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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何其悲哀

    “废话少说,说吧,来找本王有何事。”

    他太了解刘清扬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怕是他当日把他想要说的事情压下去了,他也会于夜里敲开宫门再次提及。

    刘清扬啊,就是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朝臣。

    爱他的才,爱他的忠心为民,爱他的较真,爱他敢说其他大人不敢说的事情,爱他没脸没皮。

    恨他的才,恨他的聪明,恨他的没脸没皮的爱较真,有时候恨得牙痒痒。

    还有,以他现在的这种情况,应该是他做错了事情,求他来圆的,这才会低三下四的到他面前来,如若此事是正当的于国于民的,他会大大方方的,一副老大爷的派头过来,就像是,他是皇帝,而他是朝臣似的。

    刘清扬推了推身边的艾卿,“你说。”

    艾卿刚想张嘴,陆无忧开了口,“凭什么要他说?刘清扬,明明是你自己做错的事情,为何要让艾卿替你出这个头?”

    艾卿一怔,是啊,他为何要说?明明是他把事情弄糟的。

    刘清扬被揭老底,脸红脖子粗,可是他还不承认错误,但只敢对艾卿说道,“你什么眼神,是我的错又如何,你说一下子会死啊?”

    “你?”

    艾卿气得不轻,他怎的就跟这个姓刘的搞到了一起呢?早知如此,他便不会与他说任何话,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

    陆无忧哧笑,“刘清扬,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滚。”

    给他脸了还。

    刘清扬想了想,还是老实的把这三日的事情一一的说了。

    太后于三日前便被圣上禁了足,圣上也气得不轻,这三日早朝提前一个时辰下朝,脸色极其不好,还有梁相,他与平常也不一样了,朝堂之上他再也不嚣张了,老实的站在那处。

    陆无忧按了按眉心,“说重点。”

    这都是别人的事情,与他刘清扬有什么关系?

    刘清扬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重点是,我前儿个喝醉了,把姓岑的给打了,而后岑夫人带着她的儿媳妇过来与我夫人计较,这我哪儿能忍啊,我的夫人我自己还不舍得说一句重话,她们居然上门挑衅?若是我不为我夫人出头,那还叫男人吗?我可不是艾卿,自己的夫人都守不好,你说说,像这样的事情,我能不出头吗?”

    艾卿再次嘴抽,“说事就说事,你干什么扯到我的头上,而且我与我家夫人和好了,她都让我进房了。”

    刘清扬呵呵一笑,“哟,那你的意思是,你很得意了?”

    “你?”艾卿再次被气到。

    陆无忧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小桌上。

    刘清扬吓得立即闭了嘴,这才又接着把重点说了,他把岑夫人和岑夫人的儿媳给打了,打得还很厉害,听说岑夫人都快破相了,随后,他便被御史参了,今日早朝,梁相出奇的说要治他的罪,抄家都是轻的。

    “抄家倒是没什么,丢官也可以,只是能不能留点儿我夫人日后生活的用银两?我怕我不在的时候,她会吃苦。”

    刘清扬是爱极了他的夫人,哪怕是抄家,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艾卿听到这里,原谅了一些他方才的无理,刘清扬虽然长得丑,说话有时候也不好听,还很会算计人,可是不得不说,他对他夫人是真的爱到了骨子里,若是换成他,他或许做不到这样。

    “王爷,王爷,真的,我可以卖给你,当你的奴仆,只求莫要连累到我家夫人,我夫人她已经够苦的了,好不容易跟了我想要过个好日子,可是因为我的一时冲动而毁了她的好日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刘清扬知道错了,若大的一个男人跪在那里相当的可怜。

    艾卿也忍不住替他说两句好话,“王爷,此事怪岑夫人太过了,她骂刘夫人鲜花插牛粪,还骂她有眼无珠,甚至还想要上前来扯她,清扬他这才动手的。”

    刘清扬眼神感谢艾卿,心里也原谅了一些些他当年抢夫人的仇。

    陆无忧问,“岑夫人为何要找上门?”

    刘清扬道,“因为我上表,撤了岑大人的军机营的首领一职,可是梁相却反对,而且还让岑大人反参我一本,说我长得丑,貌不配位,可气的是,圣上竟还答应了。”

    他说到这里,情绪低落了起来。

    “我刘清扬,从来没有在意自己的容貌,也没有在意别人说我的容貌,我只想着,只要我有才,我一心为国为民,我有赤子之心,那么,别人一定会看到我的好的。”

    “我苦读诗书二十余年, 哪怕是当了举人,也不曾一刻懈怠,我生怕我松了一刻,便对不起黎民百姓。”

    “我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我还没有开始大展拳脚,却被人因为样貌而……”

    刘清扬的嘴角苦笑连连。

    “艾卿啊,我们读书啊,到底是为了什么?说句大不敬的,我对圣上此举,算是寒了心了。”

    他陆无昭啊,才德不配位呢,如此糊涂的皇帝,要来何用啊。

    艾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真正有能力的人得不到重用,这何其悲哀。

    陆无忧道,“就因为这个你打了姓岑的?”

    以他对刘清扬的了解,他就算是喝醉了也不会轻易的打人,除非那个姓岑的说了什么。

    刘清扬又道,“自然不是,我去酒楼买醉,在那里同样的遇到了姓岑的,原本我是不想理会的,可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他得意的对我说,想要参我,你还没那个本事,区区庄子上来的人,也敢如此嚣张?他还说,他不仅要坐稳这个军机营的位置,而且还要把军机营里的将士换成他的人。”

    刘清扬接着道,“我一听到这里我就来气了,军机营是圣上的护卫,选出来的个个儿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他凭什么要动?换成他的人?那军机营还是圣上的吗,还能保护圣上吗?于是我便打了他。”

    艾卿赞同,打得好。

    刘清扬哧声道,“可是谁知道姓岑的这老小子这么小气,居然还让后宅里的女人过来?还闹到我府里,骂我的夫人?王爷,您来评评这个理,这天下间有这样的吗?”

    陆无忧没有回答,反问,“若是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