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琰眼睛都不眨,头也没抬起来一下。
“哦?朕怎么不知道朕何时命人关押了你的女儿?”
叶商澧一僵,还以为司徒瑾琰是想不认账,当即把之前的林林总总全说了一遍。
司徒瑾琰这才悠闲点头,“原来她竟是叶掌司的女儿啊,朕还当她是从何处跑到京城闹事的疯婆娘呢,为了不让她扰乱京城的秩序,朕自然是要先让人将她关押起来。”
叶商澧敢怒不敢言,心中却暗想司徒瑾琰分明当初在叶府见过他女儿的。
“皇上,臣恳求你高抬贵手绕过小女。”
他虔诚地跪下,神色诚恳。
司徒瑾琰看着下面的叶商澧,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已经听初棠说了一整桩事情,现在的他,也已经知道叶商澧的女儿根本不是他的女儿,而是来自异世的施华桐。
但这样的事情到底太过玄乎,就算他们坦白告诉了叶商澧,叶商澧也压根不会相信的。
“叶爱卿回去吧,朕是不会放她出去的。”
叶商澧一愣,“皇上
?你无故扣押臣的女儿,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可是会玷污皇上贤君之名啊。”
“叶商澧,既然这样,朕就给你一个理由。”
司徒瑾琰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了叶商澧的面前。
“朕想,你应当很清楚,你的女儿与朕的皇后有仇怨。”
叶商澧一惊,“这怎么会……皇上,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切莫冤枉了臣的女儿啊。”
他心里是真的很慌,因为他清楚,自打自己的女儿认祖归宗回到叶府后,她便时常念叨着皇后会杀她,皇后不会放过她之类的话。
不仅如此,她更是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嘴上却说的是要先下手为强,不能败给皇后。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着司徒瑾琰那窒息的压迫感,叶商澧是万万不敢将这些说出来的。
司徒瑾琰冷笑一声,“叶爱卿,欺君可是重罪,你知道这些,朕同样也是知道的。”
一瞬间,叶商澧面如死灰,完了,一切都完了。
皇上是不会轻易饶恕他的,他,果真救不了自己的女儿了。
司徒瑾琰
却道,“你这些年为大凌鞠躬尽瘁,做好了所有该做的事情,欺君之罪,朕不会追究,但绝不能再有下次。”
“是,臣遵旨。”
司徒瑾琰再度开口,“叶爱卿是不是好奇,你的女儿为何会和朕的皇后结下仇怨?”
司徒瑾琰在赌,赌叶商澧的确是不知道那个叫施华桐的女子身上背负的一切。
果然,他赌对了。
“是,实不相瞒,清桐确实从不曾跟臣提及,皇上,你为何会知晓这些?”
“叶爱卿,朕可是大凌之主,任何事情都难以逃脱朕的掌控,朕知晓这些不足为奇,朕若是不知,任由你们瞒天过海,那才是稀罕之事。”
至此,叶商澧也不敢再随便说什么了。
须臾之间,司徒瑾琰就做出了决定。
既然过往施华桐和初棠的仇怨难以在大凌搬上明面,但叶商澧的女儿是不久前才回到叶府的。
也就是说,对于叶清桐的成长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叶商澧指定也是不清不楚的。
那么,他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空当趁机而入。
他可
是大凌的帝王,谁又能质疑他的话不是真话呢?
“叶爱卿,既然你一头雾水,那今日,朕便好好告诉你,你的女儿与朕的皇后到底有何仇怨。”
“是,臣洗耳恭听。”
叶商澧同样也很好奇,这些他从不知晓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朕的皇后是忠武将军的女儿,但想来叶爱卿也是知晓的,从前忠武将军的女儿小时候走失,也是不久前,忠武将军才认回了自己的女儿。”
“是,这些事情,臣也有所耳闻,皇后娘娘历经曲折,历经磨难,方才认祖归宗,此等经历,直让臣佩服不已。”
司徒瑾琰:……
他要说的不是这些,叶商澧怎么还自己想多了?
“咳。”他连忙轻咳了两声,要把这些话给拉回到正轨上。
“那么,在朕的皇后回到蔺家之前,她的生活亦是艰难困苦,但阴差阳错,她见到了你的女儿。”
司徒瑾琰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诌,“她们结交为挚友,你的女儿却趁朕的皇后不备从背后捅了她一刀,幸好朕从旁路过,救
下了朕的皇后。”
“这……”
叶商澧万分惊骇,这些事情,难道真的是发生过的吗?
“皇上,这些都是真的事情?”
“当然,朕何苦欺骗叶爱卿呢?”
这一刻,叶商澧颇有些怀疑人生了,皇帝亲眼所见,那应当是做不得假的。
可他的女儿,当真是这样狠毒的人吗?
“皇上,臣的女儿……”
司徒瑾琰早已料到他想说的话,十分肯定地点头。
“没错,你的女儿便是这时与朕的皇后结下的仇怨,后来,她回到叶家,又见到了朕的皇后,担心朕的皇后寻仇,这才想要先下手为强。”
司徒瑾琰说完了,叶商澧却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原来,原来是如此。
难怪他的女儿总是嚷嚷着什么不能让皇后成为皇后,一定要抢在之前下手,这些,竟然都是有迹可循的。
这一刻,叶商澧颇有几分懊悔。
他为什么不再留神一些,他再留神,没准就能发现这些端倪?没准,他就可以阻止,没准,他就可以不让事情演变到今日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