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厉林。
而这个真相除却言婉儿跟厉久能，无人知道。
厉林的死亡，言婉儿是自责的，厉久能亦然。
可是如今，知道真相的他们在面对彼此时，谁也不想承认那些错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承认，亲手把厉林做成标本的是他们。
厉久能恢复平静。
他额上青筋已经消散，眼里是狠厉，看向言婉儿眼里除却恨意再无其他。
“言婉儿，想要救程霜只有一个办法。”
厉久能走到第三号标本面前。
“为我研制抑制剂，不然程霜和商爵，谁都活不了！”
言婉儿愣住。
对视厉久能眼神的时候，言婉儿终于意识到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知道他眼神里出现所熟悉的情绪。
言婉儿起身，踉跄过去。
她抓住厉久能胳膊，仰头看着他，嘴唇颤抖，问道：“商爵体内也有病毒？”
是疑问。
可答案她心里早已清楚。
看到厉久能耐人寻味的笑容，言婉儿内心更加崩溃。
她用劲儿抓住厉久能，试图以这样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纵然已经知道答案，可亲自验证那刻，言婉儿还是难受。
她低下头，眼泪无声滑落。
一滴又一滴，就这样砸向地板，打湿那一圈。
厉久能没有被她可怜模样打动，不仅如此他反而更加确定。
这场计划里，唯有商爵死亡，才能将言婉儿跟程霜逼到绝路。
言婉儿跟商爵的消息出现，厉霆立即派人把他们接回来。
程霜站在
大厅，看见言婉儿跟商爵时，内心情绪复杂。
她没过去打招呼，甚至情绪都没变化。
她好似看不到这两人一般。
厉霆陪在程霜身边。
明林把人带下去休息，厉霆跟在程霜身后，陪着她直到后院。
程霜在长椅坐下，看着旁边的路灯发呆。
厉霆没言语，安静陪着。
许久，程霜终于开口。
她嗓音低沉，声音里透着无力感。
“阿霆，我想回去。”
没说回去那，可厉霆明白她的意思。
厉霆握住程霜手掌，给她承诺。
“我们今晚就回京北。”
程霜转头轻笑，厉霆头微微前倾，靠着她脑袋，低声又说：“西南商家老宅地下的实验室已经被找到。”
厉霆说了句这么没头没尾的话。
可程霜明白他的意思。
实验室被找到，而自己母亲又被厉久能带走。
他要做什么，程霜心里清楚，而她也明白，或许到最后她是逃不掉的。
只是在这之前，她必须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分开，程霜反握厉霆。
“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们当晚没有回京北。
在厉霆已经安排好一切之后，程霜改变了主意。
或许该说，在谈话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只是没敢说出来。
那会儿她也没做好准备。
看着程霜走进言婉儿房间，厉霆心底松口气儿。
赵然靠近，拍拍他肩膀。
“不用这么紧张，霜比你我想的都要坚强。”
屋内，看着已经怀孕可因为身体原因而消瘦的女儿，言婉儿眼底
的心疼根本藏不住。
她不愿意让程霜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急忙转过头。
“你来做什么。”
话语里透着些疑问，可更多的是高兴。
然而此时的她不能这样，所以没敢表露。
程霜拉开椅子坐下，目光直盯着自己母亲。
“厉久能找你过去是想要让你帮他研制抑制剂，对吗？”
闻言，言婉儿愣了几秒。
她没有直接回答，听到问题后转而看着程霜。
“你想要说什么？来跟我显摆你知道这些吗？”
面对怒意满满的话，程霜语气依然平静。
她面容淡然，没有因为言婉儿的话语生气。
冷静几秒，程霜再次抬眼。
“我可以告诉你那些现存的实验设备以及资料在哪，这期间如果你想要用我做实验也无所谓。”
程霜没再往下接着说，停顿几秒之后再言婉儿惊讶眼神中又说：“抑制剂研制出来之后，我需要你给厉霆注射。”
“厉霆体内有病毒？”
程霜轻笑，对言婉儿的反应不理解。
当初她和厉霆都在实验室人员名单上，她不相信她会不知道。
眼下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应该是想要博得她好感？
“实验室人员名单是你们确定的，厉霆体内有没有病毒你应该比我清楚。”
程霜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们所谓的阻断所有泄露途径并不完善。这个世界上，除我和厉霆以外，还有三个人体内存在病毒。”
“人员我暂时没查到，查到后会告诉你。”
程霜将提前写好的纸条拿出来。
她讲东西放在她和言婉儿中间。
“这上面有资料存放地址。”
程霜说完起身。
她目光看向别处，却不知此时的言婉儿一直看着她。
“过去有些事做得不对，您多担待。”
话语落下，程霜眼神收回。
她垂眸看着桌面的纸条，始终不敢去看言婉儿。
“我……您多保重。”
那些话语仿佛在道别。
言婉儿心刹那纠在一起。
她起身抓住即将离开的程霜。
然而程霜始终没有回答。
“小霜，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终于，在言婉儿的落泪中程霜终于转头。
她看着以往明艳的母亲在此时的落寞，心还是疼了下。
“我已经不怪您，只是也无法亲近您。您为我做的事情我清楚，可我也知道您做的那些事情。”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原谅，而我也不打算这样做。所以，往后您我保持距离就好。”
因为谁都跨不过去，但又谁都无法放下，所以保持距离便好。
这也是他们能和平共处的唯一办法。
从房间出来，程霜见到赵然。
他似乎在这里等着。
“陪我走走。”
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赵然在给程霜下命令。
走到前院，赵然脚步放慢。
他转过身，看着程霜孕肚，眼底浮现心疼。
“身体还好吗？”
程霜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就目前而言，一切良好。
“挺好的，您呢？”
这些天她能安慰过日子，除却阿霆，在背后的是赵
然。
这些程霜清楚。
闻言赵然微愣，而后笑笑。
“原来你知道。”
几秒，他接着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母亲体内也有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