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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杜家是做玉器生意的,原来也是家大业大,只是三年前,均州新来了一户也做玉器生意的贺姓人家后,杜家就逐渐没落了。”

    “是竞争对手,也不一定能称得上仇家。”楚昭云说道。

    “是,下官昨日接了报案后,向楚大人求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下官也是仔细去问了和杜家打过交道的几家商户,还真问到了一事。”

    金方善喘了口气,接着说:“原是一个多月前,杜家大儿,也就是杜若裳的兄长杜光,曾买了人去贺家铺子里闹,非说贺家的玉是假的。事情闹得大,那段时日,百姓们去贺家退货,和贺家合作的商贾也都纷纷毁约。”

    “如此说来,杜贺两家倒是称得上有仇。”

    金方善也是这般想的。

    解释清楚后,金方善就领着楚昭云去了贺家。

    贺家只说,主子去了铺子,不方便邀他们进府。

    两人又赶去了贺家铺子,找了贺家五间铺子,也未曾找到贺家的主事人。

    这一来二去的,等回到府衙时已是天色大黑。

    “金大人,近日并无可疑人士出入均州。”

    “金大人,杜家人已经都在义庄了,明日通知董大人家里来敛尸吗?”

    金方善左右为难,他想等抓到凶手了再让杜若裳来,可又怕尸身都腐烂发臭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最后开口定了主意:“明日去通知董玄吧!”

    白日一直不见人影的江望月也回来了。

    “楚大人,这麻线普通得

    很,哪家布庄都有,街上随便抓一人,身上也能扯出这般麻线来。”

    “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几人心情沉默,随后便各自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金方善就带着楚昭云和江望月堵到了贺家门口。

    来得早,不信还等不到贺家的主事人!

    若是还等不到,那就是躲着府衙了!

    “咚咚咚!”

    江望月叩响了贺府府门。

    门房小厮打开府门,看见是昨日来过的人,说道:

    “昨日我家主子归家后,我向主子禀明了此事,主子说今日金大人若是来了,直接进府就好。”

    金方善大步流星地进了府。

    他还当贺家躲着他呢!

    “你家主子呢?”

    “各位大人请用茶,稍等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后,果然有人姗姗来迟。

    来者步履轻盈,面容带笑。

    “民女贺绮罗见过各位大人,昨日事忙,让各位大人扑了空。”

    金方善早前和贺绮罗见过,楚昭云从不以年纪看人,是以只有江望月自己惊讶。

    江望月看着和楚昭云差不多大的贺绮罗,实在没想到贺家主事人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

    “你当真是贺家主事人?”江望月问道。

    贺绮罗笑道:“倒也称不上,只是在均州的买卖我做主罢了。父亲令我来均州历练,我又怎敢对外说自己是贺家主事人?”

    “楚大人,贺家在均州,她的确是能说上话的第一人。”金方善向楚昭云解释着。

    贺绮罗微微诧异,眼前端坐着的女子,

    竟然官职比府尹高。

    她定了定神,说道:“想来三位大人登我贺家门,是为了杜家的事。”

    “正是。”

    贺绮罗苦笑:“杜家的事闹得满城风云,就连我最好的友人昨日也曾私下里问我,杜家的事是否和我有关。也怨不得各位大人怀疑我贺家!”

    楚昭云心想,贺绮罗倒是个说话大方的人。

    与其遮遮掩掩,她这般挑明了说,倒叫人对她少了分怀疑。

    楚昭云原本想直接问杜家灭门的事,话到嘴边,她又改了口。

    “贺姑娘如何看杜家?”

    “杜家多年买卖玉器,是有些底蕴在的,只不过杜老爷子年纪大了,铺子里的掌柜的也是眼光老了,是以杜家的玉器敌不过贺家的玉器。”

    “贺姑娘如何看杜家的人?”

    “我只与杜家两人打过交道,杜老爷子是个知书达理的老人家,说话斯文,行事也斯文。至于杜光,此人倒是和杜老爷子完全不同,唯利是图之辈罢了。”

    楚昭云心里有了数,沉声道:“贺姑娘既知我来意,便说说杜家灭门之事吧。”

    “大人,此事当真与贺家无关,不仅我不曾有谋害杜家的心思,我敢保证我手下各个铺子里的人,也绝对没有谋害杜家的心思。”

    贺绮罗见楚昭云等人不接话,她又连忙解释着:

    “我带着几位掌柜的三年前才来了均州,铺子里的人,还有跑通商路的人,运货的人,皆是从均州聘的人。我不仅手下没有几

    个自己人,我在均州更无根基,我何来本事将杜家灭门?”

    “有理。但重金之下,也并非请不来杀手。”

    “大人可细查贺府乃至各个铺子的账,每笔银钱都清清楚楚。”

    贺绮罗解释完,又放轻了声音:“再者说了,无冤无仇,无非是有些生意上的争夺,何至于害人性命?杜家遭此横祸,实在是出人意料……”

    楚昭云问贺绮罗:“无冤无仇?杜家派人在你铺子里闹事,你不记恨杜家?”

    “不记恨。”贺绮罗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金方善追问道:“为何?”

    “杜家派人来闹事的行事作风,的确令人耻笑。我不记恨,是因为我理解杜家。在我贺家未来到时,均州的玉器只看杜家,现如今杜家往日的买卖都到了我这里,杜家人心里有气很正常。”

    “贺姑娘大度。”

    “也并非是我大度。”贺绮罗认真解释,“贺家也不是不曾为杜家着想过,杜家擅做玉屏,我贺家便从未做过玉屏。对待杜家,我也算是仁义了。可杜光竟行了此事!我原先是气的……只是事发后,杜家老爷子亲自来我府上赔礼道歉,他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赔礼,我也是于心不忍,便不同杜家计较了。左右那些毁约退货的损失,不到半年我就能挣回来了。”

    金方善没想到此事还有这般内情。

    “那你可知,杜家有何仇人?”

    “仇人二字,岂非太过言重

    ?出门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堂堂正正做生意,又怎会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