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跟着男人在另外一间小黑屋里找到她自己,她想起来了,是她自不量力想去找那些人报仇,被抓了。
他们在给她灌药,他们要把她卖掉,顶替崔云的名额,但为了让她更快接客,要把孩子打掉。
外面仍然在火并,却很好的帮他们这些罪恶的人创造了犯罪的环境。
男人看到这一幕,几乎疯狂了,他冲上去,踹开了那些人,将她抱起来,没有片刻停留把她送去了医院。
画面突然中断了,正在处理尸体的杀手抽走了床单,将死去的于翁行包裹起来,那双恐怖的眼睛消失了。
但顾晚仍然在持续头痛,可她不敢再去看那些,她强迫自己镇定,刺鼻的血腥味也在刺激着她,血腥就像是那种禁药的解药,一点一点在打开她记忆禁区的闸门。
杀手压根就没出去,坐在床上在打电话,他说:“任务完成了,等开了船,我再把尸体丢进海里,天衣无缝,您什么时候让我见我儿子。”
声音有点耳熟,但是顾晚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紧接着杀手不知道在电话里听到了什么,愤怒不已:“老东西,你敢给我下毒!你要是不把解药给我,我会把你的事都抖出去。”
他说话的时候,下了床,再次把于翁行的尸体从床单里弄出来,在上面翻找到手机,他用指纹解锁后,点开录音功能,还把自己的手机开了免提。
顾晚听到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更熟悉,是傅老爷子。
“这种水母毒是我二儿子留下来的,没有解药,你好好上路吧,只要你和迟横都死了,我再解决掉周宏瑾,就能高枕无忧。”
“傅启航,你在缅北拐卖人口,只要我现在举报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杀手歇斯底里。
傅老爷子冷笑了声:“你有证据吗?钱都进了迟横的古董行,跟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别忘了顾承恩的下场,他不是也说要去举报我,可最后呢,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死了?你的儿子可在我手上。”
杀手不说话了,傅老爷子挂断了电话。
顾晚看到外面的杀手懊恼的捶地,吐了很大一口血,过了会,杀手竟然想将于翁行塞进床底,尽管顾晚已经贴着墙了,但他因为愤怒,很用力,撞到了顾晚。
杀手察觉到不对劲,俯身朝床底下看,顾晚吓了一跳。
床垫被杀手掀开了,他看到了躺在床底下的顾晚,顾晚也看清了杀手的真面目。
她果真认识,是傅家的管家洪飞涛。
洪飞涛嘴角挂着血,眼睛通红,身体还有些摇晃。
他没认出顾晚,从腿上拔出一把刀来:“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晚吓得要命,忙道:“我是贺先生的人,以前做公关,现在准备去布拉格。刚才我什么都没看到。”
洪飞涛因毒发,面目狰狞:“管你看没看到,被我看到算你倒霉,一块上路,跟我做个伴。”
这人以前恭恭敬敬的,没想到底子里是这么个嗜血成性的人。
顾晚看到白花花的刀子捅下来,强忍着头疼,逼迫自己镇定:“我可以帮你,你别杀我。”
“你一个做鸡怎么帮我?陪老子睡觉吗?老子现在快死了,没这份闲心,即使想做风流鬼,你这副尊容,老子也下不去口。”
洪飞涛的刀子却停住了,好像并没有想那么快杀了顾晚。
顾晚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你儿子在哪儿,我去救他。如果放在刚才那个老东西手里,他肯定没好下场。”
洪飞涛这时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狰狞的面孔莫名浮着笑,看起来让人瘆得慌。
他拿个顾晚看了眼,是张男孩的照片,看起来是五六岁左右,但洪飞涛起码得四五十岁了,居然儿子这么小。
顾晚正想着,洪飞涛说:“那个老东西说把我儿子送到国外读书去了,我快十年没见到他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顾晚已经见识过傅老爷子做过的脏事了,他在国外做人口的生意,这孩子在不在,还得另说。
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只道:“我跟贺先生很熟,贺先生跟迟先生又很熟,说不定贺先生知道你儿子在哪儿,我帮你问问。”
“真的,你快点打电话帮我问。我要是临死前知道我儿子的下落,可以考虑放了你。”
洪飞涛轻易发了话,可能是将死之人,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顾晚想利用洪飞涛这种心理,忙钻出床底,问了洪飞涛孩子的名字,然后拿了于翁行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对方接了,只是“喂“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洪飞涛要求摁免提。
顾晚照做,一颗心怦怦直跳,她问:“贺先生,我是桑桑,您认识一个叫洪源的孩子吗?”
对方迟疑一会,回道:“认识。”
洪飞涛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让顾晚继续问。
顾晚又说:“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你为什么要找他?”
听完对方的问话,洪飞涛按捺不住了,抢了手机:“那是我儿子,我想见他,贺先生,求求你,只要让我见见我儿子,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对方疑惑:“你是谁?”
“我是洪飞涛。”洪飞涛自爆姓名。
“我只认识桑桑,你让桑桑接电话……”
对方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敲门。
顾晚和洪飞涛都警惕起来。
洪飞涛好像知道是谁来了,痛苦的面容露出憎恨,他将手机还给顾晚,带着乞求:“你去床底下待着,麻烦你问出我儿子的下落,这份恩情,我来世再报。”
顾晚又钻进了床底,洪飞涛将床垫摆放好,去开了门。
紧接着又是倒地的声音,还有拐杖的声音和关门声。
死寂充斥着整个狭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