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开服侍母亲在ICU隔壁的房间住下,自己躲在了角落里,独自抽闷烟。
杨珆坐在椅子上,昏暗的灯光打在苍白的地上,投下一片暗沉的光明。她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那里曾经沾染了鲜血。
墨尘漫不经心坐在了她的旁边,嘴里嚼着溜溜梅糖,酸酸甜甜的。
“要吗?”他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放在了杨珆的手心,“我经过前台看到了,就顺手拿了一把。”
杨珆拆开一个,放入口中,品出来的只有酸味。
“色狼,你说如果我不强出头,去追究,他就不会有事?”杨珆抬头,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所以你就让他们欺负,欺负完躲厕所里哭,哭完了出来逢人说没事?”墨尘道,“你没有错,错的是别人,别把他的错归咎到自己。”
杨珆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才不是那种圣母,我想如果找个机会,把她拖到厕所里,狠狠打她一顿,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了,也就……”
她看着病房的方向,眼眸低垂睫毛有些湿润,“也就不会害得他……躺在这里,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杨珆有些哽咽地说道。
咔咔!
墨尘将含在嘴里的糖咀嚼成渣,吞入腹中,然后牵起杨珆的手,一股灵气从他的丹田,顺着两人牵着的手,钻入她的脑海,让她浑浊的思绪变得清明。
“傻X,想想你的身份。”墨尘平淡说道,“你的征途是修仙之路,逆天之行,这是一条由思想维度决定的通天大道,起死回生尚不在话下,更何况一点小伤。”
杨珆听他一席话,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初窥仙门,凡间种种,皆非不可为之事。
叮咚!
杨珆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从兜里拿了出来,看见是墨尘发来的信息。
聊天界面被积满汉字的绿泡泡占据,上面写着几百种药材和用量。
“这是……”她疑惑地看向墨尘,发现后者已经站起身。
“那小子的状况我看过了,是灵魂离体造成的病症,简称魂不守舍,只要把灵魂带回来就行了。”墨尘说道。
杨珆一喜,扬了扬手机,“那这是他的补品吗?”
“不是,那是我出手的报酬。”
墨尘说完,走向了墙角的郝开。
“喂,给我抽根烟。”墨尘向郝开伸出手。
郝开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滚!”
“得嘞!”墨尘讪笑着离开,转身下楼的时候手里多出了一个警察证,还有一枚赤色的晶石,他眉头蹙起,揣进了口袋。
郝文曜的灵魂多半是缠上了冷曼青,顺着这个线索找就行了。
墨尘打电话找蔡帅要了地址,拦了辆士直奔她家而去。
门铃按了许久才有人开门。
开门是一个身材肥胖,拎着嫣红色的酒瓶,披着白色浴衣的男人,浓密的胸毛裸露出来,分外有视觉冲击感。
“找谁?”他掏着鼻屎,竖着眉毛问道。
“冷曼青,她在吗?”墨尘问道,目光越过男人庞大的身躯往房子里面看了一眼。
茶几上是杯盘狼藉,在地上摔碎了的酒杯,大快朵颐后的碗碟,挑挑拣拣后果盘,还有卧室里若隐若现曼妙的身姿。
男人注意到墨尘的视线,挪动身躯挡住。
“玛德,又是来找我那不孝女的!”他骂骂咧咧道,“她不在,鬼知道跑哪去混了!”
“身为父亲,连自己女儿去哪都不知道?还真是失败!”墨尘不禁冷嘲热讽。
男人似乎被触到了痛处,加上酒劲上头和不知名药物的共同作用下,抡起酒瓶就往墨尘的脑门砸。
墨尘淡淡看了眼面前急速放大的酒瓶,也不闪避。
下一刻酒瓶突然就凭空碎裂,果酒浆炸裂开来,却仿佛既定了轨道,全部结结实实浇在了男人的身上。
醇香的酒水从着头顶流下,顺着粗壮的脖子流进洁白的浴衣里,贴着圆润的曲线流到了地上,血一样的鲜红。
那冰冰凉凉的感觉从天灵盖到脚底板,瞬间让他打了个激灵,也是清醒了几分。
“你你你……你是谁?到底要干什么?”他恐惧地声音颤抖。
“告诉我,冷曼青在哪?”墨尘重复了他的问题。
“她呀,就跟她妈一样,贱浪蹄子!”
男人提起冷曼青就想到他的原配老婆,那是一肚子火,“天天在外面和别的男人鬼混,趁我不在的时候搞到家里来,真特么的不要脸!”
墨尘啧了一声,掏出匕首横在了男人叠了几层的脖子上,“我没时间听你叽叽歪歪,三秒钟,不说死,三、二!”
“我说我说!”男人脱口而出,“朱青朱少爷的家里,她一定会去!珊呗街1001号宅子,就是他家!”
墨尘手指微动,匕首就消失在了袖子里,然后径直离开了。
男人跪坐在地上,手摸着脖子之前被匕首抵住的地上,心有余悸。
“珊呗街1001号,朱高超家,看来就是这里了。”
墨尘确认了一下门口门牌,然后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个老伯,笑咪咪的,还缺了几个牙齿,头皮有处没有头发,表面留有弹孔。
“先生,您找哪位?是有什么事吗?”老人没有因为墨尘年轻的外表放松警惕,因为他见到墨尘的面容时,隐隐有针芒在背的感觉。
墨尘看了他一眼,凝气期0.5重的小卡拉米,可能是年轻的时候有人教了他一招半式,又弃之不顾,造成现在的修为。
“冷曼青,在吗?”墨尘问道。
“冷小姐早些时候在,不过已经离开了。”老人低眉顺眼道。
然而这时,院落正对着的宅户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冷曼青和朱青拉拉扯扯地走了出来。
“冷曼青!不要再无理取闹了!赶快回去,我这里不欢迎你!”朱青寒声道。
“朱青!你这个无情无义地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