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和许疏棠在湖边分别后,回到车上,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到群里。
【谁有空出来喝酒?】
很快,群里有了回应。
徐霁枫:【韫礼回来了没有?】
谢韫礼:【刚回来。】
徐霁枫:【正好出来喝酒。】
谢韫礼:【你们聚就好,我有约了。】
徐霁枫忍不住吐槽:【什么时候才能不秀恩爱?】
谢韫礼:【就秀,我晚上要出门约会。】
顾沉没再理会群里的消息,启动车子,朝隐山开去。
夜幕笼罩下的繁华都市,璀璨的灯光交织成一片绚丽的景色。
迈巴赫从云园出发,经过半小时的行驶,停稳在鹭洲酒店的台阶下。
做为京市地标之一的鹭洲酒店,灯光从一扇扇窗户中透出,将整座建筑映照得金碧辉煌。
车门缓缓打开,谢韫礼迈出长腿,从车上下来。
他微微侧身,依靠在车身旁,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西装的袖口。
大约五分钟后,他的视野之内,终于出现了一道久违的美丽身影。
许疏棠提着深蓝色星空晚礼服的裙摆,拾级而下,在谢韫礼面前停下。
她仰头,眼眸凝望着他。
路灯洒下柔和的光线,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深邃的轮廓。
周围的喧嚣声似乎渐渐远去,许疏棠忽然回想起方才,在洗手间补妆时,宁悦音的那一番提醒。
“也许,你对顾沉的情,并不是爱,更不是心动。”
“那是什么?”
“他是你对这个世界绝望时,感受到的最浓烈的一抹善意。”宁悦音对她说,“你只是被这样的善意感动到了。如果当时是一个女孩子将你从冷冰冰的溪水中救起,你也会对她一见倾心,一往情深吗?”
也许悦音表姐的话,是对的。
当时的她早就万念俱灰,是顾沉这个陌生人救了她,还劝她积极地活下去。
恰恰就是他所给予的这一抹最浓烈的善意,成了她活下去的动力,被她一直铭记于心,经年难忘。
回到许家后,面对爸妈的漠视和偏心,她越发觉得,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善意,是何其珍贵。
她迫切地想找到他。
在这个念头生出后不久,她也确实找到了他,刚好也是在这鹭洲酒店的宴客厅里,她再次遇到了顾沉。
那天晚上,她穿着华丽的晚礼服,站在明亮的灯光下,看着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他。
在一个想谈恋爱,也可以谈恋爱的年纪,又有了那样足以证明他品性的前缘。
当时她认为,自己一定是爱上他了。
这五年,她对这样的认知,一直深信不疑。
方才在洗手间,宁悦音还说,“如果你真的爱过他,而且还爱了他五年,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我从你看顾沉的眼中,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爱意。”
“我们分手了啊,分手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在和我交往的时候劈腿,我对他很失望,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爱他。”
“那你因为和他分手,难受了多久才走出来的?”
“分的时候很难受,过了一晚上,好像就释然了。”
“那你有特别恨他,或者特别恨那个与他狼狈为奸的女人吗?”
“没有。”
宁悦音无语地看着她,“你连最基本的占有欲都没有,这算哪门子的爱情,让你刻骨铭心的,分明只是那份救命之恩。”
也许宁悦音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反而要比她这个局中人更明白。
感动,有别于爱慕。
这种感动没有成功酝酿出爱慕之情。
今晚在珊瑚河畔偶遇顾沉,看得出来,他想挽回,可于她而言,并没有过要再和他复合的想法。
不只没有复合的想法,顾沉想送首饰珠宝给她,她也没有为此感到分毫欣喜。
至于谢韫礼,则十分不同。
她会因为他送首饰给她,开心整整一天。
会在他出现时,目光越来越长久地被他吸引。
也会想着多和他相处聊天,向他请教各种各样的问题。
可是。
这是爱慕?
还是依旧只是出于感动而生的好感。
他虽然不像顾沉那样曾经救过她一命,却也刚好出现在她再次陷入困境的时候,独独对她偏心护短。
“发什么呆呢?”谢韫礼在她的耳边轻笑,“来接你之前,我只是把头发修短了一些,你就认不出我了吗?”
这个男人真是越说越夸张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
许疏棠唇角微微勾起,莞尔一笑,“当然认得出来,你可是我的……”
“你的什么?”
“我的未婚夫。”
她对他的定位,不知不觉间,从合适的相亲对象,到男朋友,再到现在的未婚夫,一切都适应得特别良好。
这是不是也是悦音表姐口中所谓的,占有欲的另外一种表现形式。
他只会属于她一个人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捆绑得越来越深。
一句我的未婚夫话落,许疏棠的手上忽然被塞了一把糖果。
她低头一看,“这是?”
谢韫礼:“你的未婚夫上午顺道去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婚宴,想着不能空手而归,便专门带了一把喜糖回来给他的未婚妻。”
“原来……”许疏棠故意说到一半不说了,等着他来问。
“原来什么?”
“原来你出门在外,也有想我。”
“你呢?”
“我也有想你啊。”她也从包里抓出一把糖果来,放到他手心,“你的未婚妻今晚来参加宴会,想着不能空手而归,便专门抓了一把礼糖带回给她嗜甜的未婚夫。”
谢韫礼低笑,“很快,我就不止是你的未婚夫,而是你的……”
“嗯?”她笑着问他,“你是我的什么?”
“你的老公。”谢韫礼低头问她,“你要反悔吗?”
“不反悔。”许疏棠摇摇头。
感动也好,爱慕也好,何必分得那么清,在决定和谢韫礼在一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心要对他一心一意了。
殊途同归,她一定会爱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