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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回响,萧韶九的眼眸深邃,敏锐地捕捉到了盛宁致眼瞳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细微颤动,如同晨露微光下轻颤的叶尖,脆弱而真实。

    他道:“是真的,父皇说最近确实有很多人上奏折参我一本,字字句句皆指我构陷赵清叙,然而,他们手中并无确凿证据,仅凭臆测与偏见。至于私心,我坦然承认,人心肉长,岂能无情?今天我和父皇说了很多真心话,我说我可以不娶盛宁致,但是以后我也不会再纳妃了。”

    盛宁致的眸光轻轻垂落,语调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娶我,对你的弊大于利。”

    萧韶九笑笑:“除非这辈子我都没有见过你,否则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身份,我一样会爱上你,无法自拔,亦无悔无怨。”

    “萧韶九……”盛宁致轻声呢喃,这简单的三个字,此刻却承载了千言万语,是对他深情承诺的回应,也是内心深处情感的微妙涌动。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无需多言,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我太心急了,迫不及待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不过……宁致,我有件事很对不起你,我自作主张答应了父皇,是因为我怕我不同意会惹怒父皇,反悔了我们的婚事。”萧韶九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了几分。

    盛宁致轻声问道:“什么?”

    “婚礼和一切仪式都不准有,你只能坐六人花轿从侧门进府。”萧韶九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盛宁致的神色,生怕她会拒绝。

    盛宁致闻言,面容并未泛起丝毫涟漪,这是情理之中。

    盛宁致轻轻抿着唇瓣,眸中闪烁着坚定,缓缓点了点头:“我没意见。”

    他缓缓收紧双臂,将盛宁致紧紧拥入自己温暖的怀抱之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在静谧的空气中缓缓流淌:“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宁致。”

    三天后,盛宁致穿着皇后送来的凤冠霞帔,按照佑德帝规定的礼制从盛府正门坐上婚轿。

    早上起床,长月和陈嬷嬷服侍盛宁致更衣打扮,顺心出现在门口,轻声问道:“小姐,顺心能再为您梳一次头么?”

    盛宁致眸中闪过一丝暖意,轻轻颔首。

    顺心轻巧地步入室内,手持骨雕玉梳,缓缓靠近,随着梳齿轻拂过乌黑的发丝,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发香与温馨的气息。

    “我现在才明白,您为什么不让我回京。”顺心透过铜镜看着盛宁致。

    “你与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同姐妹,我不想看到你有被伤害的可能。”盛宁致道:“现在看到你幸福,我很高兴。”

    “谢谢您。”

    盛宁致伸手覆上顺心握着梳子的手,对着铜镜展示给她一个大大的笑。

    不许明媒正娶,不许办酒席,那就简单地摆了一桌,只请来往密切的几个同僚和同族兄弟。

    推杯换盏间,大家都喝了很多酒,萧韶安酒劲儿上头,说话嗓门也比平时更大,更口无遮拦。

    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搭在萧韶九的肩上:“在此良辰,我举杯祝我九哥,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花开并蒂,三年抱俩!”

    此言一出,周遭宾客纷纷响应,笑声与祝福交织成一片温馨的海洋,席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欢腾与喜悦。

    “谢谢!”萧韶九面颊绯红,醉意朦胧中更显几分俊逸不凡,他虽步履略显踉跄,但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骆氏和平儿此时就在花厅后的内屋,听到萧韶安的话,心里不免有些酸楚。

    平儿心中暗自为自家主子抱屈,轻声细语间却难掩不平之色:“什么嘛,说什么三年抱俩。”

    骆氏勉强提起一丝笑意,她轻拍平儿的手背,:“韶安是真的祝福,并非针对我,平儿你不要替我敏感。咱们自家人,又何必计较这些言语上的细微呢?”

    平儿知道自家小姐性子温吞,而这个盛宁致能有本事在赵府出事前和离脱身,还能让佑德帝点头同意和王爷的婚事,绝非等闲之辈。将来要是真的三年抱俩,那自家小姐还哪里有了位置。

    骆氏起身,裹了裹脖子上的围脖:“天儿太冷了,我们回去吧。明天我请裁缝到府里帮她做几套进宫能穿得上的衣服,平儿你帮我记着点。”

    “是,小姐。”平儿不情不愿地回答。

    夜色如墨,月华如练,轻轻洒在装饰得喜庆而庄重的洞房内。

    红烛摇曳,映照着四壁贴满的囍字,每一缕光线都似乎在低语着即将发生的甜蜜与未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与桃花的芬芳,交织出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氛围。

    萧韶九身着锦袍,玉带束腰,眉宇间难掩紧张与期待之色,他站在房间中央,目光不时地掠过那张铺陈着大红喜被的雕花床榻。他缓缓走向床边,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尖上,激起层层涟漪。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终于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来到盛宁致面前,轻轻掀起她的红色盖头。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宁致……”萧韶九坐到她旁边,轻轻吐出她的名字甚至还有些颤抖。

    盛宁致低垂着眼帘,手中轻轻绞着礼服上的带子,红唇紧抿,脸上虽挂着淡淡的笑意,但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泄露了内心的忐忑与羞涩。

    萧韶九双手握住盛宁致的肩膀,仿佛手中握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瓷器,缓缓引导她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在夜色中交织,温柔而深邃。他慢慢靠近,将唇落在她的红唇之上。

    长夜漫漫,从这刻开始。

    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

    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比红妆。

    问郎花好奴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

    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

    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伴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