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誉卿醒来时,窗外的阳光已是十分刺眼。
他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光着上身躺在床上,被子乱成一团。
沈誉卿按了按太阳穴,回忆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燕仪娇滴滴地让他吃饭,给他倒酒,后来他们回了房间,他陪她玩喝酒游戏,再后来……沈誉卿皱了皱眉,怎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下次真不应该喝太多酒,太误事了,他明明记得燕仪都脱得差不多了……
沈誉卿带着宿醉的头疼洗了个澡,一出房门,便遇上了燕仪。
“你醒了?”
“嗯……不是你这个小狐狸精非给我灌酒,我也不会现在才醒。”
燕仪涨红了脸,她揪着衣角,犹豫片刻,开口道:“我……我想约你后天晚上在南华公园见面。”
沈誉卿微微一怔,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又约?”
她垂下眼帘:“我有话跟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燕仪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很重要的事情……你会来吧?”
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在家里讲,非要去外面说?
明明就是想约会。
不过沈誉卿也不会拆穿她。
“行吧。”
“那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我有时候可能动作会慢一点……”
“知道了,怎么这么啰嗦。”他笑道。
燕仪见他答应了,便展露出笑容来,沈誉卿见状,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
燕仪微微一僵。
到了约会的这天,沈誉卿早早从省府回来,周围人见他心情大好的模样,都有些好奇,却不敢询问。
沈誉卿回家没见到燕仪,管家说她出门买衣服打扮去了。
“哦……”
用得着这么隆重吗?
沈誉卿抿了抿唇,洗完澡,换了身新定做的衣服,漂亮笔挺的衣服衬得他风度翩翩。
虽然不知道燕仪哪根筋搭错了,大晚上要跑到公园里约会。
但他也打算给她点面子,穿得讲究些。
沈誉卿提前两个小时到了南华公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么早,只是……只是觉得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再说了,燕仪提前那么久出了门,说不定早过来等他了。
沈誉卿坐在公园的凉亭里,眼看夜幕彻底降临,繁星点点逐渐闪耀。
时间已经到了。
可是燕仪还没来。
“真是越发任性了,”沈誉卿笑道,“还敢迟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空中逐渐响起闷雷滚滚,似乎要下雨了。
沈誉卿皱起眉头,看向大路那边。
也不知道燕仪带没带伞。
她那么弱,淋了雨恐怕要病上好几天。
……
雨是突然落下来的,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惊人的闪电。
沈誉卿看了一眼怀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她怎么还没来?
沈誉卿想要不要回去看看,但又想起今早燕仪的哀求,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等她来。
他顿了顿,还是打算再等等。
又过了不知多久,燕仪始终没有来。
天蒙蒙亮,雨还在下,管家和司机找了过来。
“先生,终于找到您了,您怎么在这儿啊?”
“她还没来。”沈誉卿一字一顿的说。
尽管面无表情,但他一夜未眠,目光悚然,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令人望之心惊。
管家撑着伞,雨声几乎盖过了说话的声音:“您……您在等太太?”
沈誉卿冲出凉亭,大雨倾盆,很快将他浑身打湿,管家惊呼出声,赶紧上前用伞挡住他。
“燕仪去哪儿?她在家吗?为什么不来?”沈誉卿平静地看着他们,令人胆战心惊。
司机浑身发抖,跟管家对视了一眼。
“是她让你们来的吗?”他又问。
“太太她……她不在家……”
“她去哪儿了?”沈誉卿目光阴冷如鬼魅,一把推开面前的两个人,森然笑了起来,“是不是又有人把她绑走了?哈哈哈……真不让人省心啊。”
“这次是什么人……”每一个字都好像淬着血,从他牙关里挤出来。
“是谁……谁这么大胆?活得不耐烦了!”
沈誉卿的表情狰狞恐怖,目眦欲裂,几乎快要咬碎了牙。
“先生你冷静点……”
他猛地揪住管家的衣领,怒吼道:“为什么又不见了?为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好!”
没等眼前的人发话,沈誉卿便转身跑了。
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径直往雨中冲去。
“先生——先生你等等!”
“先生,太太不是失踪,她是自己离开了!”
管家追上来大声道。
沈誉卿脚步一顿,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离开?
什么意思?
管家哀声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在家里发现的,她留了一封信,说……”
“说什么?”
沈誉卿猛地回头,脸色惨白如同厉鬼。
“她说已经跟您离了婚……今天就离开声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