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开安抚好母亲的情绪,转头开始询问苗大福:“校长先生,我现在需要了解一下整个事件的过程,您知道些什么吗?”
“我可能也许大概知道些什么……”
苗大福知道纸包不住火,将家长举报,他严惩了施暴者,劝退了一个女学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但是将自己被威胁的事情隐瞒了。
如果这件事情抖了出来,对他的前途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很大概率丢掉工作。
郝开听到了冷家的名号,眉头深深皱起,神情凝重。
这时远处有人着急地跑了过来,引起了几人的注意,正是杨珆。
杨珆跑得气喘吁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愧疚。她来到了几人的面前,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杨同学啊,这是郝文曜同学的爸爸和奶奶。”中间人苗大福介绍道:“郝警官,这就是杨珆杨同学,郝文曜就是给她作证的。”
郝开冲苗大福点点头,然后看着眼前的杨珆,眉头紧锁,缓缓开口问道:“你知道文曜的情况吗?文曜在学校是不是因为你得罪了什么人?”
杨珆看着抢救室方向,她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昨天我遭到霸凌的时候,是他站出来帮了我,尽管我们都不认识……今天我和叔叔去找校长,但我没想到他会被报复!”
郝开听了杨珆的话,他轻轻拍了拍杨珆的肩膀,安慰道:“别害怕,现在最重要的是文曜的健康。你放心,我会找出真相,施暴者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谢谢您,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杨珆感激道。
墨尘坐在了远处的候诊椅上,躲着他们目光的死角处,运转灵力到耳朵,提升听力,将他们的谈话全部听了过去。
他拉低帽檐,小心的打量着郝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紧锁。
时间流逝,天色暗沉如墨。
抢救室门口上方悬着的红灯终于熄灭,立刻就吸引了等待室所有人的注意。
白大褂的医生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神色疲惫。
“医生,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了?”郝开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他怀揣着希冀,又害怕是噩耗。
“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沉重,“郝文曜的情况十分严重,他的身上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最严重的在后脑勺,由于撞击力度很大,造成了脑损伤。”
“目前处于昏迷的状态,我们已经尽全力进行抢救,但他的大脑功能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害,他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听到这个消息,郝开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这个冷静的男人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郝文曜,他那个曾经活泼开朗、充满生命力的孩子,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植物人!这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和痛苦!
医生看着他的样子,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是没用的,于是轻轻叹口气,默默离开了。
苗大福听完医生的话,也是满头大汗。
他以为就是些伤筋动骨,让施暴者出点钱,他再从中调解,把热度压一压,事情就过去了。
如今孩子成了植物人,还是他失职造成的,一但曝光出去他的职位肯定不保!
“先生,你要冷静!医生说就是有可能,是可能……”苗大福拍着郝开的胳膊,想要安慰一下。
“我冷静你麻痹!!!”
郝开脱下警服,露出虬劲的肌肉,抡圆了臂膀,就是一拳扎扎实实打在了他的面门上!
苗大福直接摔出二里远,连带着饮水机撞倒了,桶装水吨吨吨浇在他的头上。
在他感觉天旋地转,银河系在绕他环绕的时候,郝开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目眦欲裂。
“这就是你说的小矛盾!就是你跟我保证的没事!!!”郝开一拳一拳,打在他的头上,“你TMD说就是摔断了腿,养一养就好!我养你MMP!”
拳拳到肉,苗大福脸肿成了猪头,嗷嗷惨叫!
唾沫混着血沫,跟花洒一样四溅!
医院里的众人都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乱成了一锅粥,立刻就有保安冲了过来,想要将两人拉开。
然后郝开在几人的拖拽下,硬是给了他邦邦几拳,即使被人拉开以后,也是伸出大长腿,给他的胸口就是一下!
苗大福怎么说也是个校长,被人当众殴打,也是气急败坏,指着郝开的鼻子骂道:“你等着!我一定要起诉你!到时候把你送进监狱,让你儿子一个人躺在医院里!”
他看到郝开挣脱几人的束缚,向自己冲来,落荒而逃。
直到苗大福手脚并用跑出医院,没了人影,郝开似乎瞬间被抽掉了力气,靠着墙壁滑落在地上。
医院里的众人对于这种事也是见过不少,纷纷摇头叹息离开了。
杨珆想要安慰他两句,又无从开口。
这时郝文曜的奶奶站了起来,拍着郝开的肩膀问道:“幺儿,文儿他……是不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根羽毛随风飘落,似乎再重,就会压断所有的希望。
“没事,就是那家伙出言不逊,给他点教训。”郝开露出类似微笑的表情,“妈,文耀是小男子汉了,肯定会醒过来的!”
他的后半句话无比坚定,不知是在说服母亲,还是在说服不愿接受的自己。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人用发黑的手背揩着眼角,那里有泪光闪烁。
她有五个儿子,四个都去外地常住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只有幼子任职平安县的民警,常年伴她左右。
只是三年前,郝开升职,上任巢市,不能时常回来了,于是家里只有她和郝文曜两人。虽然清冷,但是两人相处的温馨。
郝文曜是孝顺的孩子,每天放学都是早早回来,不让她担心,奶奶沿街捡矿泉水瓶的时候,他乖巧地跟在后面,拎着那破麻袋。
生活虽然拮据了些,但是其乐融融。
当她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说小文在医院的时候,她感觉就是在做梦,梦醒了,小文就扒着门框,眨巴着大眼睛问。
“奶奶,今天的面条,会加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