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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冷哼一声,不理她。

    叶璇玑叹道:“都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其实男人更难养。”

    “你这丫头,明明自己犯错,怎倒打一耙?”

    “妾身就是收了一点茶,何错之有?”

    “什么叫就是收了一点茶?”太子扬起手轻轻在她头顶拍了一掌,板起脸孔教训道:“男女双方订婚,以茶为礼,女家受聘日受茶,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女不吃两家茶?”

    叶璇玑揉揉头顶,眨巴着一双漂亮的过分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他:“我娘死得早,没教过这些道理,姐姐和我都是殿下的侍妾,从未受过茶,不懂殿下说的一女不吃两家茶。”

    太子见她可怜可爱模样,实在生不起气了,忍不住笑道:“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自然是殿下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真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叶璇玑见他脸色又变好了,很是小心地娇嗔问道:“那回府后,殿下还要将妾身禁足吗?”

    太子半眯起眼睛笑道:“那要看你听不听话。”

    “妾身又不是殿下养的猫儿狗儿,怎么可能一直听话,就算是猫儿狗儿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太子收敛笑容道:“你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会听话。”

    “从前那不是身不由己嘛!”

    “呵呵……”太子无奈笑道,“你们女人还真是善变。”

    叶璇玑垂下眼睑不服地嘟囔一句:“男人不也一样善变。”

    太子没听清,皱眉问道:“你在嘟囔什么呢,是不是在骂我?”

    “妾身可不敢。”她伸手小心翼翼扯扯他的衣袖道,“殿下,你就解了妾身的禁足吧,让姜儿和小怜她们都回来。”

    禁足让她像个鸵鸟般将自己埋在沙子底下获得短暂的宁静。

    姜儿不在,有许多事都不方便。

    她见不到阿轻,见不到元宝,没有两个人的任何消息,心里始终放不下。

    太子认真思考片刻:“只要你不与那个阿轻接触,我就答应你。”

    太子说话时,看着叶璇玑的神情,他一直想弄明白一件事,叶璇玑到底知不知道阿轻就是皇后的儿子。

    叶璇玑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又扯扯他的衣袖道:“妾身娘家除了元宝已经没人了,难道殿下就不能将阿轻也当成妾身的娘家人么?”

    太子没有立刻回答,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好半晌才问道:“你当真对他只有姐弟之情?”

    叶璇玑肯定道:“当真。”

    “我且再信你一次,既然是你的娘家人,自然该好好款待,三日后,我在西山广聚楼宴请他。”

    “西山?”叶璇玑蹙起秀眉头,疑虑重重道,“城内有很多酒楼,为何选择在西山?”

    “西山清静,风景又好,你正好带元宝去西山踏青。”

    “殿下是说让阿轻带着元宝一起来?”

    太子用玩笑的口吻说道:“当然,若不是念着你很久没见元宝,心里一定想他,我才不会宴请什么阿轻。”

    太子的话打消了叶璇玑的疑虑。

    或许,她可以让太子和阿轻化敌为友,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皇后。

    回到府里,太子听闻贺兰明月身体不适便去了无忧阁,叶璇玑去了永福阁给李清月请安。

    李清月形容淡淡,懒怠搭理她,说不了两句话便打发她离开。

    叶璇玑刚走,皇后就派了宫女送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宫女添油加醋说太后深为喜爱叶璇玑,又说太子亲自去接叶璇玑回府,两个人在宫里毫无顾忌像是夫妻一样并肩而行。

    宫女以为李清月听了会大怒,李清月只是翻了个白眼,怼道:“皇后姑母真有意思,自己家的事还没管明白,倒管起太子府事来。”

    宫女被噎了一口气。

    李清月又道:“你回去告诉皇后姑母,身为中宫,在内廷掌执法度,当稳定后宫,母仪天下,而不是蝇营狗苟,整天盯着儿子的府里事不放。”

    宫女连续被噎,气得脸色泛红,紧咬着唇想借着皇后威风训斥李清月两句,李清月却毫不留情道:“我乏了,你退下吧!”

    宫女气个倒仰,回到坤宁宫将李清月的话又添油加醋禀报皇后,气得皇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恰好大夫人入宫探望太后,见过太后来到坤宁宫拜见皇后,皇后迁怒于她,摆足了皇后和姑母的威严,先是教育了大夫人一番,又道:“如今清月长大,翅膀硬了,都敢羞辱顶撞本宫了。”

    大夫人忙替妹妹描补:“清月不是有心的,自打她小产没了孩子,悲伤过度,导致性情……”

    皇后气得打断道:“你不用给她找理由,就算她心里再悲伤,也不能这般没有规矩,仅是羞辱本宫这一桩罪,本宫就可以褫夺她太子妃的位份!”

    大夫人慌忙跪下:“求姑母饶过清月一次,清雅替妹妹给皇后姑母赔罪。”

    皇后脸色稍稍缓和:“看在你父亲和你的份上,本宫就不跟她计较了,她一向最听你的话,你回去务必要好好教导她。”

    “是。”

    大夫人憋着一口气离开坤宁宫,本想好好教训李清月一番,却听李清月道:“她一心想置太子和我于死地,难道还要我像过去那样对她唯命是从不成?”

    大夫人惊愕道:“妹妹此话从何说起,她到底是咱们的姑母……”

    李清月冷笑道:“不是亲的,不是吗?她上蹿下跳煽动朝臣弹劾太子,就是为了给她儿子铺路。”

    大夫人更加惊愕:“儿子,她哪来的儿子?”

    李清月将太子告诉她的那些话全都告诉了大夫人,大夫人听了顿时义愤填膺,同时又担忧不已:“皇后有太后撑腰,恐怕妹妹和太子斗不过她。”

    “那就要看父亲是选择我这个女儿,还是选择他的皇后妹妹了。”

    大夫人怕李清月病中添烦,心情更不好,明明自己心里没底,却劝道:“你放心,你是父亲最疼爱的小女儿,父亲岂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我这就回去问问他的意思。”

    大夫人匆匆地来,又匆匆离开,马路行驶到半路,车轮突然滚落,急驰的马车翻倒在地,大夫人从马车滚下,摔成重伤,不省人事。

    李清月得知消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心里更没有半点伤心,但大夫人一向待她如妹妹如女儿,她不去探望说不过去,准备了一大堆珍贵稀有的药材准备回李府,走到花园不设防从花丛里跑出一个小人儿。

    李清月见到小郡主脖子上挂着司南佩,顿时脸色大变,提着裙摆飞也似的逃跑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折了腿。

    大家都知道李清月和大夫人姐妹情深,以为李清月回府探望姐姐心切,才顾不得太子妃的体面狂奔。

    李清月摔伤,只能命叶璇玑回李府探望。

    叶璇玑望着躺在床上被纱布包裹的像是死尸般的大夫人,佯装伤心,掉了几滴眼泪,便离开去见了叶诚,父女二人叙谈了一会儿,叶诚身边的小厮哭丧着脸跑来禀报,说李景逼奸杏雨,杏雨跳井死了。

    二人大为惊骇,跑到井边看时,杏雨已被人打捞上来,身子泡得发胀,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