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广阔的舞台上,有一群扮演着不同角色的人。
台前的他们光鲜亮丽,拥有着为人称道的美德。
台后的他们卸下伪装,露出心底里那份最真实的不堪。
可后台就一定是后台吗?
当一双双眼睛出现的时候,他们才惊奇地发现:
舞台的背后,是更大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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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我们到现在也没拿到关于茶知雪的消息。”
一个男人倚在门框边,他身着深色长袍马褂,头戴一顶小圆帽子。男人双手抱胸,目光落在另一边正认真整理着药材的医女身上。医女上身青色短袄,下身百裥裙,两袖宽宽,亭亭玉立。
医女一言不发,无视了门口的男人。
“你还是这么不讨喜。”男人撇撇嘴,脸上却没有任何不满。“再找不到茶知雪,她就该找到我们了。”
“她中了我的毒,能活着再说吧。”医女缓缓开口。“况且,她一个人,怎么找我们五个人。”
“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屠夫那边没消息吗?”
“他能有什么消息。”男人走进医馆,他随便坐在一把椅子上,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医女。“要我说,既然我们已经成人,师父又何必对我们穷追不舍。”
“怕什么,反正他出不了那竹林。”
“这的确给我们省了一个大麻烦。”男人点点头。“但还是尽早除掉茶知雪吧,以绝后患。”
“掌柜。”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女人身着红服,拿着把蒲扇走进门来。“你果然在这。”
“我当是谁。”掌柜朝门口瞥了一眼。“你个媒婆,怎么不去给人牵姻缘?”
“我这不是特地来告诉你们,不久之后丫鬟就要成亲,可别错过了。”媒婆把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晰,倒显示出几分刻意的味道。
“成亲?”掌柜顿了顿。“不是吧,她真要和那个少爷成亲?”
“是啊,柳家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换我也要多瞧上两眼呢。”媒婆坐在一边,她头上戴着两朵花,嘴边还点着一颗黑痣。
“病秧子罢了。”掌柜看上去有些不屑。“也就丫鬟能看上。”
“可别,光是他的家底,也够多少姑娘念着、盼着了。”
“钱财而已,丫鬟能看中这些?”
“才不是钱财这些俗物。”媒婆眉飞色舞。“丫鬟可是真真喜欢上了那位柳家公子。”
“媒婆,这些话旁人说说也就够了,怎么你也拿来说?”
“怎么?我们这种人,就不配提到喜欢二字吗?”
“丫鬟她拿什么喜欢人?”
“我们拥有的可是真心,既有真心,为何不能喜欢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看你怕是做媒做太多,把自己都搞糊涂了。”掌柜突然大笑起来,他扶着柜子,笑得捂住了肚子。
“医女,你怎么想?”媒婆有些不服气,她用扇子拍了拍胸脯,将目光投向医女。
“我没什么可想的,既然成了婚,我们去一趟就行了。”医女还是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只顾着自己的药材。“只是不知道那天要来多少人。”
“这当然是越多越好。”掌柜说着,一双眼睛里流露出些许阴狠。
“还是收敛些吧,别坏了丫鬟的喜事。”媒婆责怪道。
“我办事,什么时候出过错?”掌柜说道。“话说你那里有没有茶知雪的消息。”
“茶知雪?”媒婆皱皱眉,她思考片刻,突然拍了一把大腿,整个人看上去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但我能有什么消息,这事一直是你和屠夫打听的,我可没仔细管。”
“你再不管,茶知雪到时候第一个带你回去。”
“可别呀。”媒婆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真在找我们了?”
“可不是,只不过现在中了医女的毒。”掌柜说道。“让她逃了。”
“也不行嘛。”媒婆拍了拍胸脯,她瞬间换上一副轻松的神色。“量她一个人也不敢对付我们五个。”
“我们五个?”掌柜冷哼一声。“我们五个也就你没有保命的本事。”
“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媒婆讨好地笑了笑。“可别分这么清呀。”
屋外,暮色下,是满天的飞雪,一层又一层铺落在地,它们像是不知疲惫般毫不停歇。
这样的冬日,若是能配上一壶热茶,就更让人心情舒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