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玩味地看着这边的热闹,心里正在赞叹他母后好谋略。把朗家二房扶起来,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就开始找朗星月的麻烦了。
魏景池看到这一幕,神色紧张地大喊道:“星儿,危险,快躲开。”
仇斩看着朗星月身后的四个新面孔,他早就发现这四个丫鬟,都是绝顶高手,想必是暗卫易容的,有她们在月儿不会吃亏。
虽然理智上是这么分析的,但那手中握紧的茶盏盖子,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丫鬟护主不利,他就将手中的东西打出去,也可保小姑娘无虞。
朗星月就没那么紧张了,她讽刺地看着冲过来的老姨娘,脚步都没挪动半分。就在老姨娘即将靠近她的时候,身旁易容成丫鬟的青竹,一个闪身挡在朗星月身前。
很多人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到一声清晰的骨裂响,然后老姨娘就惨呼着倒飞了出去,一直撞到远处的树上才被拦住,而后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朗星月没想到,老姨娘还有这样的胆量。看来是给她些切实的教训了,朗星月转头对青魂使了个眼色,青魂得令退下。
青魂转身那一刻的背影,落在魏景池眼中,使他身心俱振。虽然他在梦中也从未青魂的真容,但是这个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
再一次印证了那个梦并非虚妄,他的心里既觉得高兴,又觉得恐慌。高兴的是,他凭借掌控的先机,还有争夺那个位置的机会。恐慌的是,星儿与梦中做了相反的选择,会不会她也……
众人看看吐血昏迷的老姨娘,又转过头来看看站在那,一脸满不在乎的朗星月。再次一阵倒吸气,这是什么情况?
朗星月的行为惊呆了众人,尤其是贵妇贵女们。她们从来没见过哪家女子,可以这么硬气。
最近的京都中,若说谁是舆论焦点,非朗星月莫属。她先是不顾世俗礼法,在宫宴上公然请旨和离。
据说到定国公府以后,又立刻执掌了中馈。将二房上上下下收拾一通,甚至连外嫁的姑婆都给掌掴了。
对于招惹自己的人,想怼就怼,想骂就骂,甚至想打就打,朗星月真是活得太痛快了。虽然贵女们都不敢这么做,但不妨碍她们内心深处,其实是羡慕的。
而男子这边,多半是一脸惊诧,随后又变成浓浓的不喜与嫌恶。他们觉得,如此离经叛道,又不知柔顺为何物的女子,简直有伤风化。
很多男子都决定,回府以后要告诉家里男儿,一定要离这样的女子远远的,还要告诉家中女眷,绝不能跟她来往。
云家家主见朗星月如此猖狂,怒拍茶桌道:“朗家丫头,你在我云家宴会上如此行径,今天,你必须给我云家一个交代!否则休想善了。”
朗星月还没等说话,就听一直坐着没动的仇斩,猛然站起来,眸色森寒,语气冷冽地道:“本统领倒要看看,文侯要如何不善了!”
仇斩话音一落,花园的门就被强行破开,两列究查卫鱼贯而入。众人皆是面露惊恐,谁也不明白,仇斩这是闹的哪一出,一言不合就弄的跟抄家似的。
云家主,溪家主纷纷沉了脸色。怒喝仇斩:“仇大人这是干什么?云家举办赏花宴,好心邀请你,你若不想参加,自行离去便是,休要扫了别人的兴致。”
仇斩面对云家主的逐客令,冷哼一声道:“赏花宴,本统领怎么看,都觉得是场鸿门宴呢?
朗家遗孤从进门开始,众人便轮番发难。那时,云家主不觉得她们言行无状。朗大小姐只是辩驳几句,不肯受无故责难而已。云家主就吹胡子瞪眼的要说法。
本统领若再不管上一管,怎么对得起护国而亡的朗大将军。不是本统领瞧不起你们,若是老定国公和朗大将军还在,就凭你们也敢在这犬吠。
哦,明白了明白了,诸位这是看朗家儿郎皆战死,才来为难人家孤儿寡母啊。真乃大丈夫也!”
仇斩一通奚落嘲讽,是将云家,溪家,以及太子,都骂进去了。可他们就是再气,却谁也不敢,跟仇斩这个疯子硬碰硬。
实在是因为以往的对质中,从来没人在仇斩的手下讨得过好。他做事是既不要脸面,也不顾性命。只要被仇斩咬住,不生生脱下一层皮来,他都不会松口。
一席话毕,在场无一人敢呛声。
仇斩在太子等人气闷的注视下,走到朗星月身侧,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对林氏等人道:“将军夫人,朗大小姐,医仙子请入席。”
林氏看着站在女儿身侧的高大男人,真是越看越顺眼。虽然女儿从来不曾透露过什么,但是林氏作为过来人,哪里看不出两人之间,非同寻常。
不过既然女儿不说,那她也不问,看两人的情形,分明是仇斩更属意于女儿多些,而小丫头,似乎还有些看不上这位仇大人呢。
林氏也不说破,她相信女儿心中有数,再说,刚经历失败的婚事,不急着找下一家,就算再找,也一定要好好挑一挑,免得重蹈覆辙。
朗星月将母亲和医仙子,安置在女子席这边。而自己,则是跟着仇斩来到男子席。朗星月这翻行径,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有些岁数大的老顽固,想要开口呵斥朗星月不成体统。可是在对上仇斩扫来的目光时,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朗星月来到世家家主这席,朗二爷所坐的位置旁站定,只看了仇斩一眼,仇斩就立刻挥手道:“来人,将朗家庶子拉道坊市口去受鞭刑。”
朗二爷一脸惊恐的看着仇斩,又转而看向已经别过头去的太子等人。勉强仗着胆子问道:“仇大人,在下已经受过罚了,今天原何又要罚我?”
仇斩可没那么好心答复他,只等究查卫将人带走后,为朗星月扶了一把椅子。等朗星月坐下后,自己才在她身侧坐下。
这桌席面,原本只能做了太子,仇斩,和世家家主。朗二爷是因为受了太子的意,才被安排在这一桌。目的就是为了恶心朗星月,给定国公府内部制造矛盾。
而朗星月往这一坐,云家主立刻就觉得自己揪住了她的错处,开口责问道:
“朗家丫头,这桌席面,可不是你一介女流能坐的地方。别说是你,就算你父亲在世,恐怕也没资格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