的金属片如如燕归巢般贴在他的剑上，化作那些蔓延滋长的铁晶的一部分。 夏弥眼角抽动。 她刚刚不过是抱着一点希望，想要试探一下诺顿现在的状态如何，毕竟龙王如果状态不好的话，战斗力会大打折扣，而只有一只手能从人躯变化成龙躯，怎么看也不像是状态良好的表现。 但从刚刚诺顿能轻松打断她释放的言灵来看，对方的状态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这就要命了。 “说起来，这个感觉还真熟悉啊，”诺顿盯着夏弥，“耶梦加得，我的好妹妹我，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面对面的交流过了？” 夏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旋即又硬气的前迈一步。 “哦，对了，自从你们六个在极北的雪原上围攻了我和康斯坦丁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面对面过了，对吧？”诺顿露出一个略有几分狰狞的微笑。 夏弥后退一步。 这就是她不太想回想诺顿的原因。 在失去了那位黑色的皇帝与神后，四对君主开始争夺至高的王座。 在当时，她、海洋与水的双生子还有天空与风的双生子，迅速地达成了共识——先联手，摧毁诺顿和康斯坦丁。 夏弥实在想不通，父亲在创造他们的时候，究竟是怎么分配的力量。 每对君主都掌握着一种元素，以及特殊的权柄，就像是她和哥哥掌握了土元素与力的权柄，而诺顿和康斯坦丁掌握了火与金属的权柄一样。 但除了权柄之外，康斯坦丁和诺顿这两兄弟还是仅次于黑王与白王的炼金师。 炼金术不是权柄，是知识，但它的终究是建立在火焰和精神力量上的知识。 不巧的是，在四大君主中，这两者都以诺顿和康斯坦丁占据了绝对优势。 在权与力上，四大君主不分伯仲，而在这个基础上，诺顿和康斯坦丁还有着完全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炼金术！ 龙王级之间的战斗，想要吟唱出毁灭性的灭世言灵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人会给对手这种机会，龙王之间的战斗，最后往往只能以近身的厮杀来决出胜负。 而在这种近身厮杀中，诺顿和康斯坦丁……他们有装备！ 在灭世言灵那近乎绝对的毁灭力面前，炼金武器的作用或许很有限，但在近身厮杀和普通言灵的博弈中，炼金武器所带来的优势简直不讲道理。 本来在近身厮杀这方面，她和哥哥是很有优势的，毕竟她们掌握着力的权柄，只要击中敌人身上脆弱的“眼”，就能引导应力汇聚，任何实体都会被破坏掉，就算是龙王也会立刻受到重创。 但诺顿和康斯坦丁却专门为此创造了一套甲胄，炼金领域一旦展开，就会有无形的力场作为防护，用没有实体的力场领域来阻挡她和哥哥的权柄。 根本碰不到实体的话，权柄就没什么发挥空间了。 对她哥哥来说这倒还是小事，毕竟以其那庞大的力量，突破那层力场不算太难。 但对于她而言…… 夏弥永远忘不了，在极北的雪原上，她一爪打在诺顿头顶，却连那层力场都无法突破，被诺顿蔑笑着甩出去的场景。 因为诺顿和康斯坦丁的威胁，她和另外两对君主联手攻击他们，但即便是在六对二的情况下，竟然也没能杀死这两兄弟，不过只能逼着他们重伤逃走而已。 如果有的选，夏弥希望永远不要再遇到诺顿。 “怎么了，妹妹，你好像有点害怕啊？”诺顿上前两步，“你不会是在怕我吧？” 夏弥瞪着诺顿：“谁会害怕？大家都是龙王，诺顿，你不要太自负了！” “呦，原来你是龙王啊，妹妹伱要不说我差点忘了。”诺顿耸耸肩。 夏弥：…… “诺顿，你别嚣张！”夏弥深吸一口气，怒喝道，“我已经把卵准备好了，你真以为你能杀了我吗？！” 诺顿：…… 或许是反应过来自己的这句话好像有几分泄气，夏弥补充道：“我哥哥的卵也准备好了！” “巧了，”诺顿笑容和煦，语气却森然如刀，“你知不知道，在极北的那场战斗后，我就给你们准备了一套武器，他们叫七宗罪，一套……能杀死灵魂的武器。” 夏弥面色陡然僵硬。 “放心啦，你们可是我亲爱的兄弟姐妹，我怎么会想杀你们呢？况且七宗罪现在也不在我身边……”诺顿一副我是好人的表情，向着夏弥靠近。 见鬼！你不想杀我为什么要握着那把剑朝我走过来！ 夏弥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护在自己身前，面对着缓缓走来的诺顿，她仿佛能感觉到一座钢铁火山正欲喷薄。 “笃笃笃……”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诺顿和夏弥的领域一滞。 “谁？”诺顿问道。 “我，路明非，我来找夏弥同学……等等，老唐，你怎么在这？”门外传来路明非惊讶的声音。 老唐动了动手指，金属的门锁自动打开，路明非推门进来，门自动闭锁。 “你们这是……”路明非目光在龙化的夏弥和半龙化的老唐之间扫过，“龙王叙旧？” “你是谁？”夏弥盯着路明非。 “我是路明非啊，夏弥师妹你不记得我了吗？刚刚还是我们带你来车站的呢。”路明非道。 “我不是问你伪装成混血种的身份，你的真实身份是谁！”夏弥道。 “什么真实身份？”路明非茫然。 “我问你是哪条龙！”夏弥瞪着路明非。 “我就是混血种，不是龙啊，师妹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路明非一脸无辜。 夏弥看向诺顿，冷笑一声：“别再让你的手下装了，有意思么？” “他真是混血种。”诺顿也开口道。 至于夏弥说路明非是他的手下，他并没有去纠正——纠正什么？这可是他占便宜啊！ 夏弥狐疑地看着路明非：“你真是混血种？” 在她印象里，诺顿是不屑于说谎的。 “对啊，”路明非点点头，朝着夏弥走过去，“我真的是混血种，不过我……” “不过我不是诺顿的小弟”这句话路明非还没说出口，夏弥就眼前一亮，身形一闪，出现在路明非身边，龙爪一勾，单臂锁住路明非的脖子，把他挡在身前，面对着诺顿，摆出了一副警匪片里匪徒持刀挟持人质威胁警察的动作。 “别过来，诺顿，你的手下在我手里！”夏弥把另一只爪子的爪尖抵在路明非的太阳穴，“你知道我的权柄，我只要动一下手指，就能杀了他，就算是次代种也没办法在这么近的距离从我手上活下来。” 夏弥对自己手中这个人质的重要程度还是挺有信心的——因为哪怕在大洋彼岸的预科班，她也听说过不少关于“五十年来第一位S级学生路明非”的传闻，而且他也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天才。 她不知道诺顿是怎么把路明非收为手下的，但她可以肯定，这样一个天才，日后肯定可以成为卡塞尔学院和秘党的高层。 虽然作为一个混血种，这个路明非再强应该也强得有限，但他身上的情报价值是巨大的。 以这个家伙作为筹码，应该可以换自己安全离开。 虽然提前准备了卵，但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送去复活，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 “等等，我确认一下，”路明非举起一条胳膊，一脸无辜道，“我现在是人质了？” “你现在才搞清楚状况吗？”夏弥吐槽道。 “我要是现在说女侠饶命你会放过我吗？”路明非问道。 夏弥在路明非身后呵斥：“闭嘴，你没有说话的资格！诺顿，做决定吧！” 诺顿愣了愣，道：“你要是能杀他的话就杀吧，我没意见……” 能杀他的话？ 夏弥还没来记得仔细品味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眼前蓝光一闪，锁着路明非脖子的手臂空了下来。 下一瞬，一柄通体纯银的长剑横搭在她的喉咙前，一股致命的寒意侵袭了她的每一个细胞。 “别动，会死的哦。”路明非的声音从她的身侧传来，手中握着那柄长剑。 夏弥一点点转头，路明非正微笑着看着她，笑容比之前的诺顿更加和煦。 夏弥嘴唇张了张，轻吸一口气，平静地吐出一句话：“大侠饶命。” …… 几分钟后。 夏弥的宿舍里。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没有发生过任何对峙与战斗。 路明非坐在椅子上，诺顿站在了路明非身边，夏弥在路明非对面，已经恢复了美少女的姿态，坐着一张小马扎，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 “所以，你真的不是奥丁，只是耶梦加得？”路明非一脸失望地问道。 夏弥连连点头。 “她确实是耶梦加得，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奥丁到底是谁，是不是我的故人，但耶梦加得我还是能认出来的。”诺顿在一旁道。 “对啊对啊，大侠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就是为了寻找奥丁的线索，才去接触楚子航的，奥丁就在你们那座城市，我找奥丁找到那里不是很正常的吗？”夏弥连忙道。 “好吧，我可能真的误会了。”路明非叹了口气。 然后夏弥就看到路明非看自己的眼神从之前的狐疑瞬间转变成了……嫌弃？！ 你为什么是这个表情，我难道是什么很上不得台面的龙王吗？ 如果不是打不过，夏弥很想拎着路明非的脖子质问他。 “所以你靠近楚师兄也只是因为他身上有奥丁的烙印而已？”路明非问道。 “嗯。”夏弥点点头。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是个变态，盯上了楚师兄这个纯情少年。”路明非松了口气。 夏弥沉默半秒，冷笑道：“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龙爱上人类？只有人类的童话书会写这么天方夜谭的东西，而只有最愚蠢的人类才会相信！” 路明非抬手招出银槲之剑，用剑身拍拍夏弥的肩膀：“你说谁愚蠢？” “我说我爱楚子航，我爱人类。”夏弥道。 “你好歹是个龙王，一点节操都没有吗！”路明非嘴角抽搐。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像他一样没节操的人了。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夏弥理直气壮道。 “你算什么大丈夫……”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把你知道的关于奥丁的一切都告诉我。” 夏弥犹豫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银槲之剑再次浮现。 “但我一定知无不言！”夏弥坚定道。 路明非再次收回剑。 夏弥：……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来这个鬼学校！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 几天后。 芝加哥机场。 路明非、苏晓樯、楚子航、夏弥和苏茜在贵宾候机厅，坐在同一张桌旁。 期末考试后，卡塞尔学院几乎是立刻全校放假，当天就赶走了所有学生，大有一副迫不及待要把学校清空的架势。 路明非和苏晓樯坐在一侧，楚子航坐在另一侧，被夏弥和苏茜夹在中间。 “期末考试也不难嘛，我每一门都提前交卷了，号称最难的魔动机械学也就那样。”苏晓樯抱着一杯鲜榨葡萄汁，得意道。 “你得感谢我，是我建议龙德施泰特教授把今年的期末考试搞得简单一点的。”路明非拿着蛋挞道。 “为什么？”苏晓樯好奇。 “这门课往年挂科率百分之四十五，有一半的学生要提前返校参加补考，”路明非道，“我觉得这样太残忍了。” “补考啊，”苏晓樯摸了摸下巴，“确实恐怖，不过不关我的事，我可是提前二十分钟交卷。” “往年总有一些不自量力的人，没看出题目中的陷阱就自信答卷，然后提前交卷，接着喜提不及格，”路明非凑到苏晓樯身边，贱兮兮道，“这个比例大概在百分之三十。” 苏晓樯脸色微僵。 “说起来还真巧，大家都选了魔动机械学呢。”苏茜开口道。 虽然和楚子航不是同一座城市，但他们正在等的飞机会落在首都的机场，然后他们再各自转机回家，所以苏茜也在和他们一起等飞机。 “魔动机械学欸，听起来好像很难，”夏弥用叉子戳着一个慕斯蛋糕，转头看向楚子航，“师兄你建不建议新生选这门课？” “魔动机械学很实用，无论是后勤还是前线人员，我都建议选修。”楚子航认真道。 “我不是问实不实用啦，我是问方不方便混学分？”夏弥道。 “混学分？”楚子航语气中带上了一丝疑惑，似乎头一次接触到这个概念。 一旁的苏茜看看夏弥，再看看楚子航，默默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第347章 尼伯龙根赫尔海姆 第347章 尼伯龙根·赫尔海姆 中国南方某座小城市的机场。 路明非、苏晓樯、夏弥和楚子航依次走出来，才没过几天，夏弥和苏晓樯就迅速熟络了起来，连走路都要肩并肩一起。 不过苏晓樯偶尔会忍不住看看夏弥，再看看楚子航——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都有点不太对劲。 可楚师兄不是和苏师姐之间…… 虽说楚师兄说过，他在仕兰中学的时候就和夏弥认识，但那是初中时的事情了，他和苏师姐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苏晓樯越想越觉得奇怪，但现在这种情况，她又不好多问——毕竟夏弥也并没有表现出习惯楚子航的意思，楚子航也没有对夏弥表现出什么非常特殊的态度。 当然，她格外关注夏弥和楚子航，不完全是因为自身的八卦心态，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苏师姐对她的拜托—— 在到达首都机场后，住在北方的苏茜只能独自坐上回家的飞机，而在分开之前，苏师姐就递给了苏晓樯一个眼神。 她没有明说，但出于女生间的默契，苏晓樯很确信，苏师姐是让自己帮忙打探一下夏弥师妹和楚师兄之间是怎么回事。 “想什么呢？”路明非伸手在苏晓樯面前晃晃，贱兮兮地问道，“你不会还在想期末考试的事情吧？” “谁想考试了，本小姐想及格那不是轻轻松松？”苏晓樯哼道。 “你对自己的要求仅仅只是及格而已吗？”路明非吐槽道。 “学校的考试真的很难吗？”夏弥在一旁好奇道。 不过她说话时一直看着苏晓樯，不太敢看路明非。 “还好吧，我觉得一般，老师们出题都挺有分寸的，不会让认真学习的学生过不了考试，”路明非道，“魔动机械设计学例外，出题的曼斯教授和跟学生们有仇似的。” “啊……那我要不还是不选这门课了吧。”夏弥缩了缩脖子。 “魔动机械设计学是很实用的课程，无论是后勤……” 楚子航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弥打断道：“无论是后勤还是前线人员，都建议选修，对吧？师兄你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拜托你也体谅一下师妹，我这样的青春美少女看起来像是很适合学习理工科的样子吗？” 楚子航眼中露出一丝逻辑不通的疑惑：“美少女和不适合理工科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夏弥扶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问题的话，楚子航补充道：“如果你选修了这门课，学起来有困难的话，可以问我，我的魔动机械课学得还不错。” “真的？师兄一般考多少分？”夏弥眼前一亮。 “满分。”楚子航道。 “我跟你们这种学霸永远聊不到一起去。”夏弥吐了吐舌头。 苏晓樯赞同地点点头。 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 和其他三个人分开后，路明非回到自己家里——准确地说，是苏叔叔“借”给他住的大别墅。 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家因为一整个学期都没人住，所以从地面到家具都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 路明非挠了挠头，正准备打个电话请家政服务，手机却突然响了，点来电的是刚分开没多久的苏晓樯。 路明非接通电话，苏晓樯的声音传来：“喂？路明非，你家是不是盖了一层土啊？我帮你叫了家政服务，伱自己付钱，不用谢我。” 不等路明非回答，苏晓樯紧跟着道：“对了，你明天有没有时间，来我家一趟，我爸妈说难得我们两个放假回来了，要一起吃个饭，就当是家庭聚餐了。” “家庭聚餐？我一起？”路明非一愣。 “你不想来？”苏晓樯反问，尾音上翘。 “明天几点到？”路明非立刻道。 “晚上六点，司机李叔会去接你的。”苏晓樯道。 “没问题。”路明非道。 “来之前记得整理一下自己，换套好看点的发型和衣服，礼物就不用带了，我爸妈什么都不缺，”苏晓樯叮嘱道，“算了，空手好像也不太好？要不你随便买点烟酒之类的，我看来我家给我爸送礼的人都带这些……但我爸要戒烟……” “有必要这么麻烦么，我也不是第一次和叔叔阿姨一起吃饭了。”路明非吐槽道。 “闭嘴！这次听我的！”苏晓樯强硬道。 “搞得跟电视剧里男朋友见岳父岳母似的……”路明非小声吐槽道。 苏晓樯那边突然沉默。 大约十秒后，她才开口威胁道：“总之，明天穿正式点，不许迟到，否则后果自负！” “是！”路明非对着手机敬礼。 …… 等到苏晓樯请来的家政人员把家打扫了一遍离开之后，路明非本来打算先休息一下，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这次的来电者是楚师兄。 “喂，楚师兄？怎么了？”路明非接通电话问道。 电话对面大概沉默了两秒，楚子航才开口道：“我有件事比较疑惑，想和你商量一下。” 路明非顿时来了精神：“连楚师兄你都疑惑的事情，快跟我说说！” 楚子航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问道：“对一个女生心动，是什么感觉？” 路明非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心动？！师兄你问这个干什么！”路明非突然有种当了二十年大熊猫被一只羚羊问“兄弟，吃肉是什么感觉”的感觉。 羚羊兄，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咱们两个其实都是素食主义者来的？ “因为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有些想不通，”楚子航道，“你以前习惯过陈雯雯，应该知道对女生心动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被侮辱了。 “不是，那不算心动……好吧我承认那可能算心动，但那不太一样……”路明非捂脸，“总之，楚师兄我们说的不是同一种心动！” “等等，”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师兄，你对谁心动了？苏师姐还是夏弥？” 楚子航又是一阵沉默口才开口道：“我和苏茜一直都是朋友和同事，我能察觉到她对我的态度特殊，但我没有那种方面的想法。” “那就是……夏弥？”路明非眼角跳动。 楚子航沉默许久。 路明非捂脸。 “妈妈在找我了，下次再聊，再见。”楚子航挂断了电话。 路明非放下电话，转头看向窗户，眼神冷淡下来：“出来吧。” 夏弥从屋檐上倒挂下来，推开路明非的窗户，像是一片修长的柳叶般飘了下来。 “真敏锐啊，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夏弥挑眉道，“我的权能是对力的掌控，刚刚应该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才对。” 路明非耸耸肩，示意夏弥坐下。 夏弥坐在沙发上，单臂撑着扶手，看着路明非，原本漂亮的人类眸子已经换做了太阳般炽盛的黄金瞳：“你真是混血种？” 路明非没有回答夏弥，最开始他的确觉得自己是个血统很高的混血种，但到了现在，他自己也有点不太肯定了。 虽说他现在身上最强的力量并非来自血统，但血统所提供的力量也确实已经不太像是混血种这个级别的了，而这还远没有达到他血统的极限。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说，”夏弥道，“不管你是是谁，至少我们现在不算是敌人，对吧？”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合作了，”路明非同样盯着夏弥，“还记得我们在学校里达成条件吧？” “你不揭发我，而我则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夏弥磨着牙道。 这是个典型的不平等条约。 路明非说不揭发她，让她得以继续伪装成混血种，看起来似乎是个很有价值的条件，但问题她没有任何手段或方法确保路明非不会违约。 假如路明非反悔，背叛了约定，揭发了她，路明非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但对于她来说，把自己知道的有价值的信息告诉路明非，这可是没法反悔的，到时候路明非背叛了她，她也没办法让路明非忘掉自己告诉过他的信息。 毕竟以当时的情况而言，再不平等的条约，她似乎都只有答应的份。 不过这不代表她完全没办法反抗路明非了，比如在告诉路明非信息这方面，她完全可以……说谎！ 作为最聪明的龙王，夏弥对自己编故事和谎言的能力很有信心，况且来她之前就已经构思了一套半真半假，逻辑上几乎没有任何问题的信息，路明非不可能靠着逻辑分析判断出她是否在撒谎。 但出乎夏弥意料的是，路明非既没有立刻开始询问，也没有摆出一副怀疑的嘴脸问“你该不会骗我吧”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反而一抬手，将之前那柄令她感觉到极度危险的长剑凭空“拔”了出来。 他不会是发现了我要骗他所以要动手了吧？没道理啊，我都还没说，他怎么能发现呢？ 就在夏弥差点跳起来的时候，路明非把剑一横，递向夏弥：“来，拿着。” 夏弥一愣，不知道路明非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炼金武器可没有什么认主的说法，只要血统足够强大，就算是诺顿打造的武器，落到别人手里照样会被激活然后拿来砍诺顿这个制造者——当然，能激活是一回事，拿着它去打诺顿的话大概率会被诺顿返过来利用武器自身的弱点重新夺回来。 夏弥小心翼翼接过路明非递来的银色长剑。 这把炼金武器的恐怖她之前已经隐约感受过了，现在神器在手，要不要趁着距离足够近，那它偷袭路明非？ 这个想法在夏弥脑中一闪而过，马上就被她抛了出去——虽然从理论上说，只要偷袭地出其不意，就算是诺顿也会被自己打造的炼金武器伤到甚至杀死，但路明非既然敢把武器交给她，肯定是做好了防备措施的。 路明非倒是没做什么防备措施，因为银槲之剑几乎可以视作他身体的一部分，还有空间宝石的瞬移之力，只要他想，无论剑在谁手里都会立刻回到他体内，而用银槲之剑攻击他，剑也只会自然而然地融入他的体内。 而他之所以把剑交给夏弥，是因为在吸收了心灵宝石的力量后，银槲之剑对其力量有一种独特的应用形式——测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直说好了，这把剑有测谎的功能，你把它拿在手上，再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剑上亮起黄色的光芒，就代表你主观上有说谎欺骗我的意图，”路明非双手交叉，挡在下巴前，“后果你懂的吧？” 虽说强大的精神力量可以干扰测谎结果，但他之前已经用诺顿测试过了，哪怕是以诺顿那在龙王中仅次于康斯坦丁的精神力量，也基本无法干扰测谎结果，那精神力量远逊于诺顿的夏弥，就是完全不可能抵挡了。 只可惜银槲之剑中心灵宝石的力量还不够强，否则他直接像是洛基的权杖那样用心灵宝石的力量控制夏弥，还怕她不配合？ 不知道路明非在惋惜什么的夏弥低头看看手里的剑，再看着路明非，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她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炼金武器有测谎这种离奇的能力，就算是诺顿和康斯坦丁也做不出来吧？ “另外，我有必要强调，它测试的是你有没有主观上撒谎欺骗我的意图，用只说一半真话的方式故意误导我，也算是撒谎，会被检测出来的，”路明非道，“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夏弥轻哼道。 “你今年多少岁了。”路明非问道。 “十七岁青春无敌美少女！”夏弥没好气道。 “嗡——”银槲之剑嗡鸣了一下，绽放出烟花般耀眼的明黄色光雨，连夏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晃了一下眼睛。 “忘了说，撒的谎越是偏离事实，这把剑的反应就越强烈，”路明非打了个响指，银槲之剑的光芒收敛，对着夏弥调侃道，“从刚刚出反应来看，你这应该算是弥天大谎。” “我怎么知道这光是不是你控制的？”夏弥质问道。 “简单啊，我再问个我不可能知道的问题证明一下，比如……你用人类身份时，一般多久洗一次头？”路明非问道。 “每天都洗。”夏弥毫不犹豫道。 银槲之剑亮起灯泡般的黄光。 “不忙的时候，每天都洗。”夏弥改口道。 黄光有所减弱，但仍旧存在。 “出门之前会洗。”夏弥再次改口道。 黄光再次减弱，但仍有一息尚存。 “出门之前会洗，但能戴帽子的话不洗。”夏弥黑着脸道。 黄光彻底熄灭。 “现在你总该信了吧？”路明非道，“话说你一条龙，干嘛像人类女生一样那么重视个人卫生？” “为了伪装成人类，这是必要的掩饰。”夏弥道。 剑再次亮起。 “龙就不许爱干净了吗！”夏弥咬牙道。 剑上的黄光熄灭。 “现在信了吧？”路明非再次问道。 “信了信了，你想问什么？！”夏弥咬牙切齿地瞪着路明非。 混血种？你是个毛的混血种！你肯定是白王的血裔，只有掌控精神元素的白王才可能造出对龙王生效的测谎道具！ 老娘就知道白王没死透！ “首先，诺顿说过，在你们反叛黑王的战争之后，你，耶梦加得，趁机拿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遗产，”路明非盯着夏弥的眼睛，“那份遗产是什么？” 犹豫了一下，夏弥坦然道：“一支军团，大概是现在世界上最强的军队了吧。” 剑毫无反应，证明她没有撒谎。 “一支军团？详细说说。”路明非道。 “你应该知道北欧神话吧，它确实是你们人类的神话中最接近龙类历史的，虽然仍旧有数不清的谬误，但有一点是没错的，”夏弥道，“你知道北欧神话的九界中，象征死人之国的冥界‘赫尔海姆’吗？” 路明非点点头，示意夏弥往下说。 “北欧神话中说，诸神黄昏时，身体一半人一半尸的“死人之国”女王海拉将站在用死人指甲制成的大船上，船中载满霜巨人和亡灵的军队攻向生者的国度。” “赫尔海姆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那不是死者之国，是死侍之国，同时也是一座世界上最大的尼伯龙根，”夏弥幽幽道，“而我带走的那份所谓的‘遗产’，就是赫尔海姆的坐标，以及存在于其中的死侍军团。” PS：推荐一本老作者的新书，《90年代寻仙诡事》，题材比较独特，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348章 日本东京的尼伯龙根 路明非家中。 夏弥握着用来测谎的银槲之剑，虽然乖巧地坐在沙发上，但眼神中总透出一种要咬死路明非的杀气。 “一支死侍军团……如果足够庞大的话，确实是非常恐怖的力量。”路明非见过诺顿的死侍军团，只要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它们的确能引起海啸般的力量。 “但是死侍除非少数特别强大的个体，大部分都会被龙王控制吧？”路明非提出了致命的问题。 死侍大部分都是没有智力的野兽，两军对垒，如果都是龙王，甚至可以命令对方的死侍甚至低阶龙类，这也是龙王之间极少玩龙海战术，总是以残酷的搏杀分出胜负的原因。 虽然死侍中也有少数强大的个体拥有思考能力，但是再怎么想也不会多到能组成一支军团的程度。 在诺顿的记忆中，其和黄帝的战争中，也没有多少强大到拥有智力并且能释放言灵的死侍，每一头这样的死侍，都是诺顿的死侍大军中极高级别的指挥者。 一支全部由会思考的死侍组成的军团，就像是一支完全由将军组成的大军一样扯淡。 “当然没有这么多高阶死侍，实际上你口中那些能抵抗龙王控制的个体，地位几乎和一些低阶龙类差不多了，”夏弥摇头，“那支军团当然不会受到控制者之外的干扰，但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那些死侍……是尸守。” “尸守？”路明非回忆了一下，“秘党的记载里有提过，就是你们龙族做的木乃伊吧？把死侍甚至纯血龙类掏空内脏，用炼金术炮制后变成的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平时保持休眠状态，一旦有入侵者就立刻激活，然后摧毁入侵者。进入过纯血者龙类的茧化地或者墓地的专员，偶尔就会遇到尸守。” 夏弥点点头。 “不对啊，我记得尸守是不受控制的，只能在制作的时候对其赋予简单的命令，然后尸守就会像是机械一样服从，这种只能执行单一简单命令的尸守是不能拿来作战的。” 路明非道：“而且尸守不知疲倦不代表其能永远活动，作为一具尸体，炼金术能为其提供的能量是有限的，大多数时候尸守都要靠休眠来节省能量，如果持续行动的话很快就会被耗干，所以只能作为某个地方守卫，因此才被叫做‘尸守’，意思就是被做成守卫的尸体。” “的确，大多数尸守都是这样的，但赫尔海姆里的尸守不是，它们身上有白王的血统，也有黑王亲自施加的宛如神话般的炼金术，”夏弥道，“它们的灵魂被永恒地拘禁于尸体中，哪怕只剩下龙骨，也能行动自如。” “它们原本都是白王的血裔和族人，在白王反叛后，黑王，也就是我们的父皇用最残酷的方式清洗了白王的族人，把他们都制作成了这种尸守，将尸守的控制权铭刻在尼伯龙根的核心，变成了他的私军。” 夏弥轻声道：“当然，父皇其实并不需要这支军队，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折磨白王的血裔，顺便将这个故事讲给我们这些子女，以此告诫我们背叛者的下场。” “那能耗问题呢？赫尔海姆里的尸守总不能是无限能量的吧？”路明非道。 “如果说普通的尸守是一次性干电池，那赫尔海姆里的尸守就是可以重复利用的电池，”夏弥道，“创造赫尔海姆的炼金术和创造尸守的炼金术同出一源，它们可以在赫尔海姆里恢复力量，而赫尔海姆作为完整的巨型尼伯龙根，足以负担这种消耗。” 路明非好奇：“赫尔海姆有多大？” “一座城市，”夏弥顿了顿，补充道，“是龙类的城市，比人类的城市要大得多。” “赫尔海姆里面有多少尸守？”路明非道。 “不知道，我进不去。”夏弥坦然道。 “也对，”路明非点点头，“你要是得到了里面的尸守，还会是现在这个窝囊样子？” 夏弥深吸一口气，憋住。 “那诺顿说你偷走了这份遗产，是怎么回事？”路明非又问道。 “说偷不太准确，”夏弥摇头，“我只是找到赫尔海姆与现实的交接点，也就是它的入口在现实的坐标，然后又销毁了一切和坐标有关的信息。” “这好像比偷更恶劣吧？”路明非吐槽道。 “不过那毕竟是我们的父皇留下的东西，我虽然知道坐标，却进不去。”夏弥道。 一直安静的银槲之剑绽放出黄色的光芒。 路明非重新摆出碇司令同款的姿势，盯着夏弥。 夏弥心虚地移开眼睛。 “说吧，测谎结果是不会有错的。”路明非道。 “我有进去的办法，只是做不到而已。”夏弥不甘道。 “什么办法？”路明非好奇道。 “你知道双生子都要通过互相吞噬才能达到最完美的姿态吧？”夏弥道，“只要我吞噬了我哥哥，就能进化成‘海拉’，也就有了打开门的力量。” “为什么进化成完全体之后你就能打开那个尼伯龙根了？”路明非好奇。 “进化后我的权柄会再一次得到升华，”夏弥道，“我的权柄原本只能作用在实体上，操纵其中的‘力’，但进化后，可以作用在无实体的事物，甚至尼伯龙根本身上，虽然破坏尼伯龙根很难，但仅仅只是撬开其入口还是很简单的。” “所以你可以用权柄把尼伯龙根的门锁撬开？”路明非问道。 “没错。”夏弥点点头。 “那诺顿的七宗罪可以打开那个尼伯龙根吗？”路明非问道。 他还记得自己审讯那个被关在银槲之剑里的龙类的灵魂时，对方说暗面君主们希望得到七宗罪，就是为了进入那个尼伯龙根。 “‘打开’这个词不太准确，你应该用‘砸开’来形容，它是真的通过破坏尼伯龙根的方式来打开进入通道的，伱把我的权柄比喻成撬锁，那诺顿的七宗罪应该就算是砸墙了。”夏弥解释道。 她的解释本身没什么问题，银槲之剑的测谎也没有报警，但路明非想不通的是，夏弥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一副咬牙切齿的狰狞嘴脸。 “你好像不太开心，我能问一下原因吗？”路明非拿起一个造型修长的水杯，当做话筒递向夏弥。 “我要进化成海拉之后才能撬开赫尔海姆的锁，但诺顿和康斯坦丁甚至不需要互相吞噬，只靠打造一套武器，就能直接砸赫尔海姆的墙，凭什么！到底谁说四大君主的力量分配是公平的！”夏弥满脸悲愤。 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银槲之剑依旧没有反应。 也就是说夏弥这番居然是真情流露？虽然其中肯定或多或少掺杂了一些表演的成分，但她确实没有撒谎。 不过仔细想想，路明非也觉得好像不太公平。 诺顿和康斯坦丁明显有点强过头了——或许这就是炼金术的胜利吧。 “往好处想，除了诺顿和康斯坦丁比较好运，分到了炼金术之外，你们其他三对君主不是差不多吗？”路明非安慰道。 夏弥用一种学渣考了倒数第一后被学霸安慰“还有人和你一样垫底”的眼神瞪着路明非。 “最重要的问题，”路明非道，“赫尔海姆，它在现实空间的入口在哪里？” 夏弥深吸一口气，露出不甘的表情：“如果用现代的地图进行比对的话，它大约在日本东京一带。” “东京？”路明非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赫尔海姆居然在东京。 “对，在龙的眼里，日本不过是个几个悬于海上的孤岛，很适合做囚笼，”夏弥道，“而且那里本来就是白王的圣城，大量白王的血裔都聚集在那里。” “白王的血裔在日本……”路明非低声呢喃。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上次去日本的时候，在蛇岐八家的总部，看到了几幅壁画，壁画上就描绘了白王，只是他当时对龙族的了解有限，无法完全弄明白壁画的意思。 “不完全是，在白王鼎盛时期，她的血裔遍布这个星球，不过在她因为背叛的行径而被处决后，她的直系血裔就都被父皇赶到日本了，然后……”夏弥用手掌在脖子前横着抹了一下，意思不言自明。 路明非陷入了思索——他还记得壁画的最后一幅，白王从蛇岐八家的“皇”身上破壳而出，咆哮天空。 蛇岐八家极有可能是白王的血统创造的混血种，并且作为学院分部来说独立性极高，而日本曾是白王的圣城，夏弥口中的赫尔海姆中的尸守们，也是被黑王处决折磨的白王血裔…… 这其中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这些元素汇聚在一起，路明非心中渐渐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也有蛇岐八家一份？ 虽然心中生成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但路明非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向夏弥道：“我要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辛苦你配合了，非常感谢。” 夏弥对路明非的感谢不屑一顾。 这种感谢简直就像是蜂农拿走了蜜蜂的所有蜂蜜后再来上一句“感谢勤劳的小蜜蜂”一样！ “除了这些外，还有个重要的问题——海拉能够从赫尔海姆里放出死人军团，这是北欧神话的内容，也就是说肯定有人把你能打开赫尔海姆这件事传出去了，才逐渐演变成了神话。” 路明非提醒道：“诺顿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因为他一直以来都只知道你偷走了黑王的遗产，但不知道遗产具体是什么，自然不可能传出这件事，所以……该不会是暗面君主们把这件事传出去为了算计你的吧？” 在这个问题面前，夏弥的脸色又变了。 但这次不是愤怒或者担忧害怕之类，而是一种非常类似于“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件事我只和我哥哥说过，我告诉他等我吃掉他成为海拉，就可以得到一支死者军团，建立我们的世界，”夏弥捂着脸道，“然后我先于哥哥被杀并茧化，在我茧化之后，哥哥就泄露了这件事……” “你哥……挺单纯的啊？”路明非擦擦汗。 他听诺顿说过，为了平衡，夏弥是除了他和康斯坦丁之外第三聪明的龙王，也是最弱龙王，而她哥哥芬里厄却是在无装备的情况下战斗力最强的龙王，而相应的，芬里厄也是最弱智的龙王。 夏弥露出“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的心好累，我的心脏也好累”的疲倦眼神。 “对了，最后一个小问题，”路明非随口道，“你不喜欢楚师兄对吧？” “那当然，我是龙王！伟大的龙之君主，怎么会喜欢上区区混血种？”夏弥冷笑。 “嗡——” 银槲之剑微微颤鸣了一下，绽放的黄光前所未有的亮，甚至超过了夏弥说自己是十七岁青春美少女的那次。 明亮到有些刺眼的黄光中，路明非和夏弥面面相觑。 光芒给夏弥的眉骨打上了阴影，遮住了她的眼睛。 “你……”路明非开口道。 “什么破剑，一点也不准，还给你！”夏弥愤愤地把银槲之剑扔在桌子上。 银槲之剑在离开夏弥的手后，黄光瞬间收敛，只留下路明非和夏弥大眼瞪小眼。 空气中弥漫起一种尴尬的氛围，路明非和夏弥一言不发，像是两个相约决斗却到了现场才双双发现自己忘了带枪的西部牛仔。 “你那把剑不准，对吧？”夏弥开口道。 “理论上它是不会出错的……”路明非道。 “很明显它出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夏弥认真道。 “有没有可能，你是真的喜欢楚师兄……”路明非摇头，“不对，不太可能。” 龙王喜欢上人类？ 这连童话都不算了，只可能是某部像《等待戈多》一样的荒诞派喜剧吧！ “所以它出错了。”夏弥再次认真道。 “但没道理啊……”路明非挠头。 “总之，它、出、错、了！”夏弥用虎牙咬着下齿，一字一顿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路明非抄起银槲之剑来。 剑身欢快鸣响，似乎是准备好了报夏弥的一扔之仇。 “其实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楚子航也挺不错的，正好本王还缺个爱妃。”夏弥改口道。 路明非：…… (本章完) 第349章 暗面君主的袭击 路明非家中。 夏弥大步走到门口，瞪着路明非：“还有其他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师妹，这就走吗？不留下喝杯茶之类的？”路明非真诚地挽留道。 “不用了，再见！”夏弥摔门而走。 目送夏弥怒气冲冲地离开自己家，路明非在客厅里拿着银槲之剑，陷入了沉思。 从理论上讲，银槲之剑的测谎效果虽然不可能对一起极其强大的目标生效，但夏弥绝对不在此列。 退一万步讲，路明非在托尼的世界，都拿觉醒了雷神之力的索尔和洛基试过了，连他们两个都无法屏蔽或者影响银槲之剑的测谎，而且这个世界的诺顿也不行，夏弥总没理由能做到吧？ 但如果银槲之剑的测谎没问题的话，那岂不是说夏弥她……真的喜欢楚师兄？！ 这算什么？用美人计把自己赔进去了？ 路明非陷入了沉思。 夏弥会出现在楚师兄身边的理由倒是不难理解，她说过了，她之所以来自己这座小城，就是因为奥丁在这里，奥丁的尼伯龙根也在这里，只不过她不是诺顿，不可能在尼伯龙根有主的情况下潜入进去。 何况就算她潜入进去，以她的实力，到底是找奥丁的晦气还是给奥丁千里送龙骨也很难说。 而楚师兄在误入奥丁的尼伯龙根又逃出来后，身上就留下了尼伯龙根的印记，夏弥最开始接触楚师兄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可就因为这种接触，她就对楚师兄…… “太奇怪了。”路明非忍不住感慨自语道。 真的太奇怪了。 换位思考一下，哪怕不考虑种族问题，光是年龄也对不上趟啊。 以夏弥的年纪，假如三皇五帝都是混血种的话，那三皇五帝叫她一声“老奶奶”都算是老人家的占便宜了。 她喜欢上楚师兄，说是炼铜都保守了。 要是把双方性别换一换，路明非绝对当场给夏弥擒获。 “太奇怪了。”路明非摇着头收回银槲之剑。 他现在只希望楚师兄对夏弥没什么想法。 夏弥喜欢楚师兄倒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怕楚师兄跟夏弥两情相悦，那才是真的让人牙疼——而从楚师兄之前给他发的消息来看，这个可能性可一点都不小。 但他总不能跟直接跟楚师兄说“哈！师兄没想到吧，其实喜欢你的这个漂亮学妹是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活化石，她出生的时候煤炭还是树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路明非揉揉太阳穴。 反正夏弥喜欢楚师兄这个事不是假的，她应该也不会轻易伤害楚师兄。 …… 次日傍晚，路明非家门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下。 小天女家的司机李叔坐在从驾驶座下来，正要去给后座开门，后座就被从内打开了，换了一身鹅黄长裙的苏晓樯敏捷地从车里弹出来，大步走向路明非的房间。 路明非打开门。 原本龙行虎步的苏晓樯突然缓了一下，以一种流畅到仿佛排练过般的转换，走上了淑女步，长裙的裙角随着她的步伐优雅地晃动。 如果不是隔着窗户看到了她刚刚那副仿佛黑帮大姐大要去打人的气势，路明非真要以为她是淑女了。 “咳咳，”苏晓樯轻咳两声，“路明非，准备好了吗？我和李叔来接你去我家吃饭了。” “一切准备就绪！”路明非立正站好，严肃地像是德育主任亲自查课间操时的头排的学生。 “你这衣服是不是在学校也穿过？”苏晓樯好奇道。 “没有啊。”路明非摇头道。 “这套你肯定穿过！”苏晓樯笃定道，“上次学校里办舞会，你就是穿这套去的。” “我所有的定制正装都是一个模板，当时穿的是另一套，只不过恰好和这套一模一样罢了。”路明非解释道。 “你为什么要定做一模一样的衣服啊？”苏晓樯完全不能理解。 “因为方便啊，再说了，衣服好看就行，没必要跟时装秀的模特一样总是换吧？”路明非摇头道。 在托尼的世界，托尼也对他这个习惯不甚满意，表示作为世界顶级的富豪之一，他穿得太朴素了，只不过路明非对此毫不在意。 “再说了，这比我去……”路明非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了李叔，将还没出口的“元老会”顺势改口道，“这比我去校董会的时候穿得正式多了，我去校董会时穿得还不如现在好呢。” “路先生才刚上大学，就见过学校的校董们了？”走过来的李叔充分展现了职场老油条的基本素养，顺势就是一顿吹捧，“才刚上大学就能得到校董们的赏识，路先生不愧是老爷看好优秀青年。” “李叔您过奖了，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叔公是学校的校长，”路明非谦虚道，“他带我去校董会之后，我反而因为性格不合，跟校董们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和争执。” 李叔顿时担心起来，年轻人心高气傲，挑战权威结果碰的头破血流的例子他也不是没听过，连忙问道：“那路先生您和校董们的争执后来……” “后来我说服了他们，关系和谐了不少。”路明非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叔松了口气。 “听说路明非的叔公还想让他毕业后接任自己校长的职位呢，估计是在提前帮他跟校董们打好关系吧。”苏晓樯在一旁道。 旁边的路明非一愣——等等，校长的确有把我拉上他的贼船让我接班的阴谋，但我好像没跟小过吧？你怎么知道的？ “我爸还不知道这件事呢，不然估计又要夸路明非是什么同龄人里最优秀的之类的了，还不得让他把尾巴翘上天。”苏晓樯一边说，一边给李叔打眼色。 李叔无奈地苦笑一下，他明白大小姐的言外之意——待会儿记得把路明非毕业后要接任卡塞尔学院校长的消息跟我爸妈说一下，帮他给我爸妈加深一下好印象。 至于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其实不太重要，重点是加深一下好印象。 当然，苏晓樯是这个意思，但李叔也不可能因为大小姐而对老爷撒谎，毕竟给他发工资的是老爷又不是大小姐，干脆假装没懂，把目光移向别处。 见李叔不理自己，苏晓樯用手肘撞了路明非一下：“校长说想让伱接任，是不是啊？” “算是吧，不过我不太想去，校长的职位太麻烦了，要做的事太多了。”路明非道。 李叔惊讶地看向路明非。 他对路明非的印象是很好的，在他眼里，路明非应该是一个家世显赫但作风低调的青年，而且相当沉稳又有才学，深得老爷青睐。 大小姐说他要接任一个外国顶级贵族大学的校长职位可能是开玩笑的，但他自己都承认了的话，那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而且我本身也算是荣誉校董，为什么还要当校长？”路明非摇头道。 他当然不是什么卡塞尔学院的校董，但是自从上次秘党元老会之后，他就毫无异议地成为了秘党的新元老，说是名誉校董也不完全算是骗人。 “名誉校董？”李叔更听不懂了。 “嗯……简单来说，我爷爷的爷爷是那所学校的创始人之一，所以我们家族一直有一个名誉校董的职位保留。”路明非解释道。 李叔：…… 爷爷的爷爷，那得是一百来年前的事情了吧？ 在一百年前的时代，一个中国人，在美国创建一座顶级的贵族大学……这到底是什么家族背景？ “好了好了，去车里聊，别让我爸妈等急了！”苏晓樯推着路明非走进车里。 …… 苏晓樯家中。 路明非和苏晓樯肩并肩走进大门，除了苏晓樯的父母之外，作为苏晓樯家管家的梅姨也在。 “明非来了，快坐快坐。”苏叔叔从沙发上站起来，热情地招呼路明非。 “苏叔叔晚上好。”路明非一秒切换成好学生模式。 这还是楚师兄教他的，高中的时候楚师兄就用这招在父母和老师面前伪装成三好学生，掩盖住了自己的杀胚本性，后来进了学院，蜕变成真正的杀胚之后，他每次放假回家，还是用这招在后爹和亲妈面前伪装成优秀大学生。 “你和晓樯去美国上大学，一去就是半年，我和晓樯妈妈可想你们了。”苏叔叔道。 您想女儿正常，但没必要这么想我吧。路明非心中吐槽，嘴上道：“叔叔您放心，下学期我们去学校之后，每周都给您发邮件。” 反正到时候是小天女发。 “是啊是啊，我和晓樯她爸爸可想你们了，”小天女的妈妈跟着道，“我每次跟晓樯打电话的时候，都要问问她你最近怎么样了？” 阿姨您太热心了吧，您跟女儿打电话每次都问我算怎么回事，也不怕她吃醋么？路明非心中吐槽，嘴上道：“谢谢阿姨关心。” “阿梅已经准备好饭菜了，我们去饭桌上说吧，别把孩子饿着。”苏叔叔道。 路明非“蹭”地站起来，双眼发亮：“对对对，先吃饭吧。饿着我们没事，饿着叔叔阿姨就不好了。” …… 饭桌旁。 苏晓樯用一种略有些怀疑人生的表情看着路明非和自己爸妈相谈甚欢。 真的是相谈甚欢，这三个人融洽地就像是路明非才是自己爹妈的亲生儿子一样，苏晓樯都担心他们三个聊到兴头上觉得相见恨晚，一起去做亲子鉴定。 甚至这期间连亲妈都没怎么顾上她，唯一一次表达母爱就是给她夹了个鸡腿，在这一点上她一个葡萄牙人倒是很中国化——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给路明非夹的菜都快赶上满汉全席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看起来很喜欢您这位同学。”梅姨坐在苏晓樯身边，低声道。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咬重了“同学”的发音。 “哼，这小子哄长辈嘴还挺甜的。”苏晓樯一边轻哼，一边夹起自己碗里的鸡腿，放进路明非碗里。 “我不爱吃鸡腿。”路明非看向苏晓樯。 “我也不爱吃，要不然我给你干嘛。”苏晓樯理直气壮道。 “晓樯，不许任性！”苏妈妈训斥了女儿一句，然后缕了一下自己金色的秀发，把路明非碗里的鸡腿夹回苏晓樯碗里，“也不许挑食。” 不是……我不爱吃鸡腿就是挑食，他不爱吃鸡腿您就当没看见？我是您亲生的吗？ 苏晓樯盯着重回自己碗里的鸡腿，陷入了沉思。 路明非正要趁势阴阳苏晓樯两句，突然眉头微动。 “叔叔，阿姨，我去下洗手间。”路明非道。 一边说着，路明非起身离席，走进洗手间里，关上门，银槲之剑从掌心浮现。 蓝光闪烁，路明非消失在洗手间里。 …… 苏晓樯家别墅区附近的一片绿化区内。 一道瘦长纤细的影子贴着一颗树的树干，整个人隐藏在一片阴影中。 在阴影之下，他，或者说它的体表起伏着一层青黑的鳞片，鳞片并不光滑，反而有无数细密的凹槽，可以凭借其意志反射出不同的光线，达到近似于光学迷彩的效果。 需要“暝照”这种高阶言灵才能实现的光学隐身，在它身上只能算是一种微不足道的“被动能力”。 “就是这里了……”它嘶声道。 “哪里？”冷冽的声音从它身后响起，杀意刺骨，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黑影被那种奇异的蛊惑力量影响，下意识地开口道：“主君让我找的地方……不对！谁！” 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同时，黑影浑身上下的肌肉如火山爆发般膨胀，空气中的元素仅仅因为它的语言就随之呼啸涌动，像是要掀起一场微型的元素风暴。 一柄泛着淡淡焰光的剑从后方洞穿了它的咽喉，与此同时无形的能量冲击波分别向着上下扩散开，虽然不具备凤凰之力那样分解万物的力量，但仍旧可以在一瞬间摧毁它的大脑、脊椎和心脏。 当然，它的灵魂并没有被银槲之剑分解，而是被吸收进了剑中。 路明非从阴影中走出来，金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并不只是纯粹的杀意，更夹杂着几分暴虐。 对于来找他麻烦的龙类，他虽然也不会客气，但倒也不至于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毕竟他也习惯各种意外和麻烦了。 但如果有龙类盯上小天女和她的家人…… 路明非脸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黄金瞳中的光辉像是水波一样抖动了几下。 深吸了一口气，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同时在心里默默给洛基竖了个拇指——用幻术来掩盖自己的存在搞偷袭，其实还蛮实用的啊。 现在他有点理解洛基一个幻术师为什么老想着打近战了，用法术隐身然后一击毙命的刺客，从逻辑上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洛基在这条路上走不通，应该不是幻术的问题，主要是他的身手拖累了这个战术。 就在这时，路明非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路明非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手机。 出乎意料的，并不是小天女打来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她“怎么还没从厕所里出来，是不是掉马桶里了之类”的调侃。 来电的人是夏弥。 “喂？师妹，怎么了？”路明非接通电话，语气如常地问道。 “师兄，我先问一下，咱们打电话不会被诺玛监听吧？”夏弥问道。 “不会。”路明非道。 诺玛都是他的人了，还监听什么？ “那就好，”夏弥的声音顿时严肃起来，“路明非，我前不久发现有龙类潜入进这座城市，看方向估计是朝着你的小女友家里去了，你要小心。” 路明非愣了一下，开口道：“我已经解决了，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提醒。” “解决了？什么时候？”夏弥的声调有些不受控制地变形。 “就在刚刚，不说了，我正在小天女家吃饭，明天聊。”路明非道。 “好……明天聊……”夏弥的声调一下子降低了不少，唯唯诺诺地挂掉了电话。 …… 某高级餐厅里。 夏弥从餐厅的洗手间里走出来，拿着老旧的手机，目光有些发直地走回餐桌旁。 “师兄，我回来了。”夏弥放下手机道。 楚子航点点头，继续分割牛排，动作之精准让人怀疑他其实是在手搓某种长得像牛排的航母零件。 夏弥坐在楚子航对面，一动不动。 分割完牛排，楚子航抬头看了一眼夏弥，有些疑惑道：“怎么了，菜不合口味吗？” “没，没，”夏弥连连摇头，“这么贵的牛排，就算是做成臭豆腐馅的也是人间美味啊！” 楚子航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的疑惑。 夏弥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眼神继续放空。 如果她察觉到那条潜入进来的龙时，判断没有错的话……那家伙起码得是条次代种吧？ 如果不是有力之权柄，自己就算身为龙王，都不太可能迅速察觉到对方。 结果这就被悄无声息地给秒杀掉了？连个烟花大的动静都没搞出来？ 娘希匹！那个叫路明非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本章完) 第350章 老唐与参孙的到来，剑指奥丁 苏晓樯家中。 路明非推门从厕所里走出来。 从他走进厕所，到瞬移离开后杀了来袭的龙类再瞬移回来，也不超过三分钟，从时间上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但他走到桌边的时候，苏晓樯还是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路明非刚刚坐下，还不等其他人开口，苏晓樯就握住路明非的胳膊：“路明非，你跟我过来一下。” 路明非挑眉，苏晓樯给他打了个眼色，大概意思是“我有事问你”。 苏晓樯的爸妈同时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女儿这是要干什么。 路明非从椅子上站起来，被苏晓樯拉着走向厕所。 苏晓樯的父母还有管家梅姨同时瞪大了眼睛。 路明非反手抓住苏晓樯的手腕，低声道：“换个地方，咱俩去厕所说话太怪了！” 苏晓樯脚步顿了一下，轻咳一声，转身拉着路明非走向二楼。 “晓樯，你拉着明非去干嘛？”苏晓樯的爸爸皱眉问道。 “我……我电脑坏了，让他帮我修一下。”苏晓樯道。 “现在在吃饭，你又用不到电脑，吃完饭再修不行吗？”苏父眉头皱得更深。 “咳咳，老公，”苏晓樯的妈妈轻轻捅了一下自己老公，“你先让他们去吧，万一晓樯要电脑有急用呢？” “对对对，我有急用。”苏晓樯连忙道。 在自己爸爸充满怀疑的目光中，苏晓樯拉着路明非快步上楼，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怎么回事？你刚刚是不是突然从洗手间里消失了？”苏晓樯关上门，凑近路明非，压低声音道。 路明非点点头。 这种事是瞒不过苏晓樯的，以她的精神力强度和敏锐度，在近距离内可以察觉到自己突然消失很正常。 虽然他也可以尝试用洛基的幻术来制造自己没有离开的假象，但他也没必要瞒着苏晓樯。 “怎么回事？我从刚刚起就觉得周围好像有某种奇怪的……该说是氛围吗？还是预感？反正就是很不舒服的感觉。”苏晓樯道。 “刚才有一条龙潜伏在不远处盯着你们，你大概是感知到了他的恶意和杀气吧，”路明非解释的同时还有些惊讶，“伱的感知也太敏锐了，进步神速啊。” 如果是平时，被路明非用这种惊讶的表情夸奖，苏晓樯肯定要得意两句，但现在她却顾不上，只是瞪大眼睛：“龙？潜伏在附近？” “我已经解决掉了，不过只是头次代种，只能算个高级的喽啰或者炮灰，它的指使者还隐藏在幕后。”路明非道。 从理论上说，以次代种的力量，再怎么说也不能算炮灰。但想也知道，这条龙肯定是暗面君主派出来的，而以暗面君主们那完全隐于暗处，不对任何下属透露身份的做派，自身之下的任何存在，哪怕次代种，照样是可以抛弃的炮灰。 “它们盯上咱们和我的家人了？”苏晓樯瞬间反应过来。 “对，”路明非点点头，“抱歉，把你父母卷了进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这段时间暂时住在你家，以免有龙类再次来袭击。” 苏晓樯毫不犹豫地点头：“也好，这样比较保险。” …… 几分钟后，一楼，餐桌上。 “晓樯，你想让明非暂时住在我们家？”苏父有些惊讶。 苏晓樯点头：“嗯嗯！” 路明非解释道：“嗯，我爸妈打电话说他们今年也因为工作原因回不来，我跟叔叔婶婶的关系也不太好，早就不住在一起了。现在快过年了，我自己在家也挺无聊的，如果叔叔阿姨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 “怎么会介意呢？”苏父热情地拍拍路明非的肩膀，“过年就是人多才热闹嘛，明非你干脆从今晚就住在我们家吧，先凑活一晚，明天我再让老李和阿梅帮你把家里的东西拿过来。” 说罢，苏父还不忘看向自己的身边：“老婆，你说对不对啊？” 苏晓樯的妈妈看起来更热情：“太好了，明非你今天就在我们家住下吧，吃完饭我就和阿梅去帮你收拾房间。” 路明非和苏晓樯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外。 虽然刚刚在楼上的时候想出了一个理由，但他们两个都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还在担心苏晓樯的爸妈不同意该怎么办，没想到这么顺利。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总觉得苏叔叔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 他并不知道，在他说出刚刚那一番话后，苏叔叔迅速对刚刚发生的事情做出了一系列合理的推测—— 路明非最开始去洗手间应该是收到了父母打来的电话，去接过电话之后才得知今年父母不能回来陪他过年了，虽然心里失落，但这孩子很成熟，所以面无异色地回到了餐桌，只有自己女儿心思细腻，看出了他的失落，所以才把他带到楼上询问详细情况，然后安慰失落的路明非之后，想出了让他暂住在自己家的办法，省得路明非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会难受。 这样一个让少年感受“家的温暖”的机会，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而且退一万步讲，苏晓樯之前可是因为离家出走就住进路明非家的。 他如果不同意让路明非住进来，那以自家闺女的倔脾气，八成会再次搬进路明非家里。 相比于让两个年轻人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还是都放进自家更好一点。 “阿梅，”苏晓樯的妈妈对着梅姨道，“我们等下把晓樯隔壁那间客房收拾一下，让明非今晚住进去。” “小姐隔壁？”管家梅姨眼中流露出疑惑。 小姐隔壁那不是客房啊，那不是小姐几乎从来都不用的书房吗？谁家会把客房安排在家里女儿房间的隔壁啊？ “您是不是说错了，那间是……”梅姨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 “阿梅，那间是客房，就是太久没用，缺了张床，需要搬一张进去，对吧？”晓樯的妈妈微笑道。 “对对对，夫人您说得对。”梅姨连连点头。 …… 次日清晨，苏晓樯家。 路明非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敲响隔壁苏晓樯的门。 “小天女，起床啦！起床啦！”路明非一边敲门一边道。 足足一分钟后，房间里才传出苏晓樯恼怒的声音：“才六点，路明非你要死啊！放假了还起那么早！起那么早就算了，你不睡还不让我睡！” “今天是例外，有事，”路明非道，“老唐刚刚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了，他说自己坐飞机来了，现在就在机场，让我去接他，省得他自己找路的时候迷路。” “哦……”房间里传来苏晓樯拖长声的音调，“等等，不对！老唐让你去接他，又没提我，你吵醒我干什么！” “我都被老唐吵醒了，还能让你安稳地睡觉？”路明非理直气壮道。 两秒钟后，门后隐约传出翻身下床，以及赤脚在地板上大步行走的声音。 路明非一溜烟窜下楼梯。 苏晓樯打开卧室门，穿着睡衣，顶着鸡窝般的乱发，赤脚走到楼梯前，居高临下地朝着一楼门口的路明非挥拳：“被我抓到我就踢死你！” “我去机场了，拜拜！”路明非闪身出门。 …… 坐在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上，路明非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六点十分。 “啧！”路明非转了转眼睛，拨通夏弥的电话。 几秒钟后，夏弥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刚刚是不是在睡觉，然后被我用电话吵醒了。”路明非问道。 “是啊，在卡塞尔给我安排的专员酒店里，叫什么丽晶大酒店，还挺舒服，结果睡到一半被你吵醒了。”电话对面，夏弥躺在被窝里道。 “那就好。”路明非道。 “好什么？”夏弥不解。 “我刚刚被老唐的电话吵醒了，我不睡，谁也不能睡。”路明非理直气壮道。、 “有病吧你！滚啊！”夏弥怒吼。 …… 丽晶大酒店，某个房间里。 “有病吧你！滚啊！”夏弥愤愤地挂掉了通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 犹豫了几秒，她又拿起电话，拨通楚子航的号码，坏笑道：“喂？师兄，你刚刚是不是在睡觉啊？被我吵醒了吗？什么？你六点的时候就已经起床了？你怎么能起床呢……” …… 机场。 路明非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看向如同一颗不知所措的椰子树般站在机场门口正中央，将所有乘客分流的老唐。 看到路明非，老唐顿时松了口气，大步朝着路明非走过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老唐身后还紧紧地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只看了一眼，路明非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龙侍参孙。 准确地说，是像夏弥一样化作人类姿态的龙侍参孙。 自从上次在青铜城她转为以人类姿态活动之后，路明非就让她隐藏身份，在人类社会“收集情报”，直到前段时间他用托尼给的病毒掌握了诺玛，不用担心参孙的身份泄露，才安排参孙来自己的城市。 但他没想到，参孙来了之后，居然比他先一步找到了在机场的老唐。 “非哥，”老唐大步走过来，站在路明非身边，指着那个冷艳高挑的御姐，小声道，“这是参孙……她说她现在叫‘孙美丽’。” “这……这什么名字？”路明非用尽全力想要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我在人类社会活动，有个人类的名字比较方便。”参孙嘴唇微张，只有路明非和老唐能听到。 “不是，但你这个名字也太……太朴素了。”路明非吐槽道。 “低调点不是坏事。”参孙道。 “这个名字现在反而低调不起来吧……”路明非吐槽道，“算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去我家吧。” …… 路明非家中。 路明非和老唐一起坐在沙发上，参孙坐在他们两个对面。 老唐尽可能离试图路明非近一点。 虽然诺顿一直跟他说参孙是最忠诚的龙侍，对她只需要保持最低程度的怀疑就可以了，但老唐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参孙。 参孙刚刚在机场找到他，并且表明身份的时候，他腿都有点软了。 当然，腿软的同时，诺顿还会在他脑子里360°立体声播放“废物！你这个丢尽本王颜面的废物！”之类的怒骂。 不过老唐早就习惯了，诺顿的怒骂会被他在脑内自动编译成BGM。 “你有帮陛下恢复记忆的办法了吗？”参孙坐在路明非对面，单刀直入地问道。 “还没，不过有点头绪和线索了，需要你配合一下。”路明非满脸诚恳道。 老唐的脑子里，诺顿的怒骂对象转为路明非，基本都是“卑鄙”“无耻”“小人”之类的词汇。 “要我怎么配合？”参孙顿时提起了精神。 “我们找到了和奥丁有关的线索。”路明非道。 “那个神秘又阴险的家伙？他跟陛下恢复记忆有什么关系？”参孙不解。 “我有确凿的证据，奥丁的尼伯龙根就在这座城市里，”路明非道，“还记得吗？在青铜城的那次，奥丁派手下去抢过七宗罪，一个能和你匹敌的次代种，用昆古尼尔的力量重创了你，差点就成功了。” “你不用提醒我这种事。”参孙黑着脸道。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光荣战绩。 “能找到白帝城，并且进入尼伯龙根的内部空间，这肯定代表奥丁对诺顿和康斯坦丁是有一定了解的吧？”路明非循循善诱道，“你想啊，白帝城的尼伯龙根可是诺顿跟康斯坦丁亲手建得，哪那么容易被突破？奥丁肯定是有什么取巧的办法，既然有这种办法，他说不定就有其他关于诺顿的信息呢？” “好像有点道理……”参孙皱眉思索。 “而且奥丁现在很可能就在他的尼伯龙根里，我们只要突入进去，就能抓住他，甚至杀了他，”路明非道，“奥丁肯定不弱吧？至少是初代种吧？就算他没有让诺顿恢复记忆的办法，但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龙骨，让老唐吞噬，是不是也能刺激他恢复诺顿的记忆？” “也有道理，”参孙皱眉更紧，“但奥丁肯定有卵，我们拿什么获得龙骨？” “简单啊，”路明非道，“用七宗罪嘛，被七宗罪的领域杀死的目标，可没机会茧化。” “七宗罪现在在你手里？”参孙问道。 路明非把手伸到沙发下面，像是提行李箱一样拎出一个金属长匣。 七宗罪名义上还是学院和秘党的财产，只是在元老会上，他和其他人充分交流之后，大家一致决定七宗罪的所有权虽然归秘党全体，但具体的使用权和保管权，还是应该由校长、他和贝奥武夫族长来共同决定。 虽然原则上，他和校长还有贝奥武夫族长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把七宗罪当成私人武器，更不能连报告都不打就随便拎着乱跑。 但众所周知，原则上不行，那就代表实际上可以。 且不提其他元老和校董们没有监管他们三个的资格，单就学院和秘党这种不知道藏着多少条龙的现状，路明非、校长和贝奥武夫族长也不可能让七宗罪离身。 真要按规定放进冰窖，谁知道会不会被趁虚而入。 放眼整个秘党，有权限进入冰窖的人可不在少数，其中就有一些不能信任的——比如加图索家族。 所以当路明非在回来时，提出要带着七宗罪一起，方便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时，校长和贝奥武夫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反正目前可以信任的能保管七宗罪的人就他们三个，谁拿不是拿？ “有七宗罪的话，确实可以杀死奥丁，”参孙点头，“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呃……”路明非把七宗罪塞回沙发底下，“其实，我没打算让你去。” 参孙：？？？ “你和老唐有一个更加艰巨且重要的任务。”路明非认真道。 “什么任务？”参孙被路明非感染，同样认真起来。 “在我去找奥丁的期间，帮我给一家人当保镖。”路明非认真道。 参孙：？？？ (本章完) 第351章 兄弟相见，进入尼伯龙根 路明非家中。 在听到路明非让自己当保镖之后，老唐和参孙露出了不同的表情。 老唐明显松了一口气——如果要跟路明非他们一起行动的话，这次要面对的敌人很可能就是北欧神话中的神王奥丁。 虽然他很相信非哥的实力，但奥丁毕竟是北欧神话中的神王啊，让他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去跟一位神王战斗，要说心脏不打鼓是不可能的。 而只是当保镖的话，看起来似乎就安全多了。 而参孙的表情就是难以置信了：“你让我当保镖？”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路明非问道。 “你知不知道，我不仅是公爵，而且是陛下的龙侍，是仅次于龙族诸王的尊贵血统，除了两位陛下之外，谁有资格让我亲自保护？”参孙赤金的眸子里闪烁着怒火与不屑。 她从生下来就没当过两位陛下之外的任何存在的保镖，在龙族最鼎盛的时期，她在整个青铜与火之王的国度内，几乎就是二龙之下，万龙之上的地位。 她打不过路明非她认，但是让她当保镖，这都不能说是侮辱了，简直就是羞辱！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路明非摊手，“老唐，你来当保镖，参孙，你不用当保镖，听老唐的话就行了。你作为龙侍，听老唐，也就是你的诺顿陛下的吩咐，这总没什么问题吧？” 参孙张了张嘴。 这个安排好像没什么问题，又好像很有问题。 “对了，明天我去找奥丁，今天你们就先住在我家吧，从明天开始进行保卫，这座城市里但凡有陌生的龙类进入，就直接干掉。”路明非道。 “没问题，非哥！”老唐竖起大拇指。 看了一眼竖着拇指傻笑的老唐，参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什么时候我家那位暴君般伟岸的陛下才能回来啊！这货哪有一丁点陛下的样子！ …… 路明非的卧室里。 “喏，老唐，这是我的房间，比较宽敞，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吧。”路明非领着老唐进来道，“我让参孙自己去二楼收拾一间客房住。” 他的卧室里并没有放什么重要的东西或者秘密，卧室电脑里的内容也早就处理好了，让老唐住进来毫无影响。 “非哥，参孙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啊？”老唐小声道。 路明非挑挑眉，道：“等一下。” 一边说着，他如同施法般将双手合拢，再次拉开时，掌心浮现出一个和卡玛泰姬法术风格完全不同的扭曲法阵。 这是他结合冰霜巨人的巫术，以及从洛基那里学来的幻术所开发的一种小法术，可以屏蔽声音以及虚构感知，只有某些极其强大的个体可以看破幻术，像是参孙这种实力，只会感觉自己和老唐毫无异样，更不可能察觉到自己和老唐的对话。 “好了，参孙发现不了我们，怎么了？”路明非问道。 “非哥，那个……能不能让参孙住在伱家，我去住酒店啊？”老唐挠挠头，小声道。 “为什么？”路明非不解，“别告诉我你嫌弃我的房间脏乱差，我可见过你跟芬格尔师兄的宿舍是什么样的狗窝。”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老唐小声道，“是因为我怕参孙啊。” “怕……参孙？” “是啊，她可是条龙，而且还是次代种，你又不是没见过她是条龙的样子，多吓人啊！”老唐瑟瑟发抖。 “你还是龙王呢，你怕什么？”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龙王是诺顿兄啊，我怕参孙突然脑袋一抽，想要试试我在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会不会‘恢复记忆’，那我不就完了吗？”老唐继续瑟瑟发抖，“非哥你也说了，龙的精神状态都挺不稳定的，万一她发疯了怎么办？” “别想了，对一条次代种来说，你住在我家跟住在酒店里区别不大，无非就是多走两步路的事，没什么区别的。”路明非拍拍老唐的肩膀，“而且你完全没必要怕参孙啊，她要是失控，你就让诺顿出面不就好了。” “但这样的话，诺顿兄不会跟参孙说明情况，告诉参孙我们在骗她吗？”老唐挠头道。 “怎么可能呢，别忘了我们有康斯坦丁当人质啊！”路明非拍着老唐肩膀安慰道。 你刚刚是不是直接把“人质”这个词说出来了？绝对说出来了吧！已经完全不掩饰了吗！ 老唐在心中吐槽，诺顿在老唐的脑海中咆哮，痛骂路明非卑鄙无耻。 “对了，正好，”路明非道，“前不久康斯坦丁的灵魂苏醒了，我可以让他们兄弟见一面。” “醒了？”老唐打了个哆嗦。 “我弟弟醒了？！”诺顿在老唐的脑海里咆哮。 “来，老唐，你躺在床上，我去你的意识海里跟诺顿兄聊聊。”路明非笑眯眯地拍拍老唐的肩膀。 看着路明非脸上和煦的笑容，有那么极其短暂的一瞬间，老唐对诺顿和康斯坦丁产生了一丝丝怜悯。 …… 老唐的意识空间中。 路明非的身影在漆黑的意识空间中勾勒凝实，而他面前的诺顿已经换了一副样子，不再是之前那样被无数锁链和封印阵束缚的巨龙，而是化作了一个大约两米高，半人半龙的姿态。 但不变的是，他的四肢、脖子、龙尾和双翼都被锁链死死地束缚着，背后和脚下各有一个封印法阵在明灭循环。 这个状态下的诺顿，隐约能从他脸上看到老唐的影子，但不同于老唐那张喜相的脸，诺顿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压抑着雷霆之怒的君王。 “我弟弟呢！你把他怎么样了！”诺顿瞪着路明非。 “放心，你弟弟现在没事，他很好，而且我和他关系很好，”路明非“飞”到诺顿身前，“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就让你们兄弟这么见面的话，可能会产生一些小小的，不必要的误会，恶化了我和你弟弟之间的良好关系，对吧？” 诺顿抖了抖身上的锁链，冷笑道：“你管这叫‘误会’？” 路明非抬手招出银槲之剑，亮银的剑锋搭在诺顿脖子前：“不是吗？” “确实是小误会。”诺顿正色道。 “等下见到了康斯坦丁，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吧？毕竟说到底，是我救了他，”路明非道，“如果不是我在他即将自我毁灭时出手摧毁了他的身体，救下了他的灵魂，他早就死于自爆了，灵魂也会因为没有提前准备卵而被永远留在龙骨中沉睡。” 诺顿沉默。 在这一点上，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路明非救了康斯坦丁，康斯坦丁虽然失去了身体，但至少灵魂还是清醒的。 “你想让我跟康斯坦丁说什么？”诺顿咬着牙问道。 “嗯……让我想想……”路明非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其实也没什么你只要把我们的相遇过程稍微修饰一下告诉康斯坦丁就可以了。” 诺顿黑着脸点头。 路明非后退几步，轻轻在银槲之剑上敲了敲：“康斯坦丁，出来一下，我帮你找到你哥哥了。” 一道火光从银槲之剑中飞出，化作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扑向诺顿，一把将其抱住：“哥哥！” …… 几分钟后。 路明非从老唐的意识空间离开。 “非哥，你让诺顿和康斯坦丁见面了？”老唐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嗯，”路明非点点头，感慨道，“真是让人感动的兄弟重逢啊，我都要替他们落泪了。” “那康斯坦丁不会就这么留在我的脑子里了吧？”老唐道。 “怎么可能，康斯坦丁现在的灵魂还很虚弱，我当然是让他回来我这里修养了。”路明非道。 老唐松了口气，熟练地忽略了脑海中诺顿的咆哮。 …… 清晨六点，苏晓樯家。 苏晓樯探头探脑地从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走到隔壁路明非门口，一边用力捶门一边喊道：“路明非！起床！快起床！快点！” 足足一分钟后，房间里才传出路明非恼怒的声音：“才六点，小天女你干嘛！” “你也知道才六点啊，”苏晓樯在门外叉着腰，“昨天你就是这个时候叫醒我的！” “我那不是有正事嘛……”门内路明非的声音顿时小了几分，“而且你就为了报复我，还特地这么早起？值不值啊？” “我昨天早睡了三个小时，就是为了现在！”苏晓樯得意道。 卧室里还趴在被窝里的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好可怕的报复心！ “而且谁说没有正事，”苏晓樯道，“你忘了吗？我们跟夏弥师妹还有楚师兄约好上午见面的，讨论一下‘作业’的事情。” 她特地咬重了“作业”这个词。 “我们约好的是上午十点！”路明非从床上爬起来，用手指捋了捋自己的鸡窝头。 “哦对，我差点就忘了，”门外小天女阴阳怪气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睡吧~” “我猜如果我现在躺下睡回笼觉，你会在我睡着之后又叫醒我，对吧？”路明非问道。 “怎么可能呢~”苏晓樯语气温柔道。 “算了，不睡了，我去洗漱，”路明非从床上跳起来，“小天女，你给夏弥打电话，告诉她约的时间提前了，咱们八点就在她住的丽晶大酒店楼下集合。” “夏弥师妹这时候应该还没起床吧？”苏晓樯问道。 “对啊，要不然为什么给她打电话？”路明非反问道。 苏晓樯：…… …… 早上八点，阴雨绵绵。 丽晶大酒店楼下，一辆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停下，楚子航降下车窗，望着坐在酒店大堂里的三人。 路明非、苏晓樯和夏弥从酒店里出来。 夏弥一边走一边打哈欠：“路师兄你是不是人啊，昨天早上六点打电话吵醒我，今天早上六点就让师姐打电话吵醒我，小心我跟学校举报你霸凌低年级同学……” “你还没入学呢，”路明非耸肩，“而且勤奋一点不好么？” 一边说着，路明非三人钻进楚子航的车里，路明非坐在副驾驶，两个女生坐在后座。 “早上好，师兄。”路明非道。 “早上好，”楚子航道，“我们直接去零号高架桥吗？” 一向严谨，做事有条不紊的楚师兄很少会表现得如此急切，但路明非很清楚这个“零号高架桥”对楚师兄有什么样的意义。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路明非道，“不过就算要仔细探查，肯定也得等到晚上了。” 楚子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旋即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夏弥，犹豫道：“要带着夏弥一起去吗？” 在他的视角下，夏弥只是个A级血统的高三学生而已，带着她去探查尼伯龙根，未免有些危险。 “师兄你要让我混学分吗？我可不是那么没有尊严的人！”夏弥把上半身前探，挤到楚子航身边，“我们女生才不需要你们这些男生照顾呢！” “我不这个意思……”楚子航被夏弥搞得措手不及。 …… 十几分钟后，保时捷驶上高架桥高速公路。 “师兄，这就是你们说的零号高架桥吧？”夏弥问道。 “对。”楚子航点头，旋即问道，“你第一次来这里，怎么知道这是零号高架桥？你提前做功课了吗？” “没有啊，刚刚那个牌子上不就写着零号高架桥嘛。”夏弥道。 “师妹你看错了吧，”苏晓樯道，“我是本地人，这不是什么零号高架桥，这是二环高速高架桥，我走过好几次呢。” “二环高速就是零号高架桥，”楚子航道，“在平时这里是二环高架桥高速公路，但进入尼伯龙根后，公路牌就会变成……” 楚子航的声音突然凝固，猛地转头看向夏弥：“你说什么！刚刚路过的牌子上写着零号高架桥？！” “对啊……”夏弥弱弱道。 楚子航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头有点昏昏沉沉，他猛地甩了几下头，意识如同抹去一层水雾般变得清晰。 原本耳边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何时变成了呼啸的狂风暴雨。 高架桥在乌云下一片昏黑，保时捷的灯光在几米外就被黑暗吞没，出去他们之外，路上没有一辆行车。 漆黑的公路向着前方延伸，似乎没有尽头。 “我们……已经进入了尼伯龙根！”楚子航猛踩油门，“当心，可能会有死侍！” “师兄，你是指外面拍窗户的那个兄弟吗？”夏弥弱弱地问道。 一道闪电炸起，照亮了车窗外遍布鳞片的狰狞面孔。 楚子航双手攥着方向盘，足足深呼吸了十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开口道：“我们要想办法离开！这超出了计划！”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不介意就在这里把暴血提升到极限，然后跟奥丁分个你死我活。倒不如说他对此求之不得。 但这里还有其他人，他不能拖着其他人玩命。 “走不了，这是有预谋的，”路明非坐在副驾驶，解开安全带，舔了舔嘴唇，盯着黑暗中的某处，轻声道，“这里的主人很好客，主动邀请我们进来了。” 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美漫：从奥斯本开始成就科技之神》，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本章完) 第352章 奥丁？混血种？ 零号高架桥，狂风暴雨。 漆黑的保时捷碾过沥青路面上的雨水，引擎的轰鸣声压过了嘶吼的狂风。 这辆昂贵的跑车经过了装备部的轻度改造，以接近两百迈的速度在高架桥上飞驰，在这样的高速下，就算是一头老虎撞上来也只会像枕头一样飞出去。 但在这辆车后方，却有十几道黑影穷追不舍。 它们在雨中的移动像是幽灵，不惊动任何风雨，只在每次踏地时用利爪般的双足无声地切开沥青路面，留下一个个相距极远、如同斧凿般的痕迹。 保时捷内，楚子航油门踩到了极限。 作为被装备部改造过的东西，这辆车本来可以更快的，但呼啸的风暴仿佛是有生命一般，不偏不倚的正对着保时捷，令其完美处于了逆风的状态，油量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楚子航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隐现。 不该就这么草率地来这里探查情况的，他无时无刻都想见到奥丁然后拔出父亲留给他的村雨去试一试神的威严，但前提是他不会把其他人卷入。 他还是太大意了，他和父亲进入这个尼伯龙根时，是下着暴雨的夜晚，而后来他也无数次在暴雨之夜来这里寻找，却从未能再次进入。 而现在是上午，他去酒店接路明非三人时天也只下着不需要打伞的毛毛细雨，想当然地觉得这样去探查不会有什么风险，毕竟他专挑暴雨之夜来的那许多次都没什么发现。 现在想来，在进入尼伯龙根的范围后，他们就在悄无声息中被拉入了进来，某种特殊的力量阻碍了他的思考，让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路过了标着“零号高架桥”的路牌，也忽视了天气和雨势的变化。 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夏弥——夏弥只是a级血统，而且一个是高三预备生，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尼伯龙根，夏弥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师兄，这里就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遇到奥丁的那个尼伯龙根吧？”路明非问道。 “嗯，”楚子航点点头，“我们已经完全进入尼伯龙根了，周围这些就是奥丁的死侍。” “它们背后有翅膀欸！”夏弥望着窗外，以一种在迪士尼乐园发现了某种可爱玩偶的语气惊叹。 “龙形死侍是很稀有的啊，”路明非道，“根据装备部的研究，有些极其强大的龙形死侍个体不仅会拥有智慧，能够释放言灵，甚至可以胜过某些纯血龙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弥总觉得路明非意有所指——尤其这个混蛋好像还把“某些龙类”这个词的发音稍微重了一点。 “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整座高架桥都是奥丁的尼伯龙根。”楚子航解释道。 “整条路？”路明非一愣，问道，“只有这条路吗？” “我进入尼伯龙根的那次，并没有离开高架桥，不确定高架桥之外的样子。”楚子航道。 路明非点点头——难怪他总觉得这个尼伯龙根绝对不止这么大。 因为有空间宝石的力量，他对空间的变化相当敏感，在尼伯龙根对着他们打开时他就感觉到了，只是并没有出言阻止楚师兄驶入其中——他很想看看自己这个世界的奥丁打算做什么。 而且也正是靠着空间宝石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这个尼伯龙根相当庞大。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里应该和完全展开的白帝城尼伯龙根差不多大，都是有一整座城的大小。 甚至这座城要比白帝城还要略大一点。 这就很离奇了。 在黑王与白王死后，康斯坦丁和诺顿应该就是炼金术的顶峰了才对，而白帝城可是他们一起创造的超级尼伯龙根。 但奥丁的尼伯龙根能比白帝城还略大一点，他这个“神王”恐怕还真不一定是吹出来的。 “两位师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夏弥在后座问道。 “先逃出去。” “我们去找奥丁。” 路明非和楚子航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因为说逃出去的人是楚子航，说找奥丁的人却是路明非。 “呃？师兄，咱们不就是来找奥丁的吗？他都给咱放进来了，咱们逃什么？”路明非纳闷。 “奥丁的力量很可能是龙王级的，”楚子航道，“不能把夏弥和苏晓樯卷入战斗。” 他了解路明非的实力，但以夏弥和苏晓樯的血统，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不会比普通人强多少。 “没事师兄，我们一点都不怕！”夏弥在后面握着拳头道。 哪怕自认并不是一个喜欢吐槽的人，楚子航此刻也不免想到了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就算是校长，面对奥丁这种级别的敌人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 “周围的死侍好像越来越多了，而且还有飞在天上的。”苏晓樯道。 “毕竟是有翅膀的嘛，会飞不足为奇。”路明非道。 死侍们如同追赶羚羊的狼群般从两侧包剿上来，飞在高架桥上空的死侍盘旋着发出如蛇的嘶鸣，音量却大上百千倍，像是有无数濒临解体的轰炸机掠过，在保时捷前方降下，扬起如断头刀般夸张的前肢。 “哇啊！师兄，我们被包围了啊！”夏弥大呼小叫。 楚子航不知道是不是该敬佩这个小师妹的大心脏，因为哪怕是到了现在，他也没从她的声音里听出多少恐惧。 “坐稳，系上安全带！”楚子航双手握住方向盘，身形微微压低，低喝道。 他的动作看起来更像是骑马，手中的方向盘仿佛骏马的缰绳。 森然古奥的龙语在楚子航的胸腔里鸣响，黄金瞳焰光灼灼，连黑色的美瞳都遮挡不住这种散发的光芒，被晕染成了乌金色，仿佛一团被金色阳光穿透的乌云。 一个领域从楚子航身上展开，穿过保时捷继续扩张，直到直径接近六米时才停下。 火山爆发一样的轰鸣声从领域里响彻。 即便经过装备部的改造，这辆保时捷加速度百公里至少也需要2.4秒，但领域内的温度从十几度上升到三千摄氏度却只需要不到半秒。 流云般的火焰从保时捷的四面八方涌现，像是在黑色的沥青路上绽放了一朵时速三百公里的火莲。 这朵绽放的火莲瞬间被拉长成一条火龙，保时捷被包裹其中，将前方与侧方的死侍一同吞没，只留下漆黑的焦炭崩碎飞散，后面方紧随的死侍被炎浪扫过，体表瞬间因为高温碳化皲裂，雨水落在上面便如同落在烧红的铁锅里一样尖叫蒸腾。 “帅啊！”夏弥在车里尖叫，脸被窗外的火光映得通红，双脚晃动时还踢到了前面楚子航的座位。 楚子航没有理会夏弥，他颂念着言灵，眼中却闪过一丝惘然。 这力量的来源是他体内的龙血，他觉醒龙血是在失去父亲的那个晚上……假如他当时就有现在的力量，又是否能和父亲一起逃出去呢？ 即便不能，至少他总有了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并肩作战的资格了吧？ 包裹在保时捷周围的流云火焰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就消失了，高架桥上重归漆黑，只有后方融化的沥青和死侍的焦炭证明着刚刚的一切。 楚子航这段时间在学校里深得贝奥武夫族长的赞许，那个老头子形容楚子航说“这才是真正的屠龙者，要不是这小子是个纯正亚洲人，我都要怀疑他有我们贝奥武夫家族的血统了”。 也正是因为这份青睐，贝奥武夫族长教了楚子航不少操纵暴烈言灵的技巧，楚子航刚刚能释放出包裹保时捷的君焰也得益于此。 但不管再怎么提升技巧，混血种的君焰都不可能稳定到可以持续燃烧，所以刚刚的流云火焰其实是许多微型的爆炸不间断地延续，对体力的消耗不小。 而且作为代价，保时捷也被高温影响，导致某些部件出现了过热，楚子航只得暂时将它降到和绿皮火车差不多的速度。好在死侍们大多被刚刚的君焰杀死，少数活下来的也不敢再靠得太近。 “师兄，前面是不是有血迹？”坐在副驾驶的路明非开口道。 楚子航顺着路明非的目光看过去，前方的路段有来源不明的光亮，光色冷如水银，光亮中的黑色的沥青路面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墨黑色占据，哪怕被雨水覆盖，墨黑色的部分也不会反光。 那是龙型死侍的血，浓稠到连雨水也冲刷不动。 无数死侍的血以一个点为中心，向着四周如泼墨般散开，在沥青路面上画出了一副巨大且妖冶的黑花，最外层的花瓣都蔓延到了高架桥的边缘，仿佛以高架桥之宽，仍不足以承载这幅以血泼就的艺术。 只要看到这朵用死侍的血泼成的花朵，就能想象出当时站在花蕊上的人是何等的凶烈与强悍，这不是一场战斗，是他对死侍单方面的屠杀。 “还有高手？”后座的夏弥把上半身前探到两个前座之间张望。 “还有别人和我们一起进入了尼伯龙根？”苏晓樯问道。 “不一定，尼伯龙根的物理性质不能以常理论算，比如现实里不久就会熄灭的长明灯，在尼伯龙根里甚至有可能烧个上百年，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长明’，这些血看着还算新鲜，其实可能已经过了很久了，是之前进入尼伯龙根的人留下的……”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楚子航一脚将刹车踩死，探出身子的夏弥因为惯性直接被弹射出去，略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径直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在玻璃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pia！”路明非在旁边发出拟声词给夏弥配音。 夏弥双手撑住路明非和楚子航的座椅，退回后座，揉着发红的鼻子，先是愤愤地瞪了路明非一眼，才看向楚子航，埋怨道：“师兄！你突然刹车做什么！” “这里，就是我父亲之前战斗的地方。”楚子航的手无意识地伸到车上本该放雨伞的地方，那里没有伞，他握住的是村雨。 “这些死侍血的痕迹是师兄你爸爸留下的？”苏晓樯问道。 楚子航握着村雨，手掌骨节分明：“没错，而奥丁，也出现在这里。” “师兄，你说的奥丁，是不是穿着暗金色的盔甲，拿着一杆有点弯的长枪，只有一只眼睛，骑着八足天马，而且马也穿着盔甲？”路明非道，“对了，而且他还戴面具。” “对。”楚子航点头。 “那它来了。”路明非道。 被不知来源的水银灯光照亮的区域外，黑暗中亮起一簇电花，紧跟着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穿透了保时捷。 雄壮的八足骏马负着伟岸神明走进冷冽的光中，骏马的蹄子每走一步都翻开坚硬的沥青路面，脸上带着金属面具，每次打响鼻时面具上的金属鼻孔里就喷出电光的细屑。 八足骏马背上神明披着人类绝无可能扛起的甲胄，手提长枪，腰佩铁剑，背后暗蓝色的风氅在狂风暴雨中沉静的晃动。 楚子航再次压低下身形，如同之前释放言灵时那样，低沉的颂念声中，他挂挡、踩死油门，保时捷轰鸣着冲向奥丁，火焰在周围升腾，宛如一颗轰鸣的火陨石。 夏弥手忙脚乱地抱住楚子航的座椅椅背，以免自己又被抛飞出去。 踩着油门冲向奥丁的一瞬间，楚子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男人架着迈巴赫冲向奥丁的雨夜，迈巴赫怒吼着撞向神与神的座驾，却被雨流汇聚的瀑布水幕所阻。 看来我还是没有赶上爸爸，连用来撞奥丁的车都不如他的好。 这个念头在楚子航脑中一闪而逝，旋即他便看到，并没有什么雨幕和水流，这次奥丁甚至把手中的长枪也挂在了马身上，转而拔出腰间那柄不起眼的铁剑。 剑光一闪而逝，在大雨里像是一道闪电，划过了冲到奥丁眼前的保时捷。 火与车都在剑光中一分为二，朝着奥丁的身体两侧掠过。 车的残骸中，两道身影同时掠出，其中一道身影乍起闪光，拂过了马的眼睛，却只在面具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楚子航和路明非落在奥丁不远处的马路上，正巧站在地上那朵死侍血泼成的花中央，曾经楚天骄站的位置。 路明非把怀中抱着的苏晓樯放下。 楚子航松手，把手中提着的夏弥扔在沥青路面上。 “师兄！你怜香惜玉一下能……”夏弥从沥青路面上爬起来，话说到一半瞪大眼睛。 此刻的楚子航肉眼可见的不像人类，青黑的鳞片从他的脖颈向上攀爬的双颊，露在袖子外的手已经完全变了形状，骨骼暴突，细密的铁青色鳞片覆盖手背，尖锐的利爪罩在指甲上。 二度暴血。 在刚刚的一瞬间，楚子航就跳过一度暴血，将暴血推升至了第二度——在暴血的基础上再暴血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他一直在设想并开发这样的能力，只是从未有机会投入实战。 如果不是担心三度爆血会让自己完全失去理智，不会把夏弥救出车外，甚至会不分敌我胡乱攻击，他甚至想连二度爆血也跳过去，直接尝试三度爆血。 “去路明非和苏晓樯身边，我现在可能控制不了自己。”楚子航盯着不远处的奥丁，却对着夏弥道。 他说话时有些颤抖和走音，不只是因为面对强敌的恐惧或者有机会复仇的兴奋，也因为他的喉咙在这个状态下的生理结构已经和人类不同，用这个喉咙发出人类的语言让他有些不习惯。 夏弥小跑到路明非和苏晓樯身边。 “师兄师姐保护我！”夏弥一手一个抓住了路明非和苏晓樯的手臂，让他们两个肩贴着肩站在一起，自己躲在两个人身后。 苏晓樯哭笑不得：“这个时候知道害怕了？” 路明非微微挑眉。 夏弥的手指在他背后飞快无声地滑动，写下了一行字—— 这个奥丁是假的，他是个混血种。 第353章 奥丁楚天骄 第353章 奥丁（×）楚天骄（√） 零号高架桥，尼伯龙根。 伟岸的神灵端坐在八组天马上，雷电在他的背后撕裂乌云，照亮了暗金的沉重甲胄。 他在路明非四人面前，骑在马上，高高在上地俯瞰着凡人，除了楚子航有村雨之外，其他人甚至手无寸铁。 奥丁缓缓举起手中的铁色的重剑，那绝不是钢铁，挥舞时剑身虽然黯淡无光，却沿着举起的轨迹掀起了呼啸的狂风，雨水在升起的狂风中逆涌回天空。 无数似蛇似龙的尖嚎在狂风中响起，四面八方涌现出龙形死侍。 刚刚楚子航在保时捷里释放的君焰已经干掉了一批龙形死侍，但此刻新出现的死侍仍旧多到可以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 它们有的从天而降，有的从高架桥底下翻越而上，仿佛一直潜藏在桥的背面。 “这些死侍看起来跟之前在白帝城里入侵的龙形死侍很像啊，”路明非摩挲着下巴，“看来确实是奥丁让手下袭击了白帝城。” 楚子航深深地吸气，胸膛里的心跳声如同F1赛车的引擎般轰鸣。 “师兄，你去找奥丁报仇吧，我们来帮你拦住这些小兵！”路明非朝着楚子航喊道。 楚子航转头看向路明非，点了点头——龙鳞几乎包裹了他的整张脸，他现在看起来像是戴着一顶龙鳞纹饰的兜鍪。 银色的刀光如同水流般掠过三十米，楚子航再次出现时，已经在奥丁身前。 楚子航跟路明非说过，在他和爸爸对抗奥丁时，奥丁曾展现出一种类似于防护罩的能力，但这次楚子航冲向奥丁时，却并没有什么像是防护罩的东西出现，奥丁用铁剑的尖格住了村雨的刃。 村雨在楚子航手中发出悠长的刀鸣，不同于以往的清越，这次的刀鸣像是在龙卷风中挣扎的猛禽——村雨是某位古代炼金术大师的杰作，但在神的兵器面前，它还是过于稚嫩与脆弱。 楚子航再次挥刀，刀光连绵如潮，却被奥丁用剑尖一一格住，水能漫金山，却不能淹没天空。 夏弥躲在路明非背后，愤愤道：“路师兄你干什么？这怎么看也不是楚师兄能一个人对付的敌人吧！” 就算这个奥丁是假的也一样。 “哦，师妹，你这是在关心楚师兄吗？”路明非挑眉道。 “谁关心了！”夏弥下意识地反驳，“不对，确实是有点关心啦，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心……” “让楚师兄单挑这样的对手，确实不太好吧？”苏晓樯也道。 哪怕她不是什么刀法和剑法大师，也能看出来楚师兄在交手中处于绝对的下风。 路明非摇头道：“奥丁是师兄一直在找的仇人，如果可以的话，他肯定是想亲自报仇的，而且……我有个猜测，需要验证一下。” “猜测？”苏晓樯好奇。 但不等她追问，周围的死侍们就亮起利爪，蜂拥而来。 透明的墙壁瞬间扩散开，形成类似于冲击波的效果，最先扑上来的死侍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血洒长空。 “我们真不用帮忙吗？”苏晓樯操纵着几头死侍悬浮起来，互相碰撞。 “不急，你们看，师兄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受伤。”路明非道。 一边说着，路明非随手挥舞，雨丝凝结成银色的冰丝，将周围的龙形死侍一一穿透，悬挂在半空，只有浓稠的黑血顺着银色的冰丝滑落下来。 夏弥看向楚子航的方向，正如路明非所说，虽然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但楚子航并没有受伤。 但是同样的，龙类特征在他身上也愈发明显，此刻的他最多只有一两分还像人了。 封神之路吗？而且已经从二段提升到三段了？夏弥眯起眼睛。 三段封神之路，只要稍有不注意，就会立刻堕落成死侍……夏弥看向路明非，有些纳闷。 难道他其实并不在乎楚子航的死活？ 夏弥死死地盯着楚子航和奥丁的交锋，衣服下方的皮肤转化成龙鳞，如果楚子航有危险，她可以第一时间冲过去救下楚子航——当然，这是因为楚子航对她而言还有用处，并非出于某种感性层面的原因。 金属碎裂的声音陡然响起，半截银亮的断刀旋转着飞出，切断了一根高架桥的悬索，崩断的悬索在半空中如蛇般扭动，抽在一头飞行的死侍身上，发出鞭炮般密集的骨裂声。 楚子航退后几步，手中的村雨只剩下半截，奥丁依旧端坐在八足天马上。 三度暴血的状态下，楚子航几乎没什么思考能力了，后退只是出于战斗意识的本能反应。 但出乎意料的是，奥丁也没乘胜追击，甚至同样停下了动作，用龙文下达了某个命令。 八足天马跪伏在地上，奥丁从天马上起身，如同君主走下王座，站在楚子航面前，再次举起铁剑。 “好奇怪啊，奥丁为什么要从天马上下来，有坐骑总比没坐骑有优势吧？”苏晓樯不解。 “喂喂喂，路师兄，楚师兄好像撑不住了啊，武器都坏掉了，我们快去帮忙吧！”夏弥道。 一边说着，夏弥一边悄悄把手伸到路明非背后，狠狠地戳了他一下——这一下她用上了龙的力量，已经远超混血种的范畴，就是为了提醒路明非她不是在开玩笑或者用伪装的身份说一些符合人设的话而已。 她是在以耶梦加得的身份提醒路明非，楚子航是真不行了。 眼前这个奥丁虽然本质上是个混血种，但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混血种的概念，就是她去打，也要动用自身的力之权柄才有胜利的把握。 楚子航区区一个混血种，让他单挑这种怪物，不是要他的命吗？ “武器？巧了，我刚好带了！”路明非把手伸到背后，拉出一个行李箱大小的金属长匣。 夏弥和苏晓樯同时瞪大眼睛。 “七宗罪？”夏弥惊呼。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晓樯惊讶地看着路明非，“这是言灵还是炼金术？还是说你背着我偷偷练魔术了？” “都不是，这是魔法。”路明非认真道。 苏晓樯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伱说是魔法那就是魔法，以后我就叫你魔法少年了。” 路明非一脸无辜——他没撒谎啊，这就是魔法，是洛基教他的幻术魔法中一种，可以把自己的武器方便地收纳起来。 这也是洛基的“刺客战术”里的一部分，可以隐藏住他所使用的匕首，以免被人看到后提起警觉，也能避免被搜身后失去武器。 不过这种收纳也是有限制的，并不是说只要是“武器”就能用这个魔法随身携带，毕竟真要算起来，歼星舰和彩虹桥那也能算是“武器”，总不能用魔法把这俩玩意也随身带着。 路明非一拳打在七宗罪上，浩大的龙吟传遍高架桥，原本就已经不敢上前的死侍们顿时如遭到惊吓的鸟兽般散开。 七宗罪在机扩与龙吟中缓缓打开，露出七柄苏醒的刀剑。 路明非反手把七宗罪扔向楚子航：“师兄，拿着！” “别扔啊！要是被奥丁抢到了怎么办！”夏弥险些被路明非的智障操作气晕。 七宗罪可不认什么主人，只要血统够强，谁握着那就是谁的，如果被那个假奥丁拿到，不得追着他们几个砍啊？ 但出乎她意料的，七宗罪被扔向楚子航的过程中，奥丁身形虽然晃动了一下，似乎要去截住七宗罪，但也只是晃了一下就停下了，并没有发生实质上的移动。 怎么回事？这个奥丁这么讲武德？夏弥不解。 楚子航单手接住被扔过来的七宗罪，将其顿在地上，反手抽出太刀样式的“嫉妒”，再次朝着奥丁冲过去。 太刀和铁色重剑再次碰撞，这次发出哀鸣的就轮到铁剑了。 金属碰撞的声音比雨声还要密集，就算是在暴雨中嫉妒与铁剑仍旧爆出无数的火花。 但如果有一位擅长剑法与刀法的大师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奥丁手中的铁色重剑，挥舞时并非是重剑的用法，反而同样类似于挥舞太刀，甚至只以刀法而论，比楚子航更加高超。 楚子航在喉咙深处爆出高亢的吼叫，在这个状态下他的喉咙已经完全龙化，所颂念的龙语与真正的巨龙吟唱毫无区别，上万度的火焰在暴雨中涌现，如一颗微型的太阳照亮了高架桥。 但转眼之间，这颗微型的太阳便被楚子航手中的太刀“嫉妒”吸收殆尽，吸收了一个完整的君焰的嫉妒发出耀眼的熔光，楚子航像是握住了一颗被拉长的太阳。 楚子航以前也会通过用君焰加热村雨的方式来辅助战斗，但本质上也不过是用火焰烧热刀身而已，但“嫉妒”却凭借着自身的特性将君焰整个吸收了。 当嫉妒太刀再次与铁剑碰撞时，铁剑与太刀接触的部位瞬间通红，而太刀的光芒只是微微黯淡了一些。 每次碰撞，铁剑都越来越赤红，直到某一刻，嫉妒如同穿过一块黄油般将其斩断。 “师兄好厉害！”夏弥在一旁欢呼。 “嫉妒”斩断铁剑后余势不减，继续向着奥丁的脖颈斩下，以其威力，几乎必然能斩断奥丁的脖子。 低沉的颂念声响起。 它从奥丁的面具后传来，不疾不徐，仿佛那把闪耀着火光的剑并不是已经临近他的脖子，而是还要经过很长时间才会抵达。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一个并不算大领域展开，除了奥丁之外，世界上的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每一滴暴雨都清晰可见，宛如悬浮在半空中的水珠。 奥丁不紧不慢地走到几乎停滞的楚子航面前，抬手抓向他胸口，要随手挖出他的心脏——再强大的武器，在时间面前也不值一提。 一柄狂放的斩马刀拍在奥丁的脸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奥丁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几十米，平躺着摔在高架桥上，脸上的面具裂开一条缝隙。 时间零的领域随之消失。 夏弥愣了一下。 时间零的表现形式虽然是让周围的一切变慢，但实际上却是作用在释放者自己身上的时间加速，所以就算是龙王也没法“免疫”时间零的效果。 所以刚刚在她的感知里，她先是“感觉”到了时间零被释放，然后奥丁的身形就闪了一下，紧跟着她身边的路明非突然消失、出现在七宗罪旁、再次消失、出现在奥丁身边、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拔出来的暴怒拍在奥丁脸上。 紧跟着时间零解除。 她只能捕捉到这几个模糊的场景。 见鬼……这个冒牌奥丁的言灵是时间零就算了，怎么连路明非也会时间零！ 她直接在心中默认路明非刚刚使用了时间零，毕竟就算是白王复活，也不可能靠着身体素质达到几十倍于假奥丁的速度，快到简直跟瞬移一样。 该死……这样我要怎么才能战胜路明非？难道真的要投降……夏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中翻江倒海。 路明非并没有理会夏弥，而是转头看向楚子航：“师兄，等一下，先别动手，那个奥丁他很可能是……” 不等路明非说完，三度暴血下几乎没有人类意识的楚子航脚下一动，便瞬间出现在了几十米外的奥丁身前，高举嫉妒斩落——他现在几乎和死侍没有区别，只想着要杀死敌人。 三度暴血下，他可以靠着身体素质达到亚音速，挥刀时也能产生巨大的风压，刀刃才刚刚向下斩落，宛如实质的风压就已经落在了奥丁的面具上，面具破碎飞散，露出一张毫无血色但仍旧称得上潇洒帅气的中年面孔。 几乎没有神志的楚子航硬生生地停下了挥刀一般的太刀，龙一般的竖瞳死死盯着面具破碎后的“奥丁”。 “爸爸？”楚子航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儿子……”脸色苍白的男人朝着楚子航虚弱地笑笑，“你长个子了，也变壮了……” 只说了一句话，男人就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用尽了力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没死。 “爸爸——”楚子航艰难地把刀插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想要将体内狂躁的龙血压抑下来。 三度暴血之下，他的意识几乎完全混沌，全靠着看到爸爸带来的震撼恢复一丝清醒，但龙血暴动所带来的暴虐意识仍旧占据主导。 “师兄！”路明非走到楚子航身前。 “带我爸爸走！我控制不了三度爆血……”楚子航浑身上下肌肉膨胀，半跪在地上，紧闭双眼。 他感觉自己被置身在一片岩浆海中，炽热的浪潮随时会将他的意识吞没，让他化作死侍。 “师兄，看着我的眼睛。”路明非的声音穿过岩浆海，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楚子航下意识地抬头，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双黄金瞳。 楚子航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双黄金瞳，它和自己曾经见过的任何混血种、死侍与龙类都不同。 非要说的话，它像是把黄金瞳中除了威严之外的部分全部都剔除了，只剩威严，浩瀚如天空、如天神的威严。 仿佛只要见过这双眼睛，就会确信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神明”存在的。 暴血所带来的暴虐情绪在这种威严面前，如同面见皇帝的罪臣般跪伏、沉寂。 楚子航感觉自己周围的炽热褪去，眼前逐渐漆黑下来。 在昏倒前的最后一秒，他转头看向身边——自己的父亲就躺在那里。 …… “师兄，师兄！”夏弥跪坐在楚子航身边，一脸担心地检查着他的脉搏和心跳。 “这位就是师兄的爸爸吧？”楚子航蹲在仍旧穿着奥丁甲胄，只有面具碎了的楚天骄身边，“嗯……生命体征还算平稳，看来我刚才收点力是对的。” “我们快点把楚师兄和他爸爸带去医院！”夏弥背着楚子航站起来，“快，师兄，你来开车！” “开……车？”路明非一脸迷茫地看向不远处早就被楚天骄一剑劈成两半的保时捷。 夏弥：…… 苏晓樯：…… (本章完) 第354章 天空与风之王的尸体 第354章天空与风之王……的尸体 楚子航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纯净的白，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他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但是凑过来的那张脸素净无瑕，染着一层温暖的光色，像是天使低头亲吻罪人的额头。 一瞬间他有点恍惚，努力往前凑了凑，想看清那张脸。他闻到了天使身上温暖湿润的气息，像是带着雨后植物叶子的芬芳。 “师兄你才醒就耍流氓么？”就在他要把整张脸都凑上去的当口，对方慢悠悠地说。 “夏弥？”楚子航眼前视野渐渐清晰起来，他躺在一间加护病房里，冷白色的墙壁，冷白色的灯光和天花板。 迟来一步真实五感回归身体，并没有什么天使少女的气息，只有医院里淡淡的消毒水味。 不过说完全没有天使也是不对的，他面前的确实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天使——白衣天使。 “夏弥？你是护士？”楚子航有些茫然地看着穿护士制服的学妹。 不是那种cosplay的护士，是医院里真正的护士，白色的短褂，手上拿着黑色的板子和病例报告，戴着有两道横杠的白色帽子——还是位护士长！ “师兄醒了？”路明非推门走进病房。 楚子航再次愣住。 路明非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没有扣起来的白大褂下是浅灰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领带。 有那么一瞬间，楚子航在思考自己究竟睡醒了还是睡着了。 “师兄，你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吧？”路明非指了指楚子航身边的输液架道，“你暴血损失了大量的体力，我给你静脉滴注了点高渗葡萄糖恢复血糖。” “暴血……”楚子航猛地坐起来，一个虎跃扑向路明非，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刚刚那些不是梦！我爸爸呢！” 突然的爆发一下子抽干了楚子航本就不多的体力，抓住路明非的衣服后，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下去。 “叔叔在另一个病房，”路明非连忙扶住楚子航，“师兄你先冷静点，我已经给叔叔检查过了，他没有生命危险。” “快，带我去见他……”楚子航依旧抓着路明非的衣服，急切道。 “得等一下。”路明非道。 “等什么！”楚子航看起来没有半分平日的沉稳冷静。 路明非弱弱地指了指楚子航的手背：“等我先把师兄你的输液针拔掉。” 楚子航低头看向自己手背，那里还扎着一根输液针，因为他刚刚的剧烈运动和用力抓握，针在他体内严重变形，针尖已经刺出了皮肤。 楚子航：…… …… 楚子航病房不远处的特护病房里。 魁梧但脸色苍白的汉子躺在床上，穿着病号服，袖子挽到大臂，手背和肘窝的经脉上都插着输液针。 “爸爸？爸爸？”楚子航在夏弥的搀扶下，坐在楚天骄病床旁的椅子上，轻声呼唤。 但不管楚子航怎么呼唤，楚天骄都毫无反应。 “我爸爸怎么样了？”楚子航转头看向路明非问道。 “师兄你还记得你和奥丁战斗时发生了什么吗？”路明非问道。 楚子航皱眉思索：“奥丁，我记得我打碎了他的面具，但面具后是爸爸……” “对，”路明非掏出奥丁面具的碎片，“这个面具是一种非常高阶的炼金物品，差不多可以赋予戴面具的人接近人躯初代种的炼金血统，并且操纵戴上它的人。” “虚拟血统？”楚子航不解。 “我自创的名词，方便解释，师兄你理解成只要受到这种加成，就可以暂时拥有相当于同等级别的血统就行了，”路明非道，“不过这种加成是有代价的，一旦开始战斗，它就会快速消耗戴面具者的精神力量。” “所以我爸爸才会昏迷不醒？”楚子航问道。 “对，叔叔身体上的消耗倒是未见得有多严重，但精神的消耗就很巨大了，”路明非道，“他至少要两个月才能苏醒。” “不会醒不过来吧？”楚子航担忧道。涉及到父亲的问题，一下子让这个平时坚强地像是一把刀的人患得患失起来。 “不会。”路明非道。 其实以楚天骄的精神损耗情况，醒不过来才是正常的，路明非给他做检查的时候，他的精神力量几乎已经耗尽了，用一句仙侠小说的词来形容那应该是“魂飞魄散”，只不过路明非用心灵宝石的力量加上银槲之剑中存储的信仰之力为他进行了恢复。 信仰之力本质上也是一种高度升华的精神力量，用来弥补精神力量的损耗完全可以说是专业对口，而且因为信仰之力已经被心灵宝石反复净化过了，基本也没有副作用。 非要说的话，就是楚天骄以后看路明非时，可能会觉得有几分亲切而已。 楚子航并不知道这些，不过听到爸爸没事，而且迟早都能醒过来，他终于松了口气，腾出一些精神去注意爸爸之外的情况，比如…… “这间医院好安静，”楚子航看着路明非和夏弥，纳闷道，“而且，你们怎么穿着医生和护士的衣服？” “哦……这个是因为……” 不等路明非说完，衣服没有变化的苏晓樯推门进来，提着几个保温饭盒：“来，大家吃饭了，我在医院食堂里找的。” 楚子航看看在场唯一穿着之前的正常衣服的苏晓樯，再看看穿医生制服的路明非，护士制服的夏弥，以及穿病号服的自己和爸爸，再次陷入了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路明非道，“简单来说，师兄，我们其实还在尼伯龙根里，并没有出去。” 楚子航：？？？ …… 几分钟后，楚子航的病房里。 路明非、苏晓樯和夏弥都围在病床前，楚子航躺回病床上。 “你的意思是，这座尼伯龙根有一座城那么大，而且就是我们的城市的镜面？”楚子航道。 “对，”路明非点头，“在你和叔叔都昏迷后，我们检查了一下情况，发现尼伯龙根的范围就是我们的城市，不过城市里一个人都没有，地铁和公交车会自动运行。” “楚叔叔的奥丁面具被打破后，高架桥的长度好像就正常了，”苏晓樯道，“路明非背着楚叔叔，夏弥背着师兄你，从高架桥走出来，随便找了两辆没有人的车，开带你们来了医院。” “而我恰好略懂一点点医术。”路明非指了指自己。 “夏弥，你背我走下高架桥？”楚子航有些惊讶。 “对啊，怎么样，师妹我够讲义气吧！”夏弥拍拍自己的胸膛，发出响亮的声音。 “师妹，够哥们！”路明非在一旁伸出大拇指。 “死开啦你！”夏弥凶相毕露。 “那你们的衣服是……”楚子航不解。 “我们的衣服湿了啊，只能在医院里找点干净的换上。”路明非理直气壮道，“反正是在尼伯龙根里，不算偷也不算抢。” “那苏晓樯为什么……”楚子航更不解。 苏晓樯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保时捷被戴面具的楚天骄破坏时，她们四个都从车里跳出来，她及时用念动力给自己做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滴雨未沾，但却忘了及其人，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过了好几秒，其他人已经在暴雨中湿透了，再遮雨就显得有点大可不必了。 “没有找到离开尼伯龙根的办法吗？”见苏晓樯不回答，楚子航也没兴趣追问，转而问起更实际的问题。 “有是有，其实我们现在就能离开，”路明非道，“问题是，我们在外面反而不好安置叔叔，学院在国内没什么势力，如果带叔叔去正常的医院的话，因为奥丁面具的后遗症，他身上又有很多不符合医学常识的症状，万一医生把他当成某种罕见病患者，要召开医学研讨会研究叔叔，那就麻烦了。” 楚子航点点头，反应过来，自己爸爸现在的情况，与其相信普通人医生，倒还不如相信路明非这个专业的混血种研究员，虽然路明非不是医生，但在这方面毫无疑问他更专业。 “我已经通过一些小办法，把消息传递到外界，发给了学院，校长说他会亲自带着学院的医疗团队来，”路明非道，“我们等校长和学院的医疗团队来了再出去也不迟。” “而且，这座尼伯龙根里肯定还有很多秘密，离开之后，我们可能就再也进不来了。”路明非补充道。 “你也没法再次进来吗？”楚子航问道。 “师兄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路明非道，“其实是可以的，七宗罪是炼金术的究极产物，用它能凿穿尼伯龙根的墙壁……但如果我们走了之后，这个尼伯龙根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奥丁，把它从内部摧毁该怎么办？” 七宗罪进入尼伯龙根的方式，就像是面对一座城堡，不走大门，而是直接用定点爆破的方式把墙炸开一个口子——但如果城堡已经被更大的爆炸变成废墟了呢？ 且不说进不进的问题，就算进来了，有用的东西大概也早就被毁了。 “我们在里面，它就不会被毁吗？”楚子航不解。 “会被毁掉，但是摧毁尼伯龙根必须从内部进行，就算是尼伯龙根的创造者也不例外，”路明非摊手道，“所以如果奥丁在这里面摧毁尼伯龙根，肯定会有很大的动静，我直接顺藤摸瓜去杀了他就行。但如果奥丁不在尼伯龙根里，或者他只躲着，没有什么大动作，那我也找不到他。” 一旁的夏弥在没人看到的角度扯了扯嘴角。 该死，这货绝对跟白王有关系，或者他就是白王！刚刚我亲眼看到他给一个精神力量枯竭的混血种注入了新的精神力量，而且这种说杀奥丁就杀奥丁的口气，诺顿都没这么狂吧…… “这样，我和小天女去尼伯龙根里找找，看看到底隐藏着什么有用的东西，”路明非道，“夏弥你留下来照顾师兄和叔叔，怎么样？” “不用，”不等夏弥回答，楚子航摇头，“我不需要照顾，而且我可以照顾好爸爸，你们一起去探查情况吧。” “师兄，你确定你的身体没问题？”路明非问道。 “我只是体力还没恢复，没有别的问题，”楚子航道，“我可以照顾好爸爸。” “师兄……”夏弥有些担忧地看着楚子航。 楚子航看着夏弥眼睛，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微笑：“放心吧。” …… 次日，酒店外，暴雨依旧。 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公路上。 “这雨怎么一点都不变小啊？”苏晓樯坐在副驾驶，向着开车的路明非抱怨道。 “尼伯龙根毕竟不是真实的世界，运行起来难免有点bug，比如天气不会变化之类……”夏弥坐在后座，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 她的气质和语气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之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师妹，倒像是一位面容还有青涩的尊贵女王。 “师妹，你真的是龙王吗？”苏晓樯转头，用一种介乎于看到珍稀动物和珍稀植物之间的眼神看着夏弥。 “人类！礼貌点！你在面对一位王！”夏弥怒斥道。 “你礼貌点！她是你学姐！”路明非转头怒斥夏弥。 夏弥鼓起脸颊，把头转向一边。 在楚子航昏迷的时候，路明非干脆直接把夏弥的身份告诉了苏晓樯。 其实他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小天女，就像是老唐和诺顿的身份她就知道。 而在得知夏弥也是隐藏的龙王之后，或许是因为一回生二回熟的关系，苏晓樯的表现也相当淡定，甚至一度让夏弥怀疑她其实也是某条伪装起来的龙。 “师妹？”苏晓樯再次开口。 “叫我耶梦加得！”夏弥道。 “那个，耶梦加得，你会为什么会跟混血种合作呢？”苏晓樯好奇道。 “呵……混血种……”夏弥冷笑。 毛的混血种！她才不信路明非是混血种！她压根就不相信这里有正经的混血种！ “那龙会喜欢上混血种吗？”苏晓樯更加好奇，再次追问道。 “我说过了，我只是在利用楚子航，伟大的龙王不会爱上卑贱的物种，最多也就是欣赏，欣赏手下的那种欣赏，懂吗？！”夏弥立刻连珠炮般反驳道。 苏晓樯道：“可我也没提楚师兄啊。” 夏弥：…… “先别谈师妹的梦中情师兄了，”路明非道，“夏弥，前面那栋楼就是你说的不对劲的地方。” “对，”夏弥点头，“奥丁的尼伯龙根的确庞大，但既然我已经进来了，他就休想瞒住我这个龙王！我们感觉到，这里就是他尼伯龙根真正的中心，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可这是市图书馆啊。”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在迈巴赫前方，教堂般的建筑上用金色的字写着“市图书馆”。 “市图书馆长这个样子吗？怎么跟教堂一样？”苏晓樯问道。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来过。”路明非摇头。 “哈！这就是证据！”夏弥立刻道，“这个图书馆跟外面真正的图书馆不一样，是因为经过了奥丁的特殊改造，这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 路明非和苏晓樯互相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路明非耸肩。 路明非三人从迈巴赫里走出来，迈巴赫周围像是张开了一张透明的伞，雨水顺着透明的伞流淌汇聚，却无法淋湿三人。 迈步走进图书馆，路明非环视四周：“呃……我现在确定了，外面的图书馆肯定不长这样子。” 图书馆内部远远比看上去要大，内部宛如一座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宫殿，就算是能举办世界杯的足球赛场，和这座宫殿的大殿相比，也有些逼仄狭小了。 任何看到这座大殿的混血种，都会意识到一个事实——这是给巨龙建造的宫殿。 在着恢弘的大殿的尽头，却矗立着一个小小的王座。 严格来说，王座不算小，就是一个普通人所能坐下的尺寸，但和这个巨龙建造的宫殿相比，这个袖珍王座的存在突兀地就像是五星级酒店礼堂里的十块钱小马扎，就连宫殿里排成两排，默默燃烧烛台都要远比王座高。 但王座仍旧是整个大殿毫无疑问的中心，因为上面坐着一具骷髅。 一具狰狞如异形，浑身上下有数千块骨科，质地宛如青金石的非人骷髅。 它端坐在王座上，双臂在胸前合抱，嶙峋的骨翼展开，宛如一幅十字架。 三人毫无敬畏地走到王座上的龙骨前细细端详。 “那是……龙骨十字？”苏晓樯有些不确定道。 路明非看向夏弥：“耶梦加得同学，现在是你上台演讲的时候了。” “这的确是龙骨十字，天空与风之王的龙骨十字，但它也不能算是龙骨十字。”夏弥怔怔地盯着龙骨。 “怎么意思？”路明非问道。 “龙骨十字，是蕴含着龙王力量的遗骨的称谓，”夏弥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这具天空与风之王的龙骨十字已经被吞噬过了，它还保留着保留着原本的姿态，但其中的力量和精神都已经消失了，现在它不过是普通的龙骨而已。” “与其说这是天空与风之王的龙骨十字，倒不如说，这是天空与风之王的……尸体。”夏弥用略显嘶哑的声音轻声道。 “这样啊……”路明非摩挲着下巴，“师妹，龙骨的事先放一边，我再问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遇到的‘奥丁’是被带了炼金面具的楚叔叔，但这种面具虽然珍贵，确认没人说过只有一个对吧？” “对。”夏弥点头。 “所以，理论上说，‘奥丁’其实也不止一个对吧？有多少面具，就有多少假奥丁，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找到第二个面具了？”夏弥不耐烦道，“还有，别总叫我师妹，这不过是一个我伪装的混血种身份而已，叫我龙王耶梦加得！” 路明非指了指他们身后：“准确地说，我找到第二三四五六个面具了。” 夏弥僵硬地转身。 在他们身后，大殿上不知何时弥漫起了大雾。 大雾中走出五道一模一样的身影，都骑着八足天马，穿着暗金色的盔甲，披着蓝色的大氅，倒提着扭曲的长枪。 “五个……假奥丁……”夏弥默默地退到路明非身后，“师兄，交给你了。” 第355章 英灵殿，奥丁 刘秀 黄帝？ 尼伯龙根，如教堂般的“市图书馆”内。 五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奥丁”一字排开站在路明非三人身前，骑着和之前在高架桥上相同的八足骏马，提着相同的昆古尼尔。 夏弥躲在路明非后面：“师兄，现在是你展现师兄的靠谱的时候了，快上！” “耶梦加得，现在是你展现龙王威严的时候，上！”路明非毫不犹豫地后退一步，伸手将夏弥推至身前。 夏弥转头瞪了路明非一眼。 这些奥丁虽然是假货，但赋予它们力量的面具却不容小觑。 虽然面具是一次性的，其中的力量耗尽就会彻底损毁，而且一般来说也支撑不了太久，但进行一场战斗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种冒牌货，她打一两个倒是没什么问题，但一打五……这就有点超纲了，把她哥哥找来还差不多。 其中要是还有个像楚天骄那样会用“时间零”的，她可能都得交代在这里——这个言灵作用在释放者自己身上加速，她既不会用，也没法免疫，而且一个释放，五个都会跟着加速。 光是想想那个场面，夏弥就感觉背后有冷风在吹——这死法太不安详了。 不理会和五个奥丁对峙的夏弥，路明非转头打量着王座上的青金龙骨，摩挲着下巴：“这就是天空与风之王啊，已经被吞噬了力量的骸骨，还有五个冒牌奥丁看守，奥丁本人真是大手笔……” “喂，别感慨了，过来帮我啊，你觉得这五个冒牌货会只攻击我而放过你们两个吗？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夏弥转头怒喝道。 紧跟着，她就看到五个冒牌奥丁骑着骏马，将她围绕在了中心……并且完全忽视了就在不远处观察王座上的骷髅的路明非，以及他身边的苏晓樯。 夏弥：…… …… “小天女，你觉得这个是风王双生子里的比较大的还是比较小的那个？”路明非问道。 “不知道，我比较好奇它是怎么死的，不说是龙王被真正杀死的难度高到几乎无法实现吗？”苏晓樯道。 “被吞噬了力量，应该是奥丁杀的吧，就是不知道奥丁究竟是双生子中的另一个，还是某位龙王之外的初代种。”路明非道。 “不知道呢……”苏晓樯托着下巴。 “喂！你们两个！”浑身鳞片，已经变成半人半龙姿态的夏弥避开两个“奥丁”同时挥出的铁剑，收缩胸骨，让自己纤细的身躯在两把剑的缝隙间完美擦过，转头对着岁月静好的路明非和苏晓樯吼道，“过来帮忙啊！我们不是队友吗？” 短短十来秒的交手，夏弥和五个“奥丁”就在大殿的石地面上留下了十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痕，每一道都有至少几十米，却都避开了王座，自然也没有牵连王座前的路明非和苏晓樯。 “你可是尊贵的龙王，怎么会跟我们混血种是队友呢？”路明非一脸疑惑道。 夏弥险些朝着他脸扔一发君焰。 低沉的颂念声响彻大殿，离夏弥最近的“奥丁”做了一个挥剑的动作，但手臂却仿佛一动不动，只有夏弥身上多了一道狭长的撕裂伤，血花飞散。 言灵·刹那，虽然不及时间零，但却是能让自己的攻击速度在一瞬间快到极致的时间系言灵，同样有着致命的威胁。 趁着夏弥受伤的破绽，其余的奥丁纷纷握着手中的昆古尼尔刺向她的要害，隐隐释放出一种“必中”的意志，仿佛无论夏弥做出什么样的躲避，都已经会被这几支枪命中。 随着一声嘶哑的怒吼，透明的气界从夏弥身上展开，昆古尼尔被某种透明的物质阻挡，缓慢而艰难地扭曲着前进，丝丝缕缕的黑线从昆古尼尔上蔓延开，同样在这透明的阻挡中缓慢伸展，宛如在土中延伸的根须。 言灵·无尘之地。 即便是号称绝对防御的言灵，并且由龙王亲自释放，依旧无法完全阻挡这些山寨的昆古尼尔。 “师兄，其实我一直觉得混血种是很有可取之处的，毕竟现在整个世界都是你们的……”夏弥朝着路明非露出一个好学妹的乖巧笑容。 “嗯哼？”路明非挑眉。 “所以师兄，救我？”夏弥继续讨好地笑。 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路明非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夏弥的无尘之地领域旁，银槲之剑的光芒宛如流动的月光，在昆古尼尔之间一闪，四支昆古尼尔同时断裂，在夏弥的领域中被彻底定格，如根须般蔓延的黑线消失不见。 “奥丁”们明显有着智力，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吃了一惊，却没有一个看向路明非，而是握着铁剑四下张望，仿佛刚刚昆古尼尔是突然自己断掉的，而路明非和他那把剑压根就不存在。 夏弥愣了一下，她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路明非似乎压根就不存在于这些“奥丁”的视角里，所以刚刚自然也没有“奥丁”攻击他。 不等夏弥反应，彻骨的寒气笼罩五个奥丁，瞬间将其体表冻结，纵然它们还保留着些微的行动能力，但也已经极其缓慢，银槲之剑在每个奥丁的面具上划过，面具全部一分为二，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但不同于之前的楚天骄，这些面具下都是淡金色的龙化骨骼，没有任何血肉或筋节依存。 随着面具坠落，发出清脆的声音，五具骸骨轰然碎裂满地，连它们胯下的八足骏马也仿佛变成了死物般一动不动，黄金瞳无神地像是某种玻璃制品。 “果然是这样，”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这些奥丁和楚叔叔当时还不一样，它们已经是死物了，行动的能力由面具和这座尼伯龙根一起提供，面具是连接这些骸骨和尼伯龙根的枢纽，也是控制它们的核心。” “你的意思是，楚叔……楚天骄被面具操纵，但还保留着一部分自己的意识，而这些骷髅全部都是被面具，或者说面具里的活灵操控的？”夏弥问道。 说话间，她身前狰狞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这种几乎砍到内脏的伤势，对龙王来说只是皮外伤。 “对，活灵提供力量，并且操控这些尸体，可以说，面具才是本体。”路明非道。 “所以它们刚刚不攻击你，也和这个有关？”夏弥问道。 “嗯……你可以理解为，我从炼金术的层面，消除了自己和小天女的存在感，这些面具就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程序，检测到攻击目标才会攻击，它们检测不到我和小天女，自然就不会攻击了。”路明非道。 “你怎么做到的？”夏弥不解，“就算诺顿在这里，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吧？康斯坦丁倒是有一点可能做到……” 康斯坦丁确实能做到。 路明非心中暗道。 因为在面具面前屏蔽的自身的方法，还真就是康斯坦丁告诉他的。 从之前发现楚天骄被面具操纵并带他回到医院后，路明非就在银槲之剑中找康斯坦丁鉴定了这块面具，结果出乎意料——他和诺顿曾经就设计过这种面具用来创造强大的下属，但因为续航、控制精度等种种问题没有解决，导致这个面具最后实在缺乏实用性，被放弃掉了，只有制做的方法和资料被封存了起来，收藏在白帝城中。 而这个面具，就是在他们当初制做的面具的基础上，用极为高明的炼金术完善了诸多缺陷的升级版。 这意味着，这个面具的制作者奥丁，不仅炼金术在他们之上，甚至还得到过他们的某些炼金术记录，其中就包括这个面具的。 听到这里时路明非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在白帝城里寻找记录炼金术的书籍或者青铜碑，但参孙却说在刘秀摧毁白帝城，杀死诺顿和康斯坦丁后，白帝城里就没有什么炼金术的书籍和青铜碑了，估计是被刘秀的言灵焚毁了大部分，剩下的被搜刮走了。 按照康斯坦丁所说，面具的资料只被存放在白帝城的藏书中……难道是这些书被带走后流落到了奥丁的手里，或者干脆就是奥丁趁机带走的？ 由于缺乏信息，路明非也无法判断奥丁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面具肯定来自康斯坦丁和诺顿的最初设计，因为康斯坦丁教给了他一种可以屏蔽面具的检测，让面具无法发现自己的方法，而这个方法他刚刚已经试过了…… 对奥丁的面具非常有用！ 不过可惜的是这已经是面具最大的漏洞了，要想通过某种炼金术来进一步夺取面具的控制权是不可能的。 “你都有办法不被面具攻击，为什么不帮我也消除掉在面具面前的存在感，害我白打一场……” 夏弥一边抱怨，一边收拢体表的鳞片与骨刺，恢复人类的姿态，刚刚在战斗中褴褛破碎的衣服下露出雪白的少女肌肤。 “不许看！”苏晓樯飞扑过来从路明非身后捂住他的眼睛。 路明非也连忙自觉地闭上眼睛。 苏晓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夏弥身上。 路明非睁开眼睛，看向王座：“我刚刚发现，王座后面的墙后，似乎有一片巨大的空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夏弥裹着苏晓樯的衣服问道。 “就是你被五个奥丁围殴的时候。”路明非道。 夏弥：…… …… 或许是为了挽回面子，夏弥一言不发地走到王座后的巨大墙壁前，伸手用力一敲，整面墙化作无数不超过鸡蛋大小碎石，轰然坍塌，堆成了小山般的规模。 夏弥站在碎石堆成的小山中，周围一圈无比干净，身上纤尘不染，转头得意地看了路明非和苏晓樯所在的方向一眼。 那里空无一人，路明非和苏晓樯已经越过碎石堆，朝着后面隐藏的空间走过去。 夏弥脸色漆黑地追过去。 然后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墙壁后方的空间几乎没有光芒，但凭借龙王的视力，她能清楚的看到，在这片空间里，整整齐齐地矗立着十几个奥丁。 细细数来，足足有十四个，加上之前的五个和楚天骄，这个尼伯龙根里总共有二十个一次性的‘奥丁’。 “别怕，我刚刚把你也屏蔽了，这些奥丁检测不到任何东西，自然也不会启动，”路明非在旁边道，“你看，它们连眼睛都没睁开。” 夏弥松了口气——确实，黑暗中并没有任何奥丁或者八足骏马睁开黄金瞳。 但她还是心有余悸地抱怨道：“奥丁这个疯子，这些东西是怎么搞出来的，搞出来干什么？” “怎么搞出来的不好说，但很明显搞出来就是为了干你们这些龙王吧？”路明非在一旁道，“北欧神话里不是也有英灵殿吗？奥丁收集死去战士的灵魂，让他们在英灵殿里享乐和磨练战斗，备战诸神黄昏。” “鬼嘞！英灵殿里都是放英灵的，哪有放十几个奥丁的，这配置也太高了。”夏弥吐槽道，“还好我们先发现了这些东西，要不然这些一次性的玩意虽然也就只能支撑一两场战斗，但一拥而上还是有点难对付。” “五个就差点把你秒了，十几个只是‘有点难对付’而已？”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 “我还有我哥哥呢。”夏弥硬气道。 “相比于‘英灵殿’，我其实更在意这个。”路明非绕过一动不动的奥丁们，走到一面几乎如一座小楼般巨大青铜碑前，转头对夏弥问道，“这上面都是龙文，写的什么？” “这是……”夏弥深深皱眉，“这些都是诺顿的字迹，上面记载的全都是炼金术！” 路明非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的猜测是对的，奥丁果然趁着刘秀讨伐诺顿和康斯坦丁，得到了白帝城里的炼金术。 而且…… 他转头四顾，就在这些“英灵奥丁”身后，高大的青铜碑矗立如林，青铜碑下，还有无数青铜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金丝帛书，每个字扭曲如蛇，是和青铜碑上如出一辙的龙文。 路明非揉着额角——这么多的青铜碑和书籍，不太可能是被刘秀用言灵轰炸过一次后的残存，而且这些东西上没有任何受到爆炸冲击或高温灼焚的痕迹，恐怕是在言灵爆发前就被提前取走了。 也就是说，这不是什么见机捡漏，而是奥丁早有预谋。 但是……奥丁究竟在这件事中做了什么呢？ 就在路明非沉思时，夏弥开口道：“等等，这些青铜碑上有铸造时间，它们不仅记载的炼金术都不一样，而且时代也不一样。” “时代不一样？”路明非一愣。 “对，比较近的一批是汉朝的，大概占四成，”夏弥道，“剩下的六成可就早了，那时候你们人类还是部落时代呢，这一批青铜碑里，最晚的一座甚至是在黄帝的时代前不久铸造的，可惜后来诺顿就被黄帝杀了，这些青铜碑也就没了后续……奇怪，怎么这些黄帝时代的青铜碑也在这里？” 黄帝讨伐诺顿的时候？那时候诺顿记载炼金术的青铜碑也被奥丁拿走了？！ 先是黄帝，之后是刘秀，诺顿被杀两次，每次都让奥丁得利…… 路明非嘬了个牙花：“奥丁这是逮着两只羊往死里薅啊……” 第356章 昂热到来，李雾月之尸 尼伯龙根，“市图书馆”内。 路明非看着林立的青铜碑，思索道：“也就是说，奥丁至少在黄帝和刘秀的时代坑过诺顿兄弟两次，并且在他们死后取走了他们记录炼金术的书卷和青铜碑，学会了他们的炼金术……他们干嘛留着这些东西资敌？” 路明非有点想不通这点，诺顿和康斯坦丁把自己的炼金术记录在青铜碑和书籍里，奥丁拿到这些之后，足足有上千年的时间学习，肯定早就学会了，但也一样把这些东西留在尼伯龙根里。 “直接销毁的话，不就不用担心这些炼金术流传出去了吗？”路明非不解。 “你不知道？”夏弥有些惊讶地看了路明非一眼。 “知道什么？”路明非问道。 “不管是什么血统的龙，茧化重生，都会导致失去记忆，而且未必能够全部恢复，”夏弥道，“血统比较低的龙类，一次茧化甚至有可能丢失大半记忆，就算是龙王，也会忘记一些东西，最多保证自己不会忘记那些比较重要的事情。” 路明非恍然——老唐就是在茧化时失去全部记忆，他本来以为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完全失忆，要么就是完全恢复，但听夏弥的意思，完全恢复记忆几乎是不可能的，或多或少都会忘记一些东西。 “所以诺顿和康斯坦丁才会把自己炼金术存放在尼伯龙根里，就是担心自己哪次复活，如果忘记了某些重要的炼金术，还可以靠着这些记录回想起来。”路明非道。 “对，所以奥丁也把这些记录炼金术的载体留在了自己的尼伯龙根里，同样是为了避免自己复活后忘记，”夏弥贪婪地扫视着青铜碑，“不过现在都便宜我们了，诺顿的炼金术……哈哈哈哈哈哈……” 凭她的智慧，加上哥哥的力量，再加上诺顿和康斯坦丁的炼金术，要不了多久，她才是最强的龙王！ 什么诺顿？不过就是个靠着装备优势的莽夫罢了，等她给自己和哥哥也打造一套神话级的炼金甲胄，就算诺顿和康斯坦丁一起上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不过…… “我们要怎么把这么多东西带走呢？”夏弥皱眉思索。 太多了，这里的青铜碑至少要数以百计，每一座都有一栋小楼那么大，密密麻麻地刻录着无数龙文，而且即便在她看来也都是一些极为晦涩难懂的内容。 更别提那些摆放在架子上的书籍，其中的信息量只会更大。 要把这些东西全部学会，就算是以她的智慧，至少也要几百年的时间，想要现场学会是痴人说梦，把东西全带走似乎也不太现实…… “要不我们用手机拍下来？”苏晓樯提议道。 “拍不下来的，这里有电磁干扰，会让一切电子设备无法正常运转，不信你们把手机拿出来看看，”夏弥翻了个白眼道，“你们的手机要是还能正常使用，那我就把这些放书的架子吃了。” 路明非掏出手机，刚刚打开屏幕，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 路明非默默转头看向夏弥，却看到她如同凝固了一般，没有丝毫反应，一旁的苏晓樯也同样如此。 准确的说，仿佛在路明非的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世界就被按下了停止键。 路明非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哥哥亲爱的弟弟”。 这就不奇怪了。 路明非没好气地接通电话：“喂？你是从现实骚扰改成电话骚扰了吗？” “怎么能说是骚扰呢哥哥，我可是特地来为你排忧解难的啊！”小魔鬼如同动画片里的人物一样从手机屏幕里钻出个头来。 路明非拎着他的后脖领子把他整个拎出屏幕：“排忧解难？你能帮我把这些东西运走？” “这有何难！”小魔鬼伸出手，“只需四分之一……” “有没有免费服务？”路明非打断道。 “那就得靠哥哥你自己了。”小魔鬼摊手。 “靠我自己？” “哥哥你不是有空间宝石的力量吗？干嘛不试着自己搞一个能存放东西的空间？”小魔鬼道。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没试过？自从用银槲之剑吸收了空间宝石的力量，我都尝试过多少次开辟一个随身空间了，能做到的话我就早成功了。” 空间宝石的力量自自成一系，卡玛泰姬所有关于空间的魔法知识都不适用于空间宝石，同理炼金术中涉及到空间的部分也一样，用空间宝石的力量开辟空间这种技术活，没有长期的摸索是搞不定的。 “哥哥，我的意思是‘搞’来一个能存放东西的空间，没说让你自己开辟一个独立空间啊，”小魔鬼幽幽道，“我们现在，不是恰好就在一个现成的独立空间里吗？” 路明非环顾四周一圈，又看向小魔鬼，不由得感慨：“还是你们这些做魔鬼的心更脏啊。” “没什么事的话，哥哥，我就先走了。”小魔鬼道。 “嗯？你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急？”路明非挑眉。 “说来惭愧，哥哥你最近一直不跟我交易，搞得我都快揭不开锅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又找了个小一点的单子糊口。”小魔鬼诚恳道。 “你终于找到别的客户了？”路明非道。 “不是客户的单子。”小魔鬼摇头。 “什么意思？”路明非不解。 “这是商业机密。”小魔鬼一本正经道，“哥哥你就算给我四分之一的生命我也不能告诉你……不过给二分之一的话就能商量一下……” “忙你的去吧。”路明非拎着小魔鬼就要往手机屏幕里塞回去。 “等等，”行动到一半，路明非突然停下，对着小魔鬼状似随意道，“顺便问你个小问题，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奥丁是什么来头？” “这怎么看都不是小问题吧？”小魔鬼在半空托着腮道，“诚惠，四分之一。” “走好。”路明非温柔地把小魔鬼往屏幕里塞。 “不过我还可以送给哥哥你一个免费情报，”小魔鬼被塞进屏幕后，传出最后一道声音，“你可以把那个绿色的骨头架子给你们校长看一下，会有惊喜的。” 随着小魔鬼声音落下，凝固的世界再次开始流动。 绿色的骨头架子……是指那具青色的天空与风之王遗骨吧？ 路明非心中思索。 “看，手机用不了吧，”夏弥在一旁的话打断了路明非的思索，“可惜我的尼伯龙根离这里太远了，要不然放进我的尼伯龙根里也很保险。” 路明非和苏晓樯同时看向夏弥，默默地盯着她。 “干嘛？你们以为我放进我的尼伯龙根里是想独吞吗？这是我们大家的战利品，我当然是替咱们大家一起保存了！”夏弥理直气壮道，“我可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的，你们不要把我想得很龌龊好不好！难道你们还有更好的保存方式吗？” “师妹，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师兄还真有一个替大家保存的好办法。”路明非微笑道。 夏弥突然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师兄，你不会真的有一个尼伯龙根吧？” “没有。”路明非摇头。 夏弥松了口气。 “可奥丁不是有吗？”路明非幽幽道。 夏弥：！！！ 在夏弥夹杂着迷茫与不解的目光中，路明非招出绽放着蓝色剑光的银槲之剑，剑尖点在地面，一边走一边拖着剑尖在地面划过，留下一道蓝色的光痕。 随着路明非越走越远，这道光痕也越来越长，并且逐渐变成了一条弧线。 直到路明非绕着整个存放青铜碑的区域走了一圈，地上蓝色的光痕弧线也正好闭合成了一个圈。 路明非举起银槲之剑，在半空中挥过，地面以蓝色光痕为界，一点点得分离开，被路明非圈出来的区域被耀眼的蓝光覆盖。 “卧槽……”夏弥站在蓝光中，喃喃自语。 她旁边的苏晓樯倒是一脸淡定。 片刻后，蓝光收敛，路明非收回银槲之剑。 “师兄，你做了什么？”夏弥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哦，我从奥丁的尼伯龙根里挖走了一块，就是我们脚下被我圈走的这部分。”路明非坦然道。 夏弥：…… “师妹，既然你没有私心，那你肯定也不会介意我把这些共同属于我们的资料存放在我的尼伯龙根里，对吧？毕竟我和你一样好没有私心。”路明非笑眯眯地问道。 夏弥：…… 她是想表达一下反对意见的，但迎着路明非和善的微笑，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 尼伯龙根，医院中。 回来的路明非三人和楚子航坐在一个办公室里。 “真正的奥丁恐怕不在这个尼伯龙根里，”路明非把几个光泽黯淡的金属面具放在桌上道，“我们只找到几个同样被带上面具的傀儡，不过跟楚叔叔不一样，那些傀儡都已经死去多时了，只是靠着面具的力量才能行动。” “对了——还有这个——”夏弥拖着一个从太平间找来的放尸体的盒子走进来，盒子里是一具青色的骷髅，狰狞而美丽，一看就不是人类。 “龙骨？”楚子航有些惊讶。 “而且是被吸收过的龙王之骨，”路明非道，“虽然最珍贵的部分没了，不过剩下的依旧是很优秀的炼金术素材，等校长来了给他看一下。” “校长说过什么时候来吗？”楚子航问道。 “算算时间的话，应该快了吧，毕竟我给校长打电话时，他说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路明非道。 …… 深夜，尼伯龙根外，高架桥上。 一辆朴实无华的厢式货车缓缓停下。 理论上高架桥高速公路上是不能停车的，不过这里毕竟是小城市，深夜的高速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自然也没有人管这种事。 昂热从副驾驶走下来，点燃一支雪茄，望着空旷的路面。 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壮汉走下驾驶座：“校长，是这里吗？” “明非说的就是这里，我们等一下吧。”昂热道。 在接到电话后，他立刻调动全学院的力量，在路明非所在的这座小城里集中了最好的医疗资源，等待路明非他们把楚天骄带出来。 这次就连校董会都百分百支持了他的行动，不计成本砸下重金——毕竟这次的营救目标，可是一个有着s级血统，会使用“时间零”的混血种。 有昂热在前，s级血统，时间零，这两个配置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重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次的目标还只有四五十岁，以混血种的标准，四五十岁，那简直就是风华正茂啊！ 这不就是一个更加年轻力壮的昂热吗？ 是以，校董会都在考虑怎么拉拢这位勇闯尼伯龙根后被救出来的s级混血种，自然不惜豪掷千金。 而昂热对此更加乐见其成——毕竟在这个可能已经被龙类渗透成筛子的秘党里，一个身份清白，值得信任，血统s级，言灵是时间零的混血种，说是雪中送炭都有点保守了。 他这次来，身后的厢式货车里，就有他带来的几位最值得信任学院里的校医，以及校董会不计成本塞进去的种种秘党最先进的医疗设备，等接到楚天骄，就会第一时间对他进行紧急救护，并且在救护的同时开车前往附近一家已经被诺玛买下并且运送了大型医疗器械的私人医院。 “校长，”从驾驶座下来的执行部精英专员道，“尼伯龙根，不是需要媒介才能出入吗？现在没有合适的媒介吧？里面的人能出来吗？” “放心吧，尼伯龙根里面的，可是我们整个秘党的王牌啊。”昂热吐出一口雪茄烟雾。 雪茄的烟雾与不知何时而起的雾气融为一体。 “雾？”精英专员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腰间，握住贴身的战术短刀。 虽然在校长身边，就算有危险似乎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但他还是出于习惯进入了警惕的状态。 浓雾中，几道模糊的影子飘飘悠悠地靠近，仿佛中国鬼怪传说里的阴兵借道，精英专员猛地拔出战术短刀。 “放松，是明非他们……”昂热笑眯眯地拍拍精英专员的肩膀。 下一秒，某种久远到他几乎要忘记，却永远也不可能忘得了的感觉在浓雾中升腾而起。 昂热拍专员的手掌下意识地攥紧了一下。 精英专员倒吸一口冷气，脸疼得几乎变形。 昂热松开手，在袖口一抹，手中多出一把造型精致的折刀，刀身鲜红如血。 他紧紧地握着折刀，调整自己的呼吸，压制翻腾的龙血，目光死死的盯着浓雾中那熟悉的感觉传来的方向。 那种感觉很淡，很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但绝不是错觉——那是李雾月的气息，或者说……龙威。 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简介和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357章 暗面君主现身？ 高架桥上。 浓雾在月光下流淌，带来仿佛能浸润骨髓的凉意。 昂热眼中的金光如潮水般涨落，悄然间已经进入了一度暴血。 浓雾中的龙威即便再怎么淡薄，他也绝不可能认错，那就是一百年前在卡塞尔庄园几乎毁掉了他的一切的李雾月！ 因为在梅涅克释放的毁灭性言灵之后，化作焦土的战场上并没有找到李雾月的骸骨，所以秘党一直以来都不确定李雾月是否真的被杀死了——也许它正面被一个微型的灭世言灵命中后灰飞烟灭了，但也许它重伤逃走了。 现在看来，李雾月当时是逃走了。 浓雾中的人影随着靠近而逐渐清晰，看清眼前的画面后，昂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路明非走在最前列，他身后是背着一个壮汉的楚子航，楚子航身后是苏晓樯和夏弥，苏晓樯手提着一串金属面具，一根绳子从每个面具的独眼中穿过，再打上结，面具相碰，像是某种古老且古怪的乐器。 最后方的夏弥则是双手拖着一具狰狞的青色骸骨，吃力地拉扯着，骸骨显然极其沉重和坚硬，棱角在路面划过，犁出清晰的划痕。 昂热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师妹，小心点，”走在最前方的路明非转头抱怨道，“你就不能把那具龙骨抬起来吗？它在地面上划来划去的都破坏公物了。” “你说得轻巧！龙骨的密度比钢铁还高，这玩意起码有好几吨重！”夏弥弯腰拖着骸骨，满头大汗，“为什么要我这个美少女做最重的体力活！” “楚师兄要背着他爸爸，小天女要拿那串面具，我得在最前面引路，带你们走出尼伯龙根，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只能交给你了。”路明非语重心长。 “不干啦不干啦！”夏弥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地罢工。 “明非，你们……这是……”昂热迷茫地垂下折刀。 “哦，校长，您猜得果然没错，我们老家确实是有不得了的东西，”路明非道，“我们除了找到楚师兄的爸爸之外，还找到了一具龙骨十字。” 不等昂热开口，楚子航上前几步：“有医护人员吗？” “有有有！”一直站在昂热身边的司机立刻反应过来，转头对着货车的厢斗喊道，“都出来，该干活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女迅速提着折叠担架下车，飞快地冲到楚子航身边，把折叠担架打开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楚天骄从楚子航背上扶下来，放在担架上，然后又把他抬上货车，整个过程迅捷无声。 在这些医护人员忙碌的同时，昂热死死地盯着夏弥身后的青色龙骨。 在昂热锐利的目光下，坐在地上的夏弥默默地挪动了几下，避开昂热的视线。 昂热一步步走到青色骸骨前，颤抖着伸出手。 不会错的，这种残留着的龙威，一定是李雾月！只能是李雾月！ 昂热猛地一拳砸在龙骨上，丝丝鲜血迸溅出来，落在青色的龙骨上，已经被吞噬了力量的龙骨甚至裂开了一丝缝隙。 “校长？”路明非一愣，不知道昂热这是搞什么。 他知道校长恨龙类，但也不至于见个龙骨就失控吧？ 昂热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路明非一愣，指了指前方已经掉头绝尘而去的货车，“怎么回去啊？” 昂热一拍脑门：“该死！我之前给他们的命令是接到伤员后立刻前往学校安排的私立医院救治。” …… 路明非所在的城市，学院控股的私立医院，楚天骄的病房外。 昂热、路明非和楚子航和医生站在一起。 “病人的情况很稳定，只不过精神方面损耗很严重，估计要两个月左右才能苏醒。”带着口罩的医生道。 “那就好，等他的情况再稳定一点，就办转院手续，带他回学校治疗吧，”昂热道，“我会让各个家族把最好的医生和器材送过来。” “校长，龙骨已经在地下室暂时保存了，我们临时搭建了一个水池，灌满精炼水银，然后把龙骨放进去，龙骨的密度比精炼水银更高，所以整个都浸没在了水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穿着黑西装的执行部专员走过来道。 “不能大意，虽然理论上龙骨十字没有复苏的可能性，但它的力量依旧可以影响外界，必须要确保二十四小时有人同时进行现场看守和通过监控实时监测，有任何不对立刻上报，”昂热严肃道，“算了，我和明非亲自去现场看守。” 他在这方面吃过大亏，付出了此生最大的代价，自然不容丝毫有失。 路明非瞪大眼睛：“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龙骨十字不容有失，”昂热认真道，“必须严加看管，如果它出现变故，只有我们两个能立刻处理。” “校长您自己去吧，我得休息一下，我可刚从尼伯龙根里出来，没有这么压榨人的。”路明非果断摇头。 “也对，那你跟我一起去检查一下地下室里压制龙骨十字的炼金矩阵，就去休息吧。”昂热点头道。 …… 地下室。 路明非和昂热站在一个充满生青色液体的池子前，池子的四壁都刻画着流淌微光的炼金矩阵。 不同于在高架桥上的状态，此刻哪怕站在池子和炼金矩阵几米外，都能感觉到宛如实质的龙威，b级以下的混血种在这里甚至会幻觉丛生，不自觉地跪下。 “对，”昂热点点头，“这才是龙骨十字应该有的龙威……明非，你是怎么做到的？让一具已经被吞噬过的龙骨十字，显得像是从未被吞噬过一样。” “我用炼金术模仿了龙威，”路明非解释道，“校长，关于这具骸骨已经没有了力量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和您知道，现在对外的消息是，这是一具真正龙骨十字，一具从未被吞噬过的龙骨十字。” “把它运回学校，放进冰窖的话，那些隐藏在秘党和学院里的龙类，不可能忍得住不出手。”昂热抚摸着掌中的折刀，“不过这能骗得过那些龙类吗？” “不好说，但试试总没坏处。”路明非道。 对于能不能骗过那些隐藏起来的龙类，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这具龙骨十字上的龙威并不是他用炼金术模仿的，而是夏弥用某种龙王特有的手段伪装的。 按照夏弥的说法，除非同样是龙王，否则绝不可能看破，一定会以为这就是一具没有被吞噬的龙骨十字。 “我已经把消息传回学院了，说楚天骄在尼伯龙根里遇到了龙王，并且和龙王拼了个两败俱伤，你们进入尼伯龙根后，救出了楚天骄，杀死了龙王，带回了他的龙骨十字，”昂热道，“如果能骗过那些隐藏在学院里的龙类，它们肯定会想办法潜入冰窖得到这具龙骨十字。” “就算他们将信将疑，也还是会上钩的，贪婪是人和龙共同的致命弱点。”路明非道。 “你们的寒假恐怕得提前结束了，”昂热道，“明天我们就把这具龙骨运回学校，你们也要一起回去，既是为了装出重兵运送龙骨十字的样子，也是避免有龙类对你们下手。” 路明非点点头。 他们要回去，但老唐和参孙还是会留下保护小天女的家人。 “夏弥也和我们一起去学院吗？”路明非道。 “当然，现在让她独自回预科班太危险了，她恐怕已经进入了那些隐藏在学院的龙类们的视线，而且在你们几个进入过尼伯龙根的人中，她这个普通的a级混血种是最弱也最好下手的一个，必须带她回学院保护起来。”昂热毫不犹豫道。 “而且她已经是高三的学生了，成绩也很不错，让她提早一年入学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让她直接以大一插班生的身份入学吧。”昂热道。 “这样不会导致她跟不上课程吗？毕竟差了高三下半学期和大一上半学期的课程。”路明非随口问道。 龙王当然不会跟不上课程，但他又不能透露夏弥的身份，在校长面前，他还是得把夏弥当成一个高三学妹的。 “这个应该不会，而且也不差高三的课程，”昂热挠头道，“我也是刚刚查夏弥的资料才发现，学院在你们国家的预科班有点过于入乡随俗了。” “过于入乡随俗？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路明非纳闷。 “简单来说，你们的高中为了高考，不都是会把教学进度提前，让学生在前两年就学完三年的课程，然后留下整个高三进行复习吗？”昂热道，“学院不进行高考，理论上不需要这样，但因为一些流程问题，预科班也采用了同样的学习模式，所以夏弥其实早就把高中三年的知识都学完了。” 路明非默默地盯着昂热。 “咳咳，这算是工作失误，我已经让预科班的那边加急整改了，”昂热小声嘀咕，“我说怎么这些年总有中国预科班的学生给校长信箱发邮件投诉，说课业太沉重……” “总之，以夏弥的成绩，让她当个大一插班生肯定没问题，就这么定了，”昂热道，“另外……我看楚子航和夏弥的相处模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明非，夏弥毕竟还是未成年人，你帮我提醒一下楚子航，虽然学校提倡自由恋爱，但不提倡跟未成年人自由恋爱，让他注意一下。” 路明非：…… …… 几天后，苏晓樯家。 “你们这就返校啊？卡塞尔学校的压力怎么也这么大？”苏晓樯的妈妈沙雅拍拍路明非的肩膀和苏晓樯的头，有些惊讶。 她虽然是混血种，但对卡塞尔的了解有限。 “压力大，但是学历含金量也高啊，听说美国的顶级大学都是宽进严出，”旁边的苏建南道，“卡塞尔学院估计也是这样吧。你们订好机票了吗？” 苏晓樯摇头。 “唉，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我让老李去给你们定一下机票……”苏建南叹气。 “不用了叔叔，校长，就是我叔公刚好来看我，我们直接坐我叔公的私人飞机回学校就行了。”路明非道。 苏晓樯点头：“对啊，我们直接坐校长的飞机就好了。” 苏建南：？？？ 你们学校到底是干嘛的，怎么校长还有私人飞机！ …… 次日。 装备部倾情改装过的黑色“湾流g550”公务机在学院内的跑道上缓缓停止滑行。 随着舱门打开，夏弥踉踉跄跄地走出来，弯下腰就开始呕吐。 第二个出来的路明非嫌弃地躲开：“师妹，你差点吐在我鞋上。” “这什么……什么破飞机……”夏弥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是装备部改装后的速度特化型，用牺牲舒适度和稳定性换来了更快的速度。”楚子航以念新闻稿般的语气介绍道，一边说话一边帮正在呕吐的夏弥轻拍后背。 “早知道……我自己买机票坐飞机来了……”夏弥擦擦眼角的泪水，“坐这玩意跟上刑似的。” “那样的话机票是不会报销的哦，校长的飞机可是免费的。”路明非提醒道。 “那校长这飞机挺好的呀，没什么缺点。”夏弥认真道。 “如果你不习惯校长的飞机，下次我可以帮你订机票，申请学校报销。”楚子航在一旁道。 “还有这种好事！”夏弥眼前一亮。 “学校只报销执行任务的花费，不报销回家还有返校的花费，师兄大概是打算自己花钱帮你买票，然后说学校报销了吧。”苏晓樯走出飞机道。 “啊……那还是算了，师兄怎么能让你替我花钱呢，咱们人穷志不穷的！蹭校长的飞机就好了！”夏弥挺起胸膛道。 “蹭别人的飞机又算是哪门子的志气啊？”路明非在一旁吐槽道。 夏弥泄气。 就在他们说话间，一队穿着执行部制服的人已经冲进飞机，将一个密封的铅棺抬了出来。 他们都是被紧急从世界各地召回的执行部精英，均为a级血统，而且是a级里的佼佼者，足以免疫铅棺中龙骨所散发的龙威，将其迅速转入冰窖中。 昂热和施耐德教授并肩，看着那些执行部精英把铅棺运往冰窖的方向——副校长和贝奥武夫族长早已在冰窖中等候。 “只在神话传说中的龙骨十字，就这么被学校莫名其妙地得到了？”施耐德教授的脸上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 他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学校可以彻底杀死一位龙王，得到祂的龙骨十字。 但在施耐德教授的预想里，这应该建立在学院有一个极其周密计划，以及无数顶级混血种悍不畏死的牺牲下。 虽然现在这样莫名其妙地得到了一具龙骨是最好的结果，但他总有种莫名的古怪感觉。 就仿佛古代的某位大将军厉兵秣马准备发动一场规模空前浩大的战争，以漫天的箭雨和一望无际的骑兵冲破帝国的一切防线，用一场惨烈无比的战争俘虏敌国的国王，摧毁敌国的一切…… 结果转头前线某个一向有悍勇之称的年轻小将突然带着几个亲卫骑马而来，扔下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人说：“大将军，我刚刚去敌国首都逛了一圈，顺手绑了他们的国王带回来，你过目一下？” 施耐德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感觉自己可能是有点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昂热拍拍施耐德的肩膀，笑而不语。 他相信施耐德不会是卧底，但关于“龙骨十字”的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 …… 深夜，学校的教堂屋顶。 两道人影同时凭空出现。 “师妹，我们一定要这样接头吗？”路明非吐槽道，“搞得好像动画片里的反派一样。” 夏弥冷笑：“对卡塞尔学院来说，我们不就是反派吗？” “你自己当反派就算了，我怎么会是反派呢？整个卡塞尔学院都知道我路明非是最优秀的屠龙者之一。”路明非道。 夏弥继续冷笑。 “虽然龙骨的消息几天前就传回学校了，但龙骨今天白天才被送进冰窖啊，你确定今晚就会有人潜入冰窖？”路明非吐槽道，“万一暗面君主们没那么猴急，打算先观望一下呢？而且你怎么确定就算有龙来一定是某位暗面君主？万一他们让次代种小弟来探探底呢？” “首先，他们必须急，因为龙骨十字只有一具，手快有手慢无，你想着观望一下，你的对手可就直接拿走了，”夏弥道，“其次，他们不可能派次代种来，只能自己来，因为理论上次代种也可以吞噬龙骨十字，只不过致死率很高。” 路明非恍然：“如果他们派次代种小弟来，那以龙的天性，次代种估计也会冒险吞噬龙骨十字，如果小弟失败了，那他们毫无收获，如果小弟成功了……” “那谁是小弟谁是老大，可就要反过来了。”夏弥接道。 “等等，好像确实有人来了。”路明非道。 “我就说嘛，肯定会有暗面君主来的，而且说不定还不止一个……”夏弥说道一般突然愣住，“不对啊，路明非，你看下面那个像是暗面君主吗？” 路明非低头看向教堂下方鬼鬼祟祟摸进去的身影。 蒙着脸，看不清容貌，但露出的眼睛却在眼角有一抹锋利的玫红，而且身材好得夸张。 “这个……好像是熟人？”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第358章 暗面君主现身！ 深夜，学校的教堂屋顶。 看着身材火爆蒙面御姐走进教堂，屋顶上的路明非和夏弥面面相觑。 夏弥有些尴尬。 她刚刚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暗面君主一定会来，结果转眼间却来了个怎么看都是混血种的家伙。 真是的，卡塞尔学院的安保系统是筛子吗？会被龙王和暗面君主潜入进来倒是不足为奇，但怎么还能被混血种潜入进来的！ “咳咳，”夏弥轻咳两声，想要挽回面子，分析道，“虽然对龙王而言，在近距离面对面的情况下，分辨伪装自身的龙类不是难事，但暗面君主毕竟是初代种，也没那么容易被看穿。所以下面那个进去的家伙，虽然看着像初代种，但也不能排除她伪装得很好的可能性……” “我认识她。”路明非道。 “啊？”夏弥扯了扯嘴角。 “她肯定不是什么暗面君主，而且应该也不可能是龙。”路明非又道。 要是酒德麻衣真的是某种龙类，她在青铜城里的时候也不会需要靠古龙血清来提升血统保命了。 “不是龙啊……”夏弥有点不死心，“你确定吗？” “要不咱俩赌一下，就赌她是不是龙。”路明非吐槽道。 “那就不用了。”夏弥连忙摇头。 就在路明非想趁机再吐槽她两句时，夏弥眼前一亮，打断道：“又有人来了！这次肯定是暗面君主！” 路明非低头看过去，远处一道魁梧的身影走过来。 “噗……”夏弥捂嘴发出嗤笑。 过来的人穿着短袖t恤，光是从双臂的肌肉就能看出他是何等的挺拔雄壮，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对手——但他头上套着个肯德基的纸袋，实在是过于有喜剧氛围了。 这个肯德基纸袋看起来还算干净，在双眼的位置抠出了两个洞，露出了后方铁灰色的眼睛，显得更加滑稽了。 “他这个形象，是从肯德基广告片场跑出来的么？”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我觉得他也有可能是暗面君主，毕竟也没人说过暗面君主不能是喜剧角色对吧……”虽然明知道这货不可能是暗面君主，但夏弥还是试图为自己挽回一些面子。 “巧了，这个我也认识。”路明非道。 芬格尔！你以为你套个肯德基纸袋我就认不出来你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但他有点想不通，芬格尔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知道芬格尔的身份不简单，也知道芬格尔是副校长的弟子，所以他更想不明白芬格尔来这里的原因——他和校长可是把用假龙骨十字钓鱼的事情也告诉副校长和贝奥武夫族长了。 照理说，副校长不可能把这件事的真相告诉芬格尔，也不该让他来这里。 目送芬格尔走进教堂，路明非看向夏弥：“师妹，你到底行不行啊？真的会有暗面君主来吗？” 夏弥沉默。 “哎！又来人了……”夏弥看着远处走过来的第三道身影，“这个肯定是！” 第三个人穿着浅灰色的正装，佛罗伦萨白衬衣，居然还系着银灰色的领巾，感觉是刚从酒会上赶过来。额发下金色和海蓝色的双色瞳即便夜晚中也格外醒目。 路明非定睛看去：“别想了，这个也不是。” “你怎么能确定？”夏弥嘴硬道。 “这个我也认识。”路明非道。 “怎么所有去冰窖对龙骨十字下手的人你都认识！你还说你不是反派！”夏弥吐槽道。 “在校长把找到了龙骨十字这件事发回学校后，为了扩大钓鱼的范围，自然也没有对秘党的家族们隐瞒，所以元老家族和校董家族们早就提前派了代表团来学院驻扎，方便在龙骨十字送到后第一时间商议处理方式——其实说白了就是互相扯皮分蛋糕，”路明非指了指第三个人影，“他是加图索家代表团的秘书，好像叫帕西来着，我看过他的资料。” 夏弥无语望天。 难道她的预测有误？ 不可能啊！作为最聪明的龙王，她怎么可能出现预测失误呢！ “等等，又有人来了。”路明非道。 “这次总该是了吧……靠，又不是！”夏弥眼角抽搐。 这次来的人别说路明非了，她也认识——目前在学校里协管校长事务的贝奥武夫族长。 这老家伙学校已经没几个人不认识了，夏弥自然也收集过他的信息。 “等等！”路明非压了压夏弥的肩膀，“小心，这次不太对劲……” 夏弥看了路明非一眼，和他一样无声地后退，将自己隐藏在教堂顶端十字架的阴影里，看着贝奥武夫族长走进去。 直到贝奥武夫走进教堂之后，夏弥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贝奥武夫族长本身就是钓鱼计划的一部分，”路明非道，“按照计划，今晚早些时候，他、校长和副校长就应该已经在冰窖里守株待兔了。” “你是说，这个贝奥武夫是假的，真正的贝奥武夫早就在冰窖里了？”夏弥挑眉。 “对。”路明非点头。 “足以瞒过我的伪装……果然是暗面君主！”夏弥眼前一亮，松了口气——果然，她的预测并没有错。 “你好像松了一口气啊。” “昂热和那个炼金师也在冰窖里？”夏弥转移话题道。 “对啊，副校长要在里面启动炼金矩阵——那是个启动后能对抗次代种，削弱初代种的超级矩阵，”路明非道，“要不是有这种防护，他们也不敢在冰窖里用龙骨十字钓鱼啊。” “如果昂热、副校长还有贝奥武夫都在里面的话，那前面三个进去的人……”夏弥突然想到了什么。 路明非摊手：“估计是凶多吉少吧。” …… 冰窖中。 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场景—— 拿着折刀的昂热站在中间，他的身体左侧是握着一柄宛如水晶般的四色元素之剑的贝奥武夫族长，右边是拿着炼金左轮，打扮得像个牛仔的中年发福大叔。 她再转头看看自己不远处的两个人—— 一个头上套着肯德基纸袋的二货，一个西装革履的小白脸。 完了。 酒德麻衣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系数很高，但她没想到能这么高——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很可能是整个西方混血种世界里最强的三人！ 她才刚刚潜入进冰窖里，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具龙骨十字长什么样，迎头就撞上了昂热三人。 然后另外的两条通道里，又闯进来两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 “唉……”酒德麻衣叹气。 “唉……”昂热叹气。 “喂！你叹什么气？”面对这位传奇屠龙者，酒德麻衣不甚尊敬。 “你们三个，应该没一个是龙吧？”昂热眼角抽搐。 他倒是看不破龙类的伪装，但是光看酒德麻衣和帕西的表情，他也知道这俩货不可能是什么龙类——但凡是血统高一点的龙，也不至于露出这种“我想我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吧”的绝望表情。 帕西上前一步，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先微微鞠了一躬，才道：“昂热校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作为加图索家的代表，奉代理族长的命令，带着代表校董权限的白卡，以校董应有的权力进入冰窖，检查龙骨十字，却出现了现在这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情况，希望您作为校长，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即便本身就离帕西有相当一段距离，但酒德麻衣还是下意识地朝远离帕西的方向走了两步。 下一瞬，怒喝声暴起：“解释你大爷！” 威武的身影卷动气流，瞬间出现在帕西身前，一拳砸出。 帕西下意识地以手刀回击，不知道他学习的是世界上哪种格斗流派，但这一击手刀确实异常凌厉，格住了贝奥武夫族长的手腕。 贝奥武夫族长怒喝一声，肩膀抖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瞬间鼓胀，整条手臂粗壮了两圈，帕西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种陌生的失重感，旋即才是下巴传来的剧痛。 贝奥武夫前踏一步，另一条腿猛地上抬，膝盖顶在帕西腰间，令他无法通过腰劲来保持平衡，足以包住半个篮球的大手抓住帕西胸口的衣服，狠狠地往地上一掼！ “噗——咳——”被掼在地上的帕西从地上弹起又坠落，险些背过气去。 旁边戴着肯德基头套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嗯？怎么，你也想跟老夫打一架？”贝奥武夫族长一脚踏着帕西的胸口，转头看向肯德基先生。 肯德基先生干脆利落地举起双手：“投降！” 开玩笑，用青铜御座去跟不朽打一架，不是活腻了的人肯定干不出这种事来。 酒德麻衣有些失望，那个戴肯德基头套的家伙虽然滑稽了点，但看起来实力不差，如果他跟贝奥武夫打一架，自己应该有机会趁乱逃出…… “别想了，逃不了的，”昂热的声音从酒德麻衣身后响起，“要是能让你跑了，我三个老头趁早退休颐养天年算了。” 酒德麻衣：…… 作为一个顶级的忍者，她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如芒在背是什么意思。 在昂热面前，她这个以神出鬼没为长的忍者甚至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贝奥武夫族长抓着帕西的腿，拖着他走向副校长，抱怨道：“怎么回事啊？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小老鼠倒是成窝地出来……” “等会儿！”副校长突然开口，盯着贝奥武夫，“老朋友，你是人还是龙？” 贝奥武夫愣了一下，旋即破口大骂：“弗拉梅尔，你脑子是不是被水银泡坏了？” “如果你不是龙的话，”副校长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贝奥武夫身后，“那你后面那个就是龙了。” 贝奥武夫猛地转头。 在他身后，进入冰窖的通道里，正走出一道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只是脚步落地无声，让他都毫无察觉。 几乎就在贝奥武夫转头的同时，酒德麻衣身后的昂热消失，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的“贝奥武夫”身边，挥着血色的折刀斩下。 “叮——” 清脆的声响如水波般荡漾开，原本冰窖周围的沟渠里都流淌着精炼汞溶液作为炼金矩阵的驱动力量，但此刻这些汞溶液却仿佛在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昂热握着折刀出现在真正的贝奥武夫族长身边，手臂微微颤抖。 他盯着从通道里走出来的“贝奥武夫”，此刻对方背后已经伸出了一条纤细的尾巴，看起来几乎和牧民用的皮鞭别无二致，除了末尾宛如刀刃般的骨质尾尖——刚刚就是它和昂热的折刀碰撞，并且将其弹开，表面只有一道刮花般的痕迹。 “次代种？”贝奥武夫族长随手把刚刚顺过气来的帕西扔到一边，低声对着昂热问道。 “难说，可能不止。”悄然间，昂热已经进入了二度爆血，鳞片无声地浮现在身上。 他不是没见过次代种，但从来没有哪条次代种能用身上的骨刺跟他手中的折刀对拼而只是刮花的！ 低沉森严的龙语响起，却并非出自面前的龙类之口，而是后方的副校长在高声颂唱。 随着他的颂唱，冰窖中生青色的汞溶液飞速地流淌起来，仿佛从平静的沟渠变成了一条条微缩的江河，散发出点点荧光。 荧光在冰窖内勾勒出半枯半荣的世界树，一个恢弘的领域瞬间笼罩这片空旷的地下空间。 龙类高声嘶吼起来，说得却是人类的语言：“被吞噬过的龙骨十字！卑贱的渣滓们，你们做了最愚蠢的行为！” 随着它的嘶吼，它的身躯陡然膨胀起来，化作近五米高的龙人…… 随着它张开膜翼，雷电在空气中如树枝般蔓延开，所过之处，炼金矩阵的力量纷纷被撕裂，它脚下的金属地面如同羽毛般被一层层地剥离，在空气中飞舞。 酒德麻衣、肯德基先生和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帕西都很明智地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掩体”后面——冰窖里存放着大量价值连城的物品，其中不乏一些以“坚固”着称的，比如石棺、雕像或者青铜碑，但此刻它们作为掩体却无法带给人丝毫安全感。 “一起上……”昂热低声道。 他不能开启三度爆血，因为他需要保留一部分理智，把“时间零”的效果分享给贝奥武夫…… 龙类高声怒吼，周围的雷电蔓延数十米，每一步都在金属地面上留下烧红的痕迹。 它的领域和炼金矩阵的领域交锋，周围浮现出一层肉眼可见的球形气界，尖锐的爆鸣声不绝于耳，仿佛有一千架机枪在它周围开火。 “吵死了！”厚重的金属方块从某个方向砸过来，穿过蔓延四周数十米的雷电，突破了它的领域，精确地砸在龙类身上，将其砸了个趔趄。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路明非打着呵欠从通道里走出来，跟昂热打招呼：“校长，晚上好啊。” 被路明非砸过的龙类缓缓转头，盯着这个不知死活偷袭自己的小子。 它猛地扇动了一下膜翼，朝着路明非冲过去，空气在他身前凝聚成墙，像是一座山压倒下来。 路明非抓住背后金属匣，往地上一砸，在一连串的机括声中，金属长匣如扇子般向两侧展开，露出七柄金属刀剑，机括中龙吟之声愈烈，宛如有群龙以吟鸣声奏乐。 几乎冲到路明非面前的龙类猛地刹住。 第359章 暗面君主赫尔墨斯 卡塞尔学院，冰窖内。 龙类五米高的庞大身躯在金属地面上急刹，留下深深的刻痕。 它的黄金瞳紧紧盯着展开的七宗罪，刀剑倒影在龙瞳中，欢快地颤鸣。 “呼……”不远处的昂热松了口气。 虽说被誉为传奇屠龙者，但在面对这个血统不明的龙类时，昂热还是感受到了除了面对李雾月时之外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甚至怀疑这次钓出来的龙是一头初代种！ 因为他曾直面过次代种，如果那种压力像是一座巍峨的山脉，让人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下一刻就会被碾碎，那么现在这条龙带给他的压力就是山脉站起来了。 好在路明非及时赶到。 作为诺顿用来屠杀其它龙王的武器，七宗罪连君主都能杀，自然也能杀普通初代种——但前提是使用这套神话武器的主人拥有足够强的血统与力量。 他倒不指望路明非只用七宗罪就可以战胜一条疑似初代种的龙类，但……他还可以给明非共享时间零的加速啊！ 七宗罪的杀伤力加上时间零的数十倍加速，除非面前这条龙也会使用时间零，否则昂热都想不到自己这边应该怎么输！ 就在昂热准备把时间零的效果共享给路明非时，刚刚急刹的龙类突然开口了。 它居高临下得俯瞰着路明非，吐出人类语言，声音如万千青铜洪钟共鸣：“混血种，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叫路明非……你有资格和我见过的数千年来最强的混血种们并肩。” “比如呢？说说都有谁？”路明非顺势问道——他也确实有点好奇。 “亚瑟王，赫拉克勒斯，雅各，还有你们中国的黄帝，嬴政，刘秀……”龙类俯瞰着路明非，黄金瞳的光芒如太阳般耀眼，“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 路明非耸耸肩，示意龙类说下去。 “他们都死了！”龙的膜翼展开，风暴卷起生青色的精炼汞溶液，空气中的元素仅仅因为它的语气上扬便躁动起来，雷电在四方闪烁。 “他们都是你杀的？”路明非问道。 龙突然沉默。 沉默良久，龙才再次开口：“他们都死于寿命的尽头。” “你是说他们都是老死的？”路明非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旋即忍不住吐槽，“不是你杀的你那么得意干什么！” 龙的声音更响亮了一些：“我的意思是，即便是能与龙比肩的混血种，照样只有不到两百年的生命，你们那短暂的生命在我们的永恒面前不过是昙花一现！” “你是打算熬死我？就像熬死你刚刚说过的那些人一样？”路明非问道。 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恼怒：“我是说，我可以赐予你永恒的生命，让你成为与我同族的高贵生命！” 除了路明非之外，在场众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地慢了半拍。 龙的永生是真正的永生，哪怕死亡都可以茧化重生。 这份诱惑力超越世间几乎所有事物，财富、权力和美色在永恒的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从地上爬起来的帕西担忧地看着路明非——他觉得路明非未必能拒绝这种诱惑，而如果路明非带着七宗罪投敌，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别说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死，可能整个属于人类和混血种的世界都会面临龙类的威胁。 “就这？”路明非抬头看着龙类，“你就想说这些？” 似乎是觉得路明非对自己开出的条件不满意，龙类沉默几秒，再次开口：“我赐下的永恒不需要你臣服，你可以与我们合作，永恒将会是我送给合作者的礼物。” “等等，我有个问题。”路明非突然道。 除了昂热之外，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 “说吧。”龙的瞳光闪烁了一下。 “你是初代种吧？龙王死了会爆龙骨十字，那你死了也会爆龙骨十字吗？爆不了十字那么高级的，爆个一字的也行啊。”路明非搓了搓手，一幅游戏玩家查看boss掉落物的表情。 短暂的安静后，龙类怒极反笑。 “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所有混血种都是不知死活的杂种！”初代种的身躯在笑声中再次膨胀，原本五米的身躯暴涨到接近十米的高度。 龙类低头看着路明非，此刻路明非在它面前像个玩偶，七宗罪像是袖珍的小刀。 人躯的龙类需要相当长时间的孕育，以及吸收大量的营养才能恢复巨大的龙躯，哪怕是初代种和君主也不例外。但和其他龙类不同的是，他这样的初代种可以用一种对现代生物学来说匪夷所思的方式存储大量的能量与营养，让自己在必要的时候进入现在这种半龙躯的状态。 虽然十米的半龙躯和他完美状态下数十米的龙躯还颇有差距，但也已经超越了孕育完美龙躯的次代种。 这次不需要再展开膜翼，它仅仅只是呼吸就能引动整个冰窖空间里的元素沸腾，一连串微型的元素爆炸在整个冰窖内无规则地出现，让那些在外界混血种看来要么价值连城，要么极度危险的收藏品在爆炸中四散乱飞，化作碎片。 副校长捂着自己的心脏，看向昂热：“我就说不该把设陷阱的地方放在冰窖！” “不放在冰窖里，傻子都知道龙骨十字有问题！”昂热反怼回去，“还等什么，完全开启炼金矩阵啊！” 副校长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石英盒，透明的盒中躺着几块鲜红如血的贤者之石。 他猛地将石英盒砸在金属地面上，石英破碎，里面的贤者之石弹跳着坠入沟渠中的汞溶液中。 与此同时，副校长已经用一把小刀划开了自己的腕动脉，鲜血喷洒，同样汇入汞溶液中。 汞溶液中本就存在的微光愈发明亮，之前还只能算是“荧光”的程度，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在发光了。 路明非在旁边张了张嘴——他想提醒副校长不用付出这么大代价，自己不需要炼金矩阵协助也能干掉那条初代种，但副校长割腕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太果决了。 随着汞溶液的明亮，炼金矩阵的压力以几何级增长，初代种身体周围甚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光晕，一层层地荡漾开，庞大的压力化作了肉眼可见的姿态。冰窖里的元素爆炸在这种刺激下更加密集剧烈，让这座地下空间几乎和二战战场上被轰炸机反复掠过的密集轰炸区没什么区别。 肯德基先生在爆炸中护着自己头上的纸袋抱头鼠窜，酒德麻衣以忍者的直觉和机敏狼狈地躲避着爆炸，帕西干脆释放了自己的言灵无尘之地，这个言灵原本因为他的血统不稳定而远比正常的无尘之地狂暴，几乎是一枚气体炸弹——但在如今这种环境下，他的言灵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温雅娴静的大家闺秀了。 “明非，昂热，我坚持不了多久，快动手！”副校长大吼，面色血红。 昂热立刻释放了时间零，想要赶到路明非身边，但迈步之时他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凭空出现的压力反而限制了他的行动！ 他转头看向副校长，仅仅只是一个转头的间隔，副校长脸上的血红就变成了苍白。 身上的压力急剧增加，更要命的是，它来源于炼金矩阵的领域，所以不止作用在实体上，更多地是作用在昂热的时间零领域上！ 时间零的领域在炼金矩阵的压力下悄然破碎，昂热眼角抽搐——他头一次后悔在冰窖里建了个世界第二大的炼金矩阵，这玩意建造时是奔着压制次代种和所有神级以下言灵去的，此刻用来对付时间零甚至有点大炮打蚊子了。 初代种不知何时转过头，俯瞰着面色苍白的副校长，黄金瞳中的嘲讽不加遮掩：“卑贱的混血种，你说你坚持不了多久？巧了，我可以让这个领域永远维持下去！” 直到此刻，昂热和贝奥武夫才意识到，以龙类踩着金属底板的爪子为中心，漆黑的血液在悄然沿着金属地面流淌，汇入汞溶液中。因为周围太黑，血液又和地面浑然一色，刚刚竟然没人注意到。 贝奥武夫怒视着副校长：“弗拉梅尔，你造的什么破东西，能被龙夺走控制权！” “这不可能的，我建造这个炼金矩阵时就用了一切手段防止它被夺走控制权，”副校长露出一种“炼金学不存在了”的表情，“就算是初代种也不可能……” “你的炼金矩阵确实有点精巧的地方，混血种，”初代种打断了副校长的话，“你在炼金术上的成就已经超过了很多愚蠢庸碌的龙，所以你有资格知道我曾在混血种世界流传的一个名字。你应当向着这个名字跪拜，因为我即是赫耳墨斯·特里斯墨吉斯忒斯！” “名字太长了，记不住！”路明非举手提议道，“你能改个短点的名字吗？” 赫尔墨斯干脆无视了路明非。 “f**k！”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副校长飙出一句脏话。 “赫尔墨斯？希腊神话的那个？”昂热对着副校长问道。 “‘三重伟大的赫尔墨斯’，”副校长咬着牙道，“在神秘学里，有一半以上的学派认为他是炼金术、占星术和神通术的源头！在混血种炼金师里，很多人都觉得赫尔墨斯真的存在，是一条在炼金术领域仅次于青铜与火之王龙类，有传言说他曾在遥远的远古传授混血种们炼金术，让混血种的炼金术突飞猛进。” “传言？”赫尔墨斯摇了摇巨大的龙头，“看来你们混血种不仅卑贱，而且忘恩负义。” 随着他开口，整个冰窖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笼罩整个冰窖的炼金矩阵已经被他完全夺取、修改，反而成为了它力量的放大器。 “副校长，你的炼金矩阵行不行啊？”路明非隔着赫尔墨斯，对着副校长大声吐槽，“你这不是资敌吗？” “废话，我哪知道来的是炼金术仅次于青铜与火之王的初代种！”副校长大喊。 “够了！”赫尔墨斯转头看向路明非，“愚蠢的跳梁小丑，该你做决定了，臣服还是毁灭？” 他刚刚跟路明非说那么多话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他可以彻底占据这个炼金矩阵，而非他真的打算和区区一个混血种合作。 他是暗面君主中对应诺顿和康斯坦丁的君主，等到他们取代旧君主时，他将吞噬诺顿与康斯坦丁，成为新的青铜与火之王！ “你既然炼金术仅次于青铜与火之王……”路明非用一种略显炽热的眼神盯着赫尔墨斯，“那你有没有什么存放炼金术知识的地方？说出来的话我可以让你走得痛快点……” 没有言灵咏唱，火焰的瀑布在路明非头顶凭空垂落，将路明非淹没，耀眼的火光在接触金属地面的瞬间被炼金领域的力量隔开，否则金属地面已经开始赤红熔化——这些火焰的威力远在君焰之上。 火焰瀑布的源头，一片火海在冰窖的岩洞顶端蔓延开来，熊熊火光完全占据了直径数百米的穹顶，像是整个天空都在燃烧，比晚霞绚烂百倍，原本昏暗的冰窖此刻比白昼更加明亮，穹顶岩石熔化形成的岩浆接连坠落在地上。 “大妹子，”肯德基先生鼠窜到酒德麻衣旁边，“你说待会儿咱们投降能活吗？” “龙类不会放过混血种，我们的生命在他们眼里唯一的价值就是做成死侍。”帕西在一旁道，冷静地像是他不会被做成死侍似的。 “这个娘炮说的对，别傻了，投降死路一条。”酒德麻衣摸了摸战术口袋里的石英管——里面是古龙血清。 但眼下这种情况，别说注射古龙血清，就算是能变成一头古龙，也不太可能活下去。 “那不投降不更是死吗？”肯德基先生的脸仍旧套着纸袋，但任何人都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他哭丧着脸。 “不投降死得比较有尊严。”酒德麻衣道。 赫尔墨斯瞥了角落里的三个人一眼，甚至不屑于去踩死他们。 他盯着被火焰瀑布笼罩的路明非和七宗罪，他对路明非实力有所了解，这种实力的存在绝不会被这么简单地烧死。 不过他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这座炼金矩阵哪怕以龙的标准来说也相当庞大了，能将他的力量放大到超越血统界限的程度。 他早就猜到这有可能是个陷阱，之所以敢冒险而来，就是因为冰窖里这座最强的防卫机制才是他的底牌！ 在这里，就算是君主，只要同为半龙躯，除了芬里厄之外，绝没有谁敢说一定比他强！ 当然，前提是来的不是诺顿或者康斯坦丁。 丝丝缕缕的寒气从火焰瀑布里透出来，厚重的白霜在地面上蔓延。 赫尔墨斯愣住。 在漫长的生命中，他见过太多东西，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在火焰中蔓延出白霜，火焰与冰霜接触却共存，别说在物理学里不存在，就算在炼金学里也是不存在的！ 火焰瀑布在寒气中熄灭，露出毫发无损的路明非，即便上空一直在垂落温度更高的火焰，但在路明非头顶一米左右的位置，依旧会在寒气中彻底熄灭。 “明非，快用七宗罪！”副校长大吼。 赫尔墨斯全然无惧——七宗罪再强，也无法完全无视双方的实力差距，在这个炼金领域内，除非是初代种拿着七宗罪，否则照样胜不过他。 路明非伸手放在七宗罪上，按下某个机扣，在所有人，甚至包括赫尔墨斯不解与惊讶的目光中，七宗罪在刀剑不满鸣响中缓缓合拢——这已经不是一般的龙类了，用七宗罪已经不够了，必须出重拳！ 第360章 神话领域凛冬界域 第360章神话领域·凛冬界域 “怎么？终于懂得畏惧，要臣服了？”赫尔墨斯以胜利者和主人的姿态俯瞰路明非。 路明非轻吸一口气，吟唱起任何人都听不懂的咒言。 赫尔墨斯再次愣住——这次是完全挑战他的基本认知了，任何言灵都是用龙文来吟唱，极少数用人类的语言来吟唱也可以，但他很确定，路明非现在吟唱语言的既不是龙文，也不是任何人类的文字！ 昂热他们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们既听不懂大多数龙文，也听不懂路明非的吟唱。 这里当然没有任何人能听懂路明非的咒言，因为这段咒言压根不是这个世界的，它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冰霜巨人，而且即便在冰霜巨人的国度中，也是极为高等的巫术！ 随着路明非的吟唱，寒气在无声无息间弥漫了整个冰窖的空间，穹顶的火焰带来的炽热瞬间化作极寒。 虽然看不懂路明非在做什么，但赫尔墨斯本能地感觉到极度危险。 无穷无尽的火焰从穹顶向着路明非坠落，一次次突破寒气，接近路明非，但却越来越慢。 直到某一刻，路明非的吟唱声停下，天灾般暴雪笼罩了这片直径不过几百米的空间，雪花多到如同雾一样无处不在，遮蔽了一切视线。 昂热、副校长、贝奥武夫还有角落的酒德麻衣三人都不得不在暴风雪中捂住了眼睛。 暴风雪来的快，去得也快，十几秒后便消失了，只留下刺骨的严寒。 肯德基先生放下护着眼睛的手臂，吐槽道：“路明非这技能吟唱了这么久也不行啊，这就没了，雷声大雨点喔喔喔喔喔……” “干嘛！你打鸣啊喔喔喔喔喔喔……”酒德麻衣抱怨到一半，也打起鸣来。 “你们为什么这么奇怪……”帕西睁开眼睛后倒是没有打鸣，只是呆若木鸡。 他僵硬地转着脖子，环顾四周——他们已经不在冰窖里了，而是出现在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冰原！ 如果不是不远处，昂热三人，还有赫尔墨斯和路明非都在，帕西还以为自己已经在刚刚的暴风雪中死了，现在是进入了传说中的冥界赫尔海姆，正好北欧神话里那也是一个冰冷多雾的亡者国度。 但……如果他没死，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不是在冰窖里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远处是冰山，脚下是雪原的冰雪世界？！ 帕西迷茫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感受着雪花在手掌的温度下化开。 帕西用力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 酒德麻衣上前来，也给了帕西一个耳光，点点头：“不像幻觉……” 肯德基先生也凑过来想给帕西来一下，被帕西用冰冷的目光逼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进尼伯龙根了吗？”肯德基先生喃喃自语，环视冰雪的世界，“这下真成‘冰窖’了……” “学院的冰窖里哪来的尼伯龙根？”帕西摇头。 “会不会是因为路明非刚刚吟唱的那个……呃……”酒德麻衣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吐出“言灵”两个字。 “言灵？！”肯德基先生指着自己的头套，“大妹子，是你脑子坏掉了还是我脑子坏掉了？什么言灵能凭空创造尼伯龙根？黑王复活跑这唱言灵来了？” “不是言灵还能是什么，这是目前最可能的解释了！”酒德麻衣道，“万一确实存在这样的言灵，只是咱们几个孤陋寡闻没听过呢？” “难道那边那几个年纪加起来比美国都大三辈的老哥们也孤陋寡闻？”芬格尔指着不远处同样从地上捡雪以及抽自己耳光的昂热三人。 这场景和他们三个别无二致，只不过这次被抽的换成了副校长。 赫尔墨斯的声音打断了三人，天空中他所创造的火焰依旧存在，只是在这一望无际的冰雪世界变得不太起眼了，只能算一片“火湖”或者“火池塘”，他脚下的炼金矩阵也依旧存在，证明了这片冰原从某种空间的层面讲确实还“在”冰窖中。但天空的火焰与脚下的炼金矩阵此刻无法给他提供哪怕一丝安全感。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赫尔墨斯的声音带着无法掩盖的惊惧，越是强大的存在才越能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何等恐怖的事情。 他是在场唯一没有被暴风雪迷住眼睛的存在，所以他亲眼看到了周围的一切是怎么随着暴风雪的降临而像是被涂抹成油画一样变成了冰雪的世界的。 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作为最顶级的炼金师，他的一切感官都在告诉他，远处的冰山，头顶的蓝天白云，脚下的漫漫雪原，一切都是真实且正常的——这他妈甚至不是尼伯龙根！ 哪怕在龙的世界里，这种事情都是要被当成神话故事来看！什么言灵能拥有这种神迹般的伟力！黑王复活啦？ 看着像是吓到的人质一样的赫尔墨斯，路明非上前两步，安慰道：“别害怕，只是一个用来杀你的领域？” “领域？杀我？”听到这两个词的时候，赫尔墨斯脑子的第一个反应是“我也配吗？” 这他妈怎么看都是黑王当初处决杀白王时才应该有的待遇吧！ 随着路明非上前，赫尔墨斯下意识地后退：“我可以……可以投降吗？我可以臣服！” “投降？此时此地？”路明非一愣，“你在开玩笑吗？” 闹呢！我大招都开出来了你投降？那我大招不白开了？路明非心中吐槽。 他所使用的是冰霜巨人中最顶级的巫术之一，从冰霜巨人的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应该叫“凛冬界域”，几乎仅次于芬布尔之冬的最终阶段狼之冬了。 实际上这东西压根就是冰霜巨人曾经的某一任君主预言了芬布尔之冬后，模仿将会发生的席卷九大界域的芬布尔之冬创造的巫术，因此才被叫做“凛冬界域”，在那个世界，配合上远古冬棺，是真的能把一个界域变成凛冬的。 虽然现在在自己的世界，也没有远古冬棺，路明非施展出来没有那么夸张，但也已经是超越赫尔墨斯认知的神迹能力了。 路明非之所以用出这个巫术，除了担心赫尔墨斯逃跑之外，主要还是因为他学会了之后一直想尝试一下，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所以干脆趁现在在赫尔墨斯身上试试，确实是稍微有些牛刀杀鸡了，因此赫尔墨斯直接投降他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但……且不说赫尔墨斯投降了自己就白释放了这样一个顶级巫术，如果真的接受这货投降，那就得把他交给秘党甚，还要共享信息，还可能有不开眼的家族来扯皮，赫尔墨斯还有可能撒谎，甚至找机会逃走…… 还不如把它杀了，灵魂拘禁在银湖之剑里自己慢慢审。 所以面对着赫尔墨斯低下的头颅，路明非抬手挥了一下，在他的身后，宏伟的英灵殿冰宫拔地而起，纯冰的英灵殿大门洞开，列队并排走出高逾四米，身着重甲，骑着半龙半马坐骑的冰骑士，整齐划一，浑如一体。 冰马蹄踏雪的声响中，数不清的冰骑士将赫尔墨斯团团围住，甚至有腾空而起者，在半空举起骑枪，随时会朝着赫尔墨斯掷下。 有那么一瞬间，赫尔墨斯怀疑自己是不是犯了和白王一样的大罪，否则怎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我臣服！我真的臣服！以您的力量难道还会担心我反叛吗？”赫尔墨斯毫无暗面君主尊严地求饶。 虽然他有茧可以复活，但面前这位绝不可能是混血种，不存在自己能将其熬死的可能性，如果不臣服，等到再次复活，那不还是一样得死！ 路明非再次挥手，冰骑士军团一拥而上。 火海从天坠落，赫尔墨斯疯狂的吼叫，炼金矩阵的力量被他不计代价地拔擢到超越极限的程度，在看不到的地方，矩阵中流动的汞溶液炸裂沸腾。 炼金领域的力量，加上赫尔墨斯本身的力量，在火焰的保护中，他仿佛浑身蔓延出无形的刀剑，所过之处冰石破碎，以这种最为原始，也最为强大的方式与姿态和冰骑士们展开殊死搏杀。 这个状态下，赫尔墨斯的攻击足以摧毁冰骑士的甲胄和身躯，但总有源源不断的冰骑士从英灵殿里走出，加入战场。 随着时间的推移，赫尔墨斯身上插着的冰骑枪越来越多，骑枪冻结在他的伤口上，寒气在他身上蔓延，冻结组织，即便依靠火焰熔化也来不及，赫尔墨斯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从最开始仿佛能压制冰骑士们，变成挣扎的困兽。 路明非坐在冰王座上，摇了摇头。 这些冰骑士在整个“凛冬界域”里别说正餐了，连餐前甜点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刚刚落座时服务员送来装着茶的水壶。 但赫尔墨斯好像已经不行了。 就这么结束似乎还是太浪费这个巫术了。 路明非念头一动，围攻赫尔墨斯的冰骑士们停下、散开。 赫尔墨斯如蒙大赦，还没缓过来，便敬畏地看向路明非——他懂了，刚刚这位只是要给他个教训，让他切身体会到这位存在的力量，彻底断绝他的反抗或者其他心思。 然而，还不等他跪下臣服，雪原便地动山摇起来。 一座几乎和英灵殿同样宏伟冰巨人拔地而起，手中握着剑尖点在地上的巨剑，宛如站起来的山峰，投下的阴影将赫尔墨斯笼罩时，便仿佛天都黑了。 冰巨人将差不多和自身等高的巨剑从地面举起，举过头顶，上扬时从地上卷起海潮般的雪花，斩落时雪花海潮一同落下，仿佛天空都随着这一剑变得清朗起来。 被超出视野范围的雪白淹没时，赫尔墨斯唯一的感觉就是这次死的值了，不过复活之后还是干脆永远躲起来算了。 但在视野变黑前的最后一瞬，他眼中闪过了一抹在雪白中格格不入的亮银。 旋即他只感觉到一种来自精神层面的无可抗拒的吸引力，便再无知觉。 第361章 审讯酒德麻衣，“老板”是龙？ 卡塞尔学院，冰窖中。 雪原般的世界消融，露出真实的冰窖，除了仍旧残留在空气中的凛冽冷气以及被冻成了一座小冰山般的龙尸，刚刚的一切都仿佛是梦境。 饶是有百年阅历，昂热还是有种如坠梦境的感觉，喃喃自语：“我是不是还没睡醒……” 副校长瞥了呆滞的昂热和贝奥武夫一眼，不屑地冷笑：“两个没见识的家伙。” 老友的讥讽瞬间让昂热条件反射般的回神，反击道：“你有见识，你见过这种改天换地的神话言灵？” “什么改天换地，这只是被过于强大的灵性领域笼罩所产生的幻觉而已，就像是觉醒血统和言灵时会产生灵视，普通的混血种直视古龙的黄金瞳会陷入幻觉一样，难道你在灵识里看到有一座龙的城市，就代表现在世界上还真的有一座龙的城市吗？”副校长翻了个白眼，“明非刚刚释放的言灵确实是神术级的，在这种级别的领域里，就算是S级的血统，受到精神冲击影响而产生幻觉也很正常。” 昂热一愣，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啊。 混血种受到强大的精神冲击会产生幻觉这是连普通学生都知道的事，每个混血种都经历过灵视，而且很多从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羊皮卷上或传说故事里，描述龙类时提到的种种光怪陆离的景象，经过考据后也被证明是当事人产生的某种灵视幻觉，从某种意义上跟原始部落的巫师用毒蘑菇产生幻觉然后说自己见到了“神”差不多。 当然，也有极少数人确实是进入了尼伯龙根，看到的那些光怪陆离的奇景都是真实存在于另一个空间的。 不过这就跟现在的情况无关了，总不可能真的是路明非刚刚凭空创造了一个类似于尼伯龙根的空间吧？ 昂热和贝奥武夫被副校长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是陷入了“幻觉”里，此刻“清醒”过来，立刻看向赫尔摸索原本所在的方向。 在“幻觉”中被冰雪巨人当头一剑的赫尔墨斯也不知道在“现实”里具体遭到了什么样的攻击，此刻尸体残破不堪，而且被冻成了硬邦邦的冰雕，随着雪原幻觉的消逝，他那十米高的身躯缓缓倒下，在金属地面上砸出一个显眼的凹坑，连带着冰雕本身也裂开了几道缝隙，露出内部鲜红的血肉——这样一座庞然大物，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从里到外冻了个结实。 酒德麻衣呆呆地看着站在七宗罪旁边的路明非，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玩意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混血种，就算是一头状态完好的龙王也未必能强的过他吧？ 得亏老板一点都没有跟这个家伙为敌的意思，甚至话里话外都有些偏向于帮助路明非，所以自己这边至少肯定不是路明非的敌人。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 酒德麻衣的视线悄悄扫过昂热、贝奥武夫和副校长三人，眼角跳动——这三个老家伙都能算是欧洲混血种的顶峰，就算对暝照的隐身和自己的忍者专业技巧再怎么自信，她也不觉得自己能逃走。 除非路明非愿意支持放她离开。 就在酒德麻衣感叹自己命苦的时候，离她几米外的肯德基先生一捂头套，扭头就跑！ 在跑路的同时，一个并不大的领域从他身上展开，他那本就肌肉虬结的身体化作青铜色，几乎像是金属浇筑一般，速度陡然提升。 “哼……”贝奥武夫冷哼一声，短促地吟唱了几个龙文音节，释放了“不朽”，以远胜于肯德基先生的速度追赶过去。 “算了，老爷子，让他走吧。”路明非在一旁喊道。 贝奥武夫停下，看了一眼肯德基先生的背影，犹豫着转头看了一眼昂热，昂热点点头，贝奥武夫耸耸肩，解除了言灵，转身走回去，任由肯德基先生消失在漆黑的通道里。 酒德麻衣松了口气——显然，路明非并没有把她们留下的打算。 所以她也悄无声息地后退两步，然后转身准备低调地离开。 一株冰树在酒德麻衣身前拔地而起，每片叶子的边缘都锋利如刀，树杈如丛生的枪矛，如果不是她及时停下脚步，已经一头撞在上面毁容了。 即便停下，一根纤细的枝丫也恰好停留在她的鼻尖，散发着惊人的寒气。 “谁让你走了，一点礼貌都没有，”远处的路明非对着酒德麻衣吐槽道，“你留下！” 酒德麻衣后退两步，就地蹲下，双手抱头，老实地就像CS里的人质。 帕西拿出手帕擦着汗水，强作镇定地开口道：“我是加图索家的代表……” 贝奥武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一个干脆利落地手刀砍在他的后脑，帕西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早看不惯你们加图索家的人了！”贝奥武夫提起帕西，冷笑道。 昂热和副校长围在被冻住的赫尔墨斯的尸体旁检查。 终究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家伙，就算被刚刚那神迹般的言灵震撼，现在也没忘了办正事——他们得第一时间确认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死透了，以初代种的生命力，谁也不敢保证冻透了就一定会死，百年前李雾月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 副校长摇头：“确实是真死了，不过尸体里几乎没有精神元素残留，果然，会来这里的龙肯定早就提前造好了卵，现在他的精神应该已经回到卵中茧化重生了，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我们也不太可能找到他的卵在哪。” “可惜了，要是能打成半死留个活口，说不定有机会审讯出有用的信息，这可是仅次于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术大师……”昂热不无惋惜道。 “你还挑上了！”副校长翻了个白眼，“明非就算再强，也强不到能把一条初代种生擒的地步，你当所有言灵都像你的时间零那么好控制啊，还能留手的。你看看明非现在脸都白了！” 正如副校长所说，现在路明非正面色苍白地扶着七宗罪，而刚刚打晕帕西的贝奥武夫正在旁边给路明非检查心率和瞳孔，生怕他是透支过度，现在看起来只是体力耗尽，实际上已经回光返照了——毕竟被极为强大的言灵抽干生命力这种事，在S级混血种里实在不算罕见。 昂热挠头：“我就随口说说，而且时间零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他也知道“生擒”是不可能的，毕竟言灵和近战完全是两码事，越强大的言灵越不受控制，像是楚子航的君焰，基本可以视作凭空制造一个凝固汽油弹然后扔出去，没听说过扔凝固汽油弹扔出去还能控制爆炸威力的。 何况路明非刚刚释放的言灵，虽然比起梅涅克当初重创李雾月的毁灭性言灵还差一点，但也已经远远超过任何记载在册的高危言灵了。 就算是他曾经见过的某位超级血统的混血种所释放的序列110号的高危言灵“黑日”——一种兼具超高温和引力的言灵，在威力上也未必能比得过路明非刚刚的言灵。 毕竟路明非刚刚的言灵是真的把一条初代种从里到外冻成了冰雕，而他不相信“黑日”能把一条十米高的初代种彻底烧成灰烬。 在确认了赫尔墨斯不可能诈尸后，昂热快步走向面色苍白的路明非，担忧道：“明非，你太乱来了，刚刚那样的言灵足以抽干任何一个S级混血种的生命力，快来，我背你去校医院！” “校长，我没事，就是体力消耗有点大。”路明非摇头。 实际上他体力消耗也不大，刚刚那个巫术虽然是冰霜巨人中也算顶级的，但压根就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威力，消耗自然也大大降低。 “是啊，明非，你太乱来了，就算有七宗罪当言灵领域的放大器，你也不能这么乱搞啊！”副校长走过来道。 什么鬼？冰霜巨人的巫术和七宗罪有个毛线的关系？路明非眨眨眼，虽然不说话，但满头问号。 “七宗罪还有这种效果？”昂热在一旁问道。 “这可是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副校长得意道，“七宗罪里有着海量的炼金矩阵，用于支撑炼金领域，而炼金领域中很多都是和言灵领域有相似性的，所以只要操作得当，七宗罪的炼金矩阵也可以用来强化言灵领域——不过只有血统和炼金术都极为强大才能做到。” “而毫无疑问，明非就可以做到！”副校长拍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一脸茫然：“我做不到啊。” 他有银槲之剑，压根也没怎么用心研究过七宗罪，哪知道还能这么玩——而且七宗罪就算再牛，它也只能强化言灵，怎么强化巫术？ “别开玩笑了明非，你做不到？那刚刚的言灵难道是你自己释放的？”副校长哈哈大笑。 路明非点头。 副校长的笑声戛然而止。 …… 天亮后，卡塞尔学院看管最森严的审讯室外。 路明非正要推门进去，副校长从走廊的尽头跑来，像个滚动的土豆。 “副校长？你不去休息，来这里干嘛？”路明非疑惑。 “你是不是要去审问那个女忍者？”副校长搓了搓手道。 “是啊。”路明非点头。 “我也去！”副校长一脸兴奋。 “你去？”路明非一愣。 “是啊，”副校长搓着手，“审讯女忍者，我只在电影里看过，还没在现实里见过呢！” 路明非黑着脸掏出手机，拨通：“喂？是曼施坦因教授吗？你爹说他想看审讯女忍者，我把电话给他你跟他说……” 副校长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儿子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了！” “副校长，你记不记得曼施坦因教授负责学院财政？”路明非道，“他刚刚在电话里说，要把你收藏的那些杂志，就是那种内容的杂志全卖了补贴学院财政，反正那些杂志也都是你用学院经费买的，理论上算是学院财产……” “这小兔崽子，他敢！我那些杂志攒了几十年，很多都是绝版的！”副校长怒道。 “就是绝版才值钱啊，有些绝版杂志价值能翻几十上百倍，”路明非道，“曼施坦因教授说这是一次成功的投资理财……” 副校长扭头火急火燎地冲了出去。 目送副校长离开，路明非耸耸肩，推门走进审讯室。 这位忍者身上并没有什么看起来很夸张的刑具，只有左手腕和右脚腕上的两个铐子，分别连在桌子和椅子上，桌椅与地面相连。 不过酒德麻衣完全没有逃跑的尝试，因为锁着她的两个铐子都是冰窖中的幸存者藏品，虽然看着旧了点，但实际上是拿来锁血统在四代种以下的人躯龙类的，用在她身上算大材小用了。 路明非在酒德麻衣面前坐下：“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不上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酒德麻衣一愣。 “对，”路明非点头，“刑法的刑，违法的违，刑违艺术。” 酒德麻衣立刻正坐：“您问，我保证有问必答。” “这么配合？”路明非一愣。 “其实我来之前老板就说了，如果被你抓住逼供，那就配合，省得受皮肉之苦。”酒德麻衣道。 路明非一愣，不明白酒德麻衣的老板葫芦里卖什么药：“那先说说吧，你们老板是谁。” 酒德麻衣组织了一下语言，认真道：“老板就是老板。” “你等我会儿，我这就去拿皮鞭烙铁辣椒水。”路明非起身。 “哎哎哎，回来回来，你拿那些干嘛，我不是正在配合你吗？”酒德麻衣连忙道。 “你哪配合了？我是问你你们老板的身份和名字！”路明非道。 “我不知道啊，”酒德麻衣道，“我不知道老板还有没有其他身份，也不知道老板叫什么，都是直接跟他叫老板的。” “那你至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画出来。”路明非坐下道。 只要有画像，就可以让诺玛全球搜索，说不定就会有惊喜。 “不知道。”酒德麻衣摇头。 路明非再次起身，离开，片刻之后他再回来，手里多了一条皮鞭和一个电烙铁，腰上还别着一罐打着装备部logo的辣椒水。 “我真不知道！”酒德麻衣连忙道。 “难道你想说你没亲眼见过你们老板？”路明非问道。 “见是见过几次……”酒德麻衣道。 路明非拿起装备部产的辣椒水，对准酒德麻衣。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老板长什么样子，我看不清他的脸，也记不住，更形容不出来，就像是他身上关于‘外貌’的部分被抹去了一样。”酒德麻衣连忙解释道。 “能对A级混血种起效的定向认知屏蔽或者模糊……”路明非皱眉，“在学院记载中，这是极高等的龙类才有的能力，一般只出现在次代种以上的龙类身上……而且你之前还有古龙血清，所以你的老板其实是条古龙？” “不知道啊，他又没承认过。”酒德麻衣道。 “那你说实话，你觉得你们老板是不是龙？他是龙的可能性多大？”路明非盯着酒德麻衣眼睛问道。 酒德麻衣心虚地移开视线。 路明非一拍额头——所以酒德麻衣那个神秘的老板还真是条龙？而且还是条至少次代种级别的古龙？ (本章完) 第362章 奥丁的目的，日本！ 卡塞尔学院，审讯室中。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酒德麻衣：“虽然在混血种的社会规则里，秘党之外的组织中不乏跟低阶血统的纯血龙类合作的例子——比如北美洲当地的一些混血种家族就和某些四五代种有合作，但是不管在哪里，和三代种以上的古龙级龙类合作，都会被视作背叛混血种，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是吗？没听说过欸。”酒德麻衣露出天真单纯的表情。 路明非拿起标着装备部logo的辣椒水。 “好吧，我知道这条规则，但我真的不能确定老板是不是龙，”酒德麻衣道，“他有时候展现出来的力量和知识的确会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一条龙，可是除了能力方面，他实在没多少像龙的地方。” “比如呢？”路明非问道。 “他是个游戏宅，而且说过很喜欢史克威尔的最终幻想系列游戏……” “最终幻想确实不错啊，”路明非打断道，“哪个二次元不知道蒂法和爱丽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是个游戏宅！”酒德麻衣道，“龙会是游戏宅么？况且还是三代种以上的存在！你见过哪条三代种以上的龙会像游戏宅一样会对着屏幕里的电子美少女流口水？” “你说话归说话，别人身攻击啊！”路明非拍桌怒道。 “哦，忘了你也是游戏宅了。”酒德麻衣睥睨着路明非，虽然她自己其实也玩游戏。 “你好像不是很愿意配合啊……”路明非拿起烙铁，打开开关，烙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咳咳，其实我是《北欧女神》系列的忠实粉丝，每一作都是全成就的。”酒德麻衣立刻道。 路明非放下烙铁，摇摇头——要说当游戏宅的龙，他还真认识，不仅认识，还是龙王，甚至还不止一个。 思索片刻，路明非开口道：“我可以放你走。” “你想要什么？”酒德麻衣问道。 也不是第一次认识路明非了，她才不相信路明非会轻易放了她。 “从之前在白帝城的经历看，你身上应该藏着古龙血清吧，把它给我，”路明非道，“另外帮我给你们老板带个话，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除非他是条龙王，只要不想死，就老实关起门来不要管任何事，混血种的世界要变天了。” “这点你倒是和他说的一样，”酒德麻衣从衣服里摸出一支密封的石英管放在桌子上，“老板也说世界要改变了。” 路明非拿起石英管：“你藏哪了？” “忍者的小秘密。”酒德麻衣耸肩。 “你真的会放了我？”酒德麻衣狐疑道。 路明非没有回答，掏出一把钥匙，扔给酒德麻衣。 “谢谢啦，”打开自己的手铐和脚铐后，酒德麻衣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一种古怪的目光不断上下打量着路明非：“你为什么要冒着被卡塞尔学院和秘党审查的风险放了我？难道说……” “你被我的魅力俘获了？”酒德麻衣朝着路明非抛出一个妩媚的眼神。 路明非翻了个白眼道：“如果不放了你，接下来你就会受到秘党里那些家族严厉审讯，他们对待一个能闯进冰窖里的入侵者可是不会讲什么人道的，你毕竟是亚纪师姐的姐姐，真要是让你被那群疯子审讯，我也没办法跟亚纪师姐交代。” 这是次要原因，更主要的原因是现在秘党都被暗面君主们渗透成筛子了，到时候那些家族审讯酒德麻衣，但最终得到情报的估计还是暗面君主，那他还不如把酒德麻衣放了。 酒德麻衣并不知道路明非的真实想法，叹了口气：“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沾那个丑小鸭妹妹的光……”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警惕地看向路明非：“你不会是对我的妹妹有兴趣吧？我警告你，她可是有夫之妇……” 话音未落，一股寒气拂过酒德麻衣，她的眉毛和发梢挂上一层薄霜。 “你要是那么不想走的话，也可以留下。”路明非面无表情道。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做觊觎有夫之妇？他路某人看起来有哪怕一丁点像曹操的样子吗？ 不想让暗面君主们从酒德麻衣身上得到情报的话，除了放了她之外，其实还有个更加保险的做法——他在这里就把酒德麻衣灭口。 迎着路明非不怀好意地目光，酒德麻衣连忙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走到门口，打开门，酒德麻衣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眼神多了几分真诚：“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个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留下这就话，酒德麻衣转身出门，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楼道。 然后她就听到门内传来路明非悠悠的声音：“希望我不会沦落到需要你还人情的地步。” 酒德麻衣一个踉跄。 …… 次日。 银槲之剑中，精神世界。 路明非的身影凭空浮现，昨天在冰窖中被他干掉的赫尔墨斯此刻被通天的青铜柱束缚在顶端，头顶是一望无际的星空，身下是翻卷着的明黄色雷霆云海。 但雷霆并不止在下方，每隔片刻，就会有一道雷电返涌上来，打在赫尔墨斯身上，令其身躯在凄厉地惨叫声中大面积地破碎，旋即这些碎片又会缓缓回归他的身体，在咆哮和惨嚎逐渐愈合，等到愈合地差不多时又有一道雷电涌上，周而复始。 初代种的精神强度果然恐怖，路明非之前把一条次代种的灵魂捕获到了银槲之剑中，那条次代种纵然状态完好，还是沉睡了好几天才苏醒。 但赫尔墨斯在进入银槲之剑后不到半天时间就醒过来了。 只不过它醒了之后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对路明非破口大骂，坚决不配合，路明非只好花上半天时间，让这些心灵宝石的力量所化作的雷电帮他好好冷静一下。 “嗨，赫尔墨斯。”路明非笑眯眯地和赫尔墨斯打招呼。 “大人……”赫尔墨斯满脸惊恐与敬畏地看着路明非。 照理说像他这样的初代种早已不会畏惧任何单纯的疼痛，就算身躯支离破碎并再生，也不过是“稍微有点痛苦”的程度而已，但在这半天里他所经历的一切远远超过了他承受过的所有痛苦，甚至超过了他经历的所有痛苦的总和。 路明非对于赫尔墨斯的改变毫无惊讶——要是连心灵宝石的力量都无法帮助赫尔墨斯弃暗投明，他才会感到惊讶。 “我问，你答。”路明非打了个响指，翻卷的明黄色雷电消失，但漆黑的云海依旧存在。 赫尔墨斯连忙点头。 “为什么之前袭击秘党会议的那些龙体内都混有微量的人类基因，是你们这些暗面君主们干的吗？”路明非问道。 这是他最关注的问题，之前在那些龙类——包括被他收入银槲之剑的次代种身上都发现了微量的人类基因，在几乎不影响其力量的情况下，有效中和了高等龙类天生的暴虐和疯狂，但经过他的审讯，他才发现那条次代种根本不知道自己体内被混入了人类基因的事情。 所以路明非只能怀疑是这些自称暗面君主的初代种们干的。 “什么人类基因？”赫尔墨斯愣住。 下一刻，无数明亮的黄色雷霆如同潮水般上涌，将赫尔墨斯彻底淹没，他的惨叫声甚至能压住滚滚雷声。 许久之后，雷霆才消散，赫尔墨斯依旧被束缚在青铜柱上，黄金瞳黯淡无光。 “忘了告诉你，这里有一个测谎仪，撒谎的话就会被小小地电上一下。”路明非道。 心灵宝石的测谎效果他自然不会忘记，只是现在就没必要像给夏弥测谎时那么温和了。 赫尔墨斯瞪大眼睛——他从没听说过这种不讲道理的权柄。 这毫无疑问是精神层面的权柄，难道他面前这个身份不明的龙类其实和白王有关，甚至就是白王…… 路明非的话打断了赫尔墨斯的思考。 “另外，你也不用想着用模棱两可的方式回答或者刻意隐瞒部分信息就能骗过测谎，它测试的是你在潜意识深处有没有主观上撒谎的意图，只要你是在故意给出错误的信息，测谎就会有反应，”路明非道，“比如你刚刚故意装傻的时候就被电了。” 绝对是白王！除了白王不可能还有龙有这么离谱的权柄！赫尔墨斯惊恐地看着路明非。 “好了，刚刚你已经证明自己知道人类基因这件事了，说吧，是不是你们这些暗面君主干的？”路明非再次问道。 犹豫片刻后，赫尔墨斯道：“准确地说，是我们中的奥丁干的。” “奥丁也是暗面君主之一？”路明非惊讶。 他还以为奥丁是暗面君主之外的另一股势力。 “是，而且他很多时候都像是我们的首领，就像黑王还活着的时代里诺顿在四大君主中的地位一样，虽然没有人承认他是我们当中的领头者，但确实每个人都忌惮甚至隐隐畏惧他，”赫尔墨斯道，“大约在四五千年前，奥丁一一找到了我们，提出了暗面君主的概念，并且说服了我们，让我们接受了微量的人类基因。后来我们也会给追随我们的其它龙类植入人类的基因，但不会让他们知道。” “你们愿意接受人类的基因？”路明非有些惊讶。 “那个时候我们打不过奥丁，不知道他从哪里学到了诺顿和康斯坦丁的炼金术，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赫尔墨斯道，“是他强迫我们接受了人类的基因，而人类的血统在压制我的暴虐后，我也不得不承认，这对我，对我们来说利大于弊。” “到底有几个暗面君主？”路明非问道。 “算上奥丁和我，一共也只有四个，分别代替四大君主，”赫尔墨斯道，“奥丁代替天空与风的君主，我代替诺顿和康斯坦丁，还有另外两个分别取代大地和海洋。” “等一下，你会被天空与风之王的龙骨十字吸引过去……”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奥丁吞噬了天空与风之王，但根本没告诉你，所以你才以为那龙骨十字里可能还有力量，所以才会返险，对吧？” 赫尔墨斯原本要取代诺顿兄弟但却垂涎李雾月的龙骨这件事没什么奇怪的，没人会嫌自己吞噬的龙王力量太少，但假如事先奥丁又跟赫尔墨斯通过气，赫尔墨斯就绝不可能上当了。 “他当然没告诉我，他应该也没告诉其他两个家伙，奥丁本来就是个阴险的阴谋家！”赫尔墨斯咬牙切齿道，“况且自从诺顿兄弟在中国汉朝时被杀死，奥丁就没有再和我们见过面，上千年来的交流也只有寥寥几次，没有透露给我们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我们三个君主之间还保持着联系，奥丁和他的势力几乎等于消失了。” 路明非点点头——在刘秀杀死诺顿兄弟，奥丁趁机拿走了那些炼金术典籍之后，他的炼金术恐怕真的已经达到了诺顿兄弟水平，有了这份底气，他估计已经存了甩开其它三个暗面君主自己单干，然后赢家通吃的想法。 随后路明非又把之前夏弥和他说的关于在日本的尼伯龙根“赫尔海姆”，还有赫尔海姆里的亡者军团，以及赫尔墨斯他们想要用七宗罪把赫尔海姆暴力打开的问题问了一遍赫尔墨斯，赫尔墨斯也证明了夏弥之前说的都没错。 不过让路明非惊讶的是…… “坐标我们知道大概，就在现在东京范围，”赫尔墨斯道，“但另外两个家伙不可能进去，就算有七宗罪也不行——我们三个君主中，只有我才有能力完全发挥七宗罪的力量，撕裂尼伯龙根。” “你是说，现在你挂了，另外两个暗面君主就不会再对赫尔海姆打主意了？”路明非皱眉道。 “这不可能，那是足以匹敌完整君主的力量，他们不可能放弃，”赫尔墨斯道，“但没有我，他们就只能找其他办法进入赫尔海姆并将其掌控，这就只能顺着尼伯龙根的规则来……他们如果想这么做，只能前往东京亲自行动了。” “你是说，另外两个暗面君主可能都已经在东京了？”路明非问道。 “他们未必会这么快动身，但一定会去，而且他们去的时候，一定会带上自己所有的眷属与亲臣，”赫尔墨斯道，“不……他们去东京的速度应该不会慢，因为他们两个不会想要共享这支军团，只会想在得到这支军团后摧毁对方，所以必然会尽快前往。” 也就是说，过段时间东京可能隐藏着两条初代种以及数量不定的次代种和三代种？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 这阵容，稍微出点意外怕是就能把东京夷为平地了。 “等等！该死！我怎么没想到！”赫尔墨斯突然怒吼。 “想到什么？”路明非问道。 “奥丁！奥丁！他故意没告诉我那具龙骨十字是假的，他就是要让我死，然后把那两个家伙逼去东京，”赫尔墨斯咆哮，“他一定也会去东京，他想成为最后收割一切的赢家！” ps：推荐一本火影同人新书《黑皮雷影不是牛头人》，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第363章 前往日本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的卧室中。 收回银槲之剑，路明非陷入思索。 按照赫尔墨斯的说法，因为自己挂了，其余两个暗面君主一定受到了惊吓，为了保险，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先花上一段时间来孕育巨大化的完整龙躯，等到巨龙之躯完整后才会立刻赶去日本，而奥丁大概率很早以前就潜伏在日本守株待兔了。 平心而论，路明非对于赫尔海姆里所谓的“足以与完整龙王权柄匹敌”的军团算不上忌惮，他倒不怀疑那支用白王血裔为材料，由黑王亲自施展炼金术制成的亡者军团能不能战胜一个完整的君主，但……就算能匹敌一个完整君主，似乎也没那么强？ 赫尔墨斯以半龙化的身躯战斗，但是他能够夺走冰窖里那个“世界第二大的炼金矩阵”的控制权化作自己的力量，按照他在被审讯时的供述，除了被诺顿兄弟可以夺走炼金矩阵对他的加持，以及个体力量最强的芬里厄能胜过他之外，其余的君主只要同为半龙躯，就不可能比他更强——像是耶梦加得那种水平，他甚至有把握将其直接干掉。 而且他以前也在诺顿的记忆中见过他和黄帝的军队战斗的场景，那时候的诺顿还是全盛姿态的巨龙身躯，在现在的他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劲敌。 从这个角度推断，就算他再怎么高估完整的龙王，一个完整的君主也很难带给他多么大的压力。 但……他对奥丁颇为忌惮。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奥丁的威胁远远高于任何一个君主，更别提赫尔墨斯这种暗面君主了。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奥丁通过极长时间的布局，连续坑死了诺顿和康斯坦丁两次，然后再搬空他们的尼伯龙根，从他们两个那里学走了大量的炼金术，又吞噬了天空与风之王之一的李雾月——而且路明非有理由怀疑，以奥丁这种老奸巨猾的作风，另一个天空与风之王的双生子很可能也已经被他吞噬了。 而且奥丁盯上日本，路明非怀疑他在乎的可能并不只是那支军团，还有白王本身——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通过之前在蛇岐八家看到的壁画，路明非有理由怀疑蛇岐八家和白王有关系，甚至有复活白王的方法。 关于白王和蛇岐八家的事，目前夏弥和赫尔墨斯都不知道，但路明非不确定奥丁知不知道——毕竟以奥丁的神秘和阴险，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一个很可能具备完整君主的权柄与力量，加上堪比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术，而且目前正对世界上最强的亡者军团甚至未俘获的白王虎视眈眈的家伙…… 路明非不禁想起了夏弥说过的话——她说她是最聪明的龙王，现在看来这个称号多半是要易主了。 所以他必须得去一趟日本了。 那两个暗面君主不足为惧，但奥丁绝对是他目前遇到过的最危险的龙，甚至远超诺顿和夏弥！ 不过他该用什么理由去日本呢？ 日本分部在秘党和学院的体系中独立性都极高，甚至可以说是近似于合作盟友的关系，只不过在这场合作中蛇岐八家地位更低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学院跟蛇岐八家其实没有太多正常的交集渠道，无非就是每年会有几个蛇岐八家来的高血统交换生，在学院上几年学，然后拿上一堆很优秀的成绩单回去，此后了无音信。 因此想要去日本分部的话，他必须得去跟校长申请才能有一个代表学院官方的身份。 那该用什么理由跟校长申请呢？ 路明非摩挲着下巴——要不干脆就写他怀疑日本分部被龙类渗透了，自己去过去肃清一下？反正日本本来就不值得信任，这早就是学院高层的共识了。 …… 因为赫尔墨斯说过，那两个暗面君主肯定会先孕育巨大化龙躯才会去日本，所以他们去的时间不会太早——就算是初代种，想要孕育完整龙躯也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路明非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校长申请去日本，毕竟经过了赫尔墨斯在冰窖大闹这件事，校长和副校长也忙得焦头烂额。 至少光是如何应对其他家族“龙骨十字为什么是假的，昂热你在防着谁”这个质问，校长就得舌战群儒。 而副校长……他忙着修理冰窖呢。 为了做戏做全套，冰窖里那些珍贵的收藏品并没有提前转移，和赫尔墨斯一场大战，损坏的炼金物品不计其数，炼金矩阵本身也被赫尔墨斯超负荷运转，损毁严重。 只有贝奥武夫族长，不太懂政治，完全不懂炼金术，所以变成了三人中最闲的那个，只是作为执行部的特聘总教官训练新人，顺便观察被自己训练的新人里有没有龙类卧底。 而在这期间，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楚师兄的爸爸居然提前醒了。 按照他和医生的观察，楚师兄的爸爸身体透支严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并苏醒。 但或许是因为意志力过于强大，楚天骄在身体依旧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居然提前苏醒了。 虽然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说话很困难，而且几乎无法行动，但他的意识基本是清醒的——虽然每天只能清醒两个小时左右。 更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楚天骄这一醒，他反而不需要为了去日本专门找借口了。 …… 卡塞尔学院，特护病房中。 昂热和路明非站在楚天骄的病床旁边。 此时的楚天骄比刚刚被从尼伯龙根里救出来时更瘦，一幅皮包骨的样子，都快瘦脱相了，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的身体在自我调节，他的身体状态是在稳步恢复的。 现在是楚天骄苏醒的第三天。 虽然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问，但校长毕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屠龙机器，楚天骄苏醒的第一天，除了和儿子见了一面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医生在对他亲自问诊，结合楚天骄的回答，调整他的治疗和康复计划。 第二天则是把主要时间都留给了楚师兄和楚天骄父子重逢，让他们两个好好相处一下。 虽然不知道楚师兄都和自己老爸说过什么，但等在特护病房区门口的路明非很确定，楚师兄出来时脸上有泪痕。 不过楚师兄否认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楚天骄苏醒时，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既不是亲儿子，也不是医生和护士，而是夏弥——因为在他昏迷的时间，一直是“热心肠”的夏弥和楚师兄轮流倒班，在床边照看。 而楚天骄苏醒时，恰好是夏弥陪护的时段。 当然，路明非不信夏弥会对楚天骄做什么，因为夏弥要求帮楚师兄陪护时，他专门把夏弥抓过去用银槲之剑测了下谎，确认她对楚师兄的爸爸没有恶意，才同意她帮楚师兄照顾的。 “校长……”楚天骄躺在床上，声音有些嘶哑，但语气颇为轻松，“二十年多没见，您是不是变年轻了？记得把我这几年的工资结一下。” “我被元老会里的老东西们气死就不错了，还变年轻，”昂热摇头，“你的工资早就打到你之前的卡上了。” “打我儿子卡上。”楚天骄道。 “行行行，”昂热翻了个白眼，“医生说你现在要少说话，多休息，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我查到了关于奥丁的线索，多年以来，学院只知道这个名字，不仅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什么，甚至不能确定它存不存在……”楚天骄顿了顿，轻吸一口气道，“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了，他存在，而且是龙王！不过他早就已经不在中国了，那座尼伯龙根只是掩人耳目的，不是他真正的大本营，他真正的目的，很可能在……日本。” “日本？”昂热一愣。 “对，日本，因为我查到一直有消息从日本传递到我住的那座十八线小城，”楚天骄道，“消息传递了二十年以上，从未间断……我查不到消息的来源具体是谁，但肯定是蛇岐八家……” “蛇岐八家……”昂热皱眉，“他们传递的消息内容是什么？” “大多数消息因为时代久远，只有痕迹找不到内容，”楚天骄道，“我能找到的有效内容只有两个，一个是消息的来源一直在借助奥丁搞某种龙类基因工程，二是他们都在寻找一种叫做‘圣骸’或者‘神骸’的东西。” “圣骸？神骸？”昂热一头雾水，这两个词实在是太模糊了，像是某种隐喻或者代指，能引申出无数种意象，哪怕只在炼金术体系里，它们都能代表很多种完全不同的意思。 路明非倒是心中微动——如果用照着箭头画靶心的方式思考，在已经知道蛇岐八家和白王有某种联系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把“圣骸”“神骸”这种词和白王联系起来。 毕竟“神骸”这个词，是奥丁和日本的信息来源都在用的，在混血种的世界，“神”的概念可能比较模糊，但在龙的世界，能被称作“神”的，也就只有黑王和白王了吧？ “我早就说过，蛇岐八家不值得信任，他们那个大家长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在他手里蛇岐八家日益壮大，已经恢复了元气，迟早会反噬学院，甚至像七十年前一样变成全世界的祸害，”楚天骄看向昂热，“校长，您当初如果听我的，二十几年前我们两个就已经联手去了日本，就算不能覆灭蛇岐八家，至少也该剪除他们的羽翼，至少不能放任他们成长到现在的地步。”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时的局势本来就很复杂，而且蛇岐八家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昂热摇头，“不过现在看来，你当时确实是对的，如果二十年前我能狠下心接受你的建议，把贝奥武夫也叫上，我们三个一起，也许……” “现在也不晚啊。” “嗯？”昂热和楚天骄同时看向说话的路明非。 “我说，现在也不晚啊，”路明非道，“要不我去一趟日本，看看蛇岐八家想干嘛。如果他们真的跟奥丁或者其它龙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路明非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切”的手势。 “年轻人，你一个人去？”楚天骄一愣，“我年轻时就够张狂的了，你比我还狂。能把我从尼伯龙根里救出来，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不要太小看日本的混血种，他们……” 昂热打断楚天骄的话，看向路明非：“好，明非，交给你了，我授予你执行部的最高权限，代表我前往日本，施耐德教授会配合你的一切行动，务必查清楚蛇岐八家究竟在搞什么！另外，只要不波及普通人，对于蛇岐八家的处理方式，在必要时你可以自行决断，不用汇报学院决策。” “是！”路明非点头。 “校长？”楚天骄迷茫地看着昂热，搞不懂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艰难地抬手指着明非道，“他还没毕业，只是个孩子啊……” “没关系，”昂热拍拍楚天骄的肩膀，让他放心，“明非能搞定的。” 楚天骄：？？？ …… 次日，经装备部改造，前往日本的超远程“客机”“湾流g550”穿行在夜幕的云海中，机翼在天空划过乳白的轨迹。 “师兄，我们非得坐这架飞机吗？”夏弥坐在楚子航旁边的位置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我们就不能换一架温柔点的飞机吗？我晕机啊……” 前不久从中国去学院她就坐的这架飞机，下了飞机就吐了，这次坐表现也没好多少，尤其他们还得从芝加哥飞到日本，路途同样很长，好在终于快坚持到了。 “想吐就吐出来吧。”楚子航拿了一个呕吐袋递给夏弥。 “谢谢师兄……呕……”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弥独自表演。 坐在路明非身旁的苏晓樯有些惊讶：“装备部居然会在飞机里准备呕吐袋，他们不是从来不管乘客死活的吗？” “这是我登机前在学校商店买的，”楚子航道，“你们需要吗？” “我不用，”路明非摇头，“这架飞机就是我改造的，我怎么会晕自己的飞机？” 况且这玩意飞得还没有托尼的战衣快呢。 “我也不用，我不晕机。”苏晓樯摇头。 楚子航点点头，准备把呕吐袋收起来——他自己也不用。 “等等，”经过装备部改造的驾驶室和乘客只有一门之隔，而且还不隔音，“外面的小哥，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拿个呕吐袋。” 楚子航的手一僵。 正在抱着纸袋呕吐的夏弥猛地抬头。 苏晓樯整理头发的动作停住。 “我擦嘞！”路明非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盯着驾驶室的门喊道，“里面的兄弟，你不会晕机吧？！” “有点，怎么了？”驾驶室里的人回道。 “怎么了？你特么不是驾驶员么？”路明非眼角抽搐。 “开玩笑的，我不晕机。”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但是我今天在食堂吃了点蘑菇，蘑菇好像没熟透，我一直有点想吐。”驾驶员道。 路明非：…… 楚子航：…… 驾驶室的门打开，路明非和楚子航走进来。 “咦？两个人一起来送吗？一个呕吐袋而已，你们太客气了。”驾驶员有些不好意思。 “你下来，我来开。”路明非捂着脸拍拍驾驶员的肩膀。 “这怎么好意思呢？”驾驶员挠头。 “知道不好意思你就别在执行任务前随便吃可能有毒的东西啊！”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这是意外，那些蘑菇我吃过很多次了，没出过事啊，这次可能是食堂没做熟吧，”驾驶员望着夜空中流淌的云海，叹气道，“唉……我可能真的是蘑菇中毒了，都看见幻觉了。” “你的幻觉是不是几枚从一点钟方向飞过来的防空导弹？”楚子航问道。 “是啊……我的幻觉你怎么知道？”驾驶员一愣。 “因为那不是幻觉，”路明非眯起眼睛，“我猜这是日本分部独有的‘欢迎方式’。” 第364章 绘梨衣？法师天才？ 夜空，湾流g550中。 “法克！这导弹是从哪里来的？！日本分部要造反了吗！”飞行员忍不住爆粗口，开始按下某个按钮，湾流g550剧烈地轰鸣了一下，随后速度陡增，转向规避那些导弹。 “怕什么，装备部的改造过的飞机，肯定有空对空导弹，发射拦截啊。”路明非提醒道。 终究是装备部改造过的东西，全速爆发之下比大多数战斗机都快，但那些空对空导弹似乎也不简单，索敌能力强得超乎想象，死咬在g550后方，就仿佛里面也有个驾驶员在人工操作一样。 “上次飞行用掉了机载导弹，还没有补上！”飞行员大吼，“这破飞机的导弹是特制的，只有装备部能造，我上次去申请他们说让我等一下，总不可能连续两次遇到需要导弹的任务。”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抬起手，半空中冰凌绽放，化作几只凌厉的飞鹰，每一只都有寻常战斗机大小，飞掠而出，精准地和那几枚空空导弹撞在一起，爆炸照亮夜空。 “还没完，又有导弹来了。”楚子航道。 “没完没了是吧！等我回去就找装备部申请一枚核弹致敬一下保罗·蒂贝茨！”飞行员怒道。 但出乎意料地，那几枚新出现的对空导弹还没朝着路明非他们飞多远，几枚从侧方飞来的高速导弹就精准地将其命中，爆出一团绚丽的火光。 路明非三人顺着高速导弹飞来的方向看过去，一架深蓝色的三菱f-2飞掠而来。 三菱f-2是三菱重工在几年前推出的第三代战机，但路明非一眼就看出来，这架飞来的战机也和湾流一样，都是经过了特殊改造的。 “有信号请求接入，而且用的是学院的内部频段。”飞行员看向路明非——他是这次任务的队长和行动总指挥。 “接进来。”路明非道。 一个让路明非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呼叫湾流g550，呼叫湾流g550，这里是三菱f-2，我是来接应你们的。” “源稚生？源兄？是你吗？”路明非一愣。 “对，是我，”源稚生道，“路君，楚君，好久不见。” “这次又是你来接待我们啊，但你这接待方式怎么这么……隆重？”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之前他来过一次日本，当时接待他的就是源稚生，后来他还跟楚师兄在这里偶遇了，而且还遭到了一个日本本土混血种组织“猛鬼众”的袭击。所以这次来接待的也是源稚生他倒不觉得稀奇，只是没想到源稚生是开着战斗机来的。 “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来日本分部的消息被猛鬼众窃取了，”源稚生的声音有些歉意，“猛鬼众应该是打算通过袭击你们这些学院特使的方式来破坏日本分部和学院的关系，我们在察觉到猛鬼众的行动后，就立刻来支援了。” 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想法——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源稚生是否在撒谎，但他目前肯定不能信任。 他们才飞近日本领空，就立刻遭到了导弹的袭击，这未免有点太巧了。要么猛鬼众的势力强大到能监控整个日本的领空，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靠近并袭击。 要么就是他们能从蛇岐八家那里得到湾流g550的详细飞行路线——但飞行路线是起飞前不久学院才共享给蛇岐八家的，蛇岐八家得被渗透成什么样才会被立刻盗取刚刚送到的信息？ 而且更巧的是，在路明非展现出不惧导弹袭击的能力后，下一波袭击才刚刚到来，源稚生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并进行了支援。 这种巧合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 和楚子航交换了一个眼神，路明非不动声色道：“谢谢源兄你特地来支援我们了，我们先在附近找个机场降落吧。”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废弃的军事训练基地作为机场，请随我来。”源稚生道。 …… 驾驶着f-2，领着湾流g550飞向紧急安排的机场，源稚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时候路明非他们肯定已经在怀疑日本分部不怀好意了，甚至他们可能正在猜测是不是日本分部策划了这场袭击，但天可怜见，这次日本分部真的是无辜的！ 他承认，日本分部，或者说蛇岐八家想要脱离学院的统治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们也仅仅只是想要从学院手里争取独立和自由而已，最好能用和平的方式脱离，而不是和学院成为敌人。 说到底，学院背后可是秘党，是统治着整个欧洲和大半个美洲混血种世界的庞然大物，世界上最顶尖的混血种组织——和这样的存在为敌，就算是身为皇他也没什么信心。 毕竟皇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得过龙王，而秘党却曾数次埋葬过复苏的龙王。 只实现他也没法解释什么，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只希望路明非看在当初家族对他的招待和帮助上，能够对家族多一些信任。 同时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自从路明非和楚子航在日本遭到猛鬼众的袭击之后，他就对执行局和蛇岐八家内部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和清晰，揪出了大量猛鬼众的卧底，照理说这还没过去多久，家族内部应该还很干净才对，怎么重要信息又泄露了？ 难道猛鬼众真的就像是那些古代流传下来的“预言”般是蛇岐八家的影子，是永远也摆脱不掉的敌人与梦魇吗？ …… 两架飞机先后在废弃的军事训练基地上降落。 源稚生从三菱f-2上下来，没有穿着飞行员的装备，而是一套执行局标准的长风衣——在得知猛鬼众要袭击路明非等人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登上f-2来支援了，就是担心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学院以为是家族在进行挑衅甚至宣战。 湾流的舱门打开，路明非几人鱼贯而出。 源稚生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他知道s级很强，但强到可以轻松用言灵摧毁对空导弹，是不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哪怕身为蛇岐八家的皇，源稚生都不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路明非那样——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言灵比较特殊。 源稚生大步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子航身边一个脸上带着些婴儿肥的少女就开口道：“你好，请问有晕车药吗？” 源稚生一愣。 “晕车药，谢谢。”夏弥脸色苍白道。 楚子航扶住夏弥，提醒道：“晕车药只能在登上交通工具前吃，下来后再吃是没用的。” “是啊师妹，”路明非凑过来道，“你要是实在难受，就让师兄背你走吧。”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 “没事，我好多了，”夏弥软软地靠在楚子航身上，“我再缓一下就没事了。” 源稚生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本来打算先关心一下路明非他们有没有事，然后解释一下这场袭击和家族无关——好吧，在泄露信息方面肯定还是跟家族有关的，但袭击真的不是家族策划的！ 但被夏弥这么一打岔，他就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源兄，好久不见了，”路明非上前来跟源稚生握手，“我们代表学院而来，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他来日本的目的是找奥丁、另外两个暗面君主以及尼伯龙根赫尔海姆里的亡者军团，学院派他们来的目的是找奥丁，但这些肯定都不能跟蛇岐八家说，所以学院给蛇岐八家的理由是——执行部发现了一个以日本为中转中心的危险物品交易网络，大量从世界各地而来的危险炼金物品、龙类素材活体死侍被运送到日本，再以日本某个地下混血种组织为中介，转发往各个国家，买家和卖家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组织。 学院认为这些交易不仅非常不人道，而且大大破坏了混血种世界的和平，甚至怀疑有人暗中借此跟龙类暗通曲款，所以必须要彻查到底，于是派出了他们这些精锐专员前往日本，和蛇岐八家组成联合调查组，摧毁这些非法交易。 而且也确实不是学院污蔑蛇岐八家，这种交易的确存在，而且颇为严重，学院之前没管一来是因为日本分部高度自治，二来是秘党内部其实也有不少家族在通过这种方式购买或出售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总不好直接管到自家人头上。 三来就是这算是一条被学院抓在手里的蛇岐八家的小辫子，学院一直留着要在合适的时候将蛇岐八家一军——比如现在。 “分部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各位的行动，”源稚生道，“我的助理已经在外面等候，带大家去酒店休息，明天家族会召开会议，所有家主都会到齐，一起商议有关彻查地下交易的事情。” 路明非四人跟着源稚生走出军事训练基地，看到门口停着两辆低调的越野车。 其中一辆旁边站着一位高挑的ol女性。 “樱，麻烦你了。”源稚生道。 樱躬身，带着夏弥和苏晓樯走进一辆越野车，源稚生带着路明非和楚子航走向另一辆。 边走源稚生边解释道：“女生之间比较有共同话题，让樱和其他两位一起，我们三个路上聊一下这次任务的内容和细节。” “呃，她们两个也是来执行任务的，不等她们吗？”路明非指了指小天女和夏弥。 “那两个女生应该是辅助你们的吧，我们三个谈就好了，反正她们听你们指挥。”源稚生道。 “嗯？源兄看不出你还有点性别歧视啊？”路明非吐槽道。 源稚生摇摇头，懒得解释他这不是性别歧视，是血统歧视——他看过资料，路明非是s级，楚子航虽然是a级，但是却是整个卡塞尔学院公认的超a级，而那两个女生，学院发来的资料显示她们都是a级，其中一个还是提前入学的a级，想也知道这次行动的主导人肯定是路明非和楚子航。 在源稚生看不到的角度，夏弥和苏晓樯几乎同时微微转头，目光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嘭——”源稚生一个平地摔倒在地上。 路明非悄悄看了夏弥和苏晓樯一眼，心中吐槽“至于么？女人果然是小心眼啊”，完全没想过他自己心眼也不比两个女生大。 楚子航有些迷茫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源稚生，不知道是该去扶他，还是照顾他的面子假装没看见。 奇怪，混血种也会平地摔么？ 源稚生绷着脸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低头扫视——奇怪，他刚才明明感觉自己踢到了两块应该是沥青凸起的坚硬物体上，而且沥青凸起出现的位置非常巧妙，被第一块绊到后他本来能轻松恢复平衡，但却不小心又落到了另一块上面，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一不留神就倒下了。 绷着脸，源稚生不敢看路明非和楚子航，快步走到越野车旁，打开门：“请进。” “源兄，你刚刚没摔伤吧？”路明非关心道。 “请、进、”源稚生微微咬着牙道。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这才打消了再次调侃源稚生的念头。 刚刚坐进车里，他就感觉不对——怎么车后座还坐着个熟人？ 穿着巫女服的红发少女坐在后座角落，看到路明非坐进来，眼前一亮，朝他挥了挥手，举起一个小本子：“幽灵先生，你终于来找我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绘梨衣虽然看起来很凝实，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半透明的。 是绘梨衣的精神体？ 路明非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他之前教绘梨衣精神魔法的时候，就知道她很有天赋，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天赋！ 虽然他教给绘梨衣的魔法确实能强化一个人的精神强度，但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哪怕在卡玛泰姬也是极少数资深法师才能做到的。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放在另一个世界，她都有资格跟斯特兰奇竞争继承至尊法师的资格了！ 不过仔细想想，路明非觉得这也正常，法师的修行除了天赋之外，就跟心态也有很大的关系，而绘梨衣这种空灵且高度纯净的心态，几乎是学习魔法的顶级心态了。 用武侠小说的说法，她就是小龙女，看一遍就能领悟左右互搏的那种心境层面的天才。 两相叠加，路明非估计就算是有至尊法师之资的斯特兰奇，学习魔法的速度应该也远远不如绘梨衣——但相应的，她这种性格也不可能承担起至尊法师中“作为领袖领导其他法师”的责任，在这方面没法跟斯特兰奇比。 但话又说回来，那个世界的魔法普遍都是“贷高乐”，这种法师不当也罢。 见路明非坐在自己旁边不说话，绘梨衣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然后再次举起小本子：“我是偷偷来的，没有被哥哥发现。” 路明非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不远处的另一辆越野车里，苏晓樯转头看向路明非所在的车，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师姐，你看什么呢？”夏弥在一旁调侃道，“才分开一小会儿，你就忍不住想路师兄了？” “哪有？只是这荒郊野岭，除了那辆车也没东西看。”苏晓樯依旧盯着那辆车，反驳道。 夏弥伸出食指，用椅背挡住驾驶座的樱的视线，悄悄在苏晓樯手上写字——那个源稚生一看就不怀好意，我们再整整他怎么样？ 第365章 各方齐聚 坐在源稚生开着的吉普车里，路明非假装在看手机，视野余光瞥向身旁的半透明虚影。 在正常视角看来，后座只有路明非和楚子航，但在路明非的视角，他却坐在楚子航和绘梨衣中间。 好在楚师兄似乎来的时候比较疲倦，现在在闭目养神，路明非可以直接在手机上打字和绘梨衣交流。 绘梨衣举起小本子：“幽灵先生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来呢？” 路明非在手机上打字：“因为工作很忙。” 绘梨衣再次举起小本子：“幽灵先生真辛苦。” 因为自从路明非离开后她就可以通过精神体出门游玩，所以经常在街道上看到形形色色的打工人，虽然他们性别各异，年龄各异，工作各异，但脸上的表情大多都是生无可恋的疲惫——尤其是凌晨下班的那些人。 在绘梨衣眼里，路明非的形象就逐渐和那些满脸倦色的加班白领渐渐重合，自然不会去怪他很久没来看自己。 但实际上路明非只是把这个茬给忘了而已，如果不是得知奥丁和尼伯龙根可能在日本，他这次也不会来。 不过现在既然见到了绘梨衣，说不定会从她身上得到某种意外收获？毕竟她可以用精神体四处穿梭，很容易在源氏重工里发现一些重要的秘密。 比如他上次来就用精神体潜入源氏重工的顶层，找到了被他们藏在顶楼的壁画，进而发现蛇岐八家和白王有关系。 不过他当时时间有限，面对这栋巨大的建筑，无法仔细探查，肯定没有找出其中全部的秘密。但绘梨衣的时间很充裕，她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路明非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手机上打字问道：“绘梨衣，在我离开后，你有没有在大楼里发现有趣的东西？” 顿了顿，路明非以哄小孩的语气补充道：“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玩。” 绘梨衣立刻点头，举起小本子：“我发现了很多美人鱼！”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但路明非还是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兴奋——不过兴奋也是正常的，看到美人鱼谁都会兴奋的。 但根据路明非的经验，托尼那个不缺奇奇怪怪东西的世界或许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美人鱼，但如果是在这个世界，那绘梨衣看到“美人鱼”多半其实是…… 绘梨衣再次举起本子：“但是美人鱼的嘴很大，牙尖尖的。” 果然，是死侍。 也就是说，蛇岐八家在源氏重工里偷偷培养死侍？而且还培养了很多？ 路明非眼前一亮。 虽然客观来说，养些死侍做研究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多秘党内的家族都搞过，只要不因此波及到普通人，学院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追究。但如果细究下来，这确实是违背了秘党的规则，如果是平时倒还无所谓，但现在既然他们就是奔着给蛇岐八家找茬来的……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上了称那就一千斤也打不住了。 “绘梨衣，”路明非在手机上打字，“等我到了酒店，就陪你一起去看美人鱼好不好？” 绘梨衣立刻点头。 很好，先搞清楚那些死侍在哪里，剩下的就好办了。 …… 只是稍微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楚子航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楚子航睁开眼，开车的源稚生开口道：“两位，关于这次的任务，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细节吗？” 路明非点点头：“接下来就辛苦你们蛇岐八家配合了，源兄。” 路明非说话时格外咬重了“蛇岐八家”的发音。 “不用客气，这是日本分部的职责所在。”源稚生说话时特地强调了“日本分部”这个词。 路明非左边的楚子航觉得他们两个话里有话，但不确定是什么话。 路明非右边的绘梨衣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继续举起小本子跟路明非展示自己这段时间发现的有趣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游乐园、美食街、电玩城还有二次元漫展。 “学院发现的这条国际级的禁品走私渠道，分部其实也早有察觉，毕竟我们和猛鬼众也是老对手了，”源稚生道，“但我们确实没料到，这条交易线居然覆盖了半个欧洲、澳大利亚、美国和拉丁美洲，几乎连通了半个地球的龙类违禁品走私生意……” “简直就是混血种犯罪界的霍尔木兹海峡啊。”路明非吐槽道。 源稚生点点头：“没错……” “这个交易网每年的收益，差不多都能算是天文数字了。”路明非的声音飘忽不定，饱含深意，“所以源兄，你们真的放着一个霍尔木兹海峡在日本运转却没发现？” 驾驶座的源稚生面色平静，心中苦涩，路明非的潜台词很明显——你们蛇岐八家才是日本混血种的老大，猛鬼众这么夸张的生意链你说你们没察觉，唬谁呢？我看你们肯定也分了一杯羹，说不定还是喝得头汤！ 虽然家族对学院隐瞒了自身和猛鬼众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家族真的和猛鬼众不是一路，就算底层有人互相勾结，但整体上讲，家族肯定不会和猛鬼众同流合污！ 但现在这个局势，他也实在没法解释。强行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 所以源稚生干脆岔开这个话题：“正如路明非先生所说，这很可能是近几十年世界上最大的龙类违禁品交易网络，所以想要协助各位捣毁猛鬼众和这个交易网络，必须要家族的诸位家主通力合作，大家长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请各位和家族的家主们见面，今晚大家先在家族安排好的酒店好好休息。” 就在源稚生说话的同时，路明非突然抬起手，无数冰晶从越野车的四面八方浮现，在月光下流淌出清冷的光辉。 源稚生一愣，还以为自己那句话没说对让路明非反感了，就见这些冰晶如同有生命的雨燕般，在半空中飞掠汇聚，分成三股，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涌去，这些冰晶飞离的速度很快，但车周围生成冰晶的速度更快，就这样源源不绝，仿佛三条绵延的溪流。 紧接着源稚生就看到远处传来一闪而逝的爆炸火光。 “有人在路上伏击我们，应该是猛鬼众的人，”路明非道，“我刚刚都解决了，源兄你让人来收拾一下残局就好。” 源稚生目光在冰晶掠过的地方扫了一眼，强行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用尽量毫无波动的声音道：“没问题，辛苦路先生了。” 听老爹说皇是远远超过s级的等级…… 源稚生从后视镜看了释放言灵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路明非一眼，陷入了沉思。 后座的路明非微微摇头。 在他学会的冰霜巨人的巫术中，有用来探查周围有没有敌人的，他检查了一下，周围的袭击者都是些喽啰，连三代种级别的战斗力都没有，基本可以肯定是猛鬼众的人而不是那两个暗面君主的手下，所以他都懒得审，肯定不会有什么收获，所以随便释放了一个普通的冰霜巫术全部放倒了事。 …… 远处，某座不起眼的小楼废墟中。 这里本来是一间建在荒野的科研考察站，后来被废弃了，没人维护也就变成了废墟，现在内部被塞满了各种重火力武器。 但此时刺骨的寒冰突兀地覆盖了废墟，大部分手持武器的混血种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冰霜，那些武器基本也都废掉了。 废墟顶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屋顶，单手握着一柄从刀尖被冻结到刀柄的武士道，手和刀柄被冻结在一起，在骤降的温度中呵出一大口白气。 他身上披着加厚的羽织，却无法抵御周围刺骨的寒气。 穿着战术服的女人走过来，她正在刚刚如箭雨般的冰凌袭来坠落时被持刀的男人一把推进了墙与墙的夹角，成了唯一躲过袭击的人。 “大人，您怎么样？”她快步上前，从腰间抽出短刀，想要用刀柄敲碎覆盖在男人手上的冰块。 男人摆摆手制止她，抽出腰间的刀鞘砸在冰块上，冰块碎裂坠地，露出握刀的那只手，皮肤已经苍白。 “有些冻伤了，”男人看向远去的越野车，清秀如女人的脸上，一对略显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头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他恐怕比哥哥还要强一点……虽然释放出这种程度的言灵，他应该也已经精疲力尽了，不过我们带来的人全军覆没，也没办法立刻发动第二次袭击了。” “龙王大人，您的手……”女人轻声道。 “没事，很快就会恢复的，”男人收刀回鞘，看也不看地上那些生死不明的下属，“龙马，我们走吧。蛇岐八家的人很快就要来了。”“是。”被叫做“龙马”的女人低头道。 “真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呀，也许……” “龙王”没有继续发出声音，只在心中默默吐出后半句——也许他可以杀死王将。 …… 源氏重工附近的酒店里。 蛇岐八家为路明非四人安排了两间在最顶楼的总统套房。 两个男生住一间，两个女生住一间。 深夜，路明非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精神体缓缓从身上浮起。 半透明的绘梨衣悬浮在他身边。 “走吧绘梨衣，我们去看看你说的美人鱼。”路明非道。 绘梨衣点头，拉着路明非上浮，穿过天花板，悬浮在酒店的楼顶。 “喂！你们两个干嘛去！”夏弥站在楼顶的水塔旁边，双臂抱胸，抬头看向路明非，“要行动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个队友啊？” “你能看见我？”路明非有些惊讶。 “我好歹是龙王，你把当成什么了？”夏弥不满道，“你以为用纯精神体我就看不见了？不要把伟大的龙王耶梦加得看扁了啊混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夏弥还是无比心惊。 龙类之中确实有“以纯精神体存在”的说法，但在炼金术里这已经不是什么至高成就之一的事了，根本就是神迹！一个能自由行动的纯精神体，那跟贤者之石成精了有什么区别？！ 这是诺顿兄弟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夏弥盯着飘在半空的路明非——你还说你不是白王！ 但路明非能飘起来她还能接受，路明非旁边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她从之前的越野车上一直飘到现在了！她又是谁啊！什么时候炼金术的神迹这么廉价了！ “师妹？”路明非飘到夏弥身边，贱兮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以精神体存在的？” “我不感兴趣！”夏弥撇了撇嘴。 “好吧，我本来还说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呢。”路明非摊手。 夏弥眼前一亮：“真的？” “假的。”路明非摇头。 夏弥：…… “不过以后有时间我可以告诉师兄，”路明非话锋一转，“到时候你可以去找师兄问。” 夏弥黑着脸：“我怎么问？”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路明非再次飞起来，“对了，介绍一下，她是绘梨衣，我的朋友。” 绘梨衣飞到夏弥面前，对着她举起一个牌子：“你好。” “你好。”夏弥有气无力道。 虽然被路明非搞得一肚子气，但眼前这个红发女孩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还不至于对一个傻妞发脾气。 “走吧师妹，既然我们是盟友，接下来的事正好需要你出一下力。”路明非道。 “去哪？”夏弥问道。 “去看美人鱼。”路明非道。 夏弥：？？？ …… 东京湾与太平洋的交界深处。 两条庞然大物趴在海底的河床，每次呼吸都吞吐着巨量的海水，无数细丝在海水中随波蔓延，织就成一张三维的大网，触碰到这张网的鱼虾瞬间就会被裹住，片刻后化作干瘪的空壳。 “你觉得，奥丁来了吗？”其中一个庞然大物开口道，声音的震动连带着海床上的砂砾跳动，但依稀能听出像是女人的声音。 “也许吧。”另一个声音回答，这个声音更像男性。 “那拿个干掉了赫尔墨斯的混血种……呵，就当他是混血种吧，他来了吗？”女声再次问道。 “也许吧。”男声回答。 “你说，那个尼伯龙根的具体位置，究竟在哪呢？我们那几个不成器的下属能找到吗？”女声又问。 “也许吧。”男声道。 “你还会说点别的吗？！”女声怒道。 “你太没有耐心了。”男声道。 海底沉寂下去，许久之后女声再次响起：“等我取代了海洋与水的王座，我第一个吃了你！” …… 东京湾，某家豪华酒店里。 酒德麻衣推开门走进去，对着趴在床上的女人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音。 “啊！”苏恩曦从床上弹起来，“长腿！你干嘛！” “看你不爽！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劳碌命，”酒德麻衣在床上躺下，“你知道我上次任务有多倒霉吗？我差点就出不了卡塞尔了！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度假，你就又把我找过来了？” “别这么生气嘛，”苏恩曦回敬给酒德麻衣一巴掌，“老板说我们的事业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真的？”酒德麻衣猛地坐起来。 “呃……他原话不是这样的，我精简并且加工了一下，”苏恩曦道，“可能会和原意有一点小出入。” “薯片！”酒德麻衣双手握成爪，恶狠狠地扑向苏恩曦。 …… 东京，某座不为人知的废弃的小剧场里。 带着能剧面具的人站在舞台中央，却并没有表演，废弃的剧场里没有灯光，从后台的化妆镜到舞台的红毯，一切都落满灰尘。 但观众席上最前方却有一个座位一尘不染，座位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出自大师之手的昂贵手工西装，却不修边幅，敞开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肌肉，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只金色的眼睛。 第366章 镇压蛇岐八家（上） 源氏重工外。 作为日本最大的办公楼之一，它昼夜无歇，哪怕在深夜，依旧有许多灯亮着。 路明非和夏弥站在门口，绘梨衣飘在路明非身旁。 “喂，你觉得这个家族，和‘他’的关系有多深？”夏弥皱着眉问道。 因为有绘梨衣在，她用“他”来代替了奥丁。 蛇岐八家跟奥丁有关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但这种关系有多深就是未知的了——这种关系的下限大概就是蛇岐八家中某个高层是奥丁的仆人，而上限嘛…… 也许整个蛇岐八家都是奥丁的走狗，他们从到达那一刻就已经被奥丁盯上了。 “不知道，先看看情况再说，”路明非看向绘梨衣，“绘梨衣带路吧，我们去看‘美人鱼’。” 绘梨衣点点头，飘进大门。 灵体进去不会被人看到，但路明非和夏弥都是实体。 路明非看向夏弥：“请问这位龙王，你会不会用‘暝照’？” “区区低级言灵，你看不起谁呢！”夏弥冷笑一声，吐出一个短促的音节，领域将她和路明非笼罩，两个人的身影顿时如滴入水缸中的墨迹般消散、透明。 酒德麻衣的暝照会留下一团极淡的墨色，在明亮的环境下很容易被发现，所以环境越昏暗对她越有利。 但夏弥的暝照则毫无破绽，就算行走在源氏重工内明亮的白炽灯下，也毫无痕迹。 虽说作为龙王弱了一点，但终究不是混血种可以比拟的。 路明非和夏弥跟着绘梨衣，不出意料地，绘梨衣带着他们走到了一条隐蔽的通道前。 绘梨衣举起小本子：“前面有红外线。” 路明非看着空无一物的狭长通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人类的眼睛当然是看不见红外线的，但精神体可以。 而恰好的是，在各种电影和怪盗动漫里，为了方便观众理解，大多数红外线防御通道都会直接做成肉眼可见的红色光线，而绘梨衣的知识大多来自电影和动漫，所以她用精神体看到红外线反而不觉得惊讶。 夏弥随手在墙上敲了敲——红外线报警器终究是安装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对于她而言，在有间接接触的情况下，摧毁这些精密仪器毫无难度。 摧毁了红外线报警器，接下来的路就再无阻碍了，路明非和夏弥在绘梨衣的带领下走进一部电梯中。 电梯迅速下降，路明非忽然听到了水声，那不是水在管道中汩汩流动的声音，而是潮声，一叠叠的浪花彼此追赶。 电梯门打开，耳边被潮声充斥着，路明非看着面前汹涌的雪白浪花——这里已经是源氏重工的地下，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地下室，这是直径超过12米的隧道内部，半条隧道被水淹没。 汹涌的水流冲刷着隧道的金属壁，隧道顶部的氙灯一盏接一盏地去向远处，没入彻底的黑暗中，巨大的工程机械贴着隧道壁滑动，自动地检查水位和流速。 这惊人的隧道简直能跟英法之间的海底隧道相比，能够容纳火车通过，如果在里面修建高速公路的话，至少能容纳六辆车并行，他们脚下的水流完全是一条滔滔的大河。 在电梯门口不远处，能看到一个指示牌，标示着这个区域的名字——铁穹神殿。 路明非挑眉——这条人工造就的大河明显会一直汇入海中，难道绘梨衣说的美人鱼就在这里？ 但出乎意料地，绘梨衣继续前进，路明非和夏弥只好继续跟在她身后。 绘梨衣再次停下时，面前只有一面花岗岩墙壁。 “要穿过去。”绘梨衣举着本子。 她是精神体，直接穿过去就行了，但路明非和夏弥是实体，只能想办法打开花岗岩——应该有某种隐蔽的开关可以打开它，但路明非懒得费事了， 路明非后退一步，示意夏弥动手。 “混蛋！你以为老娘是苦力么！”夏弥一拳打在花岗岩上，花岗岩如粉尘般溃散飘荡。 烟尘散去，花岗岩墙壁后又是一部电梯，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电梯里只有一个楼层按钮，而且按钮上显示的也不是数字，而是深红的“ならく”。 “ならく”是个外来语，源自佛经中的“那落珈”，那是地狱的最深处，无限坠落的虚空，那落珈中的恶鬼永远回不到人世，只能在无止境的坠落中永生。 当写着“ならく”的电梯打开时，从里面走出来的路明非不禁皱眉。 周围昏暗的光线并不能对他造成阻碍，因此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前方巨大的玻璃幕墙。玻璃幕墙大约有七八米高，后方是一望无际的水——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储水箱，玻璃墙壁是储水箱的一个面，玻璃墙是由上百块大约一平方米的玻璃拼成的，玻璃之间是窄窄的金属框架。 这里是就像是一个关灯打烊后的水族馆，唯一的区别就是水族馆里不养美人鱼。 “美人鱼就在这里！”绘梨衣举起小本子。 一条修长而苍白的身影从玻璃幕墙前游过。所谓的“美人鱼”浑身长满坚硬苍白的鳞片，只有脸部看起来是人类一样的皮肤，但却苍白得如同尸体。 她，或者说它悬游在玻璃幕墙前，长着一张姣好的女性面孔——如果能忽略她那如都市怪谈“裂口女”一样从嘴唇两侧一直延伸到耳朵的缝隙的话， 夏弥挑眉：“嚯！” 路明非走近两步，仔细地观察着这条雌性的人鱼，或者说雌性的死侍——她从脖子以下开始畸变，上半身有双臂和骨爪，鳞片青灰，下半身融合为蟒蛇般的尾部，隐约还能看到脚的残留。 更重要的是她的脖根有两条裂缝，裂缝随着胸前起伏而开合，露出深红的、鳃一样的结构。 而这宛如鳃的结构，是不对称的。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 残留的脚，不对称的鳃……龙血有自修正性，如果是正常繁衍的死侍，不会有这些明显畸形的特征。 “看起来像是通过用龙血直接改造普通人的基因所形成的产物，”夏弥在一旁抱着双臂道，“而且龙血的来源……估计是三代种，能直接把普通人侵染成蛇形死侍。” “这里的每一条死侍，都有相当于普通a级混血种的力量，”路明非道，“蛇岐八家在做一件大事……不知道他们抓了多少普通人进行改造。” 路明非盯着在玻璃幕墙后的水域中穿梭往来的黑影，光是能看到的就已经有几十条了，其中有一些没有畸形特征，应该是被死侍生出来的自然诞生的死侍，但仍旧有一些明显是直接通过侵蚀普通人转化而来的。 龙血可以侵染任何生物，而被侵染的下场通常只有两个——变成死侍，或者当场死亡。 而不幸的是，后者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前者。 和路明非隔着玻璃幕墙对视的雌性死侍似乎对他很有兴趣，它一次次地伸出骨爪想要触碰路明非，但都被半米厚的玻璃幕墙挡住，只发出令人牙酸的剐蹭声。 路明非缓缓抬起手，按在玻璃幕墙上。 雌性死侍歪了歪头，也学着路明非的样子把一只爪子按在幕墙上，和他遥遥对应。 如果忽略其中狰狞的部分，这个场景似乎还有些温馨，像是水族馆里的游客和动物互动。 下一秒，冰凌沿着雌性死侍的手臂蔓延，转眼之间就将它冻成了一座冰雕。 以它为中心，无数寒气以水中的暗流为媒介，如触手般向着远处的死侍群靠近，水流已经远远低于冰点，但却依旧保持着流体的特征，直到触碰到某只死侍，才会瞬间将它化作冰雕。 这些肉眼不可见的低温水流就像是无声的死神，所过之处死侍会悄无声息地僵住，变成一块静静悬浮在水里的冰雕。 当死侍们死伤过半时，才有死侍发觉了异样，嘶吼着想要逃离。 早已遍布整片水域的寒流瞬间扩散，寒气肆虐，转眼间将整片水域化作巨大的冰块。 路明非收回按在玻璃幕墙上的手掌——刚刚的一切虽然复杂，却只发生在短短几秒内。 此刻的玻璃幕墙后，已经没有了一滴液态的水，只有被冻得宛如钢铁般坚硬的冰块，以及如同琥珀包裹蚊虫一般被包裹在冰块里的死侍。 “怎么？你打算跟蛇岐八家摊牌了？”夏弥在一旁打开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么大的冰块，而且这种温度，别说明天，明年也够呛能化开，蛇岐八家很快就会发现自家养的“美人鱼”被人做成“速冻鱼”了。 “你说，要改造出这么多死侍，需要多少人命？”路明非问道。 “几百个吧，上千也有可能。”夏弥道。 “这已经是灭绝人性的程度了，”路明非眯起眼睛，“跟这种组织没什么好说的，要知道什么，我们自己查就是了。” “查？怎么查？”夏弥问道。 绘梨衣歪着头看着路明非，目光中带着清澈的疑惑。 …… 次日，清晨。 路明非一行人在源稚生的带领下走进源氏重工，然后又走进源氏重工里之前招待过路明非的醒神寺中。 路明非已经来过一次，所以对这座建在办公大楼里的神道教寺庙并没有什么惊奇的。 苏晓樯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四处观望，像是逛景点一样。 只有跟在楚子航身边的夏弥大呼小叫，让路明非不得不感慨她在演技方面的敬业，并且恶意猜测她的演技是不是因为身为最弱龙王而被迫磨练出来的。 路明非一行人到达的时候，以橘政宗为首，其余五家的家主都已经在等候了。 随着源稚生在橘政宗身边坐下，除去绘梨衣之外，所有蛇岐八家的家主都到齐了。 “路君，又见面了，”橘政宗起身，鞠躬，“上杉家主身体不适，无法待客，请见谅。除了上杉家主之外，蛇岐八家的家主们都在这里了。我们会尽全力辅助诸位……” “客套话就免了，橘大家长，”路明非打断道，“关于任务的事先放在一旁，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橘政宗心中一沉，路明非的表现可谓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蛇岐八家，让人不免担忧起学院的态度：“路专员，请讲。” “豢养死侍，在秘党的亚伯拉罕血统契中是什么罪？”路明非问道。 “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虽然这确实有罪，但只是轻罪吧？”橘政宗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其他家主们。 “对，只是轻罪，”路明非点点头，“那……把普通人用龙血侵蚀成死侍，是什么罪？” “这……”橘政宗心头一紧，犬山家主和风魔家主下意识地绷紧脊背和手臂，似乎随时准备暴起。 “是死罪。”楚子航在旁边以考生答题般平静的语气道。 “路专员为什么要问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橘政宗强行保持面色平静，带着微笑。 “请各位跟我去一个地方。”路明非说完这句，不等橘政宗回答，转身向着醒神寺外走去。 夏弥、楚子航和苏晓樯跟在路明非身后。 橘政宗和源稚生对视。 “老爹？”源稚生低声道。 他当然知道家族在豢养死侍，但路明非那句“把普通人侵蚀成死侍”是什么意思？家族的死侍难道不都是从世界各地买或者抓来的吗？ “跟上去！”橘政宗低声道。 …… 当路明非带着蛇岐八家的家主们走到昨晚被夏弥打成粉末的花岗岩壁前的时候，橘政宗的面色头一次出现了巨变。 源稚生低头看着花岗岩的粉末，再看看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力量才能做到的？ “路专员！你这是什么意思！”风魔家主喝问道。 大家长身为最高领导者，不能随意表态，他这个干脏活的忍者自然应该主动发难。 路明非转头瞥了风魔家主一眼，眸子化作赤金色：“各位，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风魔小太郎浑身紧绷——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条真正的龙！ “不用进去了，”橘政宗叹了口气，“路君，你早就见过里面的东西了，对吧？” 路明非点点头：“昨晚看见的。” “那么，您对看到的一切有什么想法？”橘政宗暗含杀机地问道。 “嗯……伱们的水缸倒是挺大，全都冻住要花我不小的功夫。”路明非诚恳道。 橘政宗：？？？ 第367章 镇压蛇岐八家（下） 源氏重工地下的铁穹神殿里。 宽阔如广场的地下空间中，在白色的浪潮轰鸣声中，站在粉碎的花岗岩入口前的众人陷入了安静。 路明非和橘政宗站在对峙的中心，楚子航、夏弥和苏晓樯在路明非身后，源稚生上前一步，和橘政宗并肩，其余五位家主纷纷在源稚生和橘政宗身后列开。 犬山家主和风魔家主护卫在源稚生和橘政宗身后两侧，源稚生和橘政宗不动声色，犬山与风魔两位家主却已然点燃了黄金瞳，杀气凛然，犬山家主嚣烈如虎，风魔家主凶冽如狼，一对虎狼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开路明非的喉咙。 这是上位者们惯常的伎俩，自己表现得温和，但身边的侍卫一定凶神恶煞，好比宋江虽然整日一副宽仁老好人的表情，但只要有人冒犯他，就会有一个双持板斧的黑旋风李逵“哇呀呀”地叫着出去砍人，所以极少有人敢当面冒犯“老好人”。 犬山贺把手微微抬起，手掌微曲，方便第一时间握住腰间的太刀，风魔小太郎把手藏在羽织的袖子里，捏着没人能看见的暗器。 楚子航伸手摘掉会妨碍战斗的美瞳，上前一步，手掌直接握住村雨，刀虽然还未出鞘，但目光几乎和刀光一样锋利，斩在犬山贺与风魔小太郎的脸上。 犬山贺心中突了一下——身为剑客的直觉在警告着他，面前这个还没从学院毕业的年轻人极度危险，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悄悄地看了风魔家主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和自己类似的想法——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路明非专员，”橘政宗没有理会两位家主和楚子航的对峙，而是直直地看着路明非，“家族确实是学院的分部，但作为成为分部的条件，学院也答应了要给予家族足够的尊重和自主权，就算您是学院派来的专员，也无权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出入家族的私人领地……” “别跟我玩这套‘程序不正义结果就无效’的理论，这是日本又不是美国，”路明非吐槽道，“请各位配合调查。” “路君，你无权让家族配合调查，要想对整个日本分部下达命令，只有校长和校董才能做到。”源稚生道。 “这样啊，那现在我以卡塞尔学院代理校长的身份宣布，各位都有‘大规模豢养死侍’的嫌疑，请跟我走一趟吧，我需要对各位进行审讯，并汇报学院，等待校董会的处理结果。” “代理校长？”橘政宗怀疑地看着路明非。 卡塞尔学院的代理校长？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就算这个学生是s级，似乎也有点太离谱了…… 路明非掏出一张鳞纹皮质的墨绿色证件，上面用银色的炼金金属镶嵌成半枯半荣的世界树：“现在跟各位说话的是卡塞尔学院代理校长路明非，校长不在，我就是校长，请各位配合，否则学院将采用一切人道或非人道的方式自行处理此次事件。” 最后那句是装备部的标准用语，一般只会用在某些混血种世界的恐怖分子身上，翻译成更通俗一点的方式就是“敢反抗的话，我们管杀不管埋”。 “路君，我们愿意跟学院合作，是因为学院愿意给予家族足够的尊重，”橘政宗的语气冷冽下来，“但如果学院不再尊重家族，那家族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与学院合作的理由。” “尊重……”路明非用手掌揉了揉下半张脸，确保自己没有笑出来。 他想起了自己来之前校长专门跟他说的话：“记住，日本的那帮混血种不说全都是小人，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是小人，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畏威而不怀德’，想要让他们尊重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对着他们的脸狠狠地来上几巴掌。” “什么？你问我以前是怎么收服蛇岐八家成为学院分部的？当然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给他们几个狠狠的耳光啊。不要觉得这样没礼貌，对日本人而言被打耳光就是最大的礼貌，你想想，别的国家见面都握手，就日本人鞠躬，他们一鞠躬，握手的人刚好把手打在他们脸上，这不是很合理的吗？” “考虑到我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去跟他们‘握手’了，他们这次应该会不太礼貌，明非你到了之后记得跟他们握一下手。” 校长谆谆教诲在耳边回荡，路明非决定遵从长辈的人生经验，大步向前一踏，张开手掌，抡圆手臂，毫不留情地在大家长橘政宗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甚至有一瞬间盖过了回荡翻涌的浪潮。 橘政宗在这巨大的力量下不止头被打歪了，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带动着踉跄地转了好几圈，甚至有鲜血从他挨打那一侧的嘴角和耳朵溢出，又在高速的旋转中被甩飞出血滴，砸在地上和墙上溅开，变成刺眼的血花。 其余的五位外家家主都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路明非为什么敢突然袭击大家长，更不明白身为“皇”的少主为什么没有阻止路明非——在那种距离下，以少主的血统，不可能反应不过来的。 其实在路明非出手的一瞬间，源稚生就已经打算上前一步，挡住路明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动起来的前一瞬，他突然感觉自己正被某种极为恐怖的存在注视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悚然从他的心底炸开，仿佛有某种刺骨的冷气从脊柱一直上升到后脑，虽然他立刻驱散了这种感觉，不至于失态，但动作却也因此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明非打在了橘政宗的脸上。 不远处的夏弥默默收回盯着源稚生的目光，微微皱眉——虽然她远没有出全力，但这个混血种居然能这么快解除龙威的影响？ 慢了半拍的源稚生扶住被抽得踉跄转圈，朝着地上倒去的橘政宗：“老爹，你怎么样？” 橘政宗被源稚生扶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不是因为他城府深，而是被打了这巴掌后，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脸的存在了。 抬起头的橘政宗看起来无比凄惨，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白发已经散乱开，被路明非扇过的半边脸高高肿起，连脸上的皱纹都被撑平了，嘴角和耳朵的鲜血还在缓缓流下，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他现在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混黑，无数种颜色像是河流一样在漆黑的底色上交汇流淌，耳中的嗡鸣取代了原本的潮声。 “路君！你要干什么！”源稚生愤怒地瞪着路明非。 橘政宗在他心中几乎是父亲一样的人物，此刻却被路明非打成这个样子，源稚生一手扶着橘政宗，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童子切——本来他佩刀只是出于待客的礼仪，作为装饰品，现在看来正好能用上了！ 路明非摇头：“希望各位配合，否则……”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犬山贺的刀就已经砍到了。 那是一柄名为“鬼丸国纲”的刀，用古代日本炼金术打造，斩铁断钢，剑刃划开空气时反射着冷冽的光。 随着剑光一起而来的还有几枚藏在暗处的手里剑，来自风魔小太郎。 校长和贝奥武夫对路明非那些骇人听闻的战绩进行了封锁，但即便是没有被封锁或者流露出来的部分，也已经足够夸张，是毫无疑问的s级，甚至会让人疑惑“正常的s级能有这么强吗？” 所以在出手的那一刻，犬山贺和风魔小太郎同时使用了自己的言灵！ 八阶的刹那赋予了犬山贺512倍加速的神速斩，而风魔小太郎的言灵似乎与风有关，飞来的手里剑高速旋转，转速堪比切割机的刀片！ “叮——”“叮”“叮”“叮” 四声几乎叠在一起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第一声是犬山贺的刀被弹开，后三声是风魔小太郎的手里剑在空中碎裂。 而路明非一动不动。 做到这一切的是不远处从浪潮中走出来的两个冰骑士。 他们背着重剑，手中拿的是几乎一人高的长弓，刚刚犬山贺的刀就是被一支由长弓射出的重剑弹开的，风魔小太郎的苦无则被另一支箭同时击碎。 两匹骏马从潮水中走出，不需要路明非做出什么指示，重甲骑士们翻身上马，朝着两位家主冲过去。 橘政宗似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半边脸颊扭曲地看着路明非：“路君，真的要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吗？” 路明非懒得理他，抬手再次抽向他完好的那半边脸。 校长说得没错，对日本人，不讲礼貌才是真的讲礼貌。 他刚刚已经给过橘政宗不止一次机会了，但凡橘政宗识趣一点，他也没必要动手，但现在看来，校长的人生经验实在是不服不行。 源稚生低喝一声，双刀出鞘，朝着路明非抡向橘政宗的手臂斩下——太过分了，打一下还不够，还想来第二下吗？！ 他不觉得自己真的能砍断路明非的手臂，这位s级强得深不可测，但这样至少可以阻止路明非的巴掌——他已经进入了龙骨状态，就算是人躯的龙类，被他以现在的力量加上两把顶级的炼金太刀砍上去，也会伤及骨骼！ 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架住了源稚生的双刀，路明非的巴掌再次打在橘政宗脸上，让这位花甲老人再次转了几个圈，倒在地上。 在这个过程中有了防备的橘政宗也试图拦下路明非的巴掌，但他的力量和速度连源稚生都远远不如，这种抵抗毫无意义。 源稚生这次来不及关心橘政宗了，反而盯着架住了自己双刀的楚子航，楚子航也盯着源稚生。 两人心中几乎同时生起想法。 “我已经进入了龙骨状态，楚子航居然能挡住我的刀，这家伙是怪物么？”源稚生盯着楚子航，眼中满是震惊。 “我已经开启了二度暴血，居然用双手才能勉强架住他的刀，这家伙是怪物么？”楚子航盯着源稚生，眼中也有震惊。 “你们别欺人太甚！”宫本家主一直是一副中年学霸的文雅样子，此刻也忍不住了，潮水中的水流在他颂唱言灵的声音中涌来，高压水流宛如穿甲弹般朝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射去。 高危言灵·涡。 苏晓樯抬手一握，所有水流调转方向，朝着宫本家主、樱井家主和龙马家主涌去，虽然没有刚刚那样的高压所带来的威力，却有着某种更加难以抵御的无形力量，转眼间将三人包裹在三个水球中。 大号的水球似乎被撞在某种看不见的球形容器里，并且高速旋转着，连带着里面的三个人也在水流中七上八下，接连呛水。 楚子航和源稚生再次挥刀攻向对方，刀光交错连绵，就连地上偶然被斩断的草叶都在交锋的乱流中被卷起，然后切碎成细密的草屑。 但即便开启了二度暴血，楚子航和源稚生比起来身体素质也还是差上太多，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童子切便从楚子航的左臂上掠过，擦出了一条细小的伤口。 这种伤哪怕在普通人身上也算轻的，但重要的是源稚生毫发无损，楚子航却已经受伤，从这一刻起，原本就处于下风的楚子航愈发艰难，几秒间又多了一条更长的伤口。 就在楚子航犹豫要不要不讲武德释放君焰时，一道让人意想不到的娇小身影冲进了两人的战圈！ “夏弥！”楚子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放弃格挡源稚生挥来的童子切，用村雨挡住险些斩在夏弥身上的一剑。 源稚生也愣了一下，想要停下斩向楚子航腰间的童子切——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楚子航的女朋友关心则乱，下意识地冲过来反而添乱。 他不想胜之不武，但面对二度暴血的楚子航，他的每一刀也拼尽全力，没有收手的余裕。 但无论是已经做好受伤准备的楚子航，还是知道自己受不住手了的源稚生，都没有想到，童子切还是停下了。 一只肤色雪白，五指纤细的女孩手掌“轻轻”抓住了源稚生的手腕，让童子切只能停在楚子航腰间一公分之外。 楚子航认可地看了源稚生一眼——夏弥不可能挡住这一剑，肯定是源稚生主动收手，对方也是一位有原则的人。 但看了一眼源稚生后楚子航才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源稚生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源稚生面色微微扭曲，心中则是惊涛骇浪。 那只握住他手腕的纤纤玉手看似弱弱无力，但力量简直比工厂里的台钳还要庞大，不止停下了他的手腕，更让他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 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在龙骨状态下，这个看起来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少女，能把自己的腕骨直接捏碎！ “师兄，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对付他。”夏弥对着楚子航甜美一笑，像是善解人意的邻家小妹。 “他很强……”楚子航摇头。 不等他说完，出乎他意料地，源稚生抬起一脚，隐秘而迅速地踹向夏弥的膝盖骨。 这是一种关节技，发力得当的话就算普通人用在一个壮汉身上都能令对方膝盖脱臼，而源稚生居然对一个少女用这种招数，甚至还是偷袭！ 楚子航顿时有些恼怒——他本以为源稚生是个有原则的人，看来他错了！ 但更出人意料的是，还不等楚子航去帮夏弥截住这一击，一只穿着低跟皮靴的脚就后发先至地踹在了源稚生的胸口，源稚生以仿佛被三百码汽车撞过的姿势倒飞出去。 楚子航呆呆地看着夏弥把腿收回来，那条修长的腿骨肉匀停，曲线优美，几乎没什么肌肉痕迹，还穿着可爱风的及膝白丝袜。 “还好还好，幸亏穿了安全裤，不然就走光了。”夏弥如淑女般按了按裙角，长舒一口气。 楚子航有些迷茫地眨眨眼。 “师兄你等着，我去搞定他。”夏弥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向源稚生。 源稚生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握着双刀，屏气凝神——这个少女是他有史以来遇到过的压力最大的敌人。 不过奇怪的是，刚刚那一脚虽然把他踹飞了，但是似乎没什么伤害，冲击力仿佛均匀地遍布了他的整个正面身体，所以才让他无法抵抗地飞出去，却没受伤，甚至不疼。 这是言灵？还是某种神奇的中国武功…… 下一秒，少女娇小的身影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源稚生已经朝着夏弥挥出了刀，丝毫没有顾及她连武器都没有。 “嘭——”一声不算响亮的碰撞声响起，夏弥粉嫩的拳头在源稚生的刀斩下之前就命中了他的腹部。 虽然腹部没有骨骼，但是龙骨状态下全身都会受到强化，照理说腹部的防御力也极为强大才对。 但被打中的一瞬间，源稚生觉得自己不仅是腹部，好像浑身上下的脆弱点都被一种锥子般的力量贯穿了。 内脏在剧痛中痉挛，眼睛在剧痛中陷入漆黑，泪水喷涌，鼻子像是被铅球砸了，耳中一片轰鸣，气管仿佛被人从内部扯了一把，手指的指甲缝似乎被人用牙签刺了进去……甚至连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也仿佛受到了重击。 夏弥收回拳头，源稚生抽搐着倒在地上。 蹦蹦跳跳地跑向楚子航前，夏弥最后瞥了源稚生一眼——这个混血种也太抗揍了，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的能力毫无防备，要拿下他说不定得好大一番功夫。 在源稚生倒下的同时，路明非已经抓着橘政宗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打了十几个耳光——当然，没有最开始那个这么重，否则橘政宗这会儿应该已经离死不远了。 风魔小太郎早就被冰骑士放倒了，一支冰箭贯穿他的肩膀，把他钉在墙上，冻结了半个身子。 犬山贺最开始甚至能压制住一个冰骑士，但当另一个冰骑士也腾出手来时，他很快就被两把剑架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 苏晓樯放开念力，水球中被转得七荤八素，又淹了个半死三位家主被放了出来。 说来这三位都很倒霉，宫本家主的言灵被破解，樱井七海的言灵是不朽，身体素质堪比钛合金，但是仍旧需要正常呼吸，而且没有任何远程手段，龙马家主最倒霉，他的言灵是利用静电的“雷池”，被水球裹住前他刚好咏唱完，高危言灵又无法瞬间取消，把自己电了个半死，反而是在场中伤势最重的。 苏晓樯走到提着橘政宗的路明非身边，小声道：“要不还是别打他了……” 路明非把橘政宗扔在地上，点头道：“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再打他可能真要挂了，校长说让我打打蛇岐八家的脸，他们才会配合，打大家长肯定是效果最好的，这下应该够了。” “我的意思是，难道只打他一个吗？”苏晓樯在一旁道，“其他家主也在啊，不用打他们吗？”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有些抽搐的源稚生：…… 除去昏迷的龙马家主之外，满身狼狈的四位家主：…… 一片安静中，只有不远处为楚子航处理伤口的夏弥遥遥对着苏晓樯竖起一个大拇指。 第368章 绘梨衣的病症，橘政宗的三重人格？ 铁穹神殿。 蛇岐八家中除了绘梨衣之外的七位家主在路明非面前垂手而立，站成一排。 看起来情况最好的是源稚生，夏弥那一拳虽然对他造成了弱点暴击，但更多地还是作用在神经上，让他在短时间内出现生理性的抽搐，并没有受到太多实际上的伤害，而且以他的血统，细微的伤害很快就会恢复。 樱井家主和宫本家主看起来除了浑身湿透外几乎没什么损伤，差点把自己电死的龙马家主虽然现在还有点半身不遂，但因为一直在水里被卷动，也没有被电者标志性的爆炸头，看起来与樱井家主和宫本家主处境差不多。 外五家中最强的两位，犬山家主和风魔家主看起来就凄惨多了，和冰骑士战斗的他们身上有着相当吓人的创口，在普通人或者低阶一点的混血种身上的话，早就该叫救护车了。 但在场中最凄惨的，还是被路明非拎着领子接连抽了无数个耳光，几乎七窍流血的大家长橘政宗。 他现在还是满眼茫然，似乎没有从被抽出来的脑震荡中缓过来。 “老爹……”源稚生在橘政宗身边扶着他。 橘政宗有些扩散的瞳仁颤抖了两下，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路明非的目光中闪过隐晦的惊惧。 虽然他以前也没有怎么被人打过耳光，但他可以肯定，刚刚路明非打他时的情况绝对不正常，每一次受击时，他都能感觉自己的精神在震颤，那不是透过颅骨传递到大脑或脑神经的物理性震动，而是某种像是极高等龙类的龙威一样直接作用在精神层面的震荡冲击。 因此在路明非的耳光下他毫无抵抗之力，精神被震荡扰乱的情况下，身体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路君……”橘政宗深吸一口气，神态平和地看向路明非，丝滑鞠躬，“关于地下室的死侍之事，蛇岐八家愿意配合学院的调查。” “早这样配合多好，害得我还要浪费时间打你一顿。”路明非有些无奈。 橘政宗和其余其余几位家主沉沉默，气氛一时陷入沉寂。 他们很不服，但他们也没法反驳什么。 刚刚路明非四人所做到的事情，甚至已经超过了昂热当年的战绩。 昂热当年来的时候，蛇岐八家已经输掉了战争，而且打得人丁凋敝，有的家族别说族长没有了，甚至就连族人都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 比如如今外五家中战力最强的犬山家主犬山贺，在昂热当年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皮条客，而当时的犬山家主和犬山家高层也都死光了，在蛇岐八家阻挡昂热时埋在地下的他们出不了一丝力。 而当时的内三家……源家和橘家已经绝嗣，上杉家也只剩下一位不着调的皇。 可以说，当年昂热来的时候，蛇岐八家已经半残不废了，只有一位皇支撑着一切，而昂热击败了皇之后，自然也就折断了蛇岐八家的脊梁。 而现在的蛇岐八家，不仅有源稚生这个皇，而且八姓家主齐全，说是接近历史上的全盛姿态也不为过，却仍旧被路明非四人摧枯拉朽地击败。 甚至就连这四人中最弱的那个楚姓少年，都有着能跟他们当中最强的源稚生过招的实力。 这一刻，就连在在场中心智最为冷硬的风魔家主，也不禁有些动摇——家族想要脱离学院的决定，会不会有些太过草率，甚至有点自不量力了？ “路君应该是校长最得意的学生吧？”一片死寂中，犬山贺突然开口。 “呃……我不确定，校长没说过。”路明非摇头。 校长虽然一直有让他继承校长职位的意思，但的确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我也曾是校长的学生，”犬山贺道，“那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甚至连普通的学校都没有完整地上过。” 其他几位家主侧目看向犬山贺，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跟路明非唠家常，难不成是发现打不过想套近乎？奇怪了，犬山家主不是这么没骨气的人吧？ “校长来的时候，犬山家只剩下了我一个男丁，其他家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犬山贺盯着路明非，“路君知道现在的蛇岐八家有多少人吗？” 路明非摊手，示意犬山贺继续说下去。 “光是老夫在位时的执行局，算上前线与后勤，就有近千名专员，”犬山贺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在老夫退休，源家主接任执行局局长后，执行局更加壮大……从几十年前的断壁残垣，到如今的控制整个日本地下世界，蛇岐八家，从来就不是会因为被打倒就衰落的组织。” 其他几位家主神色各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这句话明面显然上是在向路明非展现蛇岐八家的顽强，但仔细听来，总有一种在提醒路明非“看到了吧，蛇岐八家就像是真正的蛇，只要没被打死就能休养生息从头再来，所以这次你可千万不能犯昂热当年的错误，一定要仅仅把蛇岐八家的七寸抓住防止我们像上次一样蛰伏壮大哦”的感觉。 “上千人啊……”路明非摩挲着下巴，神色似乎凝重下来。 其余几位家主眼前一亮。 是啊，犬山家主说得没错，虽然他们被击败了，但蛇岐八家这些年可是积攒了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学院就算能拿下家族，动静恐怕也会大到惊扰普通人的世界，学院真的会为了大洋彼岸的一群混血种冒着暴露混血种社会的风险吗？ 只有源稚生的脸色陡然凝固。 卓越的血统赋予了他远超其他家主的精神力量，也因此让他能够像某些龙类一样，拥有了混血种不可能拥有的宏观洞察力。 他猛地抬头，望向之前曾走出两个冰骑士的那条人工河道。 雪白的浪花一层层地拍打在岸边，冲击着整个铁穹神殿，让这里无时无刻都传来强烈的震动。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震动的节奏改变了。 整齐，沉雄，乃至宏伟，像是万马踱步，不似万马奔腾那样浩大，却比万马奔腾的气势更加令人窒息。 此刻，仿佛震动的来源不是拍岸的浪潮，而是一支看不见的古代重甲骑军在展旌而过。 “不对……”一种过电般的惊惧从脊椎升起，源稚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出双刀，对着远处的浪潮挥斩。 就算他下意识地进入龙骨状态，刀身压迫空气所产生的气波也只是朝着浪潮飞了一段距离就消散于无形，远远没有达到浪潮所在的位置。 但浪潮还是发生了变化，如同向后撤开一张帘幕般，雪白的浪潮退去，从中走出的是排成一线的重甲冰骑士。 在其余家主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目光中，冰骑士们向前几步，他们下一波浪潮打来，覆盖了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 浪潮再次退去时，又有一排新的冰骑士留在原地。 新的冰骑士和之前的冰骑士再次向前几步，浪潮涌来，又送来一排新的冰骑士。 仿佛这条河里藏着数不清的冰骑士大军，随着每一波浪潮行军现世。 “一千人……”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会不会太多了？” 从浪潮中走出的冰骑士每一个都和与犬山、风魔两位家主战斗时一样，而每一次浪潮都会送来上百名排成一线的冰骑士。 原本庞大的铁穹神殿在这种肃杀的寒气中仿佛变成了一间寒风中破洞的小木屋，让人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路……路君，请停下言灵吧，蛇岐八家会配合一切的！”风魔家主第一个反应过来！ “对，只要学院，不，只要您下令，家族什么都会服从的！”樱井七海也跟着反应过来。 “没错没错，家族一直是学院最忠实的伙伴……不，最重视的下属！”宫本家主也跟着道。 路明非一语不发，冰骑士们一排接一排地从浪潮中走出来。 直到某一刻，占据了大半个铁穹神殿的冰骑士们以一种仿佛镜像般整齐的动作，统一摘下背后的长弓，张弓搭箭。 这一刻，家主们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正在浑身冰冷的坠入地狱。 千百声合而为一的音爆同时炸响，裂缝从铁穹神殿四壁的墙根蔓延开，暴风般的冲击波扩散开，铺天盖地地卷飞除了源稚生之外的所有普通人。 就连楚子航也在风暴中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还好夏弥及时拉住了他。 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家主们失魂落魄地爬起来，才意识到那些弓箭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瞄准他们。 所有的箭矢都是朝着铁穹神殿的出口——确切地说，是这条地下人工河的入海口而去的，千百支箭矢掠出铁穹神殿的出口，将那本来用合金支架支撑，足以容纳小型轮渡进入的出口扩大了不规则的一圈，然后不知所踪。 而那些射出箭矢的冰骑士，已经完全消失了，除去残破不堪的铁穹神殿出口，刚刚的一切都是像是某种幻觉。 “咦？各位怎么这幅表情？”路明非疑惑地看着家主们，“不会是以为刚刚那些箭是用来射你们的吧？” 其他家主们面面相觑。 “用这种级别攻击瞄准各位……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呢？”路明非满脸诚恳的笑容，“这多浪费啊。” 家主们：…… …… 源氏重工深处，审讯室内。 这本来是家族用来审讯抓住的猛鬼众成员的地方，但此刻被锁在桌边的却成了源稚生这位蛇岐八家的少主。 当然，他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因为其他家主们，包括大家长橘政宗，待会儿也会被带进来审讯。 “源兄，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路明非拍拍源稚生的肩膀，“只要你们配合，我绝对不做违反亚伯拉罕血统契的事情。” “亚伯拉罕血统契规定换养蛇形级别的死侍可以判处株连死刑，而且可以执行酷刑，”源稚生叹气，“按照那个规定执行的话，整个蛇岐八家都要被灭族。” “那是上限，视各位的配合程度，可以减轻处罚嘛。”路明非道，“坦白从宽，抗拒灭门。” “那些死侍……不是用来进行什么邪恶的试验的，”源稚生摇头，“家族也没打算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获取力量，之所以豢养并研究那些死侍，是为了保住一个人的生命。” “上杉绘梨衣？”路明非问道。 “你怎么知道？”源稚生一愣。 “她的血统高得不正常，”路明非道，“要说蛇岐八家里谁的血统最容易出问题，肯定是她。” 你也好意思说别人的血统高得不正常？源稚生心中忍不住吐槽。 “她的血统极其不稳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注射稳定剂，但一般的稳定剂对她是没用的，只有从那些死侍体内的胎儿身上提取的纯净血清才能帮助她无副作用地稳定血统，”源稚生道，“龙类和死侍的血都是剧毒，但刚刚出生的龙类血液几乎没有毒性，在炼金术上……” “源兄，你没必要跟我科普炼金术，”路明非打断道，“你们还剩下多少血清？” “只够绘梨衣用两个月，血清的提炼是极其繁琐的，产量也很有限，储备一直提不上来。”源稚生盯着路明非。 在路明非杀死那些死侍后，血清的来源就算是断了，想要续上，就得在两个月内收集到足够的死侍胎儿……但死侍胎儿在炼金师市场上的价值是等重黄金的几十倍。 而且有路明非在，家族恐怕也没法收集死侍胎儿。 路明非肯定不在乎绘梨衣的死活，甚至对他来说，绘梨衣这样血统强大的人，就此消失才是对学院最有利的……要怎么绕过路明非积攒更多血清呢？还是说向他妥协，理论上只要出卖家族的独立性，他应该是会允许家族继续收购死侍胎儿制造血清的…… “死侍的事情到此为止，具体的处理结果等我和校长商量之后再说，”路明非道，“关于绘梨衣的事情，两个月足够了，两个月后我会给你们一支能让她的血统永久稳定下来的血统锁定剂。所以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搞一些跟死侍有关的东西……蛇岐八家就准备和你们的祖先一样变成壁画上的历史吧。” 源稚生瞪大眼睛。 他说什么？他有办法稳定绘梨衣的血统！可路明非有什么理由帮助绘梨衣和蛇岐八家？ 等等！ 源稚生突然意识到路明非话中除去血统锁定剂之外的另一个要素。 祖先……壁画……历史…… 黄金瞳不自觉地点亮，也掩饰不住瞳仁的颤抖，源稚生猛地抬头，惊骇地看着路明非。 …… 某处海底。 密密麻麻地冰箭将这片区域彻底覆盖。 冰骑士们射出的冰箭似乎只有千百道而已，却在过程中分裂、生长，再分裂、再生长，落入这片海底时，已经密集如雨。 两尊庞然大物震碎身上几乎有一片岛礁面积的冰壳。 “没见过的言灵。”女声道。 “他发现我们了。”男声道。 “造成的伤势怎么样？”女声问道。 “还行，比九婴差点。”男声道。 “废话，九婴是接近太古权限的言灵，”女声道，“这个言灵消耗了他极大的力量，就算是龙王，以人躯激发这种级别的言灵，也要透支。这是我们的机会。” “也许是陷阱。”男声道。 “就算是陷阱，等我们的身躯孕育完成，也要试试。”女声道。 “嗯。” 海底重新陷入沉寂，两尊比鲸鱼更庞大的存在无声地移动、离开。 虽然觉得路明非应该不可能发动这种级别的袭击，但还是小心为上。 …… 审讯室内。 橘政宗鼻青脸肿地坐在路明非对面，低眉顺眼：“路君，您想问什么？” 路明非从腰间拔出银槲之剑。 橘政宗进来时就看到路明非腰上多了一柄佩剑，但只当是装饰，却没想到路明非真的会拔出来。 他要杀我？可是要杀我早就能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有那样的言灵，他就算要杀我也完全不需要剑…… 惊慌在橘政宗心底转过，又被他强行压下。 路明非盯着橘政宗，银槲之剑亮起一层浅浅的黄色光晕。 他之前打这个老东西时就发现不对了，他的精神世界中，似乎隐藏着一明两暗，三种不同的精神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