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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米尔,看看,这是什么?”在这座小木屋里,安斯沉醉于告诉爱米尔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他在纸上画出一部电话机,向身边的爱米尔问道。

    “噢,让我看看。”爱米尔与安斯并排坐在窗台上,她接过那张纸,陷入思考。不一会,她露出豁然开朗的神情。“是电话机,我见过的。”

    “哈哈哈哈哈,没错。”安斯笑出声,他又在纸上画出一个电视机,接着举起画纸,一脸兴奋地看向爱米尔。“这个呢?”

    “让我想想。”爱米尔凑近那张纸,她看了好半天,又从不同角度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什么好抱歉的,爱米尔,这是电视机。”安斯笑着说道。“你能在上面看各种各样的节目。”

    “什么节目?”

    “就是一些表演。”安斯介绍着,他突然做出一副滑稽的样子。“人们可以用它来尽情地打发时间。”

    “听上去很不错。”爱米尔捧起一杯蜂蜜水喝着,她开始幻想那些有趣的节目。

    “那你呢?你平时怎么打发时间?”

    “我平时吗?”爱米尔沉思片刻,她突然抬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如果是在冬天的话,我偶尔会去和曼莲夫人一起送信,或者是和洛奇一起爬上树看日落;而如果是在夏天的话,我会去草原和那群可爱的羊玩游戏,它们能把我顶到空中去,而不管有多高,我最终都会躺在一大片软软的羊毛里。”

    “听起来真有意思。”安斯看着爱米尔闪闪发光的眼睛,他双手搭在腿上,脸上露出柔和的神情。

    安斯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时候,情感是最捉摸不透的事物,人们完全无法得知一份感情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开始,当然,他们也不清楚这份感情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也许是几小时后,但也许是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在安斯第一次见到爱米尔那双宝蓝色的眼睛时,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周遭的风似乎停了下来,而时间也像是变缓了一般,脑海中的那些地皮,谈判技巧都被自己抛得一干二净。

    这一瞬间,情感的长短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自己能待在她的身边。

    “是的,只可惜那片草都被吃光了。”爱米尔低下头去,眼里的光突然暗淡几分,她叹了一口气。“而且它们一点也没有从土里长出来的意思。”

    “别担心,爱米尔。”安斯安慰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一定会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真的吗?”爱米尔抬头,她看着安斯的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

    “当然。”安斯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谢谢你,安斯先生。”爱米尔突然转过身,她从窗台上跳下来,从架子上取下一束花环。她抚了抚那些花,接着将花环戴在安斯的头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样式,不久前编的,现在送给你。”

    “谢谢。”安斯有些惊讶,他随即将他脖子上挂着的一个木制口哨取下来递给爱米尔。“送给你,如果你以后想找我了,就吹响这个口哨。”

    “这样你就能听到吗?”

    “当然。”

    “即使相隔千里?”

    “即使相隔千里。”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阳光洒落在窗台上,仿佛为爱米尔和安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巾。在一天的24个小时里,只有当这样的时刻来临时,才会让这片静谧的森林显示出无比的柔情。

    “请问安斯先生在吗?”一阵敲门声传来,爱米尔连忙去开门。

    “曼莲夫人,你来了。”

    “爱米尔,这里有安斯先生的信。”

    “噢,谢谢你,曼莲夫人。”爱米尔将那封信接过来,她转身去叫安斯。“安斯,这儿有你的信。”

    “我的信?”安斯惊讶道。“真是稀罕事。”

    说着,安斯拆开信封,将那张折的整整齐齐的信打开,上面写着:

    安斯:

    请速回。你的外公病得很厉害,可能不久就要远离人世。

    ——布依德

    “安斯,你还好吗?”爱米尔看着安斯逐渐皱起的眉头,他的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爱米尔,我得回去一趟,我的外公病了。”安斯说道,他有些着急地将行李收拾好。继而握着爱米尔的手。“我还会再来这片森林的,草原的事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解决。”

    爱米尔有些懵地点了点头,她看着安斯着急的步子,上前叫住他。

    “等等,安斯。”爱米尔说道。“我让霍特拉送你去车站。”

    ......

    ......

    “嘿,爱米尔,我们回来了。”洛奇站在窗台边,它朝屋内环顾一圈,问道。“怎么不见安斯先生?”

    “他才走不久,洛奇,如果你早些回来的话,还能和他说声再见。”爱米尔打开木门,又匆忙地从厨房里端出一锅蘑菇汤,她盛出一碗递给云远舟,又拿出一个盛了水的小碟子放在木桌上。“他的外公生病了,安斯回去看望他。”

    “但愿他的外公早日康复。”洛奇说着,朝木桌飞了过去。

    “那你们呢?”爱米尔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她看了看云远舟和洛奇。“你们去南部做什么了?”

    “我们去找了阿麦德。”云远舟说道。“我拜托它为我那走失的朋友画了一幅肖像,希望能更快地得到我朋友的消息。接着,洛奇又陪着我在南部打听了很久。”

    “是的,是的。”洛奇喝着水,它点头如捣蒜,看上去很渴。

    “找到了吗?”

    “没有,再等等吧,或许他在北方。”云远舟有些沮丧道。

    “别担心,云远舟,我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收到有关你朋友的消息。”爱米尔安慰道,她又端出她的蘑菇汤。“再来点吗?”

    “不用了,谢谢你。”云远舟摆摆手,他将空碗放在桌上。“不过这次去南部,我倒是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那边有好一部分人都不太喜欢北方人。”

    “我不清楚。”爱米尔说道。“我很久没去过南部了,上次去的时候,那边的人还是很友好的。”

    “那是几年前了,爱米尔。”洛奇似乎终于喝满足了,它站到爱米尔的肩头。“现在就连那边的猫也不欢迎我们了。”

    “怎么会这样?”

    “谁清楚。”洛奇说道。“而且草原中间的那条裂缝越来越深了,要知道,这片草原就处在南北中间,若是真分裂了,倒像是南北决裂了一般。”

    “的确,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得趁早去找那个养马的人。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云远舟说着,他回想起在傍晚时分路过的那片荒芜土地,相比于第一次见,那条裂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很深了,就像是要演变成峡谷一般。

    “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吧。”爱米尔点点头,她握紧拳头,整个人充满干劲。“现在就好好休息,只有睡饱了,才能把事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