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想了想,道:
“还是不卖吧。”
“咱的会规之所以能够顺利施行下去,还是要仰仗于你爹的官威,可他只是兖州的刺史,出了兖州地界,说话可就不好使了。”
“谁知道外地的人会弄成什么样子呢?”
“让他们来咱们兖州买现成的布就好了。”
林敬承点了点头,觉得娘亲说得很有道理,若是外地的人拿了纺织机,大概还是会让纺织工们没日没夜地干活儿,产出量会比兖州城的商人们更多,价格也会更低,到时候兖州城的老板们为了竞争,不得不降低用工成本,纺织工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过完中秋节后,大家又各自忙碌了起来。
这日,棠棠和苏锦依在街上闲逛,突然间听到前方传来了嘈杂的声响,走上前去一看,竟然是一个纨绔子弟,在调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双脸长得通红,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看起来害怕极了。
周围的看客们指指点点,有的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有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怒气,但又不敢对纨绔子弟发作,小姑娘茫然无措,哭出了声音,没有想到,这反倒是让纨绔更加兴奋了。
“你哭啊,你叫啊。”
“本少爷可是刺史府的二公子,在这兖州城里,谁敢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话,棠棠和苏锦依差点被口水给呛着。
眼前这人个子不高,体重倒是可观,看起来圆墩墩的,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和瘦高瘦高的二哥哪里像了?
得亏二哥上京城赶考去了,否则得被当场气死。
苏锦依走上前去,拨开了人群,扶起了小姑娘,轻声安慰道:
“别害怕。”
“不会有事的。”
小姑娘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抱着苏锦依不肯撒手。
纨绔的两个狗腿子见状,上前动手动脚起来:
“你什么眼力见儿啊?怎么敢坏我们二公子的好事?”
“就是,要是被刺史大人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头的?”
苏锦依在棠棠身边待了这么久,全然没有了刚刚被卖掉时那股害怕的劲儿,毫不畏惧地说道:
“刺史大人明察秋毫,爱民如子,我知道,兖州城的老百姓也知道。”
“若二公子真的做出了此等荒唐事,相信刺史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
方才那些看纨绔不顺眼的老百姓,见有人出头,便多了三分胆量,敢于开口讲话了,道:
“就是就是!”
“苏大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你真把苏大人的脸都丢光了!”
纨绔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了,给狗腿子们使了使眼色,狗腿子们便心领神会,冲上来打算将苏锦依一起带走。
棠棠见状,掐诀念咒,正准备发动雷法时,却听见那些狗腿子们叽哩哇啦乱叫了起来:
“哎呦娘哎,这女人会妖法!”
“怎么回事儿?我怎么突然间觉得有点疼?”
“是啊是啊,莫名其妙,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样。”
纨绔见状,更加生气了,一脚一脚地踹了上去:
“起来啊!”
“老子平时好吃好喝养着你们,不就是等着今天呢吗?”
可那些人怕了,不敢再上前。
苏锦依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睛中迸发出了惊喜的光芒,朝着棠棠喊道:
“小姐!”
棠棠点了点头,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恭喜你!你已经入门了!”
对于没有基础的学习者来说,想像棠棠那样,在天空中凭空召唤出肉眼可见的紫色天雷,几乎是不可能的。
初学者只能在自己周身使出一股微弱的、类似于雷电的气流。
但……
护身足以了。
苏锦依牵着小女孩,走了过来,欠了欠身:
“锦依也恭喜小姐了!”
“我生性愚笨,小姐竟然能教会我,果真是天资聪颖!”
棠棠哈哈哈地笑出了声:
“你现在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少女见状,不再害怕,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倒是纨绔还不愿意放过他们,仍旧在吆三喝四,棠棠无奈地走了过去,道: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纨绔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去哪里?”
棠棠白了他一眼:
“还能去哪里?去刺史府了,回家啊,你应该不会害怕吧?”
纨绔一听这话,瞬间慌了起来,欲带着几个狗腿子跑路,但棠棠已经提前招呼来了巡逻的官差,将他们押了回去。
周司马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是刘财主家的儿子刘念祖,生性顽劣,吃喝玩乐样样精通,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还假冒起了二公子的身份,当真可恶。”
刘念祖挨了15个人大板子后,刘家的管家来了,交了好些罚金,方才把人领了回去。
棠棠听了周司马的话,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回到内宅后,被她俩救下来的少女一下子跪了下来,哭泣着说道:
“小姐,麻烦您帮帮忙,救救我爹爹。”
棠棠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起来好好说话,你爹爹怎么了?”
少女揉了揉眼睛,道:
“我叫陈秀秀,今年十五岁,前段时间,我爹上山砍柴时遇到了野猪,受了些伤,一直卧病在床,每天都需要吃药。”
“家里本就没有多少积蓄,渐渐地就供不起父亲的药了。”
“我到城里来,就是想找个活计儿,给父亲抓药救命,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一茬子事儿……”
说着说着,少女又跪下了:
“还请小姐发发慈悲。”
“秀秀不白受您的恩情,秀秀愿意卖身为奴,当牛做马伺候小姐!”
棠棠看了看陈秀秀的面相,眉头又皱了起来,道:
“你先别着急。”
“我先带你去药铺抓一副药,反正我今日无事,就跟着锦依一起去乡下看看吧。”
少女听后,不停磕头,谢了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