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者不为百姓着想,甚至时时刻刻都坑瞒利用,活该被斩头示众,望能起到杀鸡儆猴之效。”
“听说此事是五皇子表明圣上,揪出京兆尹这么个大祸害。”
五皇子?
李诗晴混沌的心逐渐清明,裴怀瑾,宋南音!是他们二人!
她只往外散播了些流言而已,何至于落得家破人亡,被流放边疆的下场。
内心愈发痛苦,李诗晴便愈愤怒,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裴怀瑾与宋南音,在心中立誓往后定要将仇恨报回去。
流放车逐渐远去,离开了京城。
角落处灰扑扑不起眼的马车也回程,从小路朝五皇子府走去。
江家之事尘埃落定,宋南音这才有工夫想旁的,她正色道,“对了,我在宫中见到了清荷。”
“清荷?”裴怀瑾蹙眉,显得很是意外。
“对,就是她,她与三皇子在一起,已经…咳,关系匪浅,从二人谈话中我听出清荷借三皇子人脉进入宫中做宫女,不知想对父皇做什么。”宋南音道。
提到清荷与三皇子关系时她脸部泛起红晕,显然觉着很不好意思,裴怀瑾立刻明白她见识到了怎样的场面。
他道,“良妃是三皇子生母,她从叫你进宫那刻起我便已知道清荷去处,但没想到她现在做了宫女。”
裴怀瑾若有所思,或许还是因为那件事。
清荷报复不了他,便将目光放在父皇身上,毕竟裴帝才是那件事的始作俑者。
但她实在想的太多,也不知道自己分寸,裴帝可没那么好算计。
“得派人盯着她。”宋南音道。
裴怀瑾却压根无丝毫担忧,“皇宫中处处都是眼线,有父皇在她做不了什么。”
这话有道理,宋南音轻嗯了声。
她掀开车帘看着远方,不知父母二人现下如何,有没有平安到达南湾县。
南湾县不远处的红崖山下,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围住马车,冲车厢内吼道,“将银子与粮食都交出来!饶你不死!”
宋老爷与宋夫人都没想到这样机缘巧合,竟会在临至南湾县时碰上土匪。
“这可如何是好?”宋夫人颤声问,面上有恐惧之色。
因为昨夜住店时随行侍卫们吃坏了肚子,拉了整整一夜,这会儿只有车夫跟着他们。
两人并无武功,与土匪碰上必死无疑。
“莫慌。”宋老爷轻声安抚。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其实昨夜那些侍卫吃坏肚子时他已经知道了要发生什么,更遑论裴怀瑾那个好女婿还用手中人脉为他查到许多消息。
宋夫人看宋老爷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心中应该有底,惊慌失措之感迅速消失,默默靠近他身旁。
“老爷。”车夫声音中带着颤抖与不知所措。
宋老爷拍了拍宋夫人的手起身朝外走去,出去时瞧见众多灰头土脸,凶神恶煞的土匪们。
可这些人无一例外眼中没有杀气,气势也很柔和。
“各位,你们可知道抢劫官员会有何后果?”宋老爷问。
官员?
土匪们心中都很是惊讶,毕竟南湾县在这些官员们眼中是人嫌狗憎的存在,怎可能有人迎难而上。
“呸,你若是官员我就是天皇老子。”
“快将他绑起来,省得再听他胡言乱语。”
土匪们粗里粗气上前抓宋老爷,他完全没有挣扎,车夫在旁看着也不敢动。
待众人掀开帘子往里头瞧,才发现还有个容貌姣好,半老徐娘的美人。
宋夫人身子微发抖,她吓到轻咬唇瓣,整个人往角落里缩,怕这些土匪对她做些不该做的。
与此同时又好奇宋老爷到底想干嘛,要眼睁睁看着他夫人被欺负吗?
出乎意料,土匪们即便面对此等美人也没动作,反倒很苦恼。
“这,怎么还有个女人?”
“咱们绑不绑?”
土匪们面面相觑,都无法下定决心,宋夫人表情由惊恐变为奇怪。
她从未见过这种土匪,绑架人还要商量一番。
“她是我夫人,你们要将我绑走便将她也带上吧,否则南湾县局势动荡,她个弱女子出事如何是好?”宋老爷道。
土匪们点头赞成,宋夫人看着他们这副模样觉得目瞪口呆。
被绑架的人质不正常,绑匪也不正常。
土匪们甚至没亲自动手碰宋夫人,而是让宋老爷来,两人连带着车夫,马车被带上山。
路上宋夫人几次想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奈何身旁有土匪守着只能作罢,将心中所有疑惑都暂时压下。
土匪寨子安排到山顶位置,一看就知道是新造出来的,那些木头都泛着淡黄色光泽。
宋老爷再次坚定心中想法,看着这些土匪们的眼神泛起怜爱,他们都不容易。
土匪们则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显然觉得莫名其妙。
进入寨子时左右两旁站着许多身形纤细,面黄肌瘦的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到宋夫人与宋夫人,他们并没有太多反应,表情如井水般毫无波澜。
宋夫人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她觉得眼前这些人不大对劲。
寨子最里头是土匪老大窝,宋老爷看见时心中便很激动,终于到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京城内。
“南音,可要在江宸风流放路上安排些人手?”裴怀瑾问。
显然他觉得还不够,可以让江家人更惨烈些。
宋南音笑着摇头,“不必多费这些心思。”
江家人都愚蠢,刚愎自用,他们会自己把自己害死的。
“好,都听你的。”裴怀瑾道。
眼见外头天色已经黑下,他脸上挂起暧昧笑容凑近宋南音,今日大仇得报她心情想来会很美妙,是以,应该和他做些开心的事。
她瞬间明白他要干什么,小脸通红任由他将自己拉入怀中,屋内顿时响起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屋外。
今日该绿竹守夜,她已然忘记前段日子发生的事,依旧迷迷糊糊站到门外。
不知第多少次看到这个丫鬟,十三整个人分外无奈,见她又要一屁股坐到门框上他脚尖微点,从树上落入地面。
昏昏欲睡的绿竹冷不防被吓到,张开嘴就要尖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