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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无奈地笑笑,“你可知,你像刚才这般乱动,会出事?”

    “出什么事?”岁岁茫然地看着白泽,好像在等他详尽的解释,小巧清丽的脸上是迟迟未褪去的红晕。

    白泽用力揉揉她的头,直到把她额前的碎发全部揉得一片凌乱才罢手。他躺了回去,淡淡地说,“没什么!”

    岁岁捋顺被他揉乱的发丝,又支起身子看他,认真问,“我方才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没有!”白泽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白泽,让我瞧瞧你的伤。”岁岁用力扳回他的身子,焦急地询问着。之前灵力尽失,都化原形了,现今才刚幻化回人形,他一脸不悦,莫不是伤势未愈?

    白泽拗不过岁岁,只得回身静静地看着她。

    许久,白泽低声问她,“我伤好了,你是不是就要搬回自己屋了。”

    岁岁一愣,又点点头。

    “我头还有些痛。”他抬手扶额,“多年的旧疾了,也不是很要紧。”

    “你别动,我替你揉揉。”岁岁一阵慌张,拉下白泽的手,纤纤玉指搭在他太阳穴处,划着圈轻轻按揉。“这样会好点吗?”

    白泽的头疾不是秘密,嬷嬷知道,蓁蓁也与她提过,就连他自己也说过。但是她们都没告诉她,这头疾犯了,该怎么舒缓。

    “稍好一些。”白泽叹着气,“明日你搬回自己屋里去了,我这头疾再犯,也只能自己熬一熬了。反正这么些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乍听之下,岁岁很是心疼,可转念再看看他,此刻正双目自然闭合,嘴唇紧抿,面容平静得看不出喜忧。

    她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心里一边暗暗咒骂他又使苦肉计,一边又不禁想骂自己,怎么吃一堑就没有长一智呢。

    “白泽。”

    岁岁盯着他看。

    白泽缓缓睁开眼,从容地迎着她的目光,只是静静看着她。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岁岁,你娘叫什么名字?”

    “玟小六。”

    白泽轻嗯一声,又说,“等以后离开这里,我要向玟小六和相柳求亲,求他们把他们的掌珠嫁我为妻。尽我一生只对她一人好,天凉了为她添衣,天热了给她摇蒲扇,带她去看山巅上的日升月落,看悬崖上的红花,与她仗剑天涯,锄强扶弱。还要与她生儿育女…”

    岁岁听了会儿,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娇羞地把头埋在他胸前,“谁要嫁你为妻,谁要与你生儿育女…你想得美。”

    白泽抚着她的头,故作失意地说,“既然你不愿意,那这事就作罢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勉强你的。”

    “你…”岁岁恨不得狠狠捶他一下,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故意的?她说不愿意就真的作罢了吗?!

    “乏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白泽便真的闭上眼不再说话。

    “白泽。”

    白泽呼吸平稳,面色从容。

    岁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思索许久,又用手指戳戳他,问,“白泽,你想到是谁破坏禁制的吗?”

    “嗯。”

    “是谁?”也不待白泽回答,岁岁又自顾自地喃喃分析起来,“我觉得不像是影昭,他太冲动了。洛端那段时间都与我们一起在府里,难道是穆医师?可是穆医师也没动机啊。嬷嬷是人族,放了九婴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句侍卫忠心又耿直,不像会运筹这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岁岁,你吵得我头疼了。”白泽的手搭在额上,头痛地说。

    岁岁撇撇嘴,便不再说话,默默挪到榻沿,蜷着身子侧身躺下,心里咒骂一声,傻子!

    也不知是骂白泽,还是骂自己。

    白泽替她盖好被子,又把她揽到怀中,声若呓语,“你真的不愿意嫁给我吗?”

    傻子!岁岁心里又忍不住咒骂,因为太恶狠狠了,以至于她觉得那声咒骂都从嘴里漏出来了。

    她能明显感觉到白泽揽在腰间的手僵了一下。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分明在腹诽我。”

    岁岁觉得这回应是搪塞不过去了,干脆摆出无赖的架势,“是啊,就是腹诽你了,还不止一次!我说我愿意,你个傻子!”

    “这回是心甘情愿的吗?”

    “是!”岁岁白他一眼,可惜背对着他,白泽并未看到。

    “万一你爹娘不同意呢?”

    “你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我答应的事,我爹娘最终都会顺着我的。”

    “万一…”

    “哪来那么多万一,你不乏了?头不痛了?还睡不睡了?”

    白泽只把她又揽得紧了些,唇轻轻贴在她发丝上,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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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岁岁便嚷着搬回自己的屋子去。她说白泽的屋子里太热,夜里睡不安稳,既然他伤已经好了,自然也不需她再贴身照顾了。

    嬷嬷偷偷看了眼白泽,对岁岁好言相劝,“岁岁姑娘,几件衣裳而已,留在这便是的。您屋子里也不差这几件衣裳。万一……”

    “万一什么?”岁岁急切地问。

    “万一哪天,有用得上的时候。”

    岁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羞恼地跺了下脚,“嬷嬷,连你也取笑我。”

    蓁蓁不知何时到了门前,笑看着他们,“岁岁,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岁岁又跑到蓁蓁身旁,拉着她的胳膊进屋,“他们,他们一早就取笑我。”

    嬷嬷见蓁蓁进来,与蓁蓁行礼后便退下。

    “用过早膳了吗?”白泽坐在案几前,淡淡地问道。

    “用过了。”蓁蓁欠身行礼,“师父终于恢复灵力,我们也好松口气。”

    “你昨日几乎把整座西岛都烧成灰了。对影昭下手这么狠?”

    蓁蓁两手一摊,笑说,“但还是让他跑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终归不可大意。”

    “影昭好歹也勤勤恳恳守了几百年的岛,无需赶尽杀绝。”

    “明白了。晚些时候我想再去一趟神殿看看可有漏了什么蛛丝马迹。”

    “蓁蓁怀疑谁?”岁岁期盼地看着她。

    “穆医师。”

    岁岁面露喜色,兴冲冲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动机呢?”白泽敲敲桌子,问道,“说起来,穆医师与洛端的父母也算旧交,他总要有个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吧?”

    “暂时还不知,但若是有证据,可当面与他对峙。”蓁蓁不以为然地说。

    “那晚些时候一起去一趟神殿。”说完,白泽又拉起岁岁的手,一脸和煦的笑,“还有一桩事,我与岁岁要成婚了。”

    话一出口,不仅是蓁蓁,连岁岁都一脸震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昨晚白泽说的分明是将来出去以后,他会向爹娘提亲…怎么一夜的工夫,就变成要成婚了?!

    “什么时候?!”两人几乎同时低呼出声。

    “等惩治了那个破坏禁制的内鬼之后。”白泽坦然自若地抿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