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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园在市区中心。

    以前也来过,不过对于一些游乐设施,基本没玩过。

    “鬼屋得天黑进去才好玩。”于泽良拖着我们去大摆锤,“去那边,先玩大摆锤,再玩跳楼机。”

    肖凌十分给面子:“好的,全听于总安排。”

    于泽良顿时警觉:“肖总请客。”

    肖凌:“客随主便,于总请。”

    “你俩真不要脸。”韩克祯吐槽,并默默退后。

    于泽良眼睛一转:“主是巽水,今天是陪巽水出来玩的,巽总请。”

    我站得老远,都能泼到我身上,无奈请他们三个玩了一大圈,但是我自己也玩得很开心,以前为了省钱,除了应简初或者肖凌带我,我都没玩过别的。

    而且今天玩的都很刺激,大吼声中,将我所有的压力都释放了出来。

    然后我们又吃了一顿热辣滚烫的火锅,吃出了一身的汗。

    “哎呀今天玩得真开心,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于泽良抱着后脑勺走在我们最前面。

    我们正在桥北的小桥上散步。

    我侧头,暖黄色的夕阳将我们四个人的身影拉得斜长,桥边青草茵茵,开着一朵朵的小白花,微风一吹一片片弯腰,像是浪花一样。

    韩克祯正跟肖凌说话,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回头问我:“巽水?你看啥呢?”

    “自由。”我下意识答道。

    前面三个人停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于泽良突然开始风中凌乱。

    “快七点了,咱们这个时间回公园,估计到地方有八点了,走走走,感受刺激!”

    然后我就被他们抓走了。

    百花公园里的鬼屋其实不大,门票一人二十块,里面只有一条长长的路,两侧是一个个小隔间,被铁丝网隔着。

    里面描绘的是十八层地狱里的景象,并且有一些道具人,还有灯光,音效,地板也会震动。

    我们停在一间隔间前。

    后面三侧墙壁都是红色染料的涂鸦,看起来就跟血迹一样。

    ‘拔舌地狱’

    ‘好疼啊!’

    ‘饶命!’

    ‘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救命啊!’

    ‘哪里跑!’

    全是零散的这类的字眼。

    隔间中央,两个长相恐怖的鬼差,压着一名白衣披头散发的鬼魂,还有一名黑衣小鬼,将已经生了锈的钳子,伸进那鬼的嘴里,看起来要拔她的舌头。

    音响里都是鬼魂痛苦求饶的哭声。

    于泽良吓得一把抱住肖凌:“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咱们快走吧啊啊啊!”

    肖凌翻了个白眼:“有啥好怕的,都是假的。”

    于泽良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你们三个畜生!都不怕的吗!”

    “我,从小就爱听鬼故事,韩克祯,从小就供保家仙,巽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于泽良崩溃了,扭头跑了出去。

    我摇头叹气:“你们俩看吧,我去找他。”

    韩克祯同样看得聚精会神:“嗯,好,在外面等我们。”

    我顺着于泽良离开的方向追出去,这条路还真挺长的,走了好一会才看见他背影。

    “于泽良?”我喊他一声。

    于泽良没搭理我。

    他站在尽头,背对着我,身子板比直,微微垂着头,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不是害怕吗?

    这是看见什么了?

    我走进了,才看见尽头桌子后,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身披长袍,也垂着头看不见脸,桌子上铺着红绒布,还摆放着一个水晶球,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充满神秘味道。

    而于泽良看的,正是红绒布上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小牌子,看起来是饰品,牌子中间画着一只粉色九尾狐狸。

    九尾狐端坐,表情像是在笑,狭长的眼角上挑,又满是魅惑气息。

    “瞅啥呢?”我用胳膊肘捅了下于泽良。

    于泽良嘶了一声:“他说这是泰牌。”

    我一怔,看向桌后的人:“啥是泰牌?”

    “泰国专门制作一种牌子,佩戴在身上可以满足人的愿望,保平安和健康,价格也不贵,只需要二十块钱。”那人说道。

    他声音清脆,身子挺拔,身型跟于泽良有些像,动静听起来年纪也不大……

    这能相信吗?

    于泽良突然拉住我的手,对我郑重其事道:“巽水,我想到了,不如你请个泰牌,保佑你心里健康!”

    我嘴角抽了抽,第一反应就是,这玩意是骗人的,二十块钱就能请到了?

    而且也不是去寺庙里,在这种地方……

    不过,我可能真是心理压力太大了,被应简初禁锢得有些不自由,需要一个精神依托,我居然动心了。

    “给我拿一个。”

    “二十。”

    “好的。”

    晚上上床之前,我将门反锁,才蹑手蹑脚的进入被子,从枕头底下掏出那块泰牌。

    指尖摩擦着金色边框,有些凸凹不平的纹路。

    我有些愧疚,找了半天才找到根源。

    我旁边的屋子就睡着一个能帮我满足任何愿望的人,我居然花二十块钱,请了一块泰牌……

    哎……鬼迷心窍了。

    但是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有点刺激。

    “小牌子。”

    “我不开心。”

    “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不自由。”

    “虽然我有钱,但是想到以后要还给应简初,我就不舍得花,有衣服有饰品不敢戴。我寄人篱下,要处处顺着他,不敢做真实的自己,每天都要努力学习……我……”

    我将心里的委屈全都一股脑的对泰牌发泄了出来,发泄之后,居然很安稳的睡着了。

    并且睡得非常香。

    就是在梦中出现一个身披粉色薄纱裙的曼妙女人,她从黑暗中袅袅走来,站在我身前,对我说:“辛苦你了,放心,我会为你解决所有麻烦。”

    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

    凌晨四点,我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惊醒。

    那道声音,跟我梦里出现的很像。

    但不是轻松愉悦的笑声,反而极其痛苦和仓皇。

    这不是梦!

    我蹭的一下坐起身,大口平复着呼吸。

    紧接着,房门的锁自己打开了,我惊恐得看着……

    房门渗人地被从外缓缓推开……

    吱呀——

    然后。

    出现了黑着脸的应简初。

    我:“……”

    他站在门口,抬着右手,还有一些粉红色晶晶亮的类似沙尘一样的东西,从他掌心流到地上。

    “你带回来什么东西了?”

    我张了张嘴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应简初好像发怒了。

    身影一闪突然出现在我床前,将我摁在床上,幽深的眼眸里满是尊严被挑衅的怒火:“两千年的狐狸精,也敢挑战我,带回来什么东西了。”

    望着他充满兽性凶意的眼眸,我有点害怕,拉了拉被子,脑袋在飞速转动,找解决办法。

    应简初其实挺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