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宁月见对这个字眼很敏感。
尤其是从许施苒口中说出这个字。
她刚想出言反怼,就被裴霁宣按住了手,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宁月见抿着嘴,抽出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为了宝宝,她不能动气。
许施苒也注意到她下意识的动作,不由得眯了一下眼,满心嫉恨。
“许小姐,多谢你没用的建议。”裴霁宣仍是一副笑脸,眼神却毫无笑意,“我血厚,无所谓了。哪怕被缠一辈子,也无妨。”
“不过,真正的吸血鬼是谁,许小姐心知肚明。”
许施苒顿时喉头哽住。
她看了看宁月见,又看了看裴霁宣。
想起自己的那个计划,便收住了情绪。
她拢了拢长卷发,嫣然一笑,“算了,你们继续约会吧。以承的工作应该也结束了,我要去找他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转身离开。
不管裴霁宣如何偏袒宁月见,反正,在盛以承这边,许施苒要宁月见输得彻底。
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哒哒”声,过于吵闹。
宁月见心里一悸,低眉顺眼,掩饰自己的情绪。
裴霁宣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暗想着,想要将盛以承从宁月见心底彻底地祛除,还需要些时间。
“月见。”
“月见。”
“月见……”
裴霁宣连着唤了几声,宁月见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嗯?哥,怎么了?”
裴霁宣顿了一秒,嘴角扬起标志的弧度,微微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家。”
*
另一边,御景苑。
在宁月见与裴霁宣离开后,盛以承对孟烁重申并警告他不要再打宁月见的主意。
孟烁虽然花心,但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破坏与朋友的情谊,便点头应了下来。
“好好好。”孟烁笑着,“我不染指你的女人,但别的男人似乎就不太受你的控制。”
他自然指得是裴霁宣。
盛以承脸色郁沉了几个度,操起桌上茶杯猛灌一口,喝茶喝出了喝酒的气势。
孟烁看在眼里,觉得有趣极了。
盛以承向来冷静自持,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魄力,极少见他这般郁闷。
同时,他也好奇地问道:“盛以承,听我爸说你要和许氏千金联姻了,怎么?还放不下前妻?”
语气中带着点戏谑。
盛以承一直是圈子里的异类。
不缺钱,不喜欢刺激,对女人也没有什么兴趣。
参加聚会前都会问一嘴“正不正经”。
多少年轻貌美的女人前赴后继,都吃了瘪。
这么多年,盛以承身边只出现过两个女人,一个是许施苒,另一个就是宁月见。
不愧是朋友们私底下封的“五好男人”。
相貌好,身材好,家境好,男德好,以及床上功夫好。
当然,最后一点是他们戏谑的说法,毕竟除了宁月见,谁也不知道他的表现。
从孟烁的视角来看,许施苒是盛以承的青梅竹马,爱而不得,加之她家境相貌优越,待人处事落落大方,相比起来,宁月见虽然相貌不逊色,但总是唯唯诺诺地跟在盛以承身边,多少有些小家子气了。
若他只是想玩玩,肯定会选择宁月见。
而要娶一个作为孟家太太的话,肯定是许施苒为优。
当初得知盛以承娶了宁月见这样的女人,他当真是惊讶了一下。
能坚持三年才离婚,实在算是奇迹了。
盛以承眸色深沉。
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孟烁的眼神,深知他这样的人不可能理解自己。
夏虫不可语冰。
这时,盛以承的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
他拿起,见是许施苒发来的消息,眉头微微蹙起。
不想理。
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进去。
许施苒发来的是一张照片。
霓虹,烛光,对坐的年轻男女,灯影暧昧。
仿佛是情侣写真。
照片清晰度不算高,像是随手一拍。画面上的男女也仅仅露出侧脸。
但盛以承一眼就认出,这是宁月见,和裴霁宣。
心猛地一颤。
盛以承立即将手机反扣在桌上。
“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孟烁淡然喝茶,虽然在问,却没有半点关心的意味,倒是像在看热闹。
盛以承懒得解释,起身,裹着黑色大衣,消融于夜色之中。
黑色的迈巴赫像只捕猎的猛兽一般窜出。
路上,许施苒的电话打了过来。
盛以承接通,直截了当地问道:“许施苒,你又想做什么?”
许施苒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偏激,悠悠地说道:“照片你看到了?”
手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只是一阵沉默。
许施苒心情大好,继续说道:“我觉得她们两人挺般配的。以承,你该不会还天真妄想着宁月见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种吧?”
盛以承心里一慌,猛踩刹车。
迈巴赫一声凄厉的啸叫声后,停在了路上。
幸好是深夜,路上车辆不多。
缓了一会儿,盛以承将车停到路边。
仍在通话中。
盛以承声音沙哑,克制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什么?”
许施苒听到那边的动静,有些担心,问道:“以承,你在开车吗?有点危险……不如,我去你家吧,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盛以承眉头蹙紧,有些犹豫。
一面,是知道许施苒最近的疯狂而升起的警惕心。
另一面,是所谓“真相”的诱惑力。
沉思片刻后,盛以承摇摇头,“施苒,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可能娶你。”
直白的,扎心的拒绝。
怒气上涌,许施苒恨不得将手里的手机摔了,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但是,她强颜欢笑,用最淡定的语气说道:“哎呀,我也是被我爸催婚催疯了,找不到合适的,就想拿你凑活。”
“刚巧你也离婚。”
“以承,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是不是应该互帮互助,互惠互利?”许施苒随口编造借口,“我爸说,只要我结婚,就把许氏整形美容部门的利润全给我。”
盛以承的脸色有片刻的凝滞。
想起许施苒最近种种反常,倒是真有被催婚催烦了的自暴自弃的感觉。
许施苒向来任性,从前反感他管着她,现在为了应付,逼他娶她,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喂?你还在么?”许施苒的声音再度从手机里传出来,“我现在出发去你家,如果你在,我就把那些事告诉你,仅限今晚,过时不候!”
说完,许施苒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她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胸口,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狂跳。
对,盛以承之所以还放不下宁月见,只是因为那个胎儿……
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只要让他知道那个胎儿不是他的,就好了。
对!就是这样!
许施苒慢慢地变得兴奋起来,目光越来越尖锐痴狂。