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呼吸停滞了两秒。
空气跟着尴尬的安静。
程安见他们不说话，自己已经走到爷爷的面前，“爷爷，又让您担心了。”
程老依旧和蔼可亲，“没什么担心的，爷爷知道你是个乖孩子。”
程安从容道：“爷爷别对我抱太大希望，我当不了个乖孩子。”
这话在他们的耳中，就以为程安是在置气。
程三夫人在丈夫的眼神暗示之下，走过来，对程安笑笑道：“程安，你别误会，我们刚才说的话并不是针对你的意思。就是担心你在外面会吃亏，所以想要让人专门来教教你一些事情罢了。”
程安微侧首，凝视她，嘴角轻扯：“三婶还有这个功夫担心我的事？”
这话怼得程三夫人面色尴尬了起来。
程卫国不悦道：“程安，对自家人你有必要也这样不给好脸色吗？”
“什么人，我就给什么脸色。”程安丝毫没在爷爷面前收敛，态度冷硬，“我在乌城长大，那边的人情世故没教我非得装着做人。”
程卫国想要开口训，但程子洲第一时间挡在程安的面前，对他好言道：“三叔，小安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那些事，本来就不是她主动去招惹的。人善被人欺，小安的意思也没错。”
“哼，好赖话都让你说了。”程卫国憋着气。
“安安想要怎么过就怎么过，没人能去限制她改变她。”程老这时开口为她撑腰，“安安，往后再遇见这种事，你还是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必要忍着。”
“我们程家还不至于连这点能耐都没有，由着被人骑到头上不敢吭声。”
见老爷子也是护着程安的意思，程卫国夫妇只好闭嘴了。
很显然，这次的事情，还是没让老爷子对程安有改变的想法。
――
程卫国夫妇回到家中，这口气，他们硬是没能咽下去。
程三夫人没好气道：“再这样下去，估计老爷子都打算把整个程家都给那死丫头了。老公，难道我们还要坐以待毙吗？”
这件事，他也想着呢。
他板着脸说：“之前还以为子洲也会跟我们一样的想法，回想尽办法把程安给除掉。谁想到他偏偏事事护着程安。”
“那是他高明之处啊，他知道老爷子对程安的心思，所以他选择巴结程安啊。”程三夫人脱口而出。
被这话提醒的程卫国眉头紧锁，“是啊。”
听见这话的程三夫人满脸好奇：“老公，你这什么意思？”
程卫国一想起之前儿女是如何跟程安作对的，别提多懊恼，“薇薇和越洋真是蠢脑子，难怪曾经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程子洲。”
见丈夫张口嫌弃儿女，她心中很是不快，但也不敢吭声。
随即，程卫国摆摆手，吩咐：“去，把薇薇和越洋给我叫过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
才回到房间坐下的程安，不想陆长宴的电话掐点打进来了。
她一度怀疑陆长宴是不是在这里安装监控了。
“没事了？”
“嗯。”
“这回是谁借机要说教你，你三叔？”
“你在我家装监控了？”
电话里，传来陆长宴轻笑的声音，很是悦耳。
“就算我有机会装，估计也熬不过三分钟吧。”他很有自知之明。
“那看来是我多想了。”程安也是随口调侃罢了。
“怎么不从别的地方多想想我？”陆长宴笑说。
“从哪方面？”程安边打开电脑边说。
“你想从哪方面就从哪方面。”
“陆长宴。”
“嗯，我在。”
“你挖坑太明显了。”
陆长宴的笑声更加明显了。
这时，那边传来左棋的声音：“三少，三位董事来了。”
程安听见后，说：“那你忙。”
“不用挂，就这样保持通话。”陆长宴对着电话说，“不许挂。”
“．随你。”
不知是不是程安的错觉，刚才的话，她一度怀疑陆长宴是在冲自己撒娇。
她面不改色，把手机放在沙发上，身体靠着，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大腿上，开始做事。
至于电话里，很快就传来三个董事逐一跟陆长宴汇报工作的声音。
交代的是陆氏集团的工作事务。
内容很显然不该她听的。
但偏偏陆长宴依旧没挂电话的意思。
程安随他便，继续看自己的电脑。
大约四十分钟，那边突然变得安静。
程安正准备拿起手机，想要问他是不是可以挂电话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长宴，你还要跟你爷爷置气到什么时候？”
程安盯着手机两秒，回首，继续看电脑屏幕。
“工作的地方，二伯要跟我说家事，合适吗？”陆长宴态度冷漠至极。
“那也要看平时我能不能有机会碰到你。”陆永柏没给好语气，“看看你，现在一有时间就是跟程家那孙女混在一起，越来越懒散了你。”
听见这话的程安眼微敛。
看来她要成祸害了。
“自己的儿女管不住，二伯还想管我的事，手伸的挺长。”陆长宴话中带着嘲意。
“那我也是为你好。”
“有这闲工夫，您不如多想想项目的事。”
“长宴，你别不知好！明知道你爷爷他不”
陆永柏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陆长宴给挂掉了。
程安垂眸看着手机，笑了笑。
看样子陆长宴在陆家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不过三分钟，电话重新打了回来。
程安接听时，陆长宴沉闷的声音传过来：“我不是有意的。”
她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说：“你也没那么无聊。”
“我和你的事，跟他们无关。”他认真道。
程安本想说我和你之间没什么事，可话到嘴边，又莫名说不出来了。
只应出一个音节：“嗯。”
不想两人间话题尴尬，陆长宴转移话题道：“我已经让邺城把那匹黑马留下了，它会放在我的马房里。”
程安说：“我不会经常去。”
“偶尔去也无妨，那边会有人照料。”陆长宴又说，“它跟你挺有缘。”
“可以。”程安随他安排。
三言两语后，电话挂掉。
程安随即拨回一个未接的电话，是司马家主。
“安丫头啊。”
她吐槽：“什么时候司马家主做事也会拖泥带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