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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仪这天早上起来,发现家里没人。

    她下楼走了一圈,没看见林姨和管家的身影,厨房里也空荡荡的,没人做早餐。

    燕仪有些疑惑。

    今天明明是沈誉卿的休息日,怎么会没佣人在呢?

    深冬的早晨,天亮得晚,现在外头还是鱼肚白的天色。

    飘窗漏着一点风,不断有阴冷寒风从窗台吹进来,拂动那柔软飘逸的纱帘。

    燕仪上前把窗户关好。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她不禁心里有些发颤,又回想起了很久之前,沈誉卿将她一个人关在这里。

    那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是个噩梦。

    燕仪头皮发麻,痛苦地喘息了一下,快步走去打开大门。

    门口没有如记忆中那般,布满岗哨。

    警卫员们只是像平时一样,远远地守卫在院外。

    她松了口气,按了按脑袋。

    是了,现在的沈誉卿,已经没有那么疯狂地想要报复她了。

    燕仪也很快就要离开声州,同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再重演。

    佣人们可能只是有事不在而已。

    燕仪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紧接着便往厨房走去,准备给自己弄点吃的。

    “你去哪儿?”

    沈誉卿的声音骤然在背后响起,燕仪被吓了一跳。

    却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正沿着楼梯走下来。

    今天虽然是休息日,但沈誉卿还是穿得很讲究,羊毛西装三件套,领带是暗纹样式,低调中不失华丽,外搭深色双排扣大衣,衬得他身形修长儒雅。

    这身打扮极契合他俊美的五官。

    燕仪怔了怔,心里有些纳闷。

    难道他有什么宴会要去?

    可是也没谁大早上办宴会吧。

    正想着,沈誉卿却已走到了她面前。

    他身形比燕仪高大许多,站到她面前,愈发有种英气逼人的俊逸感。

    燕仪不禁低下了头,攥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沈誉卿上下扫视了燕仪一遍,缓缓道:“上去穿件外套。”

    “什么?”

    “穿件大衣再出去……你想冻死自己的话,当我没说。”

    燕仪愣了愣,蹙眉道:“我不出门,不用了。”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便见沈誉卿眸光犀利地看了过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似乎有点不满。

    燕仪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难道不出门也有错?

    她沉住一口气,不打算再理会,转身就要进厨房。

    “站住,”沈誉卿沉声道,“你跟我一起出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沈誉卿冷冷地看着她。

    燕仪被他看得浑身发凉,一心只想拒绝,却又听沈誉卿道:“你还要不要子弹了?”

    燕仪怔了怔,沈誉卿见状,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冷哼,迈开腿就要走出去。

    “我跟你去,等等我。”

    她连忙跑上楼,匆匆忙忙地找了件外套出来。

    米色的大衣很暖和,也正好配她身上这件丝绒旗袍。燕仪想了想,外头估计冷得很,便把围巾和帽子也戴上了。

    她脚步急促,迅速跑下楼,生怕沈誉卿已经走了。

    幸好他还站在那儿。

    看见燕仪下来,沈誉卿挑了挑眉,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走吧。”

    “去哪里拿子弹?”燕仪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忍不住问道。

    他们坐上车已经很久了,眼见这车开着开着,就往城外的方向去,燕仪心中更觉怪异。

    但沈誉卿却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燕仪回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抿着唇,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

    燕仪迟疑了片刻,又问了两声。

    沈誉卿猛然转头,静静地和她对视着。

    他似乎才清醒过来,眼眸深邃,此刻眉头微微蹙起,眸底神色愈显深沉,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燕仪。

    她咬了咬唇,移开视线。

    “拿什么子弹?”他说,“我有说要拿子弹吗?”

    燕仪愣了一下,有些生气:“你骗我?你自己说带我去拿子弹的!”

    “哦,”沈誉卿微微挑了挑眉,惬意地往后靠了一下,倨傲地说,“我不记得了。”

    “你说话不算话?”

    他“噗嗤”一声笑了,旋即迅速变脸,冷冽地看着她:“你跟我讲诚信?你也骗过我不少回。”

    燕仪想不到他这么无耻,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你……你……”

    “想骂我?”他一把揽住燕仪,轻轻掐住她的脸,“那你可得大声点,我怕你以后没有机会了。”

    燕仪闻言浑身一僵。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以后没有机会?

    “你到底想干什么?停车!我要下去!”

    “不许停,继续开。”他冷声对司机道。

    她眸中泛起怒火,狠狠地盯着对方。

    沈誉卿却全不在意,眯着眼睛看她,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森然笑意,令燕仪胆战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车子一停下,燕仪就迅速打开了车门。

    她环顾四周,发现是一片荒郊野岭,根本看不到人烟所在。

    燕仪心中更为慌乱,难以置信地望了一眼沈誉卿,绷紧了身体。

    沈誉卿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关上车门,双手插兜走过来。

    燕仪浑身一僵,转身奋力跑开。

    她也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只觉得离沈誉卿越近就越不安全。

    见到她逃窜的背影,沈誉卿微微一愣。

    随后他反应过来,迅速跑过去拦住了她。

    沈誉卿将她拦腰扛起来,惊得燕仪尖叫出声,拼命挣扎起来。

    他一声不吭地扛着她走了好一段路,才把人放下来。

    燕仪累得直喘,却见他气定神闲,不禁怒火中烧,正要发作,却忽然瞥见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燕仪定睛一看,却是一架极其精美的飞机停在那里。

    这东西她只在报纸上见过,还从没在现实中接触过。

    那架飞机自然比报纸上大得多,它看起来很新,从头到尾泛着漂亮的光泽。

    燕仪怔了怔,因剧烈动作而泛红的脸上,显露出了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