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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邓老太太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我出任务时受的伤已经痊愈,且组织上已经给我提拔了军衔,你也没必要再来慰问我装大尾巴狼。

    我妈演出也是给文工团增光的事,不过和老太太您也不是一个文工团,您也不用特地来嘉奖她。”

    白晓月捂着嘴在她身后低低笑出声,在邓母发飙之前她很快整理好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地站在苏静身后点头。

    看着两母女亲昵地靠在一起,邓母捏紧拳头微微颤抖。

    自家女儿回家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骂天骂地,甚至还骂邓老没用。

    要不是她帮着打圆场,邓老恐怕是真的对佳慧失望了,而这一切——

    她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恨意迸发,都是她们!白家!

    “你回来了又怎么样?我承认,照片是我让人爆出去的,也是我怂恿邓老派你去山里执行任务……你觉得你会一直这么好运吗?”

    苏静皱眉看着她扭曲的面部表情,垂着眉尾思索,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动路线?这件事虽然上报过,但是行动路线也是保密的……

    邓母又端起酒杯隔着餐桌举杯,随后杯口朝下,晶莹剔透的酒水从杯壁滑落。

    哗啦啦——

    她挑衅地松开手,酒杯落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看着脚下的碎玻璃片,她阴冷一笑转身离开。

    被她一搅和,苏静和白晓月也没心情继续吃饭,索性就回了白家。

    晚饭除了在外地的,白家人几乎都来齐了。

    饭后,苏静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撑着下巴慢慢晃荡着,裙摆随风飞扬。

    她还在思索邓母说的事,可是实在是想不出是谁把这行动路线透露给邓母的。

    仰起头看着天上闪烁着的星辰,她此刻格外想念赵绍源,这种时候他往往会给自己提供另一种思考思路。

    咯吱一声,她猛地停下秋千起身往屋里走,她要打电话给白老问问他的看法。

    “听说赵家那小子已经被带去了海岛了!这事要不要瞒着小静啊?”

    “废话!你也不想想她随了谁,这脾气跟咱小妹一样,打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大哥,我就当你在夸我了。不过这事却是不能和小静说,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跑到海岛去找人。”

    “行了,她没有介绍信能跑哪去?”

    苏静站在门边握着扶手一动不动,只有发尾从她肩膀滑落垂在胸前。

    秋风拂过的夜色里,蝉鸣也消散,只有蝈蝈在忽高忽低地鸣叫。

    “呜——”

    蒸汽火车鸣笛声响起,苏静裹着风衣站在月台上,手里拎着藤条箱回头看去,来来往往的人群行色匆匆,苏静收回视线毅然决然踏上踏板朝车厢走去。

    这是一趟开往南方的直达列车,四天五夜才能到达目的地。

    苏静手里捏着的是徐弘凯给她开的介绍信,还把去往下放赵绍源海岛的路线和出行方式列在纸上给了她。

    背面是一串电话号码,他说到了地方打电话自然就会有人去接她。

    在临行前她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徐少将,您是喜欢我妈吗?”

    当然,自然是没有回答的。

    苏静收回思绪将东西塞进包里弯腰整理着卧铺,她的床位对面是一个大妈,手里捧着一个缸子,还冒着热气。

    大妈身材丰腴,唇角含笑眉眼弯弯,眼里满是笑意,看着令人极为舒心。

    她打量着苏静,身子微微前倾好奇道:“小姑娘,你去哪啊?”

    这么一个漂亮姑娘一个人出门不害怕吗?

    苏静理好床铺坐下礼貌回道:“海城。”

    女人哎呦惊叹一声,“那可不近啊,你带粮票和钱没,这一路上不吃东西可不行!”

    苏静点头没多说,俗话说财不外露,出门在外可不能招摇。

    婶子见她不说话,摸了摸缸壁,揭开盖子取出一个鸡蛋递给她,道:“吃饭没,吃个鸡蛋吧!这是俺儿媳妇给俺煮的!说怕俺在车上饿着。”

    苏静摆手想拒绝却被她强制塞了一手,还念叨着什么不用跟她客气,一路上相互照应着也放心些,免得有扒手偷她们的东西!

    无奈,她只好将这个鸡蛋收下,不过却是没吃,一直捂在手里像是在暖手,婶子见状也不多说,转头又和其他人唠起嗑来。

    苏静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窗外荒芜一片,大地是一片一片连着的平原,见不着什么起伏,一眼就望得到头。

    耳边是笑,是家长里短的闲谈,是小孩的哭闹,是一个小型的生活社区,是华国历经千辛万苦期盼而来的旭日东升。

    苏静垂下眼靠在车厢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冷淡气质,其他人都识趣地不去打扰她,连同说话声音都小了两分。

    列车从北到南横跨大半个华国,苏静拎着箱子下车时脸上也是疲惫,但同样的,温暖的天气让她脱下外套露出白色衬衫和黑色直筒裤。

    人群拥挤着朝出站口走去,苏静拎着东西半推半就顺着人流朝外走去,挤出出站口,苏静走到售票处的电话亭掏出包里徐弘凯给她的纸条。

    翻了个面,交了钱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没人接,苏静留了言去附近找了个旅馆修整一下,五天没洗漱,她觉得自己仿佛都被腌入味了。

    她这边可谓是悠闲至极,京城却是闹翻了天。

    苏静走的当天早上,白渊瞧见白晓月着急忙慌地拿着信下楼,瞧了一眼询问她原委,这才知道邓母又去找了他们麻烦。

    下午邓母就收到了一封信,她拆开信看后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眼里是惊惧恐慌,浑身一抖,将信捏成一团快步走出门扔进了后花园的水池里。

    她走后,揉皱的纸团伸展开来,依稀能瞧见几个字。

    十七年前……首席……设计……

    邓母回屋以后撑着梳妆台不停喘着粗气,抬起头后眼里只剩下杀意。

    白家,白渊让白晓月和白老太太最近尽量少出门,要么就不要出门。

    面对白晓月的追问,他也不回答,只说不会让白家的人平白无故受委屈。

    白杨看着他离开,起身追上抓住他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

    “你是不是和邓家那个撕破脸皮了?”

    “恩。”

    白杨脸色一冷,松开捏着他的手开口:“过去这么久了,你证据收集够了吗?就算你爆出来,又有多少人会信?一击不中,再想单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觉得这么多年我只会纠结那一件事吗?她做了那么多坏事我还怕抓不住她的尾巴!”

    话落,他推开白杨就要走,下一秒白杨的话却让他猛地顿住脚步。

    “她死了!你这么多年不结婚都是为了她,我们都知道!可是你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去招惹邓家!你身后还有白家和苏静,还有那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