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她摊开了一直紧握的手。
那是一颗鸡蛋般的钻石,她举到许士林的面前,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又说:“恭喜。”
许士林不肯去接。
倒是朱惋惜,视线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两个人。
见状上前两步,强行挤出一丝微笑,说了句:“谢谢你。”
她伸手去拿,凌霄却避开了。
她只是将东西递到许士林的面前。
朱惋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尴尬,站在一旁,黑沉着一张脸。
“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许士林说。
凌霄回答:“我不要。”
东西还是被凌霄强行塞给了许士林。
手中一空,她已然回头,像是一具机器人一般,回到了宾客席上。
玲也不再胡闹,站在了凌霄的身边。
许士林的手是颤抖的,他看着手中的钻石,打开了它。
里面竟然是一枚造型简单的戒指,编织的工艺还不够娴熟。
戒指的戒指和钻石戒指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坐在台下的白玫瑰见状,苦涩一笑。
她举起手,看着手上的戒指,低沉的说:“原来她才是第一个拥有戒指的人啊!”
许士林的手,轻轻颤抖着。
有些话忽然就堵在了胸口。
他多么想说,他现在明白了,戒指真的不是能随便给人的。
也很想说,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依旧想要将这戒指戴在凌霄的手上。
只是无论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一切都不可能了。
当他答应江雨烟,将他决定用这场婚礼作为赌注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凌霄。
“呜呜呜……”许老太太再也受不了这种画面,忽然捂着脸发出低低的哭声。
“呵呵……”朱惋惜忽然发出一声冷笑。
伸手就要去摘头纱。
许士林硬生生的握住戒指,忽然抓住朱惋惜的手,声音僵硬的说:“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开始!”
欢快的音乐响起来,只是来参加的人,都欢快不起来了。
不多时,两个人抬着酒水上台来。
朱惋惜说道:“这是我妈妈早就给我备好的女儿红,等着我出嫁这一天,才挖出来的。”
说着,已经是一人一杯。
酒水带着淡淡的桃花香,虽不是什么名牌酒水,但胜在味道清香,也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这酒不错,我喜欢。”老头子说着,直接一口干了。
又让人盛了一大碗。
婚礼进行的很简单,手中端着酒,先敬高堂。
再敬亲朋。
最后夫妻对饮。
如此,朱惋惜就算是许士林正儿八经的妻子。
“呜呜呜。”玲气的很。
一把摔了凌霄碗中的酒水,气呼呼的说:“我们不喝她的臭水,我们喝自己的。”
说着一人面前放了一瓶老白干。
凌霄饮酒,向来浅浊。
而此刻,她一声苦笑,抓着瓶子,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欢快的音乐,却没有半点喜悦的气氛。
许士林站在上方,他此刻长发飞扬,目射电光,脸色一片悲然,周身凝聚庞大的气势。
见状,朱惋惜竟不敢靠的太近,眼中明显有了恐惧之色。
甚至还悄悄地挪开了一点。
“气死我了,气死……”一杯酒水下肚,许老太太心情更不好,捶着胸口。说了没两句话,竟然白眼一翻,一口气上不来,倒在了地上。
“妈。”许青大喊一声。
一摸老太太鼻息,脸色瞬间苍白。
“妈……”
“奶奶……”
哭喊声顿时响起来。
许强也是脑袋一晃,也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是两个舅舅,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许悲晃悠着想要摸出丹药,只是无论给他们吃什么,丝毫不起作用。
许家的人,竟然当场窒息一大半。
“怎么会这样?”朱惋惜发出一声惊呼。
朱缘尽也急忙站起来,满脸惊恐,生怕会波及自己。
“怎么回事?”许士林厉呵一声。
这场婚礼,他有想过是一场阴谋,虽然也是极度不愿意这一幕的发生,但多少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想过会遇到袭击,甚至将大门打开,就是看看能来的是什么人。
是不是那个带头大哥。
将自己的一生当作诱饵,引诱带头大哥出来。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
许士林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他同样感觉到呼吸困难。
“呵呵呵……”
没想到老头子发出一声冷笑,也是身体无力的坐在地上,盯着朱惋惜,喊道:“徒媳妇,你真是好手段啊!”
忽然被叫到名字,本就在惶恐之中的朱惋惜更是一头雾水。
忙说:“关我什么事?”
“好一坛女儿红,好酒!”老头子吼了一声。
许士林反应过来,看向朱惋惜的眼神冰冷,说道:“所以酒里有毒?”
“不可能!”朱惋惜摇头:“这酒二十年前埋下去的,开酒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就连封泥都还在。”
“况且,也不是只有你们喝了酒,我们也喝了啊!”
“我们怎么没事?”
这问题问的很好。
除了许士林一家子出事,珍宝阁几位掌柜出事,许士林和老头子出事,其余人一点事情都没有。
一个个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正在极力抢救,场面混乱。
老头子盯着朱惋惜的眼睛,语气讥讽的说:“这根本就是一场阴谋,你是新世界的人。”
听到这次,许士林眼睛登时睁大。
“我不知道,你胡说八道。”朱惋惜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
老头子冷笑连连,接着说:“你不用否认,这酒水里有透骨散,是专门针对修真人的。”
“这种东西,生长在新世界的黑暗世界中。平常人吃了,没有任何事情。”
“因为这药的主要作用,就是让元气乱窜,以致丹田爆裂。”
老头子语气凌冽许多:“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不……不是的。”朱惋惜脸上满是委屈的泪水:“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什么丹田,什么元气?”
朱惋惜冲上前两步,一把抓住许士林的手,委屈的说:“难道你也怀疑我吗?”
“虽然之前我很胡闹,但是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
“嫁给你,也是我的梦啊!”
说话间,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玲早就在火头上,愤怒道:“少废话,杀了你!”
“等等。”凌霄一个眼神,玲乖乖站在旁边。
凌霄没有轻举妄动,他在等许士林如何处理。
许士林没有生气,他的语气依旧很平静,看向朱惋惜的眼睛,轻声问:“所以,江雨烟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