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这这太过了吧?”关志抖着脸上的肌肉抽搐,皮笑肉不笑企图寻找回旋的余地。
“这是诚意,签吧。”不容置喙,时怀遇把票夹递过去。
关志抖着手把支票放下,一行字写的歪歪扭扭,中间还弄皱了一张,肉疼的撕掉,一脸的尴尬对着时怀遇讨笑。
心疼过后低头写下数字,隐藏了不甘与屈辱。
这是第二次在时怀遇手里吃败仗,等会就加倍讨回来,关志暗恨着咬牙。
果然是连亲妈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崽种。
这三千万都够他给工人发一年工资的了!
“嘿嘿,时总您看签好了。”关志极致谄媚,双手奉上了支票。
舒颖又站出来打圆场,“怀遇,让助理收下吧,别为这点小插曲闹心。”
“谢谢舒小姐,您真善解人意。”关志说。
“舒小姐可是书香门第,胸襟自然是比你这样的人宽广,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唐一如重新端起酒杯对着众人敬酒。
八面玲珑的作风,也令人钦佩。
时怀遇接下这张支票,转手就交给了路可,低声说“叫了陆衡送你,先回去。”
路可拿着支票先行退场回去,一场关志自导自演的闹剧,就此落幕。
宴会上继续觥筹交错,仿佛刚才的插曲是个幻觉。
如果不是路可身上的衣服还散发着酒气,黏腻贴在身上,恐怕也会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是自己的臆想。
北城商圈,尔虞我诈,两面三刀的人到处都是。
路可感慨一句演技比电视里的演员还好。
路可走远后,时怀遇也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原先挂脸的温和成了假象,所有的情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挑眉给了徐海一个眼神,带着关志前往偏厅包厢。
时怀遇临行跟舒颖打了个招呼,“先失陪,我让人送你回去。”
“没事,过后再联系也是一样的。”本来就是恰巧碰上了,厚脸皮跟过来的,“正事要紧。”
舒颖不像远处运筹帷幄的唐一如有事业心,她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时怀遇点头前往偏厅,偏厅里光志今晚闹那么一出戏就是为了这个机会,过程不愉快没什么,结果死活也不能搞砸了!
关志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直面门口的方向,听到动静不自觉起身。
“时总。”关志首先问好,“今晚多有得罪,我是真想跟您助理约个时间。”
空荡的偏厅就他们二人,徐海在外面守着,为他们创造私人的空间。
关志说他是时怀遇的表亲,这的确有几分是真的,因着这点关系,关志心底还是有保底的,他身后有关家的关系,心里才稳了点。
时怀遇对他说的事,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态度,仿若刚才使出强硬态度,让他签下千万支票的另有其人。
“说来听听。”时怀遇高大的身姿直立于中央,自顾自的说。
关志也不想自讨没趣,说起事来胸有成竹:“时总,您知道Osea吧?”
“怎么说?”时怀遇侧眸,眼中升腾起一点兴趣。
他挑眉坐到沙发上,似乎对关志提起Osea这个公司有那么点意外。
“最近北城人人都知道,这个公司马上就坐落于北城,设立分公司,瞄准的就是贸易航线。”关志也不打算卖关子,说起接下来的事情两眼放光。
关志:“他们已经开始在国内,大肆寻找合适的合作商,像港城粤海是他们的重点,除此之外他们也在寻找合适的代加工公司。”
“所以?”
“所以,我可以帮您搭上Osea这家公司的线,借此机会抢占一波海外的市场。”
国内的企业都对外资进场,保持着警惕的态度,警惕之余也想反其道而行,不能光浪费资源,让外资壮大洗牌。
关志与星海合作过,知道时怀遇的手段,虽然狠辣不讲情面,之前还因为生产事故的问题,搞得他被大额罚款,责令整改。
想起就憋屈,关志自此就是想重新搭上时怀遇这条大船,他身后的资源有硬实力做靠山,路灯一路通行,只有好处。
但好处也不是随便给的,时怀遇不是没想过,通过与Osea合作,形成反面局势扩大出口途径,碍于近几年的国际形势。
与入驻国内的外资公司合作,十有八九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哪怕现在分公司的人还没过来,就已经四处搅动人心,散发合作意向。
真是好一招广撒网,多捞鱼。
只不过这家公司野心也不小,直接吃掉南方一半的企业合作,推出港城作为挡箭牌,就缩在观察等他们。
时怀遇询问,“关总,这是想到了什么高招?”
高招的确是有一个,只不过关志有些不屑,“Osea前段时间,秘密叫港城的人找上来,与我谈合作,只要我答应独家做他们的代加工厂,就让我共享Osea的品牌团队。”
时怀遇瞬间明白关志的所求,“这么好的事情,关总没答应?这是对星海情有独钟?”
“嘿嘿,时总不瞒你说,在出口这方面如果没有人护航,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不好找关系,在硬关系这方面,北城有谁比的过您啊?”
“只要我们在从中联手,达成协议就能顺利壮大国内外市场,到时候不用担心星海这个名头沾惹是非,一切有我在前面挡着。”
毕竟时怀遇的父亲身处高位,与其他世家的关系也深厚匪浅,就连时怀遇他自己也是从单位里面出来的人。
有了这些基础人脉,星海才能够在短短几年做到上市的规模,还另外成立了投资公司,投资子业务无数。
这下时怀遇也不跟他打哑谜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并不认为你够资格,这些消息算不上新鲜。”
他冷冷一笑,“都是些过期消息,也好意思拿出来。”
“不可能!”关志着急反驳,“他们找上我的事,谁我都没透露,你怎么可能知道?”
时怀遇起身理了理衣服,语句不见起伏,“Osea不论找上谁,我都没兴趣知道,我单纯看你不顺眼。”
时怀遇还记挂着路可洁白的衬衫上那摊碍眼的红酒污渍,是出自谁的手。
丝毫不客气,对着关志放冷箭,“你想利用Osea找星海做你的保护伞,从而打开外国市场,还想用我的资源与你同流合污?”
“你配吗?”
“关总的确是老了,有些老眼昏花看不清楚局势,习惯了去外面认义父,还想劝别人也跟你磕个头?”时怀遇冷嘲热讽,完全不管关志难看的脸色,“你跟她一样,还是尽早退休吧。”
临行前,时怀遇漫不经心的提醒他,“关总的手最近还是去看看,连酒杯都端不住,无用的东西,还是截掉算了。”
明明是平常的语调,却让关志听得的背后发寒,一句话听出了时怀遇平静的疯感,令人担心他会随时扑上来递刀。
关志忌惮的退了步伐,知道时怀遇是真的做的出来,当初要不是时怀遇的母亲拦着,他恐怕也成了被处理的那批人中的一个。
不论关志如何惶恐,都不关时怀遇的事,他抬腕看了眼时间。
刚好十五分钟。
时怀遇最后给了关志一个眼神,邪笑挑眉,“时间到了,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