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书道：“少夫人也是不得已，徐家和安远侯府本就有些......差距。”
“要说按照少夫人从前的性子，又怎么会愿意这样？”
“如今已经算是妥协了不少，却还是有人说三道四。”
“说起来，其实只要王夫人和二少爷对夫人好也就是了，哪能做到人人都满意呢？”
徐嘉雪细细想了想，自己身在其中，倒不如一个丫鬟看得明白了。
从前在府里做一件事情，倒是时时处处都受人夸赞的。
如今在安远侯府里，压下自己的心气，甚至放下了自尊，做一些事情却还要被人诟病。
徐嘉雪平静下来：“我知道了。”
“至于白芙院那边，你去说一声也就是了。”
“记得说是打扰了大嫂嫂的清梦，大嫂嫂娘家势力大，不会在乎这些人，我却不一样。”
闲书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忠勇伯府。
徐嘉青用食盒装了糕点往程彬的书房去，远远却听见了戏曲的声音。
她眉头微皱：“难道是三少爷在听戏曲？”
绿萝道：“奴婢也不知道，听声音确实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
“忠勇伯府败落成什么样子了？如今竟还有心思听曲唱戏的。”徐嘉青有些恼怒道。
可是她心里也清楚，程彬是过惯了这样的日子的。
也不肯呢个一下子就改过来，还得慢慢来。
徐嘉青走到书房门外，早有小厮进去禀告，里面的戏曲声音停下了。
徐嘉青提着食盒，走了进去，程彬有些讪讪地笑道：“嘉青来了？”
徐嘉青淡淡一笑：“是啊，本以为你在书房里看书，想着你这样辛苦，送些糕点来。”
说着，她扫了一眼书案，上面是琳琅满目的吃食，还有不少酒水。
“不过没想到你这里倒是悠闲自在，又有曲儿听，又有酒喝。”
程彬道：“嘉青姐姐生气了？”
“只是看书看的乏了，让她们来唱一曲提提神罢了。”
徐嘉青轻叹一口气，面上有些忧愁的神色：“忠勇伯府从前声名显赫，如今你也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程彬垂头丧气地不说话。
徐嘉青继续道：“你大哥好歹还有个爵位可以承继，可是你呢？”
说着，双眼已经是盈盈含泪：“我嫁给你也不求你将来大富大贵，总是要养得起我，将来养得起孩子才是。”
程彬在一旁，有些窘迫又有些不安。
心里却是不服气的，郑氏都不曾这样鞭策自己，读书是多辛苦的差事？
郑氏说了，将来伯爵府的东西总不会少了自己一份，又何必时时处处都那么努力？
见徐嘉青这副情态，只好道：“是我不对，让嘉青姐姐失望了。”
“我明日一定好好读书。”
徐嘉青收了泪点头道：“我也不强求你，慢慢来也就是了。”
两人一齐用了些糕点，程彬便陪着徐嘉青回房了。
第二天一早，程彬早早就去了书房。
绿萝一边替徐嘉青梳妆一边道：“三少爷还是听少夫人话的，您瞧瞧，这不一早就去了书房。”
徐嘉青道：“看他这个样子，想要读书读出名堂来，只怕是难。”
“哪有一个成器的读书人是要人时时督促的？”
“罢了，慢慢来吧，先替我梳妆好了，去郑氏那里请安。”
郑氏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众人在外面足足多等了两刻钟，才缓缓开了门。
郑氏身边的桂红道：“昨夜夫人起来看了账本，今日就晚了些。”
“都进来吧。”
众人进来都坐下，也不知道郑氏今日是怎么了？
郑氏出来，气色不错，不像是劳累了的样子，直接对徐嘉青道：“听说昨日你又去督促彬哥儿看书了？”
徐嘉青眼皮一跳，解释道：“回禀母亲，并不是督促，昨儿只是去送了一碟糕点。”
郑氏道：“昨儿彬哥儿白日里就一直在看书，我看他太累了才安排几个唱曲的进去。”
“你又忙不迭地派去了，彬哥儿真是一刻也不得松懈啊？”
徐嘉青跪下道：“嘉青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郑氏语气里有了些怒意。
“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一门心思地催着彬哥儿上进，将来好让你过上好日子吗？”
“昨儿我查了账，今日早上都要多睡一会儿。”
“你可倒好，这么冷的天儿，一大早又让彬哥儿去了书房。”
“你是只关心你自己的将来，完全不顾彬哥儿的身子啊。”
徐嘉青有口难辩，见郑氏正在气头上，其他人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郑氏训了徐嘉青一席话，让其他人都退下了，留下徐嘉青伺候她用早膳。
将徐嘉青支使得疲惫不堪，才道：“你就在外面听吩咐吧。”
“如今你的规矩不错，午膳也便由你伺候着。”
徐嘉青咬咬牙，应下：“是。”
徐府梦云苑。
兰芝又送了一次炭火来：“太太说了，姑娘如今除了自己要用炭火，养着一双大雁也要一些消耗。”
“就给您多送一些来。”
徐嘉云手下，笑道：“多谢母亲替我想得周到。”
“外面冰天雪地的，兰芝姐姐坐下喝些热茶，暖和了再走吧。”
兰芝也没有拒绝：“那就多谢姑娘了。”
“前不久咱们太太还在老爷跟前提了。说您是几个庶女里面最为乖巧的。”
“亲事上也听从长辈的安排，从没闹出来什么事儿。”
“二姑娘减下来的那些个嫁妆，到时候就添补给您。”
徐嘉云有些惊诧的模样：“二姐姐的东西留了下来，自然是府里用的。”
“我就按照平常的嫁妆准备也就是了。”
“太太说得没错，三姑娘懂事，果然会推辞。”兰芝笑笑。
“但是这些都是应该的，做的不好的自然要罚，做的好的就要赏。”
“三姑娘便不要推辞了，到时候去了李府也能更有底气。”
徐嘉云笑道：“真是要多谢母亲了。”
绮月送走了兰芝，回来问道：“姑娘，难道太太对您竟然有几分真心？”
“愿意将二姑娘的东西补贴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