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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被禁足,那黎舒月也就没了禁足的必要,翌日,黎正康早朝前便命人放她出来。

    可她出来的第一件事,却是怒气冲冲地跑到黎清浅的静影居。

    见到她满脸怒容,黎清浅心中便了然对方是为何而来,她笑着对黎舒月说:“四妹妹既然来了,那便坐下与姐姐一道用个早膳?”

    “吃什么吃!”黎舒月一把将她手中的糯米丸子打翻在地,“黎清浅你陷害我母亲,居然还有心思在这儿吃饭?”

    云裳护住黎清浅,一脸愠怒地看着黎舒月,“四姑娘,我们姑娘毕竟是你姐姐,你这样做,实在太无礼了!”

    “我无礼?你一个做奴婢的,敢对主子这副态度才叫无礼!”说着,便扬起一巴掌,准备打在云裳的脸上。

    黎清浅目光一凛,眼疾手快地抓住黎舒月即将落下的手,故作好奇地问道:“妹妹手腕上这枚镯子不错啊,很漂亮。”

    黎舒月连忙护住自己的镯子,一脸得意地看着她,“这是江郎命自幼照顾他的妇人送来给我的定情信物。”

    虽说没有黎清浅那只镇国公夫人送的镯子精美华贵,却是江凛亲自命他带在身边照顾的婆婆给送来的。

    比起黎清浅那随时会被沈世子收走的镯子,不知道要珍贵了多少。

    想到这里,黎舒月心中刚才对于黎清浅的怒意都消减了不少,不屑地瞥了桌子上那些吃食一眼,“既然姐姐在用膳,那妹妹便不打扰了,多用些吧。”

    说完便抬脚往屋外走去。

    见她风风火火地走了,云裳才看向黎清浅,“姑娘您别往心里去,待您出嫁,便不用再受四姑娘的气了。”

    黎清浅笑了笑,对云裳说:“你把那些点心什么的留下来,估计咱们这顿吃了,以后便得顿顿都去祖母那儿蹭了。”

    云裳看了看黎舒月离去的方向,担忧道:“莫非,姑娘认为夫人和四姑娘会克扣咱们的吃食?”

    黎清浅点点头,“她们算计我,却反跳入我的陷阱,岂会罢休?”

    反正自己也是要常去祖母那儿看着她吃药的,祖母向来疼爱自己,也不差这几口饭。

    只是黎清浅想起黎舒月手腕处那只镯子,目光变得玩味。

    前世,江凛身边的婆婆也给了她这枚镯子,说是江凛给她的定情信物,不过是在婚后的几月才给的。

    自己虽然向来认为夫妻和睦度日才是根本,并不理会那些繁缛的儿女情长,可江凛大婚那晚竟将自己丢在婚房。

    黎清浅坐到后半夜起身去找他,却发现他独自坐在长廊下,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那时还以为江凛是不知道该怎么与自己相处,才让婆婆送来这镯子拉近二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后来才知,这只镯子是江凛原本打算送给他白月光的,只是后来白月光出嫁,这镯子也便没了送出手的必要。

    而婆婆从前最大的心愿便是把自己的女儿许给江凛这个读书人,只是女儿早亡,婆婆便仇视一切占据江凛生命中重要位置的女子。

    她将镯子送给黎清浅,也不过是要借着那位白月光的名头,让江凛彻底记恨上黎清浅。

    如今换作黎舒月嫁给江凛,婆婆竟在婚前便忙不迭地把镯子送来,想来定是因为当日她上门来议亲,却被柳氏和黎舒月好一顿奚落,受了气,这才早早地就将黎舒月给记恨上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位婆婆被江凛唤作阿婶,可她在江凛心中的地位,可一点不低于寻常母亲在儿子心中的地位。

    前世自己尽心尽力照顾她,都还落得个被陷害的下场,今生黎舒月这副作为,想必日后在她手中,有的苦头吃了。

    *

    中午的时候,云衣满脸欢喜地拿着一个锦袋回到静影居,把东西交给黎清浅,“姑娘,这是沈世子方才遣人送来的。”

    随后看见桌子上的吃食,不由地皱起眉头:“云裳,这些东西都馊了,怎么还拿给姑娘吃?”

    “我方才去厨房拿吃食,谁知厨房的人竟口口声声说只有这些了,”云裳气得一跺脚,“这定是夫人的意思,姑娘回京不足几月,连小厨房也不给开,如今见自己的奸计落了空,便这般苛待姑娘!”

    黎清浅打开锦袋一看,是一把钥匙,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问娘子安。为夫思来想去也想不到送什么礼物讨娘子欢心,这是为夫私库的钥匙,还望娘子笑纳。

    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黎清浅心中又是一阵甜蜜,脸颊也红了几分。

    云裳也为她高兴,“姑娘还没过门,世子便这般珍重姑娘,又是送花又是送私库钥匙的。”

    黎清浅又看了看案牍边摆放的红梅,对云裳吩咐:“那咱们便别辜负了世子的好意。父亲应当下了朝,你去同他说,我想让他同我一道去祖母那儿用午膳。”

    云裳跟了老太太几年,也聪明,瞬间就明白了黎清浅的用意,提着裙子便出去了。

    云衣虽然大两岁,却也老实,“姑娘,若是要找老爷揭露夫人的行为,又何必闹到老太太面前?”

    黎清浅勾了勾嘴角,她才不是为这么点吃的计较呢,昨日阿凝那番话她表示认可——趁她病,要她命!

    *

    黎正康下了朝回府,黎舒月便缠着他,希望把自己的母亲放出来,而黎正康听着,只是满脸不耐烦。

    他是贪图柳家的钱财,可也不想因为昨日黎舒月那番话惹怒圣上。

    这时云裳急吼吼赶来,“老爷回来了,三姑娘想着老太太大病初愈,邀老爷一道去陪老太太用午膳。”

    “嗯,她是有孝心的,”黎正康点点头,转头对黎舒月说,“你也跟着一起去,好好跟你姐姐学学,省得一天到晚都让我不省心!”

    黎舒月心想自己才不要跟黎清浅学呢,但碍于自己现在急切地想要救出母亲,还是跟着去了。

    她一踏进老太太的寿安园,便扬声道:“祖母,舒月来看你了,舒月好想您啊!”

    却在看见扶着老太太下榻的黎清浅后,瞬间沉了脸。

    老太太虽不喜欢柳氏,也不喜欢吵嚷,但黎舒月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老太太对她也还算是和蔼,“舒月啊,阿浅毕竟是你姐姐,别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与她一道进来的黎正康也不满地瞪了黎舒月一眼。

    黎舒月不服气道:“祖母有所不知,昨日孙女也是来瞧过祖母的,只是姐姐不喜欢舒月,把舒月赶了出去。”

    黎清浅冷冷地看向她,“妹妹这话可真是有趣。莫不是又想与我辩论辩论,昨日你那番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