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生活?
娶妻生子?
迟横从茶几上拿了根雪茄,吸了一口:“我也曾是个普通人,想当普通人,可普通人会遭受很多不公,阿钰,我们都是因为是普通人,所以才失去一切的,不是吗?”
以前贺钰也是这么觉得的,可傅骁霆跟他说,迟横继续下去的结局会很不好。
他并不想迟横过得不好:“人不可能那么倒霉,你先试一试吧,如果命运再次不公,你也从布拉格那边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你不是也在那边投资了?”
“好。”迟横目光放远。
贺钰不知道他说“好”,是不是答应了。
他离开了,想去找那个叫桑桑的女人问问情况。
当于翁行带他找到那个女人时,她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大觉,眉骨突显着,没一根毛,看起来像个外星人。
贺钰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怜惜,用手拍拍她的脸颊,叫她起来。
女人梦中惊坐起,一脸懵,见到他时,用手指抠了抠鼻孔,行为举止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他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怕她像从前那样伸手抓他。
“你就这么曝光身份,警察不是要给你罪上加罪?”
她好像在思考,如他所料,她真准备抓他的衣服。
庆幸自己站得离她有点远,她见他躲她,委屈巴巴:“贺先生,我不想去坐牢,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贺钰看着她鼻梁的麻子聚集在一起,这样的女人可能是长得实在太难看,他没有一点想帮她的想法。
可她开始死缠烂打:“我在这边无依无靠,要是去蹲局子,肯定会被人欺负的,你就帮帮我嘛,只要你肯定带我离开,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说着,老毛病又犯了,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想让他睡她。
贺钰不至于脑子坏掉,去睡这么个丑女人,他有正常审美。
他让于翁行把解扣子的桑桑捆了起来,然后吩咐:“后天把她跟迟先生一起送上蓝池湾那艘船吧,刚好布拉格缺东亚女人。”
顾晚不太懂贺钰的意思,问他:“贺先生,你是要送我去布拉格吗?”
“你不是想走,去了布拉格,你可以很快再就业。”贺钰说着,想了想,又对她道:“你要是不想做这个,也可以去做其他的。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
他说完,离开了。
顾晚觉得这次的贺钰好像不一样,他说这些的意思是从良也行。
她假装对贺钰千恩万谢,然后又问他要不要今晚睡这里,贺钰跑得比兔子还快。
而此时,顾家老宅。
傅骁霆回到家,顾晚不见了,那条带着海豚的手链正放在床头柜上,他打她的电话没人接,整颗心悬了起来,
他能猜到她去了哪里,不该告诉她的。
傅骁霆立马转身出了卧室,下楼到了客厅时,见到了傅安然,傅安然走到他面前说:“大哥,大嫂让你不要担心,她不是有事,还说如果你想知道情况可以去找林警官。”
傅骁霆看着傅安然,他对这个妹妹并不熟悉,但还是觉得她跟之前印象中有些不一样。过于冷静。
他并未多问什么,只道:“你好好休息。”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又加了一句:“安然,每个人经历的苦难不同,没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又总会遇见相依的人,即使不理解你,却能陪伴你。”
傅安然转过身:“怎么去遇见呢?”
傅骁霆回:“不知道,也许走在路上能碰到,也许在海边能碰到,也许是你从她面前走,她就愿意跟着你走。”
“大哥,你有遇见过吗?”
傅安然问得很轻声。
“嗯。”傅骁霆淡淡的笑了笑:“遇见了。”
“是大嫂吗?”傅安然难得见大哥笑,无论是在孟买还是在顾家,她都能看得出大哥对大嫂很不一样。
傅骁霆点头:“所以我相信,人遇到不幸的事,也会遇到有幸的事。”他突然扯下了一颗衬衫袖扣,将它递给傅安然:“但愿我的幸运能传递给你。”
傅安然看着掌心中的袖扣,喃喃:“幸运真的能传递吗?”
傅骁霆也看着她手里的袖扣,那年他从海边回医院后,只觉得倒霉碰到了海边的女孩,让他无法解脱,但那个女孩缠着他,很怕他再去海边。
有一天她送他一支钢笔,说她用那支钢笔考试,数学及格了,是天大的好事,想把那份幸运传递给他,就把钢笔送给了他。
后来他一直带在身上,有一次放在衣服里面没拿出来,差些被她送去干洗了。
她以为他会责备她,怯生生的走到他面前给他道歉,跟他撒娇,让他不要生气,他怎么会生气呢。
都是幸运的事,钢笔又回到了他身边,就像她现在回到他身边一样。
他的袖扣都是晚晚买给他的,想来也是极其幸运的东西。
傅骁霆确定的说:“可以,晚晚说的。”他冷不丁的问了句:“你出现这个状况多久了?”
傅安然疑惑:“什么状况?”
“变得不像自己。”傅骁霆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傅安然没想到大哥还会关心她,她此时没感觉到从前他身上的压迫感,像是普通的询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傅骁霆又说:“我以前也有过,可以吃点药,让沈默陪你出去走走,会好点。”
傅安然很惊讶,在她记忆里,大哥是个沉稳强势的人,居然也会像她一样,她一时不敢置信。
傅骁霆没有等她的答复,转身离开了。
傅安然看着手中的袖扣好一会,放进了睡衣口袋里,心底涌出一阵暖意,自从被迟横强迫后,她难得一次觉得傅家除了哥哥,还有亲情。
她回到了卧室,躺在大床上,手一直放在口袋里,触碰着那枚冰冷袖扣,由冷转温,最后变得跟她手心一样暖。
顾家别墅外,已是夏夜最深的时候,夜幕黑得连星点都不愿意待了,马路上的灯也是萧条模样,但风是凉爽的。
傅骁霆看到不远处停了一辆越野车,车门上靠着一个人,在抽烟,抬起的手,手背上的疤痕很明显。
他随口问:“伤疤怎么来的?”
林羽臣的烟抽完了,他的烟瘾自从顾桑死后,就变得很大,抽得多的时候一天能抽一包,每年体检,医生都会让他戒烟,但只说戒不了。
他灭了烟,看了看自己的手:“被毒贩用大铁钉钉穿的。”他用大拇指比划了下:“这么粗。”
傅骁霆知道他以前是缉毒警察,跟游秦雯一样,游秦雯还是放弃了联姻,去边境了,谁也没拦住。
他没再说话。
林羽臣突然问:“你在孟买的时候接触过毒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