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摆了摆手,示意不想再与店家谈这些事,我奶奶此前是和这同行有过照面的。
他可能从别的地方了解过我,所以我对他是一无所知。
现在回想起来,奶奶当初的保护,以至于我现在像他桌上的那张小白纸,想怎么剪就怎么剪,想怎么摆弄就怎么被人摆弄。
我都在被迫的被命运推着往前走。
回到学校后,冷御昭拿着一条围巾,递了过来。
“林鲤,这是我亲手织的围巾,学校不是正流行送秋天的第一条围巾吗?想着,给你也织了一条。”他浅笑如骄阳,让我觉得这样的日子里,有他在,多了一丝眷恋。
“谢谢,御昭哥哥。”我满怀欣喜的接过围巾。毛绒绒的,很是舒服。
“那我的呢?”冷御昭笑嘻嘻的将手伸出。
“我这几日忙着兼职呢,给忘了。御昭哥哥,等几天我会织好送给你的。”我抓着脑袋傻笑着,别人在谈恋爱,我在自我救赎。
好好的一个热恋的青春期,我竟然过的鸡零狗碎,没了半分朝气。
“好。”冷御昭牵着我的手,朝着宿舍走去,有些事,不追问到底,就是给彼此保留一点空间。
只是从那次之后,他送的东西,不再花里胡哨的,都是些很实用的。
节日转账,会给我买合季的衣服,甚至他会关心着我日常生活所需。妥妥成了一个妈系男友。除了不唠叨,基本生活面面俱到。
有时候,我会想,这是他与傻子换来的幸福人生吗?
按理说,一般人应该沉浸在幸福里的,可我却异常的清醒。
我始终记得,那是一场交易。
第二天依旧去白事兼职,这次是学扎纸人的骨架子。
院子里透着极其阴冷的气息,我裹着衣服,这才入秋不久,应该没那么冷才对。
我抬头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什么鬼。
院子里干净着,继续扎着纸人。
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娃娃声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卖花的小妹妹出院了?”
莫不是她被那徐竹香给算出来了。
“老马,你看看,这就是我新收的弟子了,她就是我昨儿个说的那个女娃娃。”徐竹香一手搭在小妹妹的肩膀上。
我透着打开的门,看去,果然是那天被车撞死的女孩子。
如今正神采飞扬的好好活着。
而那小妹妹十分活泼好动,她伸手拿着桌上的小纸人。
那小纸人还对她笑了一下。
我站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只觉得心里发麻。
她也笑着看着小纸人,像是在互动般。
我赶紧低着头,龟缩着。别看到我,我已经决定要做回一个平凡的女孩子了。
那次喝了酒是无意插手你的事,就此别过最好。
可是,天不遂人愿,我还是被她看到了。
我忙不迭的起身,想躲去厕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迈着步伐,一路小跑过来,抓住我的手。
“姐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花。卖菊花的那个,姐姐还买过我的菊花呢。”她睁着又圆又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好像下一刻,我就会自己消失一样。
“师傅,你快来,这就是那个神仙姐姐。”她一把扯着我朝前走去。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我不确定他们在前面说话,是否有听到小妹妹娇滴滴的声音。
我眨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她。
“等姐姐晚上来找你,你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认识我好不好。”我将嘴唇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小花努力的点头。
在那徐神婆进来后,我们俩正打闹着。
“小花,你说什么?”徐竹香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转而低着头问小花。
“没说啥,我说师父,这姐姐真漂亮。好像天上的神仙姐姐。”她睁着大眼睛,笑起来像弯弯的月亮。
“小花,这是不是你的那个神仙姐姐啊。”徐竹香抬头看着我,还未等小花回答。
似乎觉得我有些眼熟,半晌才想起来。
走过来摸着我的脑袋道“你是林鲤吧,你奶奶经常向我们提起你。她去的突然真可怜,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
我笑着,拉着她枯瘦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徐奶奶好,”看着她两并白发苍苍,嘴角噙笑意。
“林鲤啊,最近怎么样了,一个人还习惯吗?要是害怕,就到徐奶奶这里来住一段时间。你奶奶是个大善人呐,家产一分的都给捐了,可怜了你这孩子了。奶奶家里虽然没你奶奶那家底厚,吃穿住行都不成问题的。我有个孙子和你一般大的年纪,也在镇上读大学,改明儿,我让他到学校去找你。你们一起回家来吃个饭。”徐竹香拍着我手道。
不知道何种原因,她并未当着我面再继续追问小花。
我满嘴客气道“好的,徐奶奶,得空了,我一定来看望您的。”
“好好,”徐奶奶点头欣慰的拍着我的手,那种本来没怎么熟悉,却硬要装的很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尴尬不行。
送走徐奶奶后,小花回头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对着她摆摆手,抬起左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眨着眼睛示意她,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夜路走多了,难免湿了鞋。
我扎了三个小时的框架,脖子疼,腰疼的伸了个懒腰。
那老马大叔,抓着45块钱递了过来。
“丫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老马深沉的看着我。
那黝黑发亮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马大叔,我奶奶生前特地交代我,不要入这行。我不想忤逆奶奶的在天之灵。”我心知肚明,面对他二次邀约。我只得搬出已故的奶奶。
“小丫头,你以前可叛逆了,没想到你奶奶去了之后。竟然大变了样,如此也好,规规矩矩的嫁人生子,过平常人的生活也好。只是你这一生,并不坦途啊,好事多磨。”马大叔端详了我半天。
见我没有接过他手中的钱,又递了过来。
“谢谢,马大叔。”我双手恭谨的接过他手中的钱。背着小包出了店门。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12点了,今天来的也比较快,路上没怎么耽误。我来的时候是八点多,刚到那徐奶奶也来了。
我背着书包,刚出店门,只觉有些不对劲。
挂在脖子上玉佩微微发烫。
一定是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是我无法对抗的危险。
这玉佩才感觉到危险予以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