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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然还记得,自己是下午和柳雅打的电话。

    结果只用了半天,她就查清楚了,那件青花瓷的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当然,流传出去是很正常的,但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就不正常了。

    “嗯,虽然有点难度,但是还是查清楚了。一个新来的护工,是在你住进来以后安插进来的。”

    柳雅轻轻点头,用很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

    说完,还在棋盘上又走了一步。

    这一步很随意的样子,但顾然还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对自己很有威胁。

    “……”

    柳雅的这个回答,直接让顾然沉默了。

    他当然也能感觉的出来,这浓烈的针对性。

    “你是说,这个护工,就是特地为了我安插进来的?没必要吧……”

    顾然都有些无语了,脑子中又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答案,说道:“背后的人应该就是郑自晨了吧?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顾然来到琴岛之后,认识的人也不多,能有这种能量,又给人感觉这么不好的人,也就是郑大老板了。

    柳雅沉默了一秒,而后说道:“这个没查出来,因为那个护工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多半就是郑自晨了。这一步其实很臭,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心思,也没有胆子在这里面安插人,要不然手法不会显得这么粗糙。是因为你,所以才……”

    “既给你金卡,又在疗养院这么特殊的地方为你安插人手,明天还特地请你吃饭,他对你器重的很啊,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吸引他?”

    “我大概猜到了一点,但是不太确定。”

    顾然皱着眉头,苦笑着说:“要不明天不去算了,这人太他妈邪门了。”

    就连汤嫣都让他别去沾惹这个人。

    现在,疗养院的那个护工,明明可以往郑自晨的方向去查,但柳雅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嗯,你这笑话挺冷的。”

    柳雅知道,他完全是在说玩笑。

    都答应了,怎么可能不去?

    再说了,躲得了一次,能躲第二次?

    郑自晨那样的人,就是个笑面虎,没有撕破脸之前会好声好气,把你当做座上宾,但如果站到对立面,那手段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然又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想了想,又在棋盘上下了一颗子。

    柳雅见状,很快又跟上了一手。

    这一手很妙,让顾然顿时看明白,她之前意义不明的那一步,其实是提前的布局,现在已经在收网了。

    “嗯,有点进步,但是不大。”柳雅笑盈盈的说道。

    “输了。”

    顾然在模仿之前泰老的棋路,毕竟他之前在棋盘上,只和泰老接触过。

    但可惜,他的模仿有些拙劣,早就被柳雅看出了破绽,然后循序渐进的将计就计。

    “再来一局?”

    “来。”

    人就是这样,输了以后就想赢,特别是这种有明显棋力上涨的正反馈,让人有些上头。

    “对了,我回魔都的时候,左哥在电话里和我说,你舅舅早就盯上了这批造假的人,还有郑自晨,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其实顾然是很关心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问。

    “这个,其实我也是刚知道的,而且知道的也不多……”

    柳雅想了想,而后才说道:“我昨天也问过我舅舅这件事。他告诉我,实际上,以前也是有假货在市场上流通的,不过来源太乱了,品质也参差不齐,不好溯源。直到这两年,琴岛差的假货几乎都不见了,或者说,是沉淀在最下层的市场。”

    “在稍微有点台面的场合,赝品出现的频率反而更高了,而且品质都非常统一,非常的高,哪怕是经验丰富的鉴宝师也会走眼。”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很明显,背后有一股势力足够大的人在操控这个市场。虽然,流出来的东西,大多都能以假乱真,但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顺着柳雅抛出来的这个问题,顾然思维发散,喃喃道:“劣币驱逐良币……”

    “对,这是最直观的一个现象。而且会对整个市场造成不可预估的伤害,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儿。所以这一批人必须要抓到。”

    顾然说道:“这些东西我们都见过,工艺确实非常成熟,想鉴别是很有难度的,所以应该不是忽然出现的才对,以前没有发现吗?”

    造假是一门技术,也不太可能一蹴而就,都是不断推陈出新,让人眼花缭乱。

    当然,如果是一种工艺,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偏偏,最近出现的假货类型繁多。

    瓷器、牙器、钱币……

    单是顾然看见的,就不下八九种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生产日期不到两年。

    只是,这一特点除了顾然之外,其他人是很难察觉到的。

    “陈深文,对这个案件有帮助吗?”顾然问道。

    柳雅苦笑,“这人才刚刚被我舅舅他们接触到,就算是要套出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吧?不过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顾然点了点头,“那……调查清楚之后呢?抓人?”

    这大概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儿吧?

    不说郑自晨是一个超级纳税大户不说,他背后也是有人的,哪有可能这么好抓?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这些我舅舅没和我说,但他和我说了另外一个难题。”

    “证据?”顾然脱口而出的问道。

    “聪明。”

    柳雅学着她舅舅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些东西都制指向郑自晨,哪怕陈深文可以做证人,但我们还是缺少关键的证据。要是一般人就能定罪了,但对于郑自晨这种人,实在不够。”

    关键证据?

    听到这四个字,顾然笑了笑问:“所以,你把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三层楼的宝贝,透露给你舅舅了?”

    柳雅摇头,“那倒还没有,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现在一切都还早呢,就算一切都摆在台面上了,要正大光明的取证,压力也是很大的,而且我不可能直接说啊,最多提醒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