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治疗很成功.jpg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前。
老唐一声“又一个非嫂”之后，气氛陡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管家和女仆们压根就不敢说话，夏绿蒂虽然依旧保持着一副贵族大小姐优雅，但脸上也明显多出了一份红润。
路明非幽幽转头，用毫无温度的眼神看了一眼老唐，凭着兄弟之间的默契，默默递给他一个眼神：“你想怎么死？”
坏了！老唐心中“咯噔”一下。
他也是之前被路明非刺激地狠了，今天又见到一个漂亮的少女朝着路明非迎过来，一句“非嫂”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老唐心中后悔。
“咳咳，”路明非轻咳两声，“夏绿蒂小姐，我们先进去聊吧。”
经过路明非开口提醒，夏绿蒂才反应过来，强装镇定，神色如常道：“嗯，请进吧，路明非先生。”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假装没有听到老唐刚刚的话，管家和女仆们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虽然不知道夏绿蒂的爷爷为什么想见自己，但路明非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患者手术前想见见主刀大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
“没问题，放心交给我吧，”路明非道，“保证还你一个健康的爷爷。”
“老夫名叫埃尔顿·高廷根，是高廷根家族的前任家主，夏绿蒂的爷爷。”老人道。
这么看我收的诊金确实不多，不过谁让我跟夏绿蒂是朋友呢，吃点亏也无所谓。路明非心中暗道。
老人：……
夏绿蒂推门而出，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似乎从刚刚的尴尬误会中缓过来了。
“嗯，他说最好就现在，”夏绿蒂道，“你现在方便吗？”
路明非刚在自己的房间里放下东西，想要出去找夏绿蒂，房门就被敲响了。
“爷爷，爷爷……”夏绿蒂领着路明非走到躺椅旁，轻声呼唤，“爷爷，我把路明非先生带来了。”
“进来吧，夏绿蒂。”路明非道。
而在维生装置的核心区域，用石英罩住的储室内放着一枚龙眼大小的血红色水晶，在高廷根家族给自己刻画过炼金矩阵的路明非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一枚大号的贤者之石。
夏绿蒂推开门走进来，路明非跟在她身后。
躺椅上一直闭目，胸口微微起伏的老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向路明非，眼神浑浊中带着不健康铜青色，看向路明非：“这就是昂热最看好的学生吗？果然是青年俊杰，一表人才，比老夫年轻时还英俊一点。”
“抱歉啊夏绿蒂，我那个朋友说话有点不经大脑，不对，他就没有大脑。”路明非吐槽道。
高廷根家族当代家主，拉拉关系，叫得亲热点肯定没错。
这些汞溶液作为矩阵的载体，运转之间在房间中生成了几乎可以“看”到的灵。
高廷根家族深处，某个房间中。
房间并不算小，但都快被各种复杂的装置占满了，还没进门路明非就能明显地感觉到有炼金矩阵在运转。
进来之后他稍微观察一下就发现了，这个装置是把珍贵的贤者之石当成消耗品在使用，虽然消耗不大，但这个装置看使用痕迹已经运转了好几年了，期间消耗的贤者之石估计是他刻画矩阵消耗的两倍以上。
路明非稍微对比了一下，光是那枚用来维持装置运转的贤者之石，体积就有他给自己刻画炼金矩阵时消耗的四分之一了。
这年轻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太会说话。
因为没有女仆管家在场，夏绿蒂干脆跟路明非直呼其名，也不用生分地加上后缀。
向着屋子的中心看去，路明非看到周围无数黄铜色的管道一直向着中间宽大的座位上连接而去，偶尔有几条透明的管道，能看到其中流动的生青色汞溶液。
路明非有点惊讶：“您的金属化看症状已经侵蚀到眼部组织了，这样都能看清楚我长什么样子吗？”
路明非：……
“明非，是我。”夏绿蒂在外面道。
一行人沉默着走进庄园，坐上了管家开着的加长林肯轿车，驶进高廷根家族的族地。
……
“没关系，只是误会而已，”夏绿蒂轻轻摇头，“明非，我爷爷就拜托你了。”
“当然方便，我们走吧。”路明非点头。
昂热的侄孙？埃尔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昂热不是跟你高祖父同辈么？你怎么会是他侄孙？他大你四辈分啊，应该是是伱祖叔公才对啊。
关键昂热校长比我大两辈啊，你跟他叫叔公，那不是跟我平辈了？
夏绿蒂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一次浮现。
炼金矩阵的灵就盘踞在最中间的座位上，形似躺椅的宽大座位上躺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色发青的枯瘦老人，整个人都被笼罩在灵的盘踞中，用这种方式来降低生命活动，遏制体内古金属化对身体组织的侵蚀蔓延。
不愧是炼金术世家，真有钱啊……
“爷爷您好，我叫路明非，昂热校长的侄孙。”路明非顺势道。
“那个……还有件事，”夏绿蒂犹豫着道，“我爷爷说想要在治疗前见你一面。”
进入高廷根家族的族地内，夏绿蒂先是给路明非和老唐安排了客房——路明非还住在他原来那间，他上次离开之后，夏绿蒂就让女仆们保留好了路明非的房间，时时打扫，方便他再来。
至于老唐，随便给他安排个客房就行了，偌大的庄园里最不缺的就是高级客房。
坐在安静至极的车里，老唐暗自点了点头——果然是他误会了。
“治疗前吗？”路明非问道。
被路明非对昂热的辈分称呼搞得一愣，夏绿蒂的爷爷都忽略了路明非跟他喊的那句“爷爷”了。
不过他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道：“我年轻时就颇受昂热校长照顾，没想到现在风中残烛，还要受他后辈照顾。”
“校长照顾您？”路明非愣了一下，好奇道，“那副校长呢？都是炼金师，您跟他关系也不错吧？”
“呵……弗拉梅尔导师么？”老族长眼中闪过一抹怅然，“我年轻时，他曾和我同时追求一位混血种家族的小姐，我们算是情敌吧。”
气氛顿时有些许尴尬。
路明非：……
靠！居然是这种关系么！
路明非连忙补救：“看来副校长的魅力完全比不上您啊，最后还是您赢得了美人的青睐。”
“不，我完全争不过他，他只用三天就赢得了那个女孩的爱意，”老族长眼中的怅然更深，“我后来的妻子，是另一位混血种家族的小姐。”
路明非：……
气氛更加尴尬了。
“没事，他现在还是个老光棍，唯一的儿子都不认他！都是他当花花公子的报应！”路明非果断把副校长卖了——关于副校长还有个儿子的八卦，还是校长以前告诉他的。
“唉……我和儿子的关系倒是不错，可惜……现在也只剩下夏绿蒂这一个后代了。”老族长满脸怅然。
路明非：……
或许是反应过来气氛不太对，老族长主动转移了话题：“孩子，你说能治好我，有多少成功率？如果失败会怎么样？”
“成功率的话，要说百分之百有些太武断了，”路明非道，“大概百分之九十八吧，就算失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少不会让您的病情加剧。”
“呵……看来你确实很有自信啊，也对，像你这样年轻的天才都是极其自信的，”老族长笑道，“不用有什么压力，就算治不好，甚至出了什么事也无妨，老夫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几年，与其等死，不如冒一次险。”
“放心吧，治疗成功，高廷根家族一定不吝谢礼，就算治疗失败，诊金也会照付，甚至可以给得更多。”老族长道。
治疗失败给得更多？这是什么道理？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要不是有道德操守，都想直接整个医疗事故出来。
“只是，如果治疗失败的话，老夫希望你能答应一个条件，”老族长盯着路明非，“夏绿蒂这孩子，从小聪明，老夫受伤之后，一直是她在打理家族事务，如今已经游刃有余，但毕竟还是年轻，老夫一死，高廷根家族势必招来许多觊觎，希望你能替老夫照顾一下她。”
替您照顾您孙女？您是要让她认我当干爷爷吗？
路明非本想这么吐槽，但考虑到老人家毕竟还在病床上躺着，这样开玩笑有点不太好，只能咽了回去。
“您放心吧，治疗肯定不会出问题的。”路明非安慰道。
毕竟我都把罪魁祸首，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本顿给带来了。
……
下午，高廷根家族专门给路明非腾出来的工作室里。
从装备部寄过来的材料和设备整齐地陈列在如仓库般宽敞的工作室里，路明非正在用这些材料组装一个简易的再生摇篮，老唐站在一旁当他的助手。
说是助手，关于科技方面的问题老唐一窍不通，他一个高中辍学的准文盲不添乱就不错了，好在经过路明非和赵海伦改造的再生摇篮本身是结合了现代科技和炼金术的产物，因此老唐在刻画炼金矩阵方面还是能帮路明非的。
路明非只要给他对应的图纸，让他照葫芦画瓢就行了，换做别的炼金师来只会化成四不像，但身为诺顿的青春版，老唐就算闭着眼睛画也不会出错。
“非哥，你跟高廷根家的大小姐真的没啥？”老唐一边画炼金矩阵，一边分心二用跟路明非聊天，光是这一手画炼金矩阵时能分心二用，如果让还躺着老族长看到就得惊为天人。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敢提这事？！”路明非握着扳手，杀气腾腾，一副要把老唐的头当螺丝拧下来的表情，“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尴尬！”
“非哥我错了，我错了。”老唐连忙求饶。
路明非这才转身继续组装。
“对了非哥，听说芬格尔说，学校里很多女学生都喜欢你，是真的吗？”老唐问道。
“女学生不清楚，”路明非扯了扯嘴角，“女教职工倒是有不少盯上我的。”
“想跟你谈朋友？”老唐问道。
“想给我生孩子。”想起贝奥武夫家族的女人们，路明非就打了个哆嗦。
老唐那边沉默许久。
路明非好奇地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张因为嫉妒而五官变形的脸。
……
两天后，再生摇篮组装完毕。
路明非特地在再生摇篮里加了个保险措施，一次使用之后就会在内部自动销毁最重要的核心构建和炼金矩阵。
让老唐自己找个地方玩去，路明非和夏绿蒂亲自把再生摇篮搬到了老族长的房间里。
当然，主要是路明非在出力，再生摇篮毕竟是个铁棺材一样的大家伙，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至于让夏绿蒂一个贵族大小姐搬这东西。
再生摇篮被安置在老族长的躺椅前，这些维生装置虽然是炼金术驱动，但房间里一些医学检测设备都是需要供电的，因此房间里也是有电源存在的，路明非稍加改造之后，这些电源就能够为再生摇篮供能了。
在此之前路明非就以治疗需要为借口，提前十分钟给老族长进行了麻醉。
当然，最终他也没有使用弗里嘉子弹，而是用了弗里嘉子弹里的麻醉成分进行打针。
在夏绿蒂一脸紧张的注视下，路明非把老族长放进再生摇篮里，启动装置。
完成扫描步骤后，再生摇篮就开始了治疗，路明非看了一眼扫描结果，心中大致计算了一下：“嗯……大概二十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了。”
路明非看向夏绿蒂：“夏绿蒂你要留在这里等吗？”
“嗯，”夏绿蒂点点头，“我想在这里陪着爷爷。”
“那我跟你一起等吧。”虽然不觉得会出什么意外，但路明非还是觉得留下比较保险。
从外面拿了两张椅子进来，路明非和夏绿蒂并排坐在一起，等夏绿蒂的爷爷恢复。
期间除了喝了点水，去了几次厕所以外，夏绿蒂一直坐在再生摇篮旁边。
不过这对身体是个不小的考验，等到后面，以夏绿蒂的血统难免也有些疲惫，第十九个小时的时候，实在坚持不住，迷迷糊糊地把头靠在路明非的肩膀上。
路明非转头看了一眼满脸倦容的夏绿蒂，实在有点不忍心叫醒她，于是悄悄托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继续小憩。
也幸亏路明非拿来的是那种比较豪华的椅子，连靠背上都有垫子，不然夏绿蒂直接靠在木靠背上肯定会很难受。路明非心中不禁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等到最后一个小时过去，再生摇篮的修复结束，路明非把老族长从再生摇篮里取出来，放回躺椅上，然后把再生摇篮拿了出去，放回自己的工作室。
……
“嗯……”老族长在躺椅上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适。
“您醒了？”路明非的声音在一旁传来，“手术很成功，您已经恢复健康了。”
老族长还有些迷糊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正要朝着路明非道谢，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头靠另一个椅子靠背睡着的孙女。
以及为了避嫌特地站在了一旁的路明非。
老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