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草草给嘉青定下亲事?”
“应该找程家要个说法才是啊。”
陆氏有些怒意:“程家对嘉青的态度你是不知道吗?”
“人家如此瞧不起,你还要上赶着?”
秦姨娘帮腔道:“周姐姐不愧是丫鬟奴婢的出身,就是会做那些个委屈求全的事情。”
“你要知道嘉青的身份,是老爷和太太悉心教养出来的。”
“难道还要上赶着程家?”
周姨娘立即反驳道:“程公子和嘉青两情相悦,若是这事儿能成,自然是好的。”
“怎么能叫上赶着?”
陆氏沉声道:“好了,老爷和我已经议定,你们也不必多说什么。”
“嘉青行为不检,已经是犯下了大错。”
“周姨娘有空和别人掰扯,不如回去好好教教嘉青,什么是礼义廉耻。”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周姨娘却还是神情隐忍:“太太,您看和程家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陆氏却不答:“明日我已经约了定远将军的幼弟过府,若是彼此能谈拢,就这样定下吧。”
周姨娘大惊:“这定远将军才是从五品,何况只是他的幼弟,岂不就是个白身?”
“嘉青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
陆氏冷哼一声道:“那依着周姨娘的意思,还要给嘉青找一户高门?”
“我是没本事,要给一个下毒陷害长姐,出门私会男子的姑娘找一个高门。”
“周姨娘要是有这份本事,我自然也不拦着你。”
陆氏这样讲徐嘉青的丑事挂在嘴边,周姨娘呐呐收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陆氏又吩咐徐嘉云道:“老太太既喜欢你,你回来也该去老太太请安。”
“这些污糟事慢慢说给老太太听,不要吓着她老人家。”
徐嘉云起身应下,陆氏又吩咐众人约束好自己身边的人,不得说出去什么难听的话,这才散了。
梦云苑。
绮月和绮风已经将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又在整理徐嘉云的春装。
绮月道:“难道二姑娘真要和定远将军的幼弟定下来?”
“那大姑娘好和二姑娘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可不是吗?”绮风接着道,“一个要嫁入侯府,一个却要低嫁,太太也真不怕人说。”
徐嘉云笑道:“母亲可不是蠢笨的人,想来这一招正是激励周姨娘和二姐姐呢。”
“这话怎么说?难道太太真想二姑娘加入伯爵府?”
徐嘉云道:“如今的忠勇伯府已经没落不说,郑夫人本就不待见二姐姐。”
“如今二姐姐和程公子私下见面,郑夫人恐怕认定了二姐姐就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
“心里对二姐姐的成见只会多,不会少。”
绮月恍然:“如果二姑娘真的嫁去了伯爵府,也是受磋磨的份儿。”
“正是这样,”徐嘉云道,“所以用定远将军的幼弟来激一激周姨娘。”
“不过奴婢瞧着老爷和太太都是要面子的人,只怕还要程家先低头。”
徐嘉云笑道:“是啊,所以这两天门房要传递的信件一定少不了。”
“咱们不是在草场旁边摘了不少的金银花吗?”
“找个盒子装起来,咱们给祖母送去。”
松柏院。
徐嘉云走到门口,孔嬷嬷便迎了出来:“三姑娘来了,老太太正等着您呢。”
徐嘉云进屋,正准备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忙道:“快起来,到祖母这里来还多礼。”
“祖母慈爱,嘉云却不能不守礼数。”徐嘉云笑道。
老太太道:“出去踏青游春可还好玩儿?”
徐嘉云点点头:“果然是比府里有意思得多,可以骑马赏花,还可以打秋千放风筝。”
“今年我还尝了庄子里的炸鱼,外酥里嫩,很是不错。”
“可惜放冷了外面便没有这么酥脆,又说祖母不能再吃那样热气的东西。”
“便不敢带回来馋了祖母。”
老太太笑道:“被你说得祖母可是要馋坏了。”
“今儿午膳就在祖母这边用,和我说说外面的新鲜事。”
又对孔嬷嬷道:“吩咐厨房做些三姑娘爱吃的菜,炸小鱼也添上。”
“祖母虽然不能吃了,看你用的香,祖母也多吃两口。”
徐嘉云笑笑:“好啊,这时候庄子里的果子都还没结出来,倒是金银花又不少。”
“我收了一些,用来泡茶别有一股子清香。”
老太太笑道:“好,嘉云有心了。”
又问道:“我听闻嘉青出了事儿,到底是怎么了?”
徐嘉云想了想,便道:“具体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二姐姐和忠勇伯府家的程公子有意。”
“郑夫人还曾约了几个姐妹到她们家的庄子上做客。”
“不过在用晚膳时,郑夫人言语之间流露出对二姐姐的不喜。”
“母亲也是为二姐姐着想,便没有再与忠勇伯府往来。”
“许是程公子和二姐姐情难自禁,约了夜间相见......”
老太太轻叹一口气道:“又是个糊涂的孩子。”
徐嘉云劝慰道:“这些事儿,祖母不用操心,都有父亲和母亲做主的。”
“我老了,哪里还能做什么主?”老太太也有些生气,“如今的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有主意。”
“你母亲打算怎么解决此事?”
徐嘉云道:“今日听母亲的意思,是替二姐姐说合宁远将军的幼弟。”
“只怕是不成,一个是伯爵府,一个是从五品,周姨娘和二姑娘焉能满意?”老太太道。
徐嘉云劝道:“府中终究是母亲做主,定然出不了什么大事。”
“祖母快别忧心了,谁说祖母老了,做不了主?”
“将来孙女儿的大事,还要劳烦祖母才是。”
老太太这才又露了个笑脸儿:“可不是?有你听话懂事,我也宽慰许多。”
清风苑。
周姨娘把陆氏说的告诉了徐嘉青,徐嘉青吓得面色清白,忙问道:“姨娘,如今我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嫁给什么劳什子将军的幼弟?”
“父亲是文官,嫁给武夫的亲眷,对徐家、对父亲并没有什么用。”
“父亲这是不打算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