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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樾刚出房间就碰上了李老。

    李老似乎刚忙完什么事情回来,两人差点撞到一起,一抬头,看到林樾的脸色,吓了一跳。

    “林姑娘,这是怎么了?”见她刚从世子房间出来,难道世子又吐血了?

    李老这一想,被吓得够呛,忙就要绕过林樾往里进,却被林樾一把扯住袖子,李老不得停下脚步。

    只见林樾像是极其艰难地喘了一口气,喉中硬哽着问道:“李老,谢南行吐得血里带金么?”

    李老闻言,骇得心头巨浪翻涌,难道林樾知道谢南行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

    但他还是稳下心神,强装镇定道:“姑娘从哪里得知的?”

    轰隆一声,林樾脑中又是一震,她抬眼看李老,“那就是真的了?那他会死么?谢南行是不是也要死了?”

    李老看她双眼通红,竟像是难过到极点,老人心中不忍,低声说道:“不会不会,姑娘不要担心,世子不会死,不会死。”

    言罢,他又自行在心中补了一句,只是目前还不会死。

    “真、真的吗?”林樾听李老这么一说,喉中硬哽着的那口气突然就消散开来,这一瞬间,她甚至感觉天空都亮了,她有些磕巴地问道。

    “真的,真的。”李老忙连声应道。

    林樾这才感觉吊起的心重新落回了腹中,被这大悲大喜的情绪席卷而过,她觉得头都有些昏沉,断断续续地说着,“那就好、那就好。”

    就要转身进屋再去看看谢南行,进门瞬间,却不小心踉跄了下。

    这是精神太过紧绷,连腿脚都不知在什么时候软了。

    谢南行还在昏睡,双眼紧闭,脸色依旧不好,白的透明,更衬的双唇异样的红。

    林樾在他床边坐下,默默地给谢南行探了探脉,终于不似先前在马车上那么奔腾不定,但跟以前相比,还是快上很多,这脉象仿佛是被人强行压制,在已经平缓下来的表象下,似乎还在不详的翻涌着。

    可更多的,她却已经无能为力。

    “李老,世子他这脉象真的没事么?”林樾回头看向敬候在一旁的李老。

    李老心头叹息,低声说道:“目前无碍,已经用陈姑娘留下的药压制了,只要陈姑娘能在三日内赶到,世子也就没事了。”

    “那如果陈姑娘没赶回,那他不还是......”林樾忙道。

    李老摇摇头,“世子自小就病弱,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还是能撑一撑的,姑娘不要太过担心。”

    林樾听到李老这么说,不由地沉默了。

    ——他竟是从小就要受此折磨么?

    也难怪他总是看起来冷冰冰的,对谁都像热情不起来,换做是谁,生受十多年的病痛折磨,还会愿意活在这世上都算是意志坚定了吧?

    林樾又在栖吾居待了一个时辰,这才回了锦泠院。

    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李老在给侍卫交代,“明日一早再去宫里给世子告病,只说是受了惊吓,有些发烧就行了。”

    侍卫点头应了后离开。

    “李老。”林樾上前跟李老打招呼。

    李老朝她点点头,“林姑娘。”然后见林樾看着走远的侍卫的背影,猜到她刚才将他吩咐的话都听了去。

    “世子的具体情况,除了府中,谁都不能说。”

    “陛下也不能说么?”林樾问道,毕竟皇上也是谢南行的亲祖父。

    李老缓缓摇头,“不能说。”

    林樾有些惊讶,但还是点头,“嗯,好,知道了,我也自会叮嘱思思。”

    “老奴自是相信二位姑娘的。”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分开。

    ......

    锦泠院内。

    林樾拖着步子回了房间,发现林思竟然还在房中等她。

    “吃了吗?怎么还不去休息?”林樾将房门关好,语气有些恹恹的。

    林思起身,给她倒了杯茶,说道:“吃了,我有些担心你,想等你回来再回去。”

    “嗯。”林樾情绪还是不是很高。

    “世子殿下怎么样了?”林思又问道。

    “还在昏睡,但李老说目前没有大碍。”

    “那就好。”

    随后,林樾又像是发起了呆,林思也不做声,就在一旁默默地陪着。

    她不知道姐姐跟那位世子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姐姐似乎看起来很关心他,那她也不希望那位世子殿下出事。

    直到烛台上火花炸响,林樾才突然回神。

    莫名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随后,愣了下,她仿佛这才想起来袖中还放着老爹的卷宗。

    林樾深吸一口气,稍稍提了些精神,她抽出卷宗,然后小心地打开。

    那些叠放整齐的信件还在。

    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林樾之前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再次浮现出来,她眉头轻轻地蹙起,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这是大伯写得信么?”林思也凑近了来看,迟疑地问道。

    “嗯,定罪我们将军府的‘物证’。”林樾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思闻言,用手捂住了嘴巴,她脑中细想了下今天发生的事跟谢南行说的话,惊道:“这是有人烧卷宗库,世子殿下抢拿出来的?”

    林樾缓缓地点头。

    也不知道当时大理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突然有人放火烧卷宗库,而谢南行带她所去的房间离大理寺后院也有一段距离,谢南行是怎么及时赶过去,并在官差发现之前拿到老爹的卷宗的?

    这些都是问题,可谢南行仍在昏睡,答案不可知。

    林樾晃晃脑袋,把这些困惑甩出,又低头拿起一封信,细细看来。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倏地,林樾的视线在某一个字上顿住,她迟疑了下,又将这张纸放下,拿起另一封信,没有,她又再次在那叠书信中翻找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姐姐,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林思奇道。

    林樾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嘴唇抿紧,速度极快地将所有信件从头至尾又看了一遍,她这才抬头,眼中晶亮。

    “思思,你可知道祖母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