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到底要镇定几分:“还没到最后一刻,少不得还要争一争。”
“程家那边,你有几分把握?”
徐嘉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那程公子瞧着是对我挺上心的。”
“可是在母亲发现我们的时候,他竟一句话也没说,我心里也是没底啊。”
周姨娘道:“他年纪小,太太阵仗那样的大,难免吓到他。”
“我想着,只要忠勇伯府肯先来示好。”
“你在你父亲面前说一番,这事儿也是能成的。”
徐嘉青想了想,便道:“柔清和我关系一直都不错,也一直有意让我和程公子见面。”
“想来他是愿意帮我的。”
周姨娘道:“那你修书一封,我递出去给程家姑娘,你的意思程家姑娘会给你转达。”
徐嘉青点点头:“闹到如今这般,也只有一试了。”
忠勇伯爵府。
那日程彬跌跌撞撞跑回了庄子,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病了一场。
郑夫人一直悉心照料着,忍不住道:“怎么夜半了还出去,定是被徐家那个狐媚子勾了去。”
程彬听了连忙解释道:“母亲浑说什么?是我想见嘉青。”
想起那日被陆氏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嘉青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遭罪,程彬心里便有一丝愧疚。
正是道:“好了,我不说了,你好好的养着。”
“凭她什么事儿,都没你的身子要紧。”
程彬咳嗽两声:“母亲我想休息了,您先回吧。”
郑氏点头:“好,你好好休息着,等到晚间我再来看你。”
等到郑氏离开,程柔清和程柔婉便来了。
程彬忙问道:“二姐姐,你可有嘉青的消息?”
“也不知道她在家里受了怎样的苦楚,都是我不济,一吓到就说不出话来。”
“如今也见不到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柔清笑笑,见程彬这个样子,想来今日是不必多费口舌了。
“有你这番话,嘉青的一番痴情也不算是白费。”
程彬听这意思,是嘉青有消息了,他打起精神问道:“嘉青可是有消息递出来?”
程柔清点点头:“如今嘉青在家中被禁足,是没法再出来的。”
“倒也是在关心你的情况,还说......”
“还说什么?”程彬追问道。
程柔清似乎不大情愿,却还是说了出来:“说是她现在也是无法了。”
“若是你们不能成,你也要好好保重。”
“他母亲明日要让宁远将军的幼弟上门看看,许是有撮合之意。”
程彬着急起来:“真的?怎么会这样?”
“明明知道我和嘉青有意,嘉青的母亲就这样丝毫不顾及嘉青的心意吗?”
程柔清轻叹一口气:“三弟弟你也知道,嘉青是徐家的庶女,姨娘也还在。”
“和徐家大姑娘的年岁又隔得近,从前就不许嘉青展露头角的。”
“如今更是想把她往泥里踩。”
“你要是再不帮帮她,只怕将来你们两都是要后悔的啊。”
程彬连忙问道:“如今我也是没法子啊。”
程柔清沉默半晌才道:“其实我有一个主意,只要母亲肯向徐家开口,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母亲一向不喜欢嘉青,”程彬道,“又怎么会愿意向徐家低头?”
程柔清笑笑:“母亲虽然不喜欢嘉青,但是却是真的心疼你的。”
“你要是为了嘉青,连性命都不顾,母亲也会服软。”
程彬听了这话,才明白了程柔清的意思。
程柔清继续道:“嘉青一个闺阁姑娘,冒着多大的风险夜间出来见你。”
“又顶着自己母亲的压力,希望无论如何你都要照顾好自己。”
“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世间也是难求啊。”
“其他的,还是三弟弟自己考虑吧。”
程彬咬咬牙:“二姐姐说的,我知道了。”
徐府梦云苑。
绮月将几幅春景图的画儿交给了乔兰,乔兰笑道:“这可真及时,冬日的雪景图卖得不错。”
“如今差不多售卖完了,我想着如今天气转暖,雪景也不适宜了。”
“正想来找姑娘,看要不要换一换图案,没想到已经准备好了。”
绮月笑问道:“这大半个月姑娘都不在,铺子里的生意如何?”
“比之冬日的时候好得多了。”乔兰笑道,“如今粉红色的花笺已经做了两批,都快卖完了。”
“然后春日里的姑娘们各种聚会,有些府邸还定了不少。”
“要我说,姑娘还真是心思玲珑,想得出这样精美的花笺。”
“平日的信纸都是白生生的,姑娘们都不喜欢。”
“倒是这样的,又漂亮又雅致。”
徐嘉云正在打理着瓶中的一束海棠花,听了绮月说铺子里的事情,笑道:“看来到了春日,这生意才是真的做起来了。”
又问道:“二姐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绮月轻声道:“周姨娘送了信件出去,不过现在还没什么动静。”
“二姐姐的亲事还是一波三折,如今看着也安生不了。”徐嘉云道。
“四妹妹平日里不就受二姐姐的照拂,如今那些东西可还有吗?”
绮月摇摇头:“二姑娘自己都禁足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四姑娘的事情。”
徐嘉云笑笑:“可不是?说起来也是这姐妹情不够深啊。”
“这梦云苑中多植海棠,其他几个苑中都没有,让小丫头都送些去。”
“另外,四妹妹的隐幽苑,从前我也是走熟了的,我亲自去。”
绮月应下:“是。”
徐嘉云带着绮月往隐幽苑走去,笑道:“倒真是清幽的好地方。”
徐嘉曼听到响动,出来一瞧,见是徐嘉云,面色难看道:“你来干什么?”
“听四妹妹的意思是不欢迎我吗?”徐嘉云面上笑吟吟的,“梦云苑的海棠开得极好。”
“我想着四妹妹,便送了一些来,四妹妹瞧瞧可还喜欢?”
徐嘉曼警惕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徐嘉云你装着什么坏心呢?”
“瞧四妹妹说的,”徐嘉云并不生气,“不过就是一束花儿,哪里有什么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