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愣了下,如实道:“兄弟,我的想法是,用KTV全资收购夜总会,我同时担任夜总会法人。”
我是KTV的大股东。
如此一来,龙宫夜总会还是跟我有关系!
犹豫了下,我商量道:“风哥,能不能你跟黑哥持股?”
韩风听出来我不想占股,笑着解释道:“龙宫夜总会是个空壳子,需要一笔投资才能重新启动,我们得合理合法的使用KTV的资金。”
“自家兄弟,什么都好说。”老黑笑道。
“好吧!”
我暂时答应下来,事不宜迟,先把夜总会拿到手里再说。
老黑拎起沙发上的包,我们立刻出了门。
我跟韩风一道,坐进了奥迪车的后排,又安排铁卫破军开上那辆大众跟在后面。
两辆车朝着向阳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韩风的话很少,神情焦急地看着前方,双手在裤子上搓了一遍又一遍,心情不免忐忑。
偶尔开口,也是催促老黑,车开得快点儿!
再快点儿!
驶离城区,进入村路,途经通往向阳村的小桥时,一辆小货车迎面而来。
开车的男人,正是生强宠物食品厂的厂长张强,后面的车厢里装满了猫粮狗粮。
副驾驶上坐着他的妻子秦莎莎,此刻微笑侧头,看着外面的风景。
张强看到了车内的我,急忙停住车打招呼。
“周董,去村里吗?我正好从厂里出来,跟你一起回去吧!”
张强理解错了,以为我是来突击检查宠物食品厂的生产情况。
“张厂长,我去村里看望另一位朋友,你去忙吧!”
我笑着摆摆手。
张强愣了愣,随后又是感动神情。
老板过厂不入,彰显了对他的信任:“好的,周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联系我,刘总那边还等着送货!”
张强开上小货车,秦莎莎隔着张强,露出半张绽放笑容的脸,冲我挥了挥小手。
我也跟她挥挥手,两辆车就这样擦肩而过。
老黑开着车继续前行,我却发现韩风有点不对劲,他正在一个劲儿地挠头,眉头拧在一起,像是在努力思索中。
“风哥,怎么了?”我问。
“这个女人我好像认识。过去太久了,感觉又不太像。”
韩风苦恼地叹了口气。
“那是我们公司合作伙伴张厂长的妻子,从大城市一路跟过来的,精神有点小问题。不过张厂长很爱妻子,出门常常带着她。”我解释道。
“兄弟,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秦莎莎!”
听到这三个字,韩风如遭电击,目瞪口呆,石化在当场。
他身体仰靠,用双手捂住了脸,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看韩风这个样子,我心中升起了不祥之感,好半晌才问道:“风哥,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
韩风松开手,勉强一笑,他的眼圈红了,正有泪水在聚集着。
随后,韩风点起一支烟,闷闷地打开车窗,将长长的愁绪吐在了窗外。
“风哥,你不对劲儿。”我直言道。
“以后再说吧,先办大事。”
“她是张厂长的合法妻子。”
我不得不提醒。
“我懂!”
韩风又是一声叹息,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切道:“兄弟,马上给那个张厂长打电话,让他给妻子戴个口罩,今后不要带着到处走。”
我迟疑了,怎么可以干涉别人的家庭,没有理由啊!
“快点吧,出事可就晚了!兄弟,等办完夜总会的事情,我再跟你详细解释。”
韩风再次催促。
我拿出手机,找到张强的号码,拨打过去,他很快就接了。
我告诉他,给妻子戴口罩,今后不能带着到处走。
张强觉得我莫名其妙,四处走动才有利于妻子的病情。
但碍于合作关系,还是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两辆车驶入向阳村,停在一户人家的门前。
低矮斑驳的砖墙,两间半旧的砖房,还有一只叫声沙哑的老狗。
谁又能料到,这里面住着的老夫妻,竟然是东安县大名鼎鼎的龙宫夜总会股东,还持有全部股份。
楚海龙做人太差劲了,让老夫妻顶着股东的名义,却连手指缝漏出的那点钱,都不愿意给。
十足的吝啬鬼。
我们下了车,韩风上前敲响了院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个老头老迈的声音,还有拐杖敲击地面的动静。
院门打开,张来富出现在我们面前,瘦弱的身体半佝偻着,头发花白,嘴里的牙都不知道少了几颗。
在他身后,还跟着个老太太,正是年爱花。
同样颤颤巍巍,衣衫破旧,如果仔细看,她似乎只有左眼球才会转动。
“张大叔,我叫韩风,是从县城过来的。”
韩风满脸堆笑,主动伸出手,跟张来富握了下。
“干啥啊?”张来富莫名其妙。
“给你送钱来了。”
“你咋这么好心呢?”
张来富不信,又说了句让韩风差点崩溃发飙的话。
“你这不男不女的,看着也不咋像是好人。”
老黑低头挠了挠鼻子,却没有上前帮腔,自认自己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吧。
我连忙解释道:“张大叔,你误会了,我们真是来帮你的,否则怎么会大老远赶来。”
“这个小伙子干干净净的,看着还算厚道。”
张来富呲牙笑,冲我点点头,又问:“非亲非故的,为啥要帮我啊?”
“你有个黄摊的买卖,我们打算买了,给你一笔钱,这不就等于帮你吗?”韩风大声道。
“啥买卖?我以前就卖过糖葫芦。”张来富不解。
听懂了!
楚海龙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得到了老夫妻的信息,便去注册成立了龙宫夜总会,而这对老夫妻根本不知情,
“不是卖糖葫芦,是卖那个……”
“你看看,你都说不清是个啥。”张来富嘲笑。
“我是不知道怎么给你比喻。”
韩风急得直抓头,秀才遇到兵,怎么就说不清楚了。
“张大叔,你别着急,听我说。”
我让大家都退后些,这么大的阵势,只会让老夫妻紧张,越发产生怀疑。
“小伙子,你说吧!”
张来富侧过脸,还将手拢在耳边,做出认真倾听的姿态。
我告诉他,可能是他多年前的某个亲属,在东安县城里,用他们夫妻的身份信息,注册了一个公司。
而我们觉得这个公司的名字很好,就打算买下来。
“肯定是我侄子鼓捣的,他死好几年了,还不到五十岁。”
张来富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信了我们的话。
韩风趁热打铁,上前问道:“张大叔,我们打算十万块钱买,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