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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四章 公报私仇

    皇城司的人把姜绾带走。

    尉文灵带着人追出去几十米,让姜绾给劝了回去,“尉阁主,劳烦帮我照看小玥今日饭食。不过是配合皇城司查案,晚些我会回来。”

    她不怕陆禹,陆禹想要伤她没那么容易。

    但山居酒楼不一样,酒楼就在凉京墨江边上,挪不走也藏不起来,如果公然和朝廷对着干,不知日后还会有多少不尽的麻烦。

    她是万万不想将这麻烦带给尉文灵的。

    她也早早眼神制止孟迟追上来,这个呆子莫要犯傻,哪怕要动手,也不能是在这光天化日大街之上,再过两日,他们就要出城了,别她这头事情撇干净了,他又因当街公然暴揍皇城司被扣下了。

    陆禹对姜绾的识时务很是满意,身后山居酒楼的人不再追上来,他大摇大摆率人带着姜绾回皇城司。

    但凡是个人,只要进了他们皇城司,就还没有能嘴硬不认罪的。

    对付嘴硬的,他手头的办法多的是!

    皇城司审人的密室里,姜绾手上的绳子刚解开,就有人拿来了铁锁链,她看向陆禹,“陆提点,这就不必了吧。”

    “你们皇城司办案,能越过大周律例,没有证据也能随意锁人用刑的么?还是你觉得今日我就定然走不出你们皇城司?”

    所以这般无所不用其极了?

    陆禹嘴角抽了抽,严格来说自然是不能,若换了旁人他也不会这般鲁莽,但姜绾不一样。

    前阵子凉京赵家、刘家出了事,到现在还没缓过魂来,他有线报,跟赵家打擂台的始作俑者陈家与这姓姜的女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偏就这么巧,她一来凉京就和赵钦山起了冲突,又让安临贺在戏楼撞见她盯着赵云司。

    这个女人,绝对有猫腻!不好好地审审她,她如何会认罪。

    他和刘家,总归是表亲。

    这次她落他手中,不叫人脱层皮把对刘家做的事吐干净了,他就不姓陆!

    “姜姑娘不用与陆某呈口舌之快,若是真做了杀人越货的勾当,自然是走不出皇城司的大门。若是没有,陆某必定亲自恭送姑娘出皇城司,再赔罪不迟!”

    姜绾叹了口气,看来安临贺没有把事情与自己的属下交代明白,他皇城司介入此案,处处盯着她并非真要查她是不是杀了人,而是借此翻她的身世、挖她的秘密,陆禹这般卖力却全然使错了方向。

    但对于她来说,这算是件好事吧。

    见着姜绾叹气,陆禹脸更臭了,“来人,既然姜姑娘冥顽不灵,拒不配合且试图隐瞒杀人真相,把珍藏的家伙什都呈上来!送她体验体验。”

    ——

    山居酒楼。

    尉文灵带着人折返回来,气得脸红脖子粗,皇城司竟就这么带走了姜绾,若不是姜绾方才给她使眼色,她怎也不会让她跟着皇城司走。

    陆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从她手里抢人,就算是安临贺来了,也不敢这么做。

    她以为姜绾和孟迟已经提前商议好了对策,回到山居酒楼就开始找人。

    哪知遍寻不到。

    山居酒楼里只剩个木愣子一样的大理寺的家伙,在酒楼的桌子上用米糊粘他那本被陆禹撕了的册子。

    公冶安见着尉文灵回来,忙擦干净手上的米糊糊,站起来传话,“尉阁主,孟公子让我转告你——”

    “他说,‘带几个人,去一趟慎德府,找成将军。’”公冶安模仿着孟迟说话的语调,尉文灵皱眉道:“那他人呢?”

    “这——孟公子他没说。”

    “他、他往那个方向去了。”公冶安有些怵这个凶巴巴的女子,抬手指了个方向,那个方向与皇城司截然相反。

    尉文灵啧了声,只觉得一个个的都不靠谱极了,喊来岑复,“吩咐下去,一半人留守山居酒楼,再去两个人上慎德府传话,其余人等,跟我去皇城司!”

    说罢,她带着一群人调头,风风火火地往皇城司赶。

    孟迟没有去找成将军,他将这件事托公冶安转告了尉文灵,他不放心姜绾。

    虽然知道陆禹不定是她对手,但皇城司里人多,且是别人的地盘,就怕姜绾一不留神吃了暗亏。

    姜绾刚刚跟着陆禹走,他转头就绕道隐去行踪,追去了皇城司。

    有一点他和她想的一样,不可在大街上公然出手,以免把这大好的扣人机会送给安临贺。

    孟迟仗着腿脚快,轻功好,没一会儿就追到了皇城司,提身走墙落地无声,直到找到了姜绾的位置。

    皇城司里,陆禹正在大骂姜绾。

    想找不到他们都难。

    皇城司密室里,陆禹的人和脖子都在姜绾手里,准确的说,在姜绾手中的铁链绕成的封喉圈里。

    皇城司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圈,却都不敢贸然上前,生怕她一个没收住,把他们陆大人勒出问题来。

    陆禹梗着脖子大骂姜绾,“贱妇!贼女!大胆、竟敢在皇城司动手!你有几个脑袋!还不放开我!”

    “有本事放开老子再打过!趁机偷袭算什么本事!你爷爷的,老子这次不废了你的招子就不姓陆!”

    “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单打独斗陆禹也不是姜绾对手,但他不信这个邪。

    姜绾连看也不看陆禹,谁有功夫和他再来一次,她又不是在和他切磋。

    她也用不着杀他,只用陆禹准备用来锁她的铁链反锁了他的脖子,并把他命人带上来的刑具都扣下了,挨个摆在她手边,不许皇城司的人收回去。

    做好这些,她便好似全然没听到陆禹骂人,朝他的手下道:“你们的人怎么动作这么慢?入宫禀报这么难么?”

    “皇城司陆提点枉顾大周律例,动用私刑妄图屈打成招,这种事情你们可也做过多回了?皇上赋予你们的权利,就都用在这种地方么?我看你们不是皇城司,你们这是要私下造一个皇宫自己当王啊!”

    她手中铁链勒着陆禹,久不久放他喘口气,嫌他聒噪,拿他的臭袜子堵了他的嘴,皇城司里无人敢应她这大逆不道脑袋搬家话。

    孟迟破开皇城司密室的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姜绾看到孟迟破门而入,还以为他这么快就和成将军他们入了宫,见了皇帝又来了,眉毛刚扬起来,就见只他一个人。

    她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改问他,“成将军入宫去了?”

    孟迟不知道,但他配合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姜绾手边的刑具上,眼皮子跳了跳,转而落在陆禹身上。

    陆禹先是听姜绾说什么将军,什么入宫,就已觉得有些不妙,冷不丁被人盯着,头顶心有些微微发凉。

    他冷不丁记起一件事来,这女人好似是郴西营的营医,据说先前在宫宴上还得了皇帝的赏赐,赞她巾帼不让须眉……

    那位解甲的老将军,该不会真为了一个营医,进宫去见皇上吧?

    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