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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棺论定后,就剩我一个人守着已经封好的石棺了。

    其实这个时候,我也可以去睡了,可我舍不得奶奶一个人睡在办事的大厅,一直守着。

    不知道是我错觉,还是怎么了,半夜一阵阴风扫过,只觉后背一凉,转头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是奶奶回来了吗?

    我趴在石棺上,喃喃自语“奶奶,以后就阿鲤一个人了,阿鲤再也没有奶奶了。”

    我哭的正伤心,背后一阵冷声突然响起“又不是亲奶奶,至于哭的要死要活的吗?”

    冷不丁,吓我一跳。定又是那死鬼。

    我哭唧唧的,继续趴着棺材板,懒得搭理他。一手把眼泪鼻涕抹在自己袖子上,有多脏就多脏,有多邋遢就多邋遢。

    “喂,你能不能别顶着我家丝音的脸,干这么恶心的事行不。”那人突然现身,递过来一条丝帕。

    冰凉的触感,像极了睡衣的料子。

    我接过往地上一丢“你知不知道,得用棉的布,这玩意,它吸水性不好,我眼泪没还被它擦干,泪水就自己干了。”说完,我又吭吭唧唧的哭着。

    “哼,不可理喻。”男子像是生气般,恼怒的捡起地上的帕子。

    他一凶我,我就哭的更大声了。嚎啕大哭,奶奶不在了,连个孤魂野鬼都来数落我。

    甚至于声音都哭哑了。那红衣男鬼,似乎被我哭着有些心烦,找了个东西塞起耳朵。一副你哭你的,他啥也听不到的架势看着我哭的死去活来。

    还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直愣愣的盯着我哭。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的。”我见过他一次,打跑了王叔叔,我突然觉得他估计不算太坏的鬼,便询问道。

    那鬼见我不哭了,伸手将耳朵的白花花的耳塞拔了出来。

    “你不记前两天发生了什么事么?”他冷不丁问我,前两天,我不是在给奶奶守灵吗?顶多也就趴在奶奶棺前睡了半小时。还有什么事能让我记住的。

    “我一直守灵啊。”我擦了泪水,狐疑的抬头看着他。

    长得好看是好看,怎么就是个鬼呢?

    那鬼人点了点头,十分欣慰的看着我。

    “这是一块玉佩,以后遇到危险,他会护你的。”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玉佩,也懒得接。

    “谁要你的玉佩,我奶奶是不是你杀死的。”我可能这几天没睡好,居然犯傻到这种地步,问凶手是不是凶手。

    “呵,你可真不要命,也不看看你周围那群对你虎视眈眈的妖魔鬼怪,竟然还敢质疑我。”男子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一顿。

    白了我一眼后,收回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愣愣的看着他手中那块洁白的玉佩。

    “哪有妖魔鬼怪?”我四周立马查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他这么个鬼在我面前溜达。

    “你身上带着你奶奶给你的符咒,他们目前自然不敢上前,若是那天,你符咒失效了,你再看看?”男子手中轻轻一弹,玉佩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会我倒是想要了,他又收回去了。拿去卖了多好,不要白不要的傻子事,我又犯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又开始哭唧唧道“奶奶,你看看,那群孤魂野鬼又欺负了,我看不见他们,你还是带我走吧。”

    “别哭了,地府不乐意收你这种哭唧唧的鬼。”男鬼揉了揉耳朵,指尖对着我轻轻一弹。

    一道白色的光点直接从我额头进入。

    在我昏倒前,他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带你看看你身边那些稀奇的小可爱们,可不要被吓到哦。”男子临走将我头趴在棺木上的头微微抬起,将那块原本没啥绳子的玉佩,突然变成了长长可挂脖子的长短,像套宠物一样,把我的头套了进去。

    “砰”然后只感觉脑袋一麻,我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奶奶的棺材板上。

    你个死鬼。还没告诉我,是不是你害死了奶奶的,别走。

    然后,我就趴在棺材板上,又睡了几个小时。醒来不是额头疼就是肩膀疼,腿麻。

    道长抬棺八大金刚都已经齐聚,准备送奶奶走了。

    我将额头的孝带绑紧,端着奶奶的牌位,脚步虚乏的朝前走去。

    道长开头,我头重脚轻的跟着道长。

    一步步的沿着上山的路,奶奶棺材后,跟着大把的乡亲,每人拿着一只香,跟着送行。

    我跟着他们来到后山,王叔叔住的房子后面。路过那天我落水的大水库,看见水库里一个长发女鬼在水面露出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们的队伍。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回去,什么也没有。估计是自己看花了,一大早阳气最重的时候,哪里有鬼。

    阳气重,是他们不能出来害人,不能代表不出来探路。

    我睡眼惺忪,熬了几天终于是把眼睛熬花了。

    怎么哪哪都感觉怪怪的。要不你再看看,那个坟堆上,明明有一个小女孩蹲在墓碑下玩着小石子。

    一大早的,也不怕晒死。

    我眼睛指不定有什么毛病了,一手端着排位,一手擦着眼睛。天下没有比我更稀奇的事了,大白天见鬼了。

    埋葬完奶奶后,我的孝服被乡亲们脱了下来,但是额头上的白孝布得到七天后奶奶回魂我才能取下。意思是告诉她,她有后人给她守着,不用怕,家里有后人的。

    然后我将白色的孝衣对着奶奶的坟前一并烧了。“奶奶,世上再无人值得我身披孝衣了。”

    话说得太早,容易咬到舌头。

    我当时不知,后面还有一堆破事,也会出现一堆人为我送命。这孝服一穿,便送走了许多熟悉的乡亲。

    然后我又哭唧唧的被乡亲扶起搀扶着回去了。

    好家伙,一连几天,我终究是扛不住了,占着床就睡了过去。

    这次,奶奶的符纸带在身上,加上那块我不知道何时挂在身上的玉佩,总算睡了个好觉,一觉睡到晚上,整整睡了一天,我看着门口天色渐黑,准备去关门的,大白天的居然没关门就睡着了,没啥事。

    可是当我走到门口时,漠然抬头,外面黑压压的一群,差点给我吓的尿裤子了。

    他们似乎被挡在符纸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