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都是纰漏？”小红有些懵，“可咱们已经被弄没了一个人了，如果再送去，岂不是又要被弄死。”
凤明弦闻言，冷道：“我亲自递信给她，告诉她不放心自己怀孕，那奴婢是跟着伺候过我的，让也过去照拂照拂她，我看她有几个胆子在我说这些话之后还处死我的人。非但不能处死，本妃在一日，她就要好好供着我送去的人！”
小红听着，只觉得心中大快，“好，咱们就放一个人在她跟前，日日折磨她告诉她让她坐立难安！”
凤明弦眸色寒凉，“只是，谢容怎么忽然回去了？还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祖母病重，可老人家总是有些病有些灾的，这理由实在有些牵强。还在回去之前处置了本妃的人，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小红轻声，“她母族也就是个兰台寺大夫而已，虽然是皇帝亲信，说破天也就是个管盐政的啊，他还能有什么了不得的？”
凤明弦满心疑惑，摇了摇头。
她只觉得有事情，却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事情。
“算来算去，也就一个大事了，难不成……皇帝要处置李家了？”凤明弦摇头轻笑，“怎么可能，罪证不齐，国库也没有亏空到非要用李家来填补的时候呢。”
“主子，您说什么呀？李家好好的，怎么就要被皇帝处置了？”
“没事。”凤明弦揉了揉额角。
小红一脸不解，却也因捧了银子而开心，很快就放下这事儿不提了。
＊
皇帝出行，自有钦天监测算好了日子。
出门前几日还是雪落纷飞，偏巧那一日便晴空万里。
凤明弦带着孩子，另外有两个奶娘、小红小妆一同上了车。
与上回不同，如今她是靖王侧妃，从一品，待遇只低了正妃一阶，又有小皇子跟着，车马随从都不缺。
剩下两辆马车，李窈烟不曾带孩子，跟着姜妤同处一辆马车。
淑妃路上有些不大舒服，凤明弦听闻了便放下了孩子，亲自去照拂淑妃娘娘。
凤明弦自是将恭顺贤良的皇家好儿媳的模样做到了骨子里，她为淑妃端茶倒水，揉肩按腿，淑妃被凤明弦照拂的很舒服。
“你也做了娘亲了，不用这样伺候我，去多看看孩子吧。”
“照顾娘娘是臣妾应该做的，烨儿好吃好睡，有奶娘看顾着，臣妾去也没什么用。”
“你如今啊，还真有几分景玉当时的样子了。”淑妃满意的点点头，“不，她做事儿有些还不如你！你更有心一些，她太流露表面的。”
“臣妾哪里能和王妃比。”
淑妃笑着摇了摇头。
淑妃私心里是心疼凤明弦的，要规矩懂事识大体都有的，可比起自己家族里，她总要有个取舍分得清主次。
这王妃之位，必是姜妤的。
让她照顾着也好，真让她本家的侄女过来这样照顾，她也心疼。
淑妃看着老实本分的凤明弦，心里愈发觉得妥当，窗外远处，是绵延不绝的琼山玉水，瞧着一路景色也赏心悦目。
到了避暑山庄脚下，地方官和当地世家也大摆仪仗前来接驾，晚宴更是豪奢无比，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
乱花迷人眼，风流贵胄们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凤明弦借着照顾孩子为由，早早就下了席。
烨儿早早就睡了，凤明弦叮嘱不要声张，去了淑妃处，刚巧碰见宫女拿了药盅过来，就笑着接了过去。
宫女一路上早就习惯了凤明弦侍奉淑妃，自然也没说什么。
凤明弦远远就瞧见淑妃宫里亮着灯，寂静的雪夜，淑妃的声音遥遥传来，“你好好伺候着王爷，王妃之位倒是也不急，侧妃之位也快让出来了，你做了侧妃，有了一儿半女，再将王妃之位给你也是一样的。”
“姑母，可王爷的心思，都在李侧妃身上……”姜妤不甘的轻声道。
“你怕什么？姑母给你盯着呢。王爷也不会亏待你的。”
凤明弦无声的笑了笑。
原以为二人早早离席要说什么，原来还是为了那侧妃之位。
只不过，从淑妃这里得到确凿的消息，要废一个侧妃——会是自己么？
想想李家岌岌可危的局势，八成说的事李窈烟了。
李窈烟若是倒不了，淑妃也必然会为了家里向她下手。
天空又飘下了雪，雪霰子打在脸上有点儿生冷的疼。
凤明弦口角含着笑意，故意将脚步迈的沉重一些，踩着咯吱咯吱的雪走近了屋子。
屋内人听见脚步声果然止了话头，凤明弦笑着道，“淑妃娘娘，臣妾给您端药来了，要趁着热喝，可不能凉了。”
淑妃笑着命人进来，瞧着凤明弦额上还有些碎雪，口气心疼：“傻孩子，让下人做这些就够了。何必冻着自己。”
凤明弦笑说，“都是臣妾该做的，”说完抬眸，瞧了瞧姜妤，“是姜妹妹在这儿，我来的不巧了。”
“怎么不巧了。”姜妤问道。
她穿着雪青色的小袄，外头还套着个烟紫色的半新不旧的褙子，瞧着又娇又俏。
“淑妃娘娘和姜美人姑侄好久不见，好不容易说些话，反而被我扰了，可不是不巧了。”
凤明弦轻声道，“您快喝了药，我放心些，这才敢去。”
“你们啊，一个个就只知道往我这儿钻，也不知道多去侍奉侍奉王爷。都散了吧，也不早了，我该歇着了。”
凤明弦没多说话，跟着姜妤一同走了出来。
廊下雪簌簌滚落。
凤明弦与姜妤同路，不得不一起往回走，远远的就瞧见了李忠贤站在门口候着。
“李总管怎么这时候来了？”
姜妤瞧见李总管，没忍住顿住脚步多看了两眼。
李总管压低了声音，跟凤明弦说，“您快些收拾收拾吧，爷已经换好了衣裳在角门里等着您了。”
凤明弦愣了愣。
“爷叮嘱了，只请了您过去，别让人知道了。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想带您出去走走。”
凤明弦眉梢轻挑，点点头，带着李忠贤进了屋子，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小红小妆一同偷偷溜了出去了。
马车已经侯在了角落里，凤明弦上了车驾，看到李窈烟也坐在车里，眸色错愕。
“爷，我还以为今日只有咱们去呢。”李窈烟一脸不高兴。
萧御装作没听见李窈烟的话，伸手扶着凤明弦，压低了声音道了句，“实在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