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见被裴霁宣箍在怀中,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微微挣扎,最后放弃。
“哥,你反应不要那么大好不好……”宁月见带着哭腔,语气很无奈,“我和盛以承……没有复合的可能。”
顿了一下,她又强调,“真的,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只是一个吻,又代表什么。
只是……盛以承对她而言,就像是蛊一样。
明明心里告诉自己无数遍,讨厌他,不想再见他,但他一出现,就很没出息地想要他的戏份多一点。
如果今天不是裴霁宣突然出现,恐怕不会止步于亲吻了。
宁月见咬着下唇,心里骂自己。
“你发誓。”裴霁宣盯着宁月见的眼睛,目光灼灼。
他疯魔般地要宁月见做出保证。
宁月见怔愣地看向他,心里总觉得别扭。
她不想。
“哥!你松开我,这样好奇怪!”宁月见叫道。
虽然两人是兄妹,但都成年了,这样抱在一起应该还是不太正常的吧?
但裴霁宣盯着她,没有要放松的意思。
宁月见怕了。
“我妈过来了,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宁月见连忙又说道。
裴霁宣身体一顿,半垂着眼帘,眸光晦暗。
差点忘了,杜英也来了。
他双手泄了力,宁月见立即挣脱他的怀抱。
她揉揉胳膊,浑身不自在,像是被蚂蚁爬过,嗔怨地瞪了裴霁宣一眼,“哥,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却根本没注意到裴霁宣难抑的欲火和上下滚动的喉结。
裴霁宣总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地来。
只要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体贴她,理解她……她迟早会被自己打动。
到时候,宁月见会是他的,裴氏也将会是他的。
可是,现在似乎跑偏了。
宁月见只把他当哥哥。
他不止想当哥哥。
“哥,我妈今天还一直念叨着你呢。”宁月见朝着杜英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道:“妈,你看谁来了?”
等到杜英出来时,裴霁宣已经恢复如常,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柔和煦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向她打招呼。
“杜阿姨,好久不见了,您身体还好吧。”
杜英眼里飞速地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笑着回应,“一切都好,裴家对我很好的。”
“那就好。”裴霁宣眉眼弯起,“这次回丰南,让月见好好陪陪你。”
杜英点点头,眼神略微有点躲避的意思。
两人又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宁月见感受到杜英的乏味,于是就抱着杜英的胳膊,对裴霁宣说:“好了好了,哥,你辛苦一天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是我们的母女时间!”
她在笑,在撒娇。
可裴霁宣明白,宁月见在赶客。
她不想看到自己。
因为……盛以承吗?
“嗯好。”裴霁宣眉眼挤出笑意,礼貌地向两人道别,而后转身离开。
他走后,宁月见蓦地松了一口气。
毕竟只要他还在,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尴尬的一幕。
“月见,你和以承处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和好?”杜英突然问道。
宁月见怔了一下,不由得回想起之前那个绵密柔软的吻,脸色刷地红了。
“妈,你说什么呢!我才不想和他和好!”
“你以前那么喜欢他,非他不嫁……”杜英浅笑着揶揄。
“以前是以前!”宁月见不服气地反驳。
杜英笑笑,顺了顺宁月见头顶炸开的毛,“妈妈觉得以承挺好的,他也爱你,如果你们在一起,有人照顾你,妈妈也比较安心。”
宁月见努努嘴,“妈,盛以承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当说客?”
心中暗暗不满,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抵抗住盛以承的花招。
“没有,妈妈就是怕你被欺负了。”杜英湿润的眼里透出一丝心疼。
手掌顺势抚摸上她的脸颊,轻轻柔柔地搓了一下。
宁月见只觉得她是多虑了,抬起下巴,手握成拳在空中挥了挥,“我是谁啊?我可是裴家的小千金,谁敢欺负我?”
要担心也该担心她不要仗势欺人吧。
杜英嘴唇蠕动一下,轻轻叹口气,说出了心底话,“唉,我就担心好多人惦记着你,会无端生出许多是非来。”
有个漂亮女儿,需要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她和丈夫保护宁月见到十八岁,而后由盛以承接过了接力棒,宁月见便一直被好好保护着,不知世间险恶。
杜英对盛以承的满意,也大多归于这一点。
而且,裴霁宣和宁月见之间……
杜英不敢说自己看见了裴霁宣抱着宁月见那一幕。
宁月见倒是懵懂,可是杜英看出来裴霁宣一些异样的情愫。
杜英忘了在哪里看到过有种说法,叫做遗传性吸引,通常发生在血缘关系非常近的成年人身上。
怕就怕裴霁宣和宁月见之间就是这样的情况。
想了想,总归还是同盛以承在一起要好一些。
“好啦好啦。”宁月见用指腹揉搓杜英皱起的眉头,嬉笑着,“妈,你现在的任务是不要胡思乱想!放宽心态,好好享受生活。”
“好好好。”杜英应道,她忽然话锋一转,“霁宣有女朋友了吗?”
“他没有,不过……他好像有喜欢的人。”宁月见毫不设防,将自己了解到的直接说出来。
杜英皱起眉头,喃喃自语着,“这样啊……”
心里还是不太放心。
“妈,你该不会和那些公园大姨们一样,兼职红娘的工作了吧?想给我哥介绍女朋友?”
以前杜英还在住院时,宁月见去陪她,走到哪儿都能遇到想给她介绍对象的大爷大姨们。
烦不胜烦。
宁月见后来干脆把那颗异常张扬显眼的结婚钻戒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宣告名花有主,这样的事情才少一些。
杜英敛住神色,“就是好奇霁宣这孩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妈,感情这种事,是很难给出一个标准的,我哥他有自己的节奏,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宁月见飞快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说着,宁月见便推着她往房间走。
“妈,今晚我挨着你睡,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睡了。”
“是你当初自己说长大了不能跟妈妈睡,怎么现在反倒粘人了?”杜英笑着埋怨。
裴霁宣站在卧室的窗前,沉静地看着对面,眼神幽暗不明。
直到对面所有灯光都熄灭,他才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而后,压抑很久的满腔怒火喷薄而出,裴霁宣用力将手里的被子向窗户砸去。
瞬间,碎片四溅。
他粗粗地喘着气,瞪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的野兽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