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外。
沈安宁出来的时候,萧景宴已经带着人攻了进来,瞧见了沈安宁留在地窖外的人手,他们直接就过来了。
一过来,萧景宴的目光,就黏在了沈安宁身上。
确认她没出什么事,萧景宴才安心。
“如何?”
萧景宴看着沈安宁,开口询问。
沈安宁也没瞒着,“人找到了,在前面,状态不是太好,眼下并不适合长途跋涉,至少我得为他施一次针,让他的状况稳定住了再说。你这边呢,情况怎么样?”
“镇南侯派出来的人,全都解决了,一个不落,没什么问题。不过,没有见到镇南侯的影子。”
“暝尧带人去追了,后山的方向,还有咱们的人守着,现在还没回来。”
“还没回来?”
呢喃着这几个字,萧景宴沉沉凝眸。
萧景宴跟镇南侯交过手,他也了解暝尧等人的功夫情况,按说,暝尧带着人去追,还有人围堵,这么久了,应该回来了。
看来,镇南侯还做了其他准备,他们还没得手。
心里想着,萧景宴忙看向他的手下。
“分一半人手,去帮忙。”
“是。”
手下人应声,自动分成了两拨开始行动。
至于沈安宁,则挥挥手,安排了人去寻了个临近的房间,将奄奄一息的段佑年抬进去。
“走吧,我们也过去。”
听着沈安宁的话,萧景宴点头,他牵着沈安宁的手一起跟上去。
之前夜色暗,虽然萧景宴的夜视力不错,但总归看的不太清晰,进了房间,萧景宴才看清楚段佑年的状况,和沈安宁一样,他也没想到,段佑年居然伤的这么严重。
“镇南侯真是个疯子。”
看着段佑年,萧景宴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骂了镇南侯一声。
床上,闭着眼睛躺下的段佑年,听到了萧景宴的话,他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他。
“真好。”
段佑年费力的说了两个字。
他一直都记得,当初他对沈安宁有心思,想要跟沈安宁在一起的时候,萧景宴有多防着他。他也记得,当他成了南诏成王,他带着段大,从镇国将军府里带走沈安宁之后,萧景宴对他恨之入骨,逼迫他的手段有多可怕。
可如今,萧景宴却还能在意他,还能为他这一身伤,咒骂镇南侯几句……
段佑年真的感觉很好。
听着段佑年的话,瞧着他那模样,萧景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力气就少说话,浪费精力,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怕浪费了生命,增加救治的难度,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说了一句,萧景宴转头看向沈安宁。
沈安宁也不再耽搁。
让人将段佑年身上的衣物清理了,确认一遍段佑年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之后沈安宁就开始为段佑年施针。
沈安宁下针的速度极快,几乎只是须臾间,她就落了十几二十针。
那场面,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尤其是之前镇南侯请来,负责给段佑年治疗的郎中,他更是惊诧于沈安宁的手段,行医二十多年,他还是头次见这么好的针术,就是他师父,他师父的师父,也没有这种手段。再加上沈安宁年轻,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本事,郎中瞧着眼热,他忍不住的想学。
一双眸子,定定的落在沈安宁手上,他脑子飞快的转。
沈安宁的手,在什么位置,哪几针是连着下的,用了多少力道,手又是怎么移动的,是怎么转移到下一处的……
每一个细节,郎中都想记住。
他想回去跟着练。
只是,他明明已经够专注了,他也自认看的够仔细了,可是,随着银针落下的数量增多,沈安宁下针的速度,仿佛还在加快,快到让他觉得,沈安宁的手似乎都快成了一片残影,他越来越看不清晰。
“怎么会有这么快的手?”
郎中瞧着,不禁摇头,他低声呢喃。
那声音很轻,不过,萧景宴离得近,他听的清清楚楚。
他唇角微扬,与有荣焉。
“她的针术就是宫中的太医都比不上,下手的速度更是一绝,当初,她为人解一种很致命的毒,落针的速度比这个还快,那程度,就是苍风苍神医都说,那是阎王见了都怕,能跟阎王抢命的程度。”
“真的?”
“看着吧,就这一手,就够你学的了。要是记不住,等回头让她教你。”
“好,好好好。”
郎中连连点头,他们这种郎中,虽不是医术绝顶的神医,也没有起死回生,枯木逢春之能,但是,他们绝大多数学医的人,心思都是一样的,但凡他们多学一点,之后遇上病人,他们在治疗的时候,就能多两分把握,就可能多救一条命。
事关人命,事关生死,这是大事。
他自然是想学的。
哪怕这条路不好走,他的心意也不会变。
看着郎中的模样,萧景宴勾勾唇,也不再多言,他的王妃就是厉害,尤其是当初救他的时候,尤其厉害。
沈安宁可不知道萧景宴的那点闷骚心思,她神情专注。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沈安宁的施针就接近了尾声。
看向段佑年,她低声叮嘱。
“在银针的作用下,你的身体会渐渐热起来,你也会有昏昏欲睡,身体乏力的感觉。不要紧,也不要控制,该睡睡就是了。我趁着这会儿工夫,会把你身上的伤口,都给你清理了,不会太疼,你也不用太在意。”
“嗯。”
点点头,段佑年勾了勾唇。
“你的医术,我放心,我……都听你的。”
“好。”
沈安宁说着,转身去净了净手,之后她又准备了东西,打算去好好的给段佑年处理外伤。
郎中见状,急忙凑了过来。
“姑娘,处理外伤这点事,就让我来吧,你歇一歇,等回头再教教我之前的施针之法,可好?你那针术太厉害了,我想学学,我知道这很冒昧,但若能掌握这种针法,就算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应该也能多救不少人呢。”
“好。”
医术上这点事,沈安宁从不藏着掖着,有人乐意学,她就乐意教。
“你先去给他处理外伤,正好也看看落针的位置,之后我会写个下针的方子,你看了之后,慢慢练便可。”
“多谢姑娘。”
“无妨。”
沈安宁说着,这时候,她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